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即小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离岸树
他托她脖颈,落下一吻。
她环绕他,两厢沉溺。
今夜她不停求欢,他一身刚硬全化于春水之中,各自心事却与何人说。
侵晓莺啼,她体力不支难醒转。耳畔,他低声许诺,“待我回来,有赵云在一日,定护你周全。”
大江滔滔,水声浩瀚。几艘大船已远行没入云气之中。刘备、赵云趁此大雾驾船离去。
周瑜率众追至岸边,弓箭不及。“报都督,皇叔留一密函。”
周瑜打开:“陆逊可用,后顾无虞,随船归汉,保全性命。 亮”
她目光凄切,恨恨道,“调取的船只何在?!”
江畔,果然几只战船蓄势开去。船上,东吴水兵列两头。却在厮杀,转眼,船只换了舵手。
中间大船上,踱步而出的竟是那降将赵范。这赵范知他在江东作恶多端,必不被容,不如趁机护送刘备以留后路。
“弓箭手!”周瑜高声喝令。
赵范转身掀帘,出来的是孙尚香,向着岸边遥遥一拜。聪明如他,最知道如何安全,向刘备效忠后,便进言让郡主盾后,东吴水军忌惮不敢发威。
“大都督,尚香随皇叔归乡祭祖,怕哥哥多想,出此下策。孙刘永结联盟、交好莫逆,都督可安心!”
“赵范!”周瑜心口汹涌不止,拼尽全力喝道,“你多次叛主投敌,往后以何面目立足!”
“哈哈哈哈……”赵范仰天大笑,“周都督,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范听闻,那赵云杀曹寅表面献礼江东,实则因他是迂腐老儿王睿的义子,为的是私仇。而你大都督的夫人江南小乔便是当年王睿骨血被孙坚寄于乔国老名下。想那孙家灭你丈人几十号人口,你不也鞍马效忠,权位至上吗?”
为保孙尚香,周瑜按下弓箭手,水流正急,那赵范看他奈何不得,得意洋洋。
周瑜眼睁睁看船只远去。
听得船上赵范讥讽,他如雷贯耳,被定当场。
“放他们去吧!”身后传来低沉号令。
她转身,下马来的正是孙权。赵范一番言语,他也听闻,碧眼低垂,远远看她。
本是最亲密二人,此时如隔冰河,寒风透心。
兰儿呼吸不继,心肺被剜。往日种种谜团被赵范一语道破。
同胞姊妹,她自小格外被优待,吃穿用度远胜大乔,父亲甚至为她聘请西席授她诗书。
赵云铁血将军,面对曹操千军万马面不改色,却一味娇纵她,无论怎样轻薄他都甘受。
而孙权,命她衣缟素为王家修坟。累累数十人口,灭门无遗,她听说了惨状也听闻王睿品行,心内唏嘘……却原来……
大口大口鲜血喷涌而出,瘦弱身子似被内焚而枯尽。
孙权疾步上前,焦急难抑。江上,赵范手下齐声高呼:“周郎小儿施妙计,赔了夫人又折兵,周郎小儿施妙计,赔了夫人又折兵……”
遥遥催命声不绝于耳。
赵范示意一众声音更响一些,双目光闪烁,很是满意。正因计谋得逞而兴奋,不料,被身后人,一脚踹入江中,江水正急,他好水性也是无用。
孙尚香凤目圆瞪:“赵范小人,挑唆我江东君臣,我岂能容你,周郎之名,你也配呼得!”
两边将士亮出兵器欲拿她,只见她一拍船身,气势迫人:“江东有我父兄,江北乃我夫君,何人伤我分毫,保你千刀万剐,信也不信!”将士们面面相觑,兵退下。
孙权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周瑜,揽入怀中,“公瑾……”
“公瑾?”周瑜惨白的脸,鲜血嫣红,触目惊心,她为他的江山竭尽所有,日夜不休。他却是她灭门仇敌!而且他明知真相,意欲遮掩。依旧和她君臣情浓,蒙她于鼓中!
“孙仲谋!……你好狠!……”
抑制不住的血涌,她心力衰竭,最后的对视全是怨毒。拼尽最后力气她推开了他,伸手向后躺落江中。
耳畔,是他撕心裂肺的怒喊:“兰儿……”
兰儿,公瑾,大都督,小乔,王氏遗孤……我是谁……
十载意气奋发全付笑谈……
江水无情,淹没多少硝烟故事,英雄转眼成白骨,不废江河万古流。
江面喧闹,水中静谧无声。她已累极,就任凭身子坠落。似听闻哭声喊声不绝还有杀戮叫喊,那是她焚烧战船下的冤魂吧,可是索命来了?
拿去便是,此生,此身,至此,她全无眷恋……
一尾大鱼,远远游曳而来,驼她身下。
她昏昏沉沉,被载到冰冷洞穴。
口中放入一颗冰珠,力咽下。
这是地狱的哪一级?
周瑜即小乔 (少年曹植)十载风月付东流千年神赋道何人
浓郁药香绕鼻,熟悉而又飘渺,似曾相识。
兰儿神智浮沉,云雾中驾着粉色鸟儿四处游荡。
东吴大丧,都督周瑜箭疮发作死于长江水畔。吴侯孙权悲恸至极,大病了一场,下令叁军戴孝。
江风呜咽,天地同悲。
发丧时,卧龙孔明冒死吊唁,视东吴利刃若无物,“公瑾何在?”鲁肃:“已魂归大江,此处仅余衣冠为祭。”孔明扶棺,面无血色,身后赵云更如煞神一般。东吴将士知道赵云手段,上下不敢妄动。
兰儿叹息,倏忽远离,魂兮归来。
身上轻盈解脱,比之前舒畅许多。
耳畔两个人声。
“师弟如何救得我这徒儿?”声音暖如初煦,闻者安心。
“于吉前身是天池乌鱼,受伤后,万念俱灰,经高人指点在长江水域勤加修炼,研制阴丹。这日江水有异,祥瑞光,我到水面一看,原来是紫微星君和妙道真君二郎神下凡历劫在此渡江。我有心助他们一助,积些福德。却在江中救起了这个姑娘,那时她命在旦夕。我曾害她夫君性命,心中愧疚。便把我苦炼的阴丹给她服下,此药常人延年益寿,修道者可登个地仙。”
“我见你周身灵光护体,修炼大有所成。”
“此可谓造化天定,我水中苦苦修炼并无进展。那日将阴丹赠予她,放下执念,心中豁然,竟五觉明达,灵台顿开。修为大是进,比服丹药更甚。所以师父说机缘修得谋不得,确是大道。不然我如何在这洛川畔景山巅觅得师兄你。只是此女命格极阴,本由一股阳气镇压,如今阳气大损,又服食丹药,虽暂时保了性命,只怕她难以消受。若无极阳之药压制,便需日日服食男子阳方可抵消,否则极易坠入魔道,此番与她不知是福是祸。”
水汽氤氲,药桶之中汁水呈棕红色泽。茵墀香气馥郁,点点渗透肌肤。
日日沐浴汤药,兰儿神思渐明。
伺候她的是一个老妇李婶,细致尽心。只是絮絮叨叨,话总是不停。说神医在此建木屋修行已是多年,自己与丈夫是这景山中的猎户,丈夫生了重病幸亏得神医搭救。神医每年初春会来此山中采药两月,他们便来这木屋帮忙打理尽一份心意。
她一味说,见兰儿木木,神色无意搭理也是不恼。
兰儿醒后,未见过师父。他应该在这木屋一处,只是不愿见她吧。
满手血腥,一身淫秽,她乱他门风,如此不堪……如何再做得师徒。
这么些年,他行踪不定,她各种方式打探他的消息,听到的不是大灾中他现身悬壶济世,就是又用药神效治愈恶疾顽疾,种种善行口口相传,愈传愈奇。
如今,天下被硬生生分成各家各姓,彼此仇视杀戮,敌我鲜明。他一人不受羁绊,只为生灵,所到之处,不分地界,众人拥戴,神医之名世人尽知。
隔段时日,他会托人给她送来信札,阐释经文内容,只怕她急功而胡解那太平经乱了心智,别无他话。
这日,对着水面,兰儿发现身上的疤痕全都不见了,包括穿肩而过的箭疮,身子光洁,原来的蜜桃般的胸口而今大而圆白,腰肢更细。她抚摸着胸前还在的兰斑发呆。
可是丹药缘故?
“兰儿?”老妇试着唤她一声,她不觉抬头。
“原来你真是兰儿姑娘,我就和我那老汉说,华神医那么俊一个男子,兰儿必定是贴画里面的天仙似的姑娘,没想到比那天仙还美呢。”那张风吹日晒的脸,笑眯眯的,全是掏心掏肺的醇厚真诚,山里人无心机,很是和善。
头发梳顺束在身后。兰儿自己动手,整理衣物系衣带,一身红裳裙,是新娘嫁衣。看她行动自如,妇人欣慰。
“这身衣裳是我出嫁时穿的,家里只有这一身绸缎。山里没有好裁缝,粗布衣服怕伤了你好肌肤,姑娘先将就,我老汉已经去镇上买了,晚些便有替换。神医今日出关,让他看到心上人全好透了,该多开心。”
兰儿一愣,明白了她神色言语中的暧昧,知她误会,欲开口,太久没说话,声音沙哑,
“不……我不是他……”心上人叁字不忍出口。最黑暗龌鹾处,他犹如一轮皎月明亮,普渡苦厄,她视他如明灯神祇,怎可亵渎于他。“他可能……并不愿见我。”
李婶听她否认,看她神色,恍然发觉他她竟不知神医心意。顿时仗义心起,不知为何中年女子都很有以天下姻缘为己任的使命感。
“……师父!”
立在房中,四周各色药材整齐摆放,瓦罐瓷瓶木箱竹盒贴着药名,药香环绕,让人脱尘。立桌案前的正是医者华佗,浅麻长衫,修长手指持一白药瓶,他听她叫唤,看着手中药,心内叹息,该来的终还是来了。
将药瓶置桌上,没有回头,直直站着。
兰儿屈膝下拜。他果真不愿见她?
李婶说,因她昏睡不醒,不能服药。他便熬制药汤给她沐浴外用,配药、制药几日衣不解带。“姑娘啊,我和老汉都曾听神医梦中一声声唤兰儿,不然如何得知姑娘芳名。”
他医者仁心、宅心仁厚,蝼蚁不忍伤害。她蓄意杀人、贪婪权位,以累累白骨铺就功名。梦魇之中,他是如何为孽徒伤神?
不知他此时是何心境,兰儿些许忐忑,“徒儿……知罪。”
他终于转身,看她。
她一身红衣,乌发黑眸,脸色雪白,娇媚异常,冰肌玉肤,满屋生香。
她一生两次穿嫁衣皆未出嫁,见的却都是他。
从当年未长开的少女,到现在曲线婀娜的风韵美人,他们已多年未见,她更加明艳照人、勾魂摄魄。
“你有何罪?”他声音平和依旧,那超然面容有掩不住的憔悴神伤。
兰儿眉眼低垂未抬头看他,权贵恶神都没有他的光华照人让她倍觉威压。半点不敢隐瞒,朱口轻启,十余年零零种种拣要紧的说了。
“权柄独揽,是为贪;杀伐不断,是为恶;承欢……一众男子,是为淫……兰儿自知罪责深重,有辱师尊,不敢妄想师父原谅。”说罢,深深一拜。
她无意隐瞒,坦诚相告。他看她跪拜的身影,听她柔声诉说着刀光剑影、风月旖旎。
他神色无波澜,右手却微微拳起。
许久,他叹息道:“宽赋减息,屯田安民,江东从未如此富足。你年华正盛,遇到的皆是热血男子,你本无罪,怀璧其罪。杀戮太过,折损福祚,你确要受其反噬,望你真心知错,来日多行善事,以补过错。起身吧。”
他何尝没有尽力了解她种种作为。
兰儿闻言,心中感动,却没有起身。“兰儿愿簪发为医女,随侍师父……”
现在医者地位不高,医术被列为方术。医女整日接触各种病患,抛头露面,往往簪发以示不再嫁人。
“你身体未愈,此事再议。你服了我师弟炼制的阴丹,怕道行不够阴气过剩生了事端。我为你配置了数枚药丸,你日服一颗,保你无事。此药以此景山中崖上的景红苓为主料,此药性奇,只在初春早上迎阳而开,逢阴则枯,明日登崖采药,来去有些时日。你需日日诵读清心咒,安心修养。”
兰儿抬头,看他目光深远,轻咬下唇,颔首应允。
景山下驿站中,大军在一旁扎营,肃静安顿训练有术,厉兵秣马以备返京路途之用。
一个玄衣少年巡视归来,进入屋中。听到一人在放声吟诵: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拍膝大赞:“妙啊……临淄侯才华冠世,丞相如何能不喜欢!”
见他进来,忙放下手中诗稿,抱拳作礼:“属下拜见侯爷,侯爷诗才令人叹服!”
少年解风衣与侍从,示意他不必多礼。神色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持重:“作诗末技,何足挂齿?
”“报侯爷,一切拾妥当,明日便可返京。此次西征拾散沙余勇,大获全胜,丞相解决心头大患,定然大大犒赏侯爷,这世子之位嘛……”
少年饮毕手中茶水,斜眼看他,只一眼,旁人噤声。
他淡淡道:“你可忘了袁绍袁术兄弟反目,招至恶果?此番得胜,你率众返京。我见洛水河畔山峦奇峻有意逗留两日。那奖赏你替我受了吧。”
“这……侯爷谦让,副丞相可未必领会……”
“植心中坦荡,不畏猜忌。”他看窗外山峰高耸,顶上似有神秘妙境,心驰神往,“不知这山中可真有神仙?”
周瑜即小乔 (少年曹植)权贵场无骨肉紫衣仙赠醍醐
巍巍高山,依水绵延。
令侍从兵停山腰,曹植纵身攀缘而上。
山间散步,恣意行走,俯瞰远处洛阳城,洛水风光尽眼底。
不觉已是半日。
迎阳一处小坡,岩石裸露,覆盖晒干的草皮。
解开前襟坐坡上,他最喜欢不带随从一个人漫游的时光。
从怀里掏出一瓷瓶,一油纸包。掀起瓶盖,饮一口酒,醇香入喉,清风相佐,别有滋味。
打开油包,里面有小半斤片牛肉和碎了的油酥饼。
取肉来吃,再饮一口酒,美景当前,人生幸事。
身后丛林,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警觉回首,一只小鹿探头探脑的看他。乌黑大眼,懵懵懂懂。
他看了下手里,估摸着小家伙是闻着酥饼的香气觅食来了。
撕下半个,修长手掌摊开,那只小鹿果然噔噔噔就过来到跟前。衔着咀嚼,眼睛还是直勾勾看他,下肚了,舔着他手心解馋。他又取半个,片刻被它吃个光。小鹿蹭蹭他,没走的意思。
“你再贪食,吃完了,晚上我只好吃鹿肉了……”
小鹿颇懂人性,环着他跑了一圈,小跑着离开。
五年沙场驰骋,临淄侯帅才,威名远扬。加上仪容出众,又好文墨,诸多美誉环绕左右。
骨子里,他其实还是这恣意张扬的性情未变。
取箫,奏一曲《泛沧浪》,曲意,水云遥遏,沧浪唱彻。心堪太虚,志存清节。
箫声山谷曲荡,风中低回。
“师父?”身后一声唤,略带迟疑,声似银铃。
他停箫,回头,不远处大石上,立一女子。身穿寻常浅紫衫裙,乌发束起,却生的娇艳异常。
跟随父兄,也曾饱览铜雀台繁花似锦,竟从未见过这等姿容。
他心内讶异,这荒山上如何有这样的女子?
看清了他模样,她面露失望。衣袂一闪,转身离去。
他想出声,起身,只踏出一步。
听得耳畔风响,一支暗标,趁他分神,贴额而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剑刃森冷,直取咽喉。曹植用箫挡了一记,箫身碎裂,可见来者狠辣一味取他性命。右手作势,佩剑已在手,面前两个蒙面人不给他喘息机会,杀将上来。别看他富贵出身养尊处优,却多年真刀实枪练过,日夜不休。
抽身避开利刃,一脚踢中一人手腕,剑取另一人手臂,一滑其筋骨已断。再回身那人一剑刺来,他用左手徒手接剑,任凭手心鲜血四溅,右手快速直刺入他胸膛。解决得干净利落,本是富家子,竟用这种自伤一手取人性命的搏命打法,杀手始料未及。顷刻,一死一伤。
受伤的跪倒在地,“侯爷饶命……”
曹植揭他面巾,冷冷看他,面目不似中原人士,这欲盖弥彰的手段也是阴损。
“我不问何人派你来行刺,也不愿杀你。你使命未成,主子不会容你,且逃命去吧。”
他面色严厉,出口却是留情。
那人感激,匍匐在地。
曹植转身欲离开。
“小心有诈!”
随着脆生生的提醒,地上人左手持剑击来,曹植回首一格,剑口脆响,足见力道,那人剑落,左手袖口闪出匕首,持匕欲连刺。他飞脚踢去,转身右手剑尖抹了那人脖子。
气息未定,看着地上两人气绝。
曹植抬头,是刚刚见过的紫衣女子。这等血腥场面,寻常男子都要瑟瑟发抖,她竟面容如常。
她身影未动,定定说道:“这类死士都是服了剧毒来杀你,你若活,他们便只有死,别无他路。”
曹植上前,正身作礼:“多谢姑娘提点。”
她点点头,算受了他的礼,转身欲走。“我听你小小年纪能把《泛沧浪》吹出境界,才多事帮你,你不必谢我。”
小小年纪?
曹植一愣,看她唇红齿白姑娘打扮,才多大?
沙场多年,老将们见他都是甘心拜服。
而今独自带兵,早已习惯威风摄人,他……他哪里小了?
按捺心中疑问,
“恩德需记,姑娘可愿留下芳名住处,改日酬谢。”
兰儿停足,心内自嘲,这才做了几日兰儿怎又生出都督架势来了。
她尽足耐心说:
“此人派得一等死士,知你行踪,你需作长远计,莫作糊涂枉死鬼,谈何改日道谢。”
眼前人虽是书生模样,眉目俊秀,有书卷气。
身姿高瘦挺拔,气势不同寻常,应该是个人物。
年纪虽轻,脸上有她熟悉的风霜色泽,那是多年马上风沙锤炼才有的颜色。
看他身手迅捷,行事果断,是历练过的。
刚听人呼他侯爷,洛阳城来往几家势力。她心里大约也能猜到七八。
低低叹气:
“不想世外山径,也避不开这权谋血腥。”
曹植看她,面容绝色,目无下尘,言语句句切中玄机,气场如山泉般清冷,人世间如何能有这样的女子,莫非真是妙境仙子?
他全然不知,单论智谋手段,天下人物摆一摆,眼前这位绝对占一席。
兰儿无意逗留,目光在高山深谷间寻觅。
师父一去半月多,早过了归期。
李叔寻他不得,她心内不安。
山风起,吹动她的头发,衣袖。发丝、衣袂飘飘,更显灵动。
听他低声询问:“姑娘可是修仙道者?”
修仙道者?
兰儿看看自己,哪里有修道模样?
好吧,山里野间冒出她这么个人,估计他把她当狐仙树也是自然。
兰儿看他少年英姿,待人却难得克制不鲁莽。
师父说要多行善事,她叹口气:
“权谋场噬人于无形,自古容不得圣贤,抽身远离也就罢了,倘若涉足,则需断了优柔,否则害人害己。”
他抬起手,鲜血流淌,湿了袖口。还好只是伤在皮肉,再深一点,手掌便废了。
来者招招要他性命。
他何尝不知,树大招风,声名太过未必是幸事,只怕往后更加凶险。
他真要一步步走那幽暗诡诈的谋位之途吗?
地上,那柄箫自小傍他身旁,碎裂在地。
“主上!”
“侯爷!”
侍从官围了上来,取药的取药,给他包扎的包扎,“小的远远跟着,怕有闪失。没想到还是来晚了。我们速速下山,寻良医诊治。”
敛了脸色,曹植四处看去,哪里还有伊人身影。
“小伤无碍,来时见一个道观,我倒想在这山中逗留两日,省得回京母亲盘问。”
荆棘遍布的荒野,一匹棕红色烈马奔驰,马背男童已经被颠得脸色惨白死死抓住马缰。
一群人拼尽全力追赶:“小少爷骑了无人能驯的汗血马。”
好不容易追上,那马发了狂性,又奔远了。
只见一匹黑色高头大马快速突围追上。伸出马套套住马头,那马性子烈,奋起前蹄,男童眼看从马背摔下。
黑色马上的人飞身接住了他,护他在地上滚了几圈,荆棘利刺出背上道道血痕。
“哥哥……”
早晨,山中云气初开,崖石清晰,树木葱茏沐浴白纱。
曹植着浅麻长袍,步出道观。一柄竹箫经过火烤,分量称手。
道观后紫竹是制箫良材,初春倒是采竹好时候,他就寻了叁年以上的老竹,选了竹花匀称的,削来。
用尖匕制了一管竹箫,吹奏一曲,音色清亮,倒有韵致。
心内一动,上次便是箫声引她来的?
他有一问盘桓心间。“若阴谋得权位,终日悬心,众叛亲离,权位又为何?”
放唇边吹响,半晌,似果然有脚步声。
他猛回头一看,是那吃油酥的小鹿。
它没靠近,转身离开,走两步又回头。
“你引我去何处?”
周瑜即小乔 (少年曹植)坠魔境睹绮思忘廉耻诱少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