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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圆太极
就在水老头呱嘈不住时,从顶上茂密的枝叶间直扑下两个黑影,柳儿一拉鲁承宗,蹲在了地上,五候手中朴刀一摆,护住头部。篾匠侧身躲进一丛斜竹下面。就连弯腰干呕的余小刺都顺势伏到。
只有水油爆和周天师没有动,不过水油爆停止了说话,表情也在瞬间变得严肃。周天师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知道是定力好还是已经有所预料。
扑下的两个黑影不大,在落下差不多一人高的时候打了个旋儿便分别落在水油爆和周天师的肩上。
水油爆肩上的还是那只红眼八哥奕睿,而周天师肩上落着的却是一只比八哥身材大许多的蓝翎鹦鹉,鹦鹉的蓝翎脖颈往上蓝得刺眼,脖颈往下蓝得发黑。这只就是周天师驯养的灵禽,鸟行子里管这品种叫夜魔焰。
那鹦鹉往周天师肩头一站,开口便不停地叫道:掌教无踪,龙虎被攻,逃了,散了,掌教无踪,龙虎被攻,逃了,散了
周天师表情依旧没变,眼中却闪露出骇人的光芒:你到底是什么人鹦鹉的呱嘈根本无法影响他话语的清晰和劲朗。
掌教所派之人。水油爆说话从未这样简练截定。
掌教哪里去了
去该去之处,走该走之路。
都被你算计好了。
是有人算计晚了。
也真能为你,掖在龙虎山这么些年,还得到掌教信任,幸好还未曾启出宝贝,你显形早了。
心中一团清灵气,便无形可显,也可随境随形。
我的鹦鹉飞行比那八哥日缓百里,在加上巡我标记和山中地形复杂耽搁的,差不多要缓五六天,除去这五六天,它离开龙虎山应该是在你那八哥离山传信之前,却不知你那鸟儿从何处传的掌教口信。周天师推算得很有道理,这是一个很需要理由来说清的问题。
诶,周老天师,你可不要这样说,搞得我汤不是汤羹不是羹地,我又不是天师,掐不来算不来,你那些劳么子别问我。本来是要走的,你们硬是要留我,怎么 这会儿就变成丑猪鼻子下老卤,谁的理儿说不清了。水油爆突然间又回复到那幅玩世不恭的表情,说的话也了无赖劲,这是回答不出周天师的提问在叉话头。
好刨出根查出底,别让钉子压鞋里。余小刺还没吐的爽快,就已经转头瞧俩老头,对于龙虎山自家人的争斗他明显有点幸灾乐祸,被水油爆骂多了总有些疙瘩在心里。
到底怎么了两个人站那里跟定篙子似的,你们还走不走别光掼话子不动窝。篾匠从斜竹下面钻出来,看着两个老头这幅模样,显得很诧异,也不知他是真听不懂俩人的对话,还是故意打哈哈。
你们先走。先走,我后面跟来。两个针锋相对的老头说的话意思竟然是一样的。
那我们就先走了鲁天柳一直在仔细地听,也多少经听出周天师和水油爆这番对话的意思。周天师的夜魔焰带来口信,说龙虎山被别人攻破,掌教天师 失踪,教众全逃散,所以周天师对水油爆所说,自己是掌教天师派遣而来的说法产生了怀疑。而水油爆的言语间却似乎暗讥周天师另有所图。
我们真走了。柳儿又回头看了两个如同斗鸡般对峙的老人一眼,现在她的心里也很糊涂,无法判断的事情最好是远离,这样至少不会有什么损失,这是秦先生在时教给她的处事方法。
周天师和水油爆都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按照鲁承宗领走的路径,他们是绕过挂在那里的尸首朝前。从发现尸首的地方开始,竹林里的竹子了些变化,歪倒斜长的变化不大,挺直朝上的却都比前面见到的淡绿色竹子要粗大许多。
就在鲁承宗要分开乱枝要朝前走时,柳儿在冷杉林前出现的感觉又再次出现,她一把拉住了鲁承宗,断然说句等等
这里的竹子上有不属于竹子的东西,这些东西一触之下就能毁了生命。柳儿再仔细地寻找,在没有找到那些东西并处理好那些东西前,他们一步都不能多走。
两个老头的对峙从言语的交锋变成了目光与气势的冲撞,不知道为什么,柳儿感觉这两个老头如此下去,最终引发的结局将是骇人的能量爆发。
所以,这一刻最尴尬的变成了柳儿这几个人,往前进不得,往后退不走,不想留却又不能不留。挂在竹枝上那个半枯半新的尸体,蛆虫已经蠕动到脸面,让那张一半尸脸一半骷髅的的脸面诡异地出现了动感的笑意,似乎在嘲笑这几个人的无奈。
红眼八哥和夜魔焰突然腾空飞起,这让所有人都以为周天师和水老头开始火拼了。回头看时,其实两个人动都没动。而两只灵禽也未飞远,就在竹林中盘旋扑腾,显得惊恐和慌乱。
灵禽示警柳儿知道这种现象,她不由倒退一步,凝神聚气,用清明的三觉在林中仔细搜索。由于多日的奔波劳累,精神又高度紧张,以及自己体味的干 扰,柳儿的三觉并没有能提升到很好状态。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听出有东西在极缓地爬动着,而且这东西带着一股很怪异难闻的味道。
三觉搜索之中,柳儿忽然感觉视线有些恍惚,她用力眨了眨眼,尽力抖掉眼睫毛上的水珠。视线还是有些晃,一些不该动的东西在动。是什么竹子竹杆竹 子竹杆在微风吹拂下本就该有些晃动,那么竹子上什么是不会动的竹节竹节应该是固定不动的,可那些粗大淡竹上的竹节恍惚间上下移动了下。
那竹子柳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把竹子指给其他人看。
也就在这一指之间,眼看到有一段竹杆突然间离得近了,变得大了,抖动着往柳儿头顶落下。
快跑说这话的同时,篾匠一把把柳儿推开,同时,一根金黄的篾条甩出,裹住了那段竹干。
被裹住的竹杆掉落在林中,但树林上方和四周不断落下、弹出的竹杆却不是篾条能够全部一一裹住的。
往回奔逃的柳儿终于发现来路是倒叉口,自己这些人已经是进了倒壶兜的鱼,没法再回到竹林外面了。
啊烫死我了断后的五候发出一声惨叫,能让这个铁打般的汉子发出如此的惨叫,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五候叫唤的同时,伸手到背后,一把撕下一张淡绿的竹皮,随着这竹皮一起被撕下的还有五候背心的衣料,所以可以看到背心裸露出的肌肤上有一道和竹皮宽度长短一样的焦痕。
往哪里走回去没路了
钻左面林丛子
要不先躲到那片细竹底下。
不行,太多了,一会儿被围住哪儿都走不了
大家真的慌了神,因为此时那些在竹杆已经不是不断落下,而变成铺天盖地,快速地飘飞过来。
往这里来是水油爆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天师和水油爆已经停止了对峙,水油爆正站在一片枯竹前朝鲁承宗挥手叫嚷。
鲁承宗迟疑了下,他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跟着水油爆走。也就在这迟疑的瞬间,一段竹杆落在他的脖颈处,随即,竹杆一软缠裹住鲁承宗的脖颈,就像给 他围上一条淡绿的围巾。只是这围巾围得太紧了也太温暖了,只见鲁承宗眼珠外暴,连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柳儿挥动飞絮帕击飞吊两个扑弹过来的竹杆,腾出左手想帮鲁承宗把脖颈出的绿色竹皮撕掉,一时竟找不到环接之处,不知从何处下手。
噗水油爆一口酒往空中喷去,不知道这一口酒到底有多少,能知道的是水油爆的这口气息是无法想象的长。这口酒几乎布成一个硕大的篷盖,将柳儿他 们几个完全遮掩住了,这口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圈,最后几滴刚好是低下头来,滴在鲁承宗的围巾上,那围巾颤动了几下,一下便柔软松弛下来。
水油爆将鲁承宗后衣领往上一拉,一把就将鲁承宗的身体给落立起来。然后手一松,不等鲁承宗再次跌倒,抢先在他背心口拍下一掌。
鲁承宗没再跌倒,这一掌让他缓过气来,虽然脖颈处灼烫疼痛难忍,这脚下却是可以自己站住了。
随着水油爆喷到空中的酒幕展开,那些已经扑飞过来,并且已经离得很近了的竹杆,突然间加大了抖动的频率和幅度,倒飞回去,有的落回竹子,有的掉入竹丛。
快走,这酒只能暂缓一下。水油爆便说便推了鲁承宗一把。眼下没有其他选择,恢复清醒了的鲁承宗已经没机会多说半个字,他看到不远处的粗大淡竹上又有竹杆飘飞过来,只好跟在水油爆背后快速朝前。
也不知道水油爆是怎么发现这条路的,这条完全被倒下、斜长、低矮杂枝覆盖的路径,必须是要弯着腰才能往前走的。可眼下只要是条路,只要不让那些奇怪的竹杆攻击,他们都会埋着头拼命往前奔逃。
一直到跑不动了,他们才跌坐在地大声喘息。不过这时他们还没跑出低矮的路,也许弯着腰跑太慢也太累了。
稍稍缓过口气,柳儿便来到鲁承宗旁边帮他查看伤势。发现脖颈处的皮肤已经焦黑萎缩,上面还有许许多多很细很密的小孔,小孔中没有血流出。
这是什么怪东西这伤得也奇怪。柳儿把目光望向水油爆。
没等水油爆说话,篾匠已经开口了:这是竹节蝙,俗称作火流虫,花纹、颜色几乎和淡竹杆子一摸一样,只在淡竹林中生存。它身下有百足,既可行 走,也可作为吸食管口。在淡竹林中,它吸食竹叶滤水,在体内转化为巨腐溶液,遇到活物时,粘附在身,百足刺入肌肤下,先吐出溶液,融解肌肤血肉,再吸食进 去。吸足后,爬回竹杆上,会将吸来的体液吐在竹根,所以有竹节蝙寄居的竹子生长得都特别高大粗壮。周天师徒弟的尸体就是被这东西吸的,要不然焦枯得没 那么快。
那东西好像还会飞呀余小刺说。
不是飞,是跳,它有百足,一起尽力弹跳就变成整片身体低幅度高频率的颤抖。这玩意我以前也见过,可最多也就筷子大小,谁知道还有这么大的。篾匠答道。
其实这竹节蝙还叫类竹蝙,在异虫点谱中就有过记载:类竹蝙,其形色如竹,吮血肉如火灼,同硕其居竹
可这伤该怎么处理柳儿此时不是要增长见识,她需要知道的是它们造成的伤会危及到什么程度,该怎么治疗。
不要管,让他自己恢复。肌肤中的营养被吸掉了,当然会变成这样坏死的状态,时间长的自然会恢复。水油爆说。
唉,老水,你那酒瓶里的酒好像做什么都管用,给他们治了试试。余小刺现在开始对水油爆的酒感兴趣了,也难怪,他的瓶中酒已经是屡建功效了。
不是什么菜加盐都好味的,这伤我也没办法。水油爆说。
问问周天师,看他有没有办法。篾匠对旁边的余小刺说。
周天师哎,这老牛鼻子哪去了,没跟着我们走嘛
这下大家才发现,周天师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一开始就没跟着大家一起走,还是半路上走丢了。
柳儿突然心里莫名有种受到欺骗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感觉又是被谁欺骗了她并不清楚,但肯定是有人欺骗了他们,周天师或者水油爆
如果是周天师,那么还算幸运,至少眼下摆脱了他,不对也可能已经被他送上了不归之路。可这路是水油爆带的呀那欺骗的人如果是水油爆对了,水油爆 是怎么知道这条隐藏在矮竹丛下的路的,水油爆的酒为什么能让竹节蝙退缩,如果周天师的夜魔焰带来口讯是真的话,那这水油爆到底是哪路人
柳儿没动声色,眼下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要是这水油爆是对家钉子的话,那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他现在还和自己这些人在一块儿,他没有危险那么其他人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管周天师了,我们还是赶紧地往前,先走出有竹节蝙的竹林子再说。柳儿说的应该是最实际的做法,所以不会有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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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 第四册|39.密帘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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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走出了需要弯着身子通过的路径,终于逃离竹丛矮枝的压迫,可是他们仍然没有能走出淡竹林.当他们挺直身体朝前看时,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是高杆挺立,斜枝交错,竹影婆娑。
再次走入这样的竹林,大家都变得默不作声,并且越走越沉闷。倒不是小心提防类似竹节蝙那样的活扣袭击,而是这无边的竹林让他们感觉漫漫没有尽头,怎么都走不到边。
这一段好像清爽了许多。篾匠终于说话了。不过像他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想着用无聊的话语打破沉闷的,说这话是因为他的确感到了奇怪。
篾匠一说,这现象其他人便都看出来了,渐渐走来,矮竹细枝越来越少,成堆的细竹丛根本就不见了,斜竹和笔直的竹子变化不大,和前面的相比只是显得光秃少叶。还有一点变化很大的就是,这里枯死和断裂的竹子变多了。
这次是柳儿领的路,她不放心让年老又腿脚不便的鲁承宗走最前面。
鲁天柳走得很小心,沿生竹根,躲斜竹底,决不跨越横断枝。这是坎子家最常用的防扣走法。
但是随着竹林的变化,这种走法走得越来越慢,越来越难以朝前,到最后有些地方已经没有办法再用这种方法走,必须犯忌前行。
柳儿是领路的,所以要有什么犯忌讳走险着的事她得先来。可最先中招儿的并不是她,而是跟在她身后的五侯。
就在柳儿小心跨过一根横搁的枯竹时,身后紧随的五侯发出一声怪叫,紧接着人就离了地。不过五侯虽然脑子木拙,动作反应却是绝对快的,掌中朴刀刀杆机括一松,刀头垂下,刀杆再一拧,刀头便在身后做了个旋斩。
五侯落下了地,带着一根杯口粗的竹枝落下了地,那竹枝已经刺穿了腋下,顺着它不断有鲜血涌出。
啊那竹子会往上蹿,我说刚才周天师的徒弟怎么会挂在竹子上的呢这竹子会上蹿余小刺突然间看到五侯中招,也在突然间弄清了自己心中一直存着的 疑惑,因为他清楚看到五侯身旁的竹子猛地往上蹿出一尺多,竹干上面无叶的尖刺竹枝也就随着上升极速地斜刺上去,刺入五侯腋下。周天师的徒弟肯定也是被这样 刺中的,当时是看着那尸体恶心,没仔细查看那刺死他的竹子是怎么回事。至于他是先被虫子咬住还是先被竹子刺中的,这已经没什么区别,也无需辨得清楚。
什么竹子往上蹿篾匠很好奇,越过鲁承宗往前挤,想看个清楚。
就是那啊余小刺的话没有说完,祝篾匠也没能把竹子看清,竹林中顿时再起变化,竹枝划空的声响凌厉,竹子间碰撞声清脆。肯定是有人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这点毋庸置疑。
已经落地的五侯再次被一根竹枝抽打出去,篾匠和余小刺双腿一下都被竹枝绊绕住,鲁承宗和水油爆被竹枝交叉格拦覆盖,就像进了一个牢笼。最惨的要算柳 儿,她被地上一根倾倒的竹子击飞出去,身体飞出得很远很高,还没等落地,又有一棵粗壮淡竹朝上蹿起,竹干上有许多尖头斜枝,其中一根斜枝刺中柳儿的腰部, 另一根刺中腹部,不过这两根都没能像五侯那样刺进、刺穿身体,极大的上冲力只是将她挑飞了出去。
柳儿落下时很轻盈,到底是练过轻身功夫的。不过落地时是以四肢着地,整个人就像只死蛙那样伸长腿脚匍匐在地,一动都不动。
都别动一点都别动稍有动作竹枝还会变化。鲁承宗说。
竹枝会变化,大多数人可能是第一次听说,竹枝会怎样变化,就算最懂竹子的篾匠也无从了解。植物和动物不一样,动物的性情变化、动作变化都还有迹可寻,植物却没有,特别是在外力作用下导致的物理形态上的改变。
柳儿,你没事吧鲁承宗此时已经看不到柳儿,因为两次击飞已经将柳儿送到了二十几步之外的竹丛后面。
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就是没弄清楚怎么个弦扣启子,不敢乱动。柳儿在回答。
是百节纠错阵,不动弦时和平常竹林没分别,一动弦,这些竹子就受力动作,不过除了少数几棵外,其他的动作方式、方向、力道都是随机的,无法判断弦扣的位置。
这么说就是没解法柳儿问。
是的没有解法,只能躲让推挡。鲁承宗说。
百节纠错阵,最初叫狂枝漫野,为奇门遁甲第十八局。据说是皇帝战蚩尤时,从树神的法道中悟出。这在平常的坎子家中用得不多,因为需要很大的布局和 长时间的设置。在兵法上倒是常有采用,宋代杨家将千杆三丈矛破连环铁甲马就是用的此术,还有初唐时李世民鹿角桠杈小桃林擒杀刘黑塔,也是此招。
不过兵法之用只是用其形,绝不可能达到坎子家这样的细致精密环环相扣。像这竹林中,枯枝新竹混杂在一起,枝横影斜,分不清辨不明,就算是个坎家高手也未必逃得出。
五侯,先不要拔那竹子,没预备下堵血坝子拔了会没命,等我们想法子靠过来。余小刺喝住鲁莽的五侯。
咦,奇怪了,我瞧着柳姑娘也被扎刺了两下,她怎么就没事篾匠很奇怪。
呵呵她身上有我家祖传的宝贝,我把宝都压她身上了。余小刺不无得意地说道,似乎已经忘记自己还被叉楞在竹枝丛中。
余小刺从过女贞林后,就觉得这里势头太险恶。自己又是个破败命数,兄弟徒弟一个个中招,看来要变自己这命数,只能把码压在哪个有灵性的人身上,保得这 人齐全得宝,到最后自己沾点宝气改改自己家的厄破。他选中了鲁天柳,这丫头打小瞧着长大的,每次见到她总觉得她身上有股神灵之气让人不由得自惭形秽。于是 偷偷地找了个机会,把他藏在铜船里的刺水铜甲让柳儿穿上了。
刺水铜甲,青铜丝编制而成,但这青铜丝的青铜,是商纣时用来炮烙的铜柱所化之青铜,被炭烧火烤血淬了无数次,上面浸透不知多少生灵的精血丹气,已 经被炼得胜过天铁。后来由周朝隐士廖工全将其制成青铜细丝三千尺,再由阴山麻婆妙手编成全套贴身护甲三套,一套辟火,一套刺水,一套裂金,但 这三套护甲在周朝未灭时就已经不知所踪,有人说是赐予姜尚,还有说是赐予诸侯中功劳最大的,孰真孰讹却都无从考证。而余小刺他们家的这铜甲,却是祖上从海 外淘来,求教多少行家高人,才从它上面尚可辨认的几个奇异文字获知,这就是那三套甲中的刺水,但这刺水已经不是全套,只是个残件,缺了甲裙、甲 袖,也就是说只剩下坎肩模样用来保护前心后背的部分。
但正是因为有了这刺水铜甲一部分,柳儿才能被尖竹扎刺无事,才能在后面的迭步巷口被高手偷袭拍中背心却没事,才能被持伞之人伞撞前胸却不受伤。
既然不怕扎刺,那为什么不利用扎刺之力,上跃到大竹顶稍,然后挂弯大竹再换到其他竹子上,从高处出坎子。篾匠说的没错,竹子上的扣子一般是不会放在竹梢部分,因为竹梢细软,没人能从上面行走。在这种坎面上,竹梢顶也就相当于一般坎面的坎沿。
对你起身,后退两步,就会碰到一根撑挂的竹枝,如果估计没错的话,启弦后,左侧有一根粗枝会斜下上冲挑刺你腰腹。鲁承宗很关心女儿,虽然自己被困住了,却把柳儿周围情形看得很清楚。
柳儿出了百节纠错阵。她的确按着鲁承宗所说,后退触弦被挑,但挑起后身体就没再下落。与篾匠说的方法稍有不同的是她没有直接抓攀竹干、挂弯竹梢, 而是在被尖竹挑刺起来后,撒出飞絮帕,用链臂手法缠挂住竹梢,然后两根飞絮帕交替挂住竹梢朝前,荡出了百节纠错阵。采取这样的方法可以避免竹梢挂弯蓄 力后导致其他什么扣子动作,而且不用徒手与竹梢接触,也就不会碰触到类似竹节蝙那样的活扣。
柳儿肯定是没有办法对付那些鬼婴的,这么多的鬼婴不断扑击让她的避让也开始险象环生。五侯已经和一团鬼婴缠裹在一起,根本无法再动分毫。余小刺和鲁承 宗也被逼到沟道的边沿,随时都有可能跌入水中。他们还在竭力坚持,因为水里肯定是不能去了,余小刺本来就是被从水中逼出,在水里他们更应付不了鬼婴,何况 此时的水流已经变得湍涌翻腾,水面旋子套旋子,十分凶险。
现在能怎么办柳儿心中在期盼奇迹的出现,希望有哪位天上神灵下凡解了她的厄难。
没有神仙,却有神仙般的天师。就在柳儿手忙脚乱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的屋顶上响起:以清驳浊,三脉断无脉,无分生死,心滞则行缓,老君青 牛,如静亦千里,太上律令,且看我来行。随着这清朗的声音,从屋顶上有金粉香灰飘飘而下。随着金粉香灰的飘舞和弥漫,鬼婴们的动作越来越开始慢了下来。
快上来,这只能让它们暂缓一下。这句话让柳儿听出屋顶上的是周天师,在百节纠错阵里走散的周天师突然出现在这里,柳儿竟然没有感到一点意外,而且立刻下意识纵身朝上,将手中飞絮帕往发出声音的位置抛去。
飞絮帕缠绕在张天师的剑鞘上,那边一带力,柳儿就从鬼婴丛中拔出,飞落在屋顶上面。
此时下面已经变得安静,因为鲁承宗和余小刺也已经和鬼婴们缠抱在一起,无法动得分毫。不过,鲁承宗的位置能看到柳儿已经上了房,便扯开嗓子喊道:断 稍木葡萄花,分叉枝鹿角台,断则立断,斧锯齐下。这话只要是鲁家人都知道,断了梢头的木头可以雕刻葡萄花,分叉的枝料可以做鹿角台,不要在意眼前的优 劣,应该当机立断,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是让柳儿赶快走,她的顺利逃脱也许会改变他们被困住的恶劣形势。
柳儿没有马上走,也没有设法下去解救老爹他们,而是仔细辨认了一下沟道对面的两个人。天色太暗,从两个人体态上大概能看出他们是篾匠和水油爆。不过她清明的三觉却是准确听出篾匠身上缠裹着的篾条发出的特有摩擦声,也闻到水油爆身上那种油腻酒臭。
沟道里不仅水情已经变得十分凶险,水位也在迅速上涨,从水流的声音来听,流速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所以那边的两个人只能站在沟道边,无法越过激流来帮忙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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