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圆太极
鲁一弃不知道那黑影是什么,更不知道那黑影子的要害在哪里,所以他对黑影射击的最佳效果就是要集中在一个点上。
第三发子弹打完,黑影子距离王副官远了,但没有改变继续扑下的态势。而此时鲁一弃退弹上膛却偏偏发现枪里已经没子弹了。这关口要再找子弹压到枪膛里是不可能的。
黑影再次逼近了王副官,虽然王副官离大门就剩十几步,可是影子的速度太快,王副官跑不过它。
步枪落地的时候,鲁一弃已经奔出去有四五步了。因为他能感觉到王副官手中的握着一支发出幽兰光泽的驳壳枪。同时他也可以感觉到王副官虽然跑不过空中的 黑影,但是他们间的距离那黑影至少也要在七八步之后才能追上。于是一弃奔了出去,只需要王副官再坚持七八步,剩下的七八步自己替王副官跑。
又是在空中黑影笼罩的边缘刚刚触及到王副官的瞬间,鲁一弃到了,他抢在黑影前面将王副官扑倒。鲁一弃倒下时是尽量仰面倒下的,同时他抓住王副官握枪的右手,朝着他们跌倒处的上方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黑影子离他们很近,但是子弹连续的撞击力让那黑影落不下来。驳壳枪,也是平常说的二十响大镜面,弹仓里可以压进去二十发子弹。当鲁一弃打出第十五颗子 弹的时候,那黑影身上好像掉下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还没落到地面,黑影就突然扭转了个方向,远远地飘滑出去,消失在山谷之中。
等穆老头赶到,鲁一弃和王副官已经艰难地坐了起来。王副官是惊魂未定,六神无主。鲁一弃呢他的表情依旧如常,没一丝变化,可是他的心里的那份恐惧又有几人知晓。
十五发子弹,在加上开始射击的三发步枪子弹,他都将它们打在那黑影子身上的同一个点上。可是这样强劲的打击只是让那影子飘然而去,没有造成太大伤害。
跟在鲁一弃背后从殿门中冲出来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可以看出那黑影是什么东西的人,也是个可以看到黑影身上落下什么东西的人。
这人赶到鲁一弃旁边的时候,穆老头已经赶到,正伸手将鲁一弃和王副官拉起来。于是他便不管鲁一弃他们,弯腰在黑暗的地面上捡起一件东西并随手递给刚站起来的鲁一弃:怪鸟。这是鸟毛。
这人是独眼,他的眼睛是夜眼,虽然这夜眼并不能将黑暗中所有东西都看得清楚,但那样庞大的一个黑影子他还是可以大概看出是个什么东西。独眼是看到一弃奔出以后,才跟着出来,稍晚几步,但那黑影落下东西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离得很近了,因此他很容易就找到那支鸟毛。
穆老头虽然在这样的黑夜里看不清那黑影,但他却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一弃还没来得及细看手中那沉甸甸的鸟毛,穆老头就已经直接告诉他那是什么东西 了:铁鹰,全身都是生铁制成,只是胸腹是中空的,其中装有机括。你我的祖先曾经都能削木为鹊,还做过可以带人飞行的木鸢,这铁鹰便是从这些东西的制作工 艺中变化发展而来。
此时,大殿里又走出几人,并拿来了火把,鲁一弃借着火把的光亮可以看清手中的确是一只宽大的羽毛,只是这羽毛是用生铁打制,制作极其精细,整片羽毛做得很薄,有一个边薄得都像是刀的刃口,羽毛上的纹路制作得清晰可见,就像是件精致的工艺品一样。
看来对家还是跟着追到了。一想到跟着追来的对家,鲁一弃很自然地就想到那白天跟在他们背后,天一黑却又不知踪迹的养鬼婢。
王副官手下的警卫损失了两人,一个是被割破了喉咙,这就算是鲁一弃这样的外行都可以一眼看出,肯定是被铁鹰翅膀像刃口一样薄的羽毛给割开的。另一个是 脑门上多出了一个窟窿,不止有血流出,鲜红的血中还夹杂有白乎乎的脑浆。这个窟窿倒是一时看不出到底是被铁鹰啄的的还是被爪子抓的。
独眼迅速证实了一下这两人确实死亡了,便解下他们携带的枪支弹药。这些警卫随身都有一支毛瑟步枪和一支驳壳枪,还有四颗鸭蛋型手雷。这些东西独眼不会太感兴趣,但他知道这些在鲁一弃手中会有极大的用处。
铁鹰攻击力虽然大,但是它体型沉重,机括上满一次并不能飞行太远,控制它的人应该就在不远处,随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袭击,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穆老头边说边朝殿中走去,回到大殿,他首先将蒲团前的竹简卷好收好,然后往大殿的后偏门走去。
鲁一弃看着穆老头迅速地动作,忽然觉出他一系列动作中有什么不对,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对这些小节细细琢磨,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逃避攻击。
穆老头还没到后偏门的门口,就迎面遇到闻声而来的老道,于是他一把抓住老道的手腕,急促地说道:外面是来找我们正庄的对家,与你不搭界,你不要慌,给我们指条隐蔽的路,我们一走,你也少了麻烦。
老道似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从后门小道,过滚石坡,穿过歪松岭和发草坡,再走过分水梁,就可以下到整个峡谷西北边的官道,到时 你们要往西、往北、往东都可以。这条道是最近的脱身之路,很少有人知道,只是这分水梁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过人,那梁上终日流淌的泉水这种天气可能全结成冰 面了。
不管能走不能走都得走,王副官,你瞧出我们这趟浑水的凶险来了吧,我们离着藏宝暗构还有千里的路途,你就已经损失了两个兄弟。这样吧,对家找的是我 们几个,你带你的人还从正路走,然后往西,我们要是能从此处脱身,与你约个地界会合。就在咸阳、咸阳鲁一弃并不知道咸阳有些什么地方,他到过的地方 真的太少,就算是书上看到的些地名他也不知道如今还在不在,合不合适做个会合地点。
咸阳城外渭水边十八里营。瞎子在旁边开口了,他这辈子都混迹在西北一带,对那里的些地方比对自己女人的身体还熟悉。
对,就在咸阳城外渭水边十八里营会合,到时我们一起开正西和西北两处暗构,分成照旧。经过一场惊恐和搏杀,鲁一弃的思路变得越发清晰,语气也变得气势非凡,不容辩驳。
王副官清楚,刚才要不是鲁一弃,他此刻也会和他的两个兄弟一样躺在外面无知无觉了。而且面前这个他一早就觉得非同凡响的年轻人说的话,不管怎么说都是 为自己和手下在考虑,自己似乎没有任何理由不答应。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得到这样一个承诺,他直觉中强烈地感到,这个承诺要比三叔说的话可信上百倍。
鲁一弃再次遇到养鬼婢是在翻过滚石坡以后,一身白的养鬼婢牵着她的白色骡子站在半坡处的一棵孤零零的大松树下,看到鲁一弃他们从她面前过去,只是有意无意地瞟了两眼,似乎想看到什么,又似乎怕见到什么。
鲁一弃没有和她说话,只是朝她笑了笑,也不知道养鬼婢有没有看到。不是他不想说话,是因为养鬼婢的出现让他再次觉得什么地方出错了,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但到底是什么,他自己却不知道。
穆老头也意识到些什么,有一点是明摆着的,老道指点的这条隐蔽的路径好像不是太隐蔽的,至少这养鬼婢就知道,而且还赶在他们前面等候在这里了。
穆老,你墨家理论中认为这世上有鬼,这养鬼婢倒是个证明养鬼婢让鲁一弃想起到心中一些难解的疑惑,但他不喜欢发问,于是他采用了这样一种狡猾的询问方式。
听了鲁一弃的话,穆天归赶忙将思想从这路径有没有问题上收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不由自主地觉得,鲁一弃所有的话都要认真仔细去面对,让这个年轻人了解得越多,对要办的大事越有利。
呵呵,其实世人误会我墨家明鬼一文了。世人最初创造这个鬼字,想要表达的真正意思我不知道是什么,但绝不会是我们现在概念中描述的。而我墨 家理论中的鬼就更不是现在概念中的那样,我家老祖宗是想世人明白鬼其实是一种力量,一种人活着就拥有,死后还能继续遗存下来的力量。这力量依附在 人的身体之上,并和人的身体状况息息相关。但这力量却无法利用,只有极少数人在偶然的时候用出,比如说一个五岁童为救自己母亲竟然推开千斤巨梁,这也就是 人偶尔间能发挥极度潜能。当然也有人能通过修炼来使用这力量,并且锻炼它提高它,但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就已经不是人了,那就已经成仙了。
哦只是不知道这力量是一种什么形态存在,要不倒是可以有办法对付。鲁一弃觉得穆天归口中的鬼理论极有意思,这样的解释是他第一次听说。
那应该是一种场,比如说菩萨修炼的道场,神仙修炼的玄场,鬼其实是和这些相似的一种场,只是无法修炼得和这些场一样强大。不是说这种力量和身体状况 有关吗,那些垂老善终之人一般不会留鬼下来,而冤死的、暴死的、死不瞑目的人临死之前总会留下一些强烈意念,这些意念便成为一个新的中心让这力量依附,这 就在无形中出现了一个包含能量的范围区域场,有些场可以到处移动,有些场却局限在某一个区域内。当然,这种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能量会渐渐减弱乃至消 失,也会因为什么特定因素突然消失。
那是不是相当于物理中的磁场、电场鲁一弃终于忍不住了发问了,他觉得自己快接近问题的中心了。
这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所谓鬼害人,是因为死去的人留下的场力太强大,活人身上所带的场被影响导致紊乱,或者是活着的人自己身体所依附的这种力量太 弱,承受抗拒不了死去人留下场的力量,这才会有遇鬼的人或失魂或发狂等种种现象。我自己估摸这就是世人常说的豪光重的人不怕鬼、豪光低的容易被鬼缠。
一般一个人将一件事情讲到自己推测的地步就证明他知道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穆老头也一样。
哦一弃心里想的要比穆老头说的多得多,这个洋学堂出来的不相信鬼的学生,他思维的路线始终是科学的,他认为自己观点是对的,鬼就是个未散的 生物场,其形态类似悬浮的磁场或者电场,这样的场力在一定程度下就会影响到活人的生理系统,从而造成其精神与上的伤害。那些驱鬼的道士所用的方法也许 是正好利用了一些工具破坏了磁场电场的存在,比如说宝剑、银针、含铁的磷石粉等等。
道路的崎岖危险不容他们多做谈论和思考,养鬼婢的出现更可能是意味了前途的莫测,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摆脱威胁。
回头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加快速度赶在对家还没来得及将坎面布好之前冲过去。行进的速度快了,促使他们的警觉力和注意力也同时提高到最高点,他们更没有闲暇说些什么想些什么。
没有等到他们走到歪松岭,对家已经发起了一轮攻击。还是一个黑影,从身后的空中赶着扑将过来。
这里的环境不像道观所在的峡谷那样黑暗,在加上满山遍野的雪光映照,鲁一弃依稀可以看出那真是一只怪鸟,模样有些像鹰的怪鸟。
要挡住空中的袭击,最好是有可以阻碍怪鸟飞行和扑下的东西,比如说树。龙门涧的树木丛林不是太多,但是眼前的歪松岭倒是有一片七扭八歪的松树,穆老头高声喊到:快走,往林子里去
独眼和瞎子走在前面,虽然这两个人只有一只眼睛,但是他们的速度是极快的,他们毕竟是练家子。再加上独眼的夜眼可以看清路途障碍,所以行动如猫纵狗跳分外迅捷。瞎子曾经是个白夺夜盗的贼王,虽说看不见,但是他可以听到独眼的落脚点,所以紧跟在独眼身后一步都没拉下。
鲁一弃的行动相对就慢多了,脚下接连几个踉跄差点没摔倒。他的速度一慢,穆老头也就快不起来,断后是由他负责的,保证鲁一弃的安全更让他觉得是天大的 责任。但是他也有一份疑惑,自己感觉中的一个绝顶高手,怎么此时会如此不济,是自己感觉的错误还是这年轻人在掩藏些什么亦或许是故意做给对家看,在给 对家摆道道下诱儿
情况虽然是紧迫了点,但是就在铁鹰掠过人头顶这样高度的时候,他们离树林已经很近了。这里是铁鹰不得不抬高飞行角度的距离,要不然就算能抓到些什么, 它也要被树枝给绊住。要想不被树枝绊住,除非是打横进行攻击,也就是侧面拦截。这样的攻击这只铁鹰是做不到的,它要抬起沉重的身躯飞过树梢,然后再掉头侧 向扑下,那时这四个人已经可以坐在树林里喝水了。除非再多出一只铁鹰。
对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对家与墨家、鲁家对决了几百年,并且一直都大占上风,他们既然追到了这里,又怎么会疏忽了如此明显的一个细节
在贴近松林的边缘,又出现了一只铁鹰,从鲁一弃他们奔跑途径的侧面扑击下来,目标是独眼,它似乎也知道,拦下了第一个,就有可能牵制住后面的几个。
独眼被撞跌出几个跟头,虽然铁鹰的铁翅、铁爪、铁喙都没有与他的做直接接触,但是就这自上而下的一个大力撞击,让独眼手中用来阻挡的雨金刚像 面大锣一样被敲响。独眼从刚才捡到的那根羽毛知道,这铁制的畜生重量极大,冲击力也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于是他没有硬撑,身体随着撞击力顺势滚出,这样虽 然有些狼狈,却是可以避免受到内伤。
铁鹰一撞之下,双翅稍一扑棱,将身形只比原来提高了两尺多就再次扑下。这样迅速的连续扑击就连瞎子这样的老贼头都没想到,他紧跟在独眼之后,独眼跌出,他就变得首当其冲了。
瞎子的位置比起独眼来要靠后一步,所以他需要挡击的是铁鹰的一只翅膀。
瞎子没有挡得住,因为他根本就没挡,那只翅膀掀起的风劲让他这个老贼头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能力可以与之一碰的,所以他也跌出,准确说是他将自己扔出去 的,方向角度都和独眼的一样,只是他落地的地面与独眼不大相同,落下时被碎石、乱枝撕扯得很狼狈。瞎子没在乎自己的形象,落地后还继续就地滚出几步远,对 于他这样的江湖人来说,保住性命要比是否狼狈强上百万倍。
铁鹰的扑击落了空,反倒一个低掠飞了过去。
鲁一弃和穆天归赶到时,瞎子和独眼也已经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他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再紧赶几步,躲进树林,这样才能暂时逃脱危险。
晚了,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些,第一只追击而来的铁鹰已经绕了半个圈回来了,它现在已经和第二只鹰的攻击途径一样,而且它的攻击角度似乎更低,变得极难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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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 第三册|5.声嘹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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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吕醉中天爪喙无幸梦,双翅架乌风,八百如云浮,杀势何曾空。
谁料高手众回手扯开墨云天。只是一主点,把飞铁尽碎落山涧。
穆老头拔出了剑,这是一把古朴粗重的宝剑,但这样一把剑却闪烁着两线清灵的刃光。青光一泓却搅起华光四射,鲁一弃不由自主地心中一荡。
穆老头挥剑直击铁鹰,这扬起的半扇青华仿佛漫天青霞,带起的风声就似梵语天籁,这番情形让鲁一弃心中不禁豪气冲涨。
穆老头手中的剑与铁鹰的铁爪相击时,鲁一弃枪中的子弹也同时击中了铁鹰的脑袋。铁鹰的身躯往后上方一腾,旋即便再次落下。
这次没等穆老头挥剑,鲁一弃的子弹就再次射出,还是铁鹰的脑袋,铁鹰再次往后腾起退却。
当然,铁鹰还会继续扑下,你就算打烂它的脑袋它都不会死,它照样可以履行它的袭杀任务,而且等那掠飞过去的第二只鹰再回转过来,那时的攻击力还会加倍,要是第二只鹰再换个扑杀的途径和角度,两边夹击,上下合围真的不敢想象。
当然,子弹终究会打光,鲁一弃打光了枪里的子弹以后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他还有其他对付铁鹰的办法吗没有,真的没有,如果给他更多时间学习机巧集,学习班经,他可能会有办法应付,可是现在,他真的不行,他最强大的能力就是准确地射击。
鲁一弃没有办法不代表其他人都没办法,比如说穆天归,这墨门的正宗传人与朱家也缠斗了几十年,要是也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江湖还真是白混了。但是他对付 铁鹰的法子却是需要准备一下的,不是掏出来就甩手可用的,这就需要有人可以掩护他一小会儿,比如说像鲁一弃那样一枪一枪准确击中铁鹰,让铁鹰急切间无法扑 下。
鲁一弃打出五发子弹的时候,穆老头已经将一只木制扁盒摆放在地面,并且掀开了盒盖。
打出十发子弹的时候,在穆老头粗壮却不失灵巧的十支手指快速地忙活下,盒子中白花花的物件已经飞出去一半。
弹仓里的子弹没有打光,空中的那只铁鹰就已经斜线往山坡下落下,砸断一棵碗口粗细的马尾松,然后翻着跟斗打着滚,挟带着碎石、杂草、积雪,没入到山坡下的那片黑暗之中,并隐隐传来轰然一声闷响。
第二只鹰果然又绕回来,但是穆老头放出去的白花花的东西还有一半在空中快速盘旋,此时便一起没入到第二只铁鹰笼罩的阴影里面去了。第二只鹰没能继续扑 下,而是侧着身体往松林的另一面斜插而去,并且在很快消失在松树林的背后,消失的那一瞬间,它的飞行姿势由侧向变成了倒向。
鲁一弃没有看那两只铁鹰如何落下,他只要知道它已经不能再攻击就行了,他更感兴趣的是穆老头的木盒和木盒里的东西,所以他在盯视地上的木盒。
那盒子不是什么宝物,但做盒子的木头世上已经不多见了,虽然鲁一弃还没有来得及读班经,但是他跟着三叔摆弄了许多年古玩,这好木头还是一眼能辨别 出来,特别是那盒子摆放在雪地上,黑色的木头、金黄的木纹,在白雪的映衬下份外清晰。这是墨云金雨楠做成的盒子,据说这种木头木质极韧硬,份量却轻飘 若云。异开物中曾有记载,但有何奇特功效鲁一弃却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没看到,因为他看的大多是残本。
盒子里的东西放完了,没留下一个来。但是他的超常感觉在保证射击准确的前提下,还是多少感觉出那些快速飞行盘旋的东西的大概轮廓,从外形上推断,那些东西是种常见的昆虫,但这些昆虫模样的东西是如何制服巨大铁鹰的,他不知道,也没看清。
这轮攻击最大的好处是让鲁一弃稍微放下些心来。铁鹰从背后追来,并且急切地就发起攻击,说明前面的道路还不曾布坎设伏。对家就算也知道这条隐蔽的小路,但还没来得及赶到他们的前面去。
只是那养鬼婢,她不是已经在他们前面等着了吗却也没有设局阻挡。这不奇怪,从北平院中院养鬼婢帮他们逃出后,鲁一弃的感觉中已经将养鬼婢放在朋友的范畴内。她追着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而且她出现不久就出现了铁鹰,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快走穆老头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了惯常的微微笑,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鲁一弃从穆天归的语气和脸色中感觉出更大的危险就要来临,刚放下点的心重又提起来,他隐隐觉得,不是自己判断失误,而是自己知道的太少。
四个人冲进歪松林子,并迅速地在林木之间穿行。突然,走在最后的穆天归几个纵步赶到独眼身边,一把握住独眼的肩膀。
这举动让其他三人都一惊,快速收住脚步的瞎子倒退一步,斜提盲杖杖尖对准穆老头,鲁一弃一下子没收住脚步,继续前冲了两步才站住。但他只是站住,口中微微喘着气,没有做出其他任何动作。
独眼和穆天归是一下子停住的,就像是树林中突然出现的一对树桩。
独眼没有动,不是他不想动,但是在穆天归一握之下,他真的动不了。
穆天归动了,却只是他的嘴巴动了:你会不会倪家的冷血定息咒说完这话,他握住独眼的手稍微松了松。
独眼感觉肩头一松,于是他也可以动了,可以点点他的头了。
那快给我们四个画符点咒穆天归急切地说道。
啊,那是用来定活血发毛僵尸的,定了活人,时间一长,内腑心智都会受损伤。独眼说道。
那你算好时间解定。穆老头的说话声音第一次这样凶狠霸道要活命就要快
独眼可以点头也就可以回头,他回头看了鲁一弃一眼,看到鲁一弃在点头。
定僵尸的符不用画,独眼随身有带的,四人面对面盘做在几棵粗大茂密的歪松下面,独眼迅速撒香灰画坛位,插令牌分阴阳两界。
这时,瞎子突然轻叫一声:什么怪声
很快,其他三人都听到这声音,那声音像风吼,像兽啸,像鬼嚎,其中还夹杂有类似磨牙、嚼骨的声响。
穆天归的脸上露出了恐惧,这样一个始终微笑的真正高手露出恐惧,那发出这样怪声的怪物是何等可怕就可想而知了。
快恐惧的穆天归紧张得只能说出一个字。
独眼迅速将咒符贴在四人额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无息血自寒,返身归阴房,灵光眉心下,一体没九泉
当咒语念完最后一句,独眼伸出他的舌头,舌尖沾住贴在自己额上咒符的尾端,然后便如泥塑一样不动了。
在他的念咒声中,鲁一弃渐渐产生一种幻觉,他觉得自己步入了一个黑暗寒冷的世界,步入了一个满是鬼魅妖孽的境地,他来到了地狱,他被赶下奈何桥下那阴黑寒冷的水中,他被水中无数只枯瘦如骨的手拖着往下沉,越沉越深,越沉越黑。
一个寒颤,鲁一弃猛然醒了过来。这一刻辰光让他觉得好累好累,仿佛不是在这里盘坐了一会儿,而是翻越了几重大山。
睁开眼的瞬间,他看到穆老头和瞎子也正在睁眼抬头。从他们的表情和状态来看,并不比他好受多少。
独眼还没有醒,但他额上的咒符已经掉下来了,那咒符沾在他的舌头上面,而舌头搭挂在嘴巴外面,真的像是个吊死鬼。
鲁一弃正想伸手帮独眼拉掉舌头上的咒符,独眼忽然大喘一口气,吹掉了舌头上的咒符,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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