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全世界都以为我是学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是风动
只是三四节课的时候,鹿行吟的发烧又反复了起来,他感觉脸颊、指尖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烫。
下课铃响起,他下意识地站起来要往外冲,还没迈出去一步,却被一个人指尖勾着领子拉了回来。
“干什么去?”
鹿行吟有点茫然:“冲饭。早点回来,午休做物理。”
“回家,看医生。”顾放为叹了口气,仿佛是对他有点无奈了。
鹿行吟这才想起来早上的事,讪讪地说:“哦……我是说,你为什么一直待在教室里。”
“等你啊。”顾放为歪头看了他一眼。
鹿行吟下意识想偏过头,不让他看——但顾放为已经发现了他又重新发起了烧,微凉的指尖探过来贴在脸颊上,感受到比平常更灼热的温度。
但是顾放为什么都没说。
鹿行吟预料到自己恐怕要打针,装了一书包习题带回去。下楼人多,他老是跟着书包一起被撞来撞去,没下完楼有感觉又书包一轻,顾放为拎着他的书包,把他从书包肩带里剥出来,顺手就背在了自己身上。
“还挺重。”顾放为陪他走下来,两个人并排往校外走,鹿行吟看起来有点累,也不吭声,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不舒服不知道说吗?”顾放为瞥他一眼,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就是又发烧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没有。”鹿行吟安静地走在他身边,抬眼看了看他,“说了,要被你骂。”
他知道他那眼神的意思,顾放为不喜欢多管闲事,也不爱看他管闲事。
自己讲个课,嗓子讲倒了,耽误了自己的时间,他知道顾放为会怎么看自己,所以干脆不说,只是笑容淡淡的,眼底说不出是乖巧还是狡黠,这个时候多出了几分任性。
第38章
顾放为没话讲了。
鹿行吟的笑意很坦荡, 像他背过身往黑板上板书时说的那句:“我喜欢。”没什么尖刻的宣告, 只是一种坦然的阐述, 知道自己不占理,连错也提前认了。
“谁骂你。”顾放为嘴角动了动, 嘀咕说,“我又不凶。”
不过他显然自己也知道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他也不是没凶过他。
医生一早等在顾放为的出租屋。
楼下很夸张地停着司机开来的仪器车,医生给鹿行吟采了血,随后立刻化验, 当场出结果。
诊断为普通病毒性感冒。
“本来不是流行性感冒, 一般人一个星期左右自己也就治愈了,不过你身体抵抗力差,所以会有比较严重的发烧现象。”医生是个干练的女人, 问他, “你自己是想吃药还是打针呢?”
鹿行吟还没说话, 顾放为捂住他的嘴, 把他整个人揽在怀里不许动:“哪个好得更快?”
他似乎觉得这个动作很舒服, 因为鹿行吟身上软,有药香,他喜欢散漫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把弟弟当个抱枕一样抱着。
温暖的体温从背后透入, 顾放为身上有香水的气息。鹿行吟不知道那是什么——在那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可以用香水。这个香气闻起来让他想起那种红丝绒面的玫瑰, 优雅沉默, 后续又带着茉莉与桦树的清苦。
他见过那个香水盒, 致贵重,里三层外三层包着,后面被顾放为塞给他装毛衣。
他脊背有些僵硬,随后慢慢放松。
安静、乖巧地靠在他怀里。
“打针。”医生麻利地写单子,抬起眼看他们,她只认识顾放为,默认听顾放为的话,“那就是打针了?今天下午一次,晚上一次,明天再好好休息。”
“上课就别去了。”顾放为干脆利落地替他做了决定。
鹿行吟说:“好。”
尖细的针管推入淡青色的血管,埋入左手苍白的皮肤下。
鹿行吟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这,也不动,规规矩矩得像个瓷娃娃。
顾放为像观察什么小动物似的纳闷:“怎么不动了?”
他伸手戳戳他。
鹿行吟瞅瞅他,还靠着他不起来,于是配合地动了一下:“把我的书包拿过来。”
顾放为探身去拿,笑:“还挺会使唤人。”
这一刹那抽离,鹿行吟抬头看他探身去帮他拿书包,像是贪懒的猫被拽离温暖的被窝一样,眼底有一点小小的失望和怅然,随后掩藏在看不出的情绪里。
鹿行吟接着写物理,写了一会儿又想起来提醒他:“晚上的提高班你要帮我上。”
“上。”顾放为说,桃花眼又眯起来,懒懒的。他觉得麻烦,但是已经答应过了,不会反悔。
鹿行吟坐在这里输液,顾放为跟他一起吃完便利店的自热餐,完餐盒后刚好,闲着没事,起身打扫卫生。





全世界都以为我是学渣 第40节
顾放为爱干净,倒不至于整洁癖的那个程度,只是觉得万事有序会很放心。一动起来很热,他随手把外套脱了挂起来,拿着拖把把地拖了一遍,各种杂物拾一遍归位放好。
外面冷风直吹,屋里闷着热。顾放为没去开窗,他出了汗,乌黑的头发沾湿,汗水从喉结滚落下来。
顾放为平时穿着校服,高瘦挺拔,和鹿行吟的瘦不一样,顾放为很有骨架感,但他的肌理紧绷结实,线条清隽哪怕他放松着坐在沙发上,靠过去的时候也是硬硬的,带着热度和香水气味之外的、少年人的薄荷清香。
不知道为什么,鹿行吟隐约就是有这个感觉——顾放为知道他怕冷,所以没有开窗,甚至觉得不用征求他意见。
题目白纸黑字在眼前飘着,鹿行吟写一会儿,眼前的人走来走去,手里的笔也不知道在写什么了,写一会儿就停住,停顿一会儿后,再写。
题目条件给得暧昧模糊,笔尖也跟着变得暧昧模糊,面前的少年人换了衣服,双手插兜靠在门边看他的机器人。
他已经把他的那个简单的避障线路做得很好看了,外壳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慢慢焊接拼装的,一个黑红的、圆溜溜的外壳,用红绳绑了个辫子。
顾放为察觉鹿行吟在看他,桃花眼眯起来:“小僵尸造型,《开心鬼》看过吗?”
鹿行吟没看过。
“港版的老电影。”顾放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调了一下,小机器人嗡哒哒地运转了起来,指示灯亮起,顾放为录的电音沙沙地冒出来:“你好你好~检测到你的状态为:站立,你想干什么呢?”
顾放为的声音被这么个家伙说出来,一时间滑稽效果爆棚,顾放为笑了:“你也太奇怪了,你自己切换语言设置,别用我的声音了。”
机器人困惑地停止了一下:“你好你好~暂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我给你唱首歌吧。”
顾放为骂道:“笨死,别用我的声音说这么蠢的话。”
但是机器人没有理他,bgm换了,悠扬的乐曲响了起来,是复杂诡谲的钢琴音调,宏大而华丽。
“换歌。”
“你好你好~只会这一首呢,我给你唱首歌吧。”
顾放为“啧”了一声,关闭了系统:“笨死了。”
鹿行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停了笔,看着他,唇边带着笑。
见顾放为抱起小机器人放在桌边,他好奇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测试系统。”顾放为随口说,“按道理它要检测出开门后环境杂音分贝提高,将语言交互方式换成投影视觉交互按钮,但是应该还是有什么地方没做好。”
他看鹿行吟正在做一个电磁相关的题目,突然来了兴趣,要跟他科普:“弟弟你知道hci吗?”
鹿行吟看过他看的杂志,听过他站在窗口讲电话,特意查过这个词。
他轻轻说:“我知道,human–machine interaction。”
这几个单词他说得流畅而自然——他的音标发音也在进步,就是这么自自然然地说了出来,不带刻意,仿佛他本来就了解、本来就知道。
仿佛他本来就和他,比别人和他更接近。
那是悄然筹谋过的巧合与共鸣,顾放为不知道。
顾放为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那副神色,就是他在后边座位上倚着说他那块橡皮擦的神色,戏谑中带着某种认真鲜活的光亮。
他跟他讲,鹿行吟就安静地听,偶尔还可以问几个问题。
他跟他讲“人类的节俭”,躺在沙发边,头靠他这边,从鹿行吟的角度能看见他漆黑而长的睫毛。
“知道为什么我想做这个吗?”顾放为一笑,眼尾就微微挑起来,红润有光,“试过洗脸的时候接电话吗?”
鹿行吟没有试过,但是大概能想象,用滴水的指尖去碰接听键,雾气朦胧中水雾蒙上屏幕,要力去擦,有时候指尖沾着浴液,更麻烦。
“合理的人机交互应该是你的手机检测到你在洗澡,你手上沾着泡沫不方便,于是为你转换成语音指令。”顾放为说,“这只是一种方式。更多的还……”
鹿行吟轻轻说:“应该是你怕麻烦,懒到家了,所以想做这个吧。”
顾放为居然没反驳,他的桃花眼又弯了起来:“知我者,小计算器也!”
鹿行吟握着笔,凝视着他。
顾放为的音调转了一下,微微压低了,也变得更加认真谨慎,那是念课文的声调:“我从孩子时起就体弱多病,经常躺着。睡在床上,我真切地以为床单、枕套、被套都是很无聊的装饰,直到快二十岁时才意外地知道那是实用品,才为人们的节俭黯然神伤。”
“第一次看见火车的时候,我已经长得很大了。我在停车场的天桥上跑上跑下,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是为了跨越轨道而建造的,竟以为那只是为了使停车场的区域像外国游乐场所那样以复杂为乐、喜欢洋气才设置的。而且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在天桥上跑上跑下,在我眼里是一种颇有乐趣的游戏,即使在铁路服务中,也是最有人情味的服务之一。后来发现那不过是为了让旅客便于跨越轨道而建造的颇为实用的楼梯,我感到很失望。”
(引用太宰治人间失格)
他居然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那是鹿行吟闻所未闻的作品。
顾放为喜欢香水,古典音乐,人机交互,喜欢老港版电影。
他喜欢学习,喜欢冬桐市那些散发着药水气味的工具原件,绿玻璃后透出的孩子们的眼神,那些一页一页陈旧的地摊上的二手书。
他的世界里没有电影动画片,也没有单独的浴室和触控手机,提及孩提,他唯一的印象只有小诊所的医生病房里洗得发黄的床铺,头顶吊着的输液袋透明,以时钟的频率往下低落,引起人们的眩晕,消散在街坊邻里压低声音的谈话中。
他说,鹿行吟听,唇边带着笑。
鹿行吟低头去看自己手中的物理试题,却见到停停走走的做题纪录上,不知什么时候神识散漫,已经留下了他走神的铁证。半个下午过去的时间揭示了他失神的理由。
是三个字,写的极轻,翻过去连印痕都不留下。
“顾放为。”
第39章
顾放为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 凝神专注地设置了一个下午的算法。
鹿行吟一边挂着输液针一边写物理,他从小有个特点, 只要是输液或者吃药之后,总是容易昏昏欲睡。他写了一个单元的题目就困了, 眼皮子沉沉的快要抬不起来,却还是努力地把答案往后翻,对完了答案。
他一边对一边眨眼睛,顾放为在那边抬起眼, 看见他困成一团的样子, 随口说:“困了就睡吧。”
医生送来的是折叠输液架,就放在沙发旁边, 沉重而冰冷。顾放为看他不好挪动, 于是自己放下电脑, 去卧室抱了枕头和被子来这里。顾放为这个出租屋小,但是和他一直践行的生活理念一样, 都要舒服、合心意,不会有任何折中的机会。就连沙发, 他也搞出了一套他自己的标准:要软但不能太软, 高度要贴合茶几, 适宜看书工作, 沙发头不放东西, 方便放个枕头随时入睡, 茶几下放着可以挪动的储物柜和小暖炉, 要在沙发上午睡的时候,就将暖炉和储物柜推到和茶几平齐的地方,构成一个沙发边的靠壁堡垒。
总而言之,做得像个窝。可以满足某些从小就喜欢封闭的、舒适空间的愿望。
鹿行吟还得爬进沙发里去。
顾放为帮他拎着输液瓶,看他爬进去,又帮他把鞋拎出来,眉眼间颇有一些坏和得意:“睡吧,这是我的御用冬日午睡装备,很暖和很舒服。生病了困了就好好睡一觉,睡到晚上我就回来了,想吃什么我带给你,你看好不好呢,弟弟?”
鹿行吟看了看头顶环绕的绒毯和靠枕:“这是个窝。我的邻居爷爷给他们家的猫做窝,就是旧沙发开口贴墙,再往里面铺绒毯。”
顾放为挑眉:“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鹿行吟不说了,乖乖缩进被子里。
他扒拉着羽绒被,瞅着他。顾放为也不跟他闹了,压低身体凑近了,给他压好被子角,又起身从小暖炉旁边摸出一个暖宝宝——他上次买了一整袋,没用完的。
冬天里冷,输液袋里的液体跟着冷冰冰的,针头埋进去的那一块一片冰凉,甚至有些刺痛。他拆了一个暖宝宝,伸手把鹿行吟的手腕拿过来,隔着衬衫贴上他的手腕上方,随后塞回羽绒被里。
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快到下午,屋里没开灯,渐渐地暗了。顾放为倾身过来的时候挡住了光,温热的呼吸和身上幽暗清爽的香气跟着压下来,随着顾放为开口,渐渐弥散,鹿行吟仰起脸,对上的就是顾放为这双在背光中泛着水光的桃花眼,温柔凝定。
他睡了,他还有两袋药水要挂,顾放为让医生先走了——晚自习之前,他来得及帮鹿行吟换药水。
顾放为这个窝的确很舒服。鹿行吟很快就睡着了。
迷蒙中他知道天渐渐黑了下去,到了秋冬的夜晚了。小出租屋里亮着的只有桌下的小暖炉,还有顾放为的电脑。蓝白的幽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端凝肃穆的样子。环境很暗,顾放为一直没有开灯,一直到出租屋里彻底按下去的时候,他抬起眼看了一眼鹿行吟头顶挂着的药水。
这一瓶快挂完了,还剩下最后一瓶。
他轻手轻脚地把电脑放在沙发边,幽幽的灯光晃过沙发角落。顾放为低头拿了剩下的最后一瓶药,把输液架上的输液头取下来,让输液管连着鹿行吟手背的一段慢慢落在沙发上,不至于牵扯到皮肉,让鹿行吟醒来。
他放慢呼吸和动作,给他换了最后一瓶药,随后调慢了药水低落的速度,一瓶挂完大概要一个半小时。他帮他上课一个来回,差不多也够了。
鹿行吟只记到这里,黑暗中顾放为放轻的、温暖的呼吸声,凑近时小心翼翼不出声的动作,还有之前他被电脑荧光映照的俊俏又模糊的面庞。
是回到孩提时的感觉,因为年纪小,所以能睡在古老的竹制婴儿背篓里无声寂静地睁眼凝望这个世界,在喧闹或寂静中酣然入睡,什么也不用管,没有任何人要求他成熟听话。
“校花!校花我第一次看你主动过来上晚自习啊!”
今天晚上第三节 课是化学自习,顾放为往教室走的时候,却见到班上空了一大片。陈圆圆和曲娇在后面做题,空空荡荡的教室里大概只剩下五分之一的人。
“都干什么去了?”顾放为看了一眼前排座位——他不知道提高班的教室位置,正打算过来找他,不过孟从舟和蔡静现在不在。
陈圆圆说:“化学办公室问问题去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曲娇说:“昨天侯毫不来上课,班长他们找谢老师说了,侯毫没说什么,态度居然还蛮好,说他最近身体不好,最近都在治病,然后昨天又忘了有这个课——他以为还在上周,所以忘了讲新课的事。他说教室里站久了累,让大家去办公室问他问题。”
青墨七中的晚自习虽然也是一节四十五分钟,但对于老师到场的标准没有那么严格。不是所有老师都跟着住在这个郊区学校的教师公寓的,有的老师需要当日往返市区上班,所以晚上一般也都是自习居多,非常有责任心的老师才会来晚自习讲课。
顾放为耸肩:“你们怎么没去?你们两个最近不是挺爱学习的?”
“他最看不惯我们这一坨学生了,我们才不去找罪受。”陈圆圆趁机揪住他,“亲爱的校花哥哥,不如趁此机会给我讲一下这个工艺流程题……”
顾放为瞥了一眼:“小计算器给你们抄的题你们都没看啊,这不就是昨天小计算器在黑板上写的第三题的变形?”
陈圆圆纳闷道:“哪儿?哪里看得出是变形?”
“自己想。”顾放为弹了弹桌子,弯腰在鹿行吟桌子里找了一会儿。他空着手过来的,好半天找到鹿行吟用来记提高班题目的笔记本,又顺势找了一下他的笔。
“小计算器笔放哪儿的?”顾放为没找到,伸手找陈圆圆要,“给支笔我,我去帮这家伙听课。”
“我没有了,我这支还是问曲娇借的,她也没有多的了。”陈圆圆耸肩,“你再找找看,我记得小鹿平常不放笔盒上来,桌上只有红笔黑笔两支笔。”
顾放为蹲下去,终于在第二个小桌肚里翻到了鹿行吟的笔盒。
是那种翻盖笔盒,做得很致,顾放为翻开一看,第一层放着红笔黑笔和铅笔、橡皮擦,剩下两层里全装着已经拆掉的笔芯。而最惹眼的不是这个,顾放为第一眼看见的是笔盒顶的透明封袋,平常学生塞课表的地方,塞着一张摊开的纸条,规整明白地写着一个配平题。
红墨水,龙飞凤舞的字迹。
是他当初在校长办公室见他第一面,给他出的题。
这种东西顾放为都想不清楚后面放哪了,鹿行吟居然还保存下来塞进了笔盒里。
顾放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神情也微怔一下。
陈圆圆凑过来问他:“怎么了校花?”
顾放为拿走黑笔,把盒盖合上:“没什么。”
他觉得奇怪,但是没有深想,过会儿只是笑:“小计算器还蛮闷骚的,一天天的怼我怼得挺起劲,话也不怎么听,暗地里把我写的东西藏起来。”
“你算了吧,小鹿多半是随手一塞,就你会自作多情。”曲娇吐槽说。
“你什么时候见他随手塞过杂物?”顾放为挑眉,满眼笑意,“你没有这么乖的弟弟呢,就别酸里酸气的。”
“我呸!”
既然孟从舟他们不在,顾放为一个人找路去物理提高班。
晚自习下了,学生们陆陆续续都回了宿舍,顾放为拎着笔记本在报告楼下蹲人,先是看见一对情侣,随口问:“你们好,上物理提高班么?”




全世界都以为我是学渣 第41节
两个人都懵了:“不是……我们是……”
“哦,谈恋爱的,不好意思,打扰了。”顾放为接着蹲,见到一群人晃过来,里边有两个他眼熟的人:易清扬和一班班花徐菁。
徐菁一早就看见他了,想起他在升旗台下的讲话,脸色又白了,低下头放慢脚步。倒是易清扬几个男生无知无觉,被他叫住了:“哥们,上提高班吗?”
易清扬久仰顾放为大名——他没有这个年纪男孩子那种暗暗较劲的心思,却也独有一份骄傲,虽然对于这个传说中的风云人物,他有点好奇和崇拜,但是绝对不表现出来,只说:“是。”
“那就好,我跟你们一起吧。”顾放为说,“我没问到教室,就跟你们一起了,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
他们在报告楼里七拐八弯,终于找到今天上课的教室,易清扬忍不住八卦:“你是顾放为?”
顾放为瞥他一眼,懒懒地说:“是。”
“鹿行吟呢?我这几天好像都没看到他。”易清扬问他,“他还好吗?以前他都来上课的,他不至于跟不上,放弃提高班吧?”
“有点感冒,接他出去打针了。”顾放为摊开笔记本,无聊地用手撑着下巴,等待老师上课。“我过来帮他抄笔记。”
“哦哦,是这样。”易清扬前几天在班上订购试卷,买重了一套理综试卷,准备问鹿行吟要不要来着,但是没联系上他,他想了想,把自己的笔记本推过去:“我这里有数理化三科的,他生病了估计昨天的也没抄上吧?你把我的笔记带给他,然后我那里还有多的理综试卷,他如果要就来我这里拿,你记得跟他说一声。”
顾放为瞥了他一眼。
鹿行吟的人缘好到有点超出他的意料——在他的想象中,鹿行吟是温软、乖巧、粘人的,而且没了他这个哥哥的照顾就容易生病或是被欺负,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再次让他作为哥哥无法撼动的自尊心有一点摇摇欲坠。
“什么试卷啊?”顾放为问道。
易清扬说:“w派十校联考集合卷。”
顾放为:“就这个啊,我会给他买的。”
易清扬有点狐疑:“可是这个市面买不到啊,我们都是老师直接联系印厂预订下印的合集,好像只有阳光班有。”
顾放为不说话了。
易清扬看他不说话了,以为他默认,于是把自己的笔记本给了他,叮嘱道:“那你帮我带给他啊,周末我再带他打游戏。”
顾放为又想起来了,之前他去派出所领鹿行吟,鹿行吟也是跟这个家伙一块儿——显然是被带坏了。
但是易清扬是万年年级第一,他一时间居然说不出什么话来表示他对于带坏弟弟的不满——毕竟他每次控分只控到650,排名最高的一次也就是年级第四。年级第四面对年纪第一,好像在学习上没什么立场指摘他。
1...1920212223...6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