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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换凶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茶海狸
何危低头,看着地上弹壳散落的形状,愣了愣,再看看手里的枪,心里再次升起一种古怪感。
他和崇臻来这里,发现一地的弹壳,当时推测是钢琴家在地下室练枪,现在看来——这些弹壳都是出自他和程泽生之手?
如果真是这样,那枪呢?也是他们带走的?还是钢琴家拿走的?
“在想什么?”程泽生捏了捏何危的脸颊。
何危眉头微蹙着,轻轻摇头。犹豫许久,最终把枪递给程泽生:“放回去吧,我们该走了。”
程泽生去把枪挂回原位,何危看着地上的弹壳,再看到桌上的射击装备和消/音管,和当时推开这扇门时看到的场景别无二致。
何危沉默,这也是循环里的一环吗?
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抉择,闭上眼轻声叹气,带上射击室的门。





置换凶途 第92节
时间不早,钢琴家快回来了,他们将车库恢复原样,悄悄离开别墅。走出别墅区之后,程泽生拿出手机翻了翻,何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直到程泽生问“去吃这家怎么样?”,他才回神,胡乱点点头。
两人打车去餐馆,何危盯着窗外,直到眼前的建筑越来越熟悉,才问:“你要去阜佐路?”
“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程泽生把手机递给他,何危一看,那家餐馆果真是在阜佐路,和湖月星辰隔着两条街。
“怎么了?这里不能去?”程泽生问。
过了片刻,何危轻轻摇头:“不是,和案子没关系,只是那里离连景渊家很近。”
“哦……这样,那要不换一家?”
何危还是摇头,就去这家吧。
程泽生是在网上看到这家私房菜,便想带何危来尝尝。两人坐在包间里,何危心不在焉,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程泽生伸手探探他的额头,语气变得小心:“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影响你的心情了?”
何危的唇角勉强提了提,脑中思绪一片混乱。
不知不觉中,他和程泽生的举动似乎成为这个循环的局里不可或缺的一环,随着各种熟悉的环节一一扣上,内心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
他和程泽生,接下来到底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程泽生见他眉头紧蹙,起身靠近,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别担心,有我在你身边。”
离开餐馆时,天边的夕阳已经挂在巷头。程泽生看着手机地图,带何危去出租车停靠站等车。他们走过十字路口,何危回头,背后就是湖月星辰的小区大门。
前方依旧是那两栋高楼,夕阳挂在巷口,金色余晖落在眼皮上,温暖又安详。
何危看着身旁的程泽生,心中铺涨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褪去之后,躁动不安的心绪也渐渐平复。
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身边。
第65章 对不起
凌晨的伏龙山幽深、诡秘, 一轮明月高悬,银色月辉铺洒在静谧的山林。此刻临近子夜,万物已经陷入沉睡, 山林里偶尔传出一两声野兽的叫声,两道人影在黑暗中穿梭, 逆着月光前行。
何危和程泽生走的并不是那条开拓好的山路, 而是后面一条没有开发,沿路长满矮树丛的小路。何危走在前面,打着手电,拨开半人高的矮树丛:“这里现在是没有路, 走的人多了就有路了。”
“走的人多?”程泽生的右脚给绊了下,弯腰捡走树枝, “这破路还有人抢着走?”
“当然有了,钢琴家的粉丝,为了吊唁硬生生踩出一条路。”
“……”程泽生也不知道说什么, 拱拱手, “厉害, 佩服。”
从茂密的树丛中钻出来, 两人的身上挂着不少苍耳和鬼针,手电筒放在一边,帮彼此拾干净。何危看了看时间,12点还没到, 公馆这里空无一人, 钢琴家还没来。
他们躲在公馆外的树下,踩在石头上面, 程泽生问:“搜查时在山上没有找到鞋印?”
“不能说没找到,而是没找到有用的。”何危指着公馆后面, “我们当时搜索的方向是从公馆至后山,这条路脚印太多太杂,当时不知道是谁通知了媒体,警方封锁现场之后,记者们有一批是从这里上来的。”
程泽生抬手看表:“他们怎么还没来?三点命案就发生了。”
“用枪杀人快得很,而且凶手枪法很准,一枪毙命。”
程泽生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比你还好?”
何危笑容浅淡:“可能吧。”
程泽生不信,目前他遇到的同行里枪法最好的就是何危了,那样轻飘飘打出穿透弹孔,比他哥还厉害。媳妇儿如此优秀,程泽生打从心底冒出一股自豪感,江潭成天嘲笑他白瞎那么好看的脸,快三十的人了对象还没着落,现在可好,一下就找了个独一无二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程泽生和何危已经从站在树下静候变成坐在石头上唠嗑了。他们倒是不急,抓犯人蹲点是常事,但今天比较特别,关乎到这宗谜题重重的命案,两人都显得心不在焉,眼睛紧盯着在夜色里越发诡异的公馆。
三点缺十分,公馆外终于出现人影。那是一个黑衣男子,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他的穿着打扮,有点程圳清的味道。可以确定的是不是钢琴家,程泽生明显更高一些,比他起码高一个天灵盖。
何危用嘴型问:像你哥吗?
程泽生观察片刻,缓缓摇头,趴在何危肩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不确定。”
何危点点头,继续盯着男人。只见他推开院门走进去,到了正门停下,摘掉脚上的透明鞋套。
程泽生捏捏何危的手,何危也看见了,他还戴着手套。
但是在公馆门外,他把铜锁拿下来推开门,又摘掉手套放进口袋里,走进公馆。
程泽生首先站起来,何危拽着他的衬衫下摆,打个手势,意思是再观察观察。程泽生站得高看得远,眼看着男人进去,一下子没了踪影。
“他不见了。”
“不在屋子里?”何危也站起来,这个距离的确是观察不到男人的身影。程泽生单手扶着他的肩:“快三点了,咱们进还是不进?弹钢琴的怎么还没来?”
“呯!”
一声枪响从公馆里传出。
何危和程泽生一怔,程泽生动作快,已经跨出去:“我进去看看!”
“喂!”何危赶紧跟在后面,心跳也下意识加快,咚咚咚快跳出心口。他们从十二点等到现在,屋子里只有一个人,他的枪是对谁开的?难道会是自杀?
两人快步走进院门,也没急着冲进去,而是一人一边贴墙守着门口。身为警察都知道面对一个持枪的歹徒会有多危险,何危给程泽生使眼色,程泽生点点头,看看四周有什么衬手的武器,最后捡了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管。
他的身体牢牢贴着墙,胳膊伸出去手抵着门,缓缓推开一道缝。
“吱呀——”年久失修的大门发出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两扇对开大门,程泽生打开的正是何危视角里的那扇。透过这个角度,何危的视线范围内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他对程泽生点头,自己轻轻推开另外半扇。果不其然,程泽生也没看到人影,比划着简易的手势,意思是他进去看看。何危眉头紧皱,摇头,伸出两根手指,做出“走”的动作。




置换凶途 第93节
一起进去。
门彻底推开之后,何危探头看一眼,确定客厅里的确没人,他率先踏进去,程泽生跟在身后。
一侧阳台的窗户大开,银白色的月光落在地板上,将灰尘照出地上霜的既视感。何危盯着打开的窗户,再回头看着客厅,忽然说:“他是对着外面开枪的!”
程泽生停下脚步,蹲在地上观察着凶手留下的鞋印,心里升起一股微妙的不自在,胳膊上渐渐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太妙,这个鞋印好像是——
他刚想告诉何危心中的猜测,又一声枪响,何危反应相当快,一个侧身躲开,那颗子弹再次射入窗外。
“何危!过来!是圈套!”
程泽生喊出声,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他一抬头,只见那个消失的黑衣人冒了出来,在他的斜对面,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何危的背后。
程泽生瞳孔皱缩,额头已经冒出冷汗,何危也发现了他,转身盯着黑洞洞的枪口。
他们此刻的站位很微妙,呈一个三角形,彼此的距离在两米之内,何危在程泽生的后方,但并不是正后方,枪口对着他毫无阻碍。
程泽生捏紧了手中的钢管,冷冷出声:“你是谁?”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看了程泽生一眼,手中拿的92/式继续对着何危,并且已经是解除保险的状态。何危倒是冷静,一步步缓缓走来:“程圳清?是你吗?”
他依旧没有回答,何危继续走近:“如果你是程圳清的话,应该发生的一切你都清楚,现在这样拿枪对着我,你真的会开吗?”
终于,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冒出——“会”。
这个字刚说出口,他的手指已经扣动扳机,程泽生观察到这一动作,来不及多想,扔掉手中的钢管,三步并做两步,如同一只猎豹跳过去,把何危拉向身后。
“呯!”
第三声枪声响起。
何危的眼前一片血红,胸口被喷涌而出的血液浸湿,滚烫炙热,血滴迸溅,如同一把红色的利刃从脸颊舔过。
程泽生和黑衣人对视,看到那双明亮双眼中的震惊和迅速涌上的悲伤及歉意,一瞬间如同醍醐灌顶,所有的一切全部明了。
原来——是这样……
他的身体软倒下去,被何危接住,何危的手抑制不住在颤抖,连带着声带一起嘶哑走调:“程——程泽生!”
他脱下外套堵住程泽生的胸口,那里出现一个焦黑的洞,正在往外冒着汩汩鲜血。此刻何危完全慌了神,也管不了黑衣人是不是在眼前,着急去摸自己的手机:“120,120,程泽生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可心底却被绝望的乌云笼罩,程泽生的验尸报告一页一页迅速从脑中翻过,“一枪命中心脏”“拇对掌肌和虎口有摩擦痕”“右臂长期发力”,他看着程泽生涣散放大的瞳孔,视线渐渐模糊。
是他一直弄错了,在这里死掉的根本不是钢琴家,而是另一个世界的程泽生。
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如果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绝对不会选择带程泽生来这里。
“对不起。”
低沉的声音又响起,何危迅速抬头,黑色的枪托砸下来,正中侧颈。程泽生涣散的双眼还是盯着黑衣人,唇角提了下。
别道歉,我都懂。
一阵头晕目眩,何危支撑着想要站起来,杀人凶手起枪,退后几步,这时一根麻绳忽然从后面套上他的脖子,一双手用力紧麻绳的两端。
还有谁……在这里?
眼前一阵发黑,何危来不及窥探,已经阖上眼帘。
———
山里的清晨总是被一声又一声鸟叫唤醒,何危缓缓睁眼,窗外的天空已经露出晨光。
微凉空气中漂浮着浓厚的血腥味,何危抬起手,落在身旁冰冷的尸体上。
他的眼中被一片阴霾占据,似乎已经失去光点,坐起来之后,一动不动盯着程泽生。
程泽生的眼眸微张,脸色和唇色同样苍白,脸颊沾染几滴血迹,但并未影响到他的俊美外貌。何危俯身,用衣袖把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包括靠近鬓角的血迹也一起擦拭干净。
最后,手轻轻盖上程泽生的眼眸,再抬起时,他已经闭上眼,仿佛一个安详的睡美人。
程泽生死了。
这五个字在脑中不断循环播放,何危的内心已经木然,依旧坐在那里,坐在程泽生身边,手搭在他僵硬冰冷的尸体上。
好累。
何危闭上眼,头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软弱无能,浑身力气被抽干,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他还记得数个小时之前夕阳西下,他和程泽生并肩而立,程泽生拉住他的胳膊,笑意盎然,带着他一起过街。
那条路仿佛通往未来,何危在瞬间产生一种有他陪在身边,什么艰难都能闯过的心安。
何危低头,看着程泽生已经开始僵硬的手,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握紧。
最终还是什么都握不住了。
别墅里已经没有凶手的身影。何危隐约记得在晕倒之前,似乎看到还有一人出现,用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他们两个最后怎么样了?一起去了哪里?
现在是清晨五点半,距离程泽生死亡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但何危知道他的尸体暂时不会被发现,要等到15号才会有警方来这里。
何危将浸满鲜血的外套从程泽生的胸口拿下来,盯着那块狰狞的创口,仿佛自己的心脏被剜去一块。
趁着尸僵还未扩散到全身,他将程泽生摆成正面朝上的姿势,手脚一起摆放整齐。何危起身之后,血迹果真出现一块缺失空白,他笑了笑,自嘲又凄苦。
不是折叠时空的效果,他才是那个一直隐藏不见的“第三者。”




置换凶途 第94节
程泽生笔直端正的躺在地板上,身下染着一片血泊。何危跪在他的身旁,低下头,一个吻落在冰冷苍白的唇上。
对不起。
何危捂住眼,晶莹剔透的液体从指缝中不断溢出。
第66章 外祖母悖论
连景渊下课之后回到办公室, 发现门虚掩着,微笑着推开。
果不其然,何危来了。他坐在螺旋书架的第二层楼梯上, 低着头弓着腰,浑身弥散着一股绝望和死气。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连景渊将书放下, 笑容降下来, “你好像不太对劲。”
“出事了。”
何危低声说着,站起来走近。他身上穿着的藏蓝色外套印着一大片近黑的深紫色,不仔细看看不出异样,但随着他的走近, 连景渊眉头微皱,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把外套脱掉, 露出里面被染着大片暗红血迹的衬衫。连景渊一怔,赶紧问:“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何危淡淡摇头,连景渊见他身上也没伤口, 那这些血只能是别人的。而且整件衬衫几乎都被染红, 加上外套, 这个出血量……恐怕伤者凶多吉少。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连景渊坐在何危身边, 柔声询问,“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你这副样子,说出来, 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你能的。”何危猛然拉住连景渊手腕, 用了力,“这件事只有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连景渊感到腕骨被挤压的疼痛, 另一只手搭在何危的手背上,安抚他的情绪:“没事, 我如果能帮你,一定会尽力。”
何危低声开口:“6月16号那天夜里,会有流星雨和一颗超新星爆炸。”
连景渊疑惑:“6月16日的确是有预告会有北天琴座的流星雨,但是超新星——这个是无法预测的,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亲自经历过,”何危抬起头,脸色苍白,“那天之后,我回来了。”
连景渊怔了怔:“你怎么回来的?”
何危喃喃回答:“我不知道,就是那天夜里看过流星群,早晨一觉醒来,到了4月1号愚人节。”
“4月1号?”连景渊仔细回想,“我记得你应该在外地办公?后来抓到嫌疑人之后市局的官博还通报的。”
“那是现在进行时的何危,不是将来的我。”何危静静看着他,“将来的我就在你面前。”
办公室里迎来长久的沉默,连景渊打量着何危,他的双眼空洞无神,一张脸毫无血色,表情让人心疼。再加上那一身狰狞的血迹,仿佛刚刚经历一场嗜血的战斗,遭受重大打击,颓然而归。
他说经历过两个月之后的超新星爆炸,回到现在这个时间段,这完全是无法想象、也无法用科学来验证的事情。
连景渊语气放得更缓:“阿危,你先跟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再谈,好不好?”
“不用,我现在想知道,如果再到那一天,我还能回去吗?”
连景渊无奈:“你问我这种问题我怎么回答?别开玩笑了,你是不是记错时间?这个月也有流星雨的预告……”
“我没有在开玩笑,”何危站起来,手撑着桌子,牢牢盯着他,“你就是做物理学研究的,从理论搬到实践,为什么不信?”
“……”连景渊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本《时间简史》,递给何危,“你翻到207页,那里会解释为什么我们至今没有遇到过未来的访客。”
何危翻开书本,那些什么能量、曲率、光子让他头昏脑胀,连景渊知道他不一定能理解,便解释道:“时间旅行,从科学诞生的开始古人们便有这一类推测,目前得到较多认可的结论是,时间旅行是可以存在的,但只限于从现在到未来。”
“过去是固定的,并不存在允许从未来旅行返回所需要的那类卷曲,而未来是未知的开放的,所以不妨碍拥有需要的曲率。此外回到过去还涉及到一个著名悖论,叫‘外祖母悖论’。即我们如果可以任意回到过去,杀死我们的外祖母,那我们也不可能存在,你明白了吗?”
连景渊叹气摇头:“所以你说的这些以我的知识理论是无法认同的,而且你的样子……”他瞄着何危身上那件血衣,“我感觉你遇到了棘手的歹徒,或者是什么药物让你产生了什么幻觉,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何危手撑着桌,依旧沉默不语。连景渊又说:“我带你回去吧,你这样回警局不太好,”他从衣架上拿下一件外套,披在何危的肩头,“怎么样,先跟我走吧?”
何危的手搭着外套的边缘,偏头看着连景渊:“你的猫要去接吗?”
连景渊一愣,何危笑了笑:“刚接回来一个星期吧?斯蒂芬现在在家还是在宠物店?”
面对他的笑容,连景渊渐渐皱眉。斯蒂芬是他刚养的一只布偶,没有告诉身边任何朋友,也没有在网上晒过它的照片,更是从未带出去过。
“阿危,就算你是警察,也没有权利随便跟踪别人。”
“你知道的,我不会做这种事。”何危的食指轻轻抵着他的胸口,“这些都是我通过你的渠道得知的,如果还不信的话,你可以现在去警局,就能遇到现在的我。”
两人对视数秒,何危眼中的坚定和严肃让连景渊手脚发凉,他推了推眼镜,感到不可置信:“你——真的是从未来回来的何危?”
何危点头,静静看着他:“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
何危带着一身水汽踏出浴室,斯蒂芬正蹲在柜子上歪头看着他,蓝色的双眼里装满对陌生人的好奇和小心。
何危伸手摸了摸斯蒂芬毛茸茸的小脑袋,斯蒂芬双眼眯起,布偶的好脾气彻底展现,但却没有过多亲近,只是昂着下巴让饲主的朋友抚摸。
“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连景渊把换洗衣服递给他,“幸好我们身高体型差不多,你先换上吧。”
那身血衣已经放进洗衣篮里,何危换上连景渊的衣服,平时那副清俊模样总算回来。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何危借用连景渊的电脑,打开恐怖网站,搜索那条探险令的发帖账号,惊讶发现竟然是还未注册的空号。
网站个人id里无法查看注册时间,当时他们只知道那是个不怎么使用的新号,完全没料到在14号的下午2点,这个号还没有注册成功。
难道——何危捏着眉心,已经隐约察觉到什么。连景渊倒杯水递过去,见他脸色不好,在身边坐下:“怎么了?能说吗?”
“说出来恐怕又要颠覆你的思想观念,知道吗,我在回来之前调查的那个案子,其中有很多线索扑朔迷离,怎么样都找不到对应的人。”何危苦笑,“但现在我渐渐知道原因了。”
这些事情或许都是出自他的手,由他来完成才对。
连景渊想了想:“你是想说,重复自己做过的事,像一条莫比乌斯环?”




置换凶途 第95节
“可能吧,”何危的眉宇之间充斥着疲惫感,“过两天我要去一趟局里,确定某些信息,就能有结论了。”
连景渊拍拍他的肩,表达无声的安慰。这显然已经超出他的理论知识范围,他也无法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包括何危在办公室的那个问题,连景渊的回答也很局限。
“我不清楚,根据霍金的理论,有一种协调历史方法是可以解决由时间旅行导致的悖论。就是如果你能保证所有的一切不变,不会在历史留下痕迹,或许会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进行到那个回溯的时间段。”
他帮不上什么,但如果何危有需要他的地方,他会一直在这里,陪在他的身旁。
等到3点,何危再次打开网站,那个账号依旧查无此人。他站起来:“帮我找一件黑色的外套,还有墨镜,谢谢。”
连景渊去卧室的衣柜里找了一件不常穿的外套,又拿出一副去度假才会戴的墨镜。何危接过,从桌上拿了口罩,问:“你们小区有什么不从正门出去的方法?”
连景渊想了一阵,才说:“在靠近西门那里,有一个专门给快递点卸货的地方,工人为了图方便,锯了两节栏杆,就从那里进出走货,卸完再投上去。保安没发现,倒是有拿快递的业主发现了,感觉不安全,最近正打算投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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