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我?(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鬼衣
辛桐拿住手里的童话绘本,腹议:大白天的,总不会要我念故事哄你吧。
结果下一秒,季老爷抓着乱糟糟的头发,下令道:“你让外头给我送一杯牛奶,再把这三本书带进来。”
辛桐哭笑不得地去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送牛奶,最好顺带一份草莓口味的小熊饼干进来,没有的话巧克力豆也行。
“温牛奶,加三块糖……就咖啡的糖块,对,三块。”她打完电话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小公主语十级了。
大管家林昭昭现在坐办公室,一边吃冒菜一边看电视剧,而小丫鬟还要尽心尽力地哄人,没有加班的苦差事。
辛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好的金丝雀不当,坚持不懈地跑来照顾间歇性发疯的季文然,可能她是个隐性m,需要生活的无情抽打。
她将文然的衣物分门别类地垒好,再把衬衫一件件挂上衣架,用简易的喷气熨烫机抚平折痕。做完这一切,牛奶也送来了,她抽出纸巾擦去杯口的奶渍,再给季文然送进卧室。
躺在床上发呆的男人见她进门,自觉地伸长胳膊,双手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嘴巴立刻沾上白色的奶渍。他舔掉奶沫,往相反方向挪了挪,给辛桐留出空位。
“上来。”季文然说。
辛桐掀开被子,爬上床,紧挨他坐着。
季文然从背后分了个靠枕给她,抽过带来的绘本问:“你感觉我画得怎么样?”
“你画的?”
“当然,”季文然抬着下巴瞟了一眼辛桐,拧眉道,“你什么表情?”
“没什么,就是有点……”辛桐本想说不可思议,可季文然迪士尼公主爸爸粉的身份和拥有一头巨大布偶熊的事实,让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会画童话绘本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你读我读?”季文然歪头,一脸认真地问。
辛桐鼓起嘴,认认真真凭借积攒的经验,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季文然给她读童话故事的选项。
季文然眯起眼,不耐烦于辛桐的沉默,鼻腔轻轻哼了声,“算了,我读。”
他说着,随手抽过一本,摊开。温暖的手掌摁着辛桐的头顶把她往被窝里塞,倔强地仿佛一只给主人叼回生鱼,还挠着窗户非要你立马吃的蠢狐狸。
辛桐乖乖地缩进被窝,只留了个脑袋。
没拉的窗帘令婆娑的树影投射进来,映照在木色的地板无声晃动。天还敞亮,理应不该躺下无所事事,可身边的男人任性又古怪,非拉着她卷进被窝听他画的童话故事。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牛奶,摁下遥控,令窗帘缓缓合拢。
坠入海洋般,第一层是蓝色的纱帘,日光晃悠悠地变成迷人的海色,在宽敞的卧房流动。紧跟着第二层的遮光运转,床头灯悄然点亮。
辛桐仰头去看伸手翻开童话绘本的季文然。
过瘦的男人,下颚线条分明,睫毛长而柔软,如同他的发丝。眼角微微上挑,浅灰的眉毛长而细,组成一张不勾人但的确很像狐狸的脸。
他穿着棉麻衬衫和舒坦的宽松长裤,辛桐则是一身过膝裙,即使睡一张床也罕见旖旎,如同还未曾从伊甸离开的亚当和夏娃,洋溢着孩童般的稚气,除了拥抱和亲吻,什么也没想。
辛桐不是重欲的人,相反,过强的侵蚀性会令她丧失安全感。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住在城堡里的小熊……”季文然清清嗓子,垂眼开始为她讲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只住在城堡里的小熊。
小熊的父母是皇宫里最厉害的画家,王国里的臣民都崇拜他们,不论是公爵还是骑士,都希望请到他们来为自己画肖像。
所以熊爸爸和熊妈妈一天到晚都很忙,有太多人在追逐他们。
每当小熊去找他们时,往往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快走开!”熊妈妈说。
“别挡路!”熊爸爸说。
于是孤单的小熊学会了怎么和自己玩。他一个人跑到花园晒太阳,一个人走到沙地里堆城堡,一个人披上床单假装去征讨魔王。
有一天,小熊正在堆沙堡时,一只迷路的小白熊跑了进来。
“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她问。
“当然可以!”小熊开心地牵住白熊的手,将自己堆好的沙堡分享给她,他们便成了沙堡里的国王和皇后,共同统治这片广袤的土地。在他们的治理下,每一粒沙子臣民都在风中歌颂国王与王后的圣明。
直到有一天,小白熊哭着说:“我已经出来很久了,妈妈会担心的。”
小熊拉住她,对她说:“可是你走了,城堡里面就没有了皇后,那么臣民要怎么办呢?”
“就算我不走,城堡也会倒塌。被风吹掉或者被人踩掉,反正总会倒掉的。”白熊说。“这样吧……等我回家告诉妈妈我很安全后,我再回来找你。那时候再建一个更大的城堡。”
小熊虽然很难过,但还是松开了她的爪子。
从她离开那日起,小熊便坐在沙子边等她回来。他等啊等啊,等到天上的月亮都碎成了星星,还是没等到小白熊回来。
“她可能认识了新的小熊,不会再回来找你了。”熊妈妈说。
“她可能被猎人抓住关进了笼子,再也不可能回来了。”熊爸爸说。
小熊听后,一个人在被窝里哭了很久很久……醒来后推倒了他的沙堡。
小熊自此再也不堆城堡了。
“这样的故事,小孩子会哭的。”辛桐迷迷糊糊地说,她被季文然温温柔柔的嗓音哄得犯困。
季文然握着凉掉的甜牛奶,没说话。
“剩下的两个说的是什么?”辛桐打了个哈欠问。
“一个是王子和公主的故事,还有个坏女巫。”季文然轻声解释。“王子要带心爱的公主回城堡举行婚礼。可坏女巫嫉妒他们的幸福,于是派出恶龙追杀公主。王子为保护公主,打开了魔镜,把她藏进与现实对应的镜子城堡里。可是坏女巫派出的地打碎了镜子,公主就被永远困在了另一个世界,只有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才能从盛开着睡莲的池塘飘出,短暂地和王子相聚。”
这家伙这么热衷悲剧吗?辛桐想。
“最后一个讲的是勇士和灵,我还没想好最后的大结局,所以留了开放式结尾。”季文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执拗地要将自己画的故事全部告诉辛桐。“勇士在旅途中遇到了纯洁的光灵,光灵告诉他,有个邪恶的暗灵正在灵王国假扮她,乞求勇士赶走坏人,让自己能回到家乡……画勇士的征途。”
季文然顿了顿,突然问:“辛桐,你说勇士要杀掉暗灵吗?”
“应该吧,”辛桐随口回答,“毕竟是给小孩子看的童话……大结局惩恶扬善,灵和勇士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哦,”季文然闷闷地应了声,合上了他的绘本。
(可能有点无聊,但这是必走剧情,给等肉的读者老爷磕头了)
是谁杀了我?(np) 幼稚园旅行团 上
辛桐一觉醒来,翻身坐起。水果硬糖仿佛雨水落下灰黑的屋檐般,随着起身,从她散落的长发滴落,掉在枕边。读童话书的男人不见踪影,却好像灰姑娘的仙女教母,给一觉睡醒的女孩儿留下可爱的小糖果。
拆开包装,酸甜的橙子味在舌面蔓延开来。
她起床,走到客厅解锁手机,翻看消息,顺便摁铃叫客房服务来整理被褥。
这一觉睡了两个半小时,期间傅云洲发来一条消息问她是不是下飞机了,程易修留给她一连串消息和七八个未接电话。
辛桐瞧完两人的消息,给程易修拨了个电话。
“喂?易修?”
“桐桐,你干嘛去了,”程易修说,“打你电话也没接。”
“在睡觉,手机静音了。”辛桐含着没化的水果糖,口音略显含混。
“猜猜我在哪里。”程易修的声调突然软下,变成一只正匍匐在灌木丛,预备轻盈跃起去捉蝴蝶的小狮子。
“不猜,”辛桐拨拢着鬓发,无奈地笑了,“你可真无聊。”
“真是不懂浪漫的女人。”程易修撇撇嘴。“连猜一下都不肯。”
辛桐打了个哈欠:“我懂,你偷偷摸摸跑来了。”
她这儿话音刚落,程易修那头突然没了声。
辛桐耸肩,面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小表情。
前几次临杭出差,他哪次没跟来的?拜托,她现在才是手拿剧本的人。
沉默片刻,程易修问辛桐:“你在哪里?”
“季文然的房间,帮他整理东西,”辛桐道。
“怎么着,他是断手了还是断脚了?要不要我帮他剁了,顺带帮忙申请残疾人证?”程易修不满道,每个字都塞满了自家宝贝被外人欺负的愤懑。
“别胡闹,”辛桐哭笑不得,“行了,你现在在哪里?可别让我陪你躲猫猫,我绝对不会来找的。”
“你开门。”程易修说。
辛桐气定神闲地拧开把手,做好了这个幼稚鬼突然出现在门口,给自己一个熊抱的准备。
可一开门,空荡荡的。
“然后呢?”辛桐说。“我开门了。”
“你往楼梯口走。”
辛桐转向右边,低头拿着手机半是埋怨地开口:“易修,你别——”
她“闹”字还未说出,突然被一个粘人的家伙从背后搂到怀里,他双手捂住辛桐的眼睛,装模作样地拉高嗓音,尖细地问怀里的少女:“猜猜我是谁?”
“易修,你别闹了。”辛桐攀着男人的手臂,拽下他捂眼的手。
程易修咧嘴笑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塞给辛桐。
辛桐看了眼,发现是口红。她皱眉,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双颊薄红,嘴上却埋怨着:“你搞什么?”
“那么久没见,总要有点重逢礼物吧。”程易修理所当然地说。
“撑死了一周半,”辛桐吐槽。
程易修双手插兜,卫衣毛茸茸的两根绳挂在胸口。他上身探去,拿自己的额头轻轻撞了下她的。“那也很久了。”
“想看我翻白眼吗?”辛桐微微挑眉,瞥他一眼,又看回手上的口红。
她还是喜欢这种不用花多少钱的小玩意,既不会感到压力,又有到礼物的愉悦和惊喜。至于傅云洲那种直接给卡的操作,总让辛桐有种……当高档妓女的不适。
程易修低头看着她捏着自己礼物的手,笑着伸出食指,在她右手的虎口挠了下,“我帮你涂,好不好?”
辛桐仰头瞧他,满脸怀疑地把口红交出去。“我警告你,你要敢画到外头,我把你的脑袋掰下来。”她其实是不想交,但比起涂口红,她更不想让程易修粘着她撒娇……他在耳边一哈气,黏糊糊的骨头都要融化了。
程易修放低身子,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拿水红色膏体的斜切面沿着下唇缓缓摸开。她鼻尖呼出的热气一波波地喷洒在手指,连带着心脏也随着她的呼吸有规律地跳动。
涂完,辛桐开启手机的自拍模式照了照,颇为满意地想:水红色,眼光还可以。
就在这时,季文然的消息突然发来,让辛桐赶去坐标点撸袖子干活。
“怎么了?”程易修问。
“要去工作啊,”辛桐说着,从钱包抽出自己的房卡,塞进易修的上衣口袋。“你去开一个房间,或者去我那里坐,想吃什么自己买。那边结束了我就回来。”
交代完,她踌躇片刻,最终还是踮起脚,在他的侧脸落上一个短暂的吻。随后转身,打开手机叫车。
“桐桐!”程易修忽然叫住她。
辛桐回眸瞧他,
程易修小跑到她身边,松松地给了她一个拥抱,亲着她耳边的发,对她说:“谢谢你一直相信我。”
辛桐张张嘴,一时间要说的太多,最终变为无话可说。
等到她赶到季文然身边,正是战火刚歇。新火起来的小爱豆缩在经纪人身边哭哭啼啼,围在身边的助理们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季文然一个人阴沉沉地坐在遮阳伞下,低头摆弄自己的相机,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它当武器砸到那群乌央央围成一圈的家伙们头上。
辛桐看得心尖一颤,心想:大哥,您可悠着点,这一砸磕到镜头就是几十万没了。
拉住工作人员一问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气颇高的小偶像做完造型后跑到季文然跟前溜达,娇滴滴地拨弄头发,意图闲聊。季文然瞄了她两眼,不吭声地避了两三回,却被她一直粘着,最后径直抄起还剩半瓶的矿泉水塑料瓶往人家身上砸。
被砸的小偶像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算了,都是我不好,天气这么热,不难为大家一起陪我了。”
耳尖的季文然听见,冷笑着骂:“他妈的晒死你个傻逼玩意儿,顺带拉高全球人均智商!不凑过来吸点人气,你个下巴可以刮猪毛的妖怪就不晓得怎么干人事了吗!还很崇拜我,想聊聊艺术,你个连高更和梵高都分不清的草履虫,拿你的脸皮子给米开朗琪罗擦屁股我都嫌弃你脸上细菌多!”
辛桐默不作声地派场务去买奥利奥蛋糕奶茶,特别嘱咐蛋糕酱要双倍,加冰块和珍珠。
她放轻脚步走到季文然身边,俯身想哄哄他。
季文然见是辛桐来,傲娇地一下子撇过头,“哼。”
辛桐随即翻译出他的意思——我现在正在气头上,别想为那个脑残说好话,就算是你说好话我也不会接受!
“我让人买了奶茶,等下要一起喝吗?”辛桐蹲下,单手托腮,仰着头看他尖尖的下巴。“奥利奥蛋糕奶茶,双倍蛋糕酱。”
季文然不自觉地皱皱鼻子,神情稍软。“有珍珠吗?”
“嗯哼~”辛桐尾音调皮地好像浴缸里来回游动的金鱼。
“妈的,傻逼。”季文然气呼呼地嘟囔。
“晚上吃什么?我知道临杭有家店的江鱼不错,还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小花园。你要是想吃,我现在打电话帮你约。”辛桐装作没听见他的抱怨,轻声细语地询问他的意见。“结束工作后,要去美术馆吗?早点还能去逛,明天会闭馆休息。”
“去吃饭……”季文然啧了声,忍不住问,“美术馆里面有什么?”
“皮格马列翁和加拉泰亚,。”辛桐觉得自己简直是一名努力诱惑小狐狸出洞的动物保护协会成员。
季文然耷拉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勉强说:“奶茶到了叫我,我去干活了。”
得到他这句话,辛桐才长舒一口气。
半个小时后,趁短暂的休息时间,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林昭昭。
办公室里的林昭昭一边胆大包天地吃冒菜,一边捶桌狂笑。“我天,真!哪个不长脑的三等残废来勾搭季老,也不怕被隔空爆破出脑血浆!”
“别说了,已经被爆破出脑血浆了。”辛桐叹气。“这种表演学院出来的漂亮姑娘你也懂是什么德行,从小被男生捧着,走到哪儿都是在男生圈吃得开……遇到季老算她倒霉,没骂祖宗十八代和生殖器已经是他最后的温柔了。”
“突然后悔没跟去了,”林昭昭扶额,笑到辣椒呛嗓子,“说实话,我也好久没见季老开炮了,蛮怀念的。”
自从辛桐成为助理,季文然发脾气的次数愈发少了。凡事给你安排地妥妥帖帖还发脾气那就是作,季老爷只是怪癖多、脾气大,算不上无理取闹,多跟着他的步调思考,低头工作没有二话,他反而会极度爱护你,开加班和带薪假期都相当爽快。
“我还蛮心疼小姑娘的,被季老摁着头骂。”辛桐笑笑。“在娱乐圈是要努力把握时机,尽可能地多认识认识人……她没错,是季老性格古怪了。”
拍摄工,日薄西山。
季文然为看不到“皮格马列翁和加拉泰亚”稍有些沮丧。辛桐坐在副驾驶座,侧面瞧小狐狸脸绷得紧紧的模样,拔下耳机插头,把音乐外放,尝试跟他一起听歌。
她记得季文然会唱乐佩公主的歌。
“你会唱歌吗?”季文然忽然问。
“唱的不好。”辛桐说。
季文然抬着下巴,下令道:“我要听。”
辛桐随口哼了几句,便停下,“我还是给你放原版吧。”
歌词唱——十七岁时我明白一个真理,爱情注定属于选美冠军和笑容明媚的高中女生,她们早婚然后安逸地生活。那些与我无缘的情人节,那些上演着青春闹剧的星期五,也只为美女而设。
“珍妮斯·艾恩的。”季文然准确点中歌曲。“你也听这种啊。”
“随便听听。”辛桐说。“歌词写得很好。”
那个家世辉煌的校花
嫁给了她渴求的
一个长期伴侣和老来栖身之所
季文然皱眉,突然问身边的少女。“辛桐,难道没人夸奖你很美吗?”
辛桐想了会儿,摇摇头。
“你的确不漂亮,我不想说违心的话。”季文然说。
我不漂亮这件事求求你不要再反复提,你已经说过好多次了,辛桐默默想。
“但如果没有人说你很美,那么我可以勉强说一下。”季文然不按常理地转了个弯,没按照原本步调继续严肃地阐述辛桐不漂亮这件事。
辛桐悄悄侧脸,看他认真的神态……就在那一瞬,心跳如鼓。
(最近玩cube escape系列有点上头,想写台风天断电的欧洲别墅里的密室杀人加密室逃脱案件,有童年阴影智慧女侦探x色气感爆炸且伪装到最后的复仇者。)
是谁杀了我?(np) 幼稚园旅行团 中
“你们两个是在cos没头脑和不高兴吗?”辛桐推门而入,看到屋内防流感病毒似的防着程易修的季文然,以及恨不得把双目永久设定为白眼模式的程易修……仰头长舒一口气。
“我是不高兴,”季文然主动起身接过辛桐手上的奶茶,一句话就把没头脑的头衔推给程易修。
程易修放下手机,悄悄冲季文然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心想这人怎么那么讨厌。
面对他的辛桐瞧见这位美少年的叛逆行径,微微鼓着嘴瞪他一眼。
同时带两个幼稚鬼的滋味一言难尽,他们争风吃醋惹出来的后果包括且不限于——程易修成天偷季文然的饭后甜点,季文然故意把程易修的switch从沙发推到地上。
难道他俩是想比一下到底谁更沙雕吗?
辛桐是真真切切地想把两人踩在地上,拿折叠椅猛砸一顿。
新安那头安静得过分,傅云洲已经三四天没发无聊消息来骚扰人,萧晓鹿倒是逮住空闲便要与她聊天。
从窗口望出,天阴下来,铅灰色的云沉甸甸的,慢吞吞地挪动,不一会儿就要落雨。
潮湿的天气最适合聚在一起吃火锅。
程易修牵住辛桐的手,故意避开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狐狸,贴着妹妹的耳朵说坏话。“你不要顺着他,他这种事儿逼还文青的家伙最讨厌。”
辛桐只是无奈地笑笑,没多说。
饭后,季文然抬着下巴说自己要走一段路消食,辛桐忧心这家伙大晚上一个人走会迷路,便主动说要陪他一起,气得程易修一直在桌布的遮盖下蹂躏辛桐的手。他悄悄地与她十指相扣,五指夹紧她的手,肌肤紧贴地缓慢摩擦,辛桐觉得有些细微的疼痛,却也随他任性。
一场小雨方歇,秋日的孤僻隐隐要积蓄为冬日的冷漠。
两人走得慢,避开潮湿的水坑。
苍白又纤细的男人用格子围巾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双手插兜,身后好像有条蓬松的尾巴,随着步子甩动。
每每见到他这副模样,辛桐总会想到缠毛线的猫儿。
她忘了是从哪儿看来的,大意说猫儿是很古怪的动物,总是呆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有时要缩在狭窄的抽屉,有时只要叼着一根毛线缠身上就算安全。
幻化为人类,十有八九是季文然这种。
别人进自己家,要求对方把鞋规规矩矩地摆正,可作为主人,他连右脚的毛绒拖鞋都找不到。
辛桐忍不住想:他每天吃这么多甜食,也没见运动,为什么还是这么瘦……看上去起码比她瘦五斤。
“明天不要带程易修了,”季文然说,“他好烦。”
尤其是闲的没事就霸占你还抢我蛋糕,他在肚子里补充。
“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他扔酒店打游戏吧。”辛桐说。
“你不要管他!”季文然看她一眼,不屑的神态似是在吃醋。“你是我助理,又不是他助理,他要想要人照顾不会自己找一个助理吗!”
辛桐抿唇憋笑,没吭声。
她现在学会了,这种事开腔为谁说好话都没益处,倒不如让互相看不顺眼的男人慢慢掐。
反正不关她的事,全当没长大的男人们在释放过盛荷尔蒙。
“你有在听吗!”季文然拔高声调,表情认真地看向她。
辛桐点头如捣蒜。
“如果他能有老傅一半的责任感,我兴许不会那么讨厌他。”季文然话锋一转,落到傅云洲头上。“但他没有,他是个臭傻逼……明明是兄弟来着。”
他对她有着孩子似的占有欲——不愿把最爱的娃娃交出来给弟弟玩,但如果是大人要看,还能勉强商量。
“对了,你和哥哥怎么认识的?”辛桐问。“我只知道他有资助你。”
过了这么久,她一直不清楚傅云洲那种暴君是怎么和季小公主扯上关系的,眼下总算记起询问。
“在早期,”季文然纠正,他顿了顿,似是在回忆往事,“我当时在巴黎进修,刚满二十二。我爸要求我跟他一起住,他当时刚和第二任丈夫离婚,拿到一笔钱,总算想起自己有个儿子……巴黎满糟糕的,特别多的小偷、流浪汉,地铁没空调,办事效率低,还总有游行,只有咖啡和甜品好吃。我除了卢浮宫,哪都不想去,回我爸那里是裸体的男人和男人,回我妈那里是裸体的男人和女人……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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