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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陈云正不急着吃饭,放下书,朝着徐妈妈道:徐妈妈,这院子里一共有几个人
徐妈妈忙回话:四个小丫头,算上老奴和曼曼、咏芳二位姑娘,还有两个小厮,两个粗使婆子,也就十多个人。
陈云正看一眼曼曼,这才道:最近下人们多有怠慢,我没时间,就劳妈妈多费费神,别让他们整天闲的发了霉。
这便是把这院里的大权交给了徐妈妈。
徐妈妈倒没野心,便笑笑道:六爷只管放心,老奴但凡在一日,就少不得替六爷操一日的心。只是奴婢毕竟老了,六爷还是尽早找个帮手才好,趁着奴婢还能动,也好帮着六爷带带。
这话说的直白,陈云正虽年纪小,也不免有些尴尬。徐妈妈是奶他的妈妈,情份不比寻常,就是跟陈夫人,他们娘俩的感情也不见得有多深。一旦涉及到他,陈夫人总是有诸多考量,不免还要因着他的性子,多挖几个坑让他跳。
也只有徐妈妈,全无算计,不较牺牲,肯全心全意的替他打算了。
但陈云正也明白,自己着实年纪太小了些。别说曼曼这种一心只想出府的人了,就是咏芳那一心往上的丫头,也未必有那份耐心和忍性,能等到自己长大。
陈云正心里叹气,面上却板着小脸道:这些事我都不管,妈妈要说,跟我娘说去吧。他撂了话,径自拿起筷子吃饭。
徐妈妈背了人,拉着曼曼的手,说着私房话:咏芳那孩子毕竟还小,贪玩,六爷少不得要交到你手上。这些日子我冷眼瞧着,你为人处事最是忠心、谨慎、大方,又不计较小利,六爷交给你,老爷和太太都是放心的。就是我这个招人烦的老婆子,能看到六爷有了好去处,心里也是安慰的。
曼曼挣脱了徐妈妈的手,随便的敷衍着,却并不上心。
徐妈妈的私心她不是不懂,不过是替陈云正寻个便宜老妈子罢了。她一心为主,无可厚非,但人总有远近亲疏,徐妈妈一开口,显然就是偏向着陈云正,而完全没有替自己考虑过。
罢了,她就是一个买来的丫头,若真如陈云正所说,那是一辈子都别指望着出这陈府的。想怎么搓弄,那还不是主子一句话的事况且她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说以陈府为家,也差不多了,凡事都想着主子,其次才是自己,还要看主子们肯不肯施舍。
能这么说,还是徐妈妈高看自己一眼。她哪里知道自己眼睛望着的是府外头的天空呢
曼曼又想起陈云端的敲打来,不由的黯然叹气。不怪陈夫人对自己印象不好,她做的太过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想在陈家扎根发芽,选了陈云正,为的就是自己将来有机会出去。
这么不忠心的奴婢,主子们自然不喜欢。
看来,她还是得凡事都藏在心里,别这么明显,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早熟,不可轻视他们的智商啊。
咏芳却玩的太久了点,徐妈妈年纪大了,自是顾不过来,曼曼便自告奋勇,提了灯笼去寻。
这一路寻了几处,都没寻到。曼曼听咏芳从前念叨过一声,说是去三爷院里寻夏娆说话。她们是一个村子里的,感情深厚,彼此往来也没什么,只要主子不挑理。
可是去了三爷陈云方那里,夏娆笑逐颜开的迎出来,把着曼曼的手就不肯松开:难得曼曼肯屈尊纡贵的到我们这坐坐,快请进,好歹喝杯茶再走。
太盛情了,曼曼一时难却,只得随着夏娆进去,并不敢四处乱看,只陪笑道:我正寻着咏芳呢,六爷叫她,不知道她可来过
夏娆抿嘴一笑,意味深长的道:六爷的确是个不好哄的,你和咏芳可是辛苦了吧。
是啊。曼曼随口道:孩子心性,翻脸比翻书都快,说风就是雨
曼曼说的是实话,本来就是哄孩子么。
夏娆就瞅着曼曼笑:可苦了你和咏芳了,时常也听咏芳提起,倒的确有些烦恼。不若你时常过来,好歹咱们在一处聚聚说说话,有什么不开心的,聊开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谁让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呢。我们三爷倒还好,知情知趣,又懂得怜香惜玉
夏娆攥着曼曼的手,道:要不跟三爷求个情,你也过来跟我们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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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16.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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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的眼神一凛,清澈的眸光里注流露出来一点不悦,她轻而坚定的甩开了夏娆的手,正色道:各人的去处,早在一进府时太太就指定好了,我若有二心,当初就不会选六爷,既然选了六爷,不管前路艰难亦或布满荆棘,我不会轻易改了初心
夏娆浅笑道:我也是为了你好
曼曼还是那样的认真:我觉得现在挺好,六爷还小,性子有些执拗,但他为人赤诚,相信天长日久,他总能体谅我们的一番苦心,那时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夏娆便咳了一声,笑道:曼曼你这一张利嘴,真是招人疼,我不过说了一句,你便叽叽呱呱说了十句在这噎我,罢了罢了,就当我只是开个玩笑吧。
曼曼垂了眸子,神情略微有些放松,窘然的道:夏娆姐姐见谅,我这人最是心性耿直,别人说什么便当是什么,从来不会和人开玩笑,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姐姐别跟妹妹计较。说起时站起身,朝着夏娆行了一礼:妹妹在这给姐姐赔罪了。
夏娆忙扶她起来道:你也太见外了,就是当你是妹妹,所以才跟你说这掏心窝子的话,若是怪了你,我又何必跟你说呢咏芳下午的时候在这坐着说了会话,晚饭前就走了的 夏娆虽然嘴上说着不怪,可心里到底结了个疙瘩,她不禁暗暗撇嘴:还真是个莽撞的,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当当的就把人噎回去了,就冲这,她能在这府里混下去才怪呢。她既喜欢六爷,那就守着吧,看到最后六爷能给她什么。
不识好歹的蠢货。
空长咏芳一岁,可远远没有咏芳懂事乖巧,也不知道三爷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瞧上她。夏娆不免仔细打量起曼曼来,最后只总结出一句: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说实话,这个曼曼,实在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夏娆虽然嘴上热络,可到底并无意拉拢曼曼,曼曼也就说了几句,借故天黑了,不好走,匆忙从三爷的院子里出来。
提着灯笼,曼曼有些疑惑:晚饭前就走了,这是又逛到哪儿去了咏芳不会出什么事吧一时无从寻找,曼曼的步子就慢了下来。
几个少爷的院子离的不远,只除了大爷陈云端的院子在东北角,离的有些绕脚,要去的话得经过园子。曼曼怎么想也觉得咏芳未必会去大爷那,不过是抱着一试的心情,漫无目的穿过园子往大爷的清雪院而去。
此时正是秋天,园子里还有些稀零巴落的花开着,隐隐的伴着露水,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曼曼沿着青石小路往前,走过湖边亭子,特意瞧了几眼,并没见着人。
前面没有路,要从假山的石洞中钻过去,再走上一段路,就到了清雪院了。
这石洞白天就黑沉沉的,只除了朝东挨着湖边垂落下来的瀑布勉强能透进来光。这会天已经黑透了,湖边又没有灯,只有曼曼手里的灯笼发着微弱的光。
蛐蛐在草丛里低低的鸣叫,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脚步,一时间都沉寂下去。好似天地间就剩下了曼曼一人。这种孤寂便以铺天盖地之势笼罩下来,饶是曼曼胆大,此时也觉得有些害怕。
曼曼犹豫了。
要想尽快到达清雪院,走假山石洞是最快捷的路径,否则就得折回去,绕着湖边走上二三里地,才能绕到清雪院的东门。
曼曼咬着唇,看着灯笼里几乎燃尽的烛火,便有些迟疑。她若绕着湖边折回去,这灯笼就成了摆设。到时候一样害怕,不如冒个险,快速从石洞里穿过去
正犹豫呢,灯笼里的烛火扑一声灭了。
曼曼苦笑,这还真是越怕越来什么,灯笼一灭,她原本的一点点害怕便放大了十倍。
因为看不清前路,听觉便格外敏感,曼曼踌躇着往前,已经离那假山石洞越来越近。她忽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响动。
曼曼心跳如鼓,下意识的就放慢放轻了脚步,侧耳细听,那声音悉悉琐琐,倒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接着是一个男人低哑的笑声:想不到你年纪虽小,衣服底下却别有风情,真是叫爷欲罢不能。
接着是个女子浅浅的低吟,带着羞层和害怕:爷,您别,奴婢,奴婢怕
那男子便低笑道:怕什么怕我吃了你你放心,这里人迹罕至,又是这个时辰,不会有人来的。
爷,您别别碰那里啊
别碰哪里碰这里可不可以,这里呢不许碰,可许爷吃
话音渐渐消沉,竟传来了吮吸之声,还夹杂着那女子难以抑制的低叫:啊呀爷,您别,别咬奴婢受不得了唔
曼曼明知道非视勿视,非礼勿听,可是真的撞上这样的事,她竟然迈不动步子,傻傻的怔在那,腿上重如千斤,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的心头唬的乱跳,两颊、耳根都热烫起来,尽管眼不能视物,可是光听声音,就足以让她想像得出那种淫糜的景像。
她不是无知少女,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满是震惊。能在府里自称是爷的,除了陈云端兄弟三人,就再没旁人了。
这假山石洞里的男人是谁,她已经隐隐有了答案,至于那个女子是谁,她竟然不愿意去猜测和证实。
曼曼连呼吸都屏住了。此时她格外庆幸灯笼已经灭了,否则灯笼的光迟早会被假山石洞里的人发觉,若是吵嚷起来,她难逃一死。
曼曼轻抬足,轻落脚,打算悄悄的折身。这时又听见女子惊声喘叫,接着那男子的声音道:是真的禁不住了那这又是什么你夹的这么紧,分明是想缠着我不死不休,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接着便是另一种水淋淋的声音。
男人粗重的喘息,不时夹杂着女子的浅哼,还有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话,在这夜色里,尤其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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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17.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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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的头嗡嗡的疼成一片,好像被谁用锤子凿了一下,她昏沉沉的有些站立不稳。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快。
她蹑手蹑脚的转身疾步轻走。
听的那男子一声喘息,道:臭丫头
吓的曼曼心跳都停止了,心道:完了,被发现了,这下要被人灭口了。
却听得那男子道:你还真是紧
曼曼的耳根热辣辣的,仿佛摸一下就会烫伤了手指,这会儿再也顾不得别的,甫一秒记住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一离开假山石洞,便拎起裙角,大步狂奔。
慌不择路,她也顾不得寻找回去的方向,结果就是一头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男人。
曼曼直到撞上人了,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有些失态了。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不过谁遇到谁倒霉。这府里大了,人也杂了,自然什么人都有,曼曼虽没亲眼见过,却也听说过一等府里各处落了钥,没人的角落里肮脏事多了去了,只是今天点背,被她撞上了。若是小厮丫头倒也罢了,她不会告诉谁去,只不过白白的讨人嫌,总要无形中和人结了梁子,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屎盔子肯定要扣在她的脑袋上。
但偏偏不是府里的下人
曼曼跑的一身是汗,刚才那一刹那,就仿佛在一场剧烈的挣扎中生死过一回一样。
她一方面自惭没见过世面,遇到事只会逃避,一方面也觉得自己办事不够周到细致,就这么仓皇的跑开,也不知道惊动假山洞里那一对男女没有,万一顺着踪迹追过来或者明天一打听谁进了这个园子,看门的婆子是见过她的,她就绝对的要暴露了。
主子要拿捏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这么一会儿,苏曼曼已经大致猜得出来那假山洞里的主子是谁了。一想到很有可能会出现的后果,她就越发腿软。
曼曼没等回过神来,旁边有人一伸臂,挡在了曼曼身前,往后轻轻一推,斥责道:没头没脑的你瞎跑什么,看冲撞了老爷。
也实在是太寸了,这一挡,没挡到别处,正挡到曼曼胸前。她那渐渐发育的小包子最近总是胀疼的厉害,她自己连碰都不敢碰,却被这人毫不怜惜的就一搡。
疼的曼曼一声尖叫,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因为冲力太大,竟然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原本想要道歉的话立刻收声,化成了心里一声咒骂:你妹的,就不能轻点推吗这胸部是女子的致命之处,推的狠了会要人命的。
骂归骂,却不敢形于色,曼曼迅速的在地上跪起身道:奴婢知罪,请老爷责罚。
她又不是纸人,撞一下就会碎,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就责罚儿子的丫头。因此曼曼很识趣,不给旁人给她乱加罪名的机会。
陈老爷一挥手,并不在意,温和的道:你不是小六子身边的苏曼曼吗怎么不在他的秋爽居里待着,跑到园子里来干吗
曼曼不能不心惊。陈老爷是一家之主,外面的事一大堆呢,府里也这么多人呢,他竟会对自己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丫头记的这么清楚这府里究竟有多少事是能瞒得过他的那陈云方和咏芳的事呢
曼曼不及细想,忙答道:是六爷院子的丫头迟迟不归,奴婢不放心,所以出来找找,不想灯笼尽了,奴婢一时害怕就
她说的都是真话,不怕人查,也就择清了自己的责任。再者说大半夜的,一个小丫头在园子里行走,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陈老爷温声一笑,道:既如此,倒还怪可怜的,云端,你亲自带两个人把她送回去吧,顺便瞧瞧小六儿那臭小子在忙什么这一天到晚,他连个面都不露,是跟我这赌气呢还是又在憋着别的坏心眼儿呢
这会曼曼才注意到刚才伸手推自己胸的就是陈云端。在夜色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当是报仇了。
陈云端正陪笑道:六弟最近很是用功,倒没有从前那样顽皮了,先生不是才跟爹说过他最近功课上很有进步吗儿子这就去瞧瞧,也好让爹娘放心。
陈老爷自带人走了,陈云端便朝着地上的曼曼皱了皱眉,道:起来吧。他就是轻轻用了下力,她至于叫的这么惨绝人寰吗一点眼色都没有,赖在地上就不肯起,怎么着,还得他请她
曼曼的疼稍微减轻了点,最尴尬的是又不能揉,听着陈云端的语气里已经带了不悦,忙从地上站起来,道:奴婢没用,是奴婢怕的腿软了
丫环难做,被主子仗势欺人,还不能失了规矩。
她还真是无赖,竟这样坦然的承认害怕。
原本害怕是人之常情,可从苏曼曼嘴里说出来,总不能不让人多想一层含义。她心思那么多,一等老爷走就娇声娇声的说她怕的腿都软了,是想博得他的同情,顺便打蛇随棍上好得寸进尺吗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陈云端却脸色一沉,语气中就带了几分不善和不耐,道:那就多打几个灯笼。说时径自往前走了。
苏曼曼不知道哪里又惹着他了,麻利的爬起来想揉揉胸,可才碰到就又疼的吸气,只得缩回来,默默的忍着,等着这疼劲过了,才伸手接了小厮递过来的灯笼。
曼曼的心乱成了一锅粥,既盼着陈云端能走假山石洞,把那里行其好事的男女揪出来,又怕暴露了自己。
幸好陈云端走的是湖边最远的路。
七拐八绕,天色又黑,等到前面灯火通明,而身边脚步俱静,苏曼曼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到的地方不是陈云正的秋蕴居,而是清雪院的小书房。
她愣了一下,心头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立刻就停住了步子,却不想身后被人一推,门咔嚓一声就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苏曼曼惊惶失措,反手去拍门,就听身后的陈云端厉声道:苏曼曼,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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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18.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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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罪知什么罪
苏曼曼转过身,望着灯光下华衣锦服,温文儒雅的陈云端,心底一片冰凉。她太天真了,以为陈云端是个正人君子呢,可他阳奉阴违,没把她送回去反倒带到这来,他想做什么
看着他那冷漠的眼神,苏曼曼没有那么感觉过于良好,以为他对自己生了什么绮思,可越是这样她越害怕,因为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手缓缓的从门扇上滑下,苏曼曼克制着暗暗告诫自己:别怕,别怕,千古艰难唯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曼曼半抬了脸,垂下眼睛道:奴婢不知,还请大爷明示。
陈云端就站在苏曼曼对面,瞧着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不由的嗤笑道: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跑什么
曼曼心就是一抖。他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他知道了,又想做什么是不是为了维护主子的尊严,便索性要杀她灭口
说不怕死,但又有谁不怕死呢曼曼可没想着乖乖受死,她摇摇头,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陈云端要是知道,那就说出来好了,她没看见就是没看见,就算有人质,这种事还能一分一寸,能说的清楚不成
陈云端见曼曼不识时务,便沉了脸道:你还不说假山洞里的人是谁
啊他知道他竟然真的知道
曼曼惊恐的抬起脸,道:奴婢不知道,不是奴婢。
陈云端倒扑嗤一声乐了,道:我知道不是你,要是你,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的在这站着。
曼曼打了个哆嗦,心里却在飞快的想:这么说,要么他也不知道假山里的人是谁,要么就是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大可告诉陈老爷,或者私下派人把假山里的男女掬出来。
曼曼轻吁了口气,可谁成想陈云端立刻又板起脸道:大半夜的,你不在秋蕴居,却鬼鬼祟祟的和人在假山里相约,还敢包庇说,奸夫是谁
奸,奸夫
奸夫你妹啊。
假山里的确是奸夫不假,但,但是,但是不是她的奸夫好不好
他怎么能栽赃陷害
曼曼愤怒的道:奴婢没有那两个字眼她实在说不出来。她就是找个人,不小心冲撞了人家的好事,就算非视勿视非礼勿听吧,她到底也没看见什么,不至于长了针眼,可也不该报应到她身上,叫她替人背这个黑锅。
陈云端不信:你还敢狡辩说实话。
他猛的上前一步,就捏住了曼曼的下巴。
男人在力气上永远大于女人,曼曼伸手去扳,就如蚾蜉撼树,哪里动得了分毫疼的曼曼眼泪都掉下来了,道:奴婢没有狡辩,奴婢真的只是路过,连进都没进,更没和人私下相约。
陈云端冷笑一声,俯视着曼曼,道:不做亏心事,你跑什么
他单凭借她跑就认定她跟人通奸,也太武断了吧到这会曼曼已经确认陈云端压根不知道假山石洞里发生的事,他如此气势凌人,也不过是想当然耳,借此诈她罢了。
如果他真的怀疑,只怕当时就会派人去假山石洞里搜寻,把所谓的奸夫捆绑起来等候发落,又何必私下单独审讯自己
曼曼气恼的道:夜里独行,听到风吹草动,害怕是本能,我跑又如何你要是不信,大可当场拿住奸夫做证据,又何必虚张声势,吓唬奴婢难道说你威逼奴婢,拿到供词,便可致了奴婢的通奸之罪吗
曼曼还真没说错,陈云端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一个小小的丫环,生死都在主人的一念之间,压根没人去搜罗什么证据。只要陈云端认定了曼曼有罪,他连审都不必审,要不是顾及着处置了曼曼,陈云正会闹事,陈云端根本就不必把她带到这来。
怎么想是一回事,可被人指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陈云端不过是个普通人,他可没有宽宏大量到既往不咎的份上,听曼曼这么一说,脸色登时一变,下手的力道越重,除掉她的心思也就更盛:苏曼曼,伶牙利齿也救不了你。
曼曼的心就是一沉。她从陈云端的神情,从他下手的力道已经感觉到了他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决心。
人的求生本能是强大的,这一刻曼曼只想着活。她从前百般委曲求全,不过是想暂时靠着陈家这棵大树活着,可她怎么也没料到,这棵大树所给她的威胁远远超过了给她的荫蔽。
曼曼想也不想的抬脚,狠狠的朝着陈云端的脚上踩去。
她的力道不算大,但胜在出奇不意,又因为太过急切,姿势远远超出寻常,原本抬脚的动作,竟直接顶到了陈云端的要害之处。
两下受到痛击,陈云端疼的变了脸色,手下一松,曼曼脱身而出,她就跟个苍蝇一样,明知道门是反锁的还是朝着门扑过去,大声喊道:开门来人啊
门板只轻微晃动了下,根本达不到曼曼想要的惊天动地的效果。她的眼睛里直冒火,要是手里有一把斧子就好了,她绝对会把这门扇劈开。要是她有一副神力也就罢了,不知道她细弱的手臂能不能抡起那酸枝木的圈椅。
她还只是在狂乱的发愁阶段呢,陈云端已经从疼痛中回过劲来,见她去撞门,又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当下便飞身朝她扑压过来。曼曼身小力弱,被他大力一冲,整个人就压在了门扇上。此时她顾不得能否脱身,只来得及凭借本能的驱使,惨然的一声尖叫:啊
特么的陈云端,你还真是我的煞星,一次两次,你怎么竟拣一个地方下手
脆弱的小包子压在门扇上,原本就瞧不出什么曲线,此时更是压的和门扇一样平,可那疼却是撕心裂肺的疼,而且持续永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
曼曼疼的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唰一下就淌了下来,更甚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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