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简小号
戴着耳麦的所有人:“……”
楚淮南但笑不语,可看过来的眼神令沈听头皮发麻。
黄承浩一手撑着沙发,张望了一圈问:“怎么想起来选这儿?”
“你不是说你是这儿的熟客?”
“但我也有好一阵子没来了。”黄承浩喝了口酒凑近了说:“半年前,这儿死了人的。”
“死人?”沈听啐道:“中华上下五千年,哪片黄土不埋人?死个人有什么稀奇的?天地汇也不是没死过人啊!”
“哎呀,那不一样!”跟黄承浩走的很近的一个小龅牙接过话茬:“你家天地汇是有过小姐喝多了猝死的。但这儿不同,半年前,这儿闹过命案!”
“什么样的命案?”楚淮南问。
“我听说是一开始是有人喝醉酒闹事,被保安轰了出去。后来被轰走的那个丢了面子,骂骂咧咧地说要举报这儿涉毒。结果第二天就被人给杀了。”
“合着这不是第一现场啊?”
黄承浩和小龅牙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都不再言语。
沈听看了一眼楚淮南。
楚淮南接着问:“那为什么说是这儿死的?”
徐凯不知情,小龅牙喝酒不说话,黄承浩也没吱声,倒是坐在他们旁边的邵安压低了声音说:“这事儿在小圈子里闹得挺大。”
这个邵安沈听之前见过。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他的脱单派对上。婚后,邵安看起来过得并不滋润,酒吧昏暗闪烁的灯光下,都能清晰地看见他的黑眼圈。
黄承浩和小龅牙都是这家酒吧的常客,许多事情不太愿意多说。
邵安倒没有顾忌,大咧咧地说:“杀人的是个神病,一口气杀了闹事那小子的一家六口,最后法院判他故意杀人,但不用负刑事责任。”
此言一出,包括沈听、楚淮南在内的所有行动小队成员都愣了愣。
沈听明知故问:“既然是神病杀的人?那跟这家娱乐会所有什么关系?”
邵安掩着嘴道:“他刚说要举报这儿涉毒,第二天就被人杀了,杀他的那个还不用被判刑,这明显是在杀鸡儆猴了。要不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邵安说着站起来,含了酒漱口,而后熟练地爬上了舞台跟着音乐蹦跶起来。
黄承浩和小龅牙大概就是被杀鸡吓怕了的猴子们,两人均朝沈听以目示意表示邵安说的都是真的,而后找借口离席到场子里勾搭大长腿们去了。
徐凯嗜酒,率先把自己灌了一轮,而后又来朝楚淮南敬酒。等他喝得半醉了,黄承浩勾着一个胸大屁股翘的妹子回来了。
“宝贝儿,哥哥请你喝酒。”
女孩撒娇:“我不会耶!”
“那喝橙汁儿!”黄承浩爽气地点了一扎橙汁,搂着姑娘的手开始不太规矩,姑娘也大胆地勾他的脖子,鲜艳的嘴唇靠在耳朵边,没说两句两个人就乐得滚做一团。
沈听转过脸,权当看不见。
他这次叫来的,都是宋辞朋友圈里对毒品并不抗拒的朋友。
而这个局,他有心一定要请的人,则是黄承浩。
黄承浩之前说他自己能买得到僵尸,而许笑笑又说极乐有个叫强哥的说过,江沪的所有僵尸都是从他这条线上出的。加之,黄承浩本人又是这儿的熟客。有个熟面孔在再加上个一掷千金的楚淮南,后面的事情会好办的多。
沈听的判断一向很准。
黄承浩回来没多久,一个矮小瘦弱却一脸明相的男人立刻来他们卡座敬酒。他自称邰醒,是极乐娱乐会所酒吧部门的营销总监。
黄承浩和他明显相熟,在一阵寒暄后,邰醒受宠若惊地跟楚淮南握了手,又慷慨地让服务员额外再送这桌两个果盘,一份鸡尾酒外加一瓶马爹利。
这个卡座本来就价值不菲,加上邰醒的态度过于狗腿。
黄承浩新认识的那个女人,立刻觉出到了这桌人的身份不凡,肯定非富即贵,揽着黄承浩的手臂不由紧了紧,嘟着嘴在黄承浩耳边撒娇个没完,就差把“我想去睡觉”说出来。
黄承浩在直蹭自己的嫩腿上掐了一把,转而问邰醒:“三楼有房间能用吗?”
沈听心里一紧。
极乐的三楼只针对熟客开放,房间数量很多却一直供不应求。但自从许笑笑死后,他们对能上三楼的客人筛查的就更严格了,因此眼下还有好些间空着,但邰醒看了看楚淮南显得很犹豫。
沈听在心里啧了一下,有时候名声太好,公众形象过于完美也不是什么好事。
黄承浩等得不耐烦地伸出手晃了晃:“怎么?你哑巴啦?”
邰醒讪讪地笑:“房间是有的,只是怕不能入楚总的眼。”
沈听往楚淮南怀里一靠,暧昧地替他解了衬衣上的两颗扣子:“什么入不入眼的,跟我在一起,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邰醒仍不应,直到楚淮南突然低下头,笑着舔了舔沈听的嘴唇,他才如释重负地大笑道:“辞少说的对!我马上就去安排。”
第118章
就如同潘小竹猜测的那样, 上三楼的电梯确实就是西南角的那部。
电梯门口站着好几个神情戒备的服务员和保安, 内部的安保系统也非常严格,顶上的对角处还装着两个线路不同监控摄像头。
这部电梯只停三楼这一个楼层, 且需要刷卡加授权指纹才能按键。
沈听一行有四个人, 但极有眼色的邰醒却只给他们开了三个房间。
暗渡 第117节
坐在圆形水床上的沈听,一脸正直地吩咐文迪:“你注意下那些花是从哪个花店送来的。”他的手边是个用玫瑰花瓣拼成的巨大心形, 里面还放着各类情趣玩具和安全套。
楚淮南站在床头看着他,莫名想笑。
沈听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抬头问:“你笑什么?”
“啊?我没笑啊。”文迪抱屈。
楚淮南立刻认领:“不是跟你说话, 他是在瞪我。”
纵使他用的是不太明显的宠溺语气,却也足够让见微知著的潘小竹心潮澎湃。
“从后门送进来的花都被搬去了东南的那个电梯里。”一直没吭声的陈聪突然说。
楚淮南翻开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本“菜单”。
里面有两页是专门订购鲜花的价目表,倒也是明码标价, 但价格比市场上的同类产品高了几十倍,命名也有别于其他示爱用的花束, 都是些例如『飘飘欲仙』、『登天的感觉』之类的暧昧名字。
楚淮南把菜单递给沈听,沈听看了一眼,立马也觉出了不对。
他们飞快地对视了一下,最终叫来服务员,点了菜单上标价最贵的『宁为鬼, 不羡仙』。
半个小时后,服务员送来了一个四五十公分高的花桶。和花桶一起送来的, 还有一个存有各类情趣套装照片的平板电脑。
护士、秘书什么角色都有。
楚淮南故意使坏, 问:“有没有警察制服?”
女服务员笑了一声:“有。”
他指了指沈听, “那你给我一套警察制服, 警衔高一些,要他穿的尺寸。”
带着耳麦的所有人:“……”
不一会儿制服也送来了,是套99式的短袖衬衫。衬衫上还放着一副手铐,铐环里贴心地包着一层软绒布。
送衣服来的不是刚刚那个女服务员了,而是另一个水嫩青葱的漂亮女孩,穿着低胸的制服和只到大腿根的短裙,脸和打扮格格不入,看上去顶多刚成年。
她放下衣服却也不走,站在床边,眼神在沈听和楚淮南身上来回打着转。
楚淮南把手铐拿起来,冲沈听晃了晃:“戴过吗?”
沈听一哂:“你是指在局子里?”
资本家流氓地摇头:“我是指在床上。”
见两人调着情,被当做空气的女孩手足无措,尴尬地立在床边进退两难。
她过于暴露的衣着和不符合年龄的妆容都让沈听不太舒服,见她半天不动,他半侧过脸冷冷睥过来:“你还站着干什么?出去。”
女孩挺了挺胸脯,鼓起勇气说:“是徐哥让我来的。”
虽然知道她口中的徐哥大概率是徐凯那个王八蛋,但沈听还是沉着脸问:“哪个徐哥?”
女孩怯生生地答:“隔壁房的那个徐哥。他让我来伺候你们。”
见沈听不应声,她蹲下身讨好地来解他的纽扣,却被楚淮南一把挥开了。
面若桃花的资本家很不高兴,但脸色还是要比沈听缓和得多,他伸手掸了掸沈听被那女孩抓过的前襟,问:“你多大了?”
“十七。”
小姑娘被眼前这位俊美的尊贵客人用像看脏东西一样的眼神盯得发怵,不由委屈地红了眼眶,解释说:“我是第一次,不脏的。”
楚淮南不客气地笑了笑:“第几次都不行。”
揽在沈听肩上的手紧了紧,转而问怀里人:“那个徐凯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宋辞以往玩得凶,哥几个找人处对象,也没少和伴侣玩多人运动。徐凯没脑子,显然是以己度人地急着向楚淮南献殷勤,却不料走岔了道,触了资本家的逆鳞。
沈听叹了口气,问那女孩:“你是刚来的?”
女孩儿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不忘自辩:“我哥哥吸毒把钱都花光了,爸妈想不开就都寻死了,家里没钱供我上学,我才来挣学的。我、我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我……我很干净的。”说着她抱着沈听的膝盖,把雪白的胸脯微微地靠在他的腿上。
楚淮南有种被人当面送了顶绿帽子的感觉,想着改天一定要抽空好好教徐凯应该怎么做人。
“钱包给我。”
沈听没带皮夹,伸手去摸楚淮南口袋。不见外地从他的皮夹里抽出几张钞票,塞进了小姑娘的胸衣里。
泪眼汪汪的女孩闭上了眼睛,默许接下来一切的发生。
但这位英俊的主顾塞完钱却只轻佻地勾了一下她的内衣肩带,笑着说:“出去吧,告诉徐凯,胸这么小的,我不喜欢。”
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沈听心情复杂。
他知道这个因为兄长吸毒而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姑娘终究还是会走这条路。
但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不让这类悲惨的故事总是发生。
服务员送来的花桶里放着一张贺卡,上面印了一行意有所指的小字:『美好的人在我心中,美味的肉在花泥里。』
猪肉是许多毒贩对冰毒的代称。悉知毒贩术语的沈听立马明白,“货”就藏在在花泥里。
楚淮南看着他动作利落地拔出鲜花,又从袖口抽出一片削薄的刀片,不由“杞人忧天”地问:“这也能贴身带,不小心划伤了怎么办?”
沈听没理他,小心地把花泥切开,从里面拿出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自封袋。
自封袋里装着个封口的牛皮纸袋,他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果然放着一小叠邮票形状的东西,还贴心地附上了使用说明。
“应该就是僵尸。”沈听皱起眉:“卖给散客的数量就有这么多,这家的货确实很足。”
他话音未落,潘小竹突然叫起来:“一楼3区的卡座好像有人在闹事!”
她眯着眼仔细一瞧,又改口道:“不是闹事,是有人发疯了!和许笑笑一样!他在吃他同伴的脸!”
“站在原地不要动!”沈听拔高了声音:“你们要记住,我们这次只是来消的普通顾客,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看看他们打算怎么处理!不要轻举妄动!”
陈聪按下已经站起来的蒋志,点头道:“没错,这肯定不是第一次有人在现场发疯了,看他们打算怎么办。”
他刚说完,一队穿着制服、带着头盔的夜场保安便已经到了三区的卡座区,四五个人训练有素地把那个正按着同伴啃咬的男人从人群里拖了出去。
打碟的dj被临时上台的一名高大墨镜男推开了,他不慌不忙地把麦克风转向自己,以一段完美地饶舌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而后,串场的主持人立马抛出了一个可以赢得大量现金的互动型游戏。
随着游戏的展开,空中洒落了大量代币!
这些代币可以在市内的多家酒吧进行消。
对于沉迷夜店的人们来说,这就是具有流通性的现金!
醉醺醺的年轻男女推搡着抢夺,尖叫声中,夜场的气氛被推向了最高点。没有人关心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曾有人像丧尸般发狂,理智全无地袭击了同伴。
“沈队!”文迪小声地说,“刚刚那个送花的有点儿眼熟,你们点的东西就是他送来的,对方只有一个人,要跟吗?”
沈听沉默了片刻,答:“注意安全。”
突然发狂的男人并没有引发骚乱,极乐对于这类事件的危机应对能力好得不正常。这更印证了,这里不是第一次发生顾客发狂咬人的推测。
沈听和楚淮南在房间里待足了四十分钟才下来。
房间被楚淮南布置得天衣无缝。
拆过的安全套、散落在地上浴袍,水汽腾腾的浴室和一片狼藉的床……
沈听抱臂看着楚淮南往床单上倒润滑油,平直的嘴角微微一翘:“经验丰富啊。”
楚淮南侧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睥他,“是啊,做吕洞宾我是专业的。”
吕洞宾?被狗咬的那种?那谁是狗来着?
透过微型耳麦旁听的潘小竹差点给这两位跪了。
这算是打情骂俏不?算的吧!她还没见过他们沈队私底下和谁开过玩笑呢!!!
徐凯他们还各自在卧在温柔乡里,专业做吕洞宾的资本家和沈听一起下了楼。
刚出电梯,原本站在后侧的沈听突然挽住了楚淮南的手臂,眼睛不动声色地从迎面走来的那个男人身上移开。
楚淮南自然地靠着他的耳朵,笑着同他说悄悄话:“熟人?”
“嗯。”
正朝他们走来的那个男人五官平淡,就脸而言和楚淮南比起来,他属于那种扔在人群中绝对找不出来的,但一双锐利的丹凤眼气势逼人令人望而生畏。
“慕总,里边儿请。”
他似乎是和朋友们一起来夜店玩的。
他的朋友都和他的年龄差不多,却个个大腹便便,唯有他,人到中年也仍然保持着和年轻时一样的挺拔身材。
这个人叫慕鸣盛,是沈止的大学同学。
沈止在时,和他走得很近。慕鸣盛和陈峰还一起出席过沈止的葬礼。
沈听对这位父亲生前常常提起的长辈,印象深刻。
这么多年来,沈妈妈和父亲之前的许多朋友都不再联系了,但和这位慕伯伯却还保持着一年几次的电话联络。
沈听上次见他,还是在考取大学后的庆功宴上。
陈峰不同意他读警校,宴席上喝醉了酒忍不住骂他自作主张。慕鸣盛便一直在劝,说年轻人有理想是好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那个时候一样,像吃了防腐剂,不会老似的。
慕鸣盛常年旅居海外,最近回国还是为了参加陈峰的葬礼。葬礼上他遇到了同样前去吊唁的沈妈妈,并从沈妈妈口中得知沈听最终没有成为警察,而是在一家事业单位里做普通的文职工作。沈妈妈还向他抱怨,说儿子经常被外派,单位不允许请假,都不怎么能着家。
沈听记得父亲说过,慕鸣盛读书时成绩很好,记忆力惊人。
这话果然不假,在看到他时,对方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讶。
楚淮南凑过来同他说话,借着身高优势,恰到好处地为他遮掩了对方打量的视线。
“刚刚怎么样?”反应能力极佳的资本家,暧昧地用鼻尖蹭他的耳廓,只这一个小动作便营造出一番耳际厮磨的亲密。
“什么怎么样?”文迪粗神经地问。
潘小竹忍无可忍:“闭嘴,不是在跟你说话。”
沈听反手揉了揉楚淮南的后颈,高声笑道:“我觉得你不行。”
楚淮南浑水摸鱼地拍了拍他的屁股:“我那是心疼你,没让你下不来床。”
所有人:“……”
仿佛在线听了期广播剧的潘小竹,在心底发出了一声撼天动地的土拨鼠尖叫。
暗渡 第118节
第119章
注意到沈听在见到自己后态度漠然, 再加上他和楚淮南过于亲密的举止和对话内容,以及耳后那片显眼的纹身, 慕鸣盛迟疑着, 最终没有上来打招呼。
文迪绕到极乐的后门, 跟着行迹鬼祟的花店员工,一路跟到了李知武的花店门口。
离花店不远处停着一辆不显眼的黑色金杯商务车。
借着夜色,文迪靠近那车, 伸手敲了敲车窗。
并没有发动的车里竟然有人, 司机见了他立刻给开了锁。
文迪动作敏捷地躬身坐进车里, 毫不客气地拆了一包苏打饼干嚼了起来。
两双明显熬夜过度充着红血丝的眼睛朝他瞪过来——是刑侦支队的另外两名同事。
“你来干什么?”
“我刚好在附近转转, 顺便帮陈队突击检查一下你俩的工作。”文迪吃得满嘴饼干屑, 用手一抹问:“怎么样?”
被陈聪指派来盯梢花店的两名刑警一同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样,大白天老关门,三更半夜地往外送花, 我们都觉得这家店肯定有猫腻,但陈队不让抓, 就让干瞪眼,你说怎么办?急死人了。”
桃木行动对内对外一样保密, 文迪耸了耸肩:“不让抓就不让抓呗,有啥可急的。那姓李的呢?”
“在里面呢。”
他这饼干吃得太香, 另一名同事顿时也饿了,从他敞开的饼干袋里抽了一片, 边嚼边说:“这小子的女朋友也常来, 打扮得挺体面, 但感觉不太对。”
“哪里不对?”
“她几乎每次来都抱着不同的猫或狗,你说正常人会换宠物换得这么勤吗?”
文迪低头把身上的饼干屑掸干净,“这一带最近是不是经常接到群众报警,反映有人虐猫?”
吃饼干的那个把最后的半块也咽了进去,点着头说:“对,我怀疑那丫头是个虐待动物的变态。”
花店内,六张一米多宽的桌子拼成了一个微型的流水线。
一旁的李知武正忙着清点出入库库存,两名花店员工潦草地修剪、分装着花枝,另外的三个人则在往抱抱桶、礼盒之类的外包装里按标签放入大小各异的花泥。
舒静兮以背部挺得笔直的优雅姿势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屏幕右下方的企鹅头像正飞快地闪烁着,打开的聊天框显示,她正和上百人同时聊着天。
在这些对话框中还有十几个千人以上的群聊群组。
『alice姐,我已经在手腕上完成了蓝鲸图腾的雕刻,明天的任务是什么?期待。』
『alice姐姐,我的爸妈太可恶了!他们只爱弟弟一个!根本就不爱我!我好痛苦啊!你能帮我吗?』
『alice,我好怕,一定要用刀割吗?担心会疼。』
『姐姐,我找不到血管怎么办?你确定这样打针就会死吗?』
『alice,我现在已经站在天台的防护栏外面了,你说的没错,尽管这个城市灯火斑斓,却没有一处真正属于我。这样的人间,一点都不好玩,我一秒都不想多呆。永别。』
『alice,你在吗?我已经连续一周在凌晨两点四十四分准时开始看那些恐怖片了,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
alice饶有兴趣地浏览着聊天框中的内容,大段文字后往往还附有许多血腥、黑暗的图片。
在一个名为『捕鲸人管理群』的群内,频频有“捷报”传来。
『今天控死两名,控图一个!爽!下面开始放图!』
『666!我手里一个开煤气的被邻居救了!没死成还退群了,浪我一下午,残念!』
『直播一个割腕的,想看吗?想看给红包199拉你进群!』
『直播卧轨自杀,不死退钱!想看的小窗口私我!』
alice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各类流血、断肢或脑浆迸裂的残酷画面,表情始终冷静淡定,圆圆的杏仁眼里闪烁着兴奋快乐的光芒。
找她的人实在太多,她目不暇接,挑花了眼。于是索性闭上眼睛,移动鼠标随便点了一个私聊的头像。
被选中的头像是个戴着帽子的血小板(出自动漫《工作细胞》),她一脸天真却微蹙着眉,泪眼汪汪的。
alice点开她的聊天框,一大段信息立刻弹了出来。
『alice姐姐,你好,我叫关萌今年十五岁……』
关萌和这个年纪所有的同龄人一样,都有着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无数快乐和烦恼。
她只是中人之姿,长相并不过分出众,家庭条件也很一般。但由于成绩优异,在校表现突出,也到过许多异性明确表达的好感。
这实在是个单纯的美好年纪,男生只要会打篮球、成绩好甚至只是风趣幽默也能赢的女孩的青睐,而女孩们扎着马尾素面朝天,只要成绩不错也会赢得大批男同学的青眼。
关萌的性格开朗外向,但因为身上总带着点儿优等生的自矜自傲,因此朋友不多。
算起来也就只有同桌和后桌愿意经常跟她一起吃饭或手拉手一同去上厕所。
事情要从两周前说起。
那一天下午,同班一个高高帅帅、家庭条件挺不错的男生突然向她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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