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张德钧面露尴尬,不过很快恢复自然,陪着笑:“陛下说笑了。”
侧过身体,朝后边望了望,刘承祐朝张德钧吩咐着:“着内帑,赐贤妃金、银各百两,绢十匹!”
“敢问官家,以何事由?”张德钧小心地问道。
刘承祐眼神一斜:“朕赐宫人,还要什么事由吗?”
“这......”张德钧腰弯得更低了,小声道:“官家此前说过,赏罚分明,不降无名之赐!”
刘承祐恍然,瞥着张德钧:“朕的话,你倒记得清楚!”
“你觉得,朕当以何名义赏赐啊?”刘承祐问。
张德钧轻笑,拱手道:“折公在西北打了胜仗,惠及家人吧......”
“你这阉宦,倒也机灵!”刘承祐忽得淡淡道,声音平淡,语气骇人:“只是,这话有点多了!”
皇帝突然翻脸,张德钧脸一白,哆嗦着跪倒在地,连给自己几个耳光:“小的多嘴!小的多嘴!”
刘承祐眯着眼,淡漠一视,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搭在辇轿的扶手上,闭上眼睛,养神。
辇轿并未停歇,继续往崇政殿而去,宫室道路之上,只余下张德钧跪在那儿,惶惶不安。
回到崇政殿,没看几份奏疏,瑶华殿那边差人来请,说是三皇子刘晞病了,高贵妃请官家去看看......
汉世祖 第33章 真正目的
“官家,魏尚书求见!”张德钧小步快行,至于御前,一弯到底,禀道。
“唔......”刘承祐盯着手中的一叠厚厚的册页看着,很入神,只是随口应道。
这几日下来,张德钧变得拘谨多了,尤其是在刘承祐面前,被刘承祐吓坏了。
而趁着这几日,张德钧也好生反思了一番,总结自己平日的表现,翻译过来,就是张德钧有些飘了。天子的信任,御前内侍的身份,都让不似当初那般低调谦恭,虽不至恃宠而骄,但敬畏之心,总归是减弱了些的。
张德钧此人,算是个很机灵的人,识时务,知进退,也好读书,就是年纪尚小,还不满二十岁。但在刘承祐身边待了几年,也锻炼出来了,内侍方面,很得刘承祐欢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个用得顺手的近侍很难得,刘承祐主动敲打了一番,不希望他路走歪了,否则,他估计得换人了。
而张德钧,显然是有天分的,自那之后,果然“稳重”多了。而刘承祐,随后便将他提拔为内侍少监,侍奉御前的同时,也主管宫廷内部事务。
大汉的朝堂的职官很多,可以用膨胀来形容,立国之初,为了收买人心,稳固局面,招降纳叛,大封内外。内外多少吃皇粮的,对国家的财政是个不小的负担,刘承祐已然在着手削减。
而汉宫之内,各类官署、机构,是十分不健全的。两年刘承祐躬行节俭之时,还主动压缩过内侍各监的人员。但这样的情况,不可能长久如此,否则皇家的威严都无法彰显,已有御史上表,让刘承祐充实内宫,以全健制。
刘承祐也有类似的想法,在全面梳理外朝之前,先将皇城之内诸司、局、使,进行规制,自己的“家事”,也更方便操作些。对张德钧的任用,算是一个开始。
而虽然升了官,涨了俸,张德钧反倒更加谨小慎微了,侍奉起来,愈加用心。
此时,刘承祐正在审阅三司那边的财税上计,情况在刘承祐的预期之上。经过持续两年的休养生息,发展生产,在税赋方面,朝廷终于勉强摆脱了“拮据”,虽远远谈不上富裕,但已足够养军、养官、诸衙署机构靡费、边防御备以及河渠大工等必要靡费。
对于僻远穷困边州,以及边塞要卡的支援,因弭兵罢战的缘故,也少了一大部分。前两年作为吞金兽的河北,也渐自给,乾祐三年仍有灾祸,尤其是水患,但也在可控范围之内,比起乾祐二年的多灾多难,要安定得多。
地方节镇,基本恢复了对东京的上供,岁收之输入,陆续汇聚而来。朝廷直辖诸州,及近畿方镇,因去关税的缘故,使得商贾往来,商税的收入明显增多。
当然,对大汉朝廷来说,仅去岁灭佛一项,就彻底吃肥了。除了土地、人口这等长算远计之利之外,征淮的军费钱粮,便可以少筹措一大半。
但见皇帝嘴角泛起的那道舒畅的笑容,张德钧又唤了声:“官家!”
“嗯?”刘承祐终于抬起头。
“启禀官家,兵部尚书为魏尚书求见,待诏庑下。”张德钧卑敬再禀。
刘承祐自财计奏册上收回注意力,吩咐着:“宣!”
“是!”
张德钧缓缓后退,十步开外,迅速转身,轻轻地朝殿外走去。一套动作,突出一个谨慎。见其状,刘承祐不由唤住他。
“官家还有何吩咐?”张德钧回身问道。
刘承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微微一笑,轻声说:“朕很可怕吗?”
小心地抬了下眼皮,又迅速埋下头,以一个敬畏的姿势站着:“官家威严日盛,小的身心慑服,不敢侧目!”
刘承祐呵呵一笑,随即一敛容,摆手道:“让魏仁浦来见朕!”
魏仁浦被引进殿之时,也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张德钧,不过并不以为意。
手里捧着一份奏册,直至御前行礼。
“兵部与枢密院职权梳理,进展如何了?”刘承祐直接问道。
“回陛下!中枢衙署诸司机构职权明确,主事官、员外郎及掾吏,臣与僚属,悉已完成。”魏仁浦将手中奏册交出:“臣已具表以闻,另副一份官职调动名单,请陛下御览审议!如无议,当入吏部事!”
“魏卿办事,朕自然是放心的!”刘承祐嘴里表现着对魏仁浦能力的肯定和赞誉,一面阅览着,一边问道:“枢密院那边如何?”
魏仁浦说:“所涉移交职权之官吏、籍册、印碟,悉已调往兵部。如今,东京兵部、枢密两司,已然事分结束,只待与内外禁军、天下诸道州府节度及各城关镇守交通,使上令下达,地方职事各归己司!”
闻言,刘承祐点着头,很满意的样子,道:“魏卿果干臣,千头万绪,不过一月的时间,诸事皆有条理,方使改制,如此顺利!”
“陛下,此非臣一人之功,枢密院及兵部上下职吏,积极配合,效力此事!”魏仁浦谦逊依旧。
不过从其语气里,刘承祐听出了点,暗示的意味。枢密改制之事,何以如此顺利,上下职吏何以如此配合,背后代表着郭威的配合。
刘承祐,得承郭威这份情,否则绝对没这么容易。但也正因如此,才证明了分权改制的必要性。
试想,如果郭威不配合,甚至暗中使绊子,那将给刘承祐造成多大麻烦,且一旦事情闹个虎头蛇尾,对他这个皇帝的威望,也将有影响。即便,郭威做出的是“软弱”的选择。
“郭枢密呢?还在养病?”刘承祐明知故问。
“正是!”魏仁浦道:“自邢公巡边还朝后,便再未履及枢密院官署,臣这段时间,精力都放在兵部上,枢密院那边,仅郑仁诲以承旨之职,辅助其事。此非长久之计,枢密院秉执,终究需要主事者!”
听出了魏仁浦的劝谏之意,刘承祐直接道:“郭卿的病既然还没好,便让他在府中再歇养一段时间。至于枢密院那边,便以郑仁诲为枢密副使,权枢密院事!”
“是!”看得出来,皇帝心有计议,魏仁浦也没有继续在此事上多费口舌的意思。
“另外!”刘承祐语气严肃了些:“枢密改制,既已至关键时期,为免因构制初立,军机调动陷入混乱。自今日起,东京内外两司马步禁军,凡一队以上军队,若无朕的金令、诏书以及枢密政令,严禁调动,若无三令而动兵者,以叛乱处置!”
闻此议,魏仁浦心中微惊,抬眼看了看,只见天子满脸平静。这才明白,分权改制枢密院,只是表面,兵部恐怕都只是摆在台面的幌子,加强皇帝对军队的控制,才是天子的真正目的。
汉世祖 第34章 惊陶谷
初春的****闹已是满目可见,汴水横贯京邑,夹岸桃花绽开,柳絮飘飞,亭台楼阁之间,人影幢幢,喧嚣之声盈载于市。
东南码头,停靠着不少官船、军船,此处乃专供公船停泊所用,守备很严密。比起民埠,倒是少了税吏。
经过近十日的旅行,又是出境换船,又是财货转运,随陶谷出使南唐的一行人,方才复归东京。
“终于回来了啊!”再度站上东京的土地,望着熟悉的都邑,陶谷竟生少许的唏嘘。
不知是舟车劳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陶谷的脸色有些发白,气色并不好,另外,脚步有些虚浮。
将随使属吏安排了一番,又让护卫军士,各自还衙复命归建,陶谷这才吩咐起自己的随从。
“将从南方带回来绫、锦、瓷、茶还有那些特产,全数拿到市内,售卖了!”陶谷朝家仆小声吩咐着:“动作快些,处事切勿张扬!出埠之时,如有旁人问起,就说是我的家私!”
“是!”
大小四五箱,陆续被搬运下船,只待装车拉走。这些货物,一部分是在江东采购的,一部分是收受的礼物,出使一波,谋点利益,是很正常的。只是,已有走私之嫌,故得想名目遮掩之。
“其他人,先回府安顿!”陶谷眼神特地在两个美娇娥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严肃道:“老夫要进宫,觐见天子!”
“官人,冯相公送的礼物呢?”船上又搬下七八只箱子,家仆问道。
冯延巳所赠,除了金银之外,都是上好的润州绫,在东京,更是价值不菲。陶谷自是眼热不已,不过,硬生生忍住贪欲,道:“找两辆车,与我同去皇城!”
虽然有些肉疼,但陶谷心头还绷着一根弦,守着一个底线。夹私带货,已触法,实在不可表现得过于贪婪,尤其是冯延巳给的,可涉及到外事。
至宫门,诣朝阙,正冠理服待诏。
“陶舍人,陛下召见!”张德钧亲自出来宣召。
“有劳大官了!”陶谷不敢小瞧这小太监,回一个礼,注意到其升级的服色,脸上带着点笑容,悄悄地自怀里拿出一块白玉:“还未恭喜大官高升,小小万物,聊表心意......”
若是以往,张德钧也就收了,不过此时,似乎没有看到陶谷的小动作一般,只是目不斜视,淡淡道:“陶舍人,陛下还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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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感诧异,面上露出一小抹尴尬,这可是崇政殿前,哪里敢动作过大,陶谷很自觉地收回了礼物。
上前一步,又试探着问道:“敢问大官,陛下今日,心情如何?”
张德钧停下脚步,斜看陶谷,那张年轻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陶谷打了个激灵:“陶舍人,这甫一还朝,便行探问官家情况,是何居心?”
“下官不敢!下官失态!”陶谷连连否认。
张德钧当先而去,陶谷跟在后边,望着其人背影,心中嘀咕:“这阉人,是怎么了?何时变得这般不近人情了?”
张德钧的反应,让陶谷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入得大殿,躬身礼拜,抬眼看,大汉天子仍旧如常,正坐于御案。手执朱笔,书写天下,还是那般从容沉着,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
“坐!”陶谷归来,刘承祐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让内侍递上一碗茶,态度亲和:“这是贵妃煮的茶,品一品!”
陶谷有点受宠若惊,连着茶叶沫子,喝了几口,嘴里自然是大赞一番。
“此番使金陵,来回奔波,辛苦了!”刘承祐流于形式地勉慰一番。
“为国效力,岂敢言苦?”金陵的日子如何逍遥,陶谷自个儿可清楚,赶忙开口,有点要岔开此话题的意思:“臣此番归来,正欲向陛下复命述职!”
刘承祐点了点头,示意他说,陶谷见状,立刻将使唐的情况做了个详细的汇报。
虽然嘴里一直说,对于南唐君臣如何反应,如何抉择,并不在意。但真将事情办成了,刘承祐这心里,还是溢于言表。
南唐往湖南投入多少精力、兵力、财力,异日江北攻伐,大汉军队面对的阻力便将相应减少多少,对于这一点,刘承祐还是有很清晰的认识的。
嘴角咧起,刘承祐的亲和度仿佛又增加了10%,对陶谷道:“陶卿说唐之功,朕给你记下了,这就算是给淮南攻伐,起了个好头吧!”
“不过,从你所述,对于伪唐君臣,不能太过乐观。在他们没有正式动兵之前,此次战略欺骗,都不能算成功!我们,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刘承祐又道。
闻言,陶谷当然点头附和:“陛下所言甚是,陛下明辨睿智,令臣叹服。”
“不过,上了钩的鱼,想要摆脱鱼饵,也不是那么容易!朕只需静待其变即可!”刘承祐神态自若,顾盼从容,淡淡一笑:“再者,伪唐不是还有冯延巳这等腹有机谋的干臣嘛。有他在,想来也不会让朕失望!”
“冯延巳者,虚有其表而已!”陶谷开口,也表示对其瞧不上。
使唐议定的结果,在此前,刘承祐已然收到过汇报,对于那份“协议”,刘承祐并不是特别看重,再听陶谷口述,心中则更加有数了。
一时无话,殿中静了下来,刘承祐却放下了正襟危坐的姿态,微侧过身体,语调轻松地问陶谷:“陶卿,朕有些好奇,‘西川狗,百姓眼,马包儿,御厨饭’,这四句短语,竟是何意?”
陶谷此言一落,身体绷紧,面颊发热,额间已有冷汗渗出,慌慌张张地起身,跪倒于地:“臣......臣羞愧万分,请陛下治罪!”
见其偌大的反应,刘承祐却很惊讶的样子:“陶卿何以如此?”
“臣......臣......”陶谷显然很局促,直欲把头埋入地板的样子。
“先起来,朕给你看点东西!”刘承祐朝陶谷道。
面带焦虑地起身,刘承祐让张德钧将一封奏疏给他看,嘴里说着:“这是御史对你的弹劾,说你陶舍人,身为大国天使,使唐期间,其行不正,流连青馆,有失大朝国仪。且与伪唐宰臣冯延巳,过往甚密,收受贿赂......”
刘承祐话说得轻飘飘的,听在陶谷耳中,却让他慌了神,倏地再拜于地,微张的嘴唇,都有些颤抖。刘承祐,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
拧着眉,心生急智,陶谷拜道:“臣在金陵,斗胆妄言,非议大汉朝局,以迷惑伪唐君臣,请陛下治罪!”
“还有这样的事?”刘承祐讶异。
陶谷当即将冯府夜宴的情况,那些被他下意识隐去的细节,也不加保留地说了一遍。
“呵呵......”听完,刘承祐却笑了,没有一点愠怒的样子,摆手对张德钧道:“还不快把陶卿扶起!”
待陶谷被扶到位置,刘承祐方道:“当日临行之前,朕可与你说过,只要能达成目的,过程手段,并不重要,陶卿不过施惑贼之计。综其效果,朕很满意,又岂会以此罪之!”
“臣谢陛下宽宥!”闻此言,陶谷这才松了一口气。
言罢,又道:“陛下,北还之前,那冯延巳给臣以重礼,不敢保留,臣已命人运与城阙,欲上缴内帑!”
“那冯延巳倒是很大方呐!美人、金银、绫罗......”刘承祐摆摆手,说道:“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分一部分与随行属吏及兵士,就当此行的赏赐吧!”
“臣,拜谢陛下厚恩!”
待走出崇政殿,陶谷脑中的混沌方消散不少,惊魂甫定,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陶谷是个聪明的人,稍一思索殿中问对,发现有些问题了。他方归东京,便直来谒见,怎么就已经有人弹劾自己了,还对自己的情况清楚得那般详细......
猛然回头,望着那高高挂起的“崇政殿”,威严而庄重,暗自嘀咕,该不会是天子的安排吧。
汉世祖 第35章 瑶华春
乾祐四年二月二,龙抬头之日,如前例,天子刘承祐亲至东京郊外,进行了象征性的开年第一锄。后宫后、妃以及京中五品以上文武大臣,皆随驾而往。
虽然是做个形式,但刘承祐也要求将形式做到位,每名臣子,都得抡起锄头,翻一翻土。一后二妃以及随驾侍御,虽然没用那娇嫩的手舞锄头,却也认真地种了一片秧苗。
而今不同于在晋阳之时,国家事务,日趋繁杂,根本离不开各司主官操持。
春耕开始之后,东京所驻禁军少了一些,两衙禁军将士,有不少人都被放还归家,趁农时,帮衬家里。这些禁军中,主要由三部分人构成,一是举家随刘氏父子进取中原的原河东军;二是后续因功受赏,于京洛之间赐地者;三是招降纳叛,籍在京畿及周边者。
以大汉如今的国力,供养十数万职业军人,是个巨大的财政负担,国初之时,四面皆敌,必需时刻保持备战状态。这两年,国情渐安,四境安稳,是故在以“发展生产”为主题的大汉,非战之时,军队也当从农。
当然,这部分禁军,都是战力稍弱者。等还朝之时,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在贵妃高氏的瑶华殿,刘承祐洗漱了一番,衣着单衣,盘腿坐于榻上,低头看着腰间的一圈肥肉,表情有些不好看:“这赘肉成团,甚是累人呐!”
要知道,前几年的刘承祐,纵然不是八块腹肌,四块总归还是有的。如今,已不成形了......
贵妃高氏也换了身干净衣裳,轻迈莲步,扭着丰腴的娇躯,靠上刘承祐,探手到刘承祐肚上,轻轻地捏了捏挤出来的软肉,娇笑道:“这些呀,都是官家长坐勤政的证明......”
肚子上,刘承祐还是比较敏感的,被她弄得痒,有些不自在,脸竟然有些发热。
论容貌气质,一后二妃,各有千秋,但论身材,要属贵妃高氏最为出色,又保持着长期练武的习惯,再加上再嫁之身,经验丰富,向来受刘承祐中意。
稳住心神,刘承祐忍住身边少妇的诱惑,活动了几下肩膀,自嘲道:“终究不是耕作之人,别看那锄头不算沉重,然若挥动个数百下,比习武还累!”
“官家,我帮你柔柔吧!”高氏媚眼如丝,吐气如兰,都快咬刘承祐耳朵了。
距离夏季还差两月,但此时,刘承祐心头的火热,却渐渐被他的贵妃勾起来了,有些口干。
“嗯。”轻轻地应了声,刘承祐转身张开双臂伏在榻上,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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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享受着贵妃亲自的按摩服务,确实有益于身体疲惫的缓解。
刘承祐惬意的表情外露,贵妃却不打算放过他的样子,一边在他身上拿捏着,一边仿若无意地问道:“官家此番回宫,怎么直接便到我这瑶华殿来了,就不怕皇后那边......”
听其言,刘承祐睁开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闭上,淡淡道:“好久没让你给我按摩了,此来,享受一番。”
刘承祐的语气,使得榻间的热度冷了两分,高氏当然感受到了,自觉话说错了。玉面上的笑容绽开得更加漂亮,俯下身子,红唇在刘承祐脖间点了一下,:“官家,奴家错了,请你责罚......”
“你们这些女人呐......”
......
等刘承祐自瑶华殿出来的时候,双腿还有些软,站在廊道间,遥望碧空,正值晡时,日头西垂,几片云朵漂浮,已被染得泛黄。
这个时候的刘承祐,只觉自己达到了闲看天上云卷云舒的境界,心境广阔无比,似能包容万物......
“官家,是否回崇政殿?”虽然难以体会刘承祐此时的状态,但能感觉到他的疲惫,张德钧不由问道。
“去宣武门看看!”刘承祐先是点了点头,旋即又改变了想法。
张德钧赶忙命人将辇轿抬来,带头开路。
宣武门,是汉北宫城,最后一道宫门,城阙厚实,高四丈有余,守备也十分严密,常年有一营的大内卫士轮值驻守。守备的指挥使,名叫李俭,河东旧将,自入东京后,便一直作为宣武门都校。
几年下来,一直没迁过职,不过这品秩倒是升过两次,如今还遥领雷州刺史。
此人,年纪不大,但耐性十足,耐得住寂寞,心性很好,常年驻守进宫,做事一丝不苟,从无怨言。
刘承祐驾临之时,李俭正当值,检查岗位。
“元徽啊!”刘承祐上下打量着李俭,面对自己很平静的样子,问道:“从天福十二年起,你便驻守此门,到如今,仍为一门侯。若是一般将校,早已怨艾满腔,你何以如此,安之若素?”
迎着刘承祐好奇的目光,李俭用一个很标准的姿势行礼,不卑不亢道:“启禀陛下,末将出身寒微,自知能力有限,见识浅薄,为一门吏,已是惴惴难安,不敢怠慢,岂作他想!”
“再者,末将素来,胸无大志,不求上进。侥幸受高祖与陛下信任,委城阙之职,心中感激不已,唯有恪尽其责,为陛下将宣武门看守好,以报君恩!如此,又岂会有怨言!”
“朕没有看错你!”听其言,刘承祐却道:“就这番话,十万禁军之中,有多少将校能够说得出?朕看你李元徽,虽不显名于外,然内秀其中,是有将才的!”
闻言,李俭当即拱手拜道:“陛下谬赞,末将不敢当!”
“朕说你当得,你便当得!记住,过分谦逊,可就是骄傲了......”刘承祐眉毛一挑,强势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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