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别怕,我不吃你。”那人类轻而易举把它抓住,然后从它脚上夺走了信,它小小的脑袋自然不明白其中意义,在得到自由后,仍然向目的地扑腾着飞去。
翌日,白易在门口守了一夜,居然没有人来袭击,他颇觉不解,推门一看,见向南躺在那里呼呼大睡,浑然没有大祸临头的自觉,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过去踹了两脚:“起来,快起来,洗漱用饭。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天你要不能夺下第一,我必不饶你!”
说着又走出门,到甲字一号房敲了敲,然后推门进去,看到伍大人已经完成洗漱,在那里修剪胡须,就闭好门道:“伍大人,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还是易容一下,到龙皇府凑个热闹,我也好就近保护你。”
“也好。”伍大人应着,也取出一张面具戴上,是个普通文士的模样。
三人汇合,就到楼下大堂叫了几碗粥,向南对于多出的一个人,也没有多问。
二少爷领着程淼下楼,看到向南在那里喝粥,就笑着走过去:“向兄早,不知这两位是?”
向南抬了抬眼:“是你啊,喏,这是我家护院,专打流氓恶霸,要是有人欺负你,不用跟我
客气,尽管使唤他。这个是我管家——管家,快把房钱和饭钱结一下,公子我今天就要飞黄腾达了。”
“是,公子。”伍大人笑着就去结账,表现的十分自然。
“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扰向兄用饭了。”二少爷拱了拱手,带着程淼径自离去。出到街上,程淼立即钦佩道:“那个所谓的管家,一定就是伍子胥易容的了。二少爷,您真是神机妙算,料定那白玉歌绝不会让伍子胥一个人留在酒楼。本来伍子胥不出现,我们找他还要费些功夫,没想到他自投罗网来了。”
二少爷倒没有什么得色,只是淡淡道:“你立刻去联络无双姑娘,叫她到会场来,我要送给史冬一份大礼。”
“得令!”程淼兴奋地去了。
二少爷到会场时,报名的已经排起了长龙。他才排了一会儿队,向南三人也到了,他用眼角余光观察,发现白易带着伍大人混入了看热闹的人群里,看来是要暗中保护向南。他在脑中仔细地捋了一遍,发觉没有遗漏,便定下心来排队。
史冬此次举办招婿大会,是“公地私用”,会场就设在龙皇府内。风洞府新建,龙皇府是在朝廷得势后依山而建,气派非凡。走进去,就先有一个宽大的校场,左边是木头建的平房,放着甲胄兵器,右边是马厩,正面上首位,有个九级台阶,台阶上两边各立一个青铜鼎,一樽公正严明,一樽一方平安,头前一个大殿,就是龙皇府的“律明堂”了。
与会的排到了街上。随着队伍的行进,二少爷才看到会场全貌:校场中央设有三个擂台,台阶前有一排帷幕,封得严实,上等的布料,从里头可以看到外头,外头却看不到里头。
“叫什么名字?摘下面具给我看看!”一个记录的官员不耐烦地催促着,目中带着满满的鄙夷。
二少爷发现,大部分摘下面具的都被淘汰了,理由不多,一个是太丑,一个是太老。只有年轻俊秀的公子哥,才能通过初选。虽然是以模仿燕十方来比赛,但毕竟是给女儿选夫婿,史冬怎么会让女儿嫁给一个连真面目都没看过的人,万一年纪比自己这个岳丈还大,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二少爷忍不住摇头一笑,到了他,他根本还没戴上燕十方的面具,那官员看了眼睛一亮:“好个俊才,叫什么名字?”
“赵昔。”二少爷微笑说。
“好,你是唯一一个比赛前不戴面具的,可见哪怕是模仿别人,你仍然怀有强烈的自我,这很不错。”官员把二少爷的名字写在一块木牌上,递给过去,“戴上吧,本官很看好你,会给神捕大人举荐你的。”
后面排队的人一听,立刻摘下面具。
“多谢大人。”二少爷戴上木牌,走到一旁去,开始观察下一个报名者。他其实更好奇向南长的什么模样。
很快轮到向南,官员看了看他,眉头就皱起来,道:“别人都脱了面具,为何你还戴着,故意让本官难堪?”
一剑倾国 7、擂台上的怒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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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无辜地道:“什么面具,我没戴啊。”
“大胆刁民,我看你纯粹是为了戏弄本官!”官员大怒,猛拍桌子,就要叫卫兵将向南赶走,却听到那帷幕里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爹爹,你看这个好有趣,从里到外都相信自己是燕十方了,爹爹,我就要这个,就要这个!”
官员心中一惊,连忙咽回命令。
“乖女儿,好,喜欢这个是吧,那就让他通过……”
这就是命令了,官员无奈,只得道:“叫什么?”
“向南。”向南笑道。
官员写了牌子给向南,悻悻警告道:“别以为通过初试,你就有机会了,如果长得歪瓜裂枣,就算最后胜出,也不可能成为神捕大人的女婿。本官劝你不要自取其辱!”他心里已经把向南归到长得奇丑,担心被淘汰,所以装模作样试图蒙混过关的那一类人里了。而且接下来,果然有十多个长得奇丑的试图浑身摸鱼,被官员当场戳穿。
向南走到墙角阴凉处,二少爷的旁边,撇了一眼二少爷的胸牌:“咦,你不是叫赵普么?怎么突然改名了?”
二少爷何等人物,神色毫无波动:“姓赵名昔字普。”
在阎浮,取字是十五国时期流传下来的传统,在男子二十成年礼上,由来宾中身份最尊贵的人赐字;但随着修行的盛行,修行者动不动闭关数年,出关时,可能早过了取字的年龄,所以一些繁文缛节逐渐简化,如今只有世家大族还在延续,普通的平民百姓与大部分修行者,都没有取字的习惯。
不过二少爷显然是睁眼说瞎话了,字通常是对名的一种延伸、补充和释义,譬如沈流云给燕离取的“知禅”,就是对名的释义和延伸,意境十分高远;昔是久远、往日的意思,普则为寻常、全面,二者毫无关联,凭二少爷的出身,绝不会得到这样平平无奇的赐字。
向南却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他对眼前的“燕十方”们三五成群的交谈,远比二少爷的兴趣更大。但是看来看去,却没有一个真正模仿到位,他反而有些失望了。
与会者顶着“燕十方”的脸,或坐或站或蹲或躺,场面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滑稽。
“依向兄看,可有对手?”二少爷忽然道。
向南叹了口气:“其实我们可能都错了。”
“哦?”二少爷道。
向南道:“举办者又没见过燕离,他怎么知道谁更相像?而既然是比赛,那自然是有项目,以举办者对燕离的了解,不外乎就是剑道而已。招婿大会不如改成比武大会更合宜。”
“未必。”二少爷道。
“哦?”向南道。
“你没看见兵棚里放着什么东西么?”二少爷道。
向南依言看过去,就是一怔:“瑟。”
二少爷道:“史冬在音乐上颇有造诣,擅长太鼓、编钟和筝,他知道燕十方擅长弹瑟,所以第一环节,一定会让参赛者弹瑟,从中甄选高水平的模仿者。在这一环节,大部分
人会被淘汰。”
一个上午飞快过去,到了午时,最后一个参赛者登记了名字,比赛就直接开始。史冬是个大忙人,可没有功夫在这里耗上几天。
约莫一千多个报名,只有三百来个通过初选。一如二少爷的推测,史冬很快授意官员宣布第一环节,果然是弹奏。卫兵搬出古瑟,每个擂台放六张,十八人同时弹奏。
接下来,校场内充斥着各种噪音,像是牛鬼蛇神在舞蹈,台下观众听得晕头转向,大声地发出了抗议。
帷幕内,史冬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这些模仿者居然一个会弹的都没有。但也无从责怪,毕竟散人修行已经十分艰苦,哪还有功夫钻研别的技艺;而况古瑟早在十五国前期,就渐渐被筝取代,当代根本没有多少人会去弹这种冷门乐器。
“爹爹,你还不快让他们停了,弹的什么啊,难听死了难听死了!”
女儿已经忍不住摸到腰间的长鞭,想要抽人了。史冬无奈,只得召来官员,对其吩咐道:“快让这一批人下去。还有,你去告诉他们,燕十方擅长弹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如果连瑟都不会,说明来之前根本没有做功课,这样的不诚心,还想娶我女儿?叫他们全都给我滚,不要上台丢人现眼!”
官员连忙去宣布,但是让人傻眼的一幕发生了,剩下的人,居然大部分都不会古瑟,有人就愤愤说道:“这比赛的项目太离谱了,请史神捕更换下一项,若是比斗剑,我罗象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
“就是就是,请史神捕更换比赛项目,不然的话,咱们就退赛好了,反正通不过下一轮!”
群情激愤之下,连观众都有些被感染,开始帮参赛者说话。
混在观众中的白易,提着一万分小心,警惕着二少爷暗中对向南下手。伍大人若有所思道:“看来包括赵昔在内,我们都想错了。史冬对燕离根本不了解,比赛的项目,很有些牵强附会。如果换成陛下来举办,轻而易举就能想出十个。我猜弹古瑟算是一项才艺,下一环节就是斗剑……史冬怕是对这些人毫无期待啊。”
白易道:“那他办什么招婿大会?不是给我们添麻烦?”
伍大人笑道:“他这样敷衍了事,多半是为了给他女儿看,言外之意就是:瞧,这个燕十方也没什么了不起,所以模仿者们都不出色,你还是早点断了对一个死人的念想吧。”
官员走入帷幕,对史冬劝道:“大人,看这情形,恐怕不依着他们,这大会是举办不下去了。燕十方终究已经逝去,活着的人,应当要为了走得更远,而拥有不同的特色。不如把这一项改成才艺表演,吟诗作对或歌唱,乐器也不要限制,给他们一个自由展现的机会,岂不是更容易找到人才?”
“有道理。”史冬这样说着,侧眼看女儿,见她满面通红,柳眉倒竖着,就知道她要发脾气了,连忙道,“乖女儿,如果你不同意贾大人的建议,就由你来做决定,爹爹都依你。”
史青青忽然站起来,怒视着史冬:“好你个史大人,我就说你怎么这样好心,原来藏着陷阱!”
“乖女儿,这话从何说起呀。”史冬惊讶道。
史青青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我不管,今日模仿燕十方最像的那一个,就是我的夫君,爹爹想要让女儿死心,女儿倒要劝爹爹死了这条心!”说罢取下腰间烈火一样的长鞭猛甩,帷幕就被撕成碎片。她大叱一声,已飞身到擂台上,烈火鞭挥舞起来,如有一条火龙在擂台上肆虐。
“大人,这……”官员抹了抹冷汗。
“随她去吧。”史冬好笑地看着,也想看看女儿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随火龙乱舞,六个瑟倒有五个被她扫飞,砸到了不少人。
啪啪啪!
烈火鞭又在擂台上抽出巨大响声:“都给姑奶奶闭嘴!”
场内顿时静下来,全都拿眼睛去看台上一身火红劲装的史青青,巴掌大的小脸,却积蓄了泼天的怒焰,仿佛时刻都处在一种暴怒的状态下。她的身形娇小玲珑,小脸上虽满是气愤,却生的娇艳如花,与粗鲁言行形成鲜明对比,更生出一种强烈的吸引力,把台下众人的目光牢牢吸住。他们一下子就知道了,台上这少女就是史青青。
“你们全是孬种!”她只用一句话,就把众人给惹怒,但接下来一句话,又把众人的怒火给浇灭,“我告诉你们,比赛项目不变,不会弹的立刻滚出去,不然就叫我爹爹打死你们!”
不一刻,选手席上,通过初选的三百多人,就只剩下了三个,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显得十分的突兀。观众没想到这招婿大会会变成一场闹剧,而作为准新娘的史青青抛头露面不算,居然还如此的凶悍泼辣,常人哪个受得了,纷纷也离去,校场就空了下来。留下来的观众,只剩下对那三个选手的好奇了。
事实上,剩下来的三个,确实受到了各方面的瞩目。
官员一看其中就有自己看中的赵昔,连忙向史冬道:“大人,那个赵昔是有点本事的,下官以为他很不错。”
敢留下来的,自然都有本事。史冬淡淡笑着不置可否。
史青青扫了一眼,冷笑一声:“好,还算有真男人。你们一个一个下来弹,我就在旁边听着,如果不会弹,就叫你们知道我史青青的厉害!”说着示威般甩了甩烈火鞭,然后退到擂台的角落,把位置让了出来。
二少爷看了看向南,又看了看另一个,胸口上的木牌写着:海连今。
姓海?很少见啊。他向二人拱手:“二位,依我看,顺序就照着名字的长短来定如何?”
“赞同。”向南立刻笑道。
海连今不是别人,正是意图卧底进入龙皇府的连海长今,听到二少爷的建议,就苦笑道:“那在下岂不是没的选择,只能打头阵了?”
“请。”二少爷笑着说。
“也罢。”连海长今笑了笑,就走上台去,向史青青抱了抱拳。“青青姑娘。”
“海连今?好,你弹吧。”史青青看到他举止从容,风度翩翩,不由心生好感,笑了一笑说。
一剑倾国 8、空山忆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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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海长今坐下来,调试了一番,然后轻按弦一拨。
铮!
难以言喻的锋芒,就从这一声瑟音中逼出。
史冬眼睛就是一亮,暗暗点首,想道:虽不知技艺如何,但这一手,已揣摩到了燕十方的真意,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逼人的锋芒,扑到史青青面上,她脸色就是一变,美目顿时炯炯有神:“以音化剑,不错,有燕十方的风范;但是,这不能证明你会弹!”
连海长今恍若未闻,神思飞回到遥远过去,那是在神州,他花费“大价钱”请燕离帮他通过鱼幼薇的入门三关,燕离在第三关“阳关三叠”以《渔舟唱晚》搭配词作《定风波》,惊艳全场,连琴道大家鲁崔彻都黯然失色。
想到燕离,他不禁暗叹一声,说道:“一曲《空山忆故人》,献给青青姑娘。”
如水般的音符,就从他手中流淌而出。他极富才情,古瑟厚重而沉闷的音色,在清朗的节奏中,传递出乐观的精神,尽管是悼念故友,却以“斯人已逝,今人要积极面对人生”为主旨,让人深刻感受到他的情操。此曲难度中等,只有淡淡的愁,弹奏时,他脑中不断翻覆着燕离的事迹,历数起来,桩桩剑意沸腾,使他不自觉就带上了“剑倾天下”的畅快。
“借音律以述情志,”史冬很吃惊,“没想到小小的风洞府,居然有这样的人才,就是不知他是否有办案的天赋。”
官员一听,心中就是一震,这话说的,就是有把海连今当成继任者培养的意思。
连海长今一曲罢了,史青青就鼓起掌来:“好,弹的真好,只比爹爹差一点,海连今,你且下去等着,我看看他们两个如何。”有了一个惊艳,她不禁期待起后面两个的表现。她的目光迫不及待地看向选手席,发现一个懒洋洋坐在那里,本能就不喜,再看另一个,聚精会神地负手而立,就喜笑着指着道,“你,快快下来弹。”
二少爷瞟了一眼向南,然后走上台,向史青青略一拱手,就坐下,目光不经意地在白易跟伍大人身上扫过,心道程淼怎么去那么久,等无双一来,直接就可以亮明身份,取了这两个的人头,献给史冬,联不联姻,就不重要了。
不过,既然是比赛,哪有不拿下第一的道理。他又瞥一眼史青青,姿色是上乘的,脾性还须调养,这样小姑娘,略施手段即可,娶为正妻也不辱没赵氏。这样想着,就开始调弦。
“赵昔,你弹什么?”史青青从二少爷的木牌上看到名字,就叫出来。她看他举止,也更符合心目中燕十方的形象——冷峻的剑客——她本能觉得海连今太儒雅,虽有好感,却很难喜欢,自然也就更期待二少爷的弹奏。
“看到青青姑娘这样活泼可爱,在下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场景:青青姑娘在漫天剑舞中,骑一匹枣红马在草原上奔跑,剑光荡出如水的波光,随着草儿漫游,在无际旷野,化身精灵……”
二少爷的声音细腻舒缓,听在耳中,如有一个小人轻盈的舞蹈,余韵无穷。史青青听得喜笑颜开,
看着二少爷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爱慕之意。怀春少女,本就对才情高绝的青年公子怀有天然的好感,她对燕十方的倾慕,源于坊间传说的那些事迹、所营造出来的一个情深意重的英雄,实际的形象却很模糊。此刻就渐渐被二少爷取而代之。
官员就感叹道:“虽然顶着别人的脸,却淋漓展示出了自己的风格,真是不错的孩子。”
“听了再说。”史冬仍然淡笑着。
二少爷已经开始弹,他的技法纯熟,看来绝非一日之功。瑟在十五国以前,有五十根弦,故又称五十弦,十五国后期改为二十五弦。他的手指上下翻飞,音符明快活泼,就仿佛果真有一个骑枣红马的少女,在草原上快活地奔驰,听众的神思无不被勾去,在蓝天白云下,在绿草地上,唱出青春的礼诗。
一曲罢了,史青青仍然如痴如醉,直到二少爷的声音响起,才终于把她拉回现状。
“六月飞歌,送给青青姑娘。”二少爷笑着站了起来。他很自信,单凭古瑟的造诣,绝不在燕十方之下,因为他从小就被当成弹响“太古遗音”的种子来培养,只可惜形势发生巨大变化,赵氏不得不退出魏王境以自保。
史青青回过神来,俏脸微红,虽然有着羞意,可是很大胆,直接指着二少爷道:“爹爹,不用比了,我就要他!”
“我要是她,也这样选了,只是多半不敢讲出来……”台下一个妇人就笑着说,“青青姑娘真是好勇敢,这正是才子配佳人。”
“恭喜史神捕得获佳婿,何时摆酒啊,我等定来捧场。”
台下一片道贺之声。二少爷哑然失笑,没想到这样轻易就拿下了史青青,倒不失为意外之喜。
连海长今叹了口气,自承不如,就要离开另想办法,却听史冬喊道:“慢着。”
校场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往史神捕看去。
史冬就笑着道:“乖女儿,无论举行何等样的比赛,首要就是公平,为父可没有说瑟技高超者,就能胜出。”
史青青不依道:“爹爹,这是给女儿选婿,又不是给您选,女儿喜欢赵昔,就选他做夫君,有什么不可以?”
史冬很坚持:“不,这样不公平,我们应该公平对待所有参赛者。不如这样吧,他们两个提前进入下一个环节斗剑,谁赢了,谁就是我史冬的女婿。乖女儿,如果你真的喜欢赵昔,就要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对不对?”
官员恍然,知道史冬是想要看看二人的实力。
史青青噘了噘嘴,对二少爷说道:“赵昔,你会赢的,对吗?”
“为了与青青姑娘长相厮守,在下会全力以赴。”二少爷谦逊地应道。
连海长今心中苦笑,如不是为了山庄基业,他怎肯继续留下来,但也是为了山庄基业,他才会站到这个擂台上任人评说,无可奈何,只得返身回到擂台,取了长剑,严阵以待。
“海兄,咱们就点到为止吧。”二少爷笑
着说。
连海长今道:“如此甚好。”
二人就准备开打,这时候,台下突然传出一个喝声:“且慢!”
二少爷一怔看去,却是白易,心中就冷笑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要玩弄什么花样。
史冬不悦地看向白易,道:“你有什么话,不能等他们打完了再说?”
白易看了一眼选手席,只见向南在那里昏昏欲睡,根本不像来参加比赛的样子,一下子怒火中烧,对史冬道:“大人口口声声说公平,可是依在下看,却是一点也不公平!”
官员喝道:“大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指责神捕?”
“哼,一介草民,就没有说话的余地?”白易冷冷道。
“来啊,把他给我拿下!”官员大怒。
“慢。”史冬阴沉着脸,“你说本座不公平,哪里不公平?”
白易指着选手席上的向南道:“他也是参赛者,还没上过台,怎么就被淘汰了?”他心说这可是我花了一百颗灵魂石请来的,就走个过场,钱未免太好赚了一点。而且赵昔剑术不俗,若是胜出,奸计就得逞了,做这一切,就全无意义。
众人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人没上台演奏,纷纷看过去,只见那向南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半闭着,似乎在打瞌睡,顿时有人发出嘲笑:“就他?我上去弹,都可能比他好听。这家伙怕是个傻大胆,还不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都把向南当成一个二愣子了。
史青青越看越不喜,大声叫起来:“来人,快来人,我不想看到他,把他给我拖出去!”
几个卫兵顿时凶狠扑去,但是眼睛一花,竟扑了个空,他们转来转去看不到人,忽然惊恐发现,那向南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擂台中央,那把古瑟的面前,把海连今与二少爷给分隔开来。
“到我了吗?”向南一笑,随手就抚了一段旋律,行云流水的音符,如有剑的锋芒流淌而出。
嗤!
就听见一声衣帛裂响,方才发出嘲笑的那人,全身衣物就四分五裂。他愣了一个呼吸才反应过来,惊恐地蹲下去,捂住隐私|部位,“你,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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