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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换凶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茶海狸
他打着手电,翻到最新的一页,果真看见那段未完成的简谱。程圳清凑过来,问:“这行简谱你破译了吗?”
何危摇头,瞄一眼:“你知道就说出来。”
程圳清不说,拍着何危的肩:“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别急,你很快就会猜到。”
“……”何危随手从桌上的花瓶里摘了一片树叶,夹在简谱那一页,将它放进抽屉里。
离开别墅,程圳清又说:“还有你家,我没记错的话这两天那个你就要搬家了吧?赶紧去把东西拾一下。”
“我记得,不用你提醒。”
“……”程圳清无语,“态度还真是冷淡,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媳的份上,我才不会这个功夫呢。”
衣领忽然被拽住,何危冷冷看着他:“我还没弄清程泽生的死和你是不是完全无关,如果你不是他哥哥,我不可能和你这么和平的站在一起。”
“好好好,你想怎么样都行,我等你脾气下去了再说。”程圳清不和他计较,还是那句话,已经习惯。何危平时性子清冷,没什么事能让他动怒,但在程泽生的事件上,他的情绪波动显而易见,让程圳清来形容的话,就是一句话,把程泽生看得太重。
午夜十二点,何危回到连景渊家里,他特意轻手轻脚开门,动作很轻,斯蒂芬从飘窗上面跳下来,站在玄关对着他叫一声。
“嘘,”何危食指竖在唇上,“现在太晚了,别把你爸爸吵醒。”
可惜这句话已经说迟,连景渊的房门打开,他披着外套走出来,对着何危温和一笑:“回来了。”
“嗯,”何危换鞋进来,见他不像是从梦中醒来,“这么迟还没睡?”
“在看书。”连景渊话没说全,看书只是用来打发时间,其实更多的是担心何危的安全。
他们是多年好友,连景渊什么想法何危心知肚明,笑了笑:“没事,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会很小心。”
连景渊点头,以何危的性子,的确是不需要多担心。人回来了,他可以安心睡了,何危叫住他:“电脑能借我一下吗?”
连景渊手一指,书房,让他自便。
何危去书房打开电脑,接着回房间把程泽生的手机拿过来,坐下之后一看屏幕,要密码。他想去问连景渊,但连景渊房里的灯已经熄了,何危也不好意思打扰,又坐回去,低头盯着键盘。
在数字键盘那里,“4”“2”“1”“0”四个数字的键帽表面光滑反光,说明这四个数字是常用键。四个数设为开机密码,一般都是以生日为首选,很快何危在脑中排列出几个组合,出现“0124”这个组合时,他愣了愣,下意识敲上去。
用户登入解锁了。
何危盯着数字键盘,一时间有些摸不透什么意思。1月24日是他的生日,连景渊竟然用他的生日做开机密码?
之所以没有怀疑和何陆有关,是因为何陆的生日是25号。当年何危在夜里11点左右出生,何陆到第二天早晨六点才生出来,因此他才叫“陆”,明明是双胞胎兄弟,填在出生证明上的生日却隔了一天。
只思索半分钟,何危便把这件事先摆在一边,以他和连景渊的关系,自己随意乱猜倒不如直接问出口。他把程泽生的手机连上数据线,又从电脑桌里找一个u盘,把那段存在手机里的钢琴曲片段拷下来。
连上手机之后,相册也跳出来,前面都是现场的照片,和他的手机差不多,打开之后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或者是各种证物。翻到后面,近几天的照片,开始产生变化,都以人物居多,而且主角还是同一个人——何危。
有趴在栏杆点烟的背影,有躺在沙发床恣意酣睡的姿态,还有各种各样多变的表情,一张张看过去,何危自己都不知道他能在别人的镜头里那么鲜活,既熟悉又陌生。
最后一张是他侧身睡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贴在脸颊上。
何危压下心头那股窒涩,把钢琴曲拷进u盘之后关掉电脑,对着黢黑的屏幕发呆。
他在书房里随手拿一本本子,模仿程泽生的字迹,把那串简谱写下来。可惜学得不太像,和程泽生的笔迹有些差别,他写“5”会习惯性连笔,不仔细看像一个“8”,这次特意分开,又和程泽生的字不像,有点不伦不类。
何危盯着简谱,回想程圳清之前给的提示。“很多东西没有想的那么复杂”,是指这段简谱的破译其实很简单,不需要套用他们所熟知的那些密码种类?
他将写好的简谱撕下来,翻到另一页,手中拿着笔尝试着换一种思路。这种音乐简谱会因为具有点划特征而首选摩斯密码,但是脱离符号直接用数字密码的破译方式,对照字母表得出的结果又会很奇怪,是一串完全拼不起来的字母。
何危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连音线、短横线……忽然,他想起程圳清提供的保险柜密码,只要有符号的数字都是两两相加,他把那串数字写出来,对照字母表,得到的还是用拼音和英文都拼不出的杂乱字母。
如果……连音线或者短横线其中之一不用相加,而是连在一起的数字呢?
何危尝试连音线不用相加,但很快排除掉这组数字,因为65超过26个字母表太多,一般数字密码不会选择这种需要除两倍以上的数字。
如果是短横线不相加呢?
8,5,23,5,12,11,21。
h,e,w,e,l,k,u。
“啪”,何危手中的笔掉在桌上,发出脆响。
他闭上眼,将那股漫上眼眶的酸涩感逼退,拿起那张简谱,指尖微颤着,此时此刻,终于解读出其中的含义。
何危攥紧那张纸,深深咬住下唇。
不算迟,我还有机会救你。
———
天还没亮,何危戴着帽子口罩,回到未来域404,利用两个小时将这段时间生活的痕迹清理干净,将生活用品装进一个大袋子全部带走销毁。
他站在凳子上,把u盘插到石英钟背后,再用手机软件设定好12点的报时音乐。离开404,天边刚刚露出晨光,何危拉下口罩,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今天他还要去一趟市局,在这之前要回一趟家里,时间紧迫。
老管家没料到少爷今天居然有空回来,何危让他去忙,不用管他,他只是回来拿一些衣服。





置换凶途 第99节
推开卧室的房门,这里还保持着记忆中的模样,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尽管何危不住在家里,叶兰兰也把他的房间留着,给儿子回来方便留宿,可惜这个简单的想法在何危调入市局之后就成了奢望,因为工作繁忙,他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在家里小住了。
何危打开橱门,特地拿了两件以前的旧制服,这是他回来的主要目的,等会儿他要冒险去一趟市局,可不能穿帮。他顺便拾几件以前穿过的衬衫裤子,还带了两双运动鞋,关上门时小包已经装满。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啦?”
何危回头,叶兰兰竟然站在门口,笑起来温柔又优雅。
“没什么,带几件衣服。”何危拎着包站起来,“妈,您怎么没去公司?”
“我这两天有点不舒服,在家里办公的。”叶兰兰走到何危面前,见他一身黑像个泥鳅,抱怨道,“你看你就是喜欢穿这些黑的白的,年纪又不大,弄得老气横秋。”
何危笑了,单手给她一个拥抱,轻拍着背:“您还不了解我,这么多年习惯了。”
“小时候你也不这样,那时候爱哭,就喜欢穿颜色漂亮的小衣服;后来倒是不哭了,穿得跟钢琴键盘似的。”
何危哭笑不得,和妈妈说局里还有事,下次回来陪她吃饭。
叶兰兰拐着他的胳膊陪他下楼,跟儿子撒娇:“你是得多回来,不回来妈妈一个人在家多寂寞。最近阿陆又在国外,你工作这么忙,我一把年纪生病了都没人来探望……”
何危停下脚步:“何陆在国外?”
“是啊,昨天打电话跟我说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让我生病多喝热水,真是小没良心的。”
何危陷入沉思,叶兰兰见他不搭话,轻声问:“阿危,你怎么了?”
“没什么。”何危唇角弯起,和叶兰兰告别,最近有空一定多回家。
———
十点左右,何危匆忙赶往市局,从停车场的门进去,刚看见那辆常年跟着他奔走的吉普车,一抬头,那个自己脚步轻快走下台阶,穿着蓝色制服衬衫,黑色外套挂在胳膊上,正往这里走来。
何危赶紧躲在吉普车后面,等他上车之后,矮身快速蹿到另一辆车背后。一闪而过的身影让车里的何危抬头巡视,发现对面栏杆停的那只鸟,笑了笑开车走了。
何危松一口气,目送着吉普车离开,摘掉口罩放进口袋里,脱掉外套拿在手中,表情尽量轻松走进市局。
抱着文件的同事看见何危,感到奇怪:“哎?何支队你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拿东西。”他推门走进办公室,直接叫柯波,“那个抓回来的李诚贵,口供都录完了?”
“录完了啊,交代得相当利索。”
“笔录给我看一下。”
柯波把笔录找出来递给何危,何危翻了翻,李诚贵交代的都是自己的作案过程,从头至尾都没提到他和程泽生。
难道他的作案并没有受到自己影响,不在这个循环里?
何危想了想,让人把李诚贵提出来,他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柯波茫然,虽然不明白这个案子还有什么好审的,但还是拿起本子,准备跟着他去做记录。结果何危说不用,不是正式提审,就是问他几个问题,他一个人去就行。
李诚贵穿着政府御赐“黄马褂”,双手拷在一起,和何危独处一室,笑道:“何警官,你找我什么事?”
何危压低声音,问:“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作案手法是怎么回事?”
李诚贵始终保持着笑容:“我被捕那天和何警官道过谢了,你可能没留神。”
何危心里一沉,果不其然,这是循环里的一环,并没有意外。他的表情凝重,问道:“为什么审讯时你什么都没说?”
“没什么原因,我只是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仇报了,没必要拖累别人。”李诚贵耸肩,“我只是感觉运气不好,没听到全部,还以为是两个客人随便聊聊破案解密,没想到是何警官曾经办过的案子。”
“……”何危轻咳一声,“好好改造吧。”
从市局出来,何危的思路也更清晰些。他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猛然发觉,自己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
第69章 博弈
何危抱着斯蒂芬坐在飘窗, 打越洋电话给何陆。
何陆正在洗漱,电话接得很快,嘴里含着泡沫星子:“哥, 有什么事?”
“你现在在国外?”
“嗯,在意大利。”
“什么时候回来?”
何陆吐掉泡沫漱口, 拧开水龙头把脸洗干净, 点开日历算算日子,回答:“大概要4月底吧,怎么了?”
“……没什么,”何危找个借口, “前两天我回家,妈生病在家, 说你在国外。”
“唉我经常和她视频啊!关心她身体怎么样了,还特地问的秦叔,结果就是一个小感冒。我让她多喝热水, 还被骂没良心, 更年期的女人真难伺候……”
兄弟俩唠一会儿, 挂掉电话之后, 何危盯着窗外沉思。连景渊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坐在飘窗边:“又在想什么?”
“何陆不在国内,月底才回来。”何危淡淡一笑, “而在我的记忆中, 他在我搬家之后去过我家里一趟,拜托我帮忙, 约你一起去天文台看流星雨。”
以连景渊的智商,轻易便理解他的意思, 他把手搭在何危的肩头:“那就按照你所经历过的,‘何陆’和‘你’见面,并且让‘你’来约我。如果担心墨菲定律的话,就等何陆回来之后,以我的名义约他,让天文台的事成为事实,这样就不会穿帮了。”
何危对连景渊笑了笑:“我在想上一个循环里,我们是不是也是这样操作,所以才把6月16日的信息给传递过去。”
“可能吧。”连景渊笑意温柔,伸手摸了一把何危的头发,“别想太多,有些事情也许需要你刻意制造,有些事情只要顺其自然就好。”
斯蒂芬从何危的腿上挪到主人身边,两只前爪按着他的大腿踩奶,还抬起头,一双蓝眼睛水汪汪充满期待。连景渊低头,斯蒂芬用鼻子碰碰他的脸颊,心满意足蜷成一团闭上眼。
“这么黏你,难怪你会说是‘小情人’。对了,”何危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我弟弟对你……”
连景渊笑容浅淡:“知道,但我和阿陆是朋友,这一点不会变的。”




置换凶途 第100节
透过他的微笑,何危渐渐明白,弟弟这么多年的暗恋算是彻底没戏了。连景渊就是这样的人,温润若玉,但眼神中表达的疏离感骗不了人,他说和何陆是朋友,那就只会是朋友,没有发展的可能。
“电脑密码?”何危干脆了当脱口而出。
“密码怎么了?”连景渊看着何陆的表情,恍然大悟,“哦……你以为是你生日?不是的,农历正月二十四是我妈妈的生日,我才发现这个数字和你的生日撞了。”
不知为何,何危暗暗松一口气。连景渊笑得眉眼弯起,食指绕着何危柔软的发丝:“干嘛吓一跳?你是‘性冷淡’,对男女都没什么感觉的,我如果喜欢你,恐怕等到老死你也发现不了。”
“……”何危挡开他的手,幸好没告诉他有关程泽生的事,否则连景渊肯定会震惊到跌破眼镜。
连景渊托着腮,偏头瞧他:“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何危垂下眼眸,唇角微微扬起:“应该是会让我不由自主动感情的吧。”
———
何危又回去一趟家里,叶兰兰不在家,秦叔说夫人的感冒早就好了,不过是难得有个借口在家想多休息几天而已。
“那就好,”何危指着楼上,“你忙吧,我去找点东西。”
秦叔搓着手,犹豫许久才试探着问:“少爷,您最近总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搬新家了,有些以前的东西想带过去。”
秦叔不再多问,倒是提醒道:“少爷,我看到报道了,伏龙山发生命案,你在山上可要小心,那里阴气重,不干净,容易鬼打墙。”
何危哭笑不得:“什么鬼打墙啊,就是在山里迷路了吧?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注意安全。”
他上楼去何陆的房间里找一套西装出来,拉开抽屉挑一块表,回想一下何陆当时的装扮,好像脖子上还有一条纯银的锁眼项链。何危拉开存放饰品的柜子,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藏蓝色的丝绒盒子里找到那条项链。
做一个致又优雅的男人可真不容易啊。
离开家里,何危顺便在路边的电话亭买了一张电话卡,不记名,随用随丢。
晚上,何危站在镜子前,整理西装袖扣。他的刘海耙到脑后,只留下几缕未固定的发丝落在额前,衬衫领口松开两颗,刚好露出锁眼项链的简易吊坠。再加上眼角下加的那一点黑痣,眉眼放平和之后,几乎可以完美替代何陆。
连景渊抱着臂站在门口,笑了:“你变成这样还真不适应。”
“你把我当成阿陆来看,就会习惯了。”
连景渊摸着下巴,缓缓点头,还真是,想象成何陆之后那种违和感瞬间消失。
确定变装没有问题,何危将西装脱下来挂好,连景渊好奇问:“过几天要去见他了,你会紧张吗?”
何危点头,会的吧,但那也是自己,他最了解也最熟悉,反而没有担心的必要。
“我明天要去外地开研讨会,大概周五晚上回来。”连景渊走进来,手搭着何危的肩,“希望你一切顺利。”
镜子里的“何陆”微微一笑,比一个手势。
“没问题。”
———
再次来到未来域,何危看着表,靠着墙一分一秒等待时间的流逝。终于,一阵平缓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何危深吸一口气,一抬头,刚好和那个自己的视线对上。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他揉着脖子,语气切换到何陆的状态:
“哥,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半天了。”
打开404公寓的门,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这里每一处都有他和程泽生的记忆,并且现在程泽生还活着,虽然见不到他,但却能轻易察觉到他在这里生活的气息。
“坐一会儿。”
见他去厨房倒水,手机放在茶几上,何危赶紧拿起来,快速解锁,编辑何陆的通讯录名片,添加一串新号码。
幸好自己平时接电话都是以看名字为主,不太会注意下面的号码,又成了一个方便动手脚的漏洞。
等到何危拿着水杯出来,“弟弟”安静坐在那里,丝毫没发现桌上的手机已经被动过。
接下来的对话都和印象中差别不大,何危演技谈不上过关,只能说对弟弟太了解,把何陆的说话语气和神态学得惟妙惟肖。他知道程泽生今天留在自己家里,不会回来公寓,心里有点遗憾。原来住在一个屋檐下还觉得多了个碍事的鬼,现在才发现心底唯一的奢望,竟是想看见凭空多出的一张字条。
谈话顺利结束,何危去玄关换鞋,忽然被叫住:“阿陆,程泽生你认识吗?”
何危捏出一个尽量轻松又漫不经心的语气:“认识啊,以前合作过。”
“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普通朋友。”何危抬起头,毫不畏惧和他对视,“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前段时间他不是被杀了吗?凶手抓到没?”
太过熟悉的脸,太过了解的眼神,太过清楚的表情。
体内流着相同血液、从内而外完全一致的两人,此刻凝视着对方,一个坦然大方,一个戒备警惕,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
终于,对面的那个自己缓缓摇头:“还没。”
从他眼中卸下的戒备,何危知道肯定成功瞒过去,就如同之前的他被欺骗一样,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到家之后,连景渊刚回来,正在给斯蒂芬喂猫条,看见何危进来,问道:“怎么样?”
何危脱掉西装外套,手伸进短发里抓一把,语气轻松:“还需要问?”
连景渊笑出声,招手喊他过去,把猫条交给他。何危半蹲着,继续喂斯蒂芬,连景渊去倒了杯水,越想越觉得好笑:“真是没想到啊,没人能逃得过何警官的火眼金睛,却恰恰被自己骗到。果真每个人最大的敌人都是自己。”
“会紧张的,我见到他的时候心跳比平常快了很多。”何危抬头,“明天你下课之后,他会来找你,问一些问题。”
“问我什么?”
“平行宇宙的事,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多考虑。”




置换凶途 第101节
连景渊点头,懂了,幸好提前经历过何危的穿越事件,否则他听到有人亲历了“平行宇宙”,肯定也会当成一个不可实现的玩笑。
周六一早,何危把斯蒂芬送去宠物店,下午连景渊会去接。他去富盛锦龙园,熟门熟路打开地下室的门,程圳清正在地下室里玩手机游戏,眼皮都没抬一下:“来了啊,你今天要在我这儿蹭一天,伙食记得交一下。”
“……”何危懒得理他,自己找张凳子坐下。他虽然不是逃犯,但现在的处境也和逃犯差不多,见不得光,有生之年还能体会一把东躲西藏的人生。
“等会儿你出去买饭还是我出去买饭?”程圳清问。
“你。”
“……大哥,我好歹在被通缉啊,你能不能对逃犯体谅一点?”
何危冷笑:“反正你也是要被拍到的,不去白不去。”
程圳清一骨碌从躺椅上坐起来,认真看着他:“这又是我替你背的黑锅,告诉你,其实那个在十字路口被拍到的是你才对。”
“……是我?”何危皱起眉,仔细回想案件细节。他和程圳清穿的衣服颜色的确相似,身高体重也差不多,在监控里被认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不过何危瞄到挂在一旁的黑色外套,又发出冷笑,转身懒得理他。
当时路口的监控画面里,那件风衣的肩头有纽扣装饰,而何危的没有,不是程圳清能是谁?
程圳清摸着下巴,啧啧摇头:“你真是不好玩,每次都骗不到。我弟弟怎么这么想不开,找了你这么无趣的男人。”
“嗯,你比较有趣,饭你去买。”
程圳清站起来穿上外套:“帮你带洋葱猪肝盖浇饭?我知道你菇类过敏、茄类过敏、海鲜过敏、羊肉过敏、鹅过敏,真是少爷身子穷人命,什么都吃不了,难伺候得很。”
“不吃洋葱,”何危瞟一眼,“过敏。”
“……”程圳清想自我掌嘴,提什么洋葱猪肝,给他来个青菜豆腐不比什么都好?
何危占据躺椅,舒舒服服倒下去,程圳清在地下室门口挥挥手,苦口婆心嘱咐道:“我有钥匙,谁来敲门也别理,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这语气仿佛何危不是三十多岁而是三十多个月。
“……你滚吧。”
第70章 告白和希望
何危把新号码丢给程圳清, 告诉他通过这个号码联系,几天之后的夜晚,程圳清来电话, 让他赶去伏龙山的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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