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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臭虫
宴宴让他在靠近泔水街的地方停了下来。
越往里越窄,握手楼挤在一起,整块地方暗无天日的,到时候车子进不去出不来的麻烦就大了。
和殷离说了再见,宴宴就往加油站跑,她想要和那个女人说句谢谢。
殷离坐在车上,看着车座上一堆散乱的零钱笑了出来。
金丝眼镜被摘下来,那双鹰隼似的眼睛里野性勃发,闪着捕捉猎物时运筹帷幄的光。宴宴奔跑的身影割裂了整条路,硬生生的刻在眼里。
殷离泛着青筋的拳头里渗着血迹,天知道压下想要奔出去抓回宴宴的念头有多煎熬。
他在强迫自己做一个合格的猎人。





宴宴 第四章
宴宴最近在努力赚钱,江深打的电话她一概不接。
每当那个又小又破的老人机震动时,宴宴都会拿起来,背过光仔细的看,看清署名后,再恶狠狠的按下拒接键。
宴宴没有质问他的力量。
她不敢也不甘。
她是喜欢江深的,这种喜欢就像是碳酸饮料在口腔翻滚时的气泡。
炸裂的,微小的,沸腾的,也是真挚的。
他却给她带来了后遗症。
让她打嗝,被气泡回击,它们从喉腔跑进嘴里,逆向反攻,撞得她眼眶都湿润。
宴宴是个实在人,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事情不在少数,但这一次比任何以往都憋屈。
江深找到她的时候,宴宴刚好卖完今天的鱼。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鱼卖的特别好。
总是有不同的穿着黑色衣服带着墨镜的人来她的摊位提鱼。
往往给高价包全部。
宴宴今天的鱼刚被一个黑社会标配版大哥提走,她拾好工具准备回家。
江深就出现了。
江深今年高叁,宴宴和他一样大,要是在读书指不定也是高叁了。
他还穿着校服,清爽又干净的模样,背着书包额间还积攒着点点汗意,青春阳光的像八九点钟的太阳,朝气蓬勃。
一看就是读书人。
宴宴在专门摆摊的泔水街市场。
脚上踩着一双沾满泥浆的鞋,底子是翻黄的,带着点油腻的黏湿感。
站在一片污水堆积起来的地面,就稳稳当当的站在上面,像是在污水里长出来的植物。
根茎叶的养分来源于此,果实也离不开它。
污水是她的源头。
所以她是一个可以长出恶意的人。
宴宴看着两人中间隔着的那段距离,被无力感支配着不敢上前。
少年眦裂了双眼,眼底红色泛滥。
宴宴有些难过的心软了。
江深在她回恻隐之心之前的间隙,牵起了她的手,往那片开满荷花的地方跑。
少年心性,不惧不往。
宴宴一只手里是红色桶,另外一只手被江深牵着。
她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吸了吸鼻子。
他停了下来。
眼周是淡淡的乌青,不见意气风发的模样。
“宴宴,我……”
宴宴看着他也不打断。
“我……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晕晕乎乎的,带我回去的那个人不是女的,他是我们班同学,有点异装癖和性别认知障碍,所以……”
江深没有再说下去。
他知道这个误会大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会委婉一些,事后翻手机聊天记录才猜想到宴宴可能来找过自己。
若是见到了那个血色浓稠的吻,估计事情会变得复杂很多。
宴宴见他一脸着急的模样又是挠头又是摸鼻子,不自在得十分明显。
她兀自笑了。
“江深,我只相信你一次。”
……
荷花是长在一片积水的滩涂地上的,一个小角落,阳光顺着墙面往下坠,砌出一道屏障,边角的地方被杂乱的野草隔开,支离破碎,成不了调子。
殷离站在巷子里透过狭小的路口往更深处望去,是两个交迭在一起的影子,隔着攀墙枝,带了些隐晦和秘语。
他抬了抬眼镜框,眼底泄露的情绪灼烧了整个眼眶,看起来越发狠厉阴冷。
拿出兜里的手机,指尖在那串熟悉的数字上抚摸着,狂热迷恋的有些诡异。
他的手在颤抖,眼底跌出几滴破碎的泪,砸在屏幕上,溅开,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的挥发。
手机在口袋了震动,宴宴从江深的怀抱了挣脱出来,发丝有些凌乱。
江深替她理着头发,宴宴接通电话。
那头一片沉默。
宴宴看了一样署名,是“殷先生”。
试探性的喊了喊,对方没有回答。
见宴宴皱着眉,江深问了一嘴怎么了。
宴宴摇摇头说了句没事。
回到家天色渐暗,乌云裹挟着色的云翳覆盖了整片刚刚稍显晴朗的天。
小小的篷房,门大大的敞着,屋子里一片漆黑。
宴宴心被提了起来,动作有些急切,往里探头,屋里家徒四壁没有什么可挪动的。
水泥地上空荡荡的摇椅还在晃晃悠悠,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宴宴闷声喊了一句奶奶,无人回应。屋子就那么大的面积,无处可躲。
她急切的四下追寻,茫然无措。
奶奶是唯一的亲人,年纪大了又看不见什么,宴宴想不出她能去哪里。一时间慌乱得手都在颤抖。
恰逢手机铃声又响起。
还是殷离打来的。




宴宴 第五章
殷离电话一来,宴宴直觉和奶奶有关,秒接通。
那头传来老人乐呵的声音。
“宴宴。”有些雀跃。
“奶奶你在哪里啊?”
“我在医院。”
“怎么了,怎么去到医院了呢?”
宴宴声调都高昂起来,虽然还是柔和的,但难掩焦急。
电话里换了个人声。
殷离好听的声音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宴宴对他也凶不起来。
“我今天有事来这边,刚好遇到老人家,头上磕了个大口子,我就带她来医院,打这通电话才知道是你奶奶。”
殷离说话有条有理,叁言两语就解释清了缘故,宴宴悬着的心安放下来。
刚出门,就看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一副黑社会打扮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宴宴被吓得猛退。
保镖刚刚人高马大的,站面前挡住大片光。
“宴小姐好,我们是老板派来接你去医院的。”
“老板?呵呵……殷离吗?”宴宴语气中满是试探。
“是。”
“殷离不是大学老师吗?”
“那个只是老板的副业。”
保镖解释道。
宴宴低着头像个鸵鸟似的跟在几个糙型大汉身后,乖巧的不行。
上了车,良久才到医院。
说是医院,这个地方更像是个私人住宅。
白色的小洋楼,旁边带着一大片玫瑰花园。娇艳欲滴,旺盛的弹出脑袋,有几朵高昂着攀着红砖砌成的复古墙想要往更远的地方生长。
宴宴被保镖带着进了屋里,致的装潢和修饰让她显得格格不入。有种窘迫的突兀在其中泛滥,她对这个地方直观的喜欢不起来,自然也就不自在。
这种主观意识上的排斥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前瞻性。
上了那个夸张的环形楼梯,宴宴见到了奶奶。老人家头顶裹着白色的纱布,有一块洇红的血渍在额角泛开。
她坐在靠窗的地方,外面是高低起伏的远山。殷离在和她说些什么,逗得她笑的开怀,跟个小孩似的。
宴宴站在门外,看着里面有瞬间的凝神。屋里的殷离看见了她,招了招手,宴宴进了房间。
宴宴走上前有些急切的握着奶奶的手,额间的伤口刺眼。
“宴宴?”奶奶试探性的喊出来。
宴宴应了声,又看向殷离。
“殷先生,谢谢你啊。”
殷离今天没有戴眼镜,整个人气质看起来有些诡异。和第一次见他那副儒雅风度的姿态不同,莫名生出点邪性,看着好像随时会有剑走偏锋的危险。
见他依旧风度翩翩,温和的语调,宴宴有些恍惚,觉着自己的直觉越来越离奇了。
“奶奶,你以后小心点。”宴宴把注意力放回在老人身上。
老人家点点头,带着些小孩习性,撒娇。
宴宴笑了。
恰好医生来,看着和殷离关系不错。
“老人家,得多观察几天,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殷离冲医生点点头,转过身就冲宴宴说:“我看这几天奶奶就留我这吧,你看这情况也不确定,你要是嫌每天市区泔水街来回跑麻烦,就直接留我这。”
宴宴本想拒绝的,奶奶一脸雀跃的乐出声了。
连忙应和着“好啊好啊。”
宴宴有些下不来台,硬着头皮接受了。
她连欠殷离的钱都没赚齐,现在又平白无故受了人家另外的恩情,总觉得有种越理越乱的感觉。
宴宴跟着殷离出了房间。
她掏出兜里所有的钱,又是一大把,不过这次零散的钱少,基本都是整数,有一定厚度,但比起殷离代付的那笔钱还是差了不少。
宴宴把钱递给他 。
“殷先生,这个是我这段时间赚的钱,还差了些,这些你先着吧,另外的我赚够了再还给你。”
她急着摆脱欠人东西的束缚,一时间考虑的少,反应过来又显得突兀不已。
钱搁在手上回也不是,不又担心殷离膈应。
宴宴骂自己蠢。
对方似乎理解她的困窘,大大方方的接过钱。目光却有些意味深长。
“还差不少呢?宴小姐这钱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啊?”
和殷离相处下来,
这是宴宴第一次直观的觉察到他的压迫感。
她有些猝不及防,瞪大了双眼,迷瞪的模样有些滑稽。
殷离轻声的笑了出来。
又是那副绅士风度的姿态。
她惊异他的变化神速。
“不然我看这样吧,宴小姐,你就在我这当帮工吧,一个月我算你10000,你在我这里工作两个月,我们就一笔勾销。”
殷离算了一副好账给她。
宴宴听他这么说,也找不出驳斥的点。
又再一次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事后却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怪圈。
好像和殷离这个人越扯越深,沼泽一样,陷入泥浆,拔不出身。
于是宴宴就开始在殷离家工作了。




宴宴 第六章
宴宴在殷离家工作了一段时间,奶奶也没什么后遗症复发。
只是有些遮遮掩掩的,身体比以前虚弱了不少。
在这里的工作很轻松,殷离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每天起床睡觉的时间是固定的,会定期的去看医生。
而宴宴主要是负责照顾他的起居,帮忙做饭,打扫一下卫生。
确实简单。
但是见江深的时间少了。
宴宴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只能和江深电联。两个人偶尔聊到开心的地方,宴宴还会笑的打颤。
眼睛弯弯的,像天边的月牙,鲜活灵动。
殷离在摄像头另外一侧看着她这副模样往往会入迷,可一想到那个让她笑的开怀的人,又忍不住的怒火中烧。
他查过,那个人叫江深。
暴发户,家里开了个小公司,建材生意。
殷离想到这里,眸色渐暗。
……
“宴宴,这里是不是有一片玫瑰丛啊?”
奶奶坐在轮椅上,吸了吸鼻子。
宴宴顿在她身旁,脸放在老人膝盖处,沉闷的应了声。
带着薄茧的手抚摸着宴宴眉眼,安静下来。
“真想看看我的宴宴,长得有多俊。”
她乐呵呵的。
牵扯出莫名的愁绪。
宴宴抬起头,看着奶奶,见她好像苍老了不少。
脸上交迭的纹路弯弯绕绕。
她皱着眉,压下心里的不安问道:“奶奶你怎么啦?”
“我没事,身体硬朗着呢,还能多陪你几年。”
老人家中气十足的答复打消了宴宴的疑虑。
“摘朵花给我吧?我想摸摸。”
宴宴笑她小孩心性,虽然有些不道德,还是上前踏进了花丛,想要挑一朵最美的给她。
宴宴站在一片红色的花间,娇媚的脸映衬着霞光,纤瘦不已。
像只随时可以起飞的蝶,扬着翅膀。
宴宴在花丛缝隙间踱步,瞥见了一株靠着墙面生长的玫瑰。
攀附着,垂怜的花苞欲张半合,娇艳欲滴,颜色比其他玫瑰都要深。
玫瑰的花茎叶带着刺,宴宴白皙的小腿在荆棘丛中划过。
红痕乍现。
宴宴忍着刺痛走到那朵花钱,指尖抚摸上花蕊,向下隔着刺的间隙在花茎上折动。
玫瑰花跌在手心,艳丽的颜色,花香四溢。
宴宴心脏猛然急促起来,近乎小跑的来到奶奶跟前。
中途无意,攀折了几朵花。
她献宝似的将花捧到老人家跟前,指尖有些颤抖。
奶奶闭着眼睛,头耷拉着垂在一侧。
脖间的细纹折迭在一起,瘦得仅剩皮。
宴宴心在下坠。
虚弱的喊了句奶奶。
没有应答,伸出手在老人肩膀上拍了拍。
静得有些反常。
宴宴是茫然的,下坠的心被捕兽网笼罩着,跳动不再。
一股难掩的情绪在胸腔剥离开来。
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却失了语。
她执拗的蹲在地上,纤细的指尖细致的剥落着每一根尖刺,直到花茎一片光滑,又小心翼翼的捧着花递在老人跟前。
依旧一片静默。
宴宴开始大喊起来。
撕裂的哭吼引来了别墅里的保镖。
那朵玫瑰跌在地上,被错乱中一只脚碾碎,花汁四溅,渗透在地面。
惨淡的可怜。
宴宴蹲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身体冷得有些诡异。
她不敢抬头,不敢触碰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感知不到死亡的意义。
诗歌里写的句子随着玫瑰花的陨落变得虚浮无力。
她有些怨恨的想着。
这个世界上好像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没有见过的父母死于一场无人知晓意外,尸体被埋在乡下不知名的角落,年复一年野草荒原,就算有铃兰花的慰藉却终究非善终。
她的奶奶一生未曾视物,世界漆黑一片,临死都无法窥探一枝玫瑰的真貌。
而她自己。
即将孤身一人存活于世,血缘亲情再与她无关。茕茕独立,没有善始不得善终。
那朵被碾烂的玫瑰花就是她的一生。
宴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着,整个人腾空,眼角残存的泪意被指腹擦过。
徒留红痕。宴宴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中她变成一朵玫瑰,被一双手折断。
看见了满地的血和支离破碎的花瓣。
那是她的尸体。
落在别人眼中只是简单的残花败柳。
宴宴醒了,像刚刚在水里被打捞起来一样,湿漉漉的黏腻腻的。
如同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呼吸困难。
殷离坐在她躺着的床边,抬了抬镜框,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看着入迷。
一派文化人作风。
宴宴起身的动作惊扰了他。
殷离放下报纸,走到她身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温水递给她。
“好些了吗?”
春风和煦之感。
柔和不已。
宴宴接过水,轻声的说了声谢谢。
望着他,眼底一片破碎。
“我奶奶?”
声音虚弱,堪堪的落了出来,扯出一丝胆怯。
“老人家我放在后花园的冥堂了,你可以去看看,至于要怎么安葬,你可以和小曲说,交给他去办。”
殷离周到,将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妥当了,话语权交给宴宴。
宴宴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他打断。
“你说了太多次谢谢了,这次就算了,宴奶奶对我不错,我也没什么亲人,也算我半个奶奶。”
这次宴宴不想说谢谢,她想问问殷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却被咽在喉腔中说不出来。
宴宴见他走出了房间,高大的身型挡住了一切。
宴宴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一条墨绿色吊带长裙。
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窗户里自己的倒影才觉察到自己这身装束。
大片背部裸露在阳光下,腰身见不到一丝赘肉,好看的蝴蝶骨让整个人都优雅起来。
宴宴有些不舒服,皱着眉看着倒影里的自己。
往外走去。
殷离说的小曲就在门外。
问道要怎么处理尸体的时候宴宴沉默了半晌。
“火化吧。”




宴宴 第七章
站在焚尸处,宴宴思绪有些混乱,身上这条墨绿色的吊带长裙滑腻的布料在肌肤上磨蹭。
触感让她越发的空落落的。
有种莫名的后怕。
别墅没有女人。
所以衣服只能是男人换的,至于是谁,宴宴满脑子都是殷离风度翩翩姿态。
她沉浸在悲伤中却又无法忽略另一种当下处境带来的不安。
情绪交织,宴宴麻着一张脸,苦涩意味十足。
江深电话打来的时候,宴宴已经撑不下去了。
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线,像是很疲倦一样。
宴宴问他怎么了,江深回答的含糊,只是说家里出了点事。
吞吞吐吐许久,也没个所以然。
“江深,奶奶死了。”宴宴沉默了许久说出口却意外的平静。
电话那头应该是没有潦倒,安静了半晌,才微微的提及了一句。
“宴宴,你还好吧?”
宴宴鼻尖发酸,眼眶红红的,想哭也想要忍住。
嗓音扭扭捏捏的,像嘤咛。
听着有些难过。
“宴宴,不要难过,还有我在呢。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要永远一起。”
江深安慰她。
宴宴发泄了一会,才好受了些。
点着头用力的应和着。
却多了些力量,站起来走到奶奶的骨灰盒钱,抹着眼泪从容了些。
殷离说别墅外围有一片更大的玫瑰园,奶奶可以葬在那里。
宴宴拒绝了,她想要找时间回乡下,把奶奶和爸爸妈妈放在一起。
以后她死了也要葬在那里。
宴宴想要离开殷离家,她算了一下时间还有46天。
莫名的松了口气。
最近殷离在家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总是让宴宴穿不同的衣服,吊带长裙,衬衫,宴宴每天都不一样。
唯一共性就是好看。
殷离和她相处得很好,宴宴也尽心思的想要报答他一些东西。
做饭好吃一些,殷离说的话也记在心上。
江深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宴宴打过去都是拒接。
那天宴宴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接通的,宴宴问江深,对面沉默了一会。
“你是宴宴吧?”语气有些熟稔。
像是两人关系不错一样。
“我知道你是江深女朋友,你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江深最近没有联系你是因为家里出了点事,家里资金链断了,面临着一些危机,然后只能和我假装在一起,和我家联姻。拿到融资渡过危机。”
宴宴有些愣,沉默了许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我是个男的。”
对面接着说。
“我爸妈很爱我,所以他们愿意接受我的异端。同样的也接受江深。”
“我爱他,但是他喜欢你。”
那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有些压抑的苦痛间杂其中。
宴宴感知到了那种煎熬和绝望,心都被揪成一团,没由来的想要流泪。
“江深现在好吗?”
宴宴问他。
“不好,他现在很痛苦,他的乐器蒙了灰,穿着大人的衣服每天公事公办的样子有些虚伪。”
“你叫什么?”
宴宴又问。
“眺望。”
“名字很好听。”宴宴笑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你有多爱他?”
宴宴压着声音,靠着一旁的墙,滑落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满脸是泪水,手指被牙齿咬出一圈圈红痕,压抑着不发出声音。
“很爱,我离不开他,他是第一个跟我说我是有权利决定自己活法的人。”
“但是你放心,这件事过去后我会离开他离的远远的,他想要瞒着你,我觉得这样不好,应该让你知道。起码不能有出现误会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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