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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陛下,万万不可(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存棠
被她这样一拍,梁焕安稳了不少,靠在她身上,待了许久,忽而像孩童撒娇一般,用有些变样的话音道:“姐,我饿了。”“想吃什么?”“想吃……豆花,要甜的。”吴镜出了房间,去到旅店的柜台问:“老板,你们这里有豆花卖么?”老板笑道:“巧了,刚有客人点了豆花,还剩下一碗,就给你吧。要甜的还是咸的?”“甜的,多放些糖。”风雨敲窗,暑气潮湿,梁焕坐在床上,刚才哭得太狠,整个身子一抽一抽的。他接过吴镜递来的毛巾,在沾满涕泪的脸上抹来抹去。
响起两声敲门,旅店的伙计在外头说:“您要的豆花好了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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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陛下,万万不可(完结+番外) 分卷阅读211
。《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吴镜过去开门,接过放着碗的托盘,上面还有一张折起来的纸。
伙计解释道:“这是另外一位客人给的,说要交给你们。”“什么东西?”梁焕下床过去,拿起那张纸展开,见上面密密麻麻一片字就头疼,也没细看,就把纸扔给吴镜道:“姐,你给我念念。”吴镜看了两眼就皱起眉头,“好多字不认得。”“那就你看了,给我讲讲呗。”他这样说了,吴镜只得硬着头皮往下看。看完整张纸,她有片刻的落寞,随即沉声道:“隔壁的人听见你哭,写几句话安慰你。”“他说,听见你那么伤心,一定遇到了很难过的事。这时候流泪是人之常情,该把所有坏事回味一遍,一个个为之哭泣。等到哭无可哭了,自然就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多年以后再回头看如今的经历,也会感谢现在的丧失让自己更加清醒。”梁焕一点点听完她念的,苦笑道:“他是觉得在丧失之外,还有旁的东西更要紧,才会这样说。”可自己最想要的,恰就是所失去的。这样的安慰根本就无效。
说罢,他捧着那碗豆花去桌上吃。一勺勺冰爽滑腻,可吃惯了同一个人做的,再吃别的就无论如何也不是那个滋味。《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他只吃了几口,便丢下了。
第二天清晨,天公终于肯放过脆弱的土壤,收敛了他的泪水。住在旅店里的人也重新上了路。
颠簸的车上,梁焕摸摸自己的眼睛,好像还是肿的,不过现在确实比昨天冷静了不少。
他不由得想起昨天那个人写的话,其实也有些道理,缅怀过一遍,哭无可哭,就不会那样难过了。也许过几天还会反复,但一定是一次比一次轻的。
最后沉淀下来的,都会是自己想保留的美好记忆,而没了那许多离别时的愁绪。
想到这里,梁焕转头问:“姐,昨天隔壁那个人写的东西,你还留着么?”吴镜打开随身的包袱,翻出折起的纸拿给他。
他想看看那人原话是怎么写的,吴镜有字不认得正常,她也没读过什么书。要是连自己都不认得,那也太丢人了。《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梁焕展开这张纸,第一眼确实有几个字挺生僻的,第二眼……这……这是……吴镜侧头望着梁焕的神情,不懂他为何对着这张纸神情复杂。
接着,她看到梁焕倏然起身,掀起车厢的帘子,朝前面大喊:“停下!别走了,停车!”一声马嘶后,传来车夫的声音:“怎么了?现在去哪?”沉默片刻,梁焕一字一句道:“原路返回。”作者有话要说:这就不竞猜了,估计你们都猜到了 amp;amp;amp;amp;amp;gt amp;amp;amp;amp;amp;lt吴镜:乖,以后姐给你做好吃的。
梁焕:能不能把盐罐子放下再说话?
第117章偶存天色逐渐变深,苍茫的荒原中,一队商人拉着货车,踏着飞沙前行。
为首的商队总管李纯转头看向众人,朗声道:“再走快一点,今晚便能去平凉府歇着,不然就只得幕天席地了!”李纯觉得自己也算倒霉,加入西关商行以来,还是第一次运货去察多国,启程回来时还不知道大平已和察多开战,是进入雍州,看到四处荒芜、尸横遍野才明白过来。
还好商队人数不多,东躲西藏,没在半路上让人截了。
远远看见平凉府的城门,一队人都加快了脚步。然而,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城门口时,发现大门紧闭,四下空无一人。
转身看看城池附近的状况,李纯大概懂了。这么多尸体,一定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所以晚上不敢开门吧。
李纯懊恼地转身,正打算走,却忽然发现地上的那一堆尸体中,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只看见一个轮廓挣扎着起身,长且凌乱的头发披散着,随微风翻卷。
她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故作不屑地喊道:“什么人?”那人试图站起身子,试了几次却站不起来,只能往前一趴跪在地上,“你是什么人?”那声音温温柔柔的,就是有些虚弱。
还没等李纯再说话,旁边便有人喊:“我们是雍州的商队,你是大平的人还是察多的人?”附近的几人看了他一眼,这问题实在没水平。
那人却没有回答,而是说:“商队啊……我受伤了,可否帮帮忙?”李纯忽然觉得这个声音十分耳熟。她随手拉上身边的护卫,一起朝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走去。
走近了,渐渐看清他的面容,虽然脏得很,眉眼间的气度却独一无二。李纯大惊:“你、你是……陈哥哥?”陈述之抬头,端详了她好久,才缓缓点头,笑道:“是你啊。”他的笑原本是温雅的,可因为脸上沾着血,此时看来竟有些可怖。
认出故人,李纯又是惊喜又是担忧,连忙问:“你哪里受伤了?还好吗?”陈述之一只手握着一条染血的发带,一只手往身上指了指,“身前被刀划了一下,还受得住,但还是尽快医治的好。”李纯点点头,叫上旁边那人一块儿,把他扶起来抬到一辆空车的车斗里。
平凉府是进不去了,他们打算找个临水的地方,就睡地上。
李纯挨到陈述之边上跟他说话,主动告诉他:“西关商队来京城的会馆时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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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入了他们。《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最近干得不错,我也成小头目了。”“挺好的。”陈述之抬手整理着头发,勉强笑笑。
“那你呢?陈哥哥不是在京城当官么,怎么上战场了?”“来这边做事,一不小心就去了。”被砍刀划过身子的时候,剧烈的疼痛让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可在地上躺了半天,意识却仍然清醒。他低下头看,只是在皮肉上划了一刀,并没有捅到内脏,血流也很快自己止住了。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牵扯到伤口就会疼,根本无法站起来,更不可能走路。
没办法,他只能原地躺着。从中午躺到晚上,终于听见附近来了人,才使出全部力气让他们注意到自己。
李纯关切道:“你先忍过今晚,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平凉城里找大夫,顺便和你的长官说一声。”“不用说。我不想回去做官了,还是不要让他们看见我吧。”“啊?为什么啊?”陈述之没有回答他。《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这样也好,让别人以为自己死在战场上,就不用想办法失踪了。
夏铃火急火燎地推开房门,一直冲进屋子最里面,果然看见陈述之眯着眼睛躺在床上。
“陈先生!你怎么样了?他们说你让人砍了一刀,真的假的?”瞧着她面上起了焦急,陈述之抿唇一笑道:“没事,大夫来看过,上过药了。”一旁的李纯补了一句:“大夫说要养上两三个月,恐怕得在这里多住一阵。”“没问题,”夏铃粲然一笑,“陈先生,你就住我家好了,我养你!你要不要给谁送个信?我替你去说。”跟在后头的易归安也说:“我可以去雍州的官府说你在此养病,让他们报到京城去。”陈述之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父母知道我晚些回去,想来没事。我也不想做官了,就让他们以为我死在战场上了吧。”听到这里,夏铃顺嘴就来了一句:“那林哥哥呢?你得跟他说一声吧,他不担心你吗?”“林哥哥是谁?”李纯问。
“林哥哥……你不认得,就是一个和陈先生很要好的人。”“不必提他了。”夏铃大为讶异,“为什么不提他?你们怎么了……”陈述之一点也不想跟她探讨此事。《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告诉太多人,这时候还得都解释一遍,反复地刨好不容易埋进去的伤痛。
他只得转换话题:“铃铛,你们上次那个案子怎么样?官府没为难你们吧?”他本来只是随便一问,夏铃却兴高采烈地讲了起来:“我们交点钱就没事了。倒是那个李专,他给那些大人们送了钱,结果没搞死我们,他就去官府撒泼,已经被抓起来了!还有还有,我的那个学堂开办了,找了去年落榜的雍州人当先生,现在已经在给童生上课了!”听她说到这里,陈述之忽然问易归安:“雍州的战事如何?”易归安回答道:“雍州的府县尽数收复,如今正预备往察多国里打呢。”陈述之笑着点点头,很好,每个人都很好。
在西关商行的第一个月,陈述之是下不了床的。他本想躺着百~万小!说,脑子里却乱得很,见到字就烦,最后就变成干躺着。
这期间,他心里十分平静,没有太多情绪。当被砍了一刀时,他真以为自己要死了,一瞬间想了很多。经历过生死后,一些原以为比天大的事就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自己离开平凉府后再没回来,他们大约都以为自己死了吧。死了,或是失踪了,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消失了,都无所谓,都只是个借口。到此为止了。
自己的东西都没带出来,手上只有一条发带。也罢,少一点也好,不过是一些年少轻狂时离经叛道的记忆,留一条线索,偶尔带出两件往事,也不至于把人淹没。
他开始认真思考未来几十年要怎样度过。不能回去做官了,但自己二十多年学会的大多数事都只能用来做官。不然,去做个教书先生,还是学者大儒,还是白衣卿相?
听上去好像每一个都可以,都能通往一种全新的生活,将过去尽数抛却。
第二个月,他一天能有两三个时辰下地活动,也觉得脑子清明一些,便在夏铃有空的时候继续教她读书。
第三个月,还有些疼,但他已经能随意走动了。他觉得不能再拖下去,再不回去的话,爹娘可能真以为自己死在雍州了。
于是他辞别西关商行的人们,给夏铃列了一堆书单让她看,承诺到了京城给他们寄礼物,再厚颜无耻地管他们要了一辆车,踏上回京的路。
从雍州到京城,沿途要经过晋州。在晋州与京城接壤处的几日,下起连绵大雨,马车走不动了,陈述之和车夫只得就近寻了个旅店暂歇。
坐在窗边,狠厉的雨声翻搅着他久远的记忆,逼迫他回想起在京城看过的几场相似的雨,以及藏在雨滴之间的甘甜和酸涩。
正在他感伤得将要落泪之时,却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几声低低的呜咽。他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沦落此处,竟也有人替自己哭泣。
这一笑,他才想起腹中空空,从今晨起便没吃过东西。于是他去到楼下的柜台,让人家给做吃的。
伙计问:“客官想吃点什么?本店是招牌菜是……”听着那些菜名,陈述之莫名觉得毫无食欲,原地站了许久,将想到的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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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食都在脑海里过上一遍,不知从哪里拈来一句:“你们这里有豆花吗?”“客官来得巧,今晨刚泡下的豆子,您要一碗?甜的还是咸的?”“一碗甜的。《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点完菜,他便回房等候。这时却听见隔壁的呜咽愈发响亮,转变为哀号。听不清人声,但其中悲恸扑面而来,用力撞击着他的心神。
这种情感对他而言似曾相识,几个月之前,他也如同这样悲伤过,只是他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响动,只会在心中默默哭泣。
但如今,他已过了那个阶段。因为同样的事产生相似的情绪,久而久之,饱满的悲痛也会逐渐平淡,并非消失,只是深深埋进了心底。
想至此,他不知哪来的冲动,打算劝慰隔壁那人。于是他研磨提笔,信手拈来,即便是这般随意的文章,他一下笔仍是引经据典、辞藻瑰丽。
伙计上来送豆花时,他便把写好的书信让他转交。
碗里的味道十分陌生,同样是甜豆花,不同人做来也不一样,这碗和自己当初在御膳房做的那些,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作者有话要说:夏铃:你俩啥时候分手的?为什么分手?怎么分的手?分手之后还做朋友吗?
陈述之:闭嘴。
易归安:她说的林哥哥,就是上次追咱俩追到察多去的那个神经病?
陈述之:不许这样叫他。
易归安:??不是分手了吗?
第118章回家这一路的雨就一直下到了京城,陈述之冒雨去了自己原来住的房子,和他们一家四口打了招呼。陈岁寒早已习惯他不着家,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陈娴拉着他的手臂,不停地说想他。
接着他去了母亲所在的医馆,见到她后,努力作出平静且略带喜悦的模样,笑道:“我在战场上受了伤,在雍州养了些时日才回来。《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京城有我的消息么,是不是说我死在战场了?对了,娘去救人可救回来了?”于问荆听了他的一堆话,沉默半晌,并没有回答他,只吐出两句:“你的陛下来找过你,说他都知道了。你先去找他吧,他再见不到你,怕是要疯了。”陈述之愣在当下,她的话轻描淡写,仿佛就是随口一个玩笑,在此情此景下显得不够真实。
“他……知道了……”“快去吧,有什么话自己和他说。”他这才反应过来,就地放下行李,快步出门。
入宫的鱼符他向来随身携带,原以为以后便只是个纪念之物,没想到竟还有用上的一日。
从角门到未央宫的路,他从前走过太多遍,如今两旁的陈设没有丝毫改变,他却恍如隔世。
撑着伞,脚步渐渐缓慢下来,他心中逐渐升起一丝畏惧。他知道了这些事,那吴氏夫妇还好吗?知道这些后,他又是什么态度?他来找自己,是想责骂自己吗?可他又为何“要疯了”?
若他真是来责骂自己的,那自己宁愿一切静止在今日之前,也不愿让二人撕破脸成为整件事的结局。
虽然这样想着,人已然走到这里,来不及回头了。
他在未央宫附近发现几个从前没有的药炉,每个炉子旁都散落了一堆被雨水打湿的药渣。他心下一沉,是谁生病了?在未央宫附近煎药,莫非……他不敢再想下去,快步来到门口。守门的小太监们都认得他,却不知该不该放他进去。按说他从前常住在这,可如今不同了……趁他们犹豫,陈述之便径自闯了进去。他紧张地抬眼四顾,里屋收拾得一尘不染,丝毫没有住人的痕迹。而正厅上……零散地坐着几个人,都在低着头写字。
邓直,朱幸,白从来,其他的人便不认得了。
还没等他开口,邓直就先注意到了他,满脸都是讶异,“陈述之?你还活着?”他这一说话,屋里所有目光便都定在了陈述之身上。邓直这才意识到这时不该说这个,便道:“你为何来了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陈述之正想着如何回应,目光却不经意停在邓直桌面的纸上。他粗粗看一眼便好似吓着了,又多看几眼,快速读完,就是真吓着了。
所以,门口的药炉果然是……他现在已经……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上摇摇晃晃,他拼命拽着它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倒下。
以前能够压抑悲怀,是因为面对的只是分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离了谁也都能活。
可是他仍然爱他。
所以眼前这件事,他没有办法接受。
邓直也看出他不对劲,站过来低声道:“你既安然无恙,就仍回兵部来,一切照旧。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可荒废了才干。至于这种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你想开些。”这样的话陈述之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满脑子都是梁焕躺在未央宫的那张床上,手里捧着药汤,奄奄一息的模样。
被锥心刺骨的疼痛驱使,他艰难吐出:“邓尚书,能不能让我……再见一面。”邓直一愣,沉声道:“不行,没有这个规矩。”在绝望的冲击下,陈述之并不死心,泪水充盈眼眶,他就强忍着,话音里满是颤抖:“求求您……再让我,我……”听着他这些说不完整的话,邓直叹了口气,“你别为难我,我做不了主。你听我的,现在就回去,再也不要进宫了。”陈述之自知这个请求无理,邓直不肯,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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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陛下,万万不可(完结+番外) 分卷阅读214
自己逼迫他也无用。《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他后退两步,哽咽地说了句:“我知道了。”待他离开,一屋子的人都用疑惑地目光望着邓直,还有人直接问出口:“这人谁啊?”邓直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就当此人不曾来过,不可往外说一个字。”陈述之没有立即回去,他还有一个地方想看一眼。
他跌跌撞撞地走在宫道上,肩膀淋湿大半,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那样的一个人,整日里活蹦乱跳的,几个月前身子还好好的,这几个月中察多称臣、朝野清明,到底是什么将他折损成这样?
他想起于问荆说的话,他曾去找过他,他知道了所有的事。自己离京前和父母说了会晚些回来,就算在雍州耽搁了几个月,他们也不会着急。可自己没有和他说过那样的话……他知道自己没去察多,也没回京,会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死了?然后就……不会吧,不会是这样。他不是向来不动心不留情,万事当做玩笑的么?
他又告诉自己,别再自欺欺人了。时至今日,难道还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骗局?
他在迂回的岩石间穿行,钻进假山内部。《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抱岩阁的门竟只是虚掩着,推开进去,原先堆在各处的纸张都不见了。
陈述之正要在这无人处哭一场,敞开的门却放进来一阵疾劲的凉风,从桌子和墙的夹缝间吹下来几张零零散散的纸。
想来是收拾时遗漏的吧。他俯身拾起,展开来看,前两张竟是当时自己跑到江州,梁焕追过去的那夜,二人写下的字迹。
再后一张是梁焕的字,先是发表了一番重见旧物的感慨:回想起来,昔日的自己太过愚蠢,认为得到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不懂珍惜。这几年来留了不少遗憾,只可惜无从弥补,尽数成了追忆。
之后是几首诗,虽然没有写明,却都能看出是写给自己的。诗写得不怎么样,那些话也听过千百遍了,然而在最后几句处,墨水洇开,纸张微微皱起。
这其中,陈述之读到了一句:“失归何所往,物外两茫茫。”他将这句话咀嚼几遍,觉得它印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测。《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他以为自己死在战场上,所以他也活不下去了。
想到这个结论,他唯有苦笑。曾经无数次拒绝承认他的心意,是怕再像当初一样受伤。直到把他逼得因自己而死了,才终于相信了他。
可是,倘若他果真是因自己而死,那么自己就必须去陪他。
这样的事当年在白真已经历过一次,如今再来,他没有其它的选择,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他坐到桌边,就用桌上的笔墨给父母分别写了一封信,其他人也管不了了。他没有足够的情绪再与任何人见面,仅仅是写信送信,就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写完,他又开始犹豫,去哪里呢?若是想陪他,该离他近一些,可总不能死在禁宫之中吧。
望着窗外大雨,故人面容在他脑海中清晰又模糊。告别之时,他想到了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当时他从山坡滚到山脚的位置,半山腰那条路,再往前去一些便是悬崖。
他揣好信起身,行至门口时回望,窗下的椅子上,他似乎就坐在那里,转头和站在他身后的自己嬉笑调侃。
他闭了闭眼,推开门,也不去拿伞,直直扑进滂沱大雨中。
山下的小道上,一辆马车在雨中飞奔着。车轮碾过没了雨的泥地,溅起一片水花。
宽敞的车厢里,梁焕整个身子贴在窗边。他此时身着粗布衣衫,与他通身的英气不甚相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面容焦灼。
他为何会出现在那家旅店?他如何活了下来,又要从哪里去哪里?
不管他要去哪里,只要他活着,翻遍整个大平,总能把他找出来。当务之急,是回去阻止邓直那一伙人。
心中杂乱着,他用手指掀起车帘,本想看景排遣忧思,却忽然见到路边快速闪过一个人影。
此情此景唤起了他久远的记忆,虽然那人并未求救,他仍是叫着赶车人:“快停一下,路边有人!”随后马车渐渐停下,他对身旁的吴镜说了一句:“姐,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他原本想撑个伞,又觉得雨势太急撑了也没用,还碍事,便直接就那么钻进雨中,快步向那个黑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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