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他的人不能靠近,自然他的东西也不能碰。
陈云端是块肥肉,旁人都觊觎的直流口水,可对她来说,却未必心向往之,因此索性推托的彻底,对春纤道:多谢姐姐,横竖这会儿也快天亮了,在哪凑合一会都好,不必如此麻烦。
口上如此说,果然就只窝在椅子上,尽量离这里的摆设都远些,看上去畏首畏尾的,十分小家子气。
春纤客气了两句,见曼曼坚决不从,也不勉强。曼曼因道:多谢姐姐来看我,只是眼瞅着天就要亮了,若是有人瞧见姐姐在这,只怕要连累了姐姐
想来陈大奶奶未必让院子里所有人都知道她让人来过。
春纤便连连称是,笑着安慰她两句,这才起身离去,走之前还是又把书房的门落了锁。回到上房,陈大奶奶李氏身边的贴身大丫头茶浓正开门泼残茶,见春纤立在院子中间,不由的蹙眉轻道: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吱一声儿,倒把我吓了一跳。
春纤淡然的上前,道:我怕惊着奶奶,便想只在这瞧瞧,若是奶奶有吩咐,我再进去不迟。
茶浓瞥她一眼,笑道:你倒是体贴,不像有些人,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不知道揣了多少心眼,满盘子都是替自己打算。
春纤既不骄傲,也不谦逊,只是淡淡的道:那是因为我明白,有奶奶才有我。不是奶奶,也成就不了现在的我。
这是大实话,虽然直白了些略显势利,可春纤实在没想跟谁动什么心眼。这世上,没有谁是傻子,总把自己看的过高,结果就是让人把自己耍了。
你明白就好。春纤束了手,道:也不枉奶奶偏疼你一场。你且在这候着,我去瞧瞧奶奶,见与不见,总会给你个话。
春纤不卑不亢的朝着茶浓点了下头,依然温顺的站在那。
很快茶浓便走出来,对春纤道:奶奶叫你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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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23.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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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披散着头发,半倚在床上正在出神,见春纤进来,视线便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圈,忽然眼神一厉,竟直接把视线定在了春纤的脸上。
春纤来去匆忙,不过是简单梳洗,但那份经过云雨润泽的妩媚之相一时半会并没消散,李氏心思原本细腻,岂有瞧不出来的
尽管明知道自己既安排了她去服侍陈云端,便没奢望陈云端推拒了这到手的美人,可是他们真的同赴阳台,她又满心满眼的不舒服。
好半天,才愣是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镇定下来,等春纤行了礼才道:你总是这么生分,不是说过了么,不管怎么样,我是拿你当姐妹看待的。
春纤道:奶奶仁慈,奴婢却不敢有这份妄想,礼数不可废,奴婢时刻都记得自己的身份呢。
两人又客套了两句,春纤这才在脚踏处跪坐了,一边熟练的替李氏按揉着小腿,一边低声道:奴婢去瞧过曼曼了,也问过大爷身边的白杨了,就是他一直跟着大爷,也一直守在书房外边的。是曼曼昨晚在园子里迷了路,冲撞了老爷和大爷,那会儿天已经晚了,大爷把她叫过来训斥了两句,因为园子都下了钥,兴师动众的难免惊动的人太多,就索性把她关在小书房,说是反省,其实就是让她好歹待一宿,天一亮就要着人送走的。
乍听似乎没什么破绽,可是李氏却难免要多想一层,含笑问春纤:你瞧着曼曼情绪可还好
春纤自是明白李氏要问的是什么,便耐心解释道:还好,就是受了些惊吓,难免举止有点失当。
你瞧着大爷对她可有什么绮思
春纤愣怔的抬头望了李氏一眼,犹豫着道:这奴婢瞧着,大爷不是那样的人。听白杨说,大爷警告曼曼,说但凡她敢做出背叛六爷的事,一时三刻就要把她沉塘的。
李氏缓缓的哦了一声,微蹙的眉头轻轻舒展开,唇角便多了一抹疲惫的微笑。
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只是自己的想法尚未得到验证
李氏含笑望着春纤道:辛苦你了,这大半夜的,又是服侍大爷,又去照顾曼曼,只怕你是没休息好吧,可偏生我身子越发沉重她叹口气,抚了抚自己隆起的腹部,嘴角勾起一抹自豪的笑意。
春纤道:奴婢不辛苦,能服侍大爷和大奶奶,是奴婢的运气。
她不似做伪,神情中满是恭敬和诚挚。
李氏笑笑,道:你素来是个细心的,否则我也不放心把大爷交给你,罢了,你且下去吧,待会大爷醒了,冷水冷饭,没个人服侍成什么样子。
这是不是算是默许了早晚要给春纤一个名份
茶浓诧异的看了李氏一眼,视线又落到春纤的脸上,终是一扭头,垂头看自己的脚尖。
春纤就仿佛压根没听懂李氏的弦外之音,如平时一样柔顺的应了一声是,自退下去歇息。
茶浓便接替了春纤的位置,不无伤感的数落着李氏:奶奶就算是要赏她,又何必赏的这么直白
太太指的这四个通房,看起来都是老老实实,容貌也不是最出众,更不是那妖里妖气的狐媚子,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背后她们心里都怎么样也多亏了奶奶手段了得,等闲没少敲打,她们倒也都安分守己。
大爷于这些事上也不在意,奶奶安排了几回春纤服侍,其它的便都只做屋里的大丫头,不过也不敢叫她们做什么。
毕竟大奶奶是非常时期,肚子里的小少爷最是要紧,一应吃食用物,都是她们几个陪嫁丫鬟亲手打理,不敢假手他人。
既然如此,奶奶又何必非得把大爷身外边推眼瞅着这没一两个月就要生了,到时候大爷自会搬回来住,还怕旁人不老实
李氏微微一笑,朝着茶浓道:当初是我一时私心,所以才落得了现在这样,与其便宜了旁人,还真不如把你给了大爷。
茶浓脸涨的通红,嗔道:奶奶,您这话真是让奴婢没法说话了。她们都是李氏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小时候一起长大的,自家姑娘的心思,没有比她们再清楚不过的了,谁又敢触了她的逆鳞,敢觊觎姑爷呢
是以当初李氏客套的问问,她们四个大丫头却不敢敷衍,是一律坚词拒绝的。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奶奶再强,终究没能拧过太太去,到底还是给大爷弄了通房,还一收就是四个,就算大奶奶有三头六臂,也不可拦着她们永远都不近大爷的身。
李氏苦涩的呵呵一笑,拍拍她的手背,动了动身子,又抚了抚锦被下的腹部道:这些日子,我冷眼瞧着,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老实安份的,我现下精力不济,照顾不到,与其让她们中的谁钻了空子,不如拉拢一个,也算是我的眼线,就算是给她点好处,也是她应得的不是
只取不予,谁还会替她卖力
茶浓却一蹙眉,道:奴婢觉得,您这样,着实寒了大爷的心。大爷待您,那可真是没的说了。
李氏一想到陈云端,脸上就带了些笑意,可心底还是一抽一抽的疼。自她有了身子,就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服侍他了,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安排春纤服侍他的时候,他也没有严令推拒不是
男人就是猫,有肉的时候还要偷腥吃,何况一下子让他戒了荤根本不现实,他对自己再好,再忠贞,这些事上,也是把持不住的。
李氏还记得成婚那一日,她怀着无比忐忑的心,坐上花轿,拜堂入了洞房,说不出来的紧张和惶恐。她不知道自己要嫁的人相貌如何,禀性如何,对她又会如何。
直到一个温润如玉的年轻男子挑起了盖头,四目相对,那一瞬,她的心不只没落下,反倒跳的异常欢快。
只一眼,她便喜欢上了这个由父母挑选,由上天指赐给她的良人。
也算得上一见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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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24.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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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和陈云端婚后,夫妻相敬如宾。
她不是个博学多才的人,却是温婉贤良的妇人,这么多年,仅有的一本女诫她已经能够倒背如流,所以她对陈云端,是真的发自肺腑的在爱着。陈云端性子柔和,无不良嗜好,成亲前两个开过脸的丫头被他自己打发了,因此她一直坚信两人可以和和美美的过下去。
婆婆虽然厉害,对她却只有慈爱,从来没有一点作色,甚至连重话都没有。她不插手清雪院的事,平时相处也是毫无芥蒂。
生活一帆风顺,几乎要让李氏沉醉不醒。
可是这意外又意料中来的孩子,把美好的生活截然断为两幅。她才知道,她和陈云端之间,不可能永远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她忍受了婆婆塞进来的四个通房,不只是迫于长辈的惠赐而不敢拒绝的无耐,也有夜半时分,陈云端强自忍耐的欲望,那让她既自卑又心疼。
有了身子两个月时,她和他一时没能克制住,小小的荒唐了一场,结果第二天清晨起来小腹坠疼,还见了红,吓的她和陈云端都脸色发白,六神无主,差一点就要相对痛泣了。
到最后含羞忍耻,请了相熟的大夫,免不了被婆婆一顿敲打。
她是自惭又羞耻,陈云端则是懊丧又悔恨。
这一切,都如一条鞭子抽在她的心上。及至后来陈云端的克制、欲望,她都看在眼里,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让他忍受十个月的孤衾冷枕是不现实的。
好在陈云端并没让她失望。
他并不在乎谁服侍她。春纤是自己亲自挑选的送给他的,他表现的并不热衷,对春纤也无格外的恩赏和青眼,除了偶尔的在春纤身上纾解一回,他从来不曾正眼看过包括春纤在内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从昨天听说曼曼被大爷弄回清雪院,她的心就如同被投到了滚油里,再也不能安定。从来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陈云端一向傲气,从来都只有他挑拣女人的份,哪里容得女人挑拣他
可偏苏曼曼敢,成为这第一人。无缘无故,大爷把她带了回来,又在小书房里暖昧了多时,她实在是坐不下去了。
她几乎是失态的迫不及待的把春纤给陈云端送了过去,只盼着他能移情到春纤身上一些。
果然,最了解陈云端的人是她。
很显然,昨天晚上发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春纤一大早的情态就是最好的说明。李氏很有一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如果没能把苏曼曼从大爷心里驱逐出去,又让他的心里驻进一个春纤,自己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这还不是李氏最担心的。就算陈云端对春纤有了几分怜惜之情,到底春纤一直都是这样温顺,对她也是俯首贴耳,不像春醉,总是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模样,又有卖身契在自己手里捏着,不怕将来摆弄不了春纤。
她现在担心的,是春纤会不会也有了身孕。
陈云端的情况和另两个陈家爷们那都不一样,因此春纤等人一进门,婆婆就明令一律不许用避子汤。提拔通房,就是为了给陈家开枝散叶,多子多福的。
她已经因为不主动给丈夫身边塞人惹了婆婆不满,子嗣是大事,她不敢稍动手脚,否则不用婆婆开口,相公就能将她一休了之。
要不然,索性让春薄、春醉、春情三个一块都开了脸,轮流服侍大爷总是一个人,难免会生出感情来。
但是,她又不甘心啊。
李氏心思激荡,一时竟胡思乱想起来,她想让这四个人发生内斗,最好斗的头破血流,好给自己发落她们的借口。
可是怎么才能让她们内斗
一时毫无头绪,越发心浮气躁,竟然气血上涌,一时便四肢冰冷,心跳加速,连一张圆润的小脸都熬的有些煞白。茶浓冷不丁一抬头见她这样憔悴,吓了一跳,忙跳起身来道:奶奶,您这是怎么啦
李氏回神,苍白虚弱的一笑道:没事,大抵是魇着了。
茶浓忙替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道:你别累着了,奴婢就说这大半夜的,您叫春纤进来回话做什么您现在身子重,要紧的就是把小少爷或是小小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生下来,其它不相干的人和事,等您好了再打理也不迟。
李氏自己也有些害怕,喝了几口茶水,觉得身心舒坦了些,也就顺从的躺下,吩咐茶浓:你明儿个多留点神,要是那个曼曼送走了,你也过去瞧一眼,顺便安抚几句
茶浓忙不迭的应下:奶奶就放心吧,这点子小事奴婢心里有数,您就别劳神了。
李氏自嘲的笑笑,闭目阖眼。茶浓放下床帐,脚步轻盈的出去,就在外间倒下睡了。李氏却又睁开眼,在昏暗的床上发呆。
到了怀孕后期,她反倒是常常睡不着觉。怎么躺都不舒服,想要翻身又十分艰难,腿脚肿了两圈,又时常要起夜,又因此这会儿晚上天凉了,时常腿脚抽筋,很是难捱。
她觉得孤单,可是陈云端睡在一边,她又觉得又挨又挤,十分躁热,就是伸腿伸脚都逼仄不堪,还常常会因为她的辗转反侧惊动了陈云端而觉得抱歉。
李氏闭上眼,用手捂住了嘴,眼泪却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她想,都是她的错,为什么她就是生出这样不贤的心思来呢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是自己的婆婆,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老爷身边还有两房妾室呢,更别说从前的、现在的活着的或是死了的打发掉的通房,前前后后加起来,更是不计其数。
但这府里一样的祥和宁静,庶出的除了几位小姐,嫡出子嗣可是占了主流,也都很得老爷欢心。
怎么她就愣是忍不了呢
她为什么这么失败呢婆婆这么多年又是怎么过来的老爷也时常在妾室那里留宿,可是婆婆从来没有怨言,怎么自己就做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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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25.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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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端是神清气爽的在鸟鸣声中睁开眼。
身边的床榻空无一人。
他有一刻的怔忡,昨晚那销魂入骨的滋味竟似一场了却无痕的梦,无影无踪。他头一次觉得怅然若失。
因此在床上多耽搁了一时才爬起来。地上还残留着破碎的布片,给他昨夜的荒唐留下了确凿的证据。他竟难得的有些脸红心跳,用脚尖将那一抹碎布踢到了视线看不见的地方。
春纤端着热水进来,行了礼熟稔的服侍他净手净脸。二人四目相交,都有点羞涩之意。陈云端咳了一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除了眼底的一点深沉的欲望,脸上又是冷静的云淡风轻。
春纤不敢胡思乱想,挽着袖子,露出一双修长灵巧的手来,投了热手巾,仔细而又认真的替陈云端擦脸。
陈云端也就没动,只垂了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春纤。
对春纤他并不陌生,好歹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又是母亲赏下来名正言顺的通房,而且他虽然和李氏感情融洽,但他并不特别排斥还有别的女人。
这些女人对他来说,就是权宜之计,是不可或缺,却又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心神和精力的人而已。
春纤话不多,态度也不谄媚,又办事利落,举手投足之前极是轻盈,很得他的心思。她从不恃宠而骄。起码这些日子以来,她对李氏一直都很恭顺,对其它几个通房,也没有一点骄纵。
最重要的,她很识时务,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从不越矩、奢求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这让陈云端很满意。就因为这份满意,他对她格外多了一丝宽容。
春纤才要上前替他重新打理头发,他开口问道:你去见过曼曼了
春纤垂下眸子,低头道:是。
她并不多意外。就在这个院里,唯一的主人是陈云端,没有什么事是能够瞒得住他的,她既然做了,就没打算能够瞒过陈云端。
不过她并没有诚惶诚恐的可怜,承认的很坦然,也没有请罪的意思,更没有透露是李氏叫她去的。
她知道陈云端是聪明人,早晚会看出端倪,辩解、推缷都是愚蠢的行为。不管李氏做的是对还是错,他始终是会维护她的,那么,也会维护自己,所以还不如早些承认的好。
陈云端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只问春纤:她都说了些什么
春纤抬头,有点不太明白他问的是苏曼曼还是李氏。
陈云端揉揉眉心,问:你家大奶奶身子不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心里有数
春纤点点头,道:奴婢知道,昨夜只是去替曼曼送了一床被褥,也只问了问她何以会到这儿来,大奶奶听了奴婢的话之后很快就睡了。
这么说,心颜并没多想。不是他要瞒她,而是不愿意让她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和事费心,可她自己终是按捺不住,非要问个明白才肯安心。
春纤打发陈云端梳洗毕,便打算去端早饭,才出门,就见春醉一身海棠红,如同一枝迎风招展的杏花,端着托盘迈步上了台阶。
和春纤打了个照面,眼中也只闪过一抹惊讶,毫无歉然,甚至只一咬红润的唇笑道:姐姐辛苦,是厨房的于妈妈叫我来给大爷送早饭的。
彼此身份一样,自然也就了解彼此的心思,春纤还远远没到要替李氏看顾着陈云端,不容许别人靠近一步的地步。
她在这四个人中拔得头筹,早就成了她们的眼中钉。平日里言语上多有挑衅,尤其春醉,更是毫不掩饰她的羡慕和妒嫉,时常给春纤设绊子穿小鞋,春纤都一一忍了,她禀承着吃亏是福的原则。
不可能什么便宜都是她的,既然她能得到大奶奶的青眼,能够靠近大爷,就势必要承担这峰口浪尖的风险。
因此春纤神色平和的一让,道:我正要去,妹妹就送来了,可可的就是及时雨啊。
她没接,春醉就顺理成章的在她打起的帘子下进了门。将托盘往桌上一放,垂眸含笑朝着陈云端行了一礼。
陈云端对身边的女人,除了李氏外,都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即使是春纤,他都没怎么仔细打量过,除了晚晚,说句难听点的话,不过是把灯一吹,把人往床上一拉,胡乱了事罢了。事毕便将人推开,他从不留她们在自己的床上过夜。
无关对李氏的愧疚,只是不习惯陌生的女人睡在他身边,同时也是习惯了拿她们当成纾解欲望的工具而已。
也从来没人矫情。从他知道的父亲的妾侍到同窗友人的妾侍,好像一贯如此。
因此春醉的笑,陈云端压根就没看在眼里,他连眼皮都没抬,安然闲适的坐下准备吃早饭。春醉却含笑上前,伸出一双白嫩纤细如春笋般的柔荑,替陈云端用薄饼卷好了肉丝和菜丝,双手向前微举,恭敬的递到他的嘴边,道:大爷别光顾着吃稀饭啊,您要忙一天呢,不吃点顶饿的怎么成
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初出谷的雏莺,透着那么点勾人的意味。
陈云端伸手去接,不经意的就对上了春醉的笑脸。他不记得眼前这女子的名姓,却觉得她的笑实在是有些醉人。
下意识的便要推拒,可这么愣怔的刹那,春醉的手带着淡淡的香气已经凑近了陈云端的嘴。
陈云端与李氏之间是典型的普通夫妻相处模式,床上夫妻,床下君子,平时总是恭谨端方,背人都少有嬉笑的时候,更何况是人前。
不能说他不近女色,但他不沉迷于女色,一大部分原因是他懂得自制和守礼。清雪院从前年轻有姿色的丫环少,李氏过门又一向治理有方,像春醉这样敢如此恣意忘形的主动勾引他的还真不多。
他可不是谁想勾引就能勾引的,谁敢有这样龌龊的心思,就活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陈云端怒了,他猛的一抬手,啪一下就把春醉的手挥开,一并将手里的薄饼都挥落到地上,他站起身,沉声道:来人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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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手册 26.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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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从院外小跑着进来,一迭声的道:大爷,小的在呢。
陈云端正眼都不看吓呆了的春醉,隐忍的怒视着白杨:你是怎么当差的怎么这屋里什么人都可以进来
白杨暗暗叫苦,春纤和春醉都是大爷的通房,要进来服侍,他一个小厮能说什么可是大爷发火,他不敢辩,只得道:是是,小的这就把不相干的人请出去。
哪里还要他请,刚才陈云端那不留一点情面的一挥,已经把春醉又吓又羞又窘又愧,无地自容到连站都站不住了,用帕子一捂脸,呜咽着往外疾步就奔。
白杨叹了口气,固然春醉这丫头没眼色不安份,是咎由自取,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哪有把肉放在桌前摆着,却只能看不能下箸吃的道理也不怪她蠢蠢妄动。
陈云端则一摔筷子,一点吃饭的食欲都没有了。白杨不敢就走,只得劝道:大爷,您可千万别因为这点子小事就气坏了自己,若是大奶奶知道,一定又该心疼您了,说不定要骂小的一顿,说小的废物,没能照顾好您
陈云端猛的回神,喝令白杨:还不把她叫回来。
他生气不要紧,若是这事被心颜知晓,以她那繁复的小心思,只怕几天之内都要气血不平,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白杨忙往外跑,一迭声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不用他去追,春纤已经先一步将春醉拦在抄手游廊边。
春醉气极败坏,恼羞成怒,伸出指甲就朝着春纤那张姣好的脸上抓下去:贱人,要你多管闲事
春纤一躲,已经来不及了,春醉的长指甲径直抓破了她的左颊。只觉得一阵刺痛,那白晰的皮肤上就出了一道红痕,不一会就溢出了鲜红的血珠。
春纤吃痛,却顾不得去察看自己的伤势,只死死的拖住春醉,低喝道:你还嫌自己命太长么这事要闹到大奶奶那里
春醉不傻,只一句话,她就骇然的停下了步子。可她不甘心,也不服气,明明都是通房,凭什么大奶奶就只安排春纤,却把自己和春薄、春情等人都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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