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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当然,这对所有人非嫡长的皇子来说,都是一样的,与名分早定的太子刘旸相比,他们有着先天上如鸿沟一般的差距,更让人绝望的是,刘旸还很努力,还足够忠诚孝敬......
从小到大,刘晞都在有意识低调,韬晦,除了性格上的原因,更主要的,便是他对此事有所认识。
过去或许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但随着年纪越长,学问越高,见识越广,他的认识,也就更加透彻现实。
对于刘皇帝确认的嫡长制,刘晞并没有什么不服气的,甚至能够表示认可,这是固国本、安人心的存续之道,大利于国家的稳固与发展。
当然,落在自己身上,能够保持这样的心态,对刘晞而言,也是不容易的。这么多年,那些明里暗里落在太子刘旸身上的目光中,毫无疑问,也有刘晞的。
刘晞也确实在关注着刘旸,观察着他的德行、操守与才干,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太子二哥很称职。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刘旸的地位也是越发稳固,刘皇帝的信任与重视依旧,并且越发不加收敛,到这种情况时,刘晞也基本打消了作为皇子本能的夺储心理。
过去,太子无后,或许还能算作一个不小的隐患,但如今随着赵妃的怀孕,这一个薄弱的环节也补上了。当然,就刘晞看来,即便太子当真无后,也是无法彻底动摇他的地位的,只需做好预防措施就行了。
此次随着刘旸出巡之后,这一路上的见闻,来回对太子二哥的观察,刘晞则彻底放下了心思,那不该有的心思。
刘晞肯定地认识到,对大汉帝国而言,有这样一位太子,很适合。于他晋王而言,做个顺臣忠良,也并不坏。
适才在宫中,就连高贵妃都改变了她一贯的态度,不再逼他,夺嫡争储之事,更是提都不提,连暗示都没有了。连这个性格强势,不会隐藏心机的母亲都消沉下去了,何况刘晞呢?
这人太聪明了,也未必全是好处,事情看得太清楚,问题看得太透彻,趋利避害的因素考虑得也就太多。
对刘晞而言,放下这种心思与想法,也是不容易的,做出这样的决定,更有种内心的拷问与煎熬。当然,如果真放下了,也就真释然了。
平稳行驶的车驾突然停了下来,这引起了刘晞注意,沉声问道:“到哪儿了?何事停车?”
很快,护驾的军官向从车外向刘晞禀道:“回大王,已至坊内,恰逢巡检士卒巡察,已然退下了。惊扰王驾,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刘晞自然不会在这等小事上计较,反而说道:“很好,领头的军官记下来,这样尽职尽责的人,值得赞赏!”
“起驾吧!”
“是!”
刘晞的晋王府坐落在落水南岸的尚善坊内,距离皇城并不远,素来清静祥和,坊里间满是贵庭朱门。这治安条件,除了紫薇城内外,就属这些王公贵族扎堆之地,最为良好了,巡检司在附近坊里巡逻士卒的安排尤其密集,特别是在夜幕降临之后。
很快,车驾便停在晋王府门前,晋王府占地同样不小,但大概随着主人的风格,哪怕朱门贵匾,都透着一股内敛,与其他王公府庭的华丽相比,刘晞的王府则显得贵而无奢。
“恭迎大王回府!”早已得到了通知,在王妃宋氏的带领下,王府中一干人等,整整齐齐地恭拜于前庭。
晋王妃宋小娘子,如今方才二十一岁,年轻漂亮,朝天的妇髻高高地扎着,身上的贵气与出身名门的气质,都十分吸引人。
要说刘皇帝的诸多儿媳中,也就晋王妃出身最为高贵了,其母是刘皇帝姐姐永宁公主,其父乃是惠国公宋延渥。
见到这满庭几十上百的人,刘晞有些意外,摆摆手,轻笑道:“回趟家罢了,何必搞出这么大的阵仗,都起来吧,都散了!”
“是!”刘晞发话,府中一应人等,自然快速散去,各还己位。
刘晞则上前扶起晋王妃,握着她的手,温和道:“我不在府中这几月,辛苦夫人了,府中可曾安好,可有不服管教的?若有,同我说,必定好生教训,不使夫人受任何委屈!”
刘晞说这话,有些嬉皮笑脸的,带着明显的调侃。夫妻之间成亲也有三年了,多少熟悉其脾性作风,宋小娘子脸蛋微红,嗔道:“大王虽然不在,但立下的规矩仍在,谁敢触犯?大王放心,府内一切安好?”
“是吗?”刘晞嘿嘿道:“我竟有如此威势?府上规矩如此森严?”
“大王一路辛苦,已备好膳食,还请沐浴净手,入堂享用!”宋娘子说道。
“既然回府了,自是听从夫人安排!”刘晞露出他一贯慵懒的姿态。
目光一转,落在一旁坐在乳母怀里的儿子身上,朝其拍拍手掌,露出一副慈爱的笑容:“文海,让爹抱抱!”
这是刘皇帝的第三个孙子,生于开宝八年北伐期间,如今才一岁多。又父母良好的基因打底,生得自是粉雕玉琢,极具秀气。
不过,看起尤其安静,清亮黝黑的瞳孔显得很专注,好像不为外事所扰的样子。面对父亲的热情,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目光斜了刘晞一眼。
还是乳母见机,将孩子递上,被刘晞揽入怀中,小王子也显得很适应,不吵不闹的,就连被刘晞用胡子扎,除了露出点不满的表情之外,反应了了,那小眼神就仿佛在说:我忍了。
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裳,刘晞方才进堂享用膳食,当然,只有这一家三口。刘晞亲自抱着小王子刘文海喂食,他有些享受这种呵护子嗣的感觉。
“我家小儿,很是听话呀!”刘晞乐呵呵的。
见状,宋小娘子却秀眉微蹙,道:“大王,你不觉得文海有些过于安静了?”
“怎么,安静不好吗?”刘晞随口说道,拿起丝帕细心地给小王子擦拭着嘴角。
“按说到这个年纪,多少能够开口吐出些字眼,听说大哥家的文源这个时候已能唤人了!”宋娘子露出一点忧虑:“大王,你说,文海是不是有些迟钝啊?”
“胡说!”一听此言,刘晞眉头终于皱了起来,大概觉得语气太严厉,吓倒了宋娘子,很快缓和下来,含笑道:“孩子还小,能看出什么?你要说他开口迟,我却觉得他眼神明亮,胆气足,像那些吵吵闹闹的,岂不显得平凡!”
“你说是不是?”刘晞低头笑眯眯地问刘文海。
小王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担忧,终于不在吝啬开口,张着小嘴,咿咿呀呀地应付了一句。
“哈哈!”刘晞大笑:“你看,我家文海,哪里迟钝了?再者,早慧未必是福,愚钝未必是亏,我觉得挺好,当然,若是出现什么风言风语,当我这个晋王是摆设,是不会发怒的弥勒佛吗?”
轻描淡写间,刘晞展现出了他晋王的威严。而见刘晞这么说,宋娘子玉容间的忧色少了许多,美眸注视着细心呵护儿子的刘晞,对这个夫君,竟生出几分崇拜来。





汉世祖 第428章 赵王的新任命
二月的西京,已然是万物一新,虽还不至繁花似锦,却也有山花烂漫,柳絮飘飞。随着天气的回暖,刘皇帝也不在把自己拘束在紫薇城中了,又开始外出转悠。
不过,洛阳周边,邙山之景,早就烂熟于心,千年古都,名胜虽多,刘皇帝却没有欣赏的兴致,游山玩水于他而言,总是乏味的,去岁嵩山一行,除了满足了一点恶趣味外,就再无新奇可言。
若是行程太远,天子出巡,又难免劳师动众,因此刘皇帝也只是于皇城进进出出,于洛阳徘徊,观观世俗烟火,看看京邑风华,听听街谈巷议。
然而看得多了,同样不觉新奇了,他是至尊无上的皇帝,人世繁华,于他而言,终究是只是漫长枯燥的帝王生涯中的一种调剂罢了,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苍生,如今也难以让他有多少的满足感了。
事实证明,当把政务交出去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刘皇帝感受到的,只是空虚。当初政务繁忙,夙兴夜寐之时,只觉操劳,不堪其累,然而真放下了,却发现根本不可能真正放下,刘皇帝岂是能够真正把权柄放下的人。
至少最近,刘皇帝就喜欢拿着政事堂、诸部以及武德、皇城两司上呈的奏章与秘事细细阅读,翻来覆去地看,暗暗了解着朝廷内外的情况,默默把控着大局的发展。
而大概是察觉到了刘皇帝的这些异样,不管是太子,还是赵普,往垂拱殿跑的频率也高了,哪怕是一些他们职权内可以自行决定的事,都像刘皇帝奏报,美其名曰是听从陛下的建议,对此,刘皇帝也确实表现出一定的愉悦。
初春的洛阳西苑,虽不至郁郁葱葱,各处密布绿意,虫鸟走兽活动其间,在春风的吹拂下,也焕发出勃勃生机。
刘皇帝再度驾临西苑,不过这一回,就不是为了搞一场用心深重的露天宴了,而是为了试马。
开年之后,西域、河西、山阳、辽东等地,陆陆续续地给刘皇帝觐献了一批马,总计五十余匹,都是素质极高的军马,甚至包括几匹汗血马。
阳光普照,春风吹拂,西苑的一切景象都透着美好与希望,刘皇帝的心情也不错。声声高亢有力的嘶鸣声充斥在周遭,开阔的经过修整的绿草地,乃是洛阳最佳的跑马场,熊健的马蹄声更彰显着活力。
刘皇帝也算是一个爱马的人,当然,与珍爱良驹,视战马为战友伙伴的武将们不同,刘皇帝爱的是主要健马的作用,只因为那是驰骋疆场、征战天下最有力的乘骑。
可以说,刘皇帝于马,只是视为工具,而没有更加特殊的感情。当然,也正因为相对纯粹的功用相待,在马政之事上,刘皇帝也更加用心。
陪同刘皇帝前来试马的,主要乃是赵王刘昉以及魏王刘旻,自从远征漠北、平安还朝之后,刘皇帝对这两个儿子,是越发另眼相待了,经常有赏赐,也不时召唤陪伴。
山梁起伏、林水相间的旷野之间,魏王刘旻一身劲装武服,驱策着一匹纯白的健马,肆意奔驰,或进出密林,或横跨溪流,或飞跃山岗,那矫健的身姿、豪迈的气质成为西苑中一道极其靓丽的风景。
刘皇帝则席地而坐,品着瓜果,饮着养生的酒酿,空气中弥漫着草木青翠的芬芳,懒洋洋地享受着春光的照耀,一副自在舒服的表现。刘昉也坐在一边,陪着刘皇帝,嘴角含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二十二岁的刘昉,是越发成熟了,面貌更显俊伟硬朗,嘴唇周围胡茬密布,同十多年前的刘皇帝相类,只是更加浓密,但一举一动之间,都隐隐能望见刘皇帝当年的影子。
刘皇帝的基因,还是比较强大的,至少从诸皇子身上,都能瞧到些他年轻时候的影貌。当然,就形象上最像刘皇帝的,还得是秦王刘煦。
“赵王妃快生了吧!”刘皇帝向刘昉举邀了杯酒,问道。
提及此,刘昉少有地露出了点笑容,答道:“太医看过好几次了,如果一切顺利,临盆当在四月!”
“怎么,还有点不好意思?”刘皇帝笑了笑,调侃道:“这可不是大汉大将军王的风采,也是要当爹的人了!”
刘昉露出点淳朴的笑容,说:“儿臣也是高兴,也有些紧张!”
“初为人父,难免如此,经历过一次,就好了!”刘皇帝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而后说道:“回京也快一年了,接下来可有什么想法,你三个皇兄,如今可都在为朝廷效力!”
“儿臣听爹的安排!”刘昉没有丝毫犹豫,拱手道。
“我不是不开明的君父,这不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若是安排个你不如意的去处,届时你怕是要埋怨我了!”刘皇帝乐呵道。
闻言,刘昉连连摇头,一脸肃重道:“儿臣绝然不会,爹有所命,赴火山,蹈汤海,在所不辞!”
看他这副认真的姿态,刘皇帝也是一摆手,轻笑道:“你呀,何时变得如此严肃,乃至刻板,这不会是和你大哥学的吧!说说看,你总归是有想法意向的!”
被刘皇帝这番取笑,刘昉也放松了些,认真地思索一阵,而后说道:“儿臣再思虑,所长者不过兵事,也只能在此道上,为大汉,为爹贡献一份力量!”
“你还想出去带兵?”刘皇帝当即问。
“脱离战场已久,儿确实有所意动!”刘昉颔首道:“只是,如今大汉四夷臣服,内外无事,却少儿用武之地了!”
“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这一年多,朝廷何曾少事,至于四夷臣服,那也是建立在大汉强大武力的基础上,军事建设乃至出兵作战,都是需要时刻准备的!”刘皇帝道。
“儿臣也时刻准备,听从爹的令旨!”刘昉起身,拱手拜道。
“坐下!坐下!”刘皇帝朝他招招手,温和地道:“我们父子之间,何需这么多臣节!不过,当今天下虽然还未到马放南山的地步,却同样不至于轻易让你这个亲王皇子出马,再者,让你外出领兵,吃苦受累倒在其次,怕又要让你娘担忧了。你娘深明大义,定会一如既往支持,但难免神伤!”
听刘皇帝这番温情脉脉的话,刘昉脸上也浮现一抹感动之色,想了想,说道:“儿臣听闻,爹有以皇子戍边镇远之意,儿愿守边,报效国家!”
突听刘昉此言,刘皇帝眼神微微闪动一下,略带好奇地问道:“这个消息,你是听谁说的?”
“只是偶然听得一些传闻罢了!”刘昉顿了下,头微低,给出这么一个回答。
刘皇帝目光从刘昉身上挪开,并没有深究此事,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还不成熟。
你们十几个兄弟,长成的少,可付大用的则更少,戍边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也不是把你们放在边地就行了的,我也还需仔细思量。而戍边之苦,也不是所有长在宫城,见惯了京师繁华的皇子能够轻易承受的。”
闻言,刘昉犹豫了下,再度郑重道:“儿臣听爹安排!能为父解忧,为国尽力,便已足矣,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听其近乎保证的语气,刘皇帝目光恢复了平静,又多了几分异样,轻叹一声,侧过身拍了拍刘昉肩膀:“有你如此态度,朕很感动,也很欣慰!”
刘皇帝此言,同样让刘昉感动,对于刘皇帝的用心培养,他岂能不知,又岂无感怀。
刘皇帝又考虑了下,而后说道:“这样,领兵之事,暂且放下,既长于兵事,便去枢密院吧,当个枢密副使,你此前在兵部任过职,今后就在枢密院继续发挥你在军事上的才干!比起领兵作战,这枢密军政,或许更具挑战!”
对此安排,刘昉有些意外,道:“那曹枢密呢?”
刘皇帝淡淡一笑:“大汉官制,可曾规定,只能有一位枢密副使?”




汉世祖 第429章 远遁的契丹
刘皇帝与刘昉这边进行着轻松愉快的聊天,那边刘旻跑了几圈马,找了过来,飞马而下,稳稳落地,奔向二者,两腿踩在草地上沙沙作响。
“爹,四哥!”近前立定,两手抱拳,眉宇间带着少许的雀跃。
“接着!”刘皇帝扬了扬手,见刘旻汗水淋漓,抛了一袋果酒与他,笑道:“跑得可还痛快?”
刘旻接过,打开袋口,仰头便是一番痛饮,而后擦擦嘴,略显兴奋道:“痛快!许久没有如此跑马了,还有如此多健马任由选用!”
“怎么样,这批马素质如何?”刘皇帝,伸手示意刘旻坐下,问道。
闻问,刘旻侃侃而谈:“地方进献的边马,自然都是良驹,上佳的军马,虽然膘尚未养肥,但资质强健。不过,同是健马,也分三六九等,以我看来,还是以河西马最优,辽东马稍逊,山阳马最次。至于西域的汗血马,都是真正的千里良驹,就是太少了!”
“再过两年,你也要成为相马大师了!”刘皇帝说道。
刘旻摇头表示谦虚:“儿只是凭感觉辨别罢了,相马之术,并不精通!”
“把这些贡马,都分分,赐给禁军的将校们!下个月,西苑阅兵笔试,这些马就作为优胜者的彩头!”刘皇帝吩咐道,看着刘昉、刘旻:“你们兄弟俩,也各拣一匹!”
“多谢爹!”刘旻顿时兴高采烈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匹汗血马,就像欣赏绝世美人一般。
“爹,这些都是诸边贡献的御马,您就这般赏赐出去了?”刘昉好奇问道。
“怎么!还怕我舍不得?”刘皇帝轻笑道。
刘昉顿时摇头:“爹富有四海,这些贡马虽然珍贵,却也不吝赏赐!”
刘皇帝则一脸轻松地道:“这些贡马,若久置宫中,难免成为玩物,岂不可惜!千里马,还当去他当去之处,发挥其功能!”
“爹说得是!”
“只可惜,没有漠北的贡马!”刘皇帝目光深邃,朝北方望去,悠悠道。
闻弦歌而知雅意,刘昉顿时提了提神,说:“爹还在忌惮漠北契丹?”
“忌惮倒不至于,然契丹远遁,殿帐北迁,大汉看得见,摸不着,总归如一块垒,萦绕于怀,始终不得释放,这种感觉,多少令人不爽!”刘皇帝淡淡道。
“儿以为,如今契丹国力大丧,民力锐减,契丹近百年积攒,基本挥霍一空,已不堪为大汉之患,否则契丹主也不会舍弃数十年的上京,自降国格!
远迁漠北,本就是为避大汉锋芒。再兼漠北纷扰不已,可以说,在未来二十年之内,契丹是无法为祸大汉的,朝廷只需要继续对漠北保持关注,扶持部族,挑动内耗,那么足可保北疆安宁!”刘昉想了想,分析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反之亦然,以当下之形势,契丹于我固然难成大患,但是,就如你言,二十年之后呢?”刘皇帝道:“你所说的,所判断的,都很正确,朝廷既定的对漠北军政之策,也在进行,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效果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般完美!”
“漠北那些部族,或因历史渊源,或因族群利益,能够背反契丹,却终难真心为大汉所用,只不过是利益使然,却难如臂驱使!
自开宝北伐以来,诸部屡叛,虽则极大地削弱了牵制、削弱了契丹力量,但其自身的实力,在契丹人的打击下,同样快速下降。
而这些草原部族,信奉的道德准则与我们不同,再血腥的杀戮,再深刻的仇恨,也比不过生存。
田仁朗已经来报了,自契丹王庭北迁瀚难河之后,已经讨灭了不少部族,这半年多年,约计已经有近十万人,重新臣服契丹,回归其统治,听候契丹主的调遣!
而大汉呢,除了占得一座损毁的上京城,对契丹本族部的实力,却没有更多的削弱了!而仅靠挑动漠北的那些部族去削弱契丹,终难成事,甚至,反会与其重新征剿诸部,再统漠北的可能。
如今的漠北,虽则分裂之势已成,部族林立,但契丹的底蕴最深,实力最强。如让契丹依托漠北,积蓄实力,假以时日,只怕还会成为祸害!
历史之鉴,不可不慎,自古草原与中原,都是这般,循环往复,中原强,则草原服,如今大汉得势,胡人远遁,但终究难以根除。
我原本是想要打破这种往复怪圈,如今看来,还是想当然了......”
从开宝九年秋开始,辽国的情况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以辽主耶律贤弃守上京,携部众北迁为标志,并且,也代表着漠北草原形势的根本性转变。
于契丹而言,是再走旧路,但是,却是一个战略性的转变,韬晦以求发展。并且,北撤得很深,一直到瀚难河畔,重建王庭,那里虽然偏僻、苦寒,却基本彻底摆脱大汉边军的威胁与大汉给其构造的桎梏,同时,收缩凝聚实力。
半年多的时间内,经过北迁的阵痛之后,在耶律贤的领导下,契丹已然重新在漠北占稳了脚跟,基本实现了对漠北东部的戡乱征服。
而对此,不论是大汉朝廷,还是山阳、燕山的汉军,不是没有反应,但事实证明,在大汉实行战略收缩、止戈修征战的大环境下,想要真正影响到漠北局势,还是有些困难,一句话,鞭长莫及。
而靠漠西的那些各怀鬼胎的部族,终究只是阴谋小道,难以起到实质性的效果,而且也靠不住。这也使得契丹,真正成功地走上了恢复发展的轨道。
当然,同样是休养生息,与大汉相比,契丹的能力要薄弱得多,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大的代价,但终究算是想着一个正确的方向在前行。
有鉴于此,每思于此,刘皇帝这心中,总不是滋味,恨不能尽灭契丹,彻底消除这个与大汉结有死仇的祸害。
然而,以大汉之盛,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还是爹深谋远虑,是我想得太简单,太乐观了!”刘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看来,对契丹,仍旧不能放松警惕!”
见父兄这种情绪,一直默默听着的刘旻忍不住道:“爹既虑契丹之患,何不发兵讨之,彻底夷族灭国,根除此害?”
刘昉苦笑道:“远征漠北,困难太大,代价太高,且与国策相悖,发兵固然简单,但想要成功击灭之,却是不容易!”
“你四哥的大局观确实有长进!”听其言,刘皇帝冲刘旻道。
刘旻却是一脸豪情,道:“我不懂什么大局观,如今阴山以南,尽为汉土,连契丹人的旧都都已为大汉踏破,有这样的依仗,有大汉的强盛军力国力,再启远征,还能比当初马踏漠北更困难吗?
古人能够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唐时亦能出塞远征大破突厥,大汉为何做不到。再者,漠北虽远,却并非大汉兵锋所不能及,只要筹谋得当,就有成功的可能,军事作战,不打过,焉知道胜负功败?
爹若觉契丹仍为大汉巨害,那付出再大的代价,又何足惜?”
听刘旻这番话,刘皇帝不由乐了,哈哈一笑,指着他道:“你小子,倒质问起我来了!不过,初生牛犊,意气风发,倒有股子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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