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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婢女:冰山侯爷冷情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夜来闻香

    他们在看什么,难道是萧元尚不好

    心,骤然缩紧,我快行几步登上玉阶,只听一侍卫窃笑道,“那娘们是谁”

    污言秽语入耳,令人怒气冲顶,我沉声惊喝,“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侍卫们猛地回头,瞧见我归来,全都一震,旋即退往两侧,不再言语。

    推开门扉,肆意闯入的冷风将烛火扑灭,宫室即刻陷入一片幽暗之中。

    “你敢打我”那娼妇有些惊愕。

    啪,啪,啪!又是一连三响,我恨声道,“贱人,打的就是你!”

    “你,你打得起我吗”说罢,尖厉的哀嚎声逸出喉间,“我若是贱人,那你是什么,你是,陪皇上睡了整晚,见我好欺负,又来拿我出气!”

    这是阴谋,一定是萧昭文的阴谋,不然她不会说出这等恶毒的话语!

    “住口!”又一巴掌狠狠扇向她,她的粉颊一偏,噗地吐出一口血水。

    “哼,我为什么要住口,我就是要说!”她噙着满口血水,大吵大嚷,“被人说中心事,被人踩到痛处,就想着报复,你若清清白白,你若没跟皇上睡,他会轻而易举的饶恕你吗,你能轻巧的全身而退吗!”

    “滚,滚出去!”我怒得难以自抑,抬脚踹在她光裸的肚子上,她倒抽一口冷气,蜷缩起身子,躺在地上不住哭嚎。

    见我怒气大盛,仰躺在床上的萧元尚弱声言语,“对,对不起…可馨,我……”

    快步来到床前,拢了拢萧元尚敞开的衣襟,我将他揽在怀中,“你别说了,这不关你的事,全都是萧昭文不好,是他害了你,也害了我!”

    不知何人将乾明宫的情形呈报给萧昭文,他命同贵带着内侍将那低贱的娼妓抬了出去,临走之时,还不忘带上摆在床头的一只香炉与一套杯盏。

    一切又恢复平静,见我额上缠着纱布,萧元尚极为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倒是你!”说着,从袖中摸出私下藏住的金疮药,“瞧,可馨拿到药了,你会好起来的。”

    “药”萧元尚愣了愣神,又凝眸望我,似乎是在分辨我的神情,“你能回来,我真的很欣慰,是我让你担惊受怕,让你受苦了。”

    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指尖,温婉而笑,“你我是夫妻,无需这些客道的话语,先休息一会儿,等我调好药,再为你疗伤。”

    小时候,我是一个顽皮的小姑娘。

    记得有一次,去江边渡头玩水,被沉在水中的瓷器碎片划伤了脚背,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

    哭着回家,正巧被父亲瞧见,他二话没说,命家中仆妇取来绣花银针,将我绑在床上,强行缝扎伤口。

    那时候,觉得父亲特别狠心;现在想想,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同此时此刻一般――早已行至山穷水尽之地,萧元尚的伤势不能再恶化下去了,我只有…只有像父亲那样狠下心肠了!

    将装有银针、丝线以及绣剪的小盘端到床前,我轻唤一声,“皇上,请恕可馨无礼,你的伤势不能再耽搁了。”

    颤颤撑起身子,萧元尚微喘道,“你,想干什么”

    不知父亲的法子是否有效,我的语声有些不安,“可馨斗胆,必须为你将溃烂的皮肉剪去,再将伤口重新缝合。”

    不曾问及有没有把握,能有多大把握,萧元尚勾唇笑了,“好,你动手吧!”

    “会很痛,你一定要忍住!”说着,将沾过温水的巾帕重重叠叠折起,让他死死咬住。

    剪去腐肉的过程很顺利,萧元尚一直紧闭双眼,拼命隐忍疼痛。

    在伤口上涂过一层金疮药之后,我开始下针缝合。

    从前,姐姐在世时,教过一些针黹刺绣,可我总是嫌麻烦,不愿听,也不愿学。

    书到用时方恨少,针黹刺绣的技艺也是一样的,我现在懊悔极了,后悔没听姐姐的教诲。

    银针扎入皮肤,萧元尚全身一颤,额上汗珠滚滚,我一时惊惶,又将针抽了出来。

    “是不是很痛”我忙牵起衣袖为他拭汗。

    他睁了睁眼,摇了摇头,眸中有晶莹闪烁。

    一定是疼极了!我越来越不自信,缝得是萧元尚的皮肉,没有机会能够拆毁重来,必须…必须一次到位!

    正在踌躇之间,忽而响起叩门声,我一惊,将攥在指间的银针掉落,再也寻不见踪影。

    是何人叩门来者若是萧昭文,又该如何是好呢

    不等我去应门,只听殿外戍卫的侍从厉声吆喝,“你的手脚可要麻利一些,咱们弟兄原本就事多忙碌,没那么多闲工夫耗费在一个死人身上。”

    “是是是,奴婢仅是奉院判之命,将熬好的汤药送给主子。”院判汤药来者的语声分外耳熟,是纳吉雅兰――我的救星!

    强行隐忍欣喜之色,将血淋淋的双手在衣摆上拭了一拭,我扶起萧元尚,小声道,“是医女来了,你有救了。”

    快步进殿,雅兰将食盒搁在几案上,欲行礼。

    我抬手,拦住她,“免了。”

    “这是一些药粉,有止血的,也有镇痛的。”警觉的瞧了瞧四下,雅兰悄悄塞给我几个小纸包,“食盒里,有一碗补血粥,还有一盏黄酒煎鬼针草,粥是您的,汤药是皇上的。”说完,她欠了欠身子,扭头就走。

    “慢着,你能不能帮我……”话说一半,陡然望见她的裙裾上染了大片血红,我忙问一句,“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

    “嘘!”雅兰驻足,抬眼瞥向躺在床榻上的萧元尚,“千万别让皇上知道,这些血不是我的,是凌淑妃的。”

    凌淑妃的血

    心,咻地一下被人攥紧,我已然猜到是什么事了,疾声惊问,“难道是她腹中的胎儿……”

    略微点头,雅兰确认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还真是可怜呐,宣政殿外,新皇大开杀戒,杖毙朝臣数十人…还有那些不肯屈从的宫娥内侍,皆被一一斩杀!”

    虽与凌晚晴不合,可我仍追问一句,“淑妃娘娘的情形如何”

    “只剩半条人命。”雅兰悲哀地看了看我,附耳低语,“昨日,新皇强行逼迫有孕的妃嫔策马赏雪,那些骑乘的马匹是西域进贡的,性子暴烈似火,几名驯马师都难以制服…结果,玉贵人丧命于马蹄之下,凌淑妃堕马损胎,流血不止!”

    如此惨事入耳,令人愤恨不已,我咬牙切齿,“简直就是猪狗不如,那等畜生一定不得好死!”

    “可馨!”握了握我的指尖,纳吉雅兰劝慰一句,“新皇待你,与众不同,你要学会智取,决不能硬碰!”

    人生在世,可以没有爱情,可以没有亲情,就是不能没有人性…人若没有人性,还能被称之为人么

    萧元尚重伤,凌晚晴滑胎,宫闱剧变…事到如今,除了深深的懊悔与自责之外,早已想不起其他事――是我看错萧昭文了,或许从最初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我错了,我不该给予他希望,更不该助长他的复仇之心。




第21章 转圜
    “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么”揪扯住胸口的衣襟,我悄然自问。

    也许有,至少萧元尚还活着,只要他能平安地活着,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萧元尚,萧元尚…口中不住叨念他的名讳,满脑子都在想着他。

    忽而,我意识到他的伤口好像还未缝合,不禁惊呼一句,“天呐,居然忘了,还将他晾在那里!”

    转过身子,快行几步,瞧见他撑起躯体倚靠在床柱上,右手持银针,颤颤巍巍缝合着自己皮肉,每下一针,每抽一线,皆扯动额上的青筋。

    “你!”话语哽在喉头,就是说不出,我知道缝合伤口有多么疼痛,特别是亲自动手,那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我没事,你无需难过!”说着,他微微笑了笑,“一直以来,你都很坚强,我也要同你一样,不能再气馁,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

    “好,好!”紧紧握住他染血的手,我努力牵起一丝娇笑,“你我齐心协力,天下没有闯不过的难关!”

    一连两天,萧元尚每天坚持服用雅兰偷偷送来的汤药,胸口的刀伤似乎好了许多。

    这日,不知是何缘故,除了粥与药之外,还有一盅炖汤。

    原以为是雅兰特意为萧元尚预备的,我便盛了一碗递给他。

    每天馒头咸菜的,极少能见荤腥,萧元尚也未多想,端起碗,就喝了两口。

    正值此刻,只听殿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萧昭文踱着四平八稳的方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揣测的笑意,“哟,生活不错啊,真不像是阶下之囚,还有这等滋补的汤羹食用!”说着,俯身在床头坐了。

    听他提到汤,我一怔,难道这汤有问题…旋即夺过萧元尚手中的瓷碗,叱问萧昭文道,“你又想干什么这汤有毒”

    “朕可是好心好意!”萧昭文说得晦涩,“一心直想着,让他们父子团聚……”

    “父子团聚你在说什么鬼话,是你害凌淑妃失去孩儿的,还在这儿假惺惺的装良善!”只觉得萧昭文的用心颇为险恶,我决不能让元尚再次受伤了,便举了瓷碗,重重摔在地上。

    望着四溅的汤汁,萧昭文幽幽一笑,语声冷得渗人,“多好的东西,被你浪费了,真是可惜可惜啊!”说完,颜凑到身畔,故意伸手揽我的腰。

    当着萧元尚的面,他竟敢动手动脚,我挥臂挡开他的手,恨声叱责,“滚出去,乾明宫不欢迎你!”

    “住口,别再让我瞧不起你!”

    听完我的话语,萧昭文微愣,转而取过几案上的汤盅,再次递给萧元尚,“好喝吗,再喝一点吧!”

    与其对视,萧元尚极为冷漠,未说一句话,再次端起汤盅,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废人一个,真是可怜!”萧昭文笑得意味深长,瞥眸望我,“可馨啊,为你深感不值!”

    “别喝,别喝!”我扑上去抢夺汤盅,心里惴惴不安。

    “让他喝!”萧昭文勾了勾唇,“这汤不但不是毒,还异常滋补――紫河车炖枸杞子,岂是人人能够享用的!”

    “紫河车!”萧元尚一惊,以袖掩口欲呕。

    “元尚,你怎么了”我忙递上帕子,接住他呕出的汤水,“什么是紫河车,有毒么”

    一口一口将帕子吐湿,萧元尚怒指萧昭文,哀声嚎道,“你,你不是人!”

    “哈哈哈,紫河车就是胎盘!”扬声大笑,萧昭文极为不屑,“朕也是跟你学的,纣王烹杀了伯邑考,将其做成肉羹赐给周文王,朕也想那样……”

    学什么人不好,偏偏非要学商纣王,萧昭文是彻底没救了!

    一面安抚萧元尚,一面怒目瞥视萧昭文,“你已经登临帝位,俯瞰天下,一切也尽在掌握之中了,你还想要什么,何苦一再相逼”他沉默片刻,目光幽幽一转,冷声笑叹,“朕,现在拥有的东西还不够多!”

    “我知道你的心思!”恍惚笑了笑,我一字一句顿道,“你要学商纣王,无非还想设立炮烙、虿盆之类的酷刑,好迫人就范!”

    “不,你错了!”他扬了扬紧蹙的眉首,“朕想拥有的东西,就是你啊!”

    “昭文,你不要说笑了。”眼睫半垂,朱唇微启,“不知为我起名的人是不是先知,伊可馨,一颗心――我只有一颗心,交给了萧元尚,就不能再交给你了!”

    “你会后悔的!”沉了沉面色,萧昭文愤然道,“他有什么好的,谋逆篡位,不忠不孝,褫夺人命,不仁不义…你与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恶徒守在一起,能够得到什么好下场!”

    “我的下场没想过,最坏的下场也就是一黄土!”

    “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朕不会一直给你机会!”说着,他从袖中抽出一柄寒光凛凛的短刀,握在掌心,恣意把玩,“你说爱他,朕想知道有多爱,现在就除去衣裙,做给朕看…不要再对朕说一个‘不’字,否则你是知道有什么后果的!”

    好可恶的男人,居然…我张了张口,说道,“他有伤,身体虚弱……”

    不等说完,寒光一闪,床边的高几瞬时裂成两半。

    我一怔,只觉浑身战栗。

    他笑了,轻声安慰,“不必惊惶,仅是试刀而已,若还有异议,下一次裂开的,将是萧昭业的头颅!”

    森寒冷冽的利刀握在他的手中,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伤了他的心!谁又伤了我的心

    深望他的眉目,我只是笑,边笑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深宫内苑,唯有乾明宫的偏殿有一弯汤池,萧昭文抱着我,浸入温热的水中。

    手持巾帕,他轻轻擦洗我光裸的双肩,我没有躲避,仅是阖了眼,倚着池沿。

    偏殿里,静极了,氤氲水汽缭绕,令人昏昏欲睡。

    就在我快要睡去之时,若有似无的叹声响起,“你真的很爱他”

    并不直接回答,我淡淡一笑,“别杀他!”

    “我知道!”他的语声莫名温柔。

    “这句话,有歧义!”我依旧阖目养神,“是知道我爱他还是知道不要杀他”

    由于汤池的关系,殿内温温暖暖,迷蒙水汽浮起,飘飘袅袅,仿佛人的思绪,变幻无常,琢磨不透。

    或许是累了,萧昭文垂首倚住我的肩头,几缕乌发被水汽润湿,自然垂下,缠绕在我光裸的脖颈间,痒痒的。

    “可馨……”似乎想说些什么,他张了几次嘴,又忍了下来。

    我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合起双掌掬水,轻言轻笑,“你我的关系,真是奇特,亦敌亦友,亦爱亦恨…想说什么就说吧,无需再犹犹豫豫,吞吞吐吐。”

    “我已登基称帝!”他的语声柔缓,舍去九五之尊常用的那个字眼,回归平凡之人。

    用三个简单的字眼回答他的问题,“我知道。”

    “朝廷内外,还是有许多人不服我!”

    依旧是三个字,“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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