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圆太极
这金顶寺的活佛虽然替朱家坐镇着金顶寺,但他倒确确实实是按密宗寻访活佛的各种苛刻条件选出的真活佛。每代的金顶活佛也似乎是与朱家有着约定,他们平常事是不管的,只研习密宗奇术和佛学经典。而寺庙中的繁杂事情一般都是寺中的几大护法和活佛亲传弟子分工主持。没有绝对大的事情是不会惊动活佛的。而作为朱家一个罗财的重要口子,朱家人又怎么会让它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虽然代代活佛都是不世的奇才,也一直坐镇在寺庙中,却从未因为什么事情出手过。在藏民信徒所知中,他们的活佛现象始终是完美的。也因为这样,多少关于金顶寺和金顶活佛的传言才不会被采信。
活佛的弟子带着收供的喇嘛没有进门,只是在朱瑱命的房门上敲了两下。然后躬身合掌,用蹩脚的汉话对着门缝说道:有墨家暗点前面住的老汉报来,夜里有人从他家穿墙而去。
朱瑱命听到这话时,正好是将一个周天的气息回转过来,这轮运转让他感到四肢百骸中全是轻松。所以他用很平静的话语回道:那断然是你手下昨天就惊巢了,又没能封好圈。现在赶紧让几个好的辨目子擅长循迹追踪的人进那点子里看看,但愿能挑出根丝来找到尾随的踪迹。
于是活佛的弟子用藏语对那小喇嘛吩咐几句。收供的小喇嘛立刻转身匆匆而去,就和他来时一样急促。
养鬼婢回到岭后时,鲁一弃已经醒过来了。但精神状态并不好,手中抓着那块标注八凶的玉牌在怔怔地发呆。刚才他突然一声嘶叫之后昏厥,胖妮儿他们赶紧过来救他。但据巅堂的人大概也听到这样异常的吼叫,都急打马儿往上赶。于是刘只手他们背起鲁一弃就往岭后走,而胖妮儿则快速在退走的路径上洒下一片黄色粉末。这是贼家常用的消痕粉不但会消抹掉一些细微的痕迹,而且还带有很淡很淡的味道,混淆遁走人身上可能留下的气息味道。
当据巅堂的人冲上半步崖时,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连他们带的几只不大会叫却凶猛异常的狗藏獒,也只是随便嗅闻了几下就趴伏在地上不再动弹。所以虽然听到那么一声怪叫,据巅堂的人并没有追查到底,只当是山岭中的大兽子发出的嗥叫。
养鬼婢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和她一起的还有炎化雷。养鬼婢是看到刚才那些炊烟中的火星知道炎化雷已经到来的。炎化雷是半夜中潜入一家客栈的。他根本不知道养鬼婢是生是死,更不知道她已经来到这个地方。他只是听黑娃他们说过这个地方,寻到这里只是想从墨家人那里打听到一点干女儿的消息。但如何能寻到墨家人,他也不清楚,只好在客栈厨房的烧料中加了些自己独门的暗信子飘飞星。这样做只是希望这附近有认识自己的江湖朋友,来帮自己找到墨家门人。没想到一下就将养鬼婢给招来了。
炎化雷到了,可只有他一个到了,其他人却一个都不见。
鲁一弃一直怔怔地发呆,并没有发觉养鬼婢带着炎化雷回来。胖妮儿和刘只手却是急步上前,他们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和关心的人需要询问清楚。
都散了,才走一天就全散了。最后是谁都不相信谁,相互间时刻都提防着。炎化雷叹口气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胖妮儿问道。
是因为墨家那两个小伙子,他们一个在出归界山当天晚饭之后被人杀的,另外一个黑小子守着尸体,结果第二天天亮时也发现被人杀了。
伤口圆洞状,为尖锐物所刺。一旁发呆的鲁一弃突然插话道。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发呆的状态下清醒过来的,应该不会太迟,要不然听不到炎化雷说的话。
不是,第一个死者看不出如何而死,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那黑小子却是被人捏碎了喉结而死。炎化雷否定了鲁一弃的判断。
和自己预料的不一样,难道自己最先的判断是错误的要是那样的话,许多事情就又说不圆了。出现这种情况鲁一弃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担忧。自己判断错误,就感情上而言,应该是一种安慰,值得高兴。可如果结果不是像自己所预料的那样,那么潜伏在其中的危机就又变得无迹可寻了,那将是更加可怕的一件事情。
鲁一弃看了胖妮儿一眼,胖妮儿在低头想着什么,不单是她,谁都在为这样奇怪的事情费着心思。
后来呢养鬼婢轻声问道,看来她是一见到炎化雷就带着往这里赶,根本没作什么交谈。这些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听到。
后来就散了。相互间都怀疑对方为朱家钉子,都不愿意打堆儿走。
炎大叔肯定是众矢之的。鲁一弃说道。
的确,我是刚刚和你们扎堆儿的,又是由养鬼娘和鬼丫头带着现身的,被怀疑也是在情理之中。炎化雷很通情达理
所以你是最早离开他们的,你走的时候他们几个还在一起。鲁一弃其实心中是希望他们都散了,虽然单独行动危险较大,但那有至少还有机会放手一搏,扎堆儿了,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是,我离开时,利老头和杨小刀也独自走了,其他人都还在一起。
看来走得越早,安全性越好,到达此地也最早。.炎前辈是他们中最早在此地现身的。但怕就怕其他人全现不了身了,那你的说叨就没人给你把证了。刘只手是很小心的老江湖,他的话也绝对有道理。如果其他人全没了踪影,只活下来个炎化雷,那么很大可能就是炎化雷下手杀了其他人。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养鬼婢听出刘只手对炎化雷的怀疑。而对炎化雷的怀疑也就意味着自己很大可能是朱家暗钉。
你有更加有说服力的说法吗胖妮儿反问了养鬼婢一句。或许在她觉得这是赶走养鬼婢这个感情对手的最好时机。
既然你们这么说,也好,丫头,我们先靠壁子离开,在一边呆着,等其他人来了把事情搞明敞了再说。如果实在明敞不了,我们也犯不着趟这滩子,你跟我会浏阳老家。那小子要在意你自然会跟来。不在意你,你跟着他也是枉然。炎化雷是饱读诗书的人,说话慢条斯理,表达却是隐实有序,话也很有分量。
鲁一弃没有说话,但他的思绪却是在不断地剖析整合中。刘只手的推断是有道理的,虽然养鬼婢心性天真,对自己不会使什么暗扣,可这样心性的人也是最容易被利用的。自己这些人从仙脐湖脱出是拜养鬼娘和炎化雷之力,可自己陷入到归界山阴世更道也是炎化雷在前面领的路。还有,在此之前,不管情形多艰难,却都是自己占着先手,几乎可以说是一直牵着朱瑱命的鼻子在走。自从炎化雷出现后,自己却是处处被压制,每次都是侥幸脱出。不过再细想想,朱家为了渗入一个炎化雷,而损失据巅堂奔射山形压那么强大的力量未免太可惜了吧。再说炎化雷虽然在阴世更道这一路上没给自己绝对的帮助,但火烧天葬师秃鹫群要没他的烟花那是绝对不行的。而且他在整个过程中也没有什么异动和失误,更没有有意无意间给对家什么讯息和机会。最重要的一点是,阴世更道上损失了的聂小指和年切糕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看来自己不该因为后面墨家两人死去状态与自己意料不同而放弃原来的判断。至于炎化雷,不必得罪,也不必让他知道得太多。他的绝技可以为用,人却不必亲临宝构。
也许我说得有些过了,可人心隔肚皮,谁又能包齐里外一顺呢刘只手话虽说得客气,其中含义却是更加重了自己的疑心。
是呀听到这话的鲁一弃猛然间又有所联想。人心隔肚皮,那么每个人都可以被怀疑。前几次启宝过程中,突显的对家暗钉哪个不是出人意料之外的现在可以这样想,如果炎化雷可以是朱家暗钉的话,那刘只手为啥就不可能是呢虽然他带去归界山的人都死了,可与朱家仙脐湖牺牲掉的力量相比那是微乎其微的,朱家如果能为渗入一个炎化雷而牺牲奔射山形压,又怎么会不舍得牺牲刘只手带来的那几个人。就算不是暗钉,谁又能保证他刘只手没存着为自己而为的私心。还有,他为什么一定要带自己绕路而行,不让自己和其他人会合了一起走是否他已经知道会出事了自己所带的帮手去了大半,就只能完全依赖于他和他的手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企图墨家在天梯山下暗伏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自己才到,他们就显了迹儿被逼出暗点
看来自己此趟比前几次更费难了,原先的计划已经不合适照常实施了。摸不准身边人的底儿,那么重要的事情只能是自己亲力亲为。可许多重要的事情是自己的能力能够去做的吗看来自己被逼在个赌字上了。
鲁一弃想到这里后掂了掂手中的玉牌,朝着大家少有地微笑了一下:都不要相互猜疑了,只要事情办成了,谁都是自己人。要是事情办不成,那么谁都可能成为死人。
事情办成了胖妮儿连同在场所有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鲁一弃,难道他昏七八黑地昏厥了一下,就已经对要做的事情胸有成竹了。
鲁一弃没有回答,但表情却很平静,看不出心中到底有几重山水、几片云天。
看那里有人过来了。养鬼婢突然轻声说道。她心性淡薄,脑子中想得没那么多,这样的人发现力和警觉性就比其他人要好许多。
人是从后岭上来的,是一条隐秘的小道。那人骑着马,可马和人都歪歪斜斜地,走得很不稳当。
是趟铃子的摩巴鲁。墨门中有弟子很远认出了那人。摩巴鲁是墨家留守此地前辈的后人之一,而且他是这些后人在此地的头领。墨家人虽然门宗依旧保存,可根据墨门宗派宏博的要旨,他们是广收门徒,不拘姓氏。像穆天归这样的旁姓都做了墨门门长。此地墨门弟子久居藏地,代代相传,虽然所学语言文字都与前辈初在藏地时大有区别,但他们反倒是单脉而传。这些后人全是东拉西扯的亲戚,而且名字中也总带有摩字发音。
几个赶下去的墨家门人把摩巴鲁领了过来。走近了才知道他为什么歪歪斜斜地,因为不管是人是马,都身受负多处伤。伤口都未来得及包扎,鲜血兀自流淌着。
暗点被揭盖儿了。对家先闯入的几个辨目子全被飞椽齐射灭了。但后来的拆掰个专门训练出来破解扣子的门人把余下扣子颠个拆解的意思了。
摩巴鲁才说到这里,鲁一弃立即一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话问得很快很突然,让人来不及思考。
怀疑才能生存,这是江湖的道理。查问是怀疑的量具,而怎样查问是测量的技巧。而最高的技巧是问出问题并不是要得到合适答案。就好比现在,鲁一弃只是想感觉到摩巴鲁在突问下身体挟带气流的运转情况。但不管鲁一弃得到的结果是什么,问了,就代表着他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下成熟得非常快。
我是得了个信儿往暗点回报,凑巧看到了.我看到这情况,赶紧利用周围熟悉的地形逃走。就这样还是被追钩和拦爪朱家两种善于追击和阻拦的门人杀手被伤得不轻,好不容易才躲避开来。在偷偷沿你们留的暗记往这里来的路上,我听说其他趟铃子要么被闭了音杀死要么被摘了链儿擒拿,看来对家早就将我们铺的面儿抖落清楚了。我是正好出北道取信,又一路回暗点递信,没在常位固定的点位上,又亲眼看到暗点被破,这才逃出。摩巴鲁的汉语很好,甚至还稍带些京味儿。但对于鲁一弃的问话他有些口齿不清地回答着,看来他在鲁一弃面前显得很紧张,也可能是受到的惊吓比身上受的伤更严重。
鲁一弃没有在意魔巴鲁说话时的状态,而是仔细地在琢磨他话里的内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摩巴鲁说的话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那这三百两银子又是什么呢
我们撤出暗点,刘大哥没通知外面的趟铃子鲁一弃回头问刘只手。
刘只手脸色黑沉了一下,无声地摇了摇头。但他紧接着又抢言道:我们出来后,就护着鲁门长一路到了这里,根本来不及通知他们。本来今天白天里会去传警信儿。可没想到对家会这么快动手。
这有些不合常理。鲁一弃说这话的意思是刘只手带着好几个人,却不分出一两个去通知其他趟铃子。自己真的那么重要还是刘只手疏忽了犯了个严重错误也或许,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这是有些不合理。刘只手说这话的意思却不知是针对对家这么快就把暗点揭盖儿了,还是怎么会一下把墨家那些趟铃子都攥捏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说的自己。
胖妮儿没有鲁一弃和刘只手想得多,她更关心其他的一些事情:你是得了什么紧信儿要急着往回赶的。
哦,是个好信儿,是说我们门长领着人从正北方向抄路过来了,本来这两日中就到的。可是木纳亚山积雪融化,寻博尔地大溪暴涨,无法通过,他们会绕道从奇答亚湖过来,大概三四日中也能到了。
那是好事,师傅到了,好多事情就有人拿主意了。刘只手听到这消息很开心。
可是来不及了,等不到穆前辈他们来,我们的事情就要办了。鲁一弃语气和平常没有一丝不同,似乎并不因为有穆天归、易脉的到来而高兴,也不因为他们不能及时赶到援手而惋惜。
一定要办的。停顿一下,鲁一弃又补充了一句,更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需要这么急吗刘只手问。
对家这架势摆出来了,不急不行呀。鲁一弃话说得很诚恳。可他心中此时却在想着一件不知道是否诚恳的事情。虽然自己不知道刚才巴鲁所说寻博尔地大溪暴涨后有多宽,但是有墨门门长穆天归这样的能人在场,就搞不出什么器械过了那大溪一定要多绕那么两天嘛。
第五册吼雷攀云到此告一段落。接下来酝酿一下开始第六册握虹拂雰。至于鲁一弃天梯山能否启出天宝镇压住凶,鲁天柳西南一行又有何遭遇,都会在这一章中详细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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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 第六册 握虹拂氛|1.明我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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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子
千里一山系,接天梯带血
无声豪吼壮胸胆,魂游霞霓方知到天涯。◆傻◆逼◆小◆说,www.shabixiaoshuo.com”
百步天机走,阴阳倒挂天。
求人求己复求心,一洼静水倒映天青光。
藏地与中原相比,日头亮得晚,落得也晚。但此地的天只要黑下来了,那就特别的黑,像天梯山这样一座大山在面前,都模糊得几乎看不见。但金顶寺在这样的 黑夜中却显得格外清楚耀眼,因为天黑之后,它的各处都燃起大盆的酥油灯,另外还有好多部位的柴缸中点起了大堆的柴火,而且是彻夜不灭。
虽然鲁一弃说这里的事情要急着办,但他们一直待到太阳完全落山了,都没有从山上下来。这是因为鲁一弃想用另一个时间段再好好感觉一下宝构和金顶寺的情况。
在鲁一弃授意下,这次他们径直来到早上察看的半步崖。那里依旧有据巅堂的手下守着,他们这一班要轮到明天早上才撤。
你们可以回去了。鲁一弃面对那些一脸错愕的据巅堂手下说道。他很平静地话语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气势,让人丝毫不敢拂其锋的气势。
没人答话,就连那些藏獒都不发出一点声响。
回去后告诉你们顶上最高的首领知道,就说般门鲁一弃到了,邀你顶上同启宝构。
有了这句话,据巅堂的人回去后可以有所交代了。
还有,让他把今天拘住的墨家门人都放了,要不然我身边没帮着做事的人,那启宝之事只能一拍两散了,我回头东去。
话说到这里,所有的意思也就表达清楚了。据巅堂的手下动作很快,看来他们是不愿意在鲁一弃面前多待。也是,就算他们感觉不出鲁一弃那种气势,但仙脐湖 那一战的惨烈,他们多少都听闻到。当然,他们听到的传言并不是全部事实,只说自家那么强大的坎面阵势,都是被这鲁家的年轻门长举手之间就全毁了,将自家顶 上气得吐血。这样一个人肯让自己走,那就是恩典,于是零碎东西全不管了,只是抢着上马,一阵风地下了山。
据巅堂的人走了,半步崖上恢复了寂静。没人说话,没人乱动,甚至连大气都不出。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个般门的门长到底要做些什么,又要怎么去做。
有几处地方我没搞清楚,你们帮我辨辨。鲁一弃平静的声音中带着客气。
顺着鲁一弃所指,刘只手一一作答,这地方他早就摸得很清楚,包括金顶寺里面。在寺门未闭之前,他先后进去过四五次。
庙后靠近山脚的那一排是兽苑。金顶寺中喇嘛在那里养了一些兽子。具体是什么品种却不清楚。
有时也有人住。摩巴鲁插嘴道。以前寺里修筑需要,从远地招来的些帮工匠人就住那里。
刘只手又接着说:西面天梯山脚下的那个石堆叫做神呼滩。原先就是一片乱石。应该是从山上塌方滚落下来的。不过那些碎石也是蹊跷,刮风之时会发出怪 声。藏民都认为那是神的召唤,所以此处也是寺中一个供奉的场所,在旁边建了个小的佛阁。信徒们常会将带来的各种奇异石块供奉到那里。当然,这些奇异石块中 最多的是白玉原石和金矿石,喇嘛们从此处也可有不菲获利。为防外人会在那里偷取金玉矿石,所以寺庙建西面围墙时稍绕个弯,将那石滩尽数围在了里面。
东面活佛府邸后面的那几个院落却是无人到过,不知是排什么用场的处所。我去寺中转过多次,似乎也没有见到有通到那里的道路。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有暗道相通,要么是从活佛府邸中有什么单道相连。
待刘只手说完,鲁一弃又说道:刘大哥既然进过寺庙多次,应该看出其中布局和坎扣所在。
看出一些坎扣,但布局却非我所长,就连这貔貅寻食的布局也是在你指点下才看出。
就你看出的那些坎扣,如果凭你手段拆解,从寺庙口到达天梯山脚下大概需要多长时间。鲁一弃话才停住就又补上一句,我是说保证你在无人攻击打搅的情况下。
就我看出的那些,我能在两个时辰中解开。可是怕就怕还有我没看出的坎扣,或者这些看出的会有更深一步的变化。刘只手不是谦虚,从朱家得天下后,他们网罗天下高人奇士,再结合朱家祖训中的机理,实际杀伐的坎扣之功早就远胜过墨家和鲁家。
要是强破呢鲁一弃补问这话是出于好奇。
这,这我倒没想过,应该不会快多少吧,而且如果没摸清坎理,强破的话会导致扣子旁落,一样会伤到人。有些坎扣强破还必须用人杆子往里垫人,这大可不必的。刘只手到底是墨家门人,做什么事首先想到的是保全人命。
强破的话应该可以节省半个多时辰。巴鲁又一次插口而言。这巴鲁是墨门留守此处的后人,常年会到寺中去拜祀,所以对寺庙中的坎扣查看得比刘只手要多要细。而且他们的坎扣技法也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异。而对人命为大、博爱这些墨家观点也远没有中原正宗继承得那么谨慎了。
哦,是这样。平淡的语气让人很摸不到底,不知道他明白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此时,山下金顶寺中突然有了变化,那些照耀得亮堂堂的灯火相继熄灭了。花光一片的金顶寺一下没入到黑暗之中。反是寺外那些店铺住家中还有大片烁烁灯火。
看来此处据巅堂的人已经报到了庙里。他们的反应很快,绝非一般江湖草莽的表现。胖妮儿多和马贼盗匪打交道,一眼就瞧出其中区别来。
这才刚刚开始。鲁一弃淡然言道。
果然,寺中灯火才灭,寺外的那些灯光也相继熄灭。由此可知,金顶寺在此处的力量已经控制到每个角落。墨家能有个暗点埋在此处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真是墨家人做得隐秘,还是对家故意给放下的个诱陷儿。
这样更好,不过看来我们时间不多了,你们给把着点,我还需要再定会神。.鲁一弃说完就不再理会其他人,迳自在半步崖上侧身卧下。这是一个很惬意舒服的姿势,却也是鲁一弃独特而自然的一种入定姿势。
这一次鲁一弃入定的心境又与早上不一样了,这一天下来,各种事情接踵而至,反倒让他内心之中有了点底儿。好多事情都是这样,将人逼到那个份儿上,反会让他一下放下心中许多累挂,行事也会更加果敢从容。
从种种迹象可以知道,好多事情都与鲁一弃的预料不差分毫。鲁一弃肯定了朱家的识宝灵童确实是察觉出自己身上携带有判断宝构所在的宝物。朱家现在的目标 已经转移,自己不再是他们的最终需要,自己的生命已经不能再作为要挟他们的筹码。为了得到自己身上携带的东西,他们会好不迟疑地格杀自己。而最可惜的是, 朱瑱命同时还明白另一个道理。自己也无法以毁掉携带的玉牌来要挟他。因为自己也需要这玉牌找到其他宝构正点。
所以鲁一弃抛弃了各种侥幸,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全身心地去感知,然后拼却性命去完成要做的事情。朱瑱命已经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他只有自己去寻找机会、创造机会。
如果说鲁一弃在此地出现是在朱瑱命意料之中的话,那么他这么快就明着叫板却是朱瑱命怎么都没想到的。望着窗外一片黑暗,朱瑱命一直没有完全平定的心境 又一次翻腾起来。可以肯定的是,鲁一弃让据巅堂的人传来口讯是有用意的,而且在自己完全控制的地界下还这样肆无忌惮,说明他有很可靠很强力的依仗。这依仗 是什么,就凭墨家那些个人手无从而知。另外还有一个可以肯定的事,这寺庙中鲁一弃肯定是没进来过,也就是说他还没对天梯山近距离观察过。凭左岭半步崖那 样的位置就能断定宝构所在这也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不过朱瑱命能肯定的是,鲁一弃传来的那句同启天宝绝对是又一个坎局的引子。这个引子是个套头引,这个局相是就势局,不管自己是否对他的出现做不做 出反应、做出怎样的反应,自己都已经无可避免地接了一扣,落了下风。鲁一弃的下一步打算,完全可以轻松地顺应自己的反应而进行调整,以便他随遁或者再落一 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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