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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换凶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茶海狸
督办这起案件的是海靖市局刑侦队大队长,林壑予。起初这个案子并不在他手里,去年10月份那起命案发生时,分局并未上报,市局这里也没有到消息。直到今年4月份发生第二起命案,作案手法相似,因此才将两起案件并案,一起上交市局处理。
拿到侦查卷之后,林壑予开始从头梳理,根据两位死者的特征共性,以及现场采集到的证据,经过排查很快锁定嫌疑人赵深,某ktv服务员。但赵深已经在4月底离职,并且等警方找到他家里,只有他的女友在家,说赵深一个星期前急急忙忙离开,坐高铁去升州市了。
经调查,赵深有一个堂哥赵阳住在升州市,在装饰城里卖瓷砖。支队长推测赵深很有可能是去投奔亲戚躲避警方的追捕,于是派林壑予带两名同事一起去升州市,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把赵深抓捕归案。
赵深4月底逃离海靖市,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十天,按着时间来推算的话,他如果去投奔赵阳,那两人早已碰头,找好落脚地了。何危分一队人跟着林壑予,去赵阳家附近走访调查,又对他本人进行盘问,结果令人惊讶:
赵深根本就没有来找他,之前的确是发过信息,说要来升州市玩,问堂哥能不能住在他家里。赵阳一口答应,连房间都拾好了,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打手机也是关机,数天过去,也不知道赵深去了哪里。
林壑予立刻开始排查高铁站的监控录像,在熙熙攘攘人群中,发现赵深拎着包走出高铁站的身影,离开广场之后去了哪里,却没有踪迹。现在的酒店住宿管理严格,连民宿都要求登记身份证,升州市内各个宾馆、酒店、旅店的开房记录查过之后,都没有赵深的入住信息,很大概率他还是投宿在熟人家里。
但这个熟人会是谁?一个从小在海靖市长大的人,只来过升州市几次,人生地不熟,还在逃亡阶段,还能找到比堂哥更信任的人?
“也许猜到警方会找到赵阳,所以他才没敢去吧。”邹斌说。
“如果真的考虑到这点,那他就不会来升州市。”何危看着监控画面,前进后退几遍,“他在发消息,的确是在联络别人,但不是他的堂哥赵阳。”
“和女朋友报平安?”云晓晓猜测。
林壑予否认了这个假设,因为在赵深出逃之后,他父母双亲包括女朋友的手机一起被监控起来,至今都没到赵深的任何消息。
“出租车公司都查了吗?”何危问。
“正在查,那天正好赶上五一黄金周,人流量特别大,排查起来有段时间。”胡松凯说。
林壑予盯着监控录像,这个高铁站并不是新站,而是升州市第一个建成的老站“升州站”。这里的监控设备远没有后来建起的南站先进繁多,探头分布也没那么丰富广阔。赵深最后的身影就是拎着一个棕色的小行李袋离开广场,外部几个出口的探头都没拍到他的身影,极有可能直接去负一层打车离开或是被人接走。
“那意思是要排查当天所有进出火车站的车辆?”崇臻惊讶,“这得要多久?全部查完得到下个月了吧?”
“没有固定目标的话,排查的确太时力,还不一定有结果。”何危摸着下巴,将那段拍到赵深身影的监控一帧一帧仔细查看。赵深出站之后跟着人流走到广场,单手拿着手机,拇指动个不停,像在打字。走到广场出口,他忽然把手机举起来,晃了两下,走出去消失在监控之外。
何危又把监控倒回去看一遍,最后将画面停在这个画面上,问:“现代人出门,最害怕什么?”
“钱包没带?”
“钥匙丢家了?”
林壑予一怔,立刻吩咐文桦北带人去查广场周边的商店。
何危笑了:“你反应挺快啊。”
林壑予对于他的夸奖并未感到开心,因为这种细节又是被何危那双有毒的眼睛先发现,这人的洞察力太恐怖,大学时候已经让林壑予见识到厉害,这么多年过去更是变得出神入化令人害怕。
“下次我会先想到。”林壑予说。
办公室里一众同事还挺懵的,怎么就忽然去查商店了?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云晓晓求知若渴,不懂就问:“队长,到底怎么了?”
“先回答出来,现代人出门最害怕什么,你就懂了。”
“我最怕就是忘带手机……”云晓晓嘟囔。
崇臻灵光一闪,一拍大腿:“这小子手机没电了!”





置换凶途 第64节
“啊?”邹斌还是懵,这是从哪儿看出手机没电的?
胡松凯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看不出来吧?咱也看不出来啊,还是得问火眼金睛的老何。
一直沉默的林壑予指着画面:“他手机黑屏,自动关机了。”
第47章 不可以
经过走访高铁站广场外部的店面, 终于在美食街里一家陕西面馆查找到赵深的踪迹。警察拿着赵深的照片给老板指认,老板立刻想起几天前有来过这么一位客人,外地口音, 因为当时扫码租的店里的共享充电宝,等吃完面了要退充电宝却出现故障, 押金一直没有退回成功, 所以给老板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天捣鼓好久嘛,他急着要走,有急事不能耽误,我只能先把押金垫给他。面钱没算, 还倒给他几十块钱,充电宝销售方那边现在还没处理好呢, 这一单生意真是麻烦。”老板抱怨道。
文桦北问:“那他有没有提到有什么急事,要去哪里?”
老板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应该和人约好了, 我看他接了个电话, 说吃完了很快就到。”
“那他往哪儿走的?”
老板指了个方向, 是往美食街的出口。美食街是一条隧道形建筑, 左右完全封闭,前后出口都有探头,不管从哪个口离开必然都能被拍到,但奇怪的是, 就是没有赵深的人影。
文桦北拿着赵深的照片询问周围的店家, 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记得,没印象”, 包括美食街外围的那些小店,都说没见过这个人。
线索中断, 无奈之下文桦北只能把情况如实汇报给林队,交给他研究。
何危和林壑予正准备去找赵阳,车开到半路,接到文桦北的电话,方向一转调头去高铁站。抵达美食城之后,文桦北正坐在一家24小时自助银行的门口,低垂着头表情沮丧,看见何危和林壑予,眼中又露出局促不安。
“怎么这种表情?”
听见何危的问题,文桦北小心翼翼瞄一眼林壑予:“我……我真的找不到,不知道他怎么不见了。”
这次跟着林壑予一起来的两位队员也是刚进刑侦队不久的新人,上头的意思是让林壑予带着他们出去锻炼锻炼,至于多久破案,没什么好担心的——首先林壑予就是一个能人,再加上升州市局还有一个何危,这两人联手那还不分分钟就把案子给结了。
因此找不到嫌疑人的踪迹,林壑予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凡事都有一个过程,特别是刑侦这一行,理论知识多丰富也比不上实践的累积,这就是标准的“姜还是老的辣”。林壑予也是从刚毕业的毛头小子过渡到现在这个年纪,他本就不多话,平时也尽量不去责备新人打击他们自信心,怎么新人反而很怕他的样子?
文桦北是真的害怕,林队一直不苟言笑,沉默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主要是他的长相太刚硬,要是换成何支队那张肤白又温和的脸,文桦北的胆子至少比现在大一半。
何危看出来了,宽慰道:“别丧气,嫌疑人丢了不重要,关键是再怎么找回来。”
林壑予虽然没开口,却伸手拍拍文桦北的肩,表明自己的态度。文桦北内心感动,领着他们一起去看监控:“出口的监控那一整天我都看过了,还怕他会原路返回,连入口的也看了,还是没有他的行踪。”
林壑予和何危坐在一起,同时盯着监控录像,几分钟之后便有了答案。
“太拙劣了。”两人异口同声,同时发出嫌弃的声音。
“以为换了衣服就没人能认出来了?手腕上的表也不摘了。”何危吐槽。
“嗯,鞋都没换,这种伪装及格线都达不到。”林壑予评价。
“以为戴个帽子就完事儿了,看背影都知道是他。”
“走路有点外八,很好辨认。”
文桦北把他们的话在脑中过滤一遍,惊讶:“他换衣服了?!”
“嗯,原先穿的蓝衣服白裤子,换成黑衣服牛仔裤了。手里的包……”何危看了两秒,得出结论,“内衬翻过来使用,线头都能看得到。”
“……”文桦北捂住脸,他的眼睛可能瞎了。
“他乔装打扮之后又混在这群背包客后面,看不出来很正常。下次找人别只看脸和衣服,注意观察走路姿势和习惯,这些东西都是长久养成的,很容易暴露。”
“……你们还是骂我一顿吧,我真的完全没想到。”
何危笑了,和林壑予调笑,手下小朋友挺可爱的。
赵深自以为乔装得很成功,离开美食街之后去买了一个充电器,接着坐地铁,3号线转乘s线到朴玉路下车,拐进荡水村。
这一趟行程最少过去一个小时,荡水村属于升州市的城乡结合部,一面是近两年才竖起来的保障房高楼,一面还有芦苇荡在风中飘扬,完全不是一个画风。这里因为政府征盖保障房,原住地的农民早已搬走,房子拆得七零八落,只剩下这个叫做杏林园的保障房小区可以住人。
但赵深有没有进去,谁都不知道,毕竟这里配套设施还没弄齐全,沿街别说监控,路灯都没几个。
天色已黑,一辆吉普车停在路边,何危抬头看着高达三十多层的保障房,只有几户星星点点的灯光,表示已经有人搬进来居住。他问:“你感觉他在这里的概率有多大?”
林壑予摇头:“没多大。这里没有几户人住,排查的话被发现的概率太大。还不如躲在城里,人口密度大人员流动快,反而不易被发现。”
何危看着这周围一片荒芜,那片芦苇荡后面是一座湖,沿着右边的小路出去是另一个村子,而南边上去是龙王山,赵深可以选择的路线也算是多样化了。
这一天都在奔波中度过,结果人还是没有具体消息,回去之后林壑予情绪不佳,眉头拧着,脸也黑得像阎王。何危用脚尖踢了下他的腿:“哎,把你的表情一,我组里还有小姑娘,都快被你吓哭了。”
组里唯一的“小姑娘”把头抬起来,一脸茫然:什么被吓哭了?她一直在看新闻,压根就没有关注林队长什么脸色!
林壑予站起来,不说了,明天先去隔壁村,找不到的话再去山上,就不信赵深还能躲到地里去。
———
程泽生今天先到家,何危后一步回来。这次他特地没有先出声,万一何危又把那位朋友给带回来,那得多尴尬。
何危也发现家里的灯虽然开了,但一点动静都没有。平时程泽生在家里,多少都会发出一点声响,让他知道在哪个角落,今天却异常安静,仿佛家里空无一人。
“程泽生?”
屋子里没有回应,不知是因为结点没有联通还是因为程泽生真的不在家。
程泽生眼看着门关上了,站在客厅里纠结无比。很想问问何危是不是一个人回来,朋友来的话,桌上突然出现小纸条会不会把人吓坏?
显然他已经忘记昨晚的酸辣鸡爪就是忽然出现的,要吓坏的话昨天已经达成这个目标。
楼上的房门开启又合上,不过一会儿浴室门打开,灯亮了,莲蓬头的水声也响起。




置换凶途 第65节
何危去洗澡了。
程泽生不由得松一口气,朋友没来吧,不然他怎么能这么干脆洒脱的去洗澡。
不过浴室的水声一响,程泽生就想起那天曾经看过的“田螺洗浴”图,心跳忍不住加快。他深吸一口气,从沙发后面把哑铃拿出来锻炼身体,闭上眼清除杂念,专心数数。
只不过一直数到50,心都静不下来。程泽生放下哑铃,双手撑地,摆出标准的俯卧撑姿势。
好像还是不管用。这是程泽生做了20个俯卧撑之后的感想,又双手抱头,开始蛙跳。
这一套组合下来出了一身汗,浴室的水声终于停止。程泽生松一口气,忽然弄不明白这么折腾自己是要干嘛。
何危把头发吹到半干,出来之后家里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他感到奇怪,程泽生今晚加班?
不在家就算了,还想跟他吐槽一下嫌疑人逃跑途中的无聊换装行为呢。
何危坐在沙发上看书,程泽生坐在地板上平复呼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程泽生和何危同时抬头,程泽生缓缓从沙发后面爬起来,一探头,看见一颗黑黝黝的脑袋。
何危全然不知程泽生在身后,摸到沙发上的手机,接起来:“喂?”
“你怎么联系我了,出差回来了?”何危的语气瞬间软下来,唇角带着微笑。
“在家呢,刚洗过澡,你要来?”
“方便,就我一个在家,你来的话留你住一个晚上。”
“……”程泽生心里郁闷,跟谁打电话笑成这样。
何危电话打得好好的,忽然一只胳膊从沙发后面绕过来,拿起他的手机。何危回头,程泽生看一眼屏幕,哦,何陆,他又把手机还给何危,示意他继续接电话。
“哥,你那儿具体地址是多少?我导航叫个车。”
“……”何危瞄着挂在肩头的那只手,对何陆说,“你还是别来了,有朋友来了。”
何陆感到奇怪:“那也不影响啊,他睡另一个房间,我和你睡一张床。”
程泽生耳尖听见了,表情惊异,下意识捏住何危的肩,头勾下来贴着耳畔说:
不——可——以。
“……”何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他和何陆从小一起长大,大学回家还睡在一起,为什么不可以。
“今晚别来了,下次喊你来做客。”
程泽生看着何危的侧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清楚看见他的睫毛很长,又浓又密,还自带卷翘效果。耳垂不大,但耳珠却很圆润饱满,肉粉可爱。
程泽生悄悄伸手去揉了一下,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奇异开关,何危整个耳朵瞬间充血,那一片红顺着脸颊扩散,白里透粉。
真好看。
第48章 有限接触
何危三十多年的人生, 除了何陆之外,是第一次和别人相处的距离不超过五公分,也是第一次被人发现一个敏感处——耳垂。刚刚程泽生的手只是揉一下, 他便感觉全身像是过了电,从耳垂至整个耳面火辣辣烧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 何危进入攻击状态, 一把捏住程泽生的手腕。程泽生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何危的眼神淡漠悠然,但程泽生却感到丝丝敌意钻入毛孔, 下一秒,手背被翻折, 疼痛从腕骨直直传到指尖。
“……”这是要掰了他的爪子啊。程泽生皱眉,另一只手扣压在何危的手上,拇指顶着手背, 其余四指捏住手掌, 指尖在掌心轻刮几下。趁着何危抬手的瞬间, 又用力一翻把那只手包在掌心里桎梏住。
“生气了?”
何危淡淡一笑, 上天马流星拳了。
这一拳过来可把程泽生吓到,偏头躲开之后立刻退离半米:“来真的啊?”
何危站起来,揉了揉手腕:“不然呢。”
?程泽生还有些闹不明白,捏一下耳朵能气成这样?他单手撑着沙发靠背越过来, 拉住何危的手, 大大方方往自己脸边凑:“来,也给你捏, 有什么好生气的。”
“……”何危眯起眼,毫不客气揪住脆弱的耳软骨, 手上加了劲,疼得程泽生俊脸扭曲:“嘶——你这人!拽掉了你要负责啊!”
“掉了再说。”
程泽生一不做二不休,抱住何危,带着他一起倒在沙发上,压在何危身上。耳朵早已挣脱魔掌,那里充血炙热,肯定给揪红了。程泽生将何危两只手腕一起握住,卡在胸口不给动弹,问:“哎,有没有人说过你脾气不好?”
“没有。”何危胳膊挣扎两下,发现果真无法挣开束缚,程泽生不仅力量足,还用上擒拿术的技巧。他冷冷一笑,膝盖曲起瞄准小腹,程泽生虽然发现对方的意图但为时已晚,硬生生吃下这记膝袭。
“……”程泽生低着头,何危的双手已经滑出来,推着他的肩头把人掀到一边去了。
程泽生跌坐在地上,一直低着头保持沉默。何危把压乱的衬衫整理好,就在他以为程泽生是不是被打傻了,终于听他低声开口:“……我要是阳痿的话,你真要负责的。”
“避开要害了。”何危一脸“别想讹我”的表情。
程泽生叹气,揉着受创的腹部,下手真重,就算大家不是朋友也是室友吧?
何危给他这么一闹,讲案子的兴致全无。无意间抬头看时间,猛然惊觉:程泽生今天出现的时间超标太多,已经快有五分钟。
趁着他还在,何危想验证一下脑中许多奇妙的猜想,便站起来,叫程泽生去阳台。
程泽生盘腿坐在地板上:“受伤了没看见?起不来。”
何危翻个白眼,怀疑这个男人不是比他小三岁而是小十岁,淘气还小气。他伸出手,程泽生前一秒还想你若不认错我绝不认输,下一秒已经拉着何危的手站起来,跟没事人似的。
两人一起去阳台,何危胳膊肘搭着栏杆,让程泽生说说能看见什么建筑。
“对面是高盛写字楼,楼下是包子铺、烟酒店、小超市,还有和平公园,怎么了?”
在何危眼中,对面是新城市广场,楼下有干货店、服装店和小卖部,那一片程泽生说是公园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工地,在建新城市广场的二期。




置换凶途 第66节
“你过来。”何危又拉着程泽生的胳膊去玄关,“现在我们一起出去。”
“出去不就……”程泽生的话戛然而止,忽然明白何危想做什么。他穿上拖鞋,手握着防盗门的扶手,推开门之后,何危刚走出去,像是跨入一面镜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危回头看着敞开的门,空荡荡的家里没有程泽生的身影。
程泽生也走出去,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灯光和冰冷的墙壁,有同事回来,看见他站在门口,还挥挥手打招呼。
这里没有何危,也不会有何危。
再回到家里,程泽生一抬头,何危抱着臂站在玄关,依旧是那副淡漠表情,但眉宇间多了一丝惆怅。
“果真如此。”何危说。
“嗯。”程泽生点头。
两人再度沉默不语,气氛渐渐变得凝重、压抑,呼吸也感受到一股窒涩。
也许是因为最近的接触太过频繁,让他们产生一种对方真实存在在身边的错觉,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的“真实”,只在有限的时间和有限的空间里,被困在一个规划好的尺度中。
尽管可以沟通聊天,甚至触碰到彼此,但两人依旧身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只有这个结点,才能证明彼此的存在,哪怕走出这道门,对方的痕迹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就不该存在的有限接触。
———
邹斌和云晓晓分成两个小队,去排查和荡水村相连的几个村子,结果令人失望,几乎没人见过赵深,对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而这几个村子过去就是两省交界的地方,过一条河就是另一个省,邹斌甚至怀疑他会不会直接逃去临省了。
不过若是真的想去临省,也不会选择从升州市绕一趟那么麻烦。升州市毕竟是省会城市,地大物博人员复杂,管治也更加严格,万一不小心在这里被逮到,那这个凶手绝对是死于智商缺陷。因此林壑予很笃定,他不会离开升州市,肯定还在境内,并且就在荡水村附近。
杏林园小区目前入住的拆迁户没几家,这个保障房小区是今年年初才交房,大多数住户要么还在装修,要么就是等周围配套设施弄好了再住进来,嫌地方偏僻的直接挂在二手房交易网站了。住进来的几乎都是老人家,一大早没事坐车去城里买菜,然后再晃晃悠悠回来,体力好的还能去爬龙王山,打发时间也是挺不错的。
而这几户老人排查之后,也确定他们没有见过赵深,更没有在杏林园里出现过。林壑予把注意力放在龙王山上,借了两支警犬队,去搜山。
如此大张旗鼓的举动,没有找到赵深,倒是抓到三个潜逃嫌犯,也算是意外获。一个衣衫褴褛,在山洞里住了几个月,一直不敢下山,靠野菜和山上的野鸡、兔子充饥;一个刚逃进山里,打算避几天风头,就逃去临省;最惨的是那个昨晚刚上山,今天警方就来逮人了,还以为出警是来抓他的,惊慌失措之下从坡子上滚下来,摔断了腿。
龙王山并不大,有路的没路的都搜过了,还是没有找到赵深的身影。他来荡水村之后,就像是原地蒸发,彻底消失不见。
林壑予抱着臂,盯着桌上摊开的侦查卷,何危让云晓晓泡杯茶来,从他的柜子里拿,去火的那种。
邹斌和文桦北轻声嘀咕,拿定主意之后站起来,和林壑予申请:“林队,咱们再去排查市内,万一他又坐车回市里了呢?”
“对,各个火车站汽车站都去看看,万一又离开升州市了呢。”
林壑予沉默,何危拿起笔,把荡水村圈起来:“我倒是好奇,他为什么别的地方不去,会选择来这里?”
“可能是越偏僻越安全?”邹斌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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