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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简小号
『警方已经确认你就是斗狗场幕后真凶,也已经查明江诗茵和黄苒的失踪是你在耍把戏。不过别担心,我会帮你。但作为报答, 你要把黄苒给我。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我知道有人出200万美金想要买她, 那我就出250万美金, 如何?:d』
胆大包天的江麦云,因这这短短几句而冷汗湿衫。
他用略略发抖的手, 点开了邮件的附件。——这是一张数年前,摄于他签售会上的一张高清照片。
江麦云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因为照片里正握着笔埋头签名的他,虎口处的翅膀纹身栩栩如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睡意毫无。巨大的惊恐让他来不及思考, 出于本能地快速打下一行字, 问:『你是谁?』
暗夜深处的另外一头。
屏幕前的清隽青年嘴角略略上扬。
江麦云回的是句反问句。但此刻, 没有否认即是默认。
这句简短的反问,证实了他的所有推理。
意料之中,黄苒果然在江麦云的手上。
那就来玩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吧。
键盘发出轻快的噼啪声,邮件正文闪烁的光标处,跳出一行字:『不论如何,你要快点儿走。保持联络哦,希望你不要被警察逮住,因为我想要黄苒。』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这封答非所问的邮件便被送去了形同怪兽的父亲面前。
很快青年人清澈的眼睛里,又接连倒影出好几封闪烁着红光的新邮件提示。——坐不住的江麦云又连续发来了一连串追问。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燃烧中的雪茄,才会有的特殊松木香味。而黑暗中,直冲式打火机发出的幽幽蓝色火苗,则像是引诱飞蛾奔赴的那簇绚丽火光。
现实里,住在破茅屋内的小白兔,未必能够称王。
但沉不住气的猎物,却注定一败涂地。
逃吧,逃跑是落网的序章。
……
沈听开完会从悦淮出来时,天已经大暗,还飘起了蒙蒙细雨。等红灯的时候,看到亮着的公交车站牌上附有『清明时节春渐暖,青团鲜果正当吃』的巨大食品广告。沈听这才后知后觉,今天是清明节。难怪出门前楚淮南会叮嘱他要早点儿回去。
记得还在读书时,每逢清明和中元节,沈妈妈也会叮嘱沈听不要在外停留到太晚,最好能赶在天黑前回家。
因为老人们都说,这两个日子是鬼门关大开的时候,外头阴气很重。沈妈妈担心他晚上不早点儿回家,会碰上群鬼夜游,惹上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
而作为典型的唯物主义者,沈听对这些迷信的说法,一向不以为然。但面对母亲的善意,他从不辩驳一向都很听话。
工作后,沈听和家人聚少离多,便再也没人管他在清明或中元究竟是几点回家了。
警察尤其刑警,在碰上大案时,加班到深更半夜是常有的事情。连活人都查不完,哪里还管得上鬼?
而像沈听这种类型的警察,工作起来就更是没个准点了。对他来说,工作就是生活的全部。
这份风险和强度双高、还必须二十四小时全情投入,且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的工作,让沈听哪怕是在睡梦里也得时刻保持谨慎。
眼下,沈妈妈就在江沪市,就在那个离沈听不远、却又很遥远的家里。
附近这一片,沈听都十分熟悉。只要从前面那个路口右转,再直行通过三个红绿灯,就到了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小区。
他在那里长大,而母亲正在那儿等他回家。
这个时候,沈妈妈应该已经吃过晚饭,拾好碗筷在沙发上看电视了。沈听知道她一定也很想他,却不知道他就在家门口。
可哪怕就在家门口,为了任务、为了沈妈妈的安全,他也得继续保持“三过家门而不入”。
车开到半路,手机响了。
楚淮南在电话那头委婉地催他回家:“晚餐已经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天清明,赵婶想早点儿回家。”
棠城滨江有两个宽敞的保姆间,别说是一个赵婶,就是赵婶一家人都来了也能住得下。
案子尚未查清的焦躁和有家不能回的郁结,在资本家轻柔的语气里,稍微散去了一点儿。
沈听加了把油门,赶在绿灯变黄的最后一秒过了线,随口说:“和人聊正事没注意时间。要不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我一个人吃不下。”楚淮南堪称华丽的声线连在抱怨时都格外性感,压低的尾音带着点儿令沈听哭笑不得的委屈:“出门的时候,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早点儿回来吗?”
“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那你慢点开。”
这句话听着倒还像句人话。
沈听微微笑了,又踩了一脚油门连超两辆车,奔着过江的隧道去了。
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被车技超群的沈警督,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到家的时候,赵婶还在摆碗筷、叠口布,见他进门很惊喜地笑了,客客气气地打过招呼,转头冲厨房里另外两名阿姨说:“菜可以端上来了。”
“楚淮南呢?”
“先生在书房。”
楚淮南去年年底投资了新的赛道,这会儿正在看某个子公司第一季度的报告。
沈听在外敲了敲门,见里头没有动静,拔高了点音量说:“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楚淮南放下文件开了门。见十分钟前还和自己通着话的沈听,这会儿已经抱臂站在门口,不由心情大好。
“这么快?”
“能不快吗?我怕某人吃不下饭饿死,回头找我索要天价赔偿金。”
“难道不是因为冤枉了我,觉得不好意思才急急忙忙地赶回来?”
“冤枉?”沈听微微抬高眼梢,却被楚淮南伸手按了下去。
“别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亲你的。”
沈听后退两步,勉强拉出个安全距离,说:“赶紧来吃晚饭,不来也行,反正我一个人也吃得挺开心。”
楚淮南“你退我进”地上前几步,抓着沈听的手臂把他拉进了书房门口的洗手间,“不是说要先洗手的吗?”
资本家客卫的大小快赶上普通人家的客厅了。
宽敞的双盆洗手台上放着娇嫩的绿植,致得连叶子上的露珠都仿佛在全天候待命,时刻准备装点天之骄子们的心情。
洗手间里明明并排安着两个洗手盆,楚淮南却偏偏要跟他挤着用一个。沈听满手泡沫地往后挪了挪,正准备去另一个洗手台上冲掉,却被楚淮南从后面滑腻腻地抓住了手:“舍近求远干什么?”水温刚刚好,热度比对方的掌心还要再低一点。
沈听被楚淮南半圈在怀里,就着这个别扭姿势飞快地冲干净手上的泡沫,而后用手肘把靠得过近的资本家推开了一点儿,特别不解风情地说:“我又不是小学生,洗个手用不着你监督。”
他越看越觉得楚淮南笑容碍眼,忍不住抬手甩了对方一脸水珠,然后同手同脚地走了。





暗渡 第86节
晚餐吃得还算安稳。
赵婶是锡城人,早年嫁来江沪,但现今仍能煮一手偏甜的锡城菜。
沈听从小就嗜甜。
眼前这个不好好吃饭一直盯着他看的资本家虽然很讨厌,但口味却似乎同他相近,两人喜欢吃的东西也都差不多。两个人吃住在一起,倒不必为了“豆腐脑吃甜的还是咸的”、“拌面用不用放糖”这类问题吵起来。
这一餐,赵婶准备的菜基本都是沈听爱吃的。
看着以前当他的面连杯水都不肯好好喝的沈听,喝了第二碗鱼汤。快能编出一本《沈警督爱好指南》的楚淮南,颇有成就感地微微勾起了嘴角。
餐后甜点是一人两颗荔枝。沈听狐疑地问:“这个时候荔枝已经上市了吗?”拨弄着一颗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的鲜果,抬头看了眼对面那个连头发丝都在放电的楚淮南,他难得开了个玩笑:“建国以后不许成。荔枝不行,狐狸更不行。”
不知道自己外号公狐狸的楚淮南,不明就里地笑了笑,“我在热带有个花园,一年也去不到一次。就物尽其用地让园丁在院子里种了一些水果。这个荔枝是改良过的品种,结果早而且没有核。”
你以为荔枝树是丝瓜藤啊!动辄十几米高的树你给种在院子里?一年去不到一次的花园还专门找个园丁?
这个时候沈听尚不知道,多年后,他们俩会一起去到热带度假。
资本家笑吟吟地指着一棵荔枝树问他:“你还记得那年清明,你吃过的‘荔枝’吗?就是这里的荔枝树结的果子。”
沈听拍开搂在自己腰上,已有些不太规矩的另一只手,扫了眼望不到边的山头,黑着脸问:“所以你管这个地方叫花园?可我们老百姓管这叫岛!!!”
此刻,无法未卜先知的沈听,无语地剥开嫣红的果皮。
皲裂的荔枝壳里头,一层胜霜赛雪的软膜绢绡般包裹着晶莹剔透的果肉。
他去掉软膜咬了一口果肉。
果然没有核,清甜的汁液散发着幽香,比还要晚十几天才上市的妃子笑,好吃得多。
资本家爱烧钱搞农副业就让他烧去呗,反正烧的不是国家的钱,更不是自己的钱。
不知道自个儿早被资本家牢牢惦记上、已经是远南内定“压寨夫人”的沈警督,无所谓地想。
“明天早上五点你起得来吗?”
“这么早起来干嘛?”
楚淮南放下果壳,脸上的笑意敛了一点:“陪我去看看父母。”
明天早上九点,沈听早已约好要和陈聪在悦淮见面。
他权衡着沉默了一小会儿,最后点了点头:“明天早上四点半,我去叫你。”
……
第86章
第二天一早, 楚淮南身体力行地体会到了沈警督的超强时间观念。
四点半的闹钟刚响,沈听就已经“从天而降”。
这是他第一次进楚淮南的房间。
厚重的窗帘将窗外蒙蒙亮的天,遮得严严实实的。整个屋子里一片漆黑, 一点儿光都看不见。
准时来叫楚淮南起床的沈听,没想过自己居然要“摸黑作业”。他一路摸到窗边, “哗——”地拉开了窗帘。
外头微亮的晨光透了进来, 吵醒了刚刚顺手关掉闹钟,还准备再睡五分钟“回笼觉”的楚淮南。
摘掉眼镜的公狐狸, 五官致。但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的样子, 却让沈听联想到了冬眠赖床的熊。
他九点还约了陈聪在悦淮开会。而墓园在远郊,来回至少要三个小时的车程。沈听十分人性化地给楚淮南预留了一个小时的洗漱和早餐时间。但前提是, 楚淮南得准时起床。
可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雷厉风行的远南掌门人, 居然会赖床!
沈听拉开窗帘,抱臂看着床上用被子遮光的楚淮南,哭笑不得地说:“楚淮南我数到三,你再不起来的话,我要去掀你的被子了!”
三个数很快就数完了。说一不二的沈警督大步上前, 扯着被角一用力,却没能掀开被子。
在被子底下”睡得很沉”的资本家突然发难, 行云流水般的一招扣腕握肩,将没有设防的沈听拽得向前一扑。
这套反击敌方切脖摔的招, 是格斗术中的经典招式。
受过专业训练的沈听有的是办法来化解。可他现在是宋辞, 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阔少爷。又怎么能化解这种难度很高的突然袭击呢?
施展不开的沈听只好僵着身子按捺住所有肌肉记忆, 胡乱蹬着腿, 一副想要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样子,吼道:“楚淮南!你干什么!小爷好心来叫你起床!你居然敢暗算我?”
楚淮南早料到了沈听的“束手束脚”。他熟稔地将身体团成弓形,用膝盖抵着对方肌肉分明的腹部,却没舍得使力,轻轻巧巧地把一招“力势泰山”变了个形,薅着沈听的手腕将人摔在了床上。
“早上好,欢迎来我床上作客。”
居高临下的资本家一脸清醒,哪还有半点赖床的样子!
沈听挣了下手腕却没能挣开,勾起腿用脚后跟踢了踢楚淮南的腰窝,怒道:“松手!”
楚淮南低下头,暧昧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
和主人一起开开心心地醒过来,想要拉着心上人一起做早操的小淮南,抵得沈听满脸通红。
楚淮南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地低声说:“你这可不是腹背受敌的人,该有的态度。”
“让你撒手听见没有?!”见楚淮南仍不肯放手,想着资本家吃软不吃硬的沈听,只好靠嘴巴软硬兼施,放软了声音说:“我饿了,我要吃早餐!”
“我也饿了。”低软的声音还带着点儿刚醒的鼻音,倒显得楚淮南比他还更委屈些。
沈听忍无可忍,屈起长腿踢他的背:“滚开!我晚点儿还有事,再这么下去,今天你只能一个人——唔。”
饿急了眼的楚淮南,吞下了眼前人的后半句威胁。
软热的舌头见缝插针地探进唇间,舌尖用了点力强势地扫过对方柔软的上颚。
资本家这种不太常见的“填饱肚子”的方式,让沈听素来灵活的头脑瞬间当机。
他像台因为过热而停转了的密仪器,一脸懵逼地瞪大眼睛,愣愣地盯着楚淮南近在咫尺的脸。
沈听因为愣神,被长驱直入地吻了至少半分钟,才捡回了一点儿身为宋辞的自觉。但他在接吻这件事情上,远不到熟能生巧的地步,只好带着点儿警告意味地咬了咬楚淮南的舌尖,示意他赶紧停。
预备放长线钓大鱼的资本家,见好就。
赶在沈警督彻底暴走前,乖乖地结束了早安吻,心情大好地洗脸去了。
楚家是在两三百年前,从姑苏一带迁来江沪的。因此,家族的墓园至今仍设在江沪与姑苏市接壤的青江区。
今年清明节当天,黄历显示不宜祭扫。因此大家便扎堆在第二天前往墓地祭祀。
而扫墓最好的时间就是清晨。
五点多六点不到,出城的高速便已十分拥堵。
和沈听在一起时,楚淮南更愿意自己开车。白色的揽胜夹在车流中缓慢移动,他也不着急,稳稳地跟在前车后头还保持着一段不大不小的安全车距。
沈听九点有事,见路上堵便略有些烦躁。他脸上虽然没有显露,但手指在靠近车窗的皮饰门框上不耐地轻轻敲着。
花束是一大早就有人送来的。淡黄色的雏菊和纯白的百合在后座椅上,散发出幽微的冷淡香气。
清明多雨,昨天夜里的那一场虽然不太大,但也一直下到后半夜才停。今天,倒是难得没有雨的好天气。楚淮南的心情也难得不全是低落。在对父母的追思中,还夹杂着一些微妙的快乐。
一向打扮休闲的沈听,难得穿了套深色的正装,还破天荒地打了个交叉的领带结,倒颇有几分初次登门拜访父母的郑重。
枫远公路附近有好几个公墓,这个时候遇上扫墓的高峰,因此最为拥堵。而过了那一段再往外开,车便明显少了。
楚家的墓园建在一片风水很好的山头上。墓园的入口是个仿古的祠堂牌坊。左书『宗功丕著钟麟趾』,右书『祖泽长绵起凤毛』,中间则是一幅鎏着『世泽绵长』四个金色大字的匾额。
看守墓园的一老一少穿着统一的灰色中山装站在门口。老的六十几,少的才二十出头都是一脸肃穆恭敬的神情,看上去已经等了多时。
老的那个见到楚淮南的车,立刻上前挥手致意。车窗放下来了一点儿,他便弯下身子打招呼:“董事长早。”年纪大了的人,连称呼也规矩又老派。
老人家给楚家守了一辈子的墓地。在他看来,楚家的“楚先生”可以有许多个,但董事长却只有当家的那一位。
“钟伯早。”楚淮南和气地弯了弯眼睛。
钟伯便又朝他作了个揖,笑道:“今年您也不是头一个来的。有好几个亲友都已经送过花和鲜果了,前脚才刚刚走。”
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人世如此,墓地亦如是。
国人慎终追远,视死如生。可那些和逝者生前,并无深情厚谊的,此刻汲汲靠近,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做给活人看罢了。
钟伯从车窗里塞进来一张纸条。楚淮南接过来,又笑着同他寒暄了几句,这才开车驶入了墓园。
私家墓园里没有其他车,楚淮南单手握着方向盘,用另一只手打开了纸条。小小的字条上密密麻麻写着几十个名字。有的名字前画了颗五角星,而有的则是三角形和圆形。
沈听转过脸来看了一眼,只觉得那些标注的符号,像是预先踩点的贼,为了方便盗窃而留下的记号。他撑着下巴好奇地问:“那个钟伯给你递了什么?难不成扫个墓还有行动指南?”
楚淮南把那一串名字递给沈听,示意他看看。
除去一位姓楚的本家亲戚和两个外姓表亲。名单上的其他人多是和楚家没有血缘关系的旁人。有几个名字前标注了圆形的,更都是当地知名龙头企业的企业主。
沈听看完仍是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地追问:这些图案是什么意思?进你们楚家的墓园还要打哑谜?”
花重金修过的路,尽管平坦宽敞,但山坡的天然高度在那,因此不陡峭。楚淮南双手都握上了方向盘,目视前方说:“名字前画了五角星的,表示是本人亲自前来的,三角形则是派了家族本姓代表前来的,而圆形则是人没来,但送了花和供果的。”
楚家家大业大,平时想要攀附结交的自然不少。但能花心思,赶在清明前后来楚家墓园祭扫的到底不多。尽管大多也都是冲着泼天富贵的讨好,但做了的没做的、用心的和没用心的、本人来过和本人没来的都需要区别待遇。
而这些,当家人都要做到心中有把尺,这样日后才能赏罚分明。
“做资本家还得记这些?那可真麻烦。”
楚淮南勾着嘴角,侧过脸来对他笑:“替我嫌麻烦?那以后都你帮我记这些好不好?反正我看你的记忆力很好。”
比如宋辞的生辰八字,还有他身边那些数不清的狐朋狗友的脸、名字甚至生平,你都能如数家珍。这样的记忆力记这么几个名字简直易如反掌。
听不见资本家心声的沈听摇摇头:“我才不记这些呢,累都累死了。”
楚淮南很理解地颔首:“也是,你这颗脑袋得省下来记其他事情。”他语带双关,余光瞥见沈听面有惑色,舔嘴唇又补充了一句:“比如说我。”
这个动作让沈听联想起了早晨的吻。他屈起食指用指关节揉了揉自己的嘴唇,“你?你还用脑子记?成天在我身边阴魂不散的,烦都烦死了。”
“这说明我让你印象深刻。”惯会说话资本家伸过手来揉他的头发,“这么珍贵的脑容量还长期为我专门留着地方,我很荣幸。”
停车场建在离山顶不远的地方。一小块空地能停下大概二、三十辆车。上一批来扫墓的人前脚刚走,这个时候除了工作人员环保电瓶车,一辆外来车辆都没有。
昨夜刚下过雨,山里的空气很好。楚淮南停好车和沈听一人捧了一束花,并肩前往父母的墓地。
此刻,连羊肠小道上都笼罩着一股墓园里特有的宁静和肃穆。绿荫之中叽叽喳喳的空灵鸟鸣,非但不吵闹反而更衬得环境格外幽静。
看着楚淮南用随身携带的矿泉水,象征性地为楚家父母墓碑旁的松树浇水、洗尘的样子。沈听突然有些心酸。
为楚淮南,也为他自己。
他已经有三年,没去过父亲墓前扫祭了。而上一次和母亲通话,也已经是去年年底的事情。




暗渡 第87节
作为一线刑警,沈听很忙,时刻忙于维护那些,他所深信不疑的公正。以期世上能够少一点枉死,多一些善终。
沈听希望,能够通过像他这样一小部分人的牺牲和付出,让更多在墓前拜祭的人,心里都只有安详的缅怀和追思,而不是冤屈与痛恨。
这是种值得赌上一切的神圣。
沈听坚信着。
第87章
从墓园出来时,天已大亮。
两人坐回车里, 楚淮南低头看了眼腕表。
“我上午还有点事儿, 下午才有空,要不先送你回家?”
沈听坐姿懒散地靠着座椅,舒舒服服地窝在座位上指点江山:“不, 我和朋友有约, 要趟回悦淮。你先送我去悦淮。”
转头见楚淮南直直盯着自己, 他轻轻一扯嘴角, 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容:“这么看我干嘛?难不成还怀疑我在悦淮金屋藏娇啊!”
楚淮南猜想沈听如此密集地“和朋友有约”,八成是因为那封署名whisper的邮件。他意味深长地笑着反问:“你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呢?”
“我又不是傻子!正跟你处着呢,就算要金屋藏娇,也不会把人藏在你们远南旗下的酒店里啊!”
得到眼前人亲口盖章“正处着”的楚淮南, 笑着发动了路虎。
刑侦支队的大家都很有时间观念。
九点不到, 一群人就已在悦淮聚齐。
文迪和痕迹科的同事, 在江宅忙了一整夜。
可在室内, 除了之前就已记录在案的——二楼门窗存在的工具撬压痕迹外, 并无其他指向明确的发现。
沈听仔细翻看了一遍文迪带来的江宅室内照片。
看得出来,江麦云和王芷蕾走得很匆忙, 客厅、卧房里都略显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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