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麦欧
坐在柜台前的夫妻本来十分遗憾喜欢的表柜姐说没货,结果柜姐不知道接了个什么电话,突然想起有货,夫妻俩十分欣喜,当下便定了。
顾怜刷过卡,把订单从电脑上提交,回头在业绩表上找到这款表,发现后面所属负责人已经写过自己的名字。
顾怜突然自嘲的笑笑。拿起笔狠狠的画在纸面上,把原本的顾怜两个字盖的严严实实,再在后面一笔一划的写上顾怜。
六点半,下班,锁柜台,整理保险柜,关门。
顾怜拿出手机,看着派出所的几个未接电话,最近的来电是一个没有储存备注的号码。
顾怜划掉未接电话,打电话给酒吧经理请掉晚上的假。
招手一辆出租车,报了水晶花园,便坐在后座闭眼凝神。
拉开破旧的防盗门,顾怜走进屋里,看见女人跪在地板上擦地。
顾怜走过去,扯着女人宽松的上衣,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劲儿,把女人一把甩到沙发上。
顾怜坐在她身边,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下午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听到民警说李琴又在顾家门口发疯,顾怜内心是平静的,隔叁差五就要来的闹剧,顾怜从一开始的愤怒委屈到坦然接受,再到能直视这件事,没人知道顾怜付出多少努力。
斜趴在沙发上的女人突然弹起,一脸凶狠的表情瞪着顾怜,揪住顾怜的头发,狠狠的拽着,一句话不说就只是拽着。
顾怜任由李琴动作,哪怕头皮被拽的生疼,但痛感却让顾怜清醒。
不知道两人僵持了多久,李琴突然松手开口,发出的声音却是温柔的,“小怜,这个月的钱给顾志了吗,他也不容易,你能赚就多给他一些。”
本来还能忍的顾怜,听见女人清醒的第一反应就是问自己的女儿有没有按时给别的人钱。
顾怜突然就觉得忍不住了,心口的疼也忍不住,眼眶的酸胀也忍不住。
顾怜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女人吼道,“给他钱?我他妈到底凭什么给他钱!”
李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顾怜为什么突然暴躁,“因为··因为···”,李琴仔细回想着,可脑子里就是想不起来。
顾怜看着女人的反应,泪水夺眶而出,“因为你害死顾志的妈!因为你勾引顾志的老爸!因为你逼疯顾志!因为你犯贱生下我!所以要我替你赔罪,要我去拼死拼活的赚钱!要我给人骂!”
李琴听着顾怜的吼叫,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在沙发上坐直身子朝顾怜的方向探着,“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他想要你的,他说喜欢我,不是不是,他说喜欢你,才要你的,还给你取了名字,他说我是他最怜爱的人,所以让我的女儿叫顾怜,他喜欢你的。”女人颠叁倒四的说着话。
顾怜看着女人不清醒的样子突然搞不懂自己跟个神病在沟通些什么。
顾怜像脱力一般坐在地上,低声喃喃,不知在给谁说话,“可我好累,妈妈我去卖吧好不好,可是没人要我啊,那些人只可怜我,却不愿意要我。”
沙发上的李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嘴里碎碎念着,“他爱我的,他说过的,他爱我的。”
顾怜看着女人呢喃的样子,突然自嘲的笑了。
自己真是可笑,保不住妈妈,保不住兜里的钱,却还想保住那块表,就好像保住那块表就能保住那个人一样。大概自不量力就是这种感觉吧。
顾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时候,小学放学回家看到家里的一片狼藉,李琴坐在屋里,看到顾怜走进来,抱紧顾怜的身子,在顾怜耳边说,“小怜,妈妈有病,以后妈妈要是打你,你就给妈妈说你是小怜,妈妈会记得小怜的。”
可后来在顾家门口的时候,顾怜紧紧抱住李琴,不停的说着,“妈妈我是小怜,妈妈我是顾怜。”李琴依旧没有停下殴打的动作。
顾怜站起身,拿起地上的包,踩过地板上还湿着的拖布,大步离开屋里。
小区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想了半天,还是报了九海酒吧。
看见顾怜走过来,李雷有些惊讶,“你不是请假了?又来上班?突然想做劳模?”
顾怜没心思和李雷调笑,“不上班,我是顾客,给我酒。”
李雷失笑,“还是啤酒?”
“不,威士忌吧。”
李雷愣了一下,把酒杯摆在顾怜面前,倒上酒,“慢点喝。”
焰归 第八章
陈雨看见顾怜悠闲的坐在吧台上喝酒,扭着腰走过去,瞥了顾怜一眼,对着李雷说,“来杯莫吉托。”
陈雨拿着酒杯转身离开的时候,似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有两个大单在手上果然是过的悠闲。”
顾怜听见陈雨的话,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
从顾怜进入九海的第一天,她就察觉到陈雨对她的排斥。顾怜不明白,陈雨是店里的老人,人脉还是资源都比自己好的多,自己入职的这多半年,也从来没有一个月超过她的业绩,可陈雨对她的提防却是只增不减。
同样听到陈雨话的李雷把吧台上的空杯走,“她这个月没有大头,都是散单。”
顾怜有点疑惑,“嗯?为什么?”
李雷并没有给她解释太多,“按照她这样日常的散单,你这个月再拿五瓶就能超过她。”
听见这话,顾怜突然想做个恶人,顾怜想着如果这个月能超过她,也要在她面前挫一挫她的锐气。
酒吧后街路灯坏掉的路口,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陈雨跪坐在刘哲身上,和刘哲接着吻,身下一下一下的夹着他。
保持相连的状态,陈雨细细吻着刘哲的耳朵,轻声说着,“你之前说认识的那个南方富二代···呃···轻点。”
刘哲大腿用力往上一下一下的顶着,装作没有听见陈雨说的话。
陈雨是习惯了一向沉默的刘哲,但刚才看到顾怜的悠闲,此刻沉默的刘哲却像碰到了陈雨的逆鳞。
陈雨突然抽身离开,光着坐在车后座,看着刘哲,“你要么把那个富二代介绍给我,要么给我买酒。”
刘哲看着又在纠结业绩的陈雨,有点些许无奈,“宝宝,我这个月工资都给你了啊。”
“可是不够啊!可是那才多少!”陈雨对着刘哲发着脾气,“从她来我就知道有一天会被她压下去,凭什么,我比她丑吗?我比她身材差?凭什么她能那么清高,我就得被人操才能勉强超过她。”
“宝宝···”
“你闭嘴!你知道吗!因为你说不想我再去跟别人睡,我这个月到现在都还没往常一半赚的多。”
“陈雨···你冷静一下。”刘哲哄着陈雨。
“想让我只被你上,可以,去店里买十瓶酒。不然咱俩就算了。”陈雨说完话,穿上衣服,拉开车门离开了。
时庆计回涪城一周了,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试图想空下来一些时间。开各种会,给自己的暂时离开做好准备。
晚餐时间,时夫人把林智叫到时家来吃饭。
林智看着桌边的时庆计,开口打破沉默,“庆计,北方工作结束的顺利吗?”
“还没结束,明天就回去。”时庆计吃着饭头也不抬的说。
“啊,这,回来我才见你一面,又要走吗。”林智端着碗呆呆地说着。
晚饭吃过,照例时庆计开车把林智送回林家,只是这次路上不再像上次,两人相顾无言。
到了林家大门,林智推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停了一下,回头看着时庆计说,“是北方有什么绊住你了吗?”话说完,并没有等时庆计回答,就离开了。
时庆计盯着林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回目光开车离开林家。
午后开始,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在临城下着,让本就有些冷清的奢侈品店更是空无一人。
顾怜无所事事地坐在柜台里面,摆一下手表盒子,迭一下装饰带,整理一下业绩簿。
眼看雨越下越大,顾怜便打算提前关店,和江桃两人拾了店内便关店了。
走出店外,看到一辆银色轿车停在大雨中,顾怜突然有些所谓的心电感应在心头炸开,呆呆地看着车窗。
下一秒,车窗落下,一张熟悉的脸的出现在眼前。
“来接你下班了,顾怜!”
阳光的,充满希望的声音,穿过瓢泼的大雨,冲进顾怜的耳膜。
后来过了很久,这一幕始终保存在顾怜的记忆里,这时候的时庆计像一枚钥匙打开了那扇在顾怜昏暗人生里封闭阳光的门。
在顾怜坐上车之后,时庆计探过身给顾怜系上安全带,突然凑近靠近顾怜的嘴巴,看到顾怜微微紧绷的反应,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笑了一下,“哟,敢上我车啊。”
“我酒钱差几瓶。”顾怜迅速答道。
这是顾怜刚才从屋檐下走到车前的时间里想到的答案,她要给自己的欣喜找个正当理由,要给自己坦然上车找个正当理由,要给自己想要和时庆计保持点什么关系找个正当理由。于是并不是真的在乎这个月的业绩会不会超过陈雨的顾怜,想到了这个她认为绝佳的理由。
“你这长相身材不应该在个破酒吧混不下去啊?”,路口红绿灯,时庆计踩下刹车,偏头看着顾怜。
察觉到时庆计的视线,顾怜把头扭向窗外,看着淅沥沥的雨幕,没有接时庆计的话。
到了酒吧,顾怜还是重复日常的工作,挨个跑按了服务铃的散台,偶尔闲下来去卡座推推酒,等调酒的时间,忙里偷闲坐在吧台喝啤酒。
顾怜一直在忙,可她也知道角落的卡座上有个男人的视线一直跟在他身后,偶尔想偷偷看看他还有没有在看,就会与他对视上,看到男人弯弯的眼睛和微翘的嘴角,激的顾怜的心一突一突的。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工作,顾怜实在装不下去了,吧台点了两杯酒端着去了卡座。
“哟,忙完了?酒托子业务挺广泛的啊,零食介绍也归你管?”时庆计戏谑地看着她。
听着时庆计拆穿自己的没事儿找活干,顾怜的脸红了红,但还是嘴硬着,“老板发给我工资,还有一半是服务员。”
时庆计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这样啊,真是辛苦了。”
听出时庆计并没有被自己哄过去,脸更红了,便没再说话。
时庆计看自己把人逗的不说话了,便拿起桌上的酒品了一口,转移着话题,“这酒不错啊什么酒?”
顾怜听出时庆计想要转移话题,但时庆计水平太烂了,忍不住呛到,“什么酒,就是你第一次来点了叁杯的那个酒。”
时庆计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哈哈哈哈哦是吗”。
顾怜听着时庆计的笑,也忍不住浅笑两下。
时庆计抬手牵住顾怜放在身侧的手,“不是说还差几瓶,我给你补上,换你的手机号行不行。”
顾怜任由他牵着,但并没有回握,闻言轻声道,“好。”
两人就在酒吧昏暗的角落里安静的牵着手,明明吻也结过,腰也摸过,亲密进度却倒退到牵手。
那晚后来的时间,时庆计一个人坐在卡座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看着顾怜穿梭在人群中,时庆计觉得自己能这样看一辈子。
等到顾怜下班的时间,顾怜来卡座找时庆计,时庆计拿起车钥匙和烟盒跟着顾怜身后走,走到吧台去取签到卡,看到正在调酒的男人。
李雷抬头看见时庆计,因为之前刘哲跟他介绍过,于是笑着对着时庆计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时庆计看着李雷,感觉到一种熟悉感,时庆计想到那天在手表店等顾怜下班的男人,原来是他。
顾怜拿好东西,跟着时庆计上了车,在导航里找到家里地址,便安静坐在副驾驶。
时庆计刚才看到李雷之后,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来,一边看着导航一边安静开着车,车驶出北湖区之后,时庆计突然反应过来,那天下午李雷的眼神,是敌视,是自己的所有物被面前的人惦记了所以敌视的表情。
鬼使神差地,时庆计开口问了下意识的问题,“你和李雷接过吻吗?”
顾怜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偏头看着时庆计,发现他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目不斜视地看着路,于是只当他随意一问,“嗯,接过。”
顾怜余光瞄到时庆计好像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车开到顾怜小区门口,顾怜感觉身边的人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于是也安静的坐在车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咔哒”一声,时庆计点了一支烟,叼在嘴上,手放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敲着,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在时庆计吐出第一口烟之后,顾怜偏过身子,看着时庆计,指甲在手心狠狠掐了一下,“时庆计,我给你睡。”,话说完,顾怜觉得这话好像有歧义,于是补充上,“只要你每月都买我10瓶酒,可以吗?”,停了一下把整句话从头说了一遍,“时庆计,你每个月买我的酒,我陪你睡,这样可以吗?”
听见这话,时庆计本来目光盯着指间的烟,抬眼看着眼前远方的路灯,突然想起来刘哲讲过的九海酒吧名字的由来。
时庆计轻笑两声,摁下车窗,把烟灰弹在车外,回头看着顾怜,嘴角一挑,“给我睡?呵呵,我嫌你脏。”
顾怜想过时庆计会调戏她一下然后同意,想过时庆计会恶作剧拖延几秒然后同意,想过时庆计会开心的接受这个提议,毕竟最开始想约的人是他。
可顾怜没想到时庆计说她脏,她以为他和其他酒客不一样,可他还是说她脏。顾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心往外捧出一点,虽然包裹着其他假象,但那也是真心。但时庆计的回答,让顾怜周身寒冷。
顾怜微微颤抖着,并不想在时庆计面前更丢人,于是梗着嗓子回着,“说的好像你很干净。”
转身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焰归 第九章
下一秒手臂被人拽住,时庆计越过顾怜拉上身旁打开的车门。
顾怜眼角有些泛红的看着他。
时庆计猛吸了一口烟,捏着顾怜的嘴,把烟渡给她,堵着她的唇。
烟都吐净,时庆计还吻在顾怜唇上,轻轻咬着顾怜的下唇,吮吸着叼起的软肉,放开下唇,含上整个嘴唇,细细密密的吻着,感觉到顾怜的呼吸不畅,把嘴巴从唇边移向顾怜的耳侧,“脏吗?我把烟都给你,我就是要弄脏你的肺,脏你的心,恭喜你,和我一样脏了。”
顾怜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口中还是时庆计那味道浓郁的烟草香。
下唇还有酥酥麻麻的感觉,顾怜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
她有点搞不懂时庆计的态度了。
刚才的时庆计情绪好像有点不太对,但是因为什么呢。
顾怜突然想到在车上时庆计问的那个问题。
顾怜惊了一下,总不能是因为自己和别人接过吻,所以,所以吃醋了吧?吃醋这种戏码发生在时庆计身上,顾怜是觉得不可能的。
顾怜还在床上天马行空的想着,身边的手机响了一下,顾怜拿起来,看清内容,噌地从床上弹起来。
手机屏幕上是时庆计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可以】
是回复的顾怜之前在车上的那个问题。
明明是一条相当于被包养的短信,可是顾怜却很开心,什么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短暂地拥有时庆计。
是的,短暂的,顾怜心里明白的很。
时庆计这次回涪城没有告诉顾怜,一是时庆计不知道自己这次回去能不能对有些事能有结果,二是他想晾着顾怜,看看那个女人会不会忍不住联系自己。
惯例还是时庆计回家之后就和他的未婚妻林智一起吃了一顿饭,不过这次饭后却没用时夫人提醒,便提出要送林智回家。
不管林智是兔子,还是扮猪吃老虎,不管林家是无心还是有意,有些事情他还是要提前给林智说清楚的。
到了林家楼下,熄火,时庆计刚想开口让林智等一下别先下车,就听旁边的女人说,“是有话对我说吗?你可以直接说。”
时庆计便直接开口了,“我要去北方一年,我们的订婚估计要往后拖拖。”
林智问为什么。
时庆计本来想说与你无关,但脑海里突然泛出那女人的笑,虽然不知道那白眼狼会怎么说,但时庆计还是想了一下对林智说,“我女朋友在北方。”
林智突然笑了,“所以呢?这跟我们订婚什么关系?”
时庆计对着林智的眼睛说,“你说为什么?”
林智也会看着时庆计,“你有女朋友和跟我订婚有什么冲突吗?我又不是要做你女朋友。你可以有北方的女朋友,你可以有南方的女朋友,随便你,我只是要跟你订婚。”
林智的话毫无逻辑,却突然点醒了时庆计,对啊,他从来就不是能活在当下的人,他未来的工作目标,他未来身旁的伴侣,从他未出生就已经决定好了。
时庆计不能任性,他不能拿父母富裕安逸的生活去赌,不能拿时家祖辈的基业去试。
时庆计突然觉得自己像被绳子捆住的螃蟹,看似还能活动,在外人看来却是挣扎的可笑。
时庆计沉默了一会儿,对林智说,“一年以后我回来跟你结婚。”
听到这话,林智甜甜地笑了,“好。路上开车慢点,我先下去了。”
“欸!今晚我的话别跟我父母说。”
林智一脸纯真的笑,“你说什么了?你不是说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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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怜坐在吧台边,眼神儿有意无意的瞥着酒吧入口。
从昨晚时庆计发来短信,到现在整整一天。顾怜以为,刚确定关系了第二天是不是应该来酒吧见见呢。
顾怜点开手机,滑到微信,和时庆计对话框,第一行,也是最后一行就是时庆计说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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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怜站在仓库核对着总部发来的订单,拿出新品摆到柜台。
顾怜看着那款已经被挪到角落位置的蓝黑色表面,抬头看看店外。
一周了,那天短信之后,时庆计一周都没有出现在顾怜的生活里。
可有没有时庆计,还是和时庆计的关系发生了什么变化都不会影响顾怜的生活。
顾怜拿着绒布擦拭着不知道第几遍的柜台,就只擦那一小块,余光能看到那只表的那一小块。
听见江桃说的六点要下班了,顾怜把绒布起来。柜台锁上,走出柜台。
还没走两步,有折回,麻利地用钥匙重新打开柜台,套上手套,拿出那只表,走到银台,刷卡结账。
顾怜告诉自己,这就算感谢他包养自己的礼物好了。
可是,哪有被包的送金主礼物的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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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怜今天接了一个大单,顾怜自己也接的恍恍惚惚的,一中年男人,走进酒吧就对着顾怜下了一个大单。
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顾怜逐渐有点排斥这份工作了。
顾怜想,如果时庆计有那么一点点在乎自己有没有和李雷接吻,那就一定是不喜欢自己的工作的吧。
可是顾怜忘了,要不是这份边缘性的工作,又怎么会遇上她。
顾怜走到中年男人身边,看着身边男人的啤酒肚,顾怜不专心的想,时庆计人到中年会不会也发福呢?
顾怜出神的胡思乱想,所以身边男人温热的手抚上她大腿她才一个机灵的回过神。
顾怜不动声色地把那条腿从男人手下拿出,压在另一条腿下,坐成二郎腿的姿势。端起酒杯递给男人,男人故意用大手盖住顾怜的手,顾怜又慢慢的躲开。
察觉到顾怜完全排斥的动作,男人嗤笑一声,“这么清高?一点不让碰?什么意思?”
听见男人的话,顾怜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一天做这工作被人碰,就永远不可能再洗的干净。
赔笑的把酒杯从男人手里拿过来,再放到男人嘴边,“不好意思哥,我刚才走神了。”
中年男人没再计较,就着顾怜的手喝上两口酒,双手环上顾怜的腰。
顾怜有一瞬的僵硬和反感,但还是忍下来了,虚倚在男人身上,说笑着。
只不过最后男人提出带顾怜去酒吧外面玩的时候,顾怜当做没听懂男人话外的意思笑着拒绝了。
从酒吧下班,顾怜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两周了,时庆计再也没有出现在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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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最近发现店长顾怜十分努力工作,这话倒也不是以前顾怜有多懈怠。
只是以前顾怜对于业绩这件事情,好像也不是特别看重的样子。
但最近,江桃眼见着顾怜对待顾客要比以往热情许多。
月中,总店的代表来店里视察,看了这个月的业绩表,拍了拍顾怜的肩膀,让她加油。
顾怜最近在算如果自己转成正式店长,工资会涨多少。
顾怜想着,如果能调到总部,那她的工资,或许就可以辞掉酒吧的工作了。
等总店的人离开店里,顾怜坐到柜台后面。
拿出手机,看着还是只有一行信息的对话框。
顾怜开始恍惚,仿佛时庆计是不是其实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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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怜坐在吧台眼神不经意间一下一下瞄着身边坐着的人。
这人走上吧台,点了一杯时庆计也常点但是小众的酒。
这人和时庆计一样烟一根一根的抽,用最伤肺的方式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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