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绣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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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绣户 娘要走了
傅重洲虽难以行走,依旧强撑着想去见兄长,傅寒江却闭门不见,只有这冷冷的一番话。
他知道兄长定然是极恼怒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止视礼教于无物,更是在拿他的前途,阖族的脸面荣誉在赌。毕竟他不可能瞒秦霜一辈子,秦霜出身大家,怎么可能会轻易接受这等背德之事?一错再错,殊为不智。
但傅寒江肯松口给这一个月的时间,也已经是妥协了,傅重洲心中大定,跪在门口又郑重磕了几个头,方起身回房。
且不提傅重洲之后如何去见秦霜,这番误会又如何解开,只说秦府内,因忙于秦霜出嫁一事,秦煜也有好几日不曾去上学,自然不能去蕊娘家中看视。
这日终于得空,忙叫人套车出门,捧着自己新得的一座西洋式自行船,要拿去跟林烨一道赏玩。因他常来常往的,蕊娘家里一个看门的老苍头早已认得了,不及通报他便蹬蹬瞪地跑进去,只听东厢窗下,蕊娘不知在跟谁说道:
“……如今天暖了,南边想必是更养人的,到那边去了,日子也松快些。”
另一人道:“正是呢!我常听说江南读书人也多,烨哥儿又这般聪明,到了那边熏陶几年,想必就能给你考个状元了!”
蕊娘忙笑着谦虚了几句,二人又说着该如何收拾衣裳行李,如何坐船去江南等语,却不知窗外的秦煜早听得呆住,只觉当头打下一个焦雷,耳中隆隆作响。
随他来的小厮见他站在那里久久不动,只得小心翼翼道:“……哥儿?”
却见秦煜猛地一扭头,转身朝外跑去,手中那只西洋式自行船砰咚一声掉在地上,瞬间摔成两截。
众人大惊,忙追上去:“哥儿!哥儿!”
但他虽人小,脚下却快,一面跑,眼中好像热热的有泪水要涌出来,又猛然一吸鼻子,硬生生地把那泪意给憋了回去。
……不能哭,不能哭的……她离府那天跟自己说过,不要哭鼻子,若是自己好好的,他们才能再有机会见面。
可是蕊娘不知道,自打她走了,他不知每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多少回,只是在她面前的时候,秦煜从不表现出来。
她不是自己的娘亲,终归是要走的。曾经秦煜打心底里将她看作最亲近的人,看作他从未见过的娘亲,他甚至想过,她、爹爹,还有烨哥哥,若是一家人就好了……
她在府里的那段日子,就像是这个美梦的具现。他和烨哥哥一起上学,一张床睡,每晚临睡前她就坐在床边做针线,轻轻哼着歌谣哄他们。
爹爹下朝回来了,他们还会一道堆雪人、打雪仗。爹爹指导他们功课时,她端着点心过来,那张含笑的脸上,都是温柔与安然。
真好,真好啊……
秦煜本以为这个美梦能一直做下去,直到她忽然郑重地告诉自己,她要离开了。
他霍然梦醒,从那蜜糖包裹着的妄念里睁开眼睛——她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娘亲,他们也根本不是一家人。
但是……至少自己还能经常来看看她,蕊娘走的那天告诉他,即使不在秦府了,她心里也会记挂着他。
秦煜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决定,他也不想强迫她。总归还是能再见的,虽然不是朝夕相处,可是当听到蕊娘说要去江南时,那股强抑了不知多久的委屈和失望霎时间决堤,秦煜只觉头脑一片空白。
“……哥儿,小心!”
身后追着的众小厮突然大惊失色,原来一辆驴车斜刺里冲出,只差几步就要撞上秦煜。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只手拽住秦煜的后脖领,将他往后一拉,秦煜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衣上有着淡淡的甘草味道,那几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来,都喘得脸上通红:“大,大爷!”
秦沄沉声道:“怎么回事?!”
众人见他眸光生寒,都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在此,忙不迭地跪下来,还未开口,他怀里的孩童却猛烈挣扎起来:“呜……呜呜呜呜!”
众人登时都惊呆了,盖因秦煜长到这么大,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就连哭,也都是无声无息。
此时他一张小脸上全都是泪水,哭得语不成调,嘴里含含糊糊,秦沄勉强才听出几个字——
“娘,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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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包几(′w)(.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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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绣户 秦沄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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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直到丑时,秦沄房中的灯烛依旧未熄。上夜的婆子打着灯笼四处巡视着,见那一点光晕悬在无边漆夜里,愈显孤寂,摇摇欲灭。
众人早都司空见惯,只是在途经窗下时越发放轻了脚步。窗内一张长案上,横七竖八堆着的都是空酒瓶,秦沄一只手勾着酒盏,那盏早已歪倒,盏中酒液全洒在他的衣袍上,他却一无所觉。
秦煜是哭累了被他抱回来的,小小的孩童两只眼睛肿得似桃子一般,倦极睡去,即便梦中,依旧在不停呢喃。
打从秦煜两岁那年还不曾开口说话开始,秦家上下就一直在担忧他究竟能不能发出声音,可是当秦沄第一次听见他稚嫩的声音时,心中竟没有丝毫喜意。
他其实不是偶然出现在那里的,听说秦煜出门了,他也骑马跟了出去,一个人,旁人谁都不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告诉自己,他是担心儿子,所以要跟着去看一看,其实心知肚明,那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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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也从来都不敢靠近,每当遥遥看见那座两进的小院儿,他就会勒住马缰,在原地一待就是个把时辰。
分明已经无望,这样恋恋不舍又有什么意思?可他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若不抓住那仅剩的一根稻草,就会立刻沉入冰冷黑暗的深渊中。
如今,这最后的一根稻草也即将消失了。
她要带着儿子去江南,从此之后便是山水相隔,哪怕是远远地看她一眼都再不能。秦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儿子,因为连他自己都浑浑噩噩的,酒液入喉,那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口腔,许是饮得太多,竟觉一片麻木。
忽然,帘外传来丫头小心翼翼的声音:“大爷,哥儿又哭醒了……”
秦沄的手指动了动,扶着桌沿站起来:“我去看看。”
他的步伐沉重又虚浮,浑身上下弥漫着浓重的酒味,夜风一吹,混沌的大脑好像清醒了几分,他看向院中那几株腊梅树,阳春时节,万物生发,桃李杏梨已次第绽放,梅树上却光秃秃的。
他站在原地,站了许久,跟着身后的丫头忍不住道:“大爷,哥儿那边还等着……”
秦沄忽然回头,道:“传我的话出去,若有人能让这几株梅树春天开花,赏银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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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一愣,他已快步步入秦煜房中,方才还带着几分踉跄的步子却是沉稳起来,越走越坚定。
秦煜原是好不容易哭累了才睡过去,睡梦之中,却看到蕊娘和林烨坐上大船,那船顺风而行,越飘越远,他沿着岸边不停地追啊追啊,船上两人只是自顾自谈笑,根本不看他一眼。
他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泪水已浸湿枕头,手里还抓着一只荷包,已经有些旧了,正是很久之前蕊娘给他做的。
忽听帘子一响,秦沄走了进来。秦煜忙扭过身去,肉了肉眼睛,只觉被褥微微一陷,秦沄低声道:“煜儿,你想光明正大叫她一声娘亲吗?”
……当然想,他做梦都想。
男孩垂着头不说话,秦沄伸手将他的脸掰过来:“我知道,你很想,在爹爹心里,她就是你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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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未了,秦煜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他又惊又喜,似不可置信,但又带着几分怀疑。
秦沄心内不由苦笑,他知道儿子一直怨他b走了蕊娘,认为是他对蕊娘不好方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不过,他也无可辩驳。
他原本已经没有资格奢求了,但即便什么都不顾,他也想豁出去这一回。他想抓住那仅剩的,能将他拽出深渊的手,无论代价是什么。
“我们会成为一家人,永远在一起,”这句话既像是在告知儿子,也仿佛是在说给他自己听,“她的你的娘亲,也是我的妻。”
次日清晨,蕊娘刚起身,忽听前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正要打发家里刚买的小丫头去看时,家人李婶已匆匆进来道:“奶奶,那府里的煜小爷来了!”
这李婶与看门的老苍头是两口子,两人原是逃荒来京城的,无依无靠,只能卖身为奴,彼时蕊娘刚买下这座小院儿,因家里缺几个使唤人,便将他二人买下,一个看门赶车,一个做些洒扫厨房的活计。
秦煜经常过来,李婶自然也认得他,蕊娘一怔,道:“怎么这会子就过来了?”天还刚亮不久呢。
李婶道:“煜小爷不是自个儿来的,是一位爷抱着他来的,我看他的形景,像是十分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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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父子联手,苦肉计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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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绣户 .秦煜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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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蕊娘大吃一惊。
丫头原在帮她梳头,只听砰的一声,她霍然起身,带翻了桌上的妆奁,满室叮呤咣啷一阵乱响,她看都顾不上看一眼,拔脚就往外跑。
李婶连忙也追出去:“奶奶!好歹披件大衣裳!”
却见一人站在院中,石青色的袍子,眉目如旧,只是轮廓清瘦许多,眼中也带着遮掩不住的疲倦。蕊娘只匆匆看了他一眼,视线便定格在秦沄怀中的男孩身上:“煜儿……”
小小的孩童蜷缩着,双眼红肿,淡而细的眉毛蹙成一团,仿佛是听到她的声音,他呢喃着,嘴里含糊不清——
蕊娘一震,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许是她心中所想方才如此,她竟觉秦煜是在呢喃——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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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沄低声道:“原不想来打扰你的,煜儿哭了一夜,也不曾睡好,口内一直念着你,能否让他在你这里住几日?”
说罢不等蕊娘回答,又补充道:“只他一个,断不会扰了你,衣裳铺盖都已备好,就在后头,待他好些了,我立时就接他家去。”
蕊娘见秦煜这般模样,早已是疼惜不已,哪还管其他?忙道:“别说是几日,就是一直住下也使得。”
当下命人收拾房舍,安插器具,因秦煜经常过来,一应陈设都是早已备好的,并不需过多整理,秦沄倾身将儿子安放在枕上,蕊娘又见他小手里还捏着一只荷包,正是自己旧日做的,心中一酸。
秦沄道:“我们先出去罢。”
蕊娘摇了摇头:“我想再多看看他……”
此时方想起,这是自己离开秦府后第一次见到秦沄,数月光景,恍如隔世,一时间二人俱都沉默下来,蕊娘站起身:“还未给大爷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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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沄道:“你已出来了,不必再这样称呼我,你我之间也无尊卑之别,原是一样的。”
却见蕊娘笑了笑:“大爷说哪里话,老太太大爷和姑娘们都对我有恩,我纵出来了,还记着这份恩情,如何能不礼敬大爷?”
说罢便自去沏茶,吩咐丫头将最好的茶叶拿出来,又亲手倒了一盏来奉上,秦沄只得接了,心下暗叹——
她这样的态度,无疑是拒他于千里之外,越是恭敬,越见生疏。
好在他今日也不是想着一蹴而就的,当务之急是先拖延蕊娘南下的时间,然后再查清楚她为何要突然举家离京,所以他才会带秦煜过来,为今之计,也只有儿子才能留下她了。
奈何见到蕊娘这般担忧,他心里又有些后悔,便道:“昨晚已请太医看过,煜儿也无甚大事,只是做了噩梦,因知道你和烨儿要南下了,方才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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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娘一怔:“南下?”
秦沄道:“你不是要举家去江南吗?”
却听丫头过来道:“奶奶,前儿叫收拾的给南边姨太太的礼单子已齐备了,奶奶是现在看,还是过会子看?”
原来蕊娘的母亲年轻时有一结义姐妹,早年嫁到金陵,其后两家仍旧时有来往。前几日那位姨太太捎信过来,说是在家中整理箱笼时发现了一个包袱,原是池母托她收着,后来她出嫁便浑忘了。
如今收拾出来送还蕊娘,蕊娘打开一看,里头不过是几样首饰,另并一个婴孩用的襁褓,心中疑惑,又见那姨太太信中提到林烨年岁渐长,她夫婿也是读书人,结识不少江南的有识之士,便邀林烨到他家中小住,既可开阔见识,又能长进些学问,岂不一举两得?
蕊娘如今正头疼于自家从秦府出来后,又上哪再去给林烨找个好先生?想到江南文风鼎盛,便动了心思,昨日秦煜听到她和人说话,正是在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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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沄这才知道原来是他父子俩误会了,心中暗松一口气的同时,趁机道:“煜儿如今在郭钧先生的书塾上学,郭先生的学问是极好的,若你不弃,我可修书一封,推荐烨儿也去。虽然郭先生收徒严格,需得通过考核方可,但我想以烨儿的学识,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见蕊娘迟疑,又道:“江南虽好,到底离家远,烨儿年纪还小,放他一个人去那边,你岂不悬心?”
此话恰说在蕊娘的心坎上,虽不想欠秦沄的人情,奈何儿子上学一事着实要紧,犹豫片刻,方道:“多谢大爷了。”
秦沄心中一喜,口中淡淡道:“你既受累帮我照顾煜儿,这原也是应该的。”
想他平常何曾说过这样软和话?蕊娘不禁看了他一眼,看得他有些讪讪,忽见她似笑非笑:“难为大爷这样体贴,想来是我的造化了。”
秦沄顿时被堵得无话可说,额角抽了抽,忽有一种冲动,想把过去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自己揪出来揍一顿。
好在蕊娘也只说了这一句,他怕再耽搁下去露了行迹,被蕊娘看出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忙见好就收。一时不过又寒暄几句,秦沄起身告辞,走到院外时,只见一个二十来岁,脸膛黝黑的男子扛着两个口袋,高声道:“李叔,在家吗?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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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难了!【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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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绣户 .情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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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沄原要擦身而过,闻言不知不觉便住了脚,只见那看门的老苍头已迎了出来,一张老脸笑得像朵菊花:“唉哟,蒋把总,又来送东西给我们奶奶了?难为你想着。”
……又?
蕊娘是个寡妇,为避嫌,轻易不会跟外男走动的,除非是亲戚,又或者……她有了再成家的打算?
心头一凛,秦沄的视线落在那男子身上不动声色观察。
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看起来仿佛是个练家子,既叫他把总,想来是营里的军士?这样不入流的小小武官,他平常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此时却不由自主比较起来——
没自己高,也没自己生得好,家世权势自不必说,怎么看……也是自己胜算比较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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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那男子笑道:“家里晒的g菜,我娘让我拿一点子过来,李叔既接了,我就不进去了。”
那李叔道:“万万使不得,奶奶若知道你来了,我却没迎你进去吃茶,定要骂我的。哪回你来了,不都要留几次的?”
说罢二人便有说有笑地进去了,剩下秦沄站在原处,想到方才自己告辞时,蕊娘连句挽留的客套话都没有……他那小厮观砚牵着马等在外头,恰上前来,笑嘻嘻地道:“大爷可出来了,今儿还要去朝上,再不走可就迟了。想必是池姐姐留大爷说话,方才耽搁到现在。”
他说这话原是为了哄秦沄高兴,只见秦沄冷冷瞥他一眼:“回去后,革一个月月钱。”说罢翻身上马,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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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观砚无故挨了这一顿排头,莫名其妙不说,忽又听秦沄吩咐他:“把她从府里出来后见过的每个人都查一遍,一五一十来告诉我。”
观砚不由在心里大呼晦气,这梁京何等大,所居人口何等多?虽说蕊娘是个妇道人家,不轻易出外交游走动,但她离开秦府也有好几个月了,每日经的见的人那样多,都查一遍,岂不要累死了?
偏又不敢违逆,心想到大爷这般大海捞针的,难道是要找人?却不知秦沄想查的其实只有蕊娘身边的适龄未婚男子,又不愿教人知道他的紧张,索性一股脑全查了一回。
这一查,果查出上次那男人的家世身份。
原来他名叫蒋宏,家就住在蕊娘隔壁,因被寡母抚养长大,自打蕊娘搬到他家旁边后,他母亲怜惜蕊娘独身一人抚养稚儿,一来二去地,两家便走动起来。
这蒋宏现在京郊大营任着正七品的把总,也有二十来岁了。既有官身,又家境殷实,且生得也不错,原该是左近极抢手的夫婿人选,奈何因是军士,长年累月在营中训练,且一旦边疆有事便需上前线,大凡好人家的女儿,有几个肯守活寡的?差些的女孩儿他母亲又看不上,因此亲事便耽搁至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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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蕊娘家忽然搬来,蒋母因与蕊娘熟悉后,对她是越看越爱,越看越满意。
模样活计自不必说,难得是那通身的气派和一口谈吐,蒋母也曾见过几个乡绅大户家的小姐,若论起行事展样大方,还不及蕊娘一零儿呢!
又见她将儿子也养得好,又读书识字,家中也颇有产业,心中早已取定蕊娘。
她自己本就是寡妇,自然不嫌弃蕊娘嫁过人还生过孩子,反倒觉得如蕊娘这般吃过苦的,方才能在儿子上前线时守得住寂寞。
如此一来,蒋母便愈发殷勤起来,也不先露出口风,但两家间走动得日渐频繁。
上回秦沄偶遇这蒋宏,想必正是因此,端看蒋宏与那李叔熟稔的模样,便让秦沄陡然生起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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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以她的品貌,但凡知道了她的好,便没有人不爱的。在秦沄看来,这蒋宏是万万配不上蕊娘的,奈何他母亲与蕊娘极好,连林烨也喜欢他。
这段时日,因秦煜住在蕊娘家,秦沄便借口看儿子也去了三四回,几乎每回去,不是蒋母来串门,就是蒋宏来送些g菜g果,因蕊娘家中没有壮年男子,有时还帮着g些重活,俨然半个男主人的模样了。
这日蕊娘正做午饭,先让小丫头在一旁添柴烧火,取出一只白日腌好的整鹅置于汤锣内,还没蒸上,灶膛内却冒出一股一股的浓烟,两人都被呛得连声咳嗽起来,小丫头道:“奶奶,恐怕是风箱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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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警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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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绣户 再次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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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娘忙一拉风箱手柄,果然推拉不动,箱体内还传来轧轧声响,又听小丫头道:“前儿就听李婶说恐怕是转轴老了,还可支撑得几日,原想叫李叔拆下来修一修,偏今日他两个出门采买,不知何时回来。现下又是饭点,奶奶和哥儿们都还饿着,不如我去外头食肆买些菜回来,也可先对付着?”
蕊娘沉y道:“外头买的恐不干净,我们便罢了,煜儿却是只吃我做的。”
正没了主意,林烨和秦煜原在院中玩耍,听到动静也过来查看,林烨便道:“娘,不如我去隔壁蒋奶奶家,若宏叔在家里,请他来帮忙瞧瞧就是了。”
蕊娘道:“有的没的都找你宏叔,人家是邻居,又不是咱家里的下人。”
林烨撇撇嘴,心想宏叔巴不得一声儿呢,忽听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林烨一喜,还以为是蒋宏来了,出去一看,却是秦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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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沄蹙眉道:“如何这样大的烟?”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原是给两个孩子买的几部新书,几步上前来,只见厨房里浓烟滚滚,因地方狭小,愈显昏暗。
蕊娘忙道:“大爷来了,这里腌臜,请大爷厅上坐罢。”
说着便要迎秦沄出去,不使他看到厨房内杂乱的景象,秦沄淡淡道:“风箱坏了?”
蕊娘不由吃了一惊,如何他一眼就能看出症结所在?却见他顺手将包袱递给小丫头,竟上前去,伸手在箱t上轻轻敲了几下,方道:
“恐怕是转轴老化,以致风舌阻滞,只要拆开来上点子油便好了。”
说罢吩咐小丫头去取油,自己却将袖管卷起,又洗了洗手,不消片刻便将风箱拆开,在众人呆滞的眼神中修理起来。偏他一举一动,也不显丝毫粗鲁,看起来不像在修风箱,反倒优雅如赏玩古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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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烨忍不住戳了戳秦煜,小声道:“……那真是你爹?”
他还以为秦沄连风箱都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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