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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我懂了。”燕离叹了口气,知道要对方继续说,等于要他的命,人家虽然年纪很大了,但能活着,谁会想去死呢?
顾采薇用手背悄悄地碰了碰燕离的手,用眼神安慰他,谁知却被抓了手,肆意地摩挲着,她的俏脸不禁微烫,见陈柯在前面带路,没有注意到后面,就没反抗,娇声地传音道:“小贱客,你觉得我要不要跟那个女人去逛夜市啊?”
燕离坏笑道:“去啊,为什么不去,许她看在你同为女儿身的份上,就把真相告与你了。”
“那女人心里分明对我怀着不满,故意说你们男人喜欢新鲜,要我出糗,怎么可能告诉我。哼,你说,你是不是就像她说的一样,闻久了就会腻?”
“万一真腻了怎么办?”
顾采薇顿时大怒,甩开燕离的手,“那你就去找你的香夫人李血衣还有唐不落,不要跟我有瓜葛!”
燕离又把她抓住,笑道:“急什么,等腻了再去也不迟嘛。”
“你还真打算去啊!”顾采薇气坏了,转头噘嘴看燕离,忽然眼珠子一转,娇笑道,“不如我牺牲色相,去勾引那个凤承武,他肯定会对我开口的。”
燕离立马否决:“不行。”
顾采薇马上道:“我非要去呢?”
燕离就将顾采薇拦腰抱起来,不顾陈柯在前面,俯身下去,在顾采薇的耳边悄声说,“那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你有胆就来……”顾采薇媚眼迷离,纤细白皙的藕臂主动地勾住燕离的脖子,姿态实在是诱人。
“你这个小妖精,”燕离眼睛通红,吭哧地喘着气,“以后此事再也休提,不然我就打你屁股,直到你求饶……”
前面正走着的陈柯忽然觉出不对,停下来慢悠悠地转回过头,只见二人并排站着,除了顾采薇的娇靥上有些微的红晕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他揉了揉有些老花的眼睛,继续带着路,到了一处院子外就道,“咳咳,采薇姑娘,留仙居到了,请进去吧,少待老朽会把使唤的人手送过来。”
燕离跟着陈柯继续走,到了落日居,还送进去,推开主卧的门,老头做贼似的看了看围墙外,呢喃般地说了一句:“听说玉漱居到了子时就会闹鬼呢……
”说完老头就走了。燕离站在门槛想着,玉漱居不就是大师兄幼年的居所么?闹什么鬼?他突然眼睛一亮,莫非他觉得这里说话有风险,故意约自己子时在玉漱居见面?
……
“父亲,杨秋生会长已经开始行动,前期的部署已经完成大半,我们的人能保证第一时间出动,执剑总会取代剑庭的时机终于到了!届时请您一定要出手。”
在书房里,凤知年听着凤承武兴奋的汇报,不置可否地轻轻敲着他身前紫檀木制的桌面,桌前一排剑形状的笔筒,旁边一方剑形状的砚台,甚至连镇纸都是剑形状,房中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宝剑,表现出主人家确实爱剑爱到了一定程度。
凤承语见凤知年一语不发,以为他心软了,看了一眼哥哥,后者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便低声说道:“父亲,真相终于大白了,当年让我们万分悲痛的投毒案,就是九哥所为,他不但毒死了大娘子,连大哥二哥六哥十三妹跟舅父,还……”她犹豫了一下,“还有琳妹,都被他毒死了,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她跟凤承武是二房的,由凤知年的平妻朱氏所生,由于当年大房的人全被毒死,二房就顺位变成了嫡系,她跟凤承武摇身一变,成了庄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她不提琳妹还好,一提起来,凤知年的气息就控制不住地泄出去,房中但凡所有能动的都颤抖起来,兄妹两个更是吓得全身发抖,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兄妹两个惊魂未定地对视着,凤知年尽管因为伤势,寿元不多,如今也是踏入了迟暮,但他的余威仍让兄妹两个感到害怕和无助。
“记住!琳琳,你们不配!”凤知年的眸中闪过深沉的哀痛,干瘦的脸颊微微地颤抖着,口|唇翕动着,“不要再提琳琳,永远不要!”
凤承语连忙跪下去:“父亲,语儿知道了,语儿再也不敢了!”
凤知年忽然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轻描淡写地道:“我会到场。”
凤承武大喜,行了个大礼,“父亲一定能创造历史!孩儿告退。”说着拉上凤承语出了门,恭恭敬敬地合上,然后嘴角就不可自抑地上扬,跟妹妹相视一笑,到了另一处院子,他就恢复了主人家的气派,大喇喇地坐了下来,“只要父亲肯出手,应该就不会有意外了,咱们剑神山庄所能得到的份额,也能更多两成,只比雁鸣山庄差一点了。”
凤承语坐在另一边,给哥哥倒了杯水,笑着道:“哥,这回你可要好好感谢我,琳妹是父亲最大的骄傲,却被凤九毒死了,依我看,父亲第一个要杀的人,一定是凤九!”
凤承武冷笑一声:“凤九可是一大变数,他死了正好,我们省事。语儿干的不错,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跟哥说,哥一定满足你。”
凤承语的俏脸上悄然浮上一丝迷离:“哥,我想要燕离!”





一剑倾国 21、享乐是剥夺时光的流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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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约定好的不同,来到落日居的是五个使女,领头的竟然是凤承语,在院前一字排开,除了凤承语,年纪最大的不会超过十八,不但个个都生得娇美如花,而且身上都穿着各样颜色的清凉款式的褙子,这衣物不但将女子的锁骨精心展露,亵衣里的深深的沟壑,也是隐约可见,时下最得男人钟爱,可以说哪怕原本只有三分魅力,也能展露出七分来。
“奴婢参见燕公子。”五个小美人盈盈地行礼,口齿利落,声音软糯,齐声叫着人,让人听着骨头都酥了。止不住好奇的美眸,还流转着醉人韵味,俏脸上都挂着欲拒还迎的红晕,这些哪是什么使女,分明就是大家闺秀。
凤承语向燕离眨了眨眼睛,俏生生道:“师弟怎么样,我院子里养的姑娘,不比名花榜上的差吧?”
燕离扫了一眼,心中暗觉古怪,也不客气,直接就开口嘲讽道:“来到剑神山庄,高明的剑客没见到,美人倒是很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美人山庄。”
凤承语虽然很嫉妒顾采薇,但正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她对顾采薇有多少恶感,对燕离就有多少好感,加上成长环境导致她天生崇拜强者,第一期星辰之光在三界刊载后,燕离已经是炙手可热的金龟婿了。所以就算燕离不但不接受她的美意,还出言将她嘲讽,她也并不生气,仍然笑语盈盈地说:“师弟别急,待到晚宴,我家的几个剑痴都会到场,届时定会向你讨教,自有你表现的机会。再说我这几个妹妹,师弟可别小瞧,她们从小跟我长大,可谓是情同手足,但凡我有的,法门秘籍天材地宝,也都有她们一份,在剑道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虽然比不过师弟你强悍,但看个家护个院还是举手之劳。——姑娘们,还不向燕公子绍介绍介。”
排头的是一个黄衣姑娘:“好教燕公子知道,奴婢几个无名无姓,受语姑娘恩惠,习得几门粗浅剑术,得庄主点评,止碣石而临山,故名临碣。”她生得一副柔弱相,说起话来楚楚可怜,却别外有一股子坚毅。
燕离初始漫不经心,听着“临碣”二字,来了兴致,“哦?莫非你习的是势大力沉的剑式,但偏偏从小体弱,用临碣表示你总不能把力用尽?”
临碣佩服地道:“燕公子果然不是凡辈,奴婢幼时流浪,受了寒毒,贫苦不得药石医,才落下了病根。”
跟着是第二个蓝衣姑娘,她的眉宇之间略有英气,顾盼生辉,“奴婢惊涛,亦愿公子猜我。”
燕离一笑,这两个的名字,比什么春花秋月有趣多了。他就拿眼睛去仔细看惊涛,直看得小姑娘英气尽去,只剩了羞涩。“你上身毫无赘肉,体轻而薄弱,然方才你入院以来,立这许久,下身仍稳固如山,恐怕修的是某种蓄力法门。”
惊涛美眸一亮,“公子好眼力,奴婢被罚时,总能坚持到最后哩。”
第三个是红衣姑娘,她口齿伶俐,语声轻快,“公子公
子,轮到我了,我叫作东遗,却是不知这名目作何意义,公子快猜猜我的。这回好了,有公子解答,她们再也不能笑话我了。”
燕离乍一听,只觉莫名,正迟疑间,耳边传来一个细若蚊蝇的传音。“家父早年在东海游历,于荒岛偶得无名剑诀,甚是精妙,后来传给了她,就用‘东遗’称之。这丫头常常缠着我解答,实在烦恼,师弟作个好心,帮我编个好听的糊弄她,好让我解脱。”他转头去看,凤承语笑靥如花地对他眨着眼睛,传递着“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的默契。他想了想,也不好拒绝,就含糊说着:
“我观你气韵勃发,剑意从指间流露,想来大成时,定然能做到以意御剑,如大江东去,淘尽风尘,留下千古遗篇……”他说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知所云,东遗小姑娘却拍着手叫好,还示威般地看了看四个姐妹,仿佛在说:‘怎么样,我的可比你们厉害多了!’
察觉到燕离无奈的眼神,凤承语“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连忙强忍住。她欣喜发现,自己跟燕离的距离在无形中拉近了不少,于是决定实行下一步计划,就给剩下的两个使了个眼色。
第四个姑娘着绿衣,怯生生说:“奴婢穿云。”因为得了授意,就不叫燕离猜,直接让给下一个。
第五个姑娘着紫衣,看着年纪最小,却表现得沉稳老练,得到授意,就笑着说:“燕公子,奴婢冷月,就不叫公子猜了,庄主曾授给一式剑招,唤作‘冷月无声’,故名冷月。我五姐妹各有所擅,只要合力,纵然是燕公子也能一战;可也各有所不擅,若是分开就很容易被逐一击破,加之语姑娘对我们恩重如山,是以我五姐妹曾经发过誓,他日若语姑娘觅得如意郎君,便一齐填作陪房。”
燕离不动声色道:“哦?真不知哪个男人有这样的福气。”
冷月笑着说:“不敢当福气,我五姐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为奴为婢,乃是应有之意。”
“月月怎么又在胡说,我还没心上人呢!”凤承语似乎很羞于这个话题,跺了跺脚,“好了好了,你们可是来伺候人的,一个个站着说话成什么体统,还不快去让我家师弟做一回‘老爷’,享受一下你们照顾人的本事。”
五个小美人顿时一拥而上,拉着燕离到了堂屋,按在上首坐着,一个去沏茶,一个从乾坤袋里取出水果点心,另外三个一个蹲在燕离面前给他捶腿,两个在他身后给他捏肩。
燕离还真是头一回得到这样的待遇,感到新奇,就没有抗拒。几双小手在他身上摸摸捏捏,但不是乱按,恰到好处的力道以及对穴位的拿捏,显然经过了非常刻苦的学习。他只觉通体舒泰,不禁放松下来,这时冷月把精心摆好的水果点心端着过来,不等他伸手拿,就轻轻捏着一粒草莓塞到他嘴里。他咬着草莓还没咽下,穿云把沏好的茶在案上放凉,又剥了一颗荔枝……
“怎么样师弟,我的这些
小姐妹味道不错吧。”凤承语掩唇直笑。
“不错不错……唔唔……”燕离含糊应着,因为太过享受而几乎无法思考。
凤承语心中暗自得意,转头望门外,心说应该快来了吧?此念方生,院外就出现了一个个白衣少女的身影,她连忙又向五姐妹打眼色,五姐妹会意,动作变得不规矩起来,冷月更是端着果盘直接坐到了燕离的怀中,在这种情况下能坐怀不乱的男人少之又少,至少燕离不是,他既然不是,就肯定会有生理反应,因此没察觉到顾采薇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无耻!”顾采薇跺了跺脚,转身愤然离去,凤承语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满是快意,“哼,跟我斗,你还嫩着呢,这男人我要定了,你是顾采薇又怎么样?天下第一美人又怎么样?男人还不就是那回事,只要给他想要的,很快就会沦为我的阶下囚!”
眼见燕离沉溺在温柔乡,她知道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继续向五个小姐妹打着眼色,冷月最是听话,对她的命令简直无有不从,得到授意,她的小脸就如同喝醉了一样升起酡红,“燕公子,请怜惜奴婢……”说着就用她的樱桃小嘴咬起一块红彤彤的不知名的果子,慢慢地向着燕离凑过去。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诱惑,加上先前被顾采薇挑起的欲望之火,说燕离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但就是在这样的时刻,他的眼睛却突然完全清醒,笑着用手把果子塞入冷月嘴里,“这样不好。”冷月一怔时,已被他抱下了地,他站起来伸了个舒服的懒腰,“从回剑庭就紧绷着,一下子舒缓了许多,多谢你们。”
凤承语大为意外,道:“师弟这是要去留仙居?”她自作聪明,以为燕离是急着要去找顾采薇解释,她们六个美人加起来,竟然敌不过一个,这可把她气坏了。
燕离摇头道:“申时到了,我准备修行,师姐带着她们五个回去吧,我这个人习惯一个人独处,偶尔享受一回无妨,时间久了可受不了。”
五个小姐妹惊诧地面面相觑,被人拒之门外,这是她们有生以来第一遭。
凤承语皱了皱秀气的眉头,然后又笑起来:“师弟,我把这五个姑娘送来,万万没有带回去的道理。从今往后,她们五个就跟着你了,你要她们生便生,要她们死便死,全任你处置。”
燕离也笑起来,不无尖锐道:“五个姑娘娇美可爱,但也全是爹生娘养,岂能如货物似的转让?更何况师姐方才才说与她们情同手足,现下却要送我,难道方才所言全是虚情假意不成?”
凤承语的脸色一下子也变得铁青,愤然转身:“人家嫌弃你们姿色不如顾采薇,还不跟我走?”五个小少女默默地跟着走了,冷月走到门口时停下,转头看了燕离一眼,嘴角泛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约莫酉时二刻,又有人来敲门,请燕离去前厅赴宴。




一剑倾国 22、将逝的注定逝去,要去拥抱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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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离跟着领路的护卫穿过望水居,这个古老山庄的内敛的奢华,像一幅画卷般在他眼前展现开来。葡萄藤架下的过道前方是一条蜿蜒的碎石小径,碎石是一种软玉打磨,踩着非常舒服。左边是花园,右边也是花园。路旁每隔三丈有一剑形状的灯柱,约九尺多高,蓝盈盈的石雕灯笼,从两边的护手垂下来,里边嵌着雕刻着符箓的海蓝石,此石有明亮持久的特效,由于雕刻符箓有极大风险,成与不成全看天命,是以价值在五百灵魂石左右。他在坊市、拍卖场等地见过不少次,得知价格后只觉不可理喻,认为这世上不可能有人蠢到花五百灵魂石来照明,没想到却是坐井观天。
“你们山庄有灵魂石的矿么?”不怪他发出这样的疑问,因为此后一路走去,这样的路灯竟多达上百个,造价五万颗灵魂石以上。
前面领路的护卫一听,险些笑出来,意识到身后跟着的可是燕屠道,当下强忍住说,“燕公子说笑了,山庄里上到庄主,下到我们这些精选上来的护卫,每日里最重要的任务便是练剑与悟剑,没有功夫去挖矿的。”他虽然没有笑出来,但最后一句还是暴露了他的轻蔑。
燕离品出了其中意味,也品到了另一重意义,不禁摇头一笑。他这时候其实已经回过味来了。想他自己的身家就有千万以上,加上一座龙令城源源不断地给他制造财富,实在不必大惊小怪。心态放平,就开始欣赏起山庄的美景来。
这些路灯并非只为了奢华,明光几乎照亮了一整个花园。
燕离欣赏着花园里的奇珍异卉,忽见远空夕阳尚未完全下落,残留一线昏黄,然而此明一分,彼暗一分,在这时刻,他真切感受到了时光在其中的轮转,万物那一点一滴的磅礴的脉动,印证着时光长河的永恒的流淌。这感觉在某一刻完全消失,此消彼长,终于明光吞噬了远空的黑暗,他领略到了燕十一最喜爱的“将逝的夕阳”之美,明明正被光明拥抱,心中却一阵阵惆怅,如同失去了珍贵之物;然而就在拐角霍然开朗处,竟出现了一个湖,清凉的湖风习习拂动杨柳,树影婆娑之间,掩映着一个白衣赤足的少女,山风吹动她的如水银般的青丝,成为了整幅画卷的点睛之笔。他忽然抑制不住冲动,在护卫诧异的神色中飞奔过去,从少女身后将她抱住。
顾采薇吃了一惊,觉出熟悉的气息,紧绷的身子才柔软下来,觉出他比分别六载的重逢还要用力,不禁问:“怎么?”
“想你。”燕离道。
“有人。”顾采薇微羞。
“不怕。”燕离抱得更紧了些,如同要把心给填满。
顾采薇的心也柔软下来,“这么大人,跟小孩一样。”过了片刻,她感觉到了异样的视线,脸上就不住的发烫,忽然想起了什么,“放开,我还不原谅你,不许你抱我,去抱别的女人吧!”
燕离保持着拥抱的姿势笑道:“怪了,我做了什么要你原谅?”
顾采薇想到下午在落日居见到的情景就特别的生气,挣开道:“你自己心里清楚,还要我来说吗?”
领着二人
过来的护卫见二人分开,连忙抢上来道:“燕公子,采薇姑娘,时辰不早了,少庄主还在等着呢。”
“先过去吧。”燕离点头。
沿着岸一路走去,才发现岸边竟然一字排开,站姿笔直如剑的劲装打扮的护卫,他们每个都按剑而立,目不斜视,连顾采薇在他们面前走过去,都不曾转移过视线。
又走一阵,路渐宽了,成了马道,前方竟有一辆马车在等候。二人上了马车,车夫驾着走过一段栈道,前方居然出现了一座桥。
燕离运足目力看去,只见在湖中心居然有一个灯火通明的小岛。
车夫是一个鹤发鸡皮的老者,觉出燕离的惊讶,就笑着说:“好教客人知道,那是龙心岛,在平常只有团圆节的时候,庄主才会特别允许开放来设宴,此次是少庄主特意向庄主请示,用来宴请二位的。”
“这样高的规格,怕不是为了我吧。”燕离笑着看向顾采薇,后者从琼鼻里哼出一声,别过头去爱答不理。
“燕公子太小瞧自己了!”车夫道,“你是当今天下年轻一辈里数一数二的剑道高手,庄主是听说要宴请你才同意的。”
燕离的目光落到车夫的手上,可见的修长有力,手骨突起,握缰绳的手掌里却十分光滑,他就一笑,“前辈怎么称呼?”
车夫也一笑,“老夫武三元。”
燕离道:“前辈浸淫剑道一生,在您面前,小子怎么敢称高手。”
武三元微微吃惊,旋即摇头失笑,“燕公子不知道,哪怕是我这样的车夫,在剑神山庄不练剑,迟早也会被人取代。外面江湖上,大把的修行者哭着求着要进来,因为哪怕当个车夫,庄主也会授予剑诀;但若以为练得久了就厉害,却是大错特错。”
“前辈会意错了晚辈的意思。”燕离笑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如果能坚持一件事到生命的结尾,无论任何人,修行也好,练剑也罢,都是值得尊重的。”
武三元沉默下来。过了片刻,他握紧缰绳道:“你是从老夫的手看出来的吧。确实,老夫握了一辈子的剑,手掌与剑柄已经融为一体,茧也早就脱落;可是啊,练了一辈子,却比不过天赋异禀者一年的努力。”
燕离也沉默下来,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会显得特别虚伪。就这半日的功夫,他所遭遇的,让他对剑神山庄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哈哈!”武三元忽然大笑起来,“这世界就是如此的奇怪,你说它不公吧,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都只有活一次的机会,有什么不公的呢?其实老夫很多年前就已经看开了,只是如今竟然能得燕屠道喊一声前辈,倒也不枉此生了。”
燕离虽然从不会妄自菲薄,但听见武三元这样说,饶是脸皮厚,也有些难为情,“要拿回逝去的时光,需要付出成倍乃至数倍的代价,仅此而已。”坐在他对面的顾采薇忽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小贱客,你害羞了。”
“我没有。”
“你每
次难为情的时候都会抓耳朵,我看见了!”
“谁都会抓耳朵,这不能代表什么。”
“大丈夫敢作敢当!”
“我不要做大丈夫,我要做你的小男人,去南田庄享清福。”
“你不害臊!”
“都这样了,我还害什么臊。”
“……”
听着二人你来我往地斗嘴,武三元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刻意放慢了马车的行进速度。他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为了追求剑道的更高境界,毅然抛弃结发妻子,进入剑神山庄,虽然直至今日都不曾悔过;但每当梦醒时,回想起妻子的模糊的颜容,仍会泪流满面。
“前面到了吗?”
突然一个声音把他惊醒,他回过神来发现,马车已过了桥,停在一处林荫道前,这把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马车是不能进去的,要是再往前走一段,到了宴饮之地,他的脑袋可就不保了,幸亏马儿通灵。他勉励地拍了拍马臀,下了车道,“燕公子,采薇姑娘,前面马车就过不去了,请您二位走几步。”
二人下了车,燕离抱拳道:“前辈,有一事想向您打听。”
武三元脸色微变,苦笑道:“如果是九公子的事,恐怕老夫也不能多说。”
燕离跟顾采薇对视一眼,笑了一笑,“哪里,不会为难您老,只是晚辈若技痒想找前辈切磋,却不知门径何处?”
武三元一听,顿时爽朗笑道:“好说,老夫居在洗微轩,落日居出门右转,再右转就到了。”
挥别武三元,二人走过林荫道,眼前出现了一个生机繁荣的庭园,在各色异卉的包围之中,坐落着一个广而大的高台,前方铺着手工缝制的红毯,两边是着装齐整的使役跟使女,再外围围了一圈按剑而立的护卫,面向着庭园一动不动,如同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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