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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那燕十方何等身份,竟跟我这样的一介仆人谈笑风生,拿我当人来敬重,不愧是三界顶尖的剑道翘楚,这等心胸,就不是一般人能有。”
剑花急抖,精准穿透十几片落叶,他一面自语着,一面拭干净爱剑,归入鞘中,心满意足地抹了把汗,正要回房去歇息,回身就见一个黑衣人蹲在月下的屋脊上,他大吃一惊,重又拔剑出鞘并急喝:
“谁?”他的心思急转,自从现任庄主上位以来,已经数十年没有人敢闯进来了,这人是谁?来偷东西的?他来洗微轩做什么?
“我。”
“你,你是?”
来人摘下黑面巾,笑着说:“前辈怎么不认得我了。”
“燕,燕公子!”武三元惊叫一声,旋即苦笑道,“这,您怎么穿着夜行衣,老儿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梁上君子……”说着连忙顿住,拱手说,“不,不是说您。”
燕离笑了笑,跳下来道:“前辈这样刻苦,定是有所领悟,以至于废寝忘食,值得庆贺!晚辈这里有一坛上好的‘天外有火’,不如一起喝一杯?”
“‘天外有火’?”武三元听到酒名,眼睛都放出光来,“咕咚”地咽着口水,“燕公子少待,老儿我去拿下酒菜来!”说着就去,不多时回来,请燕离到院中的旧亭子里坐,把两个杯子跟几个碟子摆出来,有卤爪子、猪耳切片、花生、豆角等。
燕离取出酒来,拍开封泥,倒好了两杯举起来,递给武三元一杯,跟他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这酒无论喝几次,什么时候喝,都像头一回那样劲烈,如是从未喝过酒的人,这一杯下去,足够睡个三日三夜。
武三元尽管是个老酒虫,一杯下去,肚中仍如着火一样灼热,像从天外烧来,要从肚子里穿出去,他才练完剑,一下子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跟着一颤,低吼道:“舒坦!”然后才长长地吐出浊气,燕离给倒上,他吃了几口菜,又一饮而尽,说不出的满足。
燕离连忙又给倒上,笑道:“剑神山庄待人不错,这小轩看着雅致,只前辈一人住。”
“是。”武三元欣然受着,一面说,“是庄主昔日放书的旧轩,后来建新的,荒废也是可惜,就给了老儿。山庄在待人方面,一向是大方的,不过想在庄中留下来却很难,因为每年都有考评,评断的标准很简单,就是剑道的长进,刚来头三年还好些,三年后就开始有
瓶颈,那时候每逢考评,就十分煎熬,就更加没日没夜地练……后来啊,年纪长了,就不用考了,但是练剑却成了老儿的全部……”历数过往,他这一生过的残酷又简单,无法评说到底值不值当,只有谁过谁知晓。
“老儿这辈子都是赶车的,但老儿从十年前开始,就只给庄主赶车!”他傲然说着,趁酒意起身走入院子,“今日有幸,给燕公子赶了一回,日子就算到了头,也是值当的!”折了一根树枝遥对燕离,“燕公子,老儿在江湖虽然籍籍无名,但有自创一式,想请您品个一二,若能入您法眼,您只管学去,只当是这一顿酒的报偿。”不等燕离分说,他就开始了演练。
这一式剑很慢,至少在燕离的眼中,武三元的动作如同戏台上的武生,除了流畅以外,没有可取之处。他相信武三元不是故意要让他看清才慢,而是这一式就是这样慢,这与其说是一式剑法,不如说是一套剑舞。这一套剑舞若是用在戏台上表演,定能引得满堂喝彩,燕离此刻却只想着怎样跟武三元开口探寻玉漱居的方位,哪怕只是个大概也好,万一陈柯真的在那里候着,那失了约可就糟了,人家未必肯开第二次口。
忽觉细细流风拂来,这方位明明一丝风也吹不来,他定睛看时,只见院子里的落叶随着武三元手中的树枝在那里舞动,运剑的轨迹,比前更加精妙。他心中好奇,就扫除杂念认真看着。看着看着,心里一动,这武三元的招式,竟也能控制外力,而且不是从外部吸收,根源于他身体的内部,与“藏锋”有异曲同工之妙,便饶有兴味地看起来。
“燕公子,老儿这一式虽慢,但只要用出来,这世上无物不可斩!”
武三元旷日持久练这一式,所有都是本能,“老儿练了一辈子剑,却不曾有过真名;但只有庄主知晓,老儿曾经斩杀过三个陆地真仙!”
燕离霍然站起,瞪大的眼睛如同见到了鬼,就在武三元立定,以挈剑于门面的姿势作为结束时,他身后那一株比他的年纪还要苍老数倍的古树倏然间化作了飞灰……像燃尽了余热,即将消逝在此世,眷恋不舍地在空气中飘舞着,沐浴其中的武三元,如同鬼神般久久伫立。
“前辈!”燕离的心一突,呆呆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应验了预感,正自感伤,武三元却如同活过来的木雕一样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年纪大了,这一招负荷太重,如果是真剑,威力还要更甚,但老儿恐怕要三天下不来床……”
“这一式有什么名目?”
“烟月无痕。”
燕离走去把武三元扶回来坐着,然后深深地躬下身去,“前辈,他日此式必定威震三界!”一招全新的剑式在他的脑海中勾勒成形。
武三元咧嘴笑着,慢慢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牛皮纸来,递给燕离道,“山庄的地形图,你要去的地方,我给你标出来了。”
“前辈早知小子要来?”
“我跟陈老儿的交情还不错。”
……
子时已过半,燕离担心陈柯等不了那么久,拿着武三元给的山庄地形图,急匆匆地赶到了玉漱居外,从围墙往里头探了一眼,借着月光,他看到了一个荒败已久的院子,那荒草长得比人还高,几乎铺满了整个庭院。纵身到了卧房顶上,瓦上跟檐下都长满了青苔,西厢的一根将要朽断的柱子上,满是虫豸啃咬的痕迹。
“陈总管!”他从一个破洞往里头低低地唤着,然后侧耳倾听,却没有回应,正要下去看个究竟,耳边忽然传来一个亲切的传音:“小贱客。”他欣然看去,只见顾采薇也穿了黑衣黑靴,在厢房的顶上摘下面巾看着他笑。
“薇薇!”他惊喜地唤了一声,一纵就到了顾采薇身旁,“你怎么知道这里?”
顾采薇语声清脆,神采飞扬地说:“那凤承语只道我真要跟她逛,却不知我看到她就倒胃口,故意跟她走散,半道回转。我想凤九在山庄里不受待见,他的故居定然又破又旧,就专往旧宅寻摸,然后看到一个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家伙在这里探啊探,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燕离听着她的声音,心里头就一片柔软,才几个时辰不见,就感觉像分别了三个秋冬,忍不住将她抱在怀中,她脸红红说,“小贱客,干嘛抱这样紧?”
“想你。”
“我也想你。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没告诉你,你不怪我吧?”
“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二人分开相视而笑,燕离牵起她的手,“走,陈总管应该在里面等着我,别让他等太久了。”二人跃到庭院中,先把东西两个厢房探了,没发现人影,就汇合到一处,准备往饭厅去看,这时突然刮起一阵“呜呜”的阴风,像是厉鬼在嚎哭,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入耳。
顾采薇脸色一白,突然整个人跳到燕离身上挂着,把螓首深深埋入他的怀中,燕离意外地托住她柔软轻盈的身子,“怎么?”
“就想抱你。”她头也不抬地说。
燕离促狭地笑起来:“哦!我家天不怕地不怕的薇薇居然怕鬼!”
“才不是!你不要胡说,讨厌死了,我咬你啊!”顾采薇虽然这样说着,却抱得更紧了。
“那,以后每个夜晚我都陪着你。”
“嗯……”
燕离抱着少女走向饭厅的位置,远远果然看到一个来回踱步的身影,细瞧果然是陈总管,“薇薇快看,是陈总管,他真的在。”少女一听,就从他身上下来,也看到了人,欣然道,“终于能知道其中的隐情了!”
二人走到门口,向陈柯打了声招呼,后者看到是二人,不禁苦笑道:“燕公子,采薇姑娘,您二位真叫老朽好等……”他正要向二人走去,突觉脖子一紧,就被什么吊了起来。
二人定睛一看,止不住的毛骨悚然。





一剑倾国 26、真假红衣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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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柯的背后不知怎么突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她飘在半空,从艳红色的广袖里探出来的手臂,青森森的,像经年不腐的尸体,生着长长锋利指甲的手,狠狠地掐起陈柯,披散下来的黑发间,隐约有一只猩红的眼睛盯住二人,发着夜枭似的诡笑。
“救,救我……”陈柯拼命挣扎着。
顾采薇骇得面无人色,赶忙躲到燕离背后不敢看。
燕离虽然被吓了一跳,但他坚信这世上不可能有鬼,民间传说的鬼魂,只不过是一些修行者死前的执念,以讹传讹后,才披上的一层诡异的面纱。写话本的为了养家糊口,在诡异的面纱后面继续点缀恐怖,才诞生了各种鬼故事。然而不管是修行者还是凡人,早在死亡的那一刻,灵魂就回归了星海,这是阎浮世界的规则,也是万物生生不息的根本核心。
“装神弄鬼!”他冷然侧身,骈指为剑斩出去,一道深黑剑光划破虚空,“咻”一声洞穿了红衣女鬼的脑袋,剑光仍不止,穿透出去,从前厅激射到了后院去;然而红衣女鬼却并没有倒下去,反而因为剑光掀起的一阵风,把她的头发给吹散开来,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听到燕离出手,顾采薇强忍惊惧,探出小脑袋去看结果,结果就看到了一张腐烂肿胀且爬满蛆的脸,她惊叫一声,软软昏倒过去。
“薇薇!”燕离大吃一惊,连忙将她扶住,再回头看时,女鬼已然不见,陈柯趴在地上,却脸面朝天,惊恐而死不瞑目地瞪着眼睛。他又惊又怒,神识探出去,却再没有任何异状。
顾采薇悠悠转醒,不见了红衣女鬼,看到陈柯凄惨的死状,不禁六神无主地道:“现,现在怎么办?”
燕离道:“陈总管因为我们而死,我们不能丢下他的尸体不管,但我实在不知怎样跟他们解释陈总管的死因,难道说他是被鬼杀死的?”
“可是我们确,确实看到了……”顾采薇心有余悸,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我会查出来,给陈总管一个交代!”燕离走过去阖上陈柯的眼睛,然后扛起尸体,“我们先离开这里。”
二人离开玉漱居,把尸体扛到了落日居,换好了衣服,很快,得到通报的凤家兄妹,就带着人来到了院子里,看到陈柯的尸体,凤承武皱了皱眉道:“陈伯怎么死的?”他在问周围的使役,使役们只好望向燕离,因为是他让他们去通知的。
燕离没有隐瞒,只略过了武三元提供地形图的事。
凤承武听了脸色一变:“你们糊涂!当年那个女人偷人染病,死前浑身浮肿,才化为恶鬼在漱玉居盘踞不去,否则那可是九弟故居,我怎么可能任其荒废?燕师弟,我一再强调了,请你不要再查当年的投毒案,你为什么不听,现在害得陈伯惨死,你就高兴了?”
燕离道:“如果是我的责任,我一定认;但如果有人从中作梗,害死陈总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凤承语轻笑一声道:“怎么燕师弟还怀疑我们兄妹不成?”
燕离摇头道:“我没有怀疑谁,只是这样一说。请帮我厚葬陈总管,一应费用全由我来承担,他的抚恤费也由我来出。”
凤承武道:“剑神山庄还出得起。师弟你早些歇息,这件事我会去调查的,有结果的时候,我再派人告知你,切记不要再贸然行动了,免得又发生不好的事情!”说毕挥了挥手,就有使役抬着陈柯的尸体跟他离去。
凤承语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着顾采薇:“采薇妹妹,说好一起去逛夜市,你半道就不见,害我一顿好找,现在
看你这样,原是忌惮夜逢鬼神,才偷偷溜回来,想来那陶小娘的鬼魂,着实将你吓得不轻,你现在肯定想在落日居过夜,不如我就让人把留仙居的物什收拾了,把听用的人唤到此处,你跟你的心上人在落日居好好住着吧。”
“我不过跟姐姐失散,没了去处才回来,哪有忌惮鬼神之说。”顾采薇自不肯服输,逞强着道,“那留仙居我住着没什么不好,难道剑神山庄招待客人的院子很紧俏不成?”
“哪里的话,”凤承语笑盈盈道,“妹妹喜欢就住着,刚巧我路过留仙居,不如同行一段,也好说些体己话。”
顾采薇暗暗着恼,就跟着走了。燕离知道这时候肯定劝不回来,想着留仙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任她去了。
夜凉如水,已经是后半夜了,月辉过了至亮时刻,开始变得稀薄暗淡,如同将要消失一样。燕离无法入定,就在院子里坐着思考,即便红衣女鬼真如那两兄妹所说,是陶小娘死后盘踞在漱玉居的恶鬼,中那样一剑,也必死无疑的。当初苏晋用修为强聚起来的柳塘的神魂,被他随手就给斩杀,何况陶小娘生前只是真名都没有觉醒的麻瓜?所以他始终认为,那红衣女鬼必是有人假扮,但究竟出于什么目的,用了什么障眼法,他还没有想明白。
这时天上飘过浓云,由于山庄地理位置较高,这个时辰已有薄薄的雾气降下来,使得小院也陷入了朦胧之中。他四面张望两眼,突然脸色一变,站起来走到了厢房,推门进去,屋中仍是之前的摆布,凤承语用来沐浴的那一桶水,也仍在那里摆着。他走过去看了一眼,本能地感觉到厌恶,就转而别处搜查,但忙活半日也没有发现异常,他停下来皱着眉,心想许是自己想多了,就准备离开,但在经过浴桶时,他又望了一眼桶中的水,仔细观察才发现,这水居然有些浑浊。
“难道?”
他沉下脸,一脚踹出去,就崩断浴桶的一段木板,水从缺口泄|出去,就把桶底的情景给露了出来,剑指转了一圈,桶底就被切割开来,“咚”一声,木板掉了下去,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地下通道。
“不好!”他的脸色一下子铁青,转头就向留仙居狂奔过去。到了留仙居,直闯主卧,房中却空无一人,他跑出去对迎上来的使女凌厉喝道,“住这的客人呢?”
那使女脸色发白道:“方才有个穿红衣的,抓着跟您一样的人出现,顾仙子就追上去了……”
“该死!”燕离跺了跺脚,问清了方向,就追上去,追着追着,他就发现莫名熟悉,直到看见荒芜小院,才知道顾采薇被人引到了漱玉居来。
“薇薇,你在吗,在就应我一声!”他放声大喊,就听到“唔唔”的声响,他猛地冲入前厅,就看到红衣女鬼凌空掐着顾采薇,顾采薇在空中不断地踢蹬,他脚步不停,直冲到女鬼面前,攥起了拳头,含恨打出去。
“放开!”他这一击,故意错过了女鬼的头部要害,而只打到她的胸口,果听“砰”一声响,女鬼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她的头颅居然诡异地掉落下来,在地上“咕噜噜”地滚着。
燕离接住顾采薇,看到她痛苦地咳着,心痛如绞,想着若是晚一步,她就香消玉殒了,便恨不得将那女鬼挫骨扬灰,只因还有些疑问没解开,就强忍着杀机道:“这就是你的剑道?白日你故意不叫我猜,还解释了你的名字,我只道你是得了凤承语的授意,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就埋伏下了杀机!但你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薇薇?你只要杀死陈总管就完成任务了,不是吗?”
红衣女鬼掀开红衣,露出一个娇小的女子,赫然是凤承语身边五个使女中年纪最小的冷月。原来
那浮肿的头颅只是个十分逼真的头罩而已,剑光洞穿头罩,当然不能对本体造成任何伤害。但此刻她受了燕离含恨一拳,却是实打实的受了重伤,脸色如同透明一样,听到燕离的问话,她稍觉意外,然后虚弱笑道:“燕公子真是聪明,什么都想到了……其实,我从第一眼看到燕公子,就喜欢上了你,所以特别嫉妒顾采薇,想取而代之。燕公子,既然我失败了,就证明我没资格留在你身边,你拒绝我是对的……你杀了我吧!”
面对一心求死的冷月,燕离反而没有急着下手。
“采薇妹妹,师弟,你们还好吗?”这时外头窸窸窣窣一阵脚步声,凤承语带着一大帮护卫冲进来,看到顾采薇没死,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然后佯装惊讶道,“怎么回事,我哥不是让你两个不要查了吗,要不是留仙居的使役跑来通知我……幸好你们没事。咦,冷月,你怎么在这?”
燕离已是出离的愤怒,“凤承语,你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我还没住进落日居之前,就受到了你的监视。方才我就一直想不通,凭你的修为,怎么能悄无声息摸到了我旁边的厢房里洗身,果然发现那浴桶底下有个地道,陈总管已经如此小心,还是被你安排的人听去,你就故意演一场戏,为了证明陶小娘确实是偷人得病死的!但你杀死了陈总管,灭了口,为什么还要对薇薇不利?”
“因为真正嫉妒我的人,其实是她。”顾采薇缓过来了,发现红衣女鬼是假的,也变得十分冷静,“不直接杀我,把我诱骗到这里来,也很简单,就是不想承担杀死我的后果。只要我死在漱玉居,毕竟有前车之鉴,就可以一概推给恶鬼,莲花座找上门时,她就有了推脱的借口。有些人的真面目,真是比恶鬼还要丑陋!”
凤承语脸色变了变,但又很快笑起来,“没错,我就是要把你的死推给陶小娘的恶灵,到时候就算莲花座找我麻烦,除非她萧玉研要跟剑庭撕破脸皮,举派来攻,否则能耐我何?没想到陶小娘死都死了,还能让我利用,这漱玉居的人还真的都是福星啊。”
她话音方落,厅里就“呜呜”的刮起阴风,不是形容词,这风是是真的阴寒透骨,伴随着阴风,竟又出现了一个红衣女鬼,从冷月身后的墙上穿透出来,慢悠悠地向凤承语飘过去。
众人定睛看,有些错愕跟好笑,因为这红衣女鬼,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娃,如果不是她的脸阴森森的,肯定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
“玥儿?”燕离看到不禁一怔。
随后,小女鬼飘到凤承语身旁,轻松就将她提起,一甩,“啪”一声砸到墙上,脆弱如同一个刚吸完血的特大号的蚊子般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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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27、图穷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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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有草,有风,上游还有瀑布。
不得不说,余秋雨的骨子里就没有属于艺术的美感,所以他在河边建起来的一栋木屋,除了足够的结实以外,没有任何的特点。如果把没有任何特点也算成一种特点,那么它歪斜的弧度,可以寓为对残酷现状的一种讽刺。
自从逃过执法院的追杀,已经过去了六天,尽管现状很残酷,橙衣却很满足。她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但只要是余秋雨,哪怕是小木屋,也如同住在宫殿里。在山里,在水下,在花丛,在树林,都有她跟余秋雨恩爱的痕迹,每当双双抵临仙境,她听到余秋雨那一声压抑的怒吼,就会想他是否真的满足。想来是不满足的,因为她又看到余秋雨坐在河边发呆,连鱼篓翻倒,晚餐溜走都未察觉。
这个男人,真的甘心跟自己隐居一辈子?
可是,能怎么办?我是个魔族,与人族天然敌对,不管去哪里,都不可能受到欢迎与认可。“秋雨。”她走到余秋雨身旁坐下,脱了鞋袜,把玉足探入水中,“我曾经在红磨坊的时候,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到这样荒凉的地方来生活。”
余秋雨回过神来,把她揽着,“去魔界。”
橙衣摇螓,顺势把头靠在余秋雨的肩上,甜蜜笑着:“我只要你在身边,这样就很好。”
“嗯。”
“秋雨。”
“嗯?”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可是你有牵挂。”
余秋雨面露痛苦之色。
橙衣凄楚笑道:“你如果实在放不下,就回去吧。我只求你偶尔来看看我……”
“我……”余秋雨木讷词穷,不知该怎样解释心里的想法。看到橙衣幽幽地哽咽起来,他心软了。
“你走吧。”橙衣忽然道。
余秋雨惊诧道:“什么?”
“你走吧,”橙衣注视着心爱的情郎,“这里不属于你。我算是个逃兵,没有身份,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也没有人在意;你跟我不同,你是余秋雨余剑子,你的师尊是观山海,你还有朋友,兄弟,亲人,你应该属于他们。”
“你怎么办?”
“我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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