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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说到这里,他微微抬了抬脑袋,“还有,上面哪来的老鼠,你听够了没有”

    青年大惊,猛一纵身,撞破屋顶一瞧,却是一怔,四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伯约随后出来,眼中射出冷光,四面扫了扫,阴沉着脸,“兴许是我感应错了吧。”

    ……

    燕离在哪里呢

    他当然听到了伯约所有的话。

    现在他在隔壁院落一间卧房里的床底下,心脏激烈地“砰砰”跳个不停。全身的血液都处在一个沸腾的状态,就好像火山里的岩浆,额上咒印时隐时现。

    他一度进入轻度的昏迷。

    其实沸腾的不是血液,而是情绪。

     




8、小哥哥,奴家睡多久了?(高能)
    燕离一路跌跌撞撞,不知撞倒了几个摊子和行人,在摊贩和路人的叫骂声中,忽然倒了下去。

    这一下子可把他们给慌着了。

    “不,不是我干的……”

    “是你,是你刚才推他了……”

    “不,我哪有推他……我根本没碰到他,你乱说话想死吗”

    “你们看他这是怎么了”

    就在他们争论的时候,又产生了变化。

    燕离的身体不知何时弓成了虾米状,他的血液像岩浆一样滚烫,但他的脸却如同死人一样毫无血色。岩浆一样的血液,势同洪流,在周身疯狂奔走,不知多少次冲击他的心脏。

    体表的肌体在疯狂的抽动之中数度陷入痉挛。

    他无法自控地发出痛哼,颤抖着滚动着。额上咒印清晰浮现,周身萦绕着代表着死亡的灰黑气息,看起来极为骇人。

    人们惊恐地退开,在街道拐角行人最密集的地方,竟是形成了一片真空。

    诅咒在燕离的灵魂里,由他的灵魂承载,所以他需要不断地破境来净化灵魂。

    接连从二品破入修真,灵魂的纯净度让他能够放心的利用死怨,可这次的利用,跟以往那些是不同的。

    这个方法他只用过寥寥数次,最近的一次是在被大理寺包围时借之遁走。

    要完全抹去自身的存在,近乎于隐身,与“无我真经”是完全不同的。到了连伯约那样的大高手都察觉不到的程度,怨力就绝不只是布于体表,而是深入**。

    怨力侵入体内,诅咒全面地腐蚀,怨力试图侵占躯壳,血液的激烈反应,正是一种“排它”的现象。随之引起的便是激烈的情绪狂潮,激烈的情绪狂潮,又会加深灵魂里的诅咒,灵魂的诅咒愈深,侵入体内的怨力愈可怕,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这一点,在原理上,就好像进行鱼水之欢,在进行到最巅峰的一刹那;抑或是抑制不住情绪的暴走,——譬如得知父母死讯那一次,——怨力就会趁虚而入,他的体内都会像点燃活火山一样爆发,跟现在的情况是一样的。

    这一次,他本该被姬纸鸢所拯救,可是随之而来的意外,让他措手不及。如果不逃走,他怀疑还没解释清楚,就会被那老头生生打灭了去。

    这个情况若是持续下去,则只有两个结果:第一是产生极为“可怕”的副作用;第二,神智全失,变成一个白痴,或者被诅咒全面侵占,变成一个怪物。

    通常来说,诅咒在还没完全侵占他的灵魂之前,第二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但是比起第一种情况,燕离宁愿是第二种。

    现在,没人能救他,他只能自救。

    他试图去寻找美好的回忆。如果有一支箫,或许能尝试吹奏六月飞歌,像般若浮图那样让他的心平静下来。可惜紫竹箫留在了神州,没能带出来。

    或许可以去找一支。

    但是恐怕来不及了。

    他只好尝试着去寻找回忆之中的旋律,去倾听岁月的声音。

    可是一个马车的轱辘声打断了他。

    这个时候打断他,简直要命。

    “完蛋了……”他再也支撑不住,咕哝一声,便晕了过去。

    没有人发现,他晕过去的一刹那,手指的姿势略微有些变化,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是一个兰花指。

    普通的马车轱辘声,当然做不到,只能说来的不是一辆普通的马车,是一辆龙车。

    龙车就是由龙拉的车。

    这个龙便是角龙,一种生性凶悍,只生活在大漠荒原的星陨兽。

    不用说,想要星陨兽来拉车,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这么一件难如登天的事,不但被魏王姬破虏做到了,甚至还武装成了军队。

    破虏霸王麾下五千龙骑军,合成冲锋之势时,便是第六境的修行者,也不敢直撄其锋。

    角龙极难驯养,惟魏王境独有。

    角龙四肢粗长,成年的比成人还高一个头,头顶上长独角,但在后脑勺又有两根角,被称为倒钩刺,四肢上也都有类似的倒钩,抓力异常恐怖。

    角龙的嘴扁长,上下颚长满密密麻麻的锋利牙齿,碗口大的眼珠子,充满着掩饰不住的凶暴,就拿此刻来说,即便身上套着缰绳,它还是不住地朝周围的人磨牙,仿佛随时会扑出去将他们咬断,吞入腹中。

    龙车一到,所有人都知道来人是谁,连忙让开道路并行礼喊道:“世子出来逛街啊。”

    “世子又出来欺负人了。”

    “世子你今天真帅。”

    “世子惯例巡街,赶紧通知前面的,不要违规占道摆摊,不然通通碾碎了。”

    “世子来了。”

    “世子来了。快尝尝我做鱼头汤。”

    乱糟糟的问候一股脑地涌向龙车。

    这龙车也是别具一格,只有一个骨架,车座像是某种动物的白骨制成,上面铺一张斑斓虎皮,魏世子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坐在上面。

    “都他妈的说什么呢,小爷听不清楚,麻利的滚开滚开。”他笑骂着道。

    “世子让咱们滚开,还他妈的不快点滚。”一个路人笑呵呵地说着,果然趴在地上滚了开去,跟着不管是路人还是摊贩,纷纷笑嘻嘻地效仿,道路于是更加宽敞,视线也更加开阔。

    “前面那谁”魏世子瞥见地上一个死尸,顿时尖叫起来,“谁家的尸体不看好,让他跑出来挡小爷的路,砍你的头哦!搬开搬开,晦不晦气!”

    一个随侍的士兵当即冲上去,正要将之抬到一边,不料瞥见一张熟悉的脸,立刻向魏世子道:“小王爷,此人还有气,但好



9、要不换个人跟你玩玩?
    就在魏世子连同他身边那个冷面护卫都目瞪口呆的时候,燕离的脸突然扭曲起来吼叫:

    “天夜叉!你给我回来!”

    但立刻又恢复“正常”,脸上荡漾着矜持的笑意,抿嘴说,“奴家难得出来一趟,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不要嘛不要嘛。”

    说着在魏世子惊恐的眼神中款款地扭腰走过去。

    “哎呀。”

    忽然间像是绊了一脚,他向前踉跄着摔过去,刚好撞入魏世子的怀中,闻到一股馨香,他用翘起兰花指的手背捂着头,不胜娇羞地说道:“小哥哥,奴家头好晕哦,抱抱奴家好么”

    说着就整个人就像水蛇一样缠了上去。

    魏世子整个脸色发白,他发觉自己动弹不了。

    “放肆!”他身边那个银甲侍卫瞳孔骤缩,整个人出离的愤怒,挈起银枪便向燕离刺将过来。

    燕离轻笑一声,妖艳的眼睛里透出一种神光,撞开了银枪小将的枪,跟着响起娇媚入骨的笑声,只见一个个赤身**的女子突然从那神光中演化出来,向小将缠了过去。

    那小将血气方刚,怎么受得了眼前这等诱惑,不禁节节败退,气急败坏地连连怒吼。

    “让我来瞧瞧,小哥哥里面是不是也像外面那么‘俊俏’。”燕离整个人以一种古怪的方式缠绕着魏世子,双手在他身上不住地游走,渐渐解开了他的外衣。

    馨香愈来愈浓郁,当指尖拂过一粒凸起时,燕离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原来不是小哥哥,是个小姐姐呀。”

    魏世子眼中骤然爆出惊人的杀机,“李淳风!”

    他的头顶上骤然间凝出一尊被金光环绕的道人,其手持拂尘,舌绽惊雷,“孽障!”

    有浩然正气自天地而生,瞬间将环绕银甲小将的妖女给震得惨叫连连。

    妖女惨叫,顿时无法维持魔音。

    “去死!”银甲小将眼神立时清明,来不及懊悔,重重一拄银枪,其身骤然腾起一道透明气场,将那些个妖女给绞成了齑粉。

    与此同时,魏世子也恢复了自由,他的身体忽然间结成了一块冰,跟着“砰”的爆碎开来,化为难以计数的冰锥,扎在了燕离身上。

    燕离身上被扎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洞,他却仍像个没事人一样,掩唇娇笑:“小姐姐,你不乖哦。”

    那爆碎出来的冰粉又在三丈外化为一道火光燃烧着,然后渐渐凝成魏世子的模样。

    魏世子的身上燃烧着强烈的火焰,形容已经恢复如初,但他那略微起伏的胸膛,却证明着他此刻并不平静。

    他的脸色带着一种他这年纪绝不可能有的煞气,就好像一个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将。

    他的眼神好似身上正在燃烧的火焰,像要驱散那不吉之物。

    而整个散发着不吉的,是看来古怪妖艳的燕离。

    “英灵呀。”

    随着不吉的弥漫,他的嗓音似乎也愈发的娇媚起来,“玩玩么”

    兰花指轻拂,整个院子顿时被魔音占据。

    核心直指那金光|道士。

    那道士毫无预兆地爆碎开来。

    “不自量力。”燕离娇笑起来。

    “是吗”院子上空再次响起那道士的声音,四方天地仿佛各自打开了一扇门,无数的金光自门内涌出,重又凝聚成那道士的身影。

    这次影子几近于真人,形容带着凛凛的神光。

    “四方神听令,将此獠诛杀在此!”道士一挥拂尘。

    四方神光狂放,如银河倾泻而下,大肆冲击着小院的不吉,使其严重受创。

    “英灵殿吗,真是不友好呢。”燕离微微眯眼,娇声笑道,“这次出来,奴家就没想着回去呢。待奴家歇口气,再来找你们玩哦。”

    语罢便向小院外走去。四方神光逼迫到了他的身周,魔音彻底消去,只剩一点点怨力缭绕,抵受着神光的侵袭。

    “哪里走!”银枪小将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展开气团逼了上去,银枪抖动,霎时间如同漫天的白龙咬向燕离。

    燕离信步走过去,兰花指轻轻一弹。

    砰!

     



10、太古遗音
    和三万火鹰组成的庞大火阵比起来,姬玄云身上缭绕的一点点赤炎,不亚于萤火与皓月的差距。

    饶是姬玄云的心灵已不再天真幼稚,也不禁被这场面给惊得呆住,这抢回来的还是淫贼吗分明就是荒古之前就已经存在的怪物啊。

    说时迟那时快。

    火鹰齐齐扇动羽翅,便震荡出一道强烈的火环,那金光耀目的道人立时被烧成飞灰,连同那四方吐出的神光,也一齐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量的宫殿在火环之下毁灭殆尽。

    燕离。

    当然我们都知道,现在这个人不是燕离,姑且还是这么称呼。

    燕离踏前一步,无形的力场便摧枯拉朽地毁灭了小院。

    处在风暴中心的银枪小将闷哼一声,直接跪倒下来。

    姬玄云唇边溢出一丝血迹,他的双膝不住地颤抖着,半个身子都已经弯下来,却始终咬牙不肯跪下去,眼睛里依然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你可以把我打入万劫不复,但你休想让我的灵魂屈服!

    破虏霸王的血脉,发出了奋力的呐喊。

    山河殿内,姬破虏忽然睁开眼睛,目光穿透数十里的宫殿群,七珠玉冕微一晃动,一个山洪爆发般的嗓音便自殿内滚滚而出:“敢尔!”

    远在数十里外的火鹰骤然间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被震得溃散开来,火环立刻消失无踪。

    姬玄云身子一轻,压力骤消,一个恍惚便晕了过去。

    燕离被震得一个踉跄,眼睛恢复一丝清明。

    相比起第二种情况,在第一种情况下,他对“自己”做过的所有事一清二楚,所以他知道“自己”闯大祸了,那个声音不是破虏霸王又是谁来

    尽管远隔数十里,他也能从中听出那俯瞰天地的凛然霸气。

    糟糕的是,暂时控制他身体的意志,竟被那一声怒喝给挑起了斗志,直欲冲过去跟对方一较高低。

    “给我安静安静安静!”他低沉地骂着,“两个混账玩意……”

    也不管那意志在他灵魂里的咆哮,勉强控制着身体开始逃跑。

    虽说是逃跑,可这离恨宫实在太大了一点,他根本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出宫。

    最后没办法,只好朝着声音的反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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