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与林法官合法了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完颜衿儿
他听我这样说,也知道我主动为我们尴尬的交往找了台阶。
我本来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他却犹豫着拉住了我,“还有件事……想麻烦你。”
……
s市西郊有一片破旧的二层楼群,我和江源到达西郊秦姌家时,秦姌正跟一帮讨债的小混混纠缠着。
秦姌穿着单薄的衬衫,在已然清冷的深秋里显得身形瑟瑟,“是王家强欠的钱,跟我没有关系。他不是天天到你们郊区的平房里赌钱吗?你们找到他还不容易?”
“王家强那小子穷的裤子都拿来赌了,他要是有钱我们还能来找你啊?”
秦姌言语冷清,“你们找我也没有用,是他欠的钱,我以前给他还的也不少了!”
我打眼就认出里面有前几天审理的案子的当事人张亮,张亮留着短短的寸头,此时斜着肩膀靠前一步,眯缝着眼睛道:“妹妹,别不讲理啊,你跟你老公一块生活吧,他欠了钱你不还谁还?”
江源早已看不下去,几步冲到众人跟前,语气颇是不客气道:“她不会还的,如果你们再闹,我就报警了。”
张亮上下打量了江源一眼,嗤笑道:“你是她相好?”
江源挡在秦姌跟前,“王家强已经答应跟她离婚,以后他们就没有关系了,你们别再来找她麻烦。我先前给过他叁万块钱,之后还会再给他一笔,你们如果想要债,赶紧趁他挥霍完之前去找他吧。”
张亮听完狠狠骂了一句脏话,指着秦姌道:“离婚?你以为离婚了你就不用还他的钱了?老子告诉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终于看不下去,从车下走下来,对着张亮的背影道:“他欠的什么钱?”
今天与林法官合法了吗 第十四章
张亮还在骂骂咧咧,回头看见我,突然像是晃了个神般,气势一下子收了起来。
他身后有个小混混小声说着,“这不是法院里那个……”
张亮眨巴了下眼睛,放下指着秦姌的手指,展开笑容跟我打起招呼,“林法官!”
他上前来跟我握手,见我并没有伸手的意思,知意的收敛起动作,口里还念叨着,“幸会幸会。”
他重重叹了口气,“唉,以前不知道您和唐先生的关系,多有冒犯。”
我直视他,“别误会,我跟他没关系。”
他又不解的眨巴了下眼睛,心里不知进行了怎样的联想和盘算,打着呵呵道:“了解了解,无论如何我们都尊重林法官您。我们很配合的,前几天那案子我们就撤诉了。”
我点点头,“这个我知道,那案子能顺利结案,你作为原告是做了退让的。”
他摆着手笑起来,后又打量了江源和秦姌一眼,对我道:“认识?”
我冲他微笑,“我今天来,是给秦姌小姐提供一些离婚法律意见的,既然碰到了你和她的纠纷,就一起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聊吧。”
张亮语气不再像方才那样客气,“林法官,这又不是法庭,您这还管啊?”
“我不是想管,只是提供一些法律意见,让你们好选择下面要怎么做。”
张亮脸上透出不耐烦。
我也知道张亮要这种赌债,是不可能走法律途径的,我本意也不是真想让他坐下来解决问题。他也知道我是在变相赶他走,口里打着哈哈就要道别。
张亮和一众马仔走出去几步后,却又折返了回来,秦姌警觉的看着他们,生怕他们再继续为难。
张亮却停在我我的跟前,低头与我小声低语道:“林法官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给你透个风,这几天有人偷偷开价想整你。”
我心里一颤,回味了一番他的话,全身像灌了凉风般冰冷,“你说什么?”
他语气无奈道:“我也是有点门道才听说的,本来还想替你和唐先生再多打听,但他们做的很秘密,别人不愿意多说。”
我强作镇定的点了点头,一旁的江源也听到了张亮的话,走上前来担忧的问道:“安若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人有嫌疑的。”
我攥了攥手中的包,“我办过这么多案子,肯定会有一个两个有怨气的。”
“要不跟你的单位反应一下,这可不是小事。”
往常在法庭上,也遇到过当事人当面威胁要报复我的,可大多都是为了泄愤,于是我自我安慰道:“这种事我和我同事也遇到过不少。”
我转头向张亮再多询问了几句,面上虽又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但心中默默提高了警惕。
我进了秦姌家里,还为张亮刚才的话而心有余悸。
秦姌为我们泡了茶水,娇俏的面容上带了愧色:“没什么好招待的,见谅。”
我环视着四周,这里只有一个房间,床铺被用挂起的帘巾遮挡隔开,逼仄的屋子因久久晒不到阳光而透着潮气,北面的墙壁被前几日的大雨殷的泛了皮,入目可见生活的艰辛。
江源也是第一次来她家里,见到此情此景,眼中不禁流露出叹息与心疼。
我饮着并不可口的茶水,微笑着对她道了谢,开门见山道:“我就不自我介绍了,你应该也从江源那里听说过我了,我今天是受江源所托,来给你提供一些法律意见的。”
她点了点头,口中念着感谢。
我重点问了问他们主要的财产与收入来源,和他丈夫的负债情况,心中大概有了底。
“既然他已经同意离婚,我就帮你们写一个离婚协议,我听你说的他叁天两头也不回家,趁着下次他来江源这儿拿钱的时候,你就赶紧催促他把离婚证办了吧。”
说到这,秦姌面色有些难看,犹豫着说道:“这几天他为了躲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问他去做什么,他奇奇怪怪的说要干笔什么生意。其实我们昨天就说好去办离婚,可他昨天一整天都不见踪迹。”
我思量了一下,“如果最后你们协议离婚不成,你也可以走诉讼的途径。”
她点点头,“我这次是铁了心要跟他离婚了。”她转头看向江源,“已经让你出了叁万块钱了,实在不能再麻烦你了,我想去法院提离婚。”
江源正待开口说什么,我打断道:“秦姌说要提起诉讼,反而是个好事,一则就算给了那个男人钱他也不一定说话算数就跟秦姌离婚,二则走诉讼途径费用也不是很高,叁则能通过法院把她丈夫的债务分辨清楚。”
江源听了我一番解释,也觉得有道理,我自觉已经尽了朋友本分,我晚上还有同事好友的聚餐,又简单与他们分析了一番后便道了别。
走在去聚餐的路上,我回想着江源处处为秦姌打算考量的样子,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涩。
初恋于江源就像秦姌为我泡的那杯茶,虽然沉积多年不再有当年的新鲜,但苦涩中仍有清新回甘。
想到这,我不禁拿出手机,缓缓划到通讯录里宋憬的名字。是像叁月煦阳一般温暖的名字,承载着我八年前青涩懵懂的崇拜与依赖。
澄碧的天空就像梦里常出现的那片盈盈大海,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鬼使神差的点了拨通键,怔怔的听手机嘟嘟了两声。
可拨过去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他这么多年不联系我,必然是早就有与我不再往来的念头。
我晃过神来,几乎立刻滴的一声把电话挂断。可下一瞬,我的手机就响起来,是宋憬的回拨。
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里,看着宋憬的名字之下绿色与红色的电话符号一下下闪烁着,我的神经突然剧烈疼痛的跳动,连带着心脏也绞缠着痛,恍惚间周围的行人都模糊了起来。
我不知我的身体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但幸好只是疼了短短的一瞬,手掌浸满了汗水,紧紧攥着的手机却不再震动。
我终是没有接听。
今日我感情在江源那里受了挫折,又一直胡思乱想自己给宋憬打电话是不是唐突了,酒桌上推杯换盏,往常大家都知道我酒量一般基本不会来灌我,如今见我情绪不佳,便变着法的让我多饮了几杯。
王检察官俨然是今日聚会的主角,他近日办结了一起引起全国舆论大讨论的案子,春风得意升任在即,酒桌兴头上,眉飞色舞的给大家讲起办案经过。
我虽然也有些醉意,但自己一向小心谨慎,此刻见王检察官喝了酒就要滔滔不绝之态,还是颇为理智的笑拍了拍他的胳膊,凑过去小声提醒道:“这案子影响很大,有些案情应该是保密的吧。”
他已经喝的双颊泛红,眼神隐隐还有些飘忽,见我有扫他兴之意,连连摆着手道:“没事,案子都公开办理的,而且是咱们是同事之间自己人说。”
王检察官侦办的东南亚跨国毒品买卖案,占据了近两个月各大报纸平台的头版。涉案毒品数量之大、贩毒组织活动之猖獗令全国瞠目,该贩毒组织多年将大批量的毒品从我国沿海g市输入境内,在我国联合东南亚多国打击下,终于于今年夏天被捣毁窝点。紧接着各国配合将贩毒头目引渡我国,我国司法程序迅速开启,指定s市检察院侦办起诉。
“……我们挨个提审了贩毒头目,尽量在公安人员提供的证据之外,挖掘他们组织更多的关系网。有一点让我很震惊,我阅读案情的时候,发现他们一部分的毒品原料没有明确来源,提审时他们其他口供都基本吻合,唯有那一部分毒品原料来源,陈述的相互矛盾……”
大家品味了一番他的话,有人不解道:“我看报纸上写的这个贩毒组织原料种植、加工、贩卖和运输都是封闭式经营。”
王检察官嗤笑一声,“他们那些报纸不知全貌,把这个组织渲染成‘毒品帝国’,都是些经不起推敲的。我侦办的时候发现,这个组织虽然参与犯罪环节多,但并不是完全独立的组织。”
我倒吸口气,“也就是说,你们发现他们的经营运作并不是独立的,甚至上面还有更高级的犯罪组织指挥?”
王检察官意味深长的夹了口菜,“但我们就只侦办到这了,再深一步打击,恐怕就要开展大洲之间的国际合作了。”
众人正待进一步深问,张庭长的电话响起,他接听后端起酒杯就要起身出去,早有耳尖的人听到电话里说的什么,此时喊住他道:“老张,这么着急去给刘院长敬酒啊。”
众人也问道:“张庭长,你干什么去啊?”
张庭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省高院的刘院长就在隔壁包间,你们说巧不巧,我去敬个酒。”
众人当然不会放过在工作之外见到省高院领导的机会,尤其是法院系统的同僚们,最终其他五个人也都稀稀拉拉端着酒杯去了隔壁包间。
我只是个年轻的小法官,在今天七个人的聚会面前尚且扮演者后辈的角色,此时坐在桌上,权衡着自己是否也要跟去隔壁包间敬酒。
王检察官见我不动身,催促道:“你怎么还在那,刘院长不曾经是你们大学法学院的教授吗,你不去打个招呼?”
我也觉得自己单独留在包间太过刻意,便也起身跟上。
我唯唯诺诺的跟在众人后面进了隔壁包厢,包厢的位置和视野都是极佳,入目可见窗外碧波浩渺的东明湖与华灯璀璨的都市夜景,包厢西侧挂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作,将本就空间开阔的包厢衬的更加宽敞,整个房间装修风格沉稳低调,却不失待客的庄重与体面。
这个包厢原先就有七八个人,此时我们一行七个人进来了,却因空间广绰也不显拥挤。
早先进去的人已经打起了招呼,我打眼过去,却发现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主位,并不是我认识的刘院长,而是一个带着规规矩矩的银色框镜的中年男人,他有一副匀称的面庞,个头很高却并不显得魁梧,反而白净斯文。此时众人的环绕将他置于恭维的浪潮中,我看着众人激动的畅笑、握手,想必是个比刘院长还要有身份的人,我怕自己冲在前面贸然敬酒会唐突了对方,便默默把自己藏在人墙之后。
突然隔着众人的肩膀,我感受到两束灼热却又含蓄的目光,我眼眸流转对上那目光,脑袋一瞬间虚空了,直让我忘了呼吸。
那人是宋憬。
我虽早知他已回国,且在即将审理的案子上看到了他的名字,但我没想到再次重逢,会是在这样一种场合。
今天与林法官合法了吗 第十五章
他就那样深沉的隔着人影和酒桌望着我,我与他多年未见,他早就脱去了年少时的学生青涩,五官轮廓更加分明,头发打理的规规矩矩,一身量体裁衣的贴合西服带出社会精英的挑剔。
一切都跟年少时不一样,却又有什么东西没有变,他依然五官俊秀身材笔挺,看我的目光也带着年轻时的熟悉。他推开椅子,迈步向我缓缓走来,我只觉得他走的那几步像走过世纪般漫长。
他的身形一步步向我靠近,我能感受到他遮住我身后的灯光所带来的压迫与阴凉。
我抬头与他对视着,看他大海一样深邃的眸子里映出我的面庞。众人关注皆不在我这个角落,也没有人关心他向我走来。
他对着我弯起好看的唇角,一双眼睛里含着久别重逢的情绪,抬手把飘散到我微启的唇里的头发撩出,指尖的热度撩拨起我的思绪,让我的心不由的一跳。
他开口,声音温柔:“安若,好久不见。”
我被他炙热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联想到自己今天下午给他打过电话的种种,直羞窘的偏转过头去,眼波流转间却与被众人拥趸着的中年男人对上,他仿佛已经注视了我和宋憬良久,带着深意的眸子被镜片的反光遮住一半,怪异的目光透着寒凉,让我浑身没来由的发毛。他却在我眨眼一瞬后,对我露出和煦的微笑,转头对刘院长询问起什么。
接着刘院长也向我看来,他曾经是我大学法学院的院长,原也是认识我的,我恭敬对他示意了下,他也冲我点头微笑,转而回应起中年男人。
宋憬也发现了中年男人的关注,对他微笑着点头示意了下,中年男人不再看我们,我也转回目光,看宋憬俊脸带上了温和儒雅的微笑,眼神上下打量我一番道:“叁年不见,你倒像是变了不少。”
我不知他为何还能用这样温情的语调和我说话,我与他叁年未联系,本来就是我带着逃避忘却的记忆的自私目的,我是忘了一部分事,但我残存的记忆一遍遍提醒我他妹妹宋年的死可能与我有牵扯。
我嘴唇颤抖了下,终于抬眸与他对视,强撑着微笑道:“师兄。”
他听到熟悉的唤声,似隔着重重岁月念起了象牙塔里的青涩回忆,捏着酒杯的手也因这声久别重逢的轻唤颤抖了一下,眼眸中滑过温柔暖意。
“你下午给我打过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慌忙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是按错了。”
他挑了挑眉,也没再追问我又为何没接他的电话。
“你在城源区法院工作?”
“是。你呢?回国做律师了?”
他点头,开玩笑道:“当年我们在热的晕头转向的暑假,靠自习室摇摇欲坠的风扇强撑着备考司法考试时多么不容易,如果不回国执业总觉得可惜。”
我早就忘了自己当年备考司法考试的感受了,此时接不上话,便尴尬看向众人那里,转移话题道:“那位是?”
他也看过去,中年男人正与众人举杯,却敏锐的察觉到我和宋憬的目光,飞快的扫视了我们一眼。
“是g市的白市长,来s市参加活动的。你们的人可真是消息灵通,若是在工作中这种机会可是难得。”
我哂笑,“原本只听说省高院的刘院长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大人物。”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
“我前几天收到我代理案件的开庭通知书,审理法官上有你的名字。”
“是……那个案子被延期了。”
两人的对话因叁年未见而略有些干涩,可寻常打破尴尬的客套话两人又说不出口,终于我找个了去洗手间借口,逃离了包厢。
……
酒店走廊尽头是一个面朝东明湖的小阳台,微凉的秋风将我吹的清醒了些。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待心情平静了下来,转身将要走进拐角处的洗手间,却看到方才被众人围聚着的白市长,正独自一人隐在走廊尽头拐角处通话。
他冷肃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阴森:“她人现在就在东明湖酒店,你们的人可以行动了。”
我有些惶恐自己无意间撞到别人的私密电话,轻手轻脚的想偷偷隐身离去。白市长却在我经过拐角的一瞬间警觉,猛然回头,目光凌然将我差点逼退一步,高大的身形对我形成压迫之态。
我温声道歉:“抱歉,我刚刚路过。”
他眼珠转动了下,立马换上随和的微笑,“没关系林小姐。”
我有些惊讶,“您认识我?”
他依然面容和蔼,不急不慢的点头:“方才在包厢里,刘院长跟我介绍过你了。”
刚才我一直躲在众人身后当缩头乌龟,没有主动上前敬酒,原本想着自己是个小角色对方注意不到就蒙混过去了,没想到造成如今这样失礼的局面,于是赶忙装作诚惶诚恐的上前与他握手,殷切的介绍起自己。
我的态度过于恳挚,他却很宽容和煦,末了两人一起进包厢时,他还十分亲善的提醒我一会回家要注意安全。
……
众人散场后,我走着去远处的十字路口打车,一路上白市长那下意识阴鸷的目光一遍遍在我心中回忆着。
突然我的电话想起,将本就在胡思乱想的我吓了一跳。我接起,电话那头唐怀青的声音氛围有些杂乱,“在哪里?”
我料想他还在a国,脑中快速计算了一下时差,现在正是a国早上九点钟,他显然正在一个人声鼎沸的场所,我甚至能听到有男童愉快的咯咯笑声。
“在外面聚餐。”
他突然语气很不客气:“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以为外面很安全吗?”
莫名其妙的管教语气让我很是介意,我勉强疏导自己他这算是关心我,口中还是没忍住回击道:“总不会比认识一个能随便闯进我家的男人更不安全了。”
他听了我的话后很无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回家。”
我刚想说不用了,他却提前打断道:“不要拒绝。安若,我是担心你。”
我的心突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撞了下,配合的对他说出了地址。
突然对方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孩畅快而清脆的声音,“我们去坐那个!”说的是并不清晰的中文。
我心想他周围实在是太嘈杂了,连路边小孩的话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又快速跟我叮嘱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萧瑟的秋风吹的我有些冷,我不由得打了个颤。
突然我觉得有诡异的感觉自后背升起,我猛的转头,一只流浪猫噌的从我身边略过。
我轻呼出口气,却看见路口拐角处闪出两个男人的身影,他们穿着简单的长袖衫,带着压的低低的棒球帽,方才那股不安又从我心底窜起,我攥紧了包,转身加快了脚步。
我不敢回头看那两个人,心里暗暗祈祷是我自己想多了。大街上还有零散的两叁个散步的老年人,让我暂时找到了些安全感,但脚下高跟鞋依然踩着疾速的哒哒节奏,直想赶紧走进前面那条繁华的商业街。
突然一声汽车喇叭在我身后响起,宋憬按下车窗,催促我道:“快上车。”
他严肃的神情,让我几乎确认他也看到有人在跟踪我,我顾不得其他,赶忙上了他的车。
今天与林法官合法了吗 第十六章
我喘息气,一上车就问:“你是不是也看到有人在跟踪我。”
他转过眼眸看我畏怯的样子,轻声安慰道:“没关系我送你回家。我也不确定他们是在做什么,也许就是些小混混,也许就是路人是你我想多了。”
我摇着头,联想起今天下午张亮对我说的话,心里一阵发怵,“不是的,你不知道,今天有人跟我说……”
我的电话响起,是唐怀青的来电。
我一接听,就听到他用冷冽的声音质问我:“你上了谁的车?”话尾末满是担忧。
我脑袋一懵,“你怎么知道……”
突然我闪过一个念头:是他派人跟踪我。
我重重呼出口气,回头看向方才灯光晦暗的大街,不可置信道:“你派人跟踪我?”
方才被跟踪的恐惧皆化成了溢满心间的怒意,他讲开口说什么,我却不给他机会,“前些天你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随便闯进我家,现在你又派人跟踪我,你是不是变态啊。”
“安若。”他过于冷静的情绪将我斥责的话生生逼了回去,我听他认真问着:“我确实在让人保护你,但跟踪你的另有其人,你现在上了谁的车,我很担心你。”
他竟然承认了在派人跟踪我,我被气昏了头,丢下一句:“我看跟踪我的就是你的人吧,你太过分了。”愤怒的挂断了电话。
唐怀青的电话又一遍遍的响起,我厌烦的关掉手机让世界清净。
宋憬已经将车开向商业街主路,偏头看我一眼,道:“怎么回事?”
我暗暗平静了下心情,犹豫着并不想对他袒露实情,于是含糊道:“是个朋友……平时行为有点怪异,竟然让人跟踪我。”
宋憬眼神闪过复杂情绪,没有多问,我还在暗自生气,忽视了宋憬一副什么都了然的情态。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商业街上的车流已然减少,却仍有稀稀落落出市中心的车辆。
突然有两辆黑色的车辆从一个拐角闪出,直驶入我们旁边的车道,对我们疯狂按起喇叭。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