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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穿书之厨神知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范江江
澜江生产建设兵团现在有上千个知青,而像他们澜江这样规模的农垦团,周边地区还有三个,其中一半知青都跟薛妙一样来自沪市。
团里另外两个营的驻地在东南几公里外,薛妙这里是三营跟团部所在,知青再加上川省和湘省等省份招过来的农场职工跟家属,一共有七百多人。
两人慢慢往宿舍走,前方薄雾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看走路的姿势是军人无疑。薛妙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看小孟知青激动得嘴唇都哆嗦了,不用猜了,女配身上自带雷达,她这是碰到书里的男主了。





七零穿书之厨神知青 书中男主
薛妙隔着薄薄的雾气看向迎面走过来的男人,心说男主出场就是不一样,还自带舞台效果。
顾宇宁外表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跟书里描写的没有偏差。一身经典的草绿色六五式陆军夏常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挺括。顾宇宁的外貌跟气质有种矛盾的反差,他是那种温文如玉的长相,但浑身气质却冷得像冰,书里说他在部队里是一名难得的虎将,确实身上的上位者气势明显。这样优秀的个人条件在封闭的边疆确实凤毛麟角,当得起书里的男主。
照他这个年纪在实战部队最多当个营长,但农垦系统虽然暂时有部队参与管理,跟部队还是不一样,职级仅仅是个职级。顾宇宁之所以调来负责农垦团,是因为他家里现在境况特别不好,早前为保护他专门安排他来这里暂避风波。
人很快走到两人跟前,薛妙跟孟建英立正站好,齐声报告:“团长。”孟建英声大得差点没把薛妙耳膜震破,这女配当得真是一心一意。
顾宇宁停下脚步打量了薛妙一眼,声音清冷地开口问道:“身体恢复好了?”显然薛妙因为被蛇咬在顾宇宁这里都挂上了名。
“报告团长,回去养几天就能彻底恢复。”本来以为要接着挨批,结果顾宇宁只是叮嘱她们以后多注意点就迈步离开。
前后不过停留几秒钟,薛妙倒没什么,有魅力的异性欣赏下就够了,下厨才是她的最爱,男人能当饭吃吗?好像也能……
这不重度猪蹄子爱好者孟建英同志,望着顾宇宁走远的背影,先是恍惚了一会,嘴里喃喃自语:“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回过神后激动得不能自持,把薛妙胳膊都掐疼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跟顾团长面对面,像咱们顾团长这样的人,天生就适合当军人,你看他走路姿势多挺拔,样子长得也……也好看。”薛妙心里暗笑,发花痴夸人还挺矜持。孟建英这种花痴不难理解,五十年代嫁工人,六七十年代嫁军人,这是时代主流的择偶标准。
孟建英纯粹抒发感情不需要薛妙发表意见,薛妙自然也不会说“人家顾宇宁跟你孟建英一点戏都没有,趁早死了心吧”这种话,农场神生活匮乏,闲着无聊你们慢慢玩去吧。
孟建英跟薛妙在一个连但不住在一个宿舍,两人在薛妙宿舍门口分手。薛妙没急着进去,先打量了下宿舍茅草房的外观,为通风散热房子的举架很高,墙壁是竹篾子糊层泥,薄薄一层,不用进屋就能想象出里面条件不会太好。
果然,推开面前虚掩的门,里面黑咕隆咚,一股潮气扑面而来。进门靠墙钉着简易的木架子,上面放着大家的脸盆毛巾,里间泥地上一溜两排各摆着十张单人小竹床。每张床上都挂着厚实的蚊帐,在这里蚊子可以说是一种生化武器,蚊帐是必需品中的必需品。
还没响铃开早饭,大家都在屋里,一见她进来,宿舍大部分女知青都围了上来。班长是来自沪市的老三届叫胡远兰,上前一把将薛妙搂在怀里,“你说你这小囡上山怎么这么不小心,急得我这两天觉都没睡好,原本想着今天你要是再不醒,吃完早饭就跟团里申请吉普车把你送到市里的大医院去。”
薛妙被她壮硕的胸脯埋住憋得满脸通红,刚要挣脱,有人救了她,把她大力扯离胡大姐的怀抱,“你可省省吧,咱这山路弯弯绕绕,送到大医院颠个一天,人再给颠出事怎么办?被蛇咬了,就算送到市里又能有什么好办法?薛妙命大,我就相信她一定不会有事。”
说话的知青叫张波,燕京人,比薛妙早来这里一年,两人的床挨着,平时对她很照顾。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关心她的身体恢复状况,来自同宿舍人的关心,让薛妙心里暖暖的,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热情朴实,交往起来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集体生活虽然不自由但从来都不寂寞。当然二十人的大宿舍,总有几个不和谐因子,有三个人只掀起眼皮往薛妙的方向瞥了一眼,连句简单的问候都没有。
记忆里这三人确实个个都不是善茬,叫魏华的表叔是师部管文书的,平时没少以她表叔的名义拉虎皮做大旗;徐晓丽是个刺头,据说在沪市时串联最积极,为人阴险,一年前有个新来的知青就因为说了句“农垦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就被她举报,被开大会点名批评当众检讨;还有一个王慧芬,名字秀气,长得跟秀气一点不沾边,人高马大,就认准了徐晓丽,谁要跟徐晓丽吵架,她就拽着那人衣领往墙上推,典型无脑打手一个。
薛妙没多加理会,百样米养百样人,那三人就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当然如果上来找事,自然让她们通通吃屎去。
薛妙的床在右边那列最里侧,蓝白格子床单上打着补丁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从家里带过来装衣物行李的小箱子放在床头当床头柜用,除了行李箱,床底还有个竹篓装着零碎,这就是她现在的全部家当。
记忆里原主家境一般,父母都是沪市的普通工人,上有一哥一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她夹在中间不受宠,从小被送到外省的爷爷家养大,十多岁才回沪市,跟父母感情一般,好在爷爷疼她,她的童年过得还不错,可惜爷爷两年前已经去世。
看来两人真是像,都有个好爷爷,都没有父母缘。薛妙自己的亲身父母当年一生下她也是丟给爷爷,远去大洋彼岸推广中餐文化,多年都不回来看一眼,唯一的交流就是春节时的一通越洋电话,后来又有了其他孩子,平时想都不会想起她。对于父母之爱他们不给,薛妙也不期盼。她不是缺爱的小孩,在爷爷的关爱下长大,得到的不比任何一个人少。来到了陌生的世界,千里之外名义上的家人之爱没有一点点,那更无所谓。
盘点了下原主的资产,衣服薄厚各两套,就身上这套没补丁,钱吗,上周末才发了工资,她们新来的一批知青出工二十天发了十八块五毛,发了钱立即汇给家里十块,补交了伙食后一分没剩。这个月又被扣了钱,到了月底能剩个块八毛就不错了。好在原主的爷爷离世前偷偷把攒的一百块钱跟票给了她,她一直藏得严实,只在支边前买了手电筒、卫生用品这些必不可少的,还剩下五十块钱。
照理这些东西都是家里帮着准备,原主父母只打发了套破烂行李,还要求她每个月必须把工资一半汇回来,也不想想汇了一半工资后他们女儿除了吃饭钱,要是有个急用钱从哪里出。谁说穿越了就要对原身父母好,爱都是相互,现在家里除了最小的两个弟弟在上学,其他都上班挣钱,并不困难,还让唯一支边的孩子往家里汇钱,不知那对夫妻是怎么想的。等以后年龄大了需要尽义务她自然不会推辞,下个月起工资她一分也不会往回寄,没人关心,她就自己爱自己。
拾好了东西,早饭的铃声也响了,薛妙一高兴把原主在这里吃的那些顿饭的滋味忘得一干二净,兴冲冲地拎着搪瓷缸子跟在张波的后面往食堂去。
农场改制后是半军事化管理,一个连队一个食堂,一百多号人排队打饭,好不容易打上饭,薛妙左手一缸做夹生的黏糊米饭,右手一小缸黑乎乎零星飘了几根野菜的咸汤,彻底傻眼了,“这汤……也没比猪食好到哪里。”
旁边张波劲地咽下一口饭,闭着眼灌下一口汤把饭给顺下去,才空出嘴回话,“你猜出来了?我忘了跟你说,咱们连炊事员以前就是部队养猪的。”
薛妙:“……”




七零穿书之厨神知青 菌子
薛妙终于从原主的记忆里把伙食情况给扒拉出来。这里气候炎热水稻一年两熟,有些技术好的公社还能做到三熟,再加上政策倾斜,基本能保证知青跟职工米饭吃饱,光这一点就能秒杀全国绝大部分地方。不说贫困地区,就连沪市现在都做不到顿顿有细粮吃。薛妙对桌那个叫王全刚的男知青,一筷子把一大口饭送到嘴里,闭着眼慢慢细嚼,脸上的满足跟感恩可不是装出来的。
可就算主食能吃饱,大家都瘦瘦的,原因很简单,没肉、没油水。这不奇怪,现在就没有不缺肉的地儿,但这里最倒霉的是瘴气重,老是闹鸡瘟跟猪瘟,肉更稀缺。
薛妙见跟她隔过道睡对床的刘芳芳一粒粒数着颗数从家里寄过来的罐头瓶子里挖出一勺酱豆,一勺酱豆就一缸饭。为什么会没有菜配饭?就算没有原主的记忆,她前世对这一地区也有所了解,这里跟别的地方不同,雨季雨水太多,家种蔬菜根系浅反而长得不好,能吃的只有山上少量野菜。
至于菌子,现在七月不是最多的时候吗?可坏就坏在太多了,本省的蘑菇种类占了全国的三分之二,种类太多,容易挑花眼,刨除色鲜艳的,并不是所有看起来朴实的蘑菇都没毒,往年吃了毒蘑菇被毒死的不是没有,所以没经验的下嘴都很谨慎,再说哪有功夫捡蘑菇、采野菜,没见炊事员都忙翻了,打饭时拉个大长脸连个笑面都没有。
跟炊事员要了些开水,薛妙把米饭泡开囫囵下了肚。吃完悄悄观察起同连的其他人,这一看还真发现点端倪,同样是知青,从衣着明显能看出经济水平的不同,有些人衣服带好多补丁,有些人身上穿的却是成新成新的仿制军装。有几个人桌上还放着一个袖珍陶罐,不时伸筷子夹里面的东西来拌饭,仔细一看竟然是油鸡枞。
拿胳膊推了推旁边的张波,薛妙问道:“李霞、林峥嵘他们好像挺有钱呀?”张波很是稀奇,“你被蛇咬了一口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以前我说起咱们这的事,你都不怎么爱听,今儿怎么还主动打听上了?”
“想起就问呗,快说!”才来一个月,这里也没熟人,薛妙不用避讳有些小变化,何况原主本身也不是那种温吞性子。
“他们有钱很正常,咱们营有一批比我早两年过来的燕京知青大部分是部委大院出来的,听人说来时他们每人光衣服、行李就带了两大箱,团里派车拉了两趟才拉完。他们手里一点不缺钱,自己挣的工资不算,家里还常给寄钱寄东西贴补,那油鸡枞是供销社为了创才卖的,不要票一块钱一瓶,比猪肉都贵,他们一个月能吃掉五瓶。”
一个月光吃油鸡枞就花五块,真是优质的目标客户,薛妙越看他们越像肥鸭子。不过才刚来,没打听清楚情况就到处撺掇挣钱,她可没那么虎,小目标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郝连长够意思,虽然扣了薛妙一礼拜工资,但还给了她一礼拜病假,吃完早饭薛妙目送大部队去上工,一个人回宿舍插上门进了福德居,快速给自己填补点肉粥补充营养。
许是穿越的缘故,睡了一晚上,她的身体已经大好了,趁着休病假,把周围熟悉一下最要紧。找来放在宿舍门口的公用竹篓背上,想了想从福德居的零食罐子里顺出一把家里故交回鲁省探亲带回来的农家自产高粱饴,没包装不起眼,用来贿赂小孩最好。
薛妙出门凭记忆往农场职工住的北面那片茅草房走去,出师不利,刚走过最前一排第一家就被一个矮矮的大娘给喝住:“你大白天不上工,跑我们这边干什么?来偷鸡吗?”
薛妙:“……”
大娘叉腰接着开口骂:“上个月我家丢了一只大公鸡到现在还没找到,准是你们这帮馋疯了的知青干的,我养只鸡容易吗,挺过了鸡瘟,没挺过你们这帮知青的毒手。”
薛妙黑线,她招谁惹谁了,估计这波水逆还没过去,赶紧开口解释:“大娘,我不偷鸡,呸呸,被您给带沟里了,我跟您的鸡没仇,我就是想上山捡点菌子。我前两天被蛇咬了,连里放我假,可我刚来对周围不熟找不着大家平时捡菌子的地方,想找个人带带我。”
大娘脸色立即阴转晴,“给什么好处?”
嘿,这真是个一点亏都不吃的主,薛妙从兜里掏出稍稍有些发黏的高粱饴,“我这里有两块家里带过来的糖。”
大娘撇撇嘴,回头朝屋里喊:“二贵,出来。”
茅屋里出来一六七岁小孩,皮肤黑黑像条小泥鳅,见着薛妙手里的糖,高兴地咧嘴露出一口小豁牙,拉着薛妙就往北面的山头跑:“快点,这会还没下雨,捡菌子的人肯定多。”
小孩小腿倒腾得还挺快,招呼他慢点,薛妙边跟着小孩往北山走边打量周边环境,团部的驻地不知道是谁选的,位置真不错。这里三面环山,地势往南倾斜,清流汇聚的南方零散分布了些傣族、布朗族和汉族的公社,在坡上驻足往南看,能看见一片片修整得四四方方的稻田跟少数民族村寨高高的吊脚楼。
东面林子最密,往里是连成一大片的原始森林,团里的橡胶园就开垦在林子外缘。山群中回声格外大,知青的口号声不断从那边传过来“战天斗地炼红心,排除万难干革命。安家落户新农村,改造山河书豪情……”光听声音就能想像出劳动场面的火热。
二贵把嘴里的两块糖快速嚼吧嚼吧吞下肚,指着西边告诉薛妙,“那里的山都可陡了,有次狗娃爬上去玩,回家就让他爸给揍了。”“是吗?”原来西山陡峭狭长紧邻着澜江,驻地的人怕出危险很少上去更不让孩子随便爬。相比西山,北山就平缓多了,靠山下林子稀疏些,平时周边的住户采菌子、摘野菜都在这里进行。
山上已经有些人在活动,都是些半大孩子,二贵小手一指:“看见那颗最高最大的树没有?再不能往里走了,你要是敢往里走……”小孩伸出两只小黑爪,蜷起十指横在脸前,“嗷!小心老虎吃了你。”放下狠话,出溜一下从薛妙腋下钻出去一会就跑没影了。
“本来还想再给你两块糖,活该你跑那么快。”薛妙摇摇头不去管他,快活地弯腰把脚下宽叶子缅甸芜菜摘走,这可是个好东西,又叫大香菜,是傣味最必不可少的一种调味品,薛妙以前对傣餐就特别感兴趣,放假来这里深度游过两次,找人专门学了些这里多种多样叫不出名字的可食用野菜,挑自己的认识的很快把身后的竹篓装满。
不知不觉渐渐移动到高处,周围只有薛妙一人,薛妙把背篓里的野菜用意念移动到福德居的储藏室里。稍稍歇会,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一棵树番茄,红彤彤的番茄果挂了一树,一些熟透的没人摘的番茄果还掉地上好些,估计农场里都是外来人口,不知道拿这玩意怎么吃,所以很少有人光顾这棵树,薛妙高兴坏了,你们不要我需要,树番茄是著名蘸水腌菜膏必不可少的主力食材,烤熟的猪肉,用腌菜膏当蘸料,解腻又增香。
薛妙把树上熟透的跟地上没烂的都捡到竹篓里,没必要三光,不引人注意积少成多的往福德居搬东西才最保险。搂着竹篓,薛妙笑了,来了南境她脑袋里全是吃过的美味傣餐,入境随俗得相当可以。
新鲜菌子娇贵不能久存,山上的小孩采够了当天的量早就跑没影了,剩下的全都便宜的了薛妙,因为周围人的喜好干预了孢子传播,这片山坡多是些常见的刷把菌、见手青、珊瑚菌跟青头菌。菌子大都是隐藏的好手,跟周围的环境混为一体,稍不留神就被错过了。这些都难不倒采蘑菇小能手薛妙,边采边神不知鬼不觉地往福德居里顺,慢慢往里又走深了一些,快到二贵说的那颗大树的位置了。
二贵用老虎来吓唬薛妙并不是夸大,现在环境好,山林里华南虎、野牛等珍稀动物并没有绝迹,数量更少的孟加拉虎也曾出没过,不过大型动物很少跑到离人群这么近的地方。
薛妙直起身子捶捶腰,气没喘匀一口就听到身后草丛传来声响,差点吓傻了。不会吧?被二贵那张小乌鸦嘴说中,她真遇到老虎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薛妙,你不在宿舍休息怎么跑山上来了?”
靠!是季淑,身后还跟着顾宇宁。




七零穿书之厨神知青 菌汤
一上午见两回,用不用这么频繁?再不待见他们也得应对,“菌子补身体,我挑常见的采点吃,也好早点把身体养好,早点回去参加劳动。”薛妙找的上山理由很是高大上。
季淑问:“你不怕蛇?”
薛妙疑惑眨眼:“团里不是在这片外围挖沟洒了厚厚的雄黄粉了吗?我都闻到味了,季淑同志你鼻子不好,给人看病不受影响吗?”
噎得季淑无话可说。有人替她找补回来,扫了一眼薛妙后背满满登登冒尖的一篓子菌子,顾宇宁开口吩咐:“这哪是一点,这么多你怎么吃得完?吃不完的送到你们连炊事员那,晚上给大家煮菌汤喝,行了别嘚瑟了,赶紧下山去吧。”
薛妙只能听令,怏怏下山,甩在背后的两根大辫子看起来都跟人一样没打采。顾宇宁眼底含着笑,季淑心里不由添了份醋意,“你好像挺关注这个小知青的,她昏迷时还专门过来看了两回。”
顾宇宁微微有些诧异,开口解释:“这些知青都不容易,好些都像她一样小,一下子给扔到大山里,不懵才怪,自然要重视一些。”说完低头直视季淑,诚恳道:“其实我最应该感谢你,有你在咱们团知青的伤亡率在全师是最低的。”
季淑脸上浮起红晕,“那是我应该做的,”说完不自然地转身继续往山上去,“我们得快点,你爷爷治腿的膏药就差几味配药,如果我们今天运气好兴许全都能找到。”
“好。”
下山的薛妙边走边回味刚刚三人碰面时的情景,季淑比起今早刚醒时,态度又有些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宇宁在场的原因。
都一起上山了,这两人之间难道现在就有苗头了?不过顾宇宁跟未婚妻还没彻底了断呢,军人婚恋状况都写入档案,对于顾宇宁有未婚妻这件事,不信季淑不知道。薛妙突然回过味,眼底冒火,季淑想当小三,还把她当小四、小五防备上了,吃饱了撑的,跟你们抢破猪蹄子,不有病吗?薛妙只气了一会,下山途中发现一颗青柠檬树,立即又高兴起来。
至于用采来的杂菌给知青们加顿餐,她不是小气人,当然不会排斥。下了山先去二贵家用两块糖跟二贵奶奶换了一大捧南瓜叶子并一把小青椒,福德居不是什么东西都有,何况她怎么会大拉拉地从福德居里拿东西出来跟人分享,薛妙决定以后示于人前的东西都要在身边能找到来处。
一连炊事员老丁刚给干活的人送完饭回来,叼了根自己卷的旱烟坐在马扎上歇晌,见薛妙过来,眉头一皱:“你们休病假的不提前来知会一声,现在没饭!”
“丁班长,我吃过了,我是来送菌子的,团长说让你晚上给大家煮杂菌汤喝。”薛妙说明来意,结果人家老丁连团长的面子都不给,垂着眼皮,看都不看那篓菌子,“不做,拾菌子死劲了,喝点咸汤不行啊,哪来那么多花样?”
“那我来帮您处理菌子吧。”老丁没吭声,薛妙就当他默认了,自来熟的找来小板凳跟大铝盆,坐那开始干活。
新鲜的菌子上带着泥土跟草根,菌伞又娇贵,水洗洗不干净,确实不好处理,大老爷们自然没那个耐心来一个个挑拣,薛妙有窍门,南瓜叶子上有倒刺,拿来处理菌子轻柔不伤菌肉。
老丁起初没当回事,慢慢眼神不受控制,把注意力放在薛妙的手上,这小知青双手分外灵活,拿着南瓜叶子半分钟不到就把菌子上的脏东西刷干净,一会功夫铝盆里已经铺了一层,他虽然做饭不行,可眼力不差,这姑娘一看就是个行家,起了谈兴:“你这小姑娘在家没少干活吧?”
薛妙抬头脆声答道:“我爸在沪市第一毛纺厂食堂工作,我爷爷以前在赣省农产品购站专门负责购山笋、蘑菇,我的手艺都是跟他们学的。”
“哦,那肯定会做饭了,要不今晚你露一手给我瞧瞧?”老丁直觉这小知青肯定家学渊源不只她说的那么简单,现在好多以前的大厨都委身在工厂、公社食堂不敢露头,这姑娘保不齐也是那些人的后代。
薛妙没有不答应的,烧顿大锅饭露点小手艺,一来可以跟老丁套个交情,二来在领导那里可以留个名,现在虽然连队后勤只配三个人,司务长、采购员跟炊事员,人员满了她挤不进去,一旦以后有机会呢?让她跟大部队一起干活是严重浪,在后勤工作才是双赢。
老丁是个北方人,老兵油子一个,原先在蓉城当兵,脾气火爆得顺毛摸,一下午功夫,薛妙给他卷了两回烟,聊高兴了,已经自动把薛妙当成自家小辈,称呼都变了:“大侄女,跟你说实在的,我最不爱做饭了,我更想给团里喂猪,领导非说我力气大,喂猪是浪,上山送饭就得我这么样的。同样是喂饭,你看猪吃得多欢实,蹭蹭长肉,看着就高兴,再看你们这帮小年轻,吃我做的饭,跟吃药似的,干吃不胖,一点没有成就感。”
薛妙:“……”哪里好像不对。
牢骚发完,拍拍裤子上的烟灰,老丁招呼薛妙:“小薛啊,到点做晚饭了,走,跟我过去给你看看我一顿做多少斤米。”
一连加上连队的干部一共一百零八个人,晚饭按四两标准算,一顿饭要吃下快五十斤的口粮,老丁把米过了一遍水就要往巨大的铸铁窝里倒,薛妙讶异地问:“您就洗一遍?”
“不然呢,洗多了营养都洗没了。”
怪不得早饭时,光她饭碗就检出三粒砂子,这老丁做饭跟后世食堂大师傅如出一辙,是黑暗料理界的鼻祖,薛妙抢下洗米的盆,“您帮我打水,我再淘两遍。”
老丁笑,“嫌我洗不干净?”还挺有自知之明,再开口把薛妙也气乐了,“跟你说,人没事得吞点砂子,你看鸡就爱捡石子吃,有助于消化。”一连的人现在牙都好好待在嘴里真是烧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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