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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婢女:冰山侯爷冷情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夜来闻香

    正行至偏殿却被宫女蛮横地拦下,道:“夫人喝过药才睡下,有事过会儿再来。”素雪看不过眼,上前将我身份交代一番,正想好好理论,我止了她的话头,道:“那真是不巧了,等夫人醒来,我再来探访。”

    “哎,等等,”宫女口气却丝毫不变软,道,“夫人交代过,她身体欠安,不方便见苏顺仪,苏顺仪不用白白来几趟元贞堂。这是夫人吩咐赐顺仪一块福寿谷梁纹玉璧,也都在这儿了,顺仪不用谢恩。”

    不待素雪接手,宫女将乌檀木方盒掷到素雪怀中,毫不犹豫下了逐客令,素雪脸色憋得通红,我则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噤声,又跟那不耐烦的小宫女客套几句,才带她离了元贞堂。

    行在宫道之上,素雪仍怏怏不乐,道:“元贞堂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敢这么嚣张,太不将顺仪放在眼里了,顺仪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那又该如何摔了这块玉”我苦笑道。明贞夫人姚氏脾气乖戾,喜怒无常,偏偏生得倾城之貌,宫中人称“姚黄夫人”,一为她爱极牡丹,二为她姿容气度华贵胜过牡丹。不曾诞育子嗣,却又身居高位,短短一年就晋封至从一品夫人之位。陛下尚且忍得下,旁人又怎能说三道四。

    素雪正替我愤愤不平,反而是我在笑着劝慰她,眼前蓦地晃过一个熟悉影子,我赶紧躲到一株墨绿夹竹桃后,素雪不明所以地跟在我身边,不安地问我是否恼怒了。

    我摆手示意她勿要出声,我很怕那人发觉了我,因为那是沐安。我尚未想好如何面对她,她是否会怨我。

    沁雪替她打伞,一袭酒红色茱萸绣缕金纱裙,十来支珍珠钗紧紧挽住高髻,最顶端压着一朵盛开紫红色芍药,胭脂花钿明亮,衬得她愈加艳丽,却挡不住眼中丝丝倦意。她在后宫争宠,处处遭人排挤,已是十分不易,如今又添上了个我,我曾对她明言无心入后宫,却口是心非,她该怪我的。

    夹竹桃枝叶婆娑,不知何时松了手,手中的伞悄然落地,微凉的雨水顺着枝叶滴在发间,如针刺的寒冷细细植入心间。

    晚间我取下挂在枝上的金铃,正踮着脚悬在步廊上,不防陛下忽然从背后揽住了我,往我脖子间轻轻地吹气,我扭了扭身子,道:“别闹,臣妾在做正经事。”

    “女儿节铃铛不是该挂在窗前吗”他却不依,还抱着我问道。

    “反正也没什么区别,”我将丝带打了个活结,而后安分地靠在他怀里,道,“而且我人听说,这条步廊称作玲珑廊,曾经有妃子在步廊上就装饰了十来串玉铃铛,遇上有风的日子,叮当作响很好听。”

    我没提安妃,这是宫中禁忌,并不吉利,我猜安妃是怀着难以实现的愿望,才会积下十来串的铃铛。年复一年,愿望不得实现,固执地不取下铃铛。不知我的愿望会不会实现呢岁月静好人安好,足矣。

    仿佛是感念到了我心中所想,他揽在我腰上的手稍稍用力,道:“在昭阳殿皇后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难为你了”

    “皇后娘娘待人平和,与臣妾点拨了不少道理,还赐了臣妾一对琉璃赏瓶,”我抚了抚他的手,以示安稳,犹豫片刻,还是小心道,“臣妾还见了皇长子,很是乖巧。”

    陛下反握住我的手,似乎并不欢喜,道:“后宫的人,不用一个个见过来。”

    “梨花欲落恐难禁,这雨又下了一天,院子里的梨花要落了呢,”我静静靠着他,道,“谁都也保不住这花四季常开,我做不到,陛下也一样。”

    后宫是女人天下,一旦风雨欲来,谁都保不住我,他与我额外的恩宠,不过是将我置于炭火之上炙烤。他不是不懂,却宁愿保持缄默,唯有我将话挑明,道:“陛下也不用天天来看我,我很好。”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第二日清早我都出现在了衍桂堂门前,衍桂堂门庭热闹,宫人进出熙熙攘攘,还能见到许多熟悉女官。我甚至远远地见到了乔希,她跟在陈典药身后,我方要唤她,见她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又深深地低头,跟随陈典药向我行礼。所谓得失,原来乔希与我已是路人了。

    先有人入内通报,而后宫女将我引至偏殿耳房,静待陆昭容召见。等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回应,我并不急,倒是素雪劝我耐心等待,她又去催着禀报了几回。

    苦等无聊,我只好折弄伸入门厅内的木樨花枝打发时间,从窗口望见稀稀落落的人群从正殿走出,衣香鬓影,好不热闹。遂问了素雪,素雪一一指给我看道:“那浅红衣的是昭容的妹妹陆美人,落在她后头的,是颐嫔,这两位如今都住在承曦堂。”

    许久不见,陆凝珠漂亮许多,不再一味学她姐姐专挑浓紫色,当初就觉得她穿不出她姐姐的气度,反而显得俗艳,眼下聪明地挑了适合她的浅红,一对花钿点在酒窝处,更添了韵味,她许是经高人指点开了窍,毕竟与陆昭容一母同胞,天生美人胚子,无怪乎能与沐安争宠,晋封美人。

    不过跟在她身后的颐嫔却大大出乎我意料了,曾听闻她生得娇俏可爱,也是个难得的美人,但神色郁郁的她即刻被陆凝珠比了下去。或是因为陛下许久不曾召见她,而她又与盛宠的陆凝珠居于一处,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陆美人,抑制不住地流露出几丝怨毒。

    “那是谁”我遥遥指了那逗弄怀中孩子的妃嫔,一袭嫩黄色掐银线绣蔷薇留仙裙,两对鎏金嵌祖母绿宝石钗挽成坠马髻,耳尖绿玉坠闪闪灵动,如那双眼睛,似藏千言万语,恬淡自得。美却不张扬,如隐在绿叶中的一掬茉莉芬芳。唯一可惜的是额间的那点暗红色梅花烙印,记得那该是掖庭犯妇的标志。

    “那是熹嫔娘娘,怀里抱着的是新城公主。”

    熹嫔,那也就难怪了。印象中听人说起,熹嫔本是废后张氏的侍婢,当年张氏依仗成襄太后皇后嫡亲外甥女的身份,骄横无礼,对身边仆从少不得打骂,熹嫔当年正因此被关到掖庭,烙上犯妇的梅花印。而后钱氏崩塌,熹嫔才得已重见天日,承蒙皇恩,诞下皇四女新城公主。

    印象中陛下宠幸宫嫔多是姿容艳丽若陆昭容、颐嫔,秀女中最爱幸的沐安,容色亦灼灼如碧桃,耀眼得让人张不开眼的佳人。世家女子的贤淑素雅,陛下似乎并不偏爱。难得熹嫔如此朴素内敛。

    莺莺燕燕的妃嫔们穿红戴绿,从眼前晃过去,我哂笑道:“人倒很是齐备了,都是来向昭容请安”除却几个身居高位的妃嫔,如和妃、上官婕妤之流,宫内其余数十位妃嫔都正从正殿退出,不过其中并未瞧见沐安。

    “宫内许多娘娘都会来衍桂堂,向陆昭容问安,所以奴婢之前就想着顺仪也该每日来衍桂堂请安,方才不显得生疏离群。”

    听了这话却想起另一桩故事,顿觉好笑。陆昭容曾与明贞夫人共掌凤印,她曾想代皇后执行妃嫔晨昏定省之事,皇后是个不管事的,明贞夫人病情反复,也就由着陆昭容了。不过陆昭容这个主意,却被上官婕妤冷冷一句“你想做皇后”给打断了,最后还是和妃打了圆场,陆昭容遂因此与上官婕妤结下梁子。想不到陆昭容还是有这份威势,令宫内如此多妃嫔向她摧眉折腰,我之前不知好歹,或让她觉得折了面子,才刻意将我晾了这么久。

    我又在偏厅闲坐了半个时辰,仍等不到半点回应,桌上的茶也凉了,素雪遂出去替我续茶,我挽着手上的玉镯子,听见蹬蹬的脚步声,我才要唤素雪,让她勿再忙碌了。但听到一人道:“宁顺仪且在偏厅稍等片刻,昭容还有些事要与尚宫局交代。”

    “我不急,昭容手头忙,我等得住。”一别三月的婉转声音,官话中仍带着几分矫不过来的细软吴语腔调,就如我的口音一样,除却宁姐姐,又会是谁呢

    水仙色百褶如意月裙微荡,沐安垂首迈入了偏厅,我下意识退却一小步,甩手重重撞到了摆放盆景兰花的花梨木束腰高几,亦是不在乎疼痛,轻轻唤道:“宁姐姐……”

    沐安眸光一闪,略略诧异,道:“可馨。”我等待她的疏远与不忿,意料之外,她的笑容却依旧明丽如芍药之盛。她正色遣走了厅内服侍的宫人,才快步走来,牵起我撞到的右手,蹙眉嗔怪道:“莫不是我把你吓到了,”她又揉了揉,道,“花梨木很硬,不晓得会不会出淤青,还疼不疼”

    过去沐安就如姐姐一般无微不至地照料我,入宫之后,也多番照拂,她自己的苦楚却从不对我提及,多是埋在心底,我勉力掩饰愧意,抽回了手,道:“我一早想着要去宁姐姐那儿的,但……是我怠慢姐姐的。”

    “不对,不对,你迁入新居,诸多不惯,该我去看你的,但我一时之间没想好该送你什么,才拖着没去兰若堂。今日这样巧遇,我也没个准备,”沐安顺手拆了一支珊瑚攒珠蝴蝶金钗,道,“这暂且当做贺礼,是不是太简陋了我回去再重新补给你一份。”

    沐安一口气说了一车的话,但太过活泼的她虚幻得失了本心,我压下她替我簪发钗的动作,一心望着她道:“若觉得我骗了姐姐,姐姐不高兴,可以怪我,我无怨无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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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高兴
    “我是真的替你高兴,相识多年,你不该疑我,”沐安拂了我的手,替我簪上蝴蝶金钗,道,“我从不觉得你骗过我,你不想入宫是真心,但你接纳了顺仪的位置也是出于真心,之前你是喜欢无拘无束,厌弃后宫争斗,哪怕喝药伤身,你都要以此躲过殿选。”

    原来沐安早知当初我饮药自残一事,我惊惶道:“姐姐!”沐安止了我的话意,捋了捋我的发梢,兀自言道:“而之后,我猜也是一段曲折,你对陛下有了几分欢喜,才违背初心,否则以你的个性,并不会轻易顺从。”

    我握住沐安,匆忙接过话端,道:“所以我并非有意与姐姐争夺什么,姐姐要相信我。”

    “信,我信你的,我不恼恨,而是替你高兴,你毕竟找到了想要的,不骗你,”沐安诚挚如斯,我还是放不下十分犹疑,不敢确认她的喜怒,沐安见我如此,不怒反笑,赌气似的点了点我的额头,玩笑道,“你再不信,我可真正生气了,到时候别后悔。”

    我不顾礼仪高兴地搂住沐安,只是浅草纹宽袖下摆太过累赘,不如过去那样亲切,然而沐安依旧是我的宁姐姐,她抚着我的背脊,怕我解不开心结,道:“我与你不同,在我眼中,夫君是用来敬,不是爱的。所以谈不上争不争。”

    我心一沉落,沐安一直将忧伤掩饰得极好,好到所有人都看不清,除了她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淡淡哀愁,更惹人无限怜悯。

    沐安的番外:

    鎏金麒麟香炉吐出袅袅轻烟,令人心旷神怡的熏香弥漫了整个御书房。

    帷幔静垂,夜色静谧。

    皇帝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毫无倦意。

    一个女子踏入房中,步履轻慢,紫红轻纱从宫砖拖曳而过。

    他抬眸,唇角漾着笑意,“怎地来了”

    “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想批阅折子”沐安缓缓道。

    “这些折子很重要,我还要批半个时辰,你先回去,稍后朕去找你。”他搁下御笔。

    “可否让宫人退下”沐安拉着他的袖子,神态依依。

    皇帝挥退宫人,御书房的门扇随之关上。

    他揽她在怀,沉声问道:“何事”

    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低语:“我想你。”

    他低笑,掌心从他的腰间摩挲着上移,“难得,真难得。”

    她轻轻揉着他的耳垂,“到暖阁,可好”

    “芙蓉帐暖,**苦短,就在此处。”皇帝眉梢的笑意从未有过的邪气。

    “可是……”

    “叫你胆大包天!”皇帝豁然起身,扣住她的腰肢,“只有你这般胆大妄为!”

    “皇上,这是你欠我的咯。”沐安娇细的嗓音略带沙哑。

    的确,这是他欠她的。

    她是先皇的贵妃,先皇遗诏,要她殉葬;他以宇文朗年幼为借口,保她一命。

    他可以独宠予她,却不能给予她任何名分。

    她是他心目中的妻,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宠她爱她,还要藏藏掖掖,提防被人知晓。

    “既是我欠你,今夜便让你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皇帝将她的双腿盘绕于腰间。

    “真的么”她的掌心抵在他的胸口。

    ――

    御书房内,宫灯低迷。

    她为他扣好衣襟,“我留下来陪你,可好”

    皇帝将她抱在腿上,轻捏她的下颌,“我还要看折子,你先歇着。”

    “明日再看也不迟嘛。”她嘟囔着。

    “是重要的折子,乖,去吧。”

    “哦。”沐安黯然下来,走向暖阁,一步一回头。

    他含笑望着她离去,忽地面色一沉,猛然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她大惊,立即追上去,拉住他的手,“皇上去何处”

    他转首盯着她,眉宇紧皱,眼眸再无丝毫暖色,“你心中清楚。”

    她不解地问:“此言何意”

    皇帝扣住她的手腕,方才对她的宠溺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怒气,“今夜你为何来御书房,为何诱我,你心中有数。你所做的一切,无非为了他。”

    “我……”一时之间,她不知如何应答。

    “枉我这般宠你!”他切齿道,震怒地甩开她的手,疾步离去。

    “皇上……皇上……”沐安惊叫着追去。

    他疾步而行,她赶不上,只能紧跟着他。

    原以为他不会怀疑,原以为会顺利过关,没想到他这般警觉,甚至猜中了她的所思所想。

    乾清宫前,皇帝吩咐御前侍卫,四方宫门严加守卫,不许任何人出入宫禁。

    她知道,今夜的计划,终究功亏一篑。

    吩咐之后,他回到御书房,命宫人清理御案,走向暖阁,她也跟着进去。

    “为什么”皇帝陡然回身,语声含怒。

    “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为什么不放他一条生路”沐安说出这些日子烂在肚子里的话,努力克制着情绪,“你已是九五之尊,他凭什么跟你争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你不懂!”他拂袖转身。

    “我不懂”她嗬嗬冷笑,“他是先皇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你担心朝臣有异心,奉他为正统,你担心他长大后与重臣联手,夺你皇位,你如鲠在喉,杀之而后快。”

    “放肆!”他怒喝,眉宇狠狠拧着,满目厉色。

    “我只想他在宫外平安长大,过着普通老百姓的平淡日子,碍着你什么了”沐安不甘示弱地怒吼。

    皇帝瞪着她,棱角分明的脸膛戾气升腾。

    她从未这样声嘶力竭,他也从未这样火冒三丈。

    面对面地怒吼,还是第一次。

    瞬间,御书房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片刻之后,他坐下来,悠闲地饮茶,眉宇薄寒;她坐在一旁,不发一言,眉尖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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