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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不过听其劝,王朴倒是放下公务,拿起碗筷进食了。一遍吃,一边问道:“三郎、四郎呢?他们有没有进食?”
“二位小郎君,已然用过了。”
“你通知他们去书房,晚点我要考校他们学业,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是否有懈怠!”往嘴里扒拉着米饭,王朴吩咐道。
“是!”
王朴膝下有四个儿子,长子、二子皆已成年,在军中任职。三子、四子年幼,被他带在身边,亲自调教。
不及片刻,王朴便用完晚食,伸了个懒腰,一解困顿,再度翻开公文......
老仆收拾着餐具,见了忍不住叹道:“使君这般操劳于公事,可是你知道,旁人是如何非议你的吗?小人,实在为你感到不值啊!”
“多嘴!”听其言,王朴抬头,轻斥了一句。
顿了一下,王朴幽幽一叹,轻笑道:“我所为者,是为黎民百姓,为淮东治安,为陛下大略。不是为了这些官员们的荣辱,也给不了他们安逸。纵使他们非我、恶我,皆不足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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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第235章 开封新城
岁月流逝,大汉王朝有些蹒跚地步入乾祐七年,告别多灾多难的乾祐六年秋冬。去岁下半年,秋七月,淮南大旱,淮水可徒涉;秋九月,全国大水,洪水泛滥,坏田淹城。
令人着恼的是,水旱灾害情后,犹不得安宁。冬十月,河北魏、邢、洺等州,地震数日,凡十余度,以魏州尤甚,毁房舍数百,民死伤过千,元城城墙裂隙十余处。
不过,再多再大的灾害,已不足以击垮如今的大汉朝。在皇帝的刘承祐的亲自关注下,汉廷内外官员将吏,发挥了极大的热情,抗灾救难。
趁着这个机会,也考验了一番大汉朝廷的执政能力与官府的执行力。虽然并不能让刘承祐满意,但勉强能够理解,毕竟国家承平未久,官僚体系也未进行一番彻底的升级。
在这个过程中,各地也涌现出了一批不错的典事职吏,表现上佳,并且其中极大一部分,都是这些年汉廷选拔委任的。
进入三月,万物茁壮生长繁衍,东京城,喧嚣如故。不过,经过断断续续,前后一年多的扩建,开封城已然大变了样子。
最外围之罗城,已然建好,慕容彦超对于此事,显然是用了心的,投入了极大的精力。比起原来的城池,更高更厚更坚固。
城垣各处,透着新意,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刘承祐出宫,在慕容彦超与常思的陪伴下,巡视罗城。
慕容彦超兴致勃勃,向刘承祐介绍着:“外城已然竣工,扩建之后,城周长五十六里,城墙夯筑,入地一丈深,宽三丈。外城之内,每百步设马面、战棚,每两百步设防城库,以贮守御军器。牙道与四条‘御路’相接,十字纵横。
诸宅、铺、楼、庙,皆临街而建,从陛下之意,不再宥于市坊界限。沟渠贯通城内,四通八达,城内虹桥,暂建五座......”
慕容彦超说得起劲,见刘承祐将目光放在城外的壕沟上,手一指,说:“外城城壕宽约十丈,贯通诸水,初拟名曰护龙河,壕沟两岸,效城内牙道,皆植柳树。”
“水旱城门共计二十座,旱门除北四门之外,东、南、西,各三门!到如今,只有各城门名字,是效旧城,还是重新取名,还需陛下示下!”慕容彦超请道。
刘承祐四下扫了扫,说:“既是新城,自当求一个新意,一应城门,朕自着翰林院,察看命名!”
“皇叔辛苦了!纵目一览,万象一新啊!”刘承祐感慨一声,嘴角洋溢着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这是要把开封,建成天下第一雄城啊!”
此时的刘承祐,有些理解,为何有那么多的君主,喜欢大兴土木了。看到这等雄奇建筑的满足感,是容易让人陶醉的,而此时,刘承祐就有些陶醉。。
这还只是初建,更大规模,更细致的建造,还在后边。
对于皇帝的态度,慕容彦超显然很满意,眉开眼笑的,拱手道:“陛下为天下之主,履至尊而御万民,自当天下第一城!这也是大汉强盛的象征,新城既立,也可彰陛下之威严!”
这个慕容皇叔,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为了显示他的工作质量,慕容彦超还命人拿来一把铁锤,对着女墙就连砸三下,砰砰砰几声过后,青石砖面上,只留下了三个白点,其他丝毫无损。
刘承祐两眼微亮,这种场面,隐隐有些熟悉,不由倾身上前,摸了摸,感慨道:“城墙造得如此坚实!”
慕容彦超道:“京师之固,首在城垣,岂敢有所疏忽?再加陛下警示在前,臣更不敢大意,是故明令在前,所有城段,但有偷工不实者,所涉监工、民夫、甚至砖窑,都要严厉处置!”
“此前,也有供砖质量低劣,以次充好者,被臣所觉,所涉砖窑皆封闭,怠慢违法之官商尽逮捕!其后,再没人敢敷衍,滥竽充数!”慕容彦超说这话时,不经意地瞥常思一眼,这老儿注意到了,下意识地垂下了头,有些别扭。
没管他,慕容彦超继续说:“陛下你看,每一片区域,都标记有所产砖窑、砌筑及监工,谁出了差错,都逃不掉......“
听慕容彦超这一番解释,刘承祐不由朝这黑粗糙的汉子投以诧异的目光,他竟然能做得如此细致周全,刮目相看呐。
“皇叔用心了!”刘承祐赞许道。
“应该的!”
抚着厚实的城墙,触觉粗粝,但似乎能感受到其厚实,平复了一下喜悦的心情,刘承祐又不禁叹道:“如此雄城,却是费我大汉子民,无数血汗啊!”
“城筑伤亡之役夫,都安排妥当了吧!”刘承祐问道。
“陛下仁慈,常虑小民!”常思主动舔道:“所有人,都发钱粮抚恤,未有遗漏......”
“听说筑城前后,出了些贪渎乃至草菅人命之事?”刘承祐看了常思一眼,悠悠然地说道。
此言一出,常思老脸一黑,顿露踟躇,有些不自安。紧张地朝慕容彦超示意了下,慕容皇叔方才开口,解其尴尬:“如此大的工程,难免有人利令智昏,不过请陛下放心,臣等必定严厉监察,以防微杜渐!”
刘承祐没有就此表态,仍旧摸着城垣,心中暗叹,不知此城基下,吞噬了多少血肉、性命。就他所知,为了立基筑城,仅东京牢狱中的死囚,就被用了上百人,很残酷的用法......
血肉筑城,不是夸张。
见皇帝兴致忽然弱了,慕容彦超主动建议道:“陛下,臣引你到城门以及瓮城看看?”
“好!”刘承祐淡淡地一摆手。
引路在前,慕容彦超继续向他汇报着进度:“正在拆除旧城垣,建内城墙基。内城之中,正在开拓街道,重修官署、市行、肆铺、庙观,所涉及之官、民皆已迁出安置,如无意外,到明年开春,可结束!”
听其言,刘承祐终于又露了点笑容,说:“朕如今,倒有些期待,开封新城完善之后,又是怎样宏伟气象!”
“另外,皇城与宫城的扩建,臣也准备提上日程。各殿阁楼台及诸官署、监寺、兵营之规划不知,皆已出图,还需陛下审阅......”慕容彦超又道。
闻之,刘承祐住脚,凝神考虑了一阵,抬手指示道:“先紧内外城,急官民之所需,至于皇城,先不急?”
慕容彦超一愣,在他看来,开封新城,最核心紧要的,反而是宫城与皇城,那才是大汉朝真正指的重视的脸面工程。
暗自琢磨了一会儿,莫非皇帝又要彰显他的“简朴”了。心里虽然嘀咕着,还是拱手应命,毕竟,城建到如今这个程度,皇宫大内的扩建是迟早的事。




汉世祖 第236章 母、妻、子
“二郎近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慈明殿内,太后李氏,有点意外地看着刘承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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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眼中的诧异之色,让刘承祐不禁汗颜,要知道当初他可是以孝闻名,但这些年,因为各种原因,来慈明典的次数越来越少,根本难以做到日夜问安。
所幸,他有个贤明的皇后,时时到慈明殿侍奉,替他尽孝。此时,符后挺着微显怀的孕肚,正在殿中,陪李氏叙着话。没错,符皇后在去年冬,又怀上了。
朝符后点了下头,刘承祐上前,扶着其坐下,说:“听闻太后身体抱恙,儿来看看,而今三郎与舅舅们,都不在京中。娘,还得保重身体啊!”
“我只是昨夜睡得晚了,受了点凉,太医已开药调理,无甚大碍!”听刘承祐的关怀之语,李氏叹了口气,凤容有所缓,应道。
看着他的黑眼圈,不由说道:“我在宫中,养尊处优,修身养性,又有这么多宫人伺候,自不会有什么问题。倒是你啊,这么多年勤奋国事,日夜忧惮,才当保重!听说你昨夜,又熬到子夜,方才歇息?国与家,都系于你身上,不要太过操劳啊!”
“儿子知道!”刘承祐点头,露出点笑容。
见其状,太后李氏却不禁叹了口气,知道归知道,就是不改不变......就态度而言,刘承祐对太后,是没有任何可指谪的。
抬眼,迎着太后李氏那慈祥的目光,刘承祐心头有所触动。这几年,母子之间的关系,难免有所生疏,但是显然,母亲终究是母亲,对他的某些作为,心中或许有所不愉,但仍旧是关心他的。
这些年,太后待在汉宫之中,实则并不怎么开心。刘承祐忙于国政,刘承勋在长安,几个舅舅,李洪威镇青州,李业远在原州,剩下几人在洛阳快活,身边缺少亲人,难免孤单。
太后信佛,又以国政之故,强行忍着不乐,改修道学。唯一能让李氏有所寄托的,只有她一直养在身边的长孙刘煦了......
注意到李氏鬓角上明显增多的白发,刘承祐心里有所触动,露出笑容,对她道:“儿此来,还为娘带上了几个好消息!”
“哦?有何喜事?”李氏来了兴趣,略表好奇道。
“小舅在原州任上做得不错,已然三载,年年考比,都在中上,已有栋梁之资,该当迁拔。我已令其回京述职,今后当在东京附近,另委他职,或郑州,或相州,或汝州,再不受边陲之苦!”刘承祐说道。
几个弟弟,李氏最疼爱,最牵挂的,就是李业了,也从不避讳此事。此时听刘承祐这么一说,眼神之中顿时露出了喜色,不过转念一思,稍显克制地问道:“当真?二郎是宽我心吧,我知道李业的习性,如此可使你为难?”
刘承祐道:“舅舅在原州任上,确有政绩,擢拔升迁,乃自然之事。娘也当了解我,不至徇私!”
闻言,李氏眉宇舒展开来。刘承祐则继续道:“三郎在长安,观政察事,礼贤爱人,民间多有赞誉,已有“贤王”之名,在关中扬我皇室声誉口碑,我已召他回开封。”
“另,此番嘉庆节,各地节度、军使入朝,姐姐(永宁公主)与姐夫(宋延渥)也一并来朝,舅舅洪威也在列。洛阳的舅舅们,我也打算将他们召到东京,一家人一起聚聚......”
听刘承祐这么一番话,李氏彻底开怀了,愁容尽释,流露出浓浓的期待之色。轻舒了一口气,目光慈和地看着刘承祐:“二郎的心意,我明白了!”
李氏是个聪明的女人,虽则喜悦,但心里也清楚,刘承祐的这些举动,基本上是为了她。
“爹爹!”这个时候,大皇子进入殿中,规规矩矩地见礼。
虽只是黄口小儿,垂髫幼童,刘煦显得很文静,虽不苟笑容,但知礼。
“秾哥,来,让我抱抱!”刘承祐招手,将他抱起,亲昵地用胡茬扎了扎他嫩脸,使得他发出些轻快的笑声。
注意到他靴子上有粘着泥土,刘承祐好奇问道:“去哪里玩了?”
迎着刘承祐的目光,刘煦说道:“我去观稼殿看庄稼了!”
“哦?”刘承祐,有点好奇:“你怎么会想去观稼殿里?”
闻问,刘煦认真地答道:“我听说,爹爹每年春季,都会带公卿大臣,下田垦作,心中好奇。宫中新立观稼殿,所以去看看!”
刘承祐不免惊奇,上下打量了刘煦几眼,只见这小童,目光清澈,说:“有何收获?”
刘煦伸出手,晃了晃,道:“我已经能辨识五谷!”
刘承祐兴致愈浓,问:“是哪五谷啊?”
刘煦扳着手指头,应道:“稻、黍、稷、麦、菽!我让宫人,取出五谷稼苗与谷粒,一一辨识。我还知道,平日所食的米、面,都来自稻与麦......”
“哈哈......”刘承祐笑出了声,抚着其脑袋,左右环视,道:“观此子表现,取其小名为秾,倒也相应!”
太后李氏心情甚佳,将刘煦搂入怀里,对刘承祐道:“二郎,秾哥也快六岁了,也该给他找个师傅,启蒙入学。”
刘承祐稍作考虑,说:“也是到年纪了!娘心中可有属意人选?”
“太子太保杨凝式如何?他是有名的书法大家,驰名内外!”李氏说。
刘承祐眼色一闪动,摇了摇头:“杨公年纪大了,近来身体也不好,我都许久未召他入宫了!”
“礼部尚书和凝?”李氏又提出一个人选。
“和凝倒是颇有才学,不过他长于短歌艳曲,文辞华丽浮艳,不适合!”刘承祐说。
见状,李氏直接道:“既如此,还是二郎你决定吧!”
略显尴尬,刘承祐看着刘煦,见着其待在祖母怀里,做着安静的小郎君。斟酌几许,刘承祐道:“张昭吧!他自郑州任上归朝,还未有所安排,正好,可入宫修史的同时,也给皇子们当老师。此公才情敏达,通晓历代史策......”
告退,离开慈明殿,与符后相伴。刘承祐亲自扶着她,二人信步而走,漫游于宫室之间,这份难得的体贴,倒令符后颇为享受。
摸着肚子,轻声对刘承祐道:“才四个月,不必如此紧张!”
“应该的!我平日里,也没有多少时间与你相伴!”刘承祐说。
轻轻地依靠着刘承祐,大符:“我侍奉娘娘,许久没有见她像今日这般开怀了!”
刘承祐闻言微叹:“一直以来,娘都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有些事,心里虽然不开心,却也顾及我的想法,配合我的决定,从未使我为难。相较之下,却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有些不孝了。这两年,我少去慈明殿,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她。”
见他展露心扉,情绪略怏,符后握着刘承祐的手,宽慰道:“二郎既是一家之主,更是一国之君,所行所思,都有所顾忌。太后娘娘,也是理解的!”
“正因如此!反思下来,我才更觉愧疚啊......”刘承祐舒出一口气。
见状,符后转移话题:“刘煦年纪虽小,却是聪慧喜人啊!长大了,定是个仁人君子。宸妃早薨,这些年他长于慈明殿,看着也颇令人心疼,不过,有子如此,宸妃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
“此子却确实聪慧!”提及刘煦,刘承祐应了声。
方才在慈明殿中,刘煦的表现,尽收其眼底。符后继续说:“相较之下,刘旸他们,还只会嬉笑玩乐,好动不止。二郎,是否也该给刘旸,找个师傅?”
听其言,刘承祐不由偏头看了看符后,符后嘴角带着浅笑,满脸温和。
刘承祐说:“四五岁的小童,玩闹是其天性......”
符后显然有其想法,道:“身为天家之子,本身负重器,岂如寻常百姓之家。我觉得,刘旸可以入学了。”
眉头稍微皱了下,刘承祐停下脚步,但见符后有点固执地望着他。与其对视了一会儿,刘承祐有点服软的意思:“你既有此意,那便让刘旸,也跟着张昭识字习文吧......”
“谢官家!”符后展颜一笑,亲密地依偎着他。
刘承祐是亲自,手把手地,将符后送回了坤明殿,一路上帝、后聊了很多,大符却有很分寸地,没有再提皇子之事。
自归政殿,刘承祐步步凝思,恍然之间,他的皇子们,都快到入学的年纪了。他心中忽地警醒,以往,后妃们争宠,日后呢?
今日,刘煦这赤子孤儿的表现,确实令他意外。同时,也不能不疑虑,此子早慧,不定是福是祸......




汉世祖 第237章 王峻暴亡,将臣进京
秋兰殿内,“呜哇”声不止,天子刘承祐手忙脚乱的,想要哄好襁褓中的婴孩,可惜任他挤眉弄眼的努力,全是无用功,怀中的孩子一点都不给面子,反而哭得越欢了。
上个月,小符惠妃分娩,给刘承祐添了个公主,对于这个初诞的小公主,刘承祐尤其喜爱,这些时日以来,往惠妃这边来的频率都高了。此前生了那么些皇子,都没见他如此开怀。
“听着,朕命令你,不准哭!”刘承祐没法,双目一瞪,严肃道。
而怀中的女婴,就跟他较上劲了一般,哭声愈加响亮。刘承祐无奈,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其母:“我拿这小公主,实在没法。是不是饿了?”
小符分娩未久,身体还未恢复过来,看起来有些亏虚,气色不满。不过,身材却是明显丰腴了,胸脯高挺,绣衣难以束缚,蓬勃欲颤的样子......
“才喂过奶水,怎么会饿,让我来吧!”小符嗔了一句,从刘承祐怀里接过。
一入母亲的怀抱,哭声顿时小了,并且逐渐安静来,还打了个小嗝,扁扁小嘴。殿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刘承祐则略显尴尬,摇头笑道:“我如此疼爱她,竟这般不给她爹面子!”
见刘承祐的目光,始终落在小公主身上,小符却不由叹道:“只可惜,是个公主!”
“公主怎么了!”刘承祐闻言,声音上扬,当即驳斥道:“这是大汉帝姬,天家贵女,我的掌上明珠!”
听皇帝这么说,且尤爱小公主的模样,小符玉容有所缓和,但情绪仍旧怏怏不乐。毕竟宫中后妃有孕,所诞都有男丁,就她一胎生了个公主。
刘承祐也不好责其重男轻女的思想,见其状,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在其腹部调戏了几下,暧昧地道:“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再同你生个皇子就是......”
感受着刘承祐的动作与语气,小符的俏脸微微发红,不过却仰起脑袋,水灵灵的眼眸直视他:“我们可说好了!”
“君无戏言嘛!”刘承祐微微一笑,在他的符惠妃娇靥上亲了口。
......
“陛下,商州奏,刺史王峻死了!”崇政殿学士赵曮向刘承祐禀道。
“嗯?”刘承祐不由抬起了头,问道:“王峻年不到五十,一直以来,也没听有什么疾病,怎么这般突然?怎么死的?”
赵曮应道:“根据商州所奏,三月初一,王峻设宴,酒肉无度,大醉回府,又连饮酒数斤,半夜突腹痛如刀绞,急寻医而治,稍解。待翌日晨,家仆发现,其已毙亡!”
“这么说,他是醉死的?”刘承祐呢喃道。
“应当是!”
王峻是乾祐五年秋,遭贬商州,到如今也不过一年半。在商州任上,犹不改其脾性,傲慢跋扈,当然,更多的是郁闷、烦躁,毕竟从侍帅一跌而至小小刺史,心里极不平衡。
传闻其怠于政事,不察民情,将手中事务,尽数交给僚属处置,自己则召集了一干友人,畋猎嬉戏,饮酒作乐。饮宴间,常矜其功,大谈立国以来的业绩,畅聊他统军作战的经历,并不乏对朝中事务的议论......
虽从未明言,但一系列的表现,丝毫不加掩饰,对皇帝、对朝廷将他贬斥的不满。不只是武德司,诸道御史,包括商州当地的官员,都有将王峻的表现上奏。
刘承祐闻之,多付之一笑,并不表态,但其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而今,闻其暴亡,却隐隐有种心头消恨的畅快感。
当然,面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也不适合有那种表现。沉思几许,刘承祐面露感慨,怅然说道:“王秀峰性情虽则难容人,但于国朝而言,终究是有功之臣。汉之所兴,枢掌机务,御蜀征唐,累有功劳。
朕让他去商州,却也是希望他能稍去戾气,修身养性,尽力王事。倘若此,日后亦可再调回朝廷,以作大用!
而今不幸卒于商州,却也令人不胜唏嘘啊!”
发表了一番感慨之后,刘承祐吩咐道:“传制,追封王峻为汤阴郡公,着其妻子前往商州,收殓入葬!”
“是!”
王峻当初去商州,是孑然一身,未让家人相随。刘承祐的话里,虽然透着些感伤,但对王峻之死,可谓薄矣,看起来追其重爵,与其死后哀荣,但对其妻子,却也没有更多的表示了。
赵曮在刘承祐身边,战战兢兢地,待也有一年了,虽不敢妄加揣测圣意,但也能察觉到其态度。小心地瞥了安然在座的刘承祐一眼,心中默默一叹。
“进京的节度、军使,都安顿好了吗?”刘承祐问。
“回陛下,京中有府邸者,都回其宅居住,其余暂时安排在宾馆!”赵曮答道。
“都是国家将臣,难得来一次京城,命宾馆,要照料妥善,一应供给,不得短缺!”刘承祐说道。
交待了一下,刘承祐又问:“还有谁没到京?”
“如今,只剩北边诸将未至,尚在来京途中,据报,两日之内,当抵!”赵曮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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