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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匪我思存
她想了半晌,终究还是对我说:臣妾想不出什么可疑的人算了,这绪宝林跟我一样,是个浑没半分心眼儿的人。
我好言好语又安慰了她几句,就叫她先回去.net。绪宝林犹是半信半疑,我说:天长日久自然水落石出,怕什么,等过完节再说。她看我胸有成竹的样子,估计以为我早有把握,于是郑重其事地对我施一施礼,才去了。
永娘问我:太子妃有何良策,查出此案的真凶我打了个哈欠:我能有什么良策啊,这种事情我可查不出来。永娘哭笑不得,又问我:那太子妃打算如何向赵良娣交待我大大翻了个白眼:这桃木符又不是我放在她床底下的,我为何要对她有所交待永娘对我的所言所语哭笑不得,絮絮叨叨劝说我,我早就迷迷瞪瞪,没听一会儿,头一歪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好香,直到被人从床上拎起来,说实话我还有点儿迷糊,虽然永娘经常命人将我从床上拖起来,那也是连扶带抱,不像此人这般无礼。
我眼睛一睁,咦李承鄞他不仅把我拎起来,而且还说:你竟然还睡得着完了完了忘了
一定是赵良娣向他告状,所以他来兴师问罪。我大声道:我有什么睡不着的绪宝林的事没查清楚就是没查清楚,你吼我也没有用绪宝林又出什么事了他瞧着我,眉毛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啊他还不知道啊赵良娣没向他告状我眼睛一转就朝他谄媚地笑:呃没事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明天就是上元节了我知道啊。废话,要不然我今天硬是睡了一天,就是为了明晚留足精神,好去看灯玩赏。
他看我毫无反应,又说道:明日我要与父皇同登朱雀楼,与民同乐。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年年上元节陛下与他都会出现在承天门上,朝着万民挥一挥手,听万岁山响,号称是与民同乐,其实是吹冷风站半宿,幸好皇室的女人不用去站,不然非把我冻成冰柱不可,冻成冰柱事小,耽搁我去看灯事大。那你答应过我什么他瞪着我,一副生气的样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伴君如伴虎,天威难测。这话真对头,陪着皇帝的儿子就像陪着小老虎,同样天威难测,他在想什么我真猜不到。只能十分心虚地问:我答应过你什么眼见我就要不认账,他声音都提高了:你果然忘得一干二净你答应带我去逛窑子。乖乖这话岂能大声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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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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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扑上去就捂着他的嘴:小声点恰巧这时候永娘大约是知道李承鄞来了,所以不放心怕我们又吵起来,于是亲自进殿内来,结果她头一探,就看到我像只八脚的螃蟹扒在李承鄞身上,不仅衣衫不整,还紧紧捂着他的嘴,李承鄞因为把我从床上拎起来,所以两只手还提着我的腰呢我简直像只猴子正爬在树上,总之我们俩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要多可疑有多可疑她一瞧见我们这情形,吓得头一缩就不见了。
我觉得很气愤,上次是阿渡,这次是永娘,为啥她们总能挑这种时候撞进来。
李承鄞却很起劲似的:快起来,我连衣服都命人准备好了。过完了上元节,可没这样的好机会了。我还以为他和赵良娣和好以后,就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没想到他还能记着。
他果然准备了一大包新衣,我从来没见李承鄞穿平民的衣服,只觉得说不出来的别扭。不过也不算难看,就是太不像他平常的样子了。要不要贴上假胡子他兴冲冲地将包裹里的假胡子翻出来给我看,这样绝没人能认得出咱们。要不要带上夜行衣他兴冲冲地将包裹里的夜行衣翻出来给我看,这样飞檐走壁也绝没有问题。要不要带上蒙汗药他兴冲冲地将包裹里的蒙汗药翻出来给我看,这样麻翻十个八个绝没有问题。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殿下,您是去逛窑子,不是去杀人放火抢劫粮行票号我忍无可忍:带够钱就成了。不用说,李承鄞那是真有钱,真大方,我一说带够钱,他就从包袱底下翻出一堆马蹄金,啧啧,简直可以买下整座鸣玉坊。
我换上男装后李承鄞就一直笑,直到我恶狠狠地威胁不带他去,他才好容易忍住没笑了。
我正要唤阿渡与我们一块儿,李承鄞死活不肯带她。我说:阿渡不在我身边,我会不习惯。李承鄞板着脸孔说道:有我在你身边就够了。可是万一你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么我叹了口气,上次是谁被刺客捅了一刀,被捅得死去活来差点儿就活不过来了啊不过一想起刺客那一剑我就有点儿内疚,于是我就没再坚持,而是悄悄对阿渡打了个手势。阿渡懂得我的意思,她会在暗中跟随我们。
于是,我和李承鄞一起,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东宫。永娘肯定还以为我和李承鄞在内殿,也没有其他人发现我们的行踪。我还是挺快活的,因为我最喜欢溜出宫去玩儿,哪怕今日多了个李承鄞,我还是觉得很快活。
欢溜出宫去玩儿,哪怕今日多了个李承鄞,我还是觉得很快活。
出了东宫,我才发现在下雨。丝丝寒雨打在脸上,冰冷沁骨,我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果雨下大了,明天的赏灯一定减了不少趣味。前年也是下大雨,虽然街坊间都搭了竹棚,仍然挂上了灯,可是哪有皓月当空、花灯如海来得有趣。
青石板的驰道很快被雨润湿,马蹄踏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街两旁的柳树叶子早落尽了,疏疏的枝条像是一蓬乱发,掩映着两旁的铺子,铺中正点起晕黄的灯火,不远处的长街亦挂起一盏盏彩灯。明天就是上元,酒楼茶肆里人满为患,街上车子像流水一样来来往往。上京就是这般繁华,尤其是节日之前的上京,繁华中隐隐带着电宁静,像是要出阁的新嫁娘,精心梳妆,只待明日。
我们到鸣玉坊前下马,早有殷勤的小子上前来拉住马缰,将马带到后院马厩去。
今晚的鸣玉坊也格外热闹,楼上楼下全都是人。我和李承鄞身上都被淋得半湿,王大娘见着我跟见着活宝似的,乐的合不拢嘴,照例就要亮开嗓门大叫,幸好我抢先拦住了:大娘,先找间屋子给我们换衣裳,我这位哥哥是头一回来,怕生。王大娘打量了一下李承鄞的穿着打扮,她那双势利眼睛一瞧见李承鄞帽上那颗明珠,就乐得直眯起来:当然当然,两位公子这边请。上楼梯的时候,我问王大娘:月娘呢适才有位客人来了,所以月娘去弹曲了。我觉得很稀罕,依着上次月娘害相思病的样子,以我跟她的交情,都只替我弹了两首曲子,神色间还是无精打采。月娘不仅是这鸣玉坊的花魁,便在上京城的教坊里头,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寻常的达官贵人她都不稍假辞色,连我上次带裴照来,她都没半分放在心上。所以我不由得好奇问:是哪位贵客,有这样的能耐还有哪位王大娘眉开眼笑,就是上次来的那位贵客,让我们月娘惦记了好一阵子,这次可又来了。哦
我觉得好奇心被大大地勾起来,便缠着王大娘要去瞧瞧。王大娘显得很是作难:这个客人在阁子里吃酒总不能坏了规矩我软硬兼施了半晌,王大娘仍旧不松口。她在这里做生意不是一日两日,想来断不肯坏了名头。她待我们极为殷勤,将我们让进一间华丽的屋子里,又送上两套华服,吩咐两个俏丽丫鬟替我们换衣,自出去替我们备酒宴去了。
我怕自己的女扮男装露馅,所以等她一走,就把那两个俏丫鬟轰了出去,自己动手换下了湿衣服。李承鄞低声问我:你打算怎么办我傻笑地看着他:什么怎么办别装傻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想办法去瞧瞧那个什么贵客那当然月娘是我义结金兰的姐妹,万一她被坏男人骗了怎么办我一定要去瞧一瞧李承鄞哼了一声,说道:你懂得什么男人的好坏怎么不懂我可懂啦
我指着他的鼻子:别欺负我不懂像你这样的男人,就是坏男人李承鄞脸色好难看:那谁是好男人当然像阿爹那样的男人就是好男人,不过如果我抬出阿爹来,他一定会跟我继续斗嘴。所以我灵机一动,说道:像父皇那样的男人,就是好男人。李承鄞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好像一口气憋不过来,可是他总不能说他自己亲爹不是好男人,所以他终于闭嘴了,没跟我继续吵下去。
我带他出了屋子,轻车熟路地穿过走廊,瞧瞧四下无人,就将他拉进另一间屋子里。
屋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飞快地反拴上门,然后就去摸李承鄞的袍带。
李承鄞被我回身这么一抱,不由得身子一僵,但并没有推开我,反倒任凭我摸来摸去。可是我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到,他终于忍不住问我:你要干什么嘘你不是带了火绒拿出来用一用。李承鄞将火绒掏出来塞进我手里,似乎在生气似的,不过他整日和我生气,我也并不放在心上,吹燃了火绒点上桌上的蜡烛,然后说道:我要乔装改扮一下,去瞧瞧月娘的贵客。李承鄞说:我也要去我打开箱笼,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头也不抬地对他说:你不能去凭什么你可以去就不让我去我把胭脂水粉统统取出来搁在桌子上,然后笑眯眯地说:我打算扮成女人去,你能去吗李承鄞果然吃瘪了,可是正当我得意扬扬坐下来对镜梳妆的时候,李承鄞突然说了一句话:我也扮成女人去我咣当一声就从胡床摔到了地上。
我的屁股哟,摔得那个疼啊直到李承鄞把我拉起来的时候,我还疼得一抽一抽的。
李承鄞说:反正我要和你一块bbs.儿。我无语望苍天:我是去看那个男人,你去干什么啊你不是说那个月娘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怄死了,我要吐血了,我从前只晓得李承鄞是臭流氓,没想到他竟然流氓到这个地步,为了瞧一瞧花魁月娘,竟然肯下这样的决心,不惜扮作女人。果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瞪了他一眼:那好,过来干吗我看到镜中的自己笑得好生狰狞:当然是替你好好梳妆打扮你还别说,李承鄞那一张俊脸,扮成女人还怪好看的。
我替他梳好头发,又替他化妆,然后插上钗环,点了额黄,再翻箱倒柜找出件宽大襦裙让他换上,真是衣袂飘飘若仙举,什么什么花春带雨最让我觉得丧气的是,镜子里一对比,他比我还好看呐
谁叫他细皮嫩肉,这么一打扮,英气尽敛,变成个美娇娘了。
唯一不足的是他身量太高,扮作女人不够窈窕,不过也够瞧的了,我们两个从楼梯走下去的时候,还有好几个客人朝我们直招手,真把我们当成了坊中的姑娘。我一脸假笑,同李承鄞一起左闪右闪,好容易快要走到后门口了,突然有个醉醺醺的客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笑着就来抓我的肩膀:小娘子,过来坐坐那满嘴的酒气熏得我直发晕,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承鄞已经一巴掌挥上去了。啪那人都被打傻了,我挤出一丝笑:有有蚊子然后一把扯着李承鄞就飞快地跑了。
一直跑到后楼,才听到前楼传来杀猪似的叫声:啊竟然敢打人前楼隐约地喧哗起来,那客人吵嚷起来,不过自会有人去安抚。后楼则安静得多,虽然与前楼有廊桥相连,不过这里是招待贵客的地方,隐隐只闻歌弦之声,偶尔一句半句,从窗中透出来。外头雨声清软细密,仿佛伴着屋子里的乐声般,一片沙沙轻响。院子里安静极了,里头原本种着疏疏的花木,只是此时还没发芽,望去只是黑乎乎一片树枝。我拉着李承鄞跑过廊桥,心里觉得奇妙极了。两人的裙裾拖拂过木地板,窸窸窣窣,只听得环佩之声,叮叮咚咚。远处点着灯笼,一盏一盏的朦胧红光,像是很远,又像是很近。好像跟我拉着手的,倒是个陌生人似的,我想起来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牵李承鄞的手,耳朵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发热。他的手很软,又很暖,握着我的指头。我只不敢回头瞧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幸好这廊桥极短,不一会儿我就拉着李承鄞进了一间屋子。
这屋子里布置得十分精致,红烛高烧,馨香满室,地下铺了红氍毹,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雪上一般。我知道这里是月娘招待贵客的地方,所以屏气凝神,悄悄往前走了两步。隔着屏风望了一眼,隐约瞧见一位贵客居中而坐,月娘陪在一旁,正拨弄着琵琶,唱永遇乐。可恨屏风后半垂的帐幔,将那位贵客的身形遮住了大半,看不真切。
恰巧在此时听到一阵脚步声,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是刚才那个醉鬼追过来了,却原来是悠娘并几位舞伎。悠娘乍然看到我和李承鄞,骇了一跳似的,我连忙扯住她衣袖,压低了嗓子道:悠娘,是我悠娘掩着嘴倒退了半步,好半晌才笑道:梁公子怎么扮成这副模样,叫奴家差点没认出来。然后瞧了瞧我身后的李承鄞,道,这又是哪位姐姐,瞧着面生得紧。我笑嘻嘻地道:听说月娘的贵客来了,我来瞧个热闹。悠娘抿嘴一笑,说道:原来如此。我悄悄在耳畔说了几句话,本来悠娘面有难色,但我说道:反正我只是瞧一瞧就走,保证不出什么乱子。在这鸣玉坊里,除了月娘,就是悠娘同我最好,她脾气温和,禁不住我软磨硬泡,终于点头答应了。于是我欢欢喜喜问李承鄞:你会不会跳舞李承鄞肯定快要吐血了,可是还是不动声色地问我:跳什么舞踏歌。我只等着他说不会,这样我就终于可以甩下他,独自去一睹贵客的尊容了,没想到他嘎嘣扔过来俩字:我会我傻啊我真傻啊他是太子,每年三月宫中祓禊,都要由太子踏歌而舞的,我真是太傻了。
我犹不死心:这是女子的踏歌。看了不知道几百次,不过大同小异而已。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来吧。
屋子里月娘琵琶的声音终于停了,丝竹的声音响起来,里面定然还有一班丝竹乐手。这是催促舞伎上场的曲调,拍子不急,舒缓优雅。
我深深吸了口气,接过悠娘递来的纨扇,同李承鄞一起跟着舞伎们鱼贯而入。
这时候月娘已经轻启歌喉,唱出了第一句:君如天上月月娘的歌喉真是美啊美得如珠似玉,只这一句便教人听得痴了似的我心里怦怦直跳,终于可以瞧见这位贵客长什么样了,真是又欢欣又鼓舞又好奇舞伎们含笑转过身来,我和李承鄞也转过身来,同所有人一起放低手中的纨扇,只是我一放下纨扇就傻了。
完完全全地傻了。
不止我傻了。
李承鄞一定也傻了,其他人都已经踏歌而舞,就我和他半拧着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这位贵客我认识,不仅我认识,李承鄞也认识。
何止是认识啊天啊给个地洞我们钻进去吧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身边的舞伎随着乐声彩袖飘飘,那些裙袂好似回风流雪,婉转动人。就我和李承鄞两个呆若木鸡,悠娘拼命给我使眼色,我使劲拧了自己一把,然后又使劲拧了李承鄞一把这会不会是在做梦这一定是在做梦
陛下父皇怎么会是您啊您您您您置儿臣与殿下于何地啊我要钻地洞幸好陛下不愧为陛下,就在我们目瞪口呆,诧异极了的时候,他还特别淡定地瞧了我们一眼,然后拿起茶碗来,浑若无事地喝了一口茶。
李承鄞最先醒悟过来,扯了扯我的袖子,然后随着舞伎一起,翩然踏出踏歌的步子。这一曲踏歌真是跳得提心吊胆,忐忑不安。我一转过头来,发现月娘也认出了我,正睁大了双眼瞧着我。我冲她抛了个媚眼,她瞪着我,我知道她怕我搅了贵客的雅性打死我也不敢在这位贵客面前胡来啊。
好容易一首曲子完了,月娘笑着起身,正要说什么,贵客已经淡淡地道:这踏歌舞得不错。曲鄙姿薄,有辱贵人清听。月娘婉转地说道:不如且让她们退下,月娘再为您弹几首曲子。
贵客点点头:甚好。
月娘刚刚松了口气,贵客却伸出手指来,点了点:叫这两名舞伎留下来。
贵客的手指不偏不倚,先点一点,指的李承鄞,后点一点,指的是我。我估计月娘都快要昏过去了,连笑容都勉强得几乎挂不住:贵客留下留下她们何意
此二人舞技甚佳,留下他们斟酒。贵客发话,安敢不从。于是,月娘心怀鬼胎地瞧着我,我心怀鬼胎地瞧着李承鄞,李承鄞心怀鬼胎地瞧着陛下,而陛下心怀咳咳,心怀坦荡地瞧着我们。
总之,所有人退了出去,包括奏乐的丝竹班子。屋子里头就留下了我们四个人,心怀鬼胎,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贵客吩咐:月娘,去瞧瞧有什么吃食。这下子月娘可又急了,瞧了我一眼,又瞧了贵客一眼。见贵客无动于衷,而我又对她挤眉弄眼,月娘委实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可是又怕那位贵客瞧出什么端倪,于是她终于还是福了一福,退出去了。
我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倒不是吓的,是累的,刚才那支踏歌跳得可费劲了,悠娘手底下的舞伎都是京中有名的舞娘,为了跟上她们的拍子,可累坏我了。
李承鄞同我一样长跪在那里,屋子里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诡异,诡异。
不会又要罚我抄书吧我苦恼地想,这次我的乱子可捅大了,我带着太子殿下来逛窑子,被皇帝陛下给当场捉拿,要是罚我抄三十遍女训,我非抄死了不可。
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陛下他也是来逛窑子的啊,既然大家都是来逛窑子的,那么他总不好意思罚我抄书了吧。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终于听到陛下发话了,他问:鄞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斜着眼睛看着男扮女装的李承鄞,陛下这句话问得真是刁钻,要是李承鄞把我给供出来了,我可跟他没完。
幸好李承鄞理直气壮地答:只是好奇,所以来看看。陛下指了指我,问:那她呢李承鄞再次理直气壮地答:她也好奇,于是我带她一同来看看。够义气我简直想要拍李承鄞的肩,太够义气了就凭他这么够义气,我以后一定还他这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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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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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闲闲地哦了一声,说道:你们两个倒是夫妻同心,同进同出。李承鄞却面不改色地说道:敢问父亲大人,为何会在此我没想到李承鄞会这般大胆,既然大家都是来逛窑子的,何必要说破了难堪。没想到陛下只是笑了笑,说道:为政不得罪巨室,身为储君,难道你连这个也不明白陛下的教诲儿臣自然谨遵,可是陛下亦曾经说过,前朝覆亡即是因为结党营私,朝中党派林立,政令不行,又适逢流蝗为祸,才会失了社稷大业。我觉得这两人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这两个人哪像在逛窑子啊,简直是像在朝堂奏对。我觉得甚是无趣,陛下却淡淡一笑,说道:唯今之计,你打算如何处置翻案。陛下摇头:十年前的旧案,如何翻得再说人证物证俱已濒茫,从何翻起李承鄞也笑了笑:物证么,自然要多少有多少。至于人证父亲大人既然微服至此,当然也晓得人证亦是有的。陛下却笑着叹了口气:你呀好像是每次我闹着要骑那性子极烈的小红马,阿爹那种无可奈何又宠溺的语气。想起阿爹,我就觉得心头一暖,只是眼前这两个人说的话我都不懂。没过一会儿,突然听到脚步声杂沓,是相熟的歌伎在外头拍门,急急地呼我:梁公子梁公子陛下和李承鄞都瞧着我,我急急忙忙爬起来:出什么事了有人闯进坊中来,绑住了悠娘,硬说悠娘欠他们银子,要带悠娘走呢我一听就急了:快带我去看看李承鄞拉住我的胳膊:我同你一起去我回头看看陛下,低声道:你陪父皇在这里陛下却对我们点点头:你们去吧,我带了人出来。我和李承鄞穿过廊桥,一路小跑到了楼前,只听一阵阵喧哗,还有王大娘的声音又尖又利:想从我们坊中带走人,没门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为首的泼皮是个胖子,生得圆圆滚滚,白白胖胖,留着两撇八字胡,贼眉鼠眼,长得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一看这个胖子就怒了:孙二,怎么又是你说到孙二这个人,还是打出来的相识。孙二是专在酒肆赌坊放高利贷的,有次我遇上他逼一对孤儿寡母还钱,看不过去出手跟他打了一架,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从此孙二就给我三分薄面,不会轻易在我面前使横。孙二眨巴着眼睛,认了半晌终于认出我来了:梁公子你穿成这样哈哈哈哈我都没想起来我还穿着女装,我毫不客气一脚踏在板凳上,将裙角往腰间一掖:怎么着要打架我扮成女人也打得赢你孙二被我这一吓就吓着了,挤出一脸的笑容:不敢,不敢。其实在下就是来讨债的。梁公子,这个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悠娘她一不是孤儿,二不是寡妇,三没病没灾的,你说她欠我的钱,该不该还我问悠娘:你怎么欠他钱了悠娘原是个老实人,说道:何曾欠他的钱不过是我同乡夫妻二人到上京城来做点小生意,没料到同乡娘子一病不起,又请大夫又吃药,最后又办丧事,找这孙二借了几十吊钱。孙二说我同乡没产没业的,不肯借给他,非得找个人做保,我那同乡在上京举目无亲,没奈何我替他做了保。现在我同乡折了本钱回老家去了,这孙二就来向我要钱。我听得直噎气:你这是什么同乡啊赖账不还还连累你孙二手一扬,掏出借据:梁公子,若是孤儿寡母,我也就放她们一马。反正咱们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他一念诗我就发晕,身后的李承鄞噗一声已经笑出声来,孙二却跳起来:哪个放屁你说什么李承鄞脸色大变,我拉都拉不住,殿下啊别冲动别冲动。
孙二扫了李承鄞一眼,却对我拱了拱手:梁公子,今日若是不还钱,我们就要得罪了。她是个保人,你要讨债应该去找她同乡。李承鄞冷笑一声,大律疏义借贷之中,明文解析,若借贷者死,抑或逃逸,抑或无bbs。joet力偿还,方可向保人追讨。孙二没想到李承鄞上来就跟他讲大律,眨巴着眼睛说:现下她同乡不就是跑了,难道还不是逃逸谁说她同乡是跑了,她同乡明明是回家去了,你明知借债人的去向,为何不向其追讨,反倒来为难保人那她同乡去哪里了我如何知道李承鄞将悠娘轻轻一推:你同乡家住何方悠娘都快傻了,结结巴巴地答:定州永河府青县小王庄李承鄞说:行了,现在借债人地址确切,你要讨债就去找他讨债,不要在这里闹事。王大娘趁机插进来:我们姑娘说得是,你要讨债只管向那借钱的人讨去,为什么来坊中跟我们姑娘闹事。快出去快出去快出去她一边说一边推推搡搡,孙二和几个泼皮被她连哄带推,一下子就推出了大门。孙二在外头跳脚大骂,王大娘拍着李承鄞的背,得意地说:好姑娘,真替妈妈争气你是悠娘手底下的孩子这个月的花粉钱妈妈给你加倍我在旁边笑得打跌,那孙二在外头骂得气急败环,却又无可奈何。我看着他突然对手底下的人招了招手,几个人凑在一处交头接耳,嘀咕了一阵就分头散去,我不由得道:哎哟不好,这孙二只怕要使坏。关上门关上门王大娘连忙指挥小子去关门,别再让他们闹进来。还有我那两盏波斯琉璃灯,先把灯取下来再关门,明天就是灯节了,这灯可贵着呢,千万别碰着磕着了这边厢还在闹嚷嚷摘灯关门,那边厢孙二已经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回来了,每人手中都提着一个竹筒,也不知道里头装的什么。王大娘一见就急了,撵着小子们去关门,门刚刚半掩上,那些无赖已经端起竹筒就泼将出来,只见拨出来黑乎乎一片,原来竹筒里装的全是黑水。大半黑水都泼在了门上,正关门的小子们闪避不及,好几个人都被溅一身漆黑的黑水,而王大娘的裙子也溅上了,气得王大娘大骂:老娘新做的缂丝裙子,刚上身没两日工夫,这些杀千刀的泼皮看老娘不剥了你们的皮王大娘待要命小子们开门打将出去,那孙二早和那些无赖一哄而散,逃到街角去了,一边逃还一边冲王大娘直扮鬼脸,气得王大娘又叫又跳又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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