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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花忆雨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杜英召南

    海沙河倒是有些惊愕,道:“难不成何掌门的高徒童灵武都不如流云小兄弟么他可是咱们剑宗联盟最为闪耀的新星。”

    邵采桑笑道:“童师侄只怕是不如流云,若是童师侄与水师侄双剑合璧,那倒是不大好说谁胜谁负。”

    “哦”此时海沙河方才端正了脸色,沉声道:“若当真如此,那只怕除了少林与九阳,这一辈中,无人能出其右啊。”

    邵采桑微微点头,道:“当是如此,海帮主,你兴许还不知道,流云可是险些就破了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弟子的三才剑阵。”

    海沙河顿时双眼瞪圆,上下打量着流云,感叹道:“当真是瞧不出来,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有如此武功,当真是不俗。”

    邵采桑笑道:“自然是不俗的,瞧,咱们光顾着说话了,流云,你先坐吧,你将你想要打听的事情说与海帮主听就成。”

    依邵采桑之言,流云坐在海沙河不远处。海沙河道:“是了,流云小兄弟,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说便是,我海兴帮别的不说,这消息还是颇为灵通的。”

    流云道:“海帮主,流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的下落,那人名唤万家仇,不知你可否知晓。”

    闻言海沙河脸色瞬间一变,满脸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深沉,道:“流云,看你年纪尚小,应当不会知道张家仇这号人物的。”

    流云道:“我自是不晓得的,是家师告知二十余年前,张家仇在江南一带活跃,而他使的柳剑或许与我有莫大的关联,故而我此番下山多半便是想找到他问个明白。”

    海沙河缓缓摇了摇头,叹道:“只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流云忙道:“为何没有机会了,难不成……”

    海沙河道:“不错,张兄弟已经死了,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说起来,张兄弟与我们海兴帮还颇有渊源……”

    流云道:“这却是为何不知海帮主可否详说一二。”

    海沙河微微点头,叹道:“自然是可以的,大约五十年前,我那时也不过是个孩童,尚且不记得什么事情,但是,突然有一天,发生了一件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事情……”

    原来张家仇原名张潘,他父亲名为张海云,是海兴帮名下的一个分堂的堂主,为人老实诚信,而且豪爽好客,广交各路好友。

    直到有一天,张海云打理好堂内事务,已经是深夜,他便沿着江边小径往家中赶去,脚步飞快,家中尚有坐月子的爱妻与斤多重的大胖小子。

    想着家中的妻儿,张海云更是归家心切,恨不得脚下长了翅膀,顷刻便飞了回去。忽然间,他察觉江里有些动静,常年与水打交道的张海云自然多了个心眼,便缓下脚步往江里瞧了瞧。

    张海云却见似乎有个人漂浮在江水之中,隐约间尚能听见微弱的呼救之声,向来善良的张海云岂能坐视不理,当即解下衣衫便跃了下去。

    张海云自幼便通晓水性,他几个扑通便游到了那个溺水之人的身旁,他一把夹住那人,没有丝毫停歇将那人拖上了岸边。

    这一上岸,可将张海云惊出一身冷汗,只因那人右手死死握着一柄白晃晃的长剑,方才若是张海云稍有不慎,被这长剑刺伤,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再看这人的脸庞,却是斯斯文文,俊巧得很,再往下看,那人胸口有一条五寸多长的伤痕,以张海云的见识来看,想必是剑伤,却不知,此人为何被人伤的如此之重,还要被抛弃在这江水之中。

    顾不得多想,救人要紧,张海云给他简易包扎了一下,便背着他往家中走去。

    敲响了府上的大门,丫鬟见老爷浑身湿透了,还背着一个落水鬼,连忙去通知夫人前来。

    张海云的夫人名为陈清,人如其名,清秀美丽,正是有江南女子的温婉。她只怕是丈夫出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便跑了过来,见丈夫浑身湿透,急忙道:“海云,可是堂里出了什么岔子么这人又是谁”

    张海云气喘吁吁地摇头道:“堂里无事,没什么乱子,这人我也不认识,他是我在江水里救上来的……好了,不要多问,你赶紧去吩咐下人烧水,嗯……还要去请个好些的郎中过来,记得吩咐带些治剑伤的药。”

    陈清自然知道丈夫为人仗义,只因平常救助别人的事情并不少,故而也只是觉得这人伤得更重罢了,只要丈夫无事,则并未太过心忧。

    陈清正准备下去吩咐,却又见张海云皱着眉头,沉声道:“算了算了,清儿,你吩咐下人烧水便好,还是我去请郎中吧,我怕下人脚程太慢,耽搁了救治。”

    陈清微微一笑,心道丈夫总是这般为人心善,自己便是因为他的心性才与他在一起的,自然是不会忤逆他,道:“你去吧,我会吩咐下人给他整理好的。”

    张海云点了点头,就阔步向门外走去,一只脚刚踏出房门,他又停下脚步,回头对陈清道:“对了,清儿,你记得把家里的金疮药先给他敷上。”

    陈清笑道:“海云,放心吧,我知道的,快些去吧……”

    张海云看了一眼陈清,这才安心离去。




第三十八章 曲曲折折
    “那后来呢”流云问道。

    海沙河不住地感叹,苦笑道:“后来……后来就发生了惨剧,一场让人痛心疾首的惨剧。”

    海沙河顿了顿,又道:“那人也是命大,受了那般重的剑伤还浸泡在水中许久,竟仍是被救了回来,只不过,救了他的命才是悲剧的开端。”

    那人在张海云府上疗养了半个月,虽未痊愈,却也能行走至如,好了大半。他自编了一套故事,自称姓刘名永处,说是遭到仇家追杀跳水逃遁的,张海云一家自然没有多疑。

    这一天,张海云在外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府上便倒头大睡。

    夜已近半,刘永处腰悬长剑,独自在后院徘徊,神情之中有压抑不住的兴奋。他定了定神,缓步向主卧房走去。

    主卧房尚有灯火,刘永处走至门前,屈指轻轻敲击着房门。只听得屋内陈清道:“门外是谁”

    刘永处道:“是我,张夫人,我听下人说张兄身体有恙,特地过来看看,能否帮衬一二。”

    陈清道:“没什么要紧的,海云只是多喝了两杯酒,方才喝了醒酒茶,已经清醒了,刚刚睡下。”

    刘永处抬了抬眼角,笑道:“哦,原来如此,既然张兄没事,不知张夫人可否叫醒张兄,我还有要是相商,不能耽搁。”

    陈清隐隐已有些不悦,道:“今日已晚,有何事还是明日再说吧,况且你的伤也还未完好,还是早些休息较好。”

    刘永处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张夫人,是不是张兄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他话毕过了小会却不听见里面答话,只听得隐隐有蹑手蹑脚的声音。

    刘永处心中冷笑一声,抽出长剑,轻轻便挑开了门闩,推了开来,刚一推开,在月光映衬之下,之间一道寒光袭来!

    刘永处心下大惊,还以为是张海云使诈,丝毫不敢大意,横起长剑全力拨了过去,只是对方那银剑却丝毫抵挡不住,被一把挑开落地,刘永处随即一脚踹了上去,听得一声娇喝,落地的正是陈清。

    刘永处奸笑道:“张夫人,我好心前来探望张兄,你怎么拔剑相向,这可是大大的不好啊。”

    陈清本就武功低微,被刘永处一脚已然踹得七荤素,她狠狠地盯着刘永处,叫道:“好你的忘恩负义的东西,枉我夫君救你一命,你竟就是如此报答的”

    刘永处面目瞬间变得狰狞,他狞笑道:“哼,怪不得我如此,要怪只怪清儿你长得实在太过美丽,你可知道我醒来第一眼瞧见你,就认定了,我一定要得到你。他张海云,如何配得上你!只有我,只有我才配拥有你。”

    陈清冷笑道:“哼……就你,连海云的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真是可笑至极。”

    刘永处不怒反笑,道:“清儿,任你怎么说,今晚你都是我的,哈哈……”

    陈清呸了一声,怒道:“你可真叫人恶心,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言罢便伸手向掉落在身旁的长剑抓去。

    刘永处自然不会眼瞅着她得逞,飞身过去便抢先一步抓住了剑柄,正当他得意的扭头看向陈清时,却惊见陈清握着一柄匕首递了过来。

    那寒光就要逼到刘永处的命门,他情急之下,哪里还有轻重,随手一剑便扔了出去,却敲好刺进了陈清的心房,她瞬间仰面倒地。

    刘永处急忙上前摸了摸陈清鼻息,手指不觉一抖,脸色有些惊慌,他旋即又探了一下陈清的心脉,已然悄无声息。

    本来只是色心乍起的刘永处,如今却失手将陈清杀了,心里不免吐槽一句晦气,霎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正是心烦只是,却听见摇篮之中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或是感应到了母亲的离去

    刘永处本就郁闷至极,如今听得这啼哭,直吵的心烦意乱,提剑便朝婴儿走去,正待巨剑砍了下去,却听见一旁本是醉倒的张海云微弱叫道:“不要!”

    “当真是见了鬼了”刘永处心道,他回头看了看张海云,想不到自己杀了她老婆都没有醒过来,这小子一闹,张海云便清醒了,今天怪事倒真多得很。

    “不要啊,刘兄……”刘永处嘶叫道。他却认得刘永处手中的长剑,是他赠与夫人的定情信物。张海云忙四下寻找陈清,却见刘永处脚下躺着一具尸体,不正是陈清么

    他顿时目眦尽裂!一个翻滚掉落床下,就欲向陈清爬过去。

    一旁的刘永处却是摇了摇头,心想一不做二不休,送他们夫妻上路,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心中如此想着,还边道:“只怪令夫人宁死不从,否则我又何必下次重手好生怜惜还来不及呢!”他手下也没有空闲,手中长剑叮的一下就插在了张海云的背心,直入底面。

    张海云瞬间没了声息,扑倒在地。

    此刻门外却恰逢其时,传来一阵尖叫,却是听到有些响动的丫鬟,前来看看老爷夫人是否需要服侍,不了正好撞见刘永处行凶,立刻吓得目瞪口呆。

    刘永处连忙冲上前去,不待那丫鬟逃出门外,便一掌毙其命。他喃喃道:“这般动静,只怕惊醒了不少人,干脆……无毒不丈夫。”

    刘永处抽出插在陈清胸口的长剑,眼鼻都已经扭曲,杀气凌然,本来俊俏的脸庞,此刻看来,确实如此狰狞可怕,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

    他走到摇篮之中的婴儿身旁,这婴儿此时却莫名停止了啼哭,酣睡之中,口中还含着自己的手指头,可爱至极。

    刘永处握紧了长剑,死死地盯着这个婴儿,一时间竟然狠不下心,他怕自己再度反悔,即刻阔步走出房门,屠尽了府上其他所有的人,而后绝迹而去。

    “那这孩子如何了”流云忙问道。

    海沙河道:“或许是命不该绝,张堂主并未当场死亡,在刘永处离去后不久,竟然醒了过来,他拼尽一切力气,将张家仇送到了附近帮中之人手中,交代好一切后,便气绝身亡了。”

    “这刘永处当真是该死。”流云骂道。

    海沙河叹道:“谁说不是呢张堂主好心救人,却是救蛇反被蛇咬,更是可怜了府上的那些无辜的人。”

    流云又问道:“那依照贵帮与剑宗联盟的实力,应当是可以揪出这个忘恩负义之人的,不知那人下场如何”

    海沙河道:“唉,当时咱们海兴帮,自家出了这等丢人的事,哪有脸面来求邵掌门,只能自个铺地搜寻,终于在五年后找到了那个凶手。”

    邵采桑也搭话道:“时年我也尚小,对此事倒是没什么印象,只是咱们剑宗联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海帮主这话倒是见外了。”

    海沙河忙道:“邵掌门教训的是,当年也是吃了这苦头啊,不然早早报了仇就或许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或许家仇也不必死。”

    邵采桑问道:“不是寻到了那个凶手么为何那张家仇的死会和他们有关”

    海沙河道:“我比家仇年长个几岁,他自襁褓之中便是跟我一块,所以我对他格外了解。他自懂事便是郁郁寡欢,是个从来不会哭从来不会笑的人。”

    流云道:“自幼便有了这等灭门的惨事,难免性格会有一些孤僻。”

    此番话,流云却是忘记了自己也是连娘亲的面都没有见上,父亲是否还活着,又是否还有其他亲人,一无所知。

    这或许是成长的环境造就了不同的性格,流云自小便是在六位师父的呵护关爱之下长大,既不缺爱,自不会拒绝爱别人。

    海沙河道:“他确实是个可怜之人,不过他性格固然孤僻,天赋却是极高,就在帮众寻到凶手下落的那一天,家仇他找上了家父,直言不准海兴帮出手,他要亲手报仇。”

    顿了顿,海沙河似是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他又道:“我那一天正好在场,我永远也忘不了他那样的眼神与语气,就像是幼狮的低吼,像是宣告死亡的无常。”

    流云惊道:“难不成你们真的就没有出手么就等着张家仇长大,自己复仇”

    海沙河道:“不错,当时家父竟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

    流云道:“那对方势力如何你们难不成当真就看着他一人去复仇么”

    海沙河道:“那人本名也并非什么刘永处,是叫刘星,乃是江南一个世家的直系子弟,势力不大不小,倒还没有被海兴帮放在眼里。”

    海沙河又道:“要说那刘星,当真是个色胚,那晚受伤便是因为在花船之上调戏清倌人,被护卫砍伤并一脚踢下了船,想不到他竟然还是如此下作。”

    流云狠狠地道:“这便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那后来呢张家仇如何习得了一身柳剑的功夫他又复仇成功了么”

    海沙河道:“在他十六岁那一年,他觉得在帮中已经学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了,便孤身一人出门游历去了,机缘巧合之下,在一处山谷之中得了一门柳剑剑法的传承,他在山谷之中苦练四年,终有小成,随后便一人一剑,将那刘星一家老小尽数杀绝。”

    这话不禁让流云眉头跳了几跳,想不到这张家仇下手竟然如此狠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不问是非,一股脑全杀了,岂不是也有枉杀好人之嫌

    海沙河见到众人神色,自然是知道他们嫌张家仇下手太重,他摇头摇头,叹道:“哎,那日家仇确实是杀红了眼,一时间失了理智,犯下大错,事后他便入了魔。”

    流云问道:“入魔何谓入魔”

    海沙河道:“魔便是心魔,自那日之后,他便夜夜恶梦,总觉得有厉鬼缠身,为抵抗心魔,他唯有疯狂的练剑,终于一个人苦练已经抵挡不住,他便开始四处寻找剑道高手去决斗,以此来磨砺自己的心魔。”

    邵采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张家仇会如此狂躁的挑战所有剑道高手,竟然还有这般曲折。”

    海沙河道:“正是如此,他一直在赢,但是心魔却也一天比一天强大,终于有一天,他败在了令尊手下,他身负重伤,回了帮中,至此便闭了死关,去抵抗心魔,只是重伤之躯,终究无法战胜心魔,他还是死在了练功房之中。”




第三十九章 到此为止
    正所谓冤冤相报无了时,唯有一方灭门绝户方能了断恩怨,这便是武林恩仇。只不过他们更为惨烈,落得个双方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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