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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部司考察官员认为,张齐贤能力显著,履历丰富,政绩充足,可以委以重任,因而,选为兖州知府!”
赵普这番话里,维护的意思很明显,刘皇帝瞥了这一本正经的老狐狸一眼,又瞧向张齐贤:“听到了吗?赵相公与有司对你的评价很高啊!”
“臣,不胜感激!”张齐贤满脸严肃地道:“唯有尽心竭力,报效国家,不负朝廷期望!”





汉世祖 第433章 圣训
“赌誓保证的话,朕听得太多了!”听张齐贤的表态,刘皇帝澹澹一笑,道:“过去,也实在太多人在朕面前,就如此时的你一般,信誓旦旦, 言之凿凿。
只可惜,能不忘初心,失志不渝的,终究难得;能尽职责,不忘本分,已是少数;甘于平庸, 不思进取,碌碌无为者, 更属寻常;当然,也不乏失政无道,声名俱者。
说出来或许显得难听,朝廷是个大染缸,这官场就是名利场,你们在场的这些人,大多都有十年以上的为官经历。
十多年的宦海生涯,比起你们初入官场之时,有什么变化,又是否还牢记当年的志趣,这些朕难以尽知,只望你们心中有数。
朕不需要你们在朕面前立誓保证,大谈忠敬,与其说得天花乱坠, 不若做得踏实漂亮,朕还是喜欢观其行......”
当初,刘皇帝在面对臣僚时, 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会多些顾虑,多些考量,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与猜测。
如今,却是放得极开了,没有多少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会去在乎什么影响,顾及臣子们的心理。
而显然,臣僚们不论面对刘皇帝说什么,也不管对错抑或是公允偏颇,好听不好听,都只能恭敬地承应着,这都是圣训!
此时刘皇帝这番话落,张齐贤脸上激动、荣幸以及兴奋的色彩顿时消失了,就像被从头顶浇了一盆凉水一般。
而这些话,显然不是说给他一个人听得,殿中的其他官僚们,表情也都绷得紧紧的。在赵普的带领下,一干人就像排练过一般,拱手躬腰,拜道:“臣等惶恐!”
“惶恐好啊!”见这干臣僚的反应, 刘皇帝立刻说道:“朕一直觉得,人都该存有一份敬畏之心,尤其你们这些大臣官员!
当然,朕要是不是敬畏朕,而是敬畏这天地自然,敬畏祖宗英灵,敬畏国法朝制。官做到你们的品级,都是权掌一方,一举一动,都关乎到治下百姓生计安康,手里握有多重的权力,也代表你们该承担多大的责任,这一点,希望你们能永远牢记!”
“陛下谆谆教诲,臣等必然铭记于心!”赵普立刻带头表态,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朕还是那句话,听其言,但更观其行,朕等着你们的表现!”刘皇帝道。
“是!”
见这一干人被训得服服帖帖的,刘皇帝谈兴不减,将手中的那份履历汇报表章给放下,习惯性地轻舞着手,道:“你们都是赵相以及吏部反复考察、精挑细选出来的,既然决定擢升你们,也意味着你们有晋升的资格,朕相信赵相与有司选人的眼光。”
“多谢陛下信任!”听刘皇帝这么说,赵普当即表示感谢。
刘皇帝摆摆手,继续说:“你们这些人,在过去的任上都有着出类拔萃的政绩表现,也都拥有丰富的为政经验,政务方面的事情,朕不愿多说,也不想再讲老生常谈的问题。
过去,对于臣僚官员,朕多重其能力才干,重视其为政之能,处事之才,对朝廷的作用。但如今,朕不得不说,在这太平世道,对官吏的个人操守与品质气节,也当更加看重,与时俱进!
这几个月来,朝廷对内外官员职吏的调动很频繁,原因想必包括你们在内的很多人都清楚,不只是因为朝廷对吏治的整饬,也因为自京城及地方,出现了大量职位空缺!
去岁冬末在京城南市,朝廷明正典刑,处死了不少人,原因各种各样,朕不愿再多提。朕权当做一个提醒,也可以当做是警告,朕不希望将来有朝一日,你们中间有人,会同那些罪臣犯官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朝廷法刀之下的亡魂!”
随着刘皇帝这番话,垂拱殿中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气氛有那么些微的尴尬,刘皇帝声音并不大,却彷佛如洪钟一般响彻在这干即将得到晋升的官员耳中。
所有人,都不再有晋升的喜悦与激动,甚至连面圣的紧张感都消失了,被刘皇帝吓倒了,一个个面色凝重,心悬顽石。
当年,刘皇帝接见赵匡义那一批升迁州府的官僚时,也有一番讲话,不过那时,态度温和,更多的是激励与支持,而此番,字字诛心,句句刺骨,让人直觉嵴背发凉。
“好了,朕的话讲完了!”刘皇帝澹漠的面孔上再度绽开一点笑容,提起朱笔,批示一番,然后看向赵普,道:“赵卿,对于这批臣僚的任用,朕没有其他意见,可着有司,制命委派,让他们尽快赴任!”
“遵命!”闻此吩咐,就是赵普这心中,也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如今面对刘皇帝,真是时时处处都感压力,以赵普的心理素质,都难以避免。
“臣等告退!”
待众臣鱼贯而出,刘皇帝也收起来他的威严,恢复了平和的样态,脸色带上了些漫不经心,就彷佛办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不过从他表情来看,显然是训得痛快了。
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刘皇帝直接唤道:“喦脱!”
“小的在,请官家吩咐!”
刘皇帝松了松筋骨,吩咐道:“朕坐累了,要出去走走转转!”
“官家欲往何处,小的立刻通知仪驾准备!”喦脱殷勤道。
“不必声张,轻车简行,朕要出宫,就去虞国公府探望一番!”刘皇帝道。
“是!”
虞国公魏仁溥,这可以说是乾右时代的第一文臣,也是刘皇帝早期最重要的谋臣。因为身体的缘故,退居幕后,已经有些年头了,如今仍旧挂着内阁大学士的头衔,但是,也很少进宫参赞军政,提供建议了,刘皇帝也准他在家休养,与他方便。
这几年,魏仁溥身体一直不爽,时而犯病,刘皇帝也是知道的,也少了些关注。只不过,对于魏仁溥的病情究竟如何,心中还是存有一些疑问的,平日里没少赏赐问候,如今想起来了,说登门拜访,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说起来,当年,对于朝廷诸臣,刘皇帝最敬重也最倚重的,毫无疑问,就是魏仁溥了,其余文武,不论是谁,都得靠后。
与魏仁溥之间,也算是亦师亦友,刘皇帝甚至不只一次当着旁人的面,说魏仁溥是他的良师益友,信重态度,可见一斑。
而魏仁溥,也是长期高居宰堂,甚至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宰相,更是二十四臣中文臣之首,资历地位,少有人及。
然而,在那么多公卿大臣、勋贵元老中,魏仁溥的存在感却实在不强,尤其是卸任宰相之后,那声名就如江河一般顺势滑落,急转直下。
旁人提起的时候,或许会意识到,这是二十四臣,大汉的显赫贵族,刘皇帝的元老旧臣,不提起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去在意。
就是刘皇帝,这么多年过去,都有种逐渐澹忘的感觉,勋贵之中,论低调收敛,大概没有比得过魏仁溥的了。
也因为去年那场风波,魏仁溥也再度回到刘皇帝的视野,不是因为魏家有人犯了事,而是时隔多年,刘皇帝有种恍然所悟的感觉,对魏仁溥的低调感到惊奇,也不禁疑惑,这些年,魏仁溥究竟是怎样的状态?
当存有这样的心理时,对于魏仁溥的关注,自然也是与日俱增......




汉世祖 第434章 重任在肩
出得垂拱殿后,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有了明显的松懈变化,回想起殿中刘皇帝那番训话,都有种惊魂后的解脱感。
他们这批人,不是所有人都像张齐贤这般,过去曾荣幸地与刘皇帝有过交流,然甫一经历,直觉圣心难测,天威难犯。
并不知道其他面圣听宣的人是怎样的感受,反正他们是大感惊悚,互相张望了几眼,在这宫室之中,却更加不敢多言,以免失言冒犯,但有好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在官袍上蹭了蹭手,那手心,都是汗渍。
倒是赵普,淡然而视,一改在刘皇帝面前的卑敬,显得很平静,在这些人眼中,这便是大汉宰相的风度了,这也是相权带来的底气了。
与随来的中枢属吏交待了几句,令其引这些新晋官员前往宾馆歇息,只待最后的手续办完,制命下达,便可领命前往各地赴任了。
不过,张齐贤却被单独留下了,在其他人或惊疑、或艳羡的目光中,陪同赵普,前往政事堂。
政事堂,再是威严大气,对于刘皇帝而言,也只是个随意进出的门房罢了。但于公卿重臣们,却是权力的象征,地位的体现,往往带有几分敬畏。
而于天下绝大多数官僚而言,更是神秘庄严,令人生畏的同时,也无限向往。哪怕有当年在京中观政的经历,此番也张齐贤首次踏足这个大汉的政治权力中枢。
耸峙的楼宇,大气的厅堂,也令张齐贤有些心驰神往。当然,不似在垂拱殿时那般压抑,但心中的敬畏感却半点不减,甚至犹有过之。
垂拱殿那边,让人敬畏的是刘皇帝,但那对于普天之下的官僚而言,都是很遥远的,而这座广政殿,这政事堂,却是治国务,管理天下官吏百姓的,是更为真切地掌握着天下官僚仕途前景的机构。
进堂,入房,落座,奉茶,张齐贤毕恭毕敬,一丝不苟,目不斜视,连落座,都紧绷着腰臀。虽然心中同样带有一丝疑问与好奇,但张齐贤很好地掩饰住了,只是静静地等待赵普示下。
赵普呢,自然也默默地观察着他的表现,心中还是比较满意的。饮了口热茶,赵普看着张齐贤,微笑道:“师亮不愧是朝廷后起之俊杰,就冲这份涵养与气度,就胜过天下绝大多数官员!”
“相公谬赞了!下官实不敢当,朝廷人才辈出,张齐贤何足为道?”张齐贤表示谦虚。
赵普摇了摇头,道:“你不必过谦,你的履历,我是仔细研究过的,包括你入仕前的经历,仅拦驾献策,便是一段佳话,至今思之,也不免赞叹!”
张齐贤顿时想说什么,被赵普止住了:“或许当年是一时激昂,莽撞从事,但也可见,你是一个有志向的人!
而后苦读历练,进士及第,更证明,你是个可造之才。衡水任上,更是出类拔萃,北伐期间,举国同力,衡水地处河北腹地,并非边陲前线,但却因你的作为而扬名,受到上官的赞赏,甚至得入天听!
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谦虚,吏部选才举官,可不是冲着你这份谦慎,没有实在的政绩作为,这一批升迁的官吏中,未必有理!”
赵普都这般说了,张齐贤也不再故作谦辞了,起身拱手道:“此幸得朝廷的培养与信任,不敢居功!”
“师亮你入仕至今,也快有五年了吧!”言谈几句,赵普的态度也变得亲切了几分,连称呼都呼表字了。
张齐贤也感受到了,不明其意的情况下,保持着恭谨,应道:“正是!”
赵普老脸上露出少许的赞叹,感慨道:“虽是进士出身,但五年的时间,便拜一州之任,这样的提拔速度,在如今的大汉,实在少见!即便是乾祐年早期,这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在当朝之中,比你更突出的,怕是只有前西京尹广阳伯赵匡义了!”赵普悠悠叹道,语气中带有一丝异样。
要说赵匡义,二十六岁便是州府主官,二十九岁任安南道,三十三岁则官拜洛阳府,可谓升迁飞速了。
若不是去年那场风波,恐怕用不了几年,政事堂都会有他的位置了。当然,人家出身高,入仕的时间也早,能力更是出众,倒也没有引起过多的嫉妒。
张齐贤则不然,听此言,顿时也表示道:“下官,岂敢同赵广阳相提并论!”
赵普摇了摇头,注视着张齐贤,道:“此番升迁任职后,你张师亮,恐怕就要为朝野所瞩目了!”
听此言,张齐贤心中也不由一紧,表情显得有些凝重。事实上,对于此番晋升,他心中也是有所疑问的。
迎着赵普的目光,略微斟酌了下,拱手请教道:“相公!此番下官得召还朝述职新任,心中实在亦有疑惑,下官自省,略有穷才,薄有小绩,却也不至遽然擢拔,委以一州之职,虽幸得看重,然实感惶恐!”
“你能有这份持重,不为高升所惑,而失本心,可称难得了!”赵普嘴角挂着些笑意:“人之际遇,总是难言,老夫当年,就曾蹉跎十数年,而立之后,方才托闭刘公幕后为吏,年三十三,方才受荐,简拔于陛下!
你能有今日的成就,尽职努力,乃是基础,得贵人提拔,鲤越龙门,平步青云,便是福运!这等际遇,就是老夫,也不免羡慕啊!”
张齐贤自然是聪明人,赵普这番感慨,明显意有所指,联系前后,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太子刘旸的身影,适才在垂拱殿前那道极具内涵的眼神也格外清晰了。
难免心血来潮,但张齐贤面上还是尽量稳住,更不会自鸣得意地把太子挂到嘴上,只是以一个谦怀的姿态表示道:“还有赖相公之提携,下官深感荣幸!”
再度摆了摆手,赵普道:“老夫也就明言了,以你的才干、履历、成绩,提拔州府之任,是早晚的事。若是晚上几年,更是水到渠成的事,此番破格提拔,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听此言,张齐贤顿时精神一振,拱手道:“还请相公赐教!”
“对于兖州,你了解多少?上任之后,可有施政的思路?”赵普话题一转,问道,似乎有考校的意思。
张齐贤则琢磨了下,回道:“兖州中原腹境,河南大州,地辖七县,人口众多,汶、泗二水横贯,又是文化之乡,下官到任之后,当简政安民,养育百姓,同时,提倡教化,发扬圣人明德......”
“这些场面上的话,就不要说了!”听其答案,赵普似乎有些不满意,摆摆手,利落地说道。
见状,张齐贤脸色也不禁变,凝眉思索一会儿,拱手道:“下官尚未到任,难以因地制宜,却也无话可说!”
见他一脸坦然,赵普笑了笑,这才慢悠悠地说道:“这么多官员,老夫独留你面议,自有缘由,让你赴兖州之任,也自有道理!”
“还请相公示下!”赵普这么说,张齐贤反而有所释然,表情微肃,郑重地道。
“你方才谈及兖州情况,有一点没有提!”赵普也变得严肃:“兖州北境,有一山,名为泰山!”
骤闻此言,张齐贤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两眼微亮,道:“相公的意思是?”
“恰如你所想!”赵普颔首,郑重地对他道:“而今天下太平安宁,此皆陛下文治武功之德,虽则尚未定议,但是早晚之事!”
张齐贤迎合地点点头,而后有些受宠若惊地道:“相公以如此重任相托,下官不胜惶恐啊!”
赵普却很淡定地说:“观你衡水之任,驾驭僚属,调用民力,都堪称得心应手。一州虽不比一县,但老夫以为,你还是堪当此任的!”
“你到任之后,便要着手兖州当地各方面的准备,这也是你最主要的任务!”赵普又道,语气中有种不容拒绝。
张齐贤也不再矫情,起身恭拜领命。




汉世祖 第435章 完美的宰相
刘皇帝纡尊降贵,亲临府门,看望老臣故旧,二十余年间,有多少次,是难以尽述的。然而此类举动,也往往伴随着一些“玄学”,尤其是对那些染疾、重病的大臣而言。
可以罗列出一串的名单,高行周、赵晖、冯道、慕容延钊、王朴、李处耘等,包括最近一次的柴荣,他们都是在刘皇帝探望过后,就陆续病故。
这个定理,乃是通过二十多年的样本积累,方才总结而出的,至今仍在延续。而能够在刘皇帝登门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数来数去,也就郭威了,当然,这老狐狸当年抱病请辞归样,那病情的真假,至今存疑,不过,刘皇帝就当他是真的。
此番,刘皇帝过虞国公府,不论府上人怎么想,是否为那些玄学之事所忧虑,都与刘皇帝无关,他自个儿是很安然的,而公府上下,还得对皇帝宠信感恩戴德。
当初还在开封之时,刘皇帝也算魏府的常客,殿堂之外,刘皇帝就屡次登门,谈论军政大略,讨论国事庶务。
然自西迁之后,登门的次数显著减少,几根指头都数得过来,这君臣之间的关系,明显淡薄了许多。
这其中,两个人都在改变,魏仁溥是有意识地韬晦避祸,皇帝的亲信宠幸也不是他所追求的。刘皇帝则是逐渐淡漠了,哪怕到如今,刘皇帝依然觉得自己是念旧的,但事实上,也就他自己觉得了。
虞国公府上,魏仁溥倒也没有抱病在榻,与刘皇帝来一场“榻上对”,而是处之泰然地,迎候招待。
就是公府后苑间,在绿湖之畔,凉亭之间,沐浴着暮春浓郁春光,喝酒、吃肉、聊天。或许私人之间的关系,不再如以往那般亲密,魏仁溥说话,也明显陪着些小心,多了些负担,但君臣关系还是很自然的。
登门拜访,探病是目的,但却不是主要的,刘皇帝更多是想同这个当初的心腹密臣再交流一番。
就谈话的情况来看,氛围还是不错的,回溯过去,追忆往昔。从天福十二年(947年)开始,魏仁溥就追随刘皇帝,在他帐下效力,如今算起来,已是整整二十五年过去了。
二十五载春秋,足以引起沧海桑田般的变化,其中几多风雨,几多浮沉,几多波折,认真思之,也难免诸多感慨。
魏仁溥是肉眼可见的老了,刘皇帝亦然,甚至于,他的心态要更加迟暮,毕竟忧怀多些,多疑的禀性让他身心总是不轻松。
在大汉初年的政坛上,魏仁溥是个避不开的人物,从当初刘皇帝将他列为二十四功臣文臣之首便可以看出来。
历数过往宰臣相辅,各具特点,风格迥异,但刘皇帝对魏仁溥的评价也最高,称其为大汉最具宰相气度的大臣,赞其有宋璟之风。
在魏仁溥当权,总理国政期间,大汉政风人情,都是二十余年间最为平顺安宁,堪称政通人和。不论是对官,还是对民,那段时间都是最为美好的,魏仁溥也以其卓越的政治才能,老练的处事手腕,以及崇高的道德水准,完全担起了一个宰相和同众僚、协理阴阳的职责。
并且,比起杨邠、王章、冯道、李涛、范质乃至如今当权的赵普、王溥这些人,魏仁溥身上的争论与非议也是最少的,朝廷内外,没有人不赞其涵养与气度,在当时,这几乎是个完美的宰相。
当然,作为一个大臣而言,还是曾经秉执国政的宰相,过于完美,也并非好事。至少,当群臣对皇帝是畏惧,对首相是尊重,这样的区别体现出来后,刘皇帝这心里难免会有些吃味。
敬畏与敬重之间,还是很大差别的,在多疑的刘皇帝心里,甚至会放大。进入开宝年之后,魏仁溥解权去职,并逐渐消失在大汉的权力场间,也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时至如今,刘皇帝对魏仁溥,仍旧抱有一定的尊重,仍旧欣赏他的品行与操守,这确实是个君子宰相。
但是,作为领导,却显然不会喜欢一个太过完美的下属。相比之下,如今的赵普就更得刘皇帝信任,除了更加干练、果断的为政才能之外,就是赵普有缺陷,并且还不小,属于随时可以被拿出来献祭掉的。魏仁溥则不然,在其身上,属人性道德的光辉,太过耀眼了。
而通过此番与魏仁溥的交流,刘皇帝也发现了,如今他很是坦然,宠辱不惊,超然物外,万事不萦于怀。既不追名,也不逐利,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只是闲居府庭,怡然自得,让刘皇帝都不忍去打扰他。
刘皇帝也同魏仁溥开了些玩笑,嘴道羡慕,说他现如今的状态,到山野田园,做个隐士高人,归养自然,要更为适合。
如果有机会,魏仁溥未必不乐意,只是,看刘皇帝那个态度,是不会轻易放他离去的,因此倒也表现出一种随遇而安的豁达。
此次拜访,可以说是对刘皇帝与魏仁溥之间二十多年君臣之谊的一个总结定论。离开之时,刘皇帝脸上是带着笑的,表情间也带有感慨,并且特意交待了一句,让虞国公安心颐养天年,旁人不得惊扰。
或许真的是玄学的缘故,刘皇帝过魏府之后不久,便又失柱国功臣,还是一次去俩。当然,此一回,厄运没有降临在魏仁溥身上,故去的,乃是羸疾已久的汝国公李谷,以及年老体衰的襄阳王安审琦。
这二者,是相继辞世,两个人都在东京休养纳福,消息传来后,朝野震动。对此,哪怕心中早已麻木,刘皇帝也表现出一定的伤感与哀惋,特地下诏,废朝七日,以寄哀思。
当然,这也只是形式上了,刘皇帝平日里,是很少上朝的。同时,朝廷部司之间,尽带缟素守职,以示对故去功臣的追怀。
而随着李谷与安审琦的故去,开宝初年拟定的乾祐二十四功臣,大半已凋零,还不满十整年,仍然在世者,也只余十人了:魏仁溥、薛居正、李少游、符彦卿、赵匡赞、郭威、向训、高怀德、赵匡胤、武行德。
不得不说,在大汉功臣们身上,似乎萦绕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厄运,致使他们凋零迅速。哪怕,大部分人都是病死的,几乎没有无疾而终的,但也正因如此,才显得异样,才显得诡谲。
或许,在后世,为乾祐二十四功臣的结局下场,后人们会产生无限的揣测与猜想,这一点,似乎也是值得探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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