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区区杂鱼,也要出动我们大理寺,真是大材小用。”
穆东风冷笑一声,“现在不用我动手,你也活不长久了。”
他话未说完,几个刑卒再度逼向燕离。
其中一个满脸狠辣,看起来不像刑卒,倒像个亡命之徒。
他的刀法也与普通人不一样,看起来更加凶猛致命,在逼近燕离的同时,暴喝一声,眨眼挥出了两刀。
 
40、山林箫声
唐桑花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之后,不由喃喃道:“消,消失了”
她怔了片刻,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然后闪身不见。
“消失了!”
底下亦同传来阵阵惊呼。
穆东风看也不看头顶,怒喝一声:“给我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人来!”
董青瞑目感应片刻,眉头一皱,道:“他已经不在这里了,应该是某种障眼法。元彪……”
“属下在!”当即有个瘦猴似的男子站出来。
“他身上有伤,有伤就有血,血的味道最难掩盖,交给你了。”
男子嘿嘿一笑,道:“大人放心,那小子再怎么耍花招,也逃不过属下的鼻子。”
“不要大意,去吧。”董青摆了摆手。
男子行了一礼,便循着气味追了上去。
穆东风向董青行了一礼,带人跟了上去。
董青将刀归鞘,驻足原地,似乎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眼睛一转,转到几步外的碎屑废墟中,隐隐露出来的玉质物。
他走了几步,捡起那玉质物,眯眼打量,却是个玉牌,形制他一眼就认出来,正是书院外院学生的身份玉牌,而上面的数字赫然是六十七。
这个数字并不代表什么,却是按入院顺序排列的,书院对此都有录籍造册,只要一查就能知道到底是谁的玉牌。
而燕离,正是第六十七个录籍的学生。
董青冷沉一笑,突然笑脸一收,转身看向门口。
门外适时响起脚步声,一个着绯袍的中年男子带着个青年大步走进来,迎面就道:“大理寺倾巢而出,还让人给跑了,董大人,你是不是快要忘记怎么杀人了”
董青微抬眼皮,冷淡地开口:“余行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还是说,你要我当场证明”
杀机斗然如瀑,如有一双无形的手,箍住青年的颈脖,使他不能呼吸,他猛地瞪大眼珠子。
“哼!”绯袍人冷哼一声,声音像蕴有魔力,将董青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阻住,青年这才好受一些。
绯袍人自然便是京兆尹余行之,而他身后的青年自是余牧人。
余牧人只关心燕离的死活,可是现场没看到燕离的尸体,他非常失望,又不敢质问董青,因为他比谁都更清楚,眼前这个大理寺卿的恐怖。
董青冷冷道:“现在,把你用密令调动我的理由说出来,否则今天,你们父子一个也别想走出这道门!”
余行之不屑地道:“就凭你”
不过他并不想在这时候与董青起冲突,继而淡淡道:“你该记得,十二年前那件事。”
“十二年前”连燕离突然消失都没有动容的董青,听见这段话,瞳孔骤然一缩,磅礴势气狂乱舞动,宛如波涛汹涌,显见控制不住心绪,致使元气激荡不休。
余行之又道:“你也应该不会忘记,正因为我们做了那件事,才能有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你更不应该忘记,当年那个小杂种掉入河中,我们以为他必死无疑,才找了个同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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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现在……”
“证据呢”董青收束心绪。
余行之冷笑一声,道:“书院录籍那天,龙神戒被触动了,当时……”
未等他把话说完,董青忍不住道:“龙神戒不是死物吗连鬼主都不再提起,暂放你处,怎么现在……”
余行之道:“宝物择主,轻易不会改易,那杂种定与白家息息相关,且身上定有异处,否则怎能得到宝物认可。若不现在除去,日后你我都难有容身之处,甚至可能被查出真相……当年没有杀死他,是我们办事不利,仅这一点,只要暴露,你我都难逃鬼主手段。”
董青默然,显已认可余行之的话语。
片刻后却又冷沉一笑,并将那玉牌抛给余行之,道:“有了它,你还对付不了那个杂种,那就是命该如此。”
余行之接过玉牌,还有些莫名其妙。
余牧人眼尖,瞥见玉牌上的号码,顿时惊喜道:“这,这是燕离的身份玉牌,如此一来,他与黑道勾结的事,已是板上钉钉。”
当天余牧人先录籍,是六十六号,他自然记得燕离就是六十七号。
……
位于演武场的背面的城墙墙根下,在斜阳完全笼罩不到的阴影里面,出现了一个踉跄的身影。
燕离捂着腹部,不用感应也知道自己的状态十分糟糕。
更糟的是,为了从大理寺的包围中逃出来,额上的第七道咒印重新生成完整,心境没有波动,咒印却加深了。
日前修为突破,减去一道咒印,如今不止重新生就,且势头不止,可谓雪上加霜。
前路是咒印,后方追兵穷追不舍,真是上天入地也躲不了的死劫。
而且此刻,因咒印缘故,燕离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下意识用石子在墙根上留下最后一个印记,并附上几个字后,迷迷糊糊地往书院的方向逃去。
今日因西凉入京而休学一日的书院,十分的冷清,所以没人发现燕离闯入了后山。
后山之清幽,乃永陵一绝。
俗语谓:大隐隐于市。
几幢别院掩映林间,时有鸟唱风鸣,枝叶簌簌和声。
斜阳夕照,映着纷黄枯叶,斑驳摇曳里,如血如歌般飘零,愈去愈远,如逝去的岁月般决绝。
燕离眼前一片残红,逐渐模糊,美如诗画的景致,也已支离破碎。恍惚之间,耳畔响起丝丝缕
41、野心之火
离酒巷不远处,苏羽的身体如同无肢节般瘫软着,半倚在墙壁上,整个人毫无生机。
左右两侧是他的子母双剑,倒插在地,隐隐发出哀鸣。
剑的哀鸣,在残阳照不到的地方,形成一片肉眼可见的阴影,宛如剑冢般悲凉。
终于,有了第一个发现尸体并报案的人,待京兆府的人赶到时,天已经完全擦黑。
严绍群作为京兆少尹,职权不小,这个时分,同样职权的官员,早已回家逗老婆孩子了,可是他却第一时间带人来到现场,从这一点上看,倒是十分的称职。
事实上也是,京都永陵有大半的治安案件,都是严绍群负责处理的。
严绍群探案与众不同,他让手下打着灯笼,观察死者周边的境况,很快就发现了激烈的打斗痕迹。
可是愈是观察,他的眉目就愈是冷沉。
虽然他的修为不算很高,仅仅只有四品,可是他却能判断出来,交手双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境地,绝不是他可以窥觑的存在。
而如此一来,意味着这个案件很可能牵涉到黑道与门派余孽,京兆府无法处置,必须转交给裁决司,那样他就失去了查案的机会。
“严大人,您,您快过来看啊……”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仵作惊惶的声音。
严绍群眉头微皱,大步走回来,道:“何事如此惊慌”
仵作用颤抖的双手,捧着一枚玉牌,递给他时,牙齿犹自打架,“这……这……这是书院内……内院教习大人的身份玉牌……他……他是苏羽……苏大人……”
“什么”严绍群一把抢过玉牌,身旁手下立时抬起灯笼照来,借着火光,便见果然是枚一面刻着龙纹,一面刻着复杂古体字的天书令。
此令相当三品大员,在永陵足可横行无忌。
严绍群的心湖不由翻起了滔天巨浪,为何偏偏是苏羽
苏羽此人,在普通人眼中,或许只是一个内院教习,可是作为体系内最接近至高皇权的小部分人之一,严绍群却无比清楚,此人乃是圣上重点培养的亲信,是圣上置放于书院的棋子,如此重要的一个人,居然莫名横死街头,圣上的雷霆之怒,怕没有多少人承受得起。
理智告诉严绍群,此刻应速速派人禀告裁决司,交给李邕那条疯狗是目下最为妥当的处置。
可是下一刻,他的眼中却燃起了兴奋的火焰,若是能查明此案真相,自己何愁不能再进一步而且,这可是一品武夫,整个神州大地满打满算,一品武夫也不足百数,这不足百数的人里面,就有一个死在自己眼前,如果不能亲自查明真相,定然终身抱憾。
之火一旦点燃,就如燎原之势不可遏制。
严绍群的双目发光,声音却十分冷静从容,道:“他是怎么死的”
仵作惊愕道:“大,大人,此案我等恐怕力有未逮,不如……”
严绍群淡淡剜了他一眼,道:“这里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仵作心神一颤,忙低下头,道:“回禀严大人,苏大人身上大小伤处着实不少,要想验明具体,必须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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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严绍群低头沉思片刻,道:“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把这里附近的人家给我找出来,一个个问话,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人,回头一丝不漏地报给我。另外,详查此处方圆百丈内的异物,什么都可以,凶犯一定有线索留下……半个时辰以后,带死者回府继续验查,此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暂时不要声张,更不要报给裁决司,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转身便走。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中一个平日与他较为亲近的属下忽然问道:“大人,您去哪里”
“面见圣上!”
……
走在幽石小径上,穆东风神色冷沉,走在队列最前方。
此次受命杀人,他可没想到最终会走到这里来。不过,大理寺作为大夏皇朝最高审判机构,身为地位仅次于大理寺卿的他,职权也是旁人难以想象的,所以他才敢堂而皇之闯入书院后山禁地。
“该死,不过区区鼠辈……”
然而天下还真没有不忌惮书院的存在,想到因为一个小小的五品武者,可能开罪书院,穆东风就觉得异常恼火,一路上不知发出了多少咒骂。
“让我抓住你,必教你不得好死!”
这时元彪道:“大人,就在前面了!”
穆东风收敛心绪,冷眼往前看去,只见一幢独门小院坐落,他眼力上佳,一眼就看到那牌匾上的“浮萍园”三个字,眉头不由皱起。
“这里,好像是新来的内院教习小菩殊的住所,据说乃是圣上亲赐,大人……”元彪也看见了,顿时萌生退意
他的话,也让一众刑卒心里打鼓,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穆东风冷冷道:“谁要是敢退,当逃兵处死!”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紧跟着他的脚步。
来到小院门口,穆东风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在下大理寺少卿穆东风,早闻慈悲为怀的小菩殊入京,慕名已久,今日特地上门拜访,叨扰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元彪暗自撇嘴,素来目中无人的少卿,原来也有客气的时候。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穆东风客客气气叫门,果然还是把门给叫开了。
小春探出一颗小脑袋来,道:“我家小姐今日玉体抱恙,不宜见客,她让我来知会大人,您的厚意她心领了,还请改日再来。”
42、愿你得享来世果报
那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柔媚,像初恋情人的手,让人有种被捧着脸的错觉,不由得面红耳热;又有几分邻家姐姐的亲切意味,让人如沐春风,不由得生出一种见她一面的渴望。
让人惊喜的是,迎着最后一缕夕阳,影影错错的山林里,穿出一道娉婷倩影,白黄相间的袒臂,飘飘如流仙的衣裙,烘托着那绝世身姿,宛如流云般轻盈地落在小院里,周遭所有灰尘自惭形秽似的涌向它处,形成肉眼可见的冰蓝色气浪。
她的出现,就像一朵冰清玉洁的雪莲,盛开在所有人的心田里,难以言述的芬芳,贯穿了灵魂,直达彼岸。
“沈,沈,沈,沈姑娘……”看到来人,穆东风整个脸都涨红了,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你怎么会,会……会在这里……”
但见此女约莫二十一二上下,面容秀美绝俗,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欲滴;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外披白黄相间的袒臂和真丝织就的罗衫,内里是青蓝条纹状的抹胸,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那波澜壮阔也是不容小觑。
及臀的三千青丝随意地披洒,只在左右两侧分出一束,于左右螓首盘了个小花环,尾端延至中央,圈成一个大花环,如此一看,就好像她的头顶长了一片花海似的,上面虽然没有任何发饰,却有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她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美,让人看得惊心动魄。
而此刻,最后一缕夕阳也湮灭了去,浮萍园陷入一片黑暗,可是她所在的位置,却仍然散发着一种耀眼刺目的光芒。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错觉,可依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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