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是谁杀了我?(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鬼衣
“那你这要问辛桐了,”林昭昭说着走到辛桐身后,双手搭上她的肩。“季先生把我把临杭的事项移交给辛桐处理。”
程易修轻轻啧了一声,又探身过去,冲辛桐咧嘴笑起来:“喂,季文然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我有男友。”辛桐眼皮也不抬。
“行吧,”程易修顺手从她桌上抽过纸笔留下号码,“我电话,计划做好了发我一份。”
辛桐瞧着他鸽羽般密密的睫毛,又忍不住去逗他,“要帮你准备游戏室吗?程小朋友。”
程易修右手指着辛桐的鼻子,似笑非笑地骂:“丑女人,我是前世欠你的吗?”
辛桐从他手中接过纸条,温声道:“你的确前世欠我。”
程易修留下电话便走了,心情颇好的模样,连走路步子都是轻飘飘的。辛桐目送他离开,原先沉淀的伤感淡去不少。
要是他们的相爱注定悲剧,那么便这样吧。
与其当泉水枯竭的井底里相濡以沫的鱼,倒不如就此相忘于江湖。
“你要是想跟程易修谈,也不是不行,但别被季老知道。”林昭昭突然说。“他可不喜欢程易修。”
“谁说我打算跟他谈了?”辛桐反驳。
“得了,你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我都要心醉。”林昭昭吐槽。
辛桐拆开买来的冰奶茶,翘起腿同林昭昭说:“你幻觉,我看谁都这样,都看了多少年了。”
“啧,真可惜。”林昭昭颇为惋惜地说。“程易修一看就知道活好,还是花样贼多的那种。”
辛桐一口奶茶险些喷出来:“你闭嘴吧。”
“你要相信姐姐的眼光!”
辛桐敷衍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他活好花样多,也知道你眼光好。
林昭昭咬着吸管兴致不减地继续评价:“季老论人品绝对比程易修靠谱,就是……一瞧就知道活不行,到床上都不会动的那种。”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还真是趁季文然不在任意放飞自我,荤素段子轮番说。
“其实比起季老,我倒是更好奇傅总,”林昭昭满脸意味深长。“扒西装革履的男人绝对是每个女人的梦想,更不要说他看起来那么严肃,脱起来快感加倍……姐姐跟你打包票,傅总绝对久。”
傅云洲久不久我不知道,但又爽又疼是真的,辛桐咬着吸管在心底悄悄回答,就是……你的身子被活生生拆下来重组,没个三天缓不过神的那种。
她今天总算是尝到了重生的甜头,什么破事都晓得一点。
没准这些破事还能组成什么惊天大秘密,辛桐想。
……
“大哥……你知道现在洛杉矶是几点吗?把我从床上搞起来就是为了和我谈心?”孟思远耷拉着脑袋,恨不得把屏幕那头的傅云洲拽到这头,摁倒地上猛揍一顿。
“萧晓鹿说你想我了,我就趁休息给你打个电话。”傅云洲道。“顺便等晚饭。”
孟思远声嘶力竭:“老子意思意思的!你一大男人,我想你做什么?客套话你听不出来还是怎样!”他怀疑傅云洲就是故意挑凌晨打电话折腾他……这人心肠坏得很!
傅云洲敷衍地点头,眼神始终落在刚传来的资料上。
“喂,你看什么呢?”孟思远皱眉。
“看一个人的资料。”
“男的女的?”
“女的。”傅云洲淡淡道。
孟思远一个激灵翻起来:“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什么姑娘,哪来的?”
傅云洲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瞎想,她是季文然助理,而且有男友。”
“哎呀,这个就不行了,”孟思远甚是惋惜,“傅云洲,我们可不能做强抢良家妇女的事,这弄不好老子要去监狱捞你的啊。”
傅云洲挑眉,一本正经地问:“她负责把易修和季文然带去临杭,我查一下底细看看放不放心,不可以吗?”
孟思远翻了个白眼:“得,没劲儿,我又困了。”
在他瞧去,傅云洲是哪儿哪儿都没话说,从小到大、十项全能,暗恋他的姑娘能塞满一栋教学楼,偏就是对弟弟控制欲过强……对女朋友控制欲强都要比对弟弟控制欲强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骨科耽美文情节。
病娇总裁和他的娇纵弟弟?
带入这两个想想就好惊悚!
要问孟思远一个钢铁直男为什么知道这个槽点……萧晓鹿带的。
毕竟他俩小时候可是能做出在别墅里养一群羊,然后一个假扮牧羊女,一个假扮牧羊人,最后导致方圆十里绿植全被啃光还留下一堆羊粪的事的人……最后花了好几十万请人捕捉这些欢脱的羊群以及处理羊粪。
“天啊,傅云洲,我现在就跟个大熊猫饲养员似的,成天担心自己院里的熊猫因为不会交配而灭种。”孟思远扶额,仰着头瞎嚷嚷。“你上一次约的姑娘是哪一个?大学里那个特正的俄罗斯妹子,还是那个笑起来贼甜的日本少女?”
“俄罗斯。”
“你算算你大学毕业几年了行吗?”孟思远唉声叹气。“你这样会孤独终老而死。”
傅云洲懒得理他,继续看手上的资料。
“萧晓鹿和徐优白怎么样了?”孟思远见傅云洲不吭声,便转开话题。
“挺好的,”傅云洲说,“本来打算让徐优白去找资料,想了想还是多给他和晓鹿一点相处的时间,就委托了别人……不然这丫头又要跑我办公室撒泼。”
比起外人,傅云洲还是更相信徐优白的办事能力,可惜他现在带着女友没法事事为他服务,不得已才找了外人查。
话说回来,辛桐也非重要人物,拿一份粗略的资料足够了,没必要动用徐优白。
傅云洲说着突然脸色一变,他盯着资料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遍,发现没有眼花。
“怎么了?”孟思远觉察出不对劲,急忙问。
“思远,她是辛淮飞的女儿……”傅云洲轻声道。
“什么。”
“这么罕见的姓,我居然……她怎么会是辛淮飞和刘佩佩的女儿?”傅云洲抬头,眼神万般复杂。
孟思远皱眉:“刘佩佩是——”
“我爸情人……也是害我妈疯了的……其中一个家伙。”





是谁杀了我?(np) 临杭之旅 (一)
俗话说的好:一回生二回熟。
已经是第三次给季文然当助理的辛桐,面对实际上是第二次的临杭之旅,基本不慌。
纯棉睡裤,熟悉的熏香,毛茸茸的厚毛衣。坐上飞机后给他吃安眠药一觉睡到目的地。上午的咖啡,午睡后的凉白开,每天四点叫人送甜食还要配奶茶……哦,不能忘了给道具组打电话,一定要给季先生准备新鲜蔷薇,从南梁空运也好,把临杭的花卉店搬空也行,总而言之一定要是新鲜的。
她快要做到能闭着眼睛背出季文然一切小怪癖和小嗜好了。
说实话,辛桐要能把这份心花在追男人身上,什么男人能不被她泡化掉?
此时此刻,女侍长辛桐正在休息室给马上要回来休息的公主殿下上下午茶。要是换作以前,她一定会在肚子里对季文然的怪癖们唉声叹气,现在……季小公主超可爱!
而与勤勤恳恳、认真工作的季小公主相比,来临杭四天一直混吃等死、躺沙发打游戏的程小朋友就显得没有那么可爱了。
“所以你来临杭到底是做什么的?”辛桐一边拆着外卖员送来的蛋糕纸盒,一边问沙发上打游戏的程易修。“都躺这儿几天了,也没见你出去。”
“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回去了,”见程易修不吭声,辛桐补充,“你要找点事儿做,不能老跟着我们身边打游戏。”
“我要是有女朋友至于天天打游戏嘛。”程易修翻身坐起,他笑着看向她,突然语调软糯地开始撒娇。“桐桐,桐桐,你真不考虑当我女朋友?考虑一下呗,会很有意思的。”
辛桐如花初开般笑起,放下手头拆缎带的剪刀,在程易修身侧坐下。她搭着他的肩膀凑到耳边,呵气似的吐出一句:“亲爱的……”
程易修被她口中的暖气喷洒得径直酥掉半个身子,面上故意摆出的笑容算是没绷住,害羞似的抿嘴,仿佛第一次见心上人般怯生生的。她身上有股独特的香,掺了点玫瑰的甜,又始终保持着独立的辛辣清冽,熏得人如坠云端。
就在他稀里糊涂时,趴在肩头的女人却猛然拔高声调,吼着:“你是罕见的美少年!不是肥宅!赶紧起来找点事做!”
程易修被她骤然暴裂的嗓音突击到耳膜突突直跳,惊悚程度不亚于半夜在酒吧搭讪了个肤白貌美的小姐姐,结果人家鸡巴掏出来比你还大。
“操你妈!辛桐!你现在跟长了二十只眼睛的女魔头一样,天天在我耳边喊‘干活!干活!干活!’,怎么,我干活了是会给你发钱吗?”程易修捂着耳朵触电似的窜起。
辛桐坐在沙发伤,仰起脸,一挑眉问:“昨天我给季文然买的下午茶,是谁偷吃了四个提拉米苏?前天给季文然买的午餐,是谁背着我偷偷顺走了,最后垃圾还是我扔的?”
不用说,都是程易修。
“你不给我发钱才比较匪夷所思,好吗?”辛桐说着说着,把自己给气笑了。
她歪靠在沙发椅上,嘴角挂着浅笑。面上是藕粉色的妆,身上是月白的连体裙,御寒的浅灰色大衣被挂在入门处的架子。她一笑,眸子便会说话了,眼睛含着水烟,又藏着点若有若无的媚。
程易修瞥她一眼,满肚子火气顿时泻了干净。
要命。
他绝对是上辈子欠她的。
“算了……待会儿跟我一起去东湖,怎么样?”程易修挠头。“我付你工资。”
辛桐一愣。
她没想到……还会去东湖。
“起码等季文然回来吃完甜点再说,”辛桐轻轻说道。
“那就算了,我继续打游戏,”程易修说着坐回沙发,偏头望着她,“季文然防我跟防天花病毒一样,等他回来你走得了才怪。”
辛桐道:“我会和他好好说的。”
“桐桐,我们现在跑吧,”程易修说着,上身向她探去,近到连他有几根睫毛都数得清楚。他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的美貌,只瞧他一眼,欢喜便咕噜噜地在心里冒泡。“我现在就带你跑,别管季神经了,他要发火那也等回来再说。”
辛桐着实怕程易修这样,她魂儿被勾住似的点头,待到反应过来也没法改口,只得被他拽着往外走,想趁季文然工前赶紧带着她逃跑。
同上次来一样,临杭天色阴沉,病恹恹的,不干净也不绚丽。黑褐色柳树干枯的枝条垂在岸边,环住苍白的湖泊,湖上一点鸥鹭翩翩然起飞,偶尔一声清亮的啼叫划破无味的空气。
似曾相识的场景令辛桐尝出一丝玄妙。
谁能想到,她曾在这儿尝到爱情最甜的一口,又骤然坠入地狱。
两人刚乘车到东湖,某人的夺命电话就来了。辛桐偏头对程易修比了个口型,告诉他是季文然的电话。
“辛桐你人呢?”季文然不耐烦地开口。
“我和程先生在东湖。”
“你知道不知道我多着急,我他妈的还以为你被拐卖了!”季文然气势汹汹。“你好好地跟他去东湖做什么?你他妈是我助理还是他助理。辛桐,我跟你说,我要生气了!”
程易修在辛桐耳边问:“他说什么了?”
辛桐捂住手机,悄悄告诉他:“说你是拐骗犯呢。”
“我要是能拐走早就拐走了。”程易修龇牙。
那一侧的季文然缓了口气,问辛桐:“他不呆房间里打游戏,去东湖干什么?”
“找……灵感。”
“找他祖宗的灵感!他连梵高和高更都分不清楚!”
辛桐就料到季文然会说这话,更要命的是程易修居然还凑到手机边冲他挑衅:“反正我们私奔了,你有种过来啊。”
“去你妈的,她是我助理!”
辛桐一把将程易修推出去,心想:你可赶紧闭嘴吧,别火上浇油。
“你们呆那儿别动,我把蛋糕吃了就来!”
辛桐听了急忙叮嘱他:“哎!桌上的蛋糕切下去会流巧克力酱,别弄脏手。奶茶放在小冰箱里,芝士奶盖加珍珠仙草冻,喝前摇一摇。”
“哼。”季文然气冲冲地挂断电话。
程易修挑眉,得意洋洋地冲辛桐说:“季文然就是个三岁小孩。”
得了,你俩都是幼稚鬼,谁也别嫌弃谁,辛桐翻了个白眼,在心里碎碎念。
他们在湖边的星巴克坐下等季文然,是之前坐过的星巴克,甚至坐在同样的座位。程易修喝着冰冰乐,声音明快地冲她讲述自己的话剧,那个辛桐还记着的关于陈柳和云桐的悲剧。他们相遇,而后分别,多年后一个老年痴呆遗忘一切,一个却还记得细碎过往。
多巧合。
程易修说着故事,哼了两下歌,他唱:“写歌的人已忘情,听歌的人徒伤心,爱恨嗔痴,谈不上传奇。”是辛桐似曾相识的曲调,他在很深的夜晚为她弹过。
“故事里的那首歌,”程易修对辛桐说,“我写的。”
辛桐拨弄了一下鬓发,轻轻问:“蛮好听的……叫什么名字?”
“故人来。”他说。“跟话剧搭配。”
“是嘛。”辛桐呢喃。“真有趣。”
一句“与君初相识,恰似故人归”,一句“写歌的人已忘情,听歌的人徒伤心”,皆是谶语。
“看你表情好像是不喜欢。”程易修道。
辛桐抿唇一笑,反倒严肃不少:“没有,我很喜欢这个剧情……你好好演。”
“到时候给你票。”程易修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演话剧……经纪人给他递的这个本子,他原是没在意的,结果偶然间拿起就决定去了。
程易修这家伙唱歌随缘,拍戏随缘,所有的炒作绯闻都被傅云洲压死,自己还不接受一切把嘉宾当猴耍的综艺真人秀,现在话剧又式微……看来他注定是没名气的家伙。
正当他们聊着话剧角色,辛桐突然瞧见远处季文然快步走来的身影,急匆匆的模样简直像被戴了绿帽子急着去逮情人的老公。
她偏头把这个槽点分享给程易修,结果得到了他进一步对季文然的嘲讽。
“得了,谁嫁他谁完蛋。”程易修道。“事儿逼还文青。”
打季文然加入这场对话,话剧茶话会瞬间上升了一个高度。虽然他事儿逼,但他是货真价实的文青,比学校教书的江鹤轩还货真价实。金钱让他有资本对艺术充满激情和雄心,压根不惧怕说出真实观点,政治正确在这家伙眼里就是狗屁……当然,也可能纯粹是性格原因。
相互调侃,交换意见的男人绝对迷人。程易修难得正经地去讨论这场话剧,时不时说两句嘴欠的俏皮话。季文然扬着下巴喝奶茶,趾高气昂的模样就是个盘着尾巴看落日的白狐狸。而夹在其中的辛桐仿佛棱镜,各有各喜欢的面,而她也在照应着对方的灵魂。
其实她压根不需要有人讨好。
她所爱的人应当如现在这般,投身于自己所热爱的一切,除了爱她,也爱别的东西,更知道爱他自己。有美丽也有不堪和丑陋……但真实。
待到日暮,云层被这场悠闲的谈话酿成泛紫的橙红,辛桐和季文然一起被程易修领去吃火锅……程易修怎么就这么能发现好吃东西呢?真是个谜。
饭桌上程易修突然说希望春天再来临杭东湖,那时候临杭杨柳依依、飞絮曼舞,苍白的湖水泛出碧玉般的色泽……会比现在美。辛桐捂住脸,只道自己被辣椒熏到眼睛,她说这话时言笑晏晏,眼睛悄悄地、悄悄地落下几滴泪。
饭后季文然死活不准程易修同他们一道走,生怕程易修趁他不注意再把辛桐拐卖走了。
“又不是你女朋友你护得那么勤快。”程易修摇头,冲辛桐挥手道别。“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饭,我知道新安有家很好吃的日料店。”
辛桐轻轻嗯了一声,笑吟吟的。
时日尚早,季文然便带辛桐在马路瞎逛,消瘦的背脊承着四周绚烂的光。辛桐倒是想打车回酒店躺尸,却不敢对他说出口,便陪着他乱走。饭局间隙落了一场小雨,此时空气微寒。
“你好像比之前活泼。”季文然道。“刚来的时候特别沉默,就很僵。”
“是嘛?”辛桐笑着说。
“是啊,你之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谁都很恭敬,然后基本不跟别人来往。”
你一个那么自我为中心的家伙还好意思说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辛桐吐槽。
“但现在蛮好的。”他笑着继续对辛桐说。“你现在这样比以前好,更开朗了,也很温柔。”
辛桐笑笑,略一思索后,准备开始给季文然打预防针。“其实我最近准备跟男友分手。”
“为什么?”季文然皱眉。“我还以为你们感情很好。”
“是很好。”辛桐道。“但他想结婚要孩子,然后让我辞职……”
“他疯了吗?你才多大啊。”
“我知道我跟他很合适,但家庭不合适。”辛桐说。“我也不想随随便便就生个孩子出来让他受苦,所以如果意外怀孕也只能去医院流掉。与其错误的诞生,不如趁着只是胚胎将他消灭……倘若我腰缠万贯,即使没伴侣也会努力抚养我的孩子,我会给他全部的爱,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性向、爱好、成功与否……都不重要。但我没有,我怕我太贫穷,只会让他受难。”
季文然沉默许久后才轻声说:“你是对的。”
而此时另一侧提早回到酒店的程易修洗完澡,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一下是那首未完成的歌,一下是辛桐的声音,两者从脑海蔓延到在心口,他的心脏便不堪重负地砰砰直跳。
程易修翻来覆去几小时后,开窍了。
第一,他很可能喜欢上这个姑娘了。第二,他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姑娘是有男朋友的人。
“这可太折磨人了。”程易修长长叹了口气。




是谁杀了我?(np) 临杭之旅 (二)
江鹤轩掩鼻上楼,敲响房门。
从门口一直飞溅到老旧楼道的红油漆蛇般蜿蜒,弥漫出一股刺鼻的气味,活像是死了人。
“鹤轩来了啊,”刘佩佩躬身开门,她似是才哭过,眼眶绯红。
江鹤轩在接到刘佩佩电话时便料到会是此般情况,他先扶刘佩佩坐下,继而问:“外头是怎么回事?”
“昨晚有人来,说是让我赶紧离开老萧。”刘佩佩轻声说。“我猜是老萧的老婆。”
他俩这三四年瞒着辛桐一直藕断丝连,如若不是那个人的到访,也不会让一直潜伏水下的关系有浮现的可能。萧贾和妻子以及刘佩佩的关系要比一般情况复杂,表面上概括就是出轨、原配和情人,可细究又没那么简单。萧贾的老婆四五年前就知道刘佩佩的存在,也一直默许丈夫的出轨,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唯一延续的理由就是他们的独生女。
萧贾原计划是等女儿上大学就离婚,现在演化为女儿出嫁后就和妻子离婚,再往下还不知道能拖到什么时候。
五六年前就计划离婚的人都先不离婚,非得找好下家才拖拖拉拉提分手,提完分手又不愿意放弃眼前的安乐,总说着“慢慢来”“等女儿长大能接受了”……不好说对与错,很多人这样。
刘佩佩甚至见过萧贾的妻子,两人一起吃过饭。她们一个知道丈夫与自己的婚姻回头无望,处在走一步看一步的境地,思量着纠缠不清的家产,考虑着被宠爱着长大的女儿。另一个明知自己是插足他人婚姻的第三者,却又不知如何解决,孤身带着年幼的女儿,乞求男人的钱财过活。
不管是谁,在如泥沼般的日子里都得不到一个痛快了断。
“她应该是想让老萧脱身。”刘佩佩说。“毕竟也是富贵人家出身,老萧又没离婚……她不想让家里沾染这个事儿才来表个态度吧。”
江鹤轩不语。
“鹤轩,你说都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放下了,他还想干什么呢?”刘佩佩接着说,“我现在除了小桐什么都没……他还想做什么。”
“伯母,你和小桐商量过吗?”江鹤轩问。
“没,你也千万别告诉小桐。”刘佩佩拧着衣摆,孩子似的手足无措。“她要是发现了,你就说是我和萧叔叔又在一起了,傅家的事别跟她提,更不要说这事又牵扯到她爸……我们都这么说,她要是知道了事情会很麻烦。”
江鹤轩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我明白。”
“她要怪我就怪我吧……是我这个当妈妈的不争气。”刘佩佩拖拉出软糯的江南调,耸着肩拭泪。“是我对不起她。”
要是她当年再有能耐些,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情况。刘佩佩晓得淮飞的事他脱不了干系,只苦于无据,最初那几年想伸手去查又被现实刺得缩回手,只能窝囊地缩在角落,勉强养活小桐。
除了女儿,她什么都没了,现在那边假惺惺地派人过来,又是图什么?
江鹤轩伸手,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背,温声宽慰:“不是您的错。”
刘佩佩搭上江鹤轩的胳膊,勉强扯出一丝愧疚的笑:“鹤轩,你别告诉小桐,她已经很辛苦了。”
“嗯,”江鹤轩应下,他笑笑,似是不经意地在刘佩佩面前说,“我刚跟小桐吵完架,她现在应该还不想理我。”
刘佩佩急忙问:“怎么了?”她一向把江鹤轩当未来女婿照顾,听见女儿与他吵架不了心急。
1...2425262728...8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