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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结因
最后,陈放发出一声闷哼,双手掐着她的腰射了出来。





失途 21
结束以后,两个人草草冲洗了一番,陈放穿好自己的裤子才将徐晤抱出了浴室。幸好客厅的窗帘在他第一次出来拿套时就拉上了,不然以老房子的间距还真的有可能会被邻居看到些什么。
但是刚才的动静也把腿上的纱布弄湿了,湿哒哒地附着在腿上。
“拆了重新换。”陈放把她放到床上,坐在床边让她的腿架着自己的,俯身就要去拆纱布。
徐晤马上把腿缩回来,她不能让陈放看到腿上那几道明显是刀捅出来的伤痕,她昨天才骗他那是在厕所摔的。
她说:“不用了,晚上我自己换。”
陈放没出声,墨色的眸子看向她。
“很丑的……”她解释说。
陈放有些困惑。联想到上一次她问他的关于美丑的问题,徐晤对外貌的重视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话题,毕竟那次她的反应让他印象深刻。想了想,他只干巴巴地说了句:“不会丑。”
但徐晤依旧没有同意。
“我觉得很丑,”她委屈地说,“哪个女孩子会愿意被喜欢的人看见自己这么丑的样子呀!”
“……”
绵软的声音绕在耳侧,陈放的心跳了跳,默然把自己的手了回来。
“那你晚上自己记得换。”
“会的。”徐晤眨眨眼,“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家吧,我爸妈可能也要回来了。”她催促着。
陈放却再次被她的话噎住。
“……嗯。”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他默默穿上衣服,低头看了徐晤一眼:“你……身体没好不要乱跑。”
“知道了,”徐晤想起什么,找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把你手机号码给我吧?可以吗?”
陈放伸手拿过来,输了一串数字。
“什么时候回去上学?”他突然问。
徐晤不假思索地说:“明天就回去了。”
“腿好了?”陈放皱起眉。
“没有,”徐晤回答,“不过已经请了很久的假了,不能耽误学习嘛。”
陈放想了想,说:“明天早上我在斑马线那里等你。”
“你要和我一起去学校吗?”徐晤眼睛弯弯的,“可是我一般都很早的哦,你……可以吗?”
她虽然这么问着,心里却很清楚,陈放他不迟到就不错了。
陈放今天下午已经被她质疑了两次,听她这么问,他咬着牙说:“可以,几点?”
“我应该六点半就出门了吧。”徐晤想了想,“你还是别在斑马线那边等我了,咱们在巷子口见吧,我怕斑马线离家太近会被我爸妈看见。”
陈放点了点头。
**
送走陈放以后,徐晤躺在凌乱的床上,当整个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呼吸时,她的思绪才渐渐放松下来,才能去慢慢思考要思考的问题。
后悔吗?或许是有一点的。因为第一次就这样匆忙甚至不太愉快地结束了。毕竟她也曾幻想过,未来某一天,她会躺在一个完全属于她自己的房间,和当时最喜欢的人肌肤相亲坦诚相见。
性欲应当起于情动,这是她曾经的愿望。只是这个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不过也无所谓,徐晤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去悲伤感怀,她虽然有失望,但也有畅快——报复的畅快。她想起叶菁从前教育她的种种,譬如什么荡妇羞耻的谬论,对她外貌的抨击,连因为从前过于肥胖,腿根处磨出来的黑色素沉淀都会让她念叨许久。
徐晤觉得,叶菁在说这些的时候,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她作为一个女孩子的羞耻心的。叶菁能借着母亲的身份,坦荡地将自己女儿所有不完美的地方拿出来细数批斗,仿佛这些成为了她人生的原罪。
可是明明她的身体是叶菁给的,她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基因,甚至不能选择要不要来到这个世界。
叶菁告诉她,不是处女结婚以后会被嫌弃,可是徐晤不想像个货物一样被选择、被分个叁六九等。
每个人在成为男人女人、成为各种身份之前,都只是个人,一个平等的人。人类的宝贵之处在于各自的独特灵魂,为什么胖瘦美丑、处男处女这些会成为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标准。
这些不是什么必须遵守的准则,而是恶意,是人类对女人的恶意,甚至是许多女人对同类的恶意。
难道像圣女一样恪守贞节,世界就会变得更好吗?
徐晤的逆反心就是在叶菁的一次次“言语侮辱”下生出的,或许叶菁不觉得自己的教育是侮辱,可那的确对徐晤造成了伤害。不是所有自以为的好心都该被接受,这样才是真的又蠢又坏。
她想让叶菁看着自己是怎么和她反着来的——我不是处女,但我的人生不一定会比你的更糟糕。至少我能支配享受我的身体,我不会成为一个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可怜虫。
这场来自孩子的报复,不止针对徐盛林和秦郁,也针对叶菁。
种种造就她,种种毁灭她。
**
九月的天黑得越来越快,徐晤一个人在家里,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学习的心思。她在夜色降临前将房间整理干净了,至少现在她还暂住在这里,是她暂时的庇护所,也是她最后的安全空间。
床单换了一套,床头柜上没吃完的蛋糕也被她扔进了垃圾桶。刚才装了两个套子的垃圾袋已经被陈放带下去扔了,现在这个垃圾袋里只装了黏腻得看不出原本样貌的奶油蛋糕。徐晤还是下了一趟楼,将它们扔进楼下的绿色大垃圾桶里。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她自己的气息,这让她感到舒适。
她拿出手机,给刚保存的号码拨去了一个电话。
“陈放。”
陈放回去以后,家里依旧是空荡荡的,陈南和秦郁都不在家住了,这些天他本来已经习惯的,今天却突然觉得有些不适。
他是在打游戏的时候接到徐晤的电话的,他按了提,一边打游戏一边回应她:“怎么了?”
“你吃饭了吗?”电话那头,徐晤小声问他。
屋子里空荡的氛围似乎少了点,陈放的语气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和:“吃了。”
“噢……”徐晤的声音欲言又止,“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呀?”
“打游戏。”他应道,听出她有话说,指尖的动作渐渐慢下来,“怎么了?”
他听见了电话里传来的一声很浅淡的笑声,接着是她的声音:“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在做什么。”
陈放垂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放……”她又在喊他。
“嗯。”
“我……还有点疼。”她在撒娇,娇娇柔柔的声音穿过电流信号骚动他的耳膜。
陈放的动作彻底停下来,他退出了正在进行中的游戏,专心和她打电话。
这种情况……要说对不起吗?
陈放的眉头揪在一块。
“腿上的药换了吗?”他突然问。
“换了。”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默。
“明天……”陈放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被挂了。
他看着黑屏的手机愣了愣,片刻之后,拿起钥匙出了门。
或许是因为常年听着父母的争吵,徐晤对声音的感觉总是很敏锐。她听见门口传来的钥匙开门声,马上将手中的电话挂断。
她坐回书桌前,拿了一本练习册装作在学习。
很快,叶菁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开她的房间门,徐盛林也跟在后面。
因为那一晚的事情,他们面对徐晤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徐盛林甚至没敢吱声,默默地跟着叶菁站在门口,目光却看着屋里的女儿。
徐晤背对他们坐着,对于这样的气氛有些快意,再没愧疚。
但她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心里会不会有愧疚。
“在学习吗?”叶菁走进来问她。
“嗯。”徐晤头也没抬。
“……那你学吧。”叶菁头一次面对她是以手足无措的方式。
“妈。”徐晤突然叫住她。
叶菁马上回头,声音欣喜:“怎么了?”
“外公好点儿了吗?”徐晤问。
这些天,外公因为老毛病又住进了医院,徐晤腿受伤了怕老人家担心没敢去看,但叶菁和徐盛林倒是一直在医院陪床。
他们也是有意避开徐晤,因为她情绪最激动的那两天谁也不肯见,只有自己待着才能安静下来。
“好多了,明天就出院。”叶菁说。
徐晤点点头,“嗯”了一声。
父母离开以后,徐晤才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没有给陈放回电话,只是发了一条短信。
【刚才我妈找我有事,我怕被她发现才挂的电话,你不要生我的气噢。】
五分钟过去,她还是没有到回复的短信。她想了想,又发了一个“哭泣”的符号。
【陈放?】
【你在干嘛呀?】
【你生气了吗?】
【放哥?】
【t^t】
……
陈放走出药店才看见手机上一连好几条的短信,最后的一条让他一时间没能忍住嘴边的笑意,似乎已经想象到了徐晤撅起嘴假哭的样子。
他的心情倏然像今晚的月亮一样明朗。
徐晤等了很久才到他的回复:
【能出来吗?】
她表情一顿。
【不能哦,我爸妈在家。】
陈放说:
【我买了药,给你挂在门口。】
药?
徐晤的眉头皱起,她想起自己刚才故意撩拨他才说的话,难道是涂那里的药吗?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侧耳听了听隔壁的动静,借着去厕所的功夫,悄悄打开了家里的大门。
她把手伸出去,摸到门把手上挂着的塑料袋,但楼道里太黑了,她没看见人影。
“陈放?”她在夜色中小声喊了一句。
楼梯底下传来一点轻微的动静,徐晤等了等,借着客厅的灯光,她看见了走上来的陈放。
“进去吧。”陈放看着她说。
“嗯。”徐晤脸上的诧异还没完全褪去,她突然迈出了一小步,靠近陈放的身体。
黑暗的楼道里,徐晤的身子探到门外,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脸上。
“谢谢你。”
她说完才回到屋里重新关上了门。
屋子里,叶菁似乎是听见了一点动静,竟然从房间里走出来,边喊她:“小晤?你出门了吗?”
徐晤立马拿着东西闪身躲进边上的厕所。
“没有啊!”她在厕所里喊。
“我听错了吗……”叶菁的声音又渐渐淡下去。
徐晤在厕所里躲了一会,直到外面的声音完全消失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手中的塑料袋,神情有些复杂。
袋子里装着几只外伤药膏,但肯定是不能用在私处的,她也没打算用。
只不过,她无法想象陈放是怎么去买这些药膏的……




失途 22
早上七点还不到,天就已经全亮。珑城这座小城市已然忙碌起来,街边的小吃车热气蒸腾,烟火气渐渐替代了夜间的寒凉。
徐晤背着书包往小巷的方向走去,本来叶菁是打算送她去学校的,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给拒绝了。何况,她已经能正常走路,只是腿上的疤痕还有些明显,看着吓人而已。
因为必须要穿校服短裙,她怕被别人发现不一样的伤口痕迹,依然用小块的纱布将伤口给包裹住。
于是巷子口的陈放在看见她走过来时,自然而然地伸手要去摘她的书包。
“不用了!”徐晤还来不及对他说“早”,在他动作的同时立马抓着书包的肩带拒绝他。
陈放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又回来。
“腿不疼了?”他说。
“不疼了,只是有点丑,所以才包着的。”徐晤朝他微笑,“没什么事了,一点小伤而已。”
陈放“嗯”了一声,走在她侧边。
小巷的道路狭窄,也只能容纳他们两个人并肩而行,还有角落里蹲着的那只黑猫。
白天黑猫会躲在拐角的垃圾桶里,它和这条小巷一起见证了两个隔着海沟的少年是怎么由生疏变得熟稔的。
但也只是肉体上的熟稔。
他们的灵魂依旧各自为海,各自深沉而不可捉摸。
平日里总蛰伏于暗处躲避人群的黑猫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今天看到徐晤和陈放,它竟然从垃圾桶的盖子上跳了下来,飞速朝着人类的方向跃过去。
徐晤顿时被吓了一跳,身体倾斜着往陈放身边躲。她不太喜欢接触动物,躲避的动作是本能反应。
“小心,”陈放抓住她的手臂,“还好吗?”
徐晤摇头:“ 没事,就是它突然跳下来吓到我了。”
黑猫似乎看出了少女对它的排斥,叫了一声又跑远了。徐晤松下心,下一秒,她却像那只狡黠的黑猫一样弯眼朝他笑着,嘴里慢吞吞地说:“只是……”
“只是什么?”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她。
徐晤踮起脚,伏在他耳边悄声道:“只是我的腿还是好酸哦。”
晨光和暖,倏然间少年的耳垂似乎也被照得发红,连交握的那只手都变得热烫。
**
离开了小巷,两个人的手却没有放开,直到他们快要走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徐晤眼尖地看见了马路对面等红灯的周家兄妹俩。
汽车驶过去,他们马上就要看过来,她心一慌,下意识地将手从陈放手里挣脱出来。
手心突然的空荡让陈放愣神朝她看去。
“阿放!”身后传来周思衍的声音,陈放回头,看见他和周思思走过斑马线直奔自己这边过来。
等他意识到些什么时,徐晤已经悄悄地往边上站远了几步。
“徐晤!我总算见到你了,不然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周思思小跑过来挤在他们俩中间,手亲昵地挽上徐晤的手臂。
“啊,我前几天请假了,不小心受了点伤。”徐晤向她解释道。
周思衍听见马上绕过陈放朝她走过来:“受伤?严重吗?现在好了吗?”
周思思本来也是担心的,只是在看见自己哥哥的反应后又缓和下来,嘴角甚至隐隐露出些笑意。
“没事,就是洗澡的时候摔了。”徐晤朝他笑笑,“现在已经好多啦。”
周思衍看见她脸上的笑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多过于明显。
“没事就好,”他的脸微微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又找了别的话题,“那你一周没来上课进度还跟得上吗?我这里有些笔记你拿回去抄,我们两个班进度应该是差不多的。”
“好啊,谢谢你。”徐晤欣然应下,“不过,你不怕把笔记借给我下次考试却被我超过吗?”
她俏皮的模样让周思衍心情愉悦,他状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慢悠悠地说:“那你试试看喽?”
徐晤噗嗤一笑。
一旁的周思思被他们的氛围感染,却佯装羞恼抱怨了一句:“你们够了啊,给学渣留点活路!”她又转向陈放,“陈放你看看,他们是要把我们排除在外,学习都不带我们!”
只是陈放眸色沉沉,看不出有多高兴。
“陈放?”周思思被他的气场感染,瞬间安静下来,“怎么了?”
“没事。”陈放回眼。
“噢……”周思思很知趣地没再多问,“你今天也这么早呀?”
“嗯。”
“你刚刚……是和徐晤一起过来的吗?”
走在前面的徐晤敏锐地听见她的问题,立马停下和周思衍正在讨论的话题,转过头紧张地看着陈放。
陈放微微侧头和她对视一眼。
“嗯。”他说。
周思思诧异:“嗯?你们约好了吗?”
连周思衍也看向他。
在这些或忐忑或好奇的目光中,陈放慢慢开口:“没有,路上碰到的。”
终于等到他的回答,徐晤松了口气。
周思衍折回来揽上他的肩膀,笑着打趣他:“不过阿放,你今天怎么了,这么早就来?”
“来上早自习。”他言简意赅地说。只是本人没有什么反应,却让另外两个人惊讶不已。
周思衍看起来很激动,比自己登红榜还要激动。他揽紧了陈放的肩膀雀跃道:“阿放,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也不枉我一番苦心,还在老姚那挨了那么多骂。我就说嘛,你肯定知道高考有多重要的……”
他的语气听着有些像终于等到儿子成才的老父亲。
徐晤看着他们的相处难得有些失神,她无法欺骗自己对这种亲昵关系的向往。只是一个人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对另一个人敞开心扉?又要经历多少事情才能让一个人真心实意地为着另一个人着想?
不论是在友情爱情还是亲情上,她都无法去想象如何建立一段亲密关系。
或许是因为她独处于自己的世界太久了,无法适应外界的过度亲昵;也或许是因为环境的影响,她对人际关系根本就不信任。人是不能将信任交托于别人身上的,最善变的就是人心。所以她始终沉湎于自己的世界里疲于走出去。
但她很快又想通了——周思衍和陈放看起来亲昵,但说不定他们心里也有各自的隐秘森林不能向对方敞开呢?这本就是人类共有的特点,可以被看作是缺点,但也可以成为优点。
徐晤虽然羡慕这样的亲密关系,却不会选择踏出自己的森林,不会选择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予别人。
没有付出与期待,人就不会失望,更不会难过受伤。
她觉得独自一人挺好的。
徐晤把目光从他们身上回来,扫过周思思时,却又停下了。
她的眼神让徐晤意外,那是一种期待的、像看着什么初生的希望似的。她的眼睛也在发着光,那里一半是赞赏,另一半是……柔软的少女心事?
徐晤思绪一顿。
不知道是周思思之前掩藏得太好,还是她的感知错了,这个突然的发现让她的思路微微混乱。




失途 23
“陈放!”
一行四人还没走到学校,又看见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生远远朝他们奔来,或者说,是奔向陈放。
周思衍和周思思都皱起了眉,徐晤也看清了那个女生的长相。
是吴音。
周思思在一旁说:“搞什么?怎么会遇见她!”
“你认识她?”徐晤问。
“不认识,但是……”
她话还没说完,吴音已经跑到了跟前。
“陈放,好巧!”吴音拦住他们的路,“一起走吧?”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大有陈放不同意就不让路的气势。
陈放瞧都没瞧她一眼,往边上绕着走开。
“陈放!”吴音跺了跺脚,冲上去扒开了挡着她路的人,想要紧跟在陈放身边。
她推的是周思思,周思思边上站着的却是徐晤。重心不稳的时候周思思下意识地去拉扯徐晤,一时间竟然忘了徐晤腿上有伤也站立不稳。两个女生像多米勒骨牌一样往边上倒,幸好被最外边的周思衍给拦住。
“小心!”周思衍眼疾手快地扯住差点被推倒的徐晤,“腿没事吧?”他面带关心。
陈放回头时还是慢了一步,只看见徐晤靠在周思衍的胳膊上皱眉。他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僵硬。
而始作俑者无知无觉,甚至伸手去扯陈放的手臂。
“啪”的一声,她的手被陈放打落。声音太清脆,混着手臂上的刺痛感,哪怕是习惯了他的冷漠的吴音也晃了神。
接着响起的是周思思愤怒的声音:“你要不要脸啊天天巴着人家!你看有谁想理你吗?整天恬不知耻像只癞皮狗一样!”
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吴音的哪个痛点,她在回神之后转头就骂:“关你屁事……”
话未说完,她被陈放推开,脚步甚至趔趄了一下,身体也差点摔在地上。
陈放走到徐晤身边垂头看她,目光滑到她被周思衍握住的那只胳膊上,停顿了两秒才挪开。
“疼?”他问。
徐晤赶紧摇头。
周思思动了动脚踝,在觉察到脚上的疼痛后愤怒地开口:“我的脚好像扭到了,吴音你是不是有病啊!”
一句话让所有目光落回吴音身上。
“滚远点。”陈放冷着声对吴音说,看向她的眼神里也透着浓浓厌恶。
吴音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虽然他从前也是这样对自己的,可是没有哪一次会动手,她隐隐觉得陈放的态度比之前更加恶劣了。这样的他让她心里酸酸涩涩的,不管是谁,在面对喜欢的人这样恶劣的态度时都是会难过的吧。
不过……她不会轻易放弃的,能轻易放弃的爱情那就不叫爱情了。
说起来她自己都想笑,哪怕生长在那样污浊恶心的环境里,竟然还对爱情抱有这样无私勇敢的向往。
吴音常常被这种她自以为的无私勇敢而感动。
她喜欢陈放,却又不仅是喜欢陈放,更是喜欢在靠近他时自己怦然跳动的心,和那些随之而生的光亮,是那些让她觉得自己人生并不完全腐烂的光亮。
这些欲望支撑着她面对了陈放一次又一次的恶劣态度,也成为她自己心里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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