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虐渣宝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百媚千娇
付缓缓已经袅袅娜娜地步下花轿,一身芍药红缠丝金线刺绣的喜服,头上流苏半遮掩着描画精致的眉眼,只露出精巧的下巴和涂了胭脂的樱桃小口。
另一顶花轿跟前的喜婆却是一声惊叫:“谢家小姐谢家小姐。”
声调里满是恐慌,探进去了半个身子。
“怎么了”
谢家送嫁的人凑过来,冤家路窄,竟然正是谢字章。
他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今日傅了粉,勉强遮掩了仅剩的一点淤青。
婆子带着哭腔:“小姐如何昏迷了就连喘的气也少了。”
“什么”谢字章也是大吃一惊:“快些将她搀扶出来可是轿子里太闷热”
喜婆与陪嫁丫头一起,将谢娉婷从花轿里连抱带拖地搀扶出来,众人见她口唇紧闭,面色发青,好似已经晕厥多时。
谢字章一看她这幅形容,已经了然于胸:“莫非是病犯了”
一旁的太医院院判的女儿付缓缓听到这边动静,便立即上前,蹲下身子请脉,紧蹙了眉头。
“既然是顽疾,可备有良药若是再不救治,可就来不及了。”
陪嫁丫头忙不迭地点头:“有,有,随身带着的。”
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然后为难地道:“可是,这药必须要阴阳血做药引,方才有效。这一时之间去哪里寻药引呢”
夜放与老太妃正候在前厅里等着新纳的贵妾前来敬茶,听到府外突然之间没有了动静,这锣鼓声也戛然而止,有些奇怪,差遣了人出来问话,听闻出了事情,也顾不得繁琐的礼节,亲自迎出门来。
这好端端的一桩喜事,若是变成了丧事可不妙,太不吉利。
老太妃顿时就有点焦急:“什么是阴阳血”
付缓缓抬起脸来,将流苏挽到耳后:“回禀老太妃知道,女子为阴,男子为阳,女子有身孕,怀男子骨血,她的血既为阴阳血。”
第二百二十六章 好厉害的下马威
话说到这个份上,或许别人还没有领会过来,偷偷相跟着出府凑热闹的花千树,心里一个“咯噔”,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内涵。
什么顽疾,什么快要不行了,这分明就是她们合起来唱的一出戏!
京城里有风俗,新人成亲,有孕之人不能参加,有冲喜一说,对孩子也不好。
而花千树也提前得了老太妃叮嘱,新人进门前不要打照面,等到进了门,成了一家人,再见面敬茶。饶是如此,老太妃还让她在怀里揣了一根葱,就是取“冲”的谐音,希望能将不好的煞气全都冲掉。
也就是说,今日在场的人里,除了她花千树,怕是就没有第二个孕妇了。
这是谢家和付缓缓联起手来,还没有进门,就先给她花千树一个下马威。
人血啊,暂且先不论需要多少,一滴或者一盏还是一碗,这就是要煞她的威风,让你乖乖地放血就要放血。
而且,以后这位谢家大小姐若是一言不合就来一个晕倒,她花千树岂不是要时时刻刻当备用的血罐
用心简直太险恶了!
老太妃这里还在着急:“这一时间去哪里找怀了胎的妇人呐”
而夜放瞬间就沉下了一张脸,同花千树一般,立即醒悟了这谢娉婷的把戏。不对,应当是太后的阴谋诡计。
花千树也不急不恼,就拿眼睛看着夜放,倒是要看看,这贵妾与侍妾,新欢与旧爱,你是要偏向哪一个太后那个老妖婆故意刁难的圈套,你是依还是不依
而谢家丝毫也不遮掩他们如此行径的卑劣,谢字章抬脸,极其笃定地道:“听闻府上有位姨娘已经有了身孕”
老太妃一听可就不干了,花千树怀的可是她夜家金娇玉贵的子孙,怎么可以放血呢你谢家的姑娘再金贵,回你谢家自己惯着去。
她佯作没有听到这谢字章的话,吩咐跟前侍卫:“还不快点差人去寻几个孕妇过来,有重赏!”
侍卫领命,还未转身,谢字章脚下一晃,就把他拦住了,面上肥肉直颤:“启禀老太妃,怕是来不及。再拖延片刻,娉婷她的身子就受不住了。恳请老太妃能开恩,救娉婷一条性命。”
夜放清冷地道:“谢大人若是继续耽搁下去,恐怕这谢小姐身子更受不了。”
谢字章阴险一笑:“救人如救火,府上分明有孕妇,王爷何必舍近求远她花千树不过只是一个卑贱的侍妾而已,王爷,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老太妃心里可心疼坏了:“花姨娘身子虚,胎像不稳,若是再放血,万一腹中的孩子有个闪失呢”
“不过是半盏血而已,太妃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吧再说了,她花千树再重要,能比得过我谢家的女儿这可是太后亲赐,太妃,王爷,耽搁不得,请速做决断!”
今日虽然夜放只是纳了两个贵妾,但是朝堂上前来贺喜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此时全都围堵在王府门口,议论纷纷。
眼见谢家如此嚣张跋扈,浑然并不把夜放放在眼里,谁也不敢出声说一句话。
毕竟,这谢字章背后还有太后,还有整个谢家。
夜放紧抿薄唇,面上晦暗不明。
“若是,本王说,不行呢”
声音不高,但是却明确表明了他的立场。
四周皆寂。
一声清朗的笑,犹如珠落玉盘,清泠泠地响。
“谢大人都急成这个样子了,皇叔就不要玩笑了。”
花千树听得心满意足,对于七皇叔的态度那是相当地满意。她从人堆后面走出来,笑意盈盈。
人群顿时一片议论与惊艳声。
谢字章的眼睛顿时都圆了,直愣愣地紧盯着她。
花千树一边走,一边挽袖子,笑着问付缓缓:“若是我的血救不醒她,怎么办”
“若是救不醒,只有一个原因,你压根就没有怀孕。”
还有这个坑在这里埋着呢。
花千树心里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日自己即便是舍己为人,奋不顾身地献点血也是不行了,人家坑已经挖好,就等着她跳进去埋土了。
血喂进去,谢娉婷会立即醒过来才怪!
她们是打算趁机在众宾客面前,揭发了自己虚假有孕一事,让她下不来台。
花千树向着周围伸出一只细若凝脂的手:“哪位随身带有匕首,借来一用。”
夜放不由蹙眉:“花千树,大庭广众之下也是你来的地方吗还不赶紧滚回王府”
“别呀,王爷。”谢字章斜着眼睛,色眯眯地瞄了花千树两眼,带着一点疑惑:“这位姨娘看起来好生面善本官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花千树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谢字章眼光竟然这样毒辣,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她混在人堆儿里,又是在夜间,他应当也就是看了个眉眼轮廓。
夜放坦然点头:“的确是见过,谢大人难道忘了,你上次曾经闯入我后宅一事”
他是想故意误导谢字章,何曾想到,这谢字章猎、艳的目光何其毒辣,他自认那日里若是见到花千树,肯定也就不会惦记鸾影了。他有这份自信。
因此,他狐疑地再三打量花千树,一时间却并未想起,只是讥讽道:“花姨娘已经挺身而出,你不至于这样小气吧”
立即有热衷于看热闹的,从怀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给花千树。
花千树接在手里,走到晕倒的谢娉婷跟前,便举起了手里的匕首。
老太妃“哎呀”就是一声唤,那叫一个心疼。
花千树却又停了手,转身吩咐核桃:“还不快些去拿个茶盏”
核桃一溜烟地转身回了王府。
唉,真实诚。
夜放不说话,就淡淡地盯着她。
花千树扭脸看一眼谢娉婷:“这么热的天气,看把她都热了满头大汗,也没人给擦擦。”
抬起手里的帕子,就在谢娉婷鼻尖上来回地擦拭。
虽然已经是清凉的八月间,可谢娉婷躺在喜婆的怀里,周围又许多人将她围拢得密不透风,自然热,汗也是真的,可昏迷却是假的。
花千树的帕子在她鼻端晃来晃去,就立即闻到一股刺鼻的辛辣味道直冲脑门,鼻翼就不由自主地噏动了一下。
这热可以忍,就算是有人拿着针扎她一下,她也可以咬着牙根不喊一声。
可是唯独这鼻腔里痒,不能抓,不能挠的,那叫一个难受。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葱疗法
一旁的付缓缓这个时候也看出了不对劲,去赶花千树:“你在做什么”
花千树轻巧地从谢娉婷鼻端将帕子抽走,无辜地抬脸:“擦汗啊。”
与此同时,地上的谢娉婷终于一个忍不住,面部抽搐了两下,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花千树不禁就乐了:“醒了,醒了!”
谢娉婷打完了一个喷嚏还不过瘾,又接二连三打了两个。
这个时候,她自然也不能继续再装晕,不得不睁开眼睛,佯装慢慢清醒:“我这是怎么了”
花千树呲牙一乐:“她们说你旧病复发了,就要一命呜呼。今日多亏了我在,方才能转危为安,不药自愈。”
谢娉婷依旧专心装懵:“适才轿子里过于闷热,我许是一个着急,就晕了过去。”
旁边谁也不敢拆穿她的谎言,谢字章脸色也显而易见的不好看。
这个时候,核桃捧着茶盏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姨娘,姨娘,茶盏来了。咦,醒了”
花千树望着她手里捧着的那个实实在在的大茶盏,无奈地点头:“醒了,你家姨娘我的血用不着了。”
核桃还讶异地眨眨眼睛:“是有什么灵丹妙药吗”
花千树一声轻咳,竟然当众从怀里取出一根大葱来,冲着谢娉婷晃了晃:“今日老太妃怕我有身孕冲撞了你们的喜气,特意让我揣了一根大葱。没想到歪打正着,这染了葱汁儿的帕子竟然还能治好你的顽疾,一个喷嚏就醒了。回头,我差人送一捆过去给你备着,实在不行,芥末膏也中,免得老是吸血,跟个妖精似的,怪渗人的。”
这话一出口,可是实实在在地打了谢娉婷的脸。
花千树直接大摇大摆地回王府去了。
她心里特别爽,不仅是因为自己当众打了谢娉婷的脸,还有最最重要的原因,是夜放的态度!极其明朗的态度。
凤楚狂在一旁坐壁旁观看热闹,笑得直打跌。凤九歌更是恨不能落井下石,踩上一脚,被凤楚狂拽住了。
毕竟,太后那个婆娘还是少招惹为好,就别逞口舌之快了。
谢娉婷站在原地就有些尴尬。
夜放强忍住笑,眼角眉梢都直抽搐,请示老太妃:“儿搀扶您回去”
“好!好!”老太妃一连说了两个好字。
她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像不是那么讨厌花千树了。
喜婆有眼力,见气氛尴尬,慌忙吆喝着:“吉时到了,赶紧进府吧”
谢字章心里有气,“啪”的一个巴掌挥了过去:“还用你提醒吗”
婆子一直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敢怒不敢言,还要连声求饶。
正王妃那是要八抬大轿,王爷亲迎,但是贵妾就只能自己迈进府门。
你不进去,也绝对没有人出来迎着。
谢娉婷与付缓缓对视一眼,银牙暗咬,不得不在喜婆的搀扶之下,迈上王府的台阶,走进朱漆大门。
纳妾也没有拜堂的仪式。
夜放与老太妃端坐上首,又没有正王妃,有丫鬟在地上铺好褥子,陪嫁丫头搀扶着二人跪下去,一人敬上两盏茶,磕头行个礼,夜放与老太妃将茶喝了,也就相当于承认了她们的身份。
二人起身,府里丫鬟在下首处设了座位,搀扶着二人落座。花千树等人就要上前敬茶磕头。
谢娉婷唇角微勾,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花千树。花千树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她们两人会相安无事地喝了她敬的茶。
别的女人进门,或许是为了争宠,上赶着巴结夜放,可是谢娉婷是什么人,她是谢家的女儿。
自己能一眼看出夜放与太后那个妖婆的暧昧不清,谢家人岂能不知她应当是不会自寻死路,到夜放跟前讨巧卖乖地争宠的。
因为自己的今天或许就是她的明天。
她们嫁进王府,就只有一个目的,遵从太后的命令将自己置于死地。所以,对付自己,二人是丝毫也没有顾及到老太妃与夜放对她们的看法
说白了,女人嫁人,一辈子只有一次。她们二人却身不由己,被太后利用成了一柄利剑,也是可怜之人。可她花千树不是圣人,她做不到怜悯两个向着自己伸出利爪的狼。
既然她们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一进门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向着自己宣战,那么,自己还要客气什么呢
付缓缓的陪嫁丫头已经将褥子铺在了她的脚下,只等着花千树上前磕头献茶。
花千树已经从丫鬟闪烁的眸光里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那个褥子可是新里新面,应当也是新棉花,蓬松柔软,一看就比吟风她们的用心。
吟风与凤檀已经老实地跪了下去。
花千树一提裙摆,也要跪下去,小丫鬟眼巴巴地盯着那新褥子瞧,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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