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我?(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鬼衣
傅云洲双手交叉搁在桌面,没说话。
孟思远静静等。
“思远,你知道吗……”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曾经我觉得我跟父母不一样。初三我就对自己说,我绝不会变成他们那样……但年纪越大,越觉得基因强大。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情,我都越来越像家人。”
“你不会变成他们那样,”孟思远声音轻柔,“云洲,只要我们还在,你就会是曾经的你……我们始终是你过去的一部分。”
在办公室外扒房门企图偷听的萧晓鹿还不知道,孟思远居然说了一句跟她曾说过的话极类似的劝诫,也算英雄所见略同。
她俯身贴着厚实的门,两只小爪子扒着表面,皱着脸埋怨道:“他俩是在里头开八大会议吗?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孟思远怎么突然回来了?”徐优白问着,蹲下身将草莓布丁奶茶的吸管贴到女友唇边。
萧晓鹿就着他的手咕噜咕噜地吸着布丁,一派傲娇的口气:“才不告诉你,谁叫最近老找不到你人。”
徐优白垂下头,耷拉着眉眼乖巧认错。“对不起,我最近有点忙。跑的地方太多,一个个发又怕烦到你。”
萧晓鹿反身向他溜了一眼,嘟嘴道:“谁管你去哪儿啊。”
她从徐优白手上接过奶茶,蹲在地上对徐优白说:“他回来是因为傅云洲,傅云洲是因为辛桐,就是季文然助理。”
徐优白挠挠头,没听明白。
两个在门口蹲着聊天的家伙仿佛长在墙角的两个小蘑菇。
“辛桐母亲是傅老爷子的旧情人,云洲妈妈发疯也有这部分原因在,思远哥怕云洲冲动就跑回来了。”萧晓鹿解释。“哎呀,也不好说是谁的错……非要说,千错万错都是傅老爷子的错,明明是男人犯的事却女人来承担。”
不爱还娶的是男人,婚内出轨的是男人,没离婚就忙着找下家的还是男人,结果到头来反而成了两个女人的互相伤害。
徐优白顿了下,轻轻说:“还真没想到能遇见。”
“所以说无巧不成书,这么大的新安,偏偏就遇上了。”萧晓鹿说着,突然看着徐优白一圈乌黑的眼道,“对了,我记得辛桐好像是你找来的哦。”
季文然几个月前召新助理时,是徐优白主动去帮忙看的简历,录用也是季文然和徐优白一起敲定的。
毕竟季文然在人际交往方面一团糟,他只会见一个骂一个,根本没法面试助理。再加上林昭昭也是徐优白帮忙找来的,所以新助理由他负责亦是顺理成章。
“唔,还真是巧了。”徐优白垂眸道。
“不知道辛桐在临杭怎么样了,”萧晓鹿碎碎念,“优白,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她哎,总感觉以前认识,可能是上辈子?”
假如辛桐在场,一定会在心里悄悄对萧晓鹿说“是的,我们上辈子认识”,就像她同程易修在临杭共处的每分每秒,总忍不住回忆过去。
远在临杭的一行人逃过了新安的雨,没逃过临杭的雨。天色灰蒙,雨水稀稀落落地洒在浅灰色的瓦楞,发出和弦般的微响。程易修在楼上休息,辛桐和季文然坐在楼下听雨。透过一整面的玻璃能瞧见屋外的花圃,十一月的茶花零零散散地开着,花色很浓,为细雨润湿,摇摇摆摆地向四周伸张,又向上延伸。
十一月,十二月……很快便是新的一年。
“我看你好像不高兴。”季文然说。
他横着身子曲腿坐在沙发上,裹着羊毛毯,时而看看手机,时而拿炭笔在画板上乱涂乱画。辛桐倚在他右手边的沙发拿平板看书,发丝垂落,长裙宛如含苞待放的花。
“明天是我忌日,”辛桐开玩笑,“上辈子的忌日。”
“真神奇。”季文然说。
辛桐道:“我开玩笑的。”
季文然抬头看了辛桐一眼,低低“哦”了声,又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两人仿佛两颗独自旋转的小行星,在幽蓝色的宇宙中沉默旋转,但又被同一股力量牵引着,绕着一颗恒星慢悠悠地绕圈儿。
“我给你画画吧。”季文然突然说,显然是无聊透顶了。
辛桐放下平板,下意识摆手道:“我?不用不用。”
“我无聊,找个人练手。”季文然换了张新纸,口气不容拒绝。
辛桐叹了口气,坐正,手足无措地僵在沙发上。
“别搞得那么死,”季文然不满地说,“我是给僵尸画肖像吗?”
“我不是很习惯。”辛桐拨拢着耳畔的碎发,小声说。“要不还是别画了。”
季文然瞥了她一眼,“你就当在自拍。”
辛桐摇摇头:“我不自拍。”
季文然略显诧异地瞪着她,难以置信地说:“我还以为你们小姑娘都喜欢自拍。”
“我太丑了,”辛桐笑笑,“怎么拍都很奇怪。”
“那是你技术差。”季文然说。“有机会我帮你拍。”
辛桐抿唇,没说话。
季文然在纸上涂抹着,偶尔冒出几句话,辛桐就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盈耳的沙沙雨声若有若无。
“我到现在都有幻想中的朋友,而你居然没有。”季文然说。“你的人生也太贫瘠了。”
他们不知怎得聊到了童年看过的动漫。季文然的不用说——迪士尼大全套,他还顺带给辛桐模仿了米奇开火车的声音。充满着爱与和平的迪士尼也不知是怎么熏陶出如今这个满嘴脏话的暴躁份子的。
“你的是什么?小熊?”辛桐问。
“嗯,”季文然点头,“还有迦拉提……小熊和迦拉提。”
“那是什么?”
“缪斯的礼物,”季文然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胡说,“她陪了我很多年,也教会了我什么是古典。”
辛桐稍稍皱眉,又开始不懂艺术家的世界了。
他说是文艺女神的礼物那就是文艺女神的礼物吧。
“我没说谎,”季文然似是感觉到了辛桐的疑惑,“我不喜欢说谎……世上已经有太多谎言,几乎遇到的每个人都在说谎。”
“不说谎就无法生存。”辛桐说。“或许谎言的对立面不是真诚而是宽容。因为不宽容,所以没法说真话,但每个人都只对自己宽容。”
又开始了,文青遇文青。
“你是个宽容的人吗?”季文然问。
辛桐思索片刻,笑道:“不知道哎。”
“会很不舒服,”季文然轻声说,“这种不舒服都是积累的……好比我现在坐在这里给你画画,好像什么事都没,但到了明天、后头、大后天……去他妈的!无所谓!反正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之前所有的无聊事,甚至小到一管快用完的牙膏都会让你爆发。生活就是一条充满狗屎的道路,你现在没有踩到狗屎,但终有一天会踩到……而我们也不过是还在喘气的死人。”
季文然狠狠在画板上划出一道黑线,扔掉炭笔。“我已经很不舒服了,再让我跟蠢狗交流会要了我的命。”
辛桐顿了下,对季文然说:“你炭笔灰抹脸上了。”
季文然拿手背一擦,才发现一团漆黑。
“素描我先着,有空对照着画油画。”他说。
他躺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又拽着辛桐说自己的花。季文然对花可能也有执念,譬如去临杭非要买新鲜白蔷薇,譬如一直在用的木香。
对了,木香!
辛桐一个激灵,想起这个差点被她遗忘的线索。
“那个……季先生。”
“怎么了?”
“您平常用的香水是哪来的?”辛桐小心翼翼地问。
“一个朋友的试验品,”季文然随口道,“他是调香师,上市前会让我试试。”
这样说季文然身上的是未完成的商业品,等到实验完毕就会上市?辛桐想着,忍不住皱眉。
原本逐渐缩的范围又重新扩大。
难道这条线索就这样断了?
(我想写床!我想写sm!我想写桐桐和傅总拔刀互虐!)
(不,你不想!你要走剧情!)
是谁杀了我?(np) 临杭之旅 完
“你这哪儿是抱琵琶啊,你这是抱了个金华火腿。”辛桐调侃。
待在临杭的最后一日,天晴。摆在室内的长桌,盖着楠木长桌的丝绒桌布,桌上的雕花玻璃瓶和瓶中供着的玫瑰,都被和煦的日光镀上一层朦胧的光,似是蒙了一层薄纱。
临杭从一个佝偻着背骂骂咧咧的老太婆骤然成了温柔和善、身着碎花长裙的少女,娇俏地露齿笑着。离开酒店,走上街头,城市绚烂夺目的光和令人热血沸腾的气息扑面而来,尽管充满铜臭,却干净整洁。
季文然工作早已结束,因而今日留给程易修在临杭体验弹琵琶,为了话剧。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眼前的古希腊美少年以抱着大火腿般在姿态优雅的小姐姐旁摆弄她的琵琶,如同丘比特见月老般水土不服。
程易修瞪了她一眼,撒娇般咬着嘴角说:“你来你来你来,我看你能抱成什么样。”
辛桐反瞪回去,头一撇,伸手向季文然讨要小熊饼干。
他今天揣在怀里的是抹茶巧克力味。
“你他妈是没手自己买吗?”季文然心不甘情不愿,“我支付宝转你钱,你自己滚去网购,我这一包都要被你吃完了!”他一边抱怨,一边往辛桐手掌心倒饼干。
看在辛桐跟他一起看程易修笑话的份上,他可以给下属分一点小零食作为看戏消遣。
程易修对这两个家伙翻了个白眼,回过神继续学。
“你真不适合当翩翩公子。”辛桐嘴里嚼着饼干夹心还不消停,反正程易修嘛,不会在意这么点小事。“我在这儿瞧着只会觉得你要把琵琶砸我脑袋上。”
“你这样打击我,我就真的只能抱火腿上台了。”
“为你好。”辛桐托腮道。“这是言语激励。”
“古时候那些把女儿卖到地主家当丫鬟的父母不也说为你好?”程易修摆弄着怀中琵琶说,“而且他们出发点还是好的,不跟你俩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
说完,他摆正琵琶,继续对辛桐说:“你嘴一直这么厉害吗?”
“没,我以前可自闭了。”辛桐回复。
程易修忍不住笑了。“你嘴跟开过光一样,还自闭。”
“那是因为我死过一回,心态变豁达了。”辛桐瞧着程易修含笑的面庞,轻声告诉他,“重获新生的感觉不错。”
她顺着漂亮又优雅的小姐姐的琵琶声,慢悠悠地哼了段曲儿,和靠着椅子拿手机看“好莱坞往事”的季文然并排坐着,翘着脚,面容似笑非笑。
程易修杀了过去的她,好像顺带把某些糟糕的东西给杀掉了。
电话铃措不及防地响起,打断了某人呕哑嘲哳的弹棉花声。
辛桐出门接电话,是萧晓鹿拿徐优白号码打来的。
“我来通风报信。”她开腔第一句便是这个,听得辛桐云里雾里。
“辛桐对吧,我应该没打错电话。”小丫头自顾自地在那头碎碎念。
辛桐道:“我是。”
“是就行,”萧晓鹿说,“你有麻烦了。”
她深吸一口气,从很久远的事开始说,又猛地跳到现在,说得颠三倒四,幸而辛桐在脑海中理顺了这些零零碎碎的话语。
辛桐从没想过母亲会当过……傅云洲父亲的情人。
那这还猜个屁的凶手,刀都悬在脖子上了!
“你联系一下你妈吧,反正……哎呀,好复杂,我也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萧晓鹿嘟嘟囔囔。“等你们从临杭回来傅云洲肯定会找你的,你也别担心,他虽然很疯但不会真把你怎么样的。”
辛桐苦笑。
亲爱的,我可不这么觉得……他能为程易修套路我,想必就能为他妈砍死我。
这次我不把他捅死简直对不起自己!
昌海,江承宇家中。
江鹤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逗弄着面前五岁的侄女,掌心放满诱哄她的色硬糖。
“来,叫叔叔,”他温和地笑着,想让扭捏的小姑娘过来。
来送水果的堂哥轻轻在女儿后背推了一下,温声道:“别害羞,这是叔叔。”他说完,又看向江鹤轩说,“她没怎么见过你,有点怕生。”
“没事,”江鹤轩说着,拆开斑斓的糖纸,将橙子味的水果硬糖放在小侄女掌心。
“快说谢谢,”江承宇催促。
小侄女躲在爸爸身后嘟囔了句:“谢谢叔叔。”
江鹤轩极少回昌海,若非这次与叔叔同住的爷爷近日身体不适,他也不会与母亲一同回来探望。母亲此时正与父亲一起,面对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江鹤轩叔叔一家,江承宇的父母。
每个人都在粉饰太平,维持表面风光。明明讨厌却说喜欢,恨不得把对方的脸踩在脚下却佯装成和气。
就像江鹤轩的父母,私下连共用一床被子都会嫌弃,可到了外人面前,他们又成了一对高知伴侣,再带上江鹤轩,那就是典型的教师家庭。
一切都好像很体面。
为了体面似乎没什么不能付出。
“爷爷身体怎么样了?”江鹤轩问。
“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生病。”堂哥说着,牵着女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小女孩晃着腿,偷偷摸摸地从爸爸眼皮子底下拿走电视遥控器,开始看动画片。
“其实我很想要个孩子……”江鹤轩轻声说,“但有点害怕我不是个好父亲。”
“有机会早点把辛桐带回家让我瞧瞧,我都没见过人。”江承宇长吁一口气,轻轻说。
江鹤轩抿唇,淡淡说:“会带回来的。”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来电铃声打断了。
是小桐的电话。
他避开堂兄接起,未等他开口,辛桐便抢先道:“我妈的事你知道多少。”
“你说什么?”
“傅家,傅云洲以及傅常修。”她冷声道。
江鹤轩沉默着望向窗外。
梧桐树干上最后一片黄叶晃晃悠悠地坠落,暗暗预示着萧瑟的凛冬,终于要降临。
第二日回新安的飞机上,辛桐问程易修他怎么看待自己的父亲,她简要地告诉他自己的事,面色平静。
程易修说:“他是个幽灵……哪怕现在他已经搬出去了,但每次我回到市中心那个不大的本宅,我就能感觉到他的压迫。”
是谁杀了我?(np) 今天也要好好折磨诸位 (小剧场第二弹,季文
“跟傅云洲上床就好像他在强奸我,跟季文然上床就好像我在强奸他。”辛桐端着花瓣状瓷盘和釉茶杯,慢悠悠地对萧晓鹿说。
和风拂过少女们的面颊,吹得花枝摇曳,树影婆娑。两只亭亭玉立的白孔雀悠闲地在草坪散步,它们高傲地仰着头,仿佛它们才是这个花园的主人。
“辛姐,我跟徐优白上床也是这个感觉……”萧晓鹿戳着托盘上红丝绒蛋糕,说得超大声。“弄得我欲求不满一样!”
她话音刚落,身侧踱步的白孔雀骤然放声尖叫,吓得萧晓鹿猛地捂住耳朵避难。
孔雀这种生物真的只有瞧着优雅,叫起来仿佛一万只乌鸦栖息在树梢报丧,凄厉洪亮又诡异,还会飞到窗台上到处乱拉屎。害得卧室离花园最近的程易修每天都想拿把刀,将这两只哇哇乱叫的禽类砍死。
家里为这两只漂亮但不省心的宠物已经请了十几次清洁工了。
“桐桐啊,你就不能养点温顺的生物吗?鸳鸯啊,天鹅啊,几只羊驼或者日本鹿……”程易修卑微恳求。
“易修……我们家没有湖。”辛桐无情泼冷水。“你准备养游泳池里还是打算自己拿铲子挖一个水域?”
跟季文然一起出差时见到的那几只蓝孔雀明明又乖又懂事。客人吃早饭的时候,它们就在一边矜持优雅地散步,你伸手,它们还会探过脑袋让你摸。辛桐本来还期待着能在空闲的下午和自家的男人们一起坐在花园里喝茶,就像她现在和萧晓鹿一样,然后看着孔雀拖着尾屏散步。
现在……悲伤到无以复加。
萧晓鹿抿了口珐琅瓷杯里抹茶牛奶压惊,问:“话说辛姐,你现在四个月了吧,感觉怎么样?”
“嗯,但我好像不是很显。”她说着,摸上腹部。“吃得比以前多了点,早孕反应算是过去了……最麻烦的可能是突然很、很——”
“很什么?”
“性欲磅礴。”辛桐皱着眉找了个适当的修辞。“医生说是因为激素。”
“噗,这还不好解决。”萧晓鹿笑得花枝乱颤。
“哪有那么简单。”辛桐撇嘴。“医生交代了,可以同房,但不能动作过于剧烈……你觉得易修和云洲哪个符合?我可不想怀着孕还被折腾半宿,更不想在高潮完帮他们口交。”
“我吃蛋糕呢!”萧晓鹿噘着嘴娇嗔地埋怨。
“好啦,”辛桐柔声哄着小丫头,帮她续上奶茶,“现在鹤轩在la读博,文然——还是算了。”
“你就应该往他电脑里塞几十g的黄片,治一治季公主总是神恋爱的行为。”萧晓鹿说。“如果你缺资源跟我说,我可以把我的资源包邮件传你。”
“可以考虑。”辛桐说着,撑着铺有蕾丝布的方桌缓缓起身,红色波点裙的大摆骤然散开。“但要等我去公司回来再讨论传黄片。”
“你不会还要上班吧。”萧晓鹿诧异地张大嘴。“你在怀孕哎!”
“给他送水信玄饼吃,到了夏天他老喊热。”辛桐解释。“顺带看看新助理怎么样。”
林昭昭如今孕假没结束。辛桐虽然觉得自己还能干活,但如果季文然开口说让娇妻继续工作,绝对会被程易修拖到外面揍一顿。所以辛桐就面试了个新助理来帮忙……但她估计那小姑娘不一定受得住季老暴躁的脾气。
结果真如辛桐所料,她还没推办公室的门,就听见某人怒气冲冲地吼声。
“你的方案是用脚写的吗?我在键盘上撒把米,让老母鸡乱啄出来的东西都比你现在这个做得好!哭你妈逼,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滚出去修!你的哭声简直比一万只乌鸦还聒噪!”
辛桐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哭花了妆,踩着高跟鞋小跑出来,连抬头看一眼门口的自己都顾不上。
季小公主可难伺候呢。
辛桐幽幽叹息着进门,空调冷气和沁人心脾的木香扑面而来。她将小保温箱放上桌,冲桌对面的季文然说:“你要是把她骂走了,我又得神找个新的。”
“那也是她太蠢,”季文然挑眉。
“拜托,她才来两周。”
“你来我身边两周就什么都会,她怎么就不行。”季文然说。“我也没指望她能做到你的一半,但也不能太糟糕。”
辛桐被他不自知的甜言蜜语戳中了心坎,眉眼弯弯地打开保温箱,将果冻状的零食放在冰凉的玻璃盏上,用银色小勺挖下一块,在红糖浆和黄豆粉内滚上一圈,才俯身朝季文然唇边送去。“啊——”
汤匙周围积了一圈的水,甜点就窝在最中央微微晃动,表面被裹上黄豆粉和糖浆的粘稠色,边缘则是透明的寒雾状。
季文然凑去,舌头碰到冰凉物体的那一瞬间,味蕾便被清透的甜味整个侵占,温柔而凛然的甘甜,有些像跟辛桐接吻。
喂完,辛桐搁下勺子,将玻璃盘推向他。
喂只能喂一勺,不然其他人要吃醋。
她可不想回去被程易修缠着一口一口地给他喂草莓,大夏天怪热,冬天还可以考虑。
辛桐托腮看季文然吃甜点,以及那张静下心才会注意到的狐狸脸。
别人家的狐狸要么妖冶,要么呆萌。她家的……脸上好像永远写着:你要么滚、要么死,你不死我就去死。
他含住阴凉的小勺,嫣红的舌尖一下又一下地舔着黏在勺子上的糖浆,眉眼低垂,眼角微挑。辛桐不自主地夹紧双腿,心想,他要是能用唇齿慢慢解开她身上吊带裙的细绳,再从肩头吻到胸口,含住开始分泌乳汁的蓓蕾,像舔舐糖浆一样对待乳头……她愿意给他做一个月的甜品,每天不重样。
啊——荷尔蒙。
辛桐脱掉平底芭蕾鞋,右腿向对面安静吃甜点的家伙探去,脚趾小动物般挠着他的裤脚。再慢吞吞地往上磨蹭,按住腿间沉睡的猛兽,以甜蜜的抚慰勾引它醒来。
他对性事再怎么不敏感都该有反应了。
季文然换成左手拿勺,右手捉住她作乱的脚踝,仿佛在触碰琉璃般轻轻抚摸脚背。
起初她的脚后跟总在脱皮,还有一大块因流血结痂而诞生的黑斑,每天穿高跟鞋来去害得脚底时常泛红。日后心地养了许久才慢慢透出玉珠般的晶莹。将藕段从污泥中拔出洗净般,连带着整个人,弥漫出优雅的美。
“你干什么啊。”季文然似是埋怨。
“我在勾引你,”辛桐眼角眉梢都含着笑,“不然呢?”
季文然只看她一眼,心口便升起一股如同换牙的痛痒。他傲娇地别过头,耳根微红。“在办公室呢。”
辛桐一口血堵在嗓子眼。
他就不该看那么多迪士尼!
程易修是每天都想拖辛桐去阳台做爱,季文然这都已经喂到嘴边了还往外躲。
“办公室要工作。”季文然补充。
可去你妈的!我孕期躁动的荷尔蒙命令我现在就要跟你上床!
立刻,马上!
辛桐稍稍用力,让脚腕从他手中挣出,直接推开玻璃盘坐在他面前的桌上。左手摁住他的右臂,右手半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说:“文然,我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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