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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婢女:冰山侯爷冷情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夜来闻香

    “是是是。”内宦一阵捣蒜般叩首,连呼饶命。

    “还不快去,脱去她的衣衫!”萧昭文恨声喝令。

    被人如此羞辱,寒凉的泪水涌出眼眶,我厉喝一声,“萧昭文,真是看错你了!”

    他笑了,凝了眼眸深望,“伊可馨,我又何尝不是…我后悔了,后悔让你中选,后悔将你推入他的怀抱,他是将死之人,我憎恨他,恨不得他马上死去…顾太傅是他杖杀的,芊芊是他害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比任何人都要可怜!”

    都说人会变化,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变得完全不认识了,我咬牙啐他,“畜生,你快住手!”

    “我若是畜生,那他是什么”萧昭文回身一指,指向匍匐在地的萧元尚,“你是看过那卷画作的,别以为画中的女子是小周后,亦或是你的姐姐伊可兰…宫廷画匠作画的那一天,我就在现场,眼睁睁瞧见他的恶行,想救却不能救,想救亦不敢救,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那画卷,画的是顾芊芊啊,我永生永世最爱的女子!”

    真相竟是如此!画上之人不是小周后,亦不是姐姐,而是投水自尽的顾芊芊。

    难怪萧昭文会……

    素来不是黑白不分之人,可这一次我选择维护萧元尚,“皇上不是故意的,求你……”

    萧元尚已是重伤,若继续被萧昭文折磨,怕是活不了多久。

    来不及思索太多,我厉声道,“可馨承认,皇上的确对不住顾芊芊!”

    一脸悲伤之色,萧昭文嘶声怒吼,“光是你承认,又能有什么用处,她已经死了,离我而去了!”

    “同为可怜的女子,你不忍心见她受辱,难道就忍心见我受辱吗”

    此言一出,萧昭文愣住,旋即笑道,“我是不忍心,可惜你不听我的,一直要向着他…既然向着他,那你也就成了我的敌人,就陪他一起去死好啦!”

    “我会陪着他!”横了眸眼与之对视,故意激他,“至少,他比你强,你是疯的……”

    “可馨啊,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我就是疯的!”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萧昭文示意内宦将我放开,缓声言笑,“他比我强,你认定他了,是不是”

    抱臂环在胸前,企图遮掩暴露的春光,我的回答很是干脆,不带一丝半毫的犹豫,“是,无论此生是漫长,还是短暂,我只认定萧元尚一人,他是我的夫婿,我为他生而生,为他死而死!”

    “好,你的决绝,我看在眼中,我会成全你们!”言罢,萧昭文颓然而笑,转身就走。

    砰的一声,殿门重重关闭。

    刹那间,我失去所有力气,软软的,跪伏在地。

    “傻丫头!”匍匐在身侧,萧元尚只是望着我,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线,想笑却又笑不出声。

    “皇上,没事了!”支撑起柔弱的身子,我小心翼翼将他扶起,笑意涩然,“可馨会一直陪伴着你,无论是生,还是死!”

    “嗯,嗯……”他说不出更多的字句,一抹悲愁的苦笑渐渐凝上面庞。

    一晃三日过去,不知萧昭文是否登基称帝,不知殿外的侍卫是否全都换成他的亲信,反正偌大的乾明宫被彻底隔离孤立,天寒地冻的,守着一位重病之人,既无医无药,又无人理会,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皇上,醒一醒。”端着茶盏送到他唇畔,“你在发烧,要多喝点水。”

    “可馨,是我连累你了。”喝过小口之后,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哀然低语,“无需再管我,你走吧,跟着昭文,他会待你好的。”

    “有些话语,我不愿再重复第二遍。”说着,将茶盏搁在榻前高几上,替他掖好被衾,柔声安慰,“你才是百姓万民的皇帝,他不是…受苦受难只是暂时,我相信一切会好的。”

    “也许吧!”刚说了三个字,他一阵咳喘,紧捂胸口中刀的位置,大叫一声,“疼,好疼!”

    “皇上,怎么了”凝眸望去,只见乌黑的血水渗出,浸湿纱布。

    “疼,好疼……”他疼得咬牙切齿,将拳头握得极紧。

    忽而,记起萧昭文的话语,皇太后命御医用信石涂抹过萧元尚的伤口,难道是……

    心脏不住狂跳,暗暗叫了一声“不好”,我颤颤巍巍揭开包扎伤口的纱布,一股腐肉的恶臭味冲鼻而至――信石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萧元尚的伤口早已溃烂化脓,这没医没药的,该如何是好啊!

    越忙越乱,越乱越忙,被萧元尚痛苦的呻吟声吓住,我的心思乱成一团,不知该怎样拯救他

    低头望见自己的伤处,他的眼中流露出哀然之色,用颤抖的语声问我,“可…可馨,我会不会死”

    “不会的,一定不会!”不等他再言语,我疯了似地朝外奔去…能想起的,只有唯一,受尽凌辱也好,认贼作夫也罢,只要能够救他,无论任何事,我都可以去做,我都愿意去做……

    乾明宫的门窗早已被木板钉住,仅留有一丝窄窄的缝隙,递送饮水食物。

    砰砰砰,我将殿门捶得山响,殿外侍卫闻声之后,扬声吼道,“老实一点,不然让你好看!”

    “大胆的狗奴才!”厉声将其喝住,我大嚷,“本宫要见萧昭文,你去把萧昭文给本宫找来!”那侍卫轻忽一笑,“新皇的名讳也是你能随口叫嚷的么你早已不是妃嫔主子,那人也不是皇上,劝慰你们还是安份守己一些,省得触怒了新皇,让你们没饭吃,没水喝,到时候啊,就是死了,臭了都没人知晓!”

    新皇由此听来,那乱臣贼子还是登基称帝了!

    “死了臭了看是你先死,还是本宫先亡!”我冷声言笑,“你还不知道吗,萧昭文喜欢本宫,想要本宫……”

    一听此话,守门侍卫极为不屑,“还是省省气力罢,新皇若是真心喜欢你,也不会将你关在这儿,与那等将死之人关一起…你是没机会能瞧见了,皇上现在的新宠是芳嫔与蕙嫔,左拥右抱,夜夜共寝!”

    “萧昭文喜不喜欢本宫,不是由你说了算的!”一不做,二不休,我以额头猛撞殿门,“快点将门开启,不然本宫就一头撞死在这儿,等到那个时候,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你,你这是自己找死……”

    不等侍卫说完,只听内宦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吵什么吵,就不能消停一刻啊!”

    “回禀同贵公公,是嫔。”侍卫如实答话,“她撞门寻死。”

    “什么开门,快开门!”同贵显得紧张万分,颤声责怪,“她若死了,皇上必定重罚,你我的小命难保啊!”

    一下,两下…沉闷的撞击声之后,眼前一片殷红。

    我知道,那是鲜血从额上淌下,模糊了视线。

    殿门开启,侍卫将我强行架出,又重新关闭殿门。

    一开一关之间,我没敢回首相顾,仅是暗自立下决心――萧元尚,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崇德宫的偏殿寂寂无声,独自侧坐榻上,瞧着御医机械地绕动纱布,一圈又一圈,额上的伤口被悉心包扎。

    “主子的伤”同贵小声询问。

    御医答曰,“是皮外伤,不碍事的,若按时换药,过几天就能好!”

    “那就好,那就好!”同贵连连点头,讨好似地笑,“主子,今晚皇上等着您。”

    “他是你的皇上!”略微抬了抬眼,我缓声轻语,“不是我的!”

    乾明宫囚着萧元尚,新皇登基之后,只有另辟寝宫,崇德宫便是萧昭文的选择。

    次第宫灯,光晕氤氲似雾,同贵引着我,去往宫室深处。

    一步步行来,穿过层层帘幕,内宦示意我在最后一道软烟罗前停驻。

    “皇上,她来了。”妖里妖气的媚语响起。

    隔着帘帐,我抬眸望去,看得并不真切,那一抹朦胧的人影好像是芳嫔。

    “可馨,过来。”颇为低沉的语声传入耳中。

    “不必了。”我正色道,“你我是叔嫂,理应避嫌。”

    “嫔装什么清高呢”芳嫔冷声嗤笑,“你不也是萧元尚的妃嫔,因何故在此处出现你若真的有心,就该像恩嫔一样投缳悬梁,以死明志!”

    恩嫔投缳一时恍惚,眼前有萧索身影掠过,曾经与恩嫔有过几面之缘――据言,她是澹泊若水的女子……

    “投水,投缳,是人皆会!”我勾唇轻叹,“可馨不愿让萧昭文心痛,所以可馨不能轻易言死!”

    “是么”听闻此言,萧昭文有些动容,语声也趋于温柔,“来,到朕的身畔来。”

    伸手撩开纱帘,我轻挪莲步,来到他身侧,屈身坐定。

    大丈夫能伸能屈,小女子也一样――或许,这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夜,悄无声息。

    男子的温热气息拂上耳根,令心头微怔,我侧眸望去,他的脸色阴郁。




第20章 孤单
    高处不胜寒,一旦登临高处,能够做伴的人就越来越少,他会感到越来越孤单,越来越寒凉。

    柔声低语,萧昭文伸臂揽过我的纤腰,“你能来,说明你想通了,朕很是欣慰!”

    靠在他怀中一动不动,我不言不语。

    “冷么,你在发抖!”牵过被衾将我覆盖,他用修长的食指点上我的额角,隔着层层纱布轻抚伤口,“真是一个小傻瓜,想从乾明宫出来就大大方方的出来呗,为何要寻死觅活,若是毁坏了容貌,该如何是好”

    容貌他能想到的,仅是我的容貌――男人啊,都是以貌取人的!

    见萧昭文拥我入怀,李芳儿有些不悦,冷冷瞥我一眼之后,开始勾扯他的臂膀,“皇上好偏心啊,嫔来了,就不理不管妾身了!”

    牵起裙裾,径直走向窗边,从窗口望去,可以望见乾明宫的飞檐。

    立在窗畔好久,同贵奉上热茶,小声道,“主子,外面冷,在飘雪…您还是回到皇上身边去吧!”

    “是,奴才这就去预备。”同贵应了,转而退下。

    “离我远点!”不曾正眼看他。

    “可馨!”沉声喝出我的名讳,他将掌心贴上额头的伤处。

    “将你的脏手拿开!”我恍惚一笑,“你不是我所认识的萧昭文!”

    “你!”他愣了愣,许久没有说话。

    殿外飘着雪,偶尔有几片雪花被风儿带入,飘落在我的肩头,倏地化开。

    倚着窗儿,我摊开手掌去接,口中喃喃私语,“知道吗,雪为何是纯白色的”

    萧昭文踏前两步,与我并肩,“因为它们是由天空的眼泪凝结而成的,如同你我的眼泪一样。”

    “我的眼泪是无色透明的。”略微勾了勾唇角,想笑却笑不出,“而你的眼泪呢,同你的心一样,全都是黑色的!”

    “我的心是黑色的你就那么恨我”萧昭文拧起眉头。

    “不能怪我恨你!”眸中有晶莹闪烁,“要怪,只能怪你太无情!”

    “好,朕是无情,朕不会再心软!”他沉下面色,转身就走,“换药之后,你即刻滚回乾明宫,朕要看你如何死,还有他!”

    “雪,为何是纯白色”我微微一笑,再次轻问。

    他驻足,却未回答。

    一抹凄楚的笑凝在唇角,我哀然长叹,“只因为他忘记了,忘记自己曾经的颜色…可我还是记得――记得曲水流觞;记得点点红梅下,他冲我淡淡的微笑;记得冽冽寒风中,他给我融融的暖意……”

    萧昭文忘记自己曾经的颜色,而我却不能忘怀,勉强留下去,也无任何意义…再说,萧元尚需要的东西,我已经揣在袖中――那是一小包金疮药,是在御医为我包扎额上的伤口时,偷偷藏下的,这就是为何要撞伤额头的缘故,不伤了自己,就没法为他取药。

    出了崇德宫,与捧着药匣的纳吉雅兰不期而遇,她看着我,没说一句话,装作不相识的模样。

    倒是同贵先言语,“主子,这位是御医院的医女,预备为您换药,请移步至偏殿。”

    雅兰做事极为麻利轻巧,整个换药过程,我居然没觉得疼。

    “主子,药换好了,您还回去么”同贵小心翼翼问话。

    “当然,本宫不会难为任何人,这就返回乾明宫。”说着,起身欲走,还未走出两步,故意一踉跄,引得雅兰来扶。

    “主子,小心一些。”沉默良久的纳吉雅兰终于开口。

    扶着她的臂膀,我趁势在她的手腕上按了按,装出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旧症复发,本宫从前在长兴侯府时,就患过血虚症。”

    “您刚撞伤额头,又失血过多,的确有旧症复发的可能,所以还需多多调理!”显出焦虑之态,雅兰沉声道,“血虚症,事关重大,若是不问不管,怕是会危及性命…医者父母心,不如这样,奴婢辛苦一点,每日用阿胶炖粥,给主子送去。”

    “这,这还需请示皇上。”怯怯弱弱的同贵,不敢做主答应。

    听闻他的话语,我佯装悲恸无比,连连哀泣,“可怜啊,本宫现在是阶下之囚,是戴罪之人,真不敢劳烦贵公公及医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让我去死,陪伴那人共赴黄泉。”

    “主子,您别这样说,皇上对您的情分,奴才是知晓的。”同贵低声劝慰。

    “仅是一碗粥都不愿意,还谈什么情分!”说罢,我故意抽出丝帕,擦拭眼角的泪滴。

    “君心难测,说不定再过几日,主子又被皇上宠幸。”雅兰快言快语,也在一旁帮腔,“等到那时候啊,贵公公就是主子的大恩人了。”

    “恩人,你也不愿意见可馨因病而亡吧!”我欠了欠身,欲拜同贵。

    “主子,您折杀奴才了。”他惶恐不安,扑通一声跪下。

    见其有些动容,我再三哀求,“贵公公,你就行行好吧。”

    前思后想一番,同贵也别无他法,只有应了,又叮嘱雅兰道,“此事生死攸关,千万不要被其他人知晓。”

    回到乾明宫,天已蒙蒙亮。

    远远瞧见当班值守的侍卫围聚在一起,扒着门缝窗棂向寝宫内窥探,一边看,一边交头接耳,嬉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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