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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韩天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就又闭上。
雪天崖不以为意地笑道:“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么?你就是这样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我心有不忿顶撞了你,你便害我不能回家,导致红娘永久地离开了我。当然,我并不恨你,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没有恶意,只是本性使然。所以我如今害你,也并非出于恨,而只是想从你身上夺取一样东西。”
韩天子还是不语。
雪天崖还是笑道:“其实我本来打算还要缓缓,等到三界局势更加混乱一点,才更容易浑水摸鱼;但我没办法再等了,因为掌教已经发现了我偷看密卷的事,我不把天枢宫击垮,沦为阶下囚的人就会是我。”说到这里,他的双手开始结印。初始很慢,一个一个法印有条不紊地变化着,空气中共鸣出了微妙的气机。
韩天子猛地睁开眼睛,凌厉地盯住雪天崖:“你敢!”
“看来大师兄已知道我要做什么了。”雪天崖笑着说。
“你不能这样做!”韩天子脸色变了数变。
雪天崖自顾自地结印,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双手几乎幻化成了残影,只看到各种不同的法印结成然后解除,然后变化,然后气机越来越浓烈。“密卷记载,‘众妙之门’最初是虚无,因吞噬了天地太多的因果,演化成了因果本身,故此门中有三界一切因果。你因六世承受阎浮恶业,得一等星主,如今我将此因果转嫁于我身,替你解脱痛苦。”他说到这里,
语声仍然温润如玉,就像对着美人吟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翩翩佳公子,“大师兄,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这就是我当初弃剑入雪山的缘故。”
漫长的法印按次序完整结成,雪天崖体内的真元也已接近枯竭。那些气机到此已肉眼可见,像漂浮在空气中的虫豸,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到雪天崖身后裂开一道光门,就疯了似的旋转起来,整个宫殿霎时间被一个巨大的漩涡所笼罩。
“住手……”韩天子发出了低沉的咆哮。
“到这时刻,我怎么可能住手。”雪天崖微笑说。
从雪天崖身后的光门里,探出了无数黑色的手,伸入了韩天子的体内掏着什么。肌体撕裂的痛苦一遍一遍发生,数度让韩天子昏迷又醒。他感觉到自己的血肉像被无数的毒蛇啃食,骨髓被吸食的声音,像梦魇一样纠缠着他,折磨着他。灵魂、修为、道基、真名……所有一切都在被剥夺……
轰!
省身宫内,恐怖的气息让空气如同无头苍蝇般相互碰撞,爆发出来的无数的气爆声融合为一,形成了巨响。
不知过去多久,异象缓缓消去,韩天子的面目已经扭曲,不是形容词,是真的扭曲到看不出是人脸,一截脊椎骨露在外面,四肢的肉臃肿地堆积在腕的位置,上面是嶙峋的皮包骨。讽刺的是,他身上那华丽的衣装仍然点尘不染。
反观雪天崖,他的衣装反而有些凌乱,其余的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在他的额头上多了一个“众妙之门”的印记。从韩天子处夺来的真名,当然不在他的灵魂里,那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一等星主在因果,也就是“众妙之门”里面。
“因果之门里有星主镇压,我从今往后就是因果本身……”雪天崖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
韩天子已说不出话来,只发着“嘶嘶”的咒骂,那似乎是眼珠子的地方,透露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拿到龙神图,只要拿到龙神图……”雪天崖神情狂热,自言自语了好一阵,才终于想起韩天子来。他恢复了冷静,看着韩天子露出微笑,“大师兄,你不用感到困惑,因为你体内的星核也被我破坏了,所以你的身体无法恢复原状。你大概还有不到半年的寿命,这期间我不会阻止别人来探视你,让他们好好为你送终吧。”说毕半步也不回头地潇洒离去。
半个时辰后,唐天风跌跌撞撞跑进来,看到韩天子的惨状时,他直接呆住了,一步一步挪过去,“大,大师兄!”
韩天子的面部上那似乎是嘴的部位蠕动起来,他每蠕动一下,就会增加上百倍的痛苦,尽管如此,还是只能发出“嘶嘶”的叫声。
“大师兄!”唐天风悲呼一声,眼眶跟着也红了,如同那些痛苦都作用到了他的身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帮到
你……”
“听我……说……”韩天子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挤出了字来,“浩劫……将至……须统一所……有力量……人界不能……各自为……战……你代我去完成……圣母的意志……由龙皇统一人界……还有……夺回龙……神戒……”
“我,我怎么能……你才是首领!”唐天风咬牙不让眼眶里的泪滑落。
“不要……管……我……这是命……令!”韩天子的面上那仿佛是眼珠子的部位透出凌厉的光,“没时间……了……快去!”
“雪天崖那个小人,我回来定不饶他!”
……
同样的漆黑的夜,天柱山前的文洪大渡口迎来了当夜最后一艘货船,船老大让卸了货后,就放了众人去休息。
已是下夜,驿馆四楼,八人大通铺里,此起彼伏的鼾声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在黑暗中褪去了青春的活力,显出苍老的睿智。他的形容也慢慢变化,转眼就从一个年轻小伙子变成了一个耄耋老者。他看了看睡得香熟的七个同伴,走到窗门处与窗子融为一体。
倘若有神识扫过,就会发现一团淡淡的隆起的气团顺着窗台往下蔓延,跟着往天柱山的方向潜行。路上但凡有须根的地方,他就能借木而遁。这世上能把木遁用到如此娴熟,还能轻易避开剑庭的护山大阵及巡逻队,顺利潜入天柱山的人,唯有万木之根的巢。
老头儿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苏小剑的葬身之所。本来藏剑峰此次立功,已足可洗清罪责,苏小剑的尸身也可以请入剑冢了,只因凤九认为此事应该隆重地办,特地选了个良辰吉日,没有急着迁坟,给了老头儿可乘之机。
想想要是能把苏小剑复活过来,那简直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举奠定人界乾坤。
老头儿活了很久,所以他尽管也为那样一个前景感到心潮起伏,倒也没有失了谨慎。不知是剑庭太自信,还是觉得苏小剑的尸体没有利用价值,并没有派弟子来守墓,让老头儿顺利潜入地宫,看到了装着苏小剑尸体的冰棺。
“就是你了!”
巢从土里冒出来,双手伸出,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树根,缠绕住了冰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突然“咯噔”一跳,长久以来对于危险的直觉救了他一命,他几乎是立刻切断了树根与本体的联系。
咻咻!
剑光不知从何处斩出,缠绕住冰棺的树根乍然化作飞灰。
巢大吃一惊,毫不犹豫地缩回土里,在即将没入地底时,他仿佛看到苏小剑的眼皮动了动,顿时大为震惊,“苏小剑,你……”下一刻,从地底爆发的剑光,就将他的身体绞成了碎末。
地宫又恢复了平静,苏小剑的尸体仍然一动不动,观山海慢慢地从冰棺后面走出来。





一剑倾国 26、时光偶尔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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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六月下旬,短短十多天的时间里,三界局势变化无穷,简直让人目不暇接。首先是人界天策楼推出了第二期“星辰之光”,上面原原本本记载了那天夜里风亦扬与欧阳卜的对话。这是自五行院被灭以来最震人心魄的大事件,其中玄神宗的“叛变”仅仅只是鱼儿甩尾溅起的几滴水珠,将“星灵”的传说变为了现实,才是狂风巨浪。通篇被记住的没有多少,唯独“浩劫将至”这四个字,像火炬一样烙在人们的心里。
剑州与南巢紧邻太康,所以剑庭与莲花座动作是最快的,二派高手尽出,前往玄神宗兴师问罪,始料未及的是,玄神宗居然毫不留恋,抛弃了整个太康的基业,举宗搬迁,逃入魔界投靠了天魔宫。
堂堂九大道统,修行者心目中的圣地,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做着让人不耻的勾当,甚至为了活命,投靠了死敌魔界,立刻引发了激烈的声讨,加上道庭发生同门倾轧、神器易鼎事件,九大道统的声望直接落到了谷底。
新任道庭掌教朝季叔立刻揽起大任,派人出使魔界,向魔君闻人未央讨要玄神宗,同时陈述利害,将矛头指向已确证为“星灵一族”的无间地狱,提出仙魔同源,皆修法门,理应共同承担三界祸福,联合起来进攻无间地狱。谁料闻人未央不但赐给玄神宗数座城池,还把使团的人给杀了个干净,摆出一副与道统不共戴天的势态。
更糟糕的是,魔界再一次集结大军,要趁九大疲弱,挑起新一轮正魔大战。九大道统一面被强烈要求优先对付无间地狱,应付可能到来的浩劫;一面又要对抗魔界的进攻,由于不可能两头兼顾,所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日后还能不能作为正道领袖统领三界,将是个很大的疑问。
让人们稍感安慰的是,一位叫般若浮屠的女居士寻回了大法师金身,并且送到菩殊寺,无间地狱被迫退兵,龟缩地宫不出。
而人界的局势变化,同样的让人感到眼花缭乱。首先是离恨天出具檄文,得到各境诸侯响应,龙令城一夜间灭掉来犯敌军,翌日唐门与神兵家族双双灭亡,挡在燕子坞大军面前的二大势力转眼间烟消云散。
跟着离恨天掀开底牌,龙皇朝廷出现了大量的卧底,里应外合之下,联军不损一兵一卒,仅仅用了七天,就攻下了二十多座城池。又不到五天,剩下的十几座城池也接连告破,短短不到半个月,联军就杀到了天上京。
相比起这些,洛京发生的兽潮围城与霸王陵被盗之事,就显得非常的不起眼了。
……
联军杀到了天上京外,却起了分歧。由于先前都是各自为战的局面,现在到了最后时刻,联军总要有个名目,而不能单用“联军”来称呼,否则日后史书这样记载:某联军推翻了腐朽的龙皇朝廷。简直贻笑大方,自然不能如此,于是名目谁定、首领谁做的问题,就使得进攻的步伐停了下来。
各大势力议定,待这两个问题解决,再对龙皇发起总攻。于是数十上百
万的大军在天上京外围而不攻,把龙皇朝廷气得直跳脚,姬御宇频发雷霆,一天之内杀了二十多个内侍,三十多个宫女。
“老大,我回来了!”
黄少羽大步闯入燕离的营帐,看到燕离盘膝坐在椅子上,不由得肃然起敬,“不愧是燕老大,修为已如此强横,还如此的努力精进!”
“捡漂亮话说,这是又谈崩了?”燕离眼也不睁地说。
“嘿嘿,果然还是老大了解我,那些混球个个都想争做老大,名目还没敲定,就在那里争,说自家做了什么贡献,打下了几座城!哼,要不是咱们来晚了,轮得到他们逞威风嘛!”
黄少羽眼珠子一转,话锋一转道:“老大啊,我可是提了意见了,咱们能顺利攻下龙皇境,离恨天功不可没,所以让离恨天做老大;可是人家那个代表不同意啊,叫什么周司渠?这家伙油盐不进,说离恨天就是一群亡灵,做不了联军首领!哎,这可是留名青史的绝佳机会,你说他怎么就那么蠢呢?”
燕离冷笑一声,道:“离恨天布置这样多年,会不想要这个名义?你是跟那些代表商量好了来哄骗我吧!我不是告诉过你,燕子坞做不做这个首领无关紧要,我有想要的东西在姬御宇手里。”
黄少羽急道:“老大,你知不知道龙皇朝廷一旦被推翻,人界的势力将重新洗牌,这个时候多占一点优势,日后建立的功业就更强大一分!”
燕离睁开毫无温度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黄少羽,“我对称王争霸不感兴趣,明日议会让百川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是。”黄少羽无奈,知道燕离这是动了真火了,这个时候再忤逆就是自讨苦吃了。
又是数日扯皮,这一天,陆百川回到营帐向燕离汇报,并带来了离恨天掌座的意思:明日不派代表,各势力首领务必亲自到场,最后商谈一日,绝不再多。
“地点呢?”
“听雨观。”
“长州府新王也会到场?”
“自然是的。”
……
夜风带点燥热,吹入天上京的皇宫里。
御书房里,姬御宇面沉如水地说道:“到底还有几个是离恨天布置的卧底,查出来没有?”
“陛下,查案还是龙皇府更擅长。”一个大臣说道。
龙皇府的两个神捕一听,各自都头皮发麻,花非花向李邕频使了个眼色,后者最擅长在极端危机的情境下冷静思考,花非花已经失去迎难而上的勇气,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对其多有不屑,当即站出来向姬御宇拱手道:“陛下,其实微臣一直在想,离恨天是怎么安排棋子的呢?二十多个城皆有,简直匪夷所思,按照那样推算,确实龙庆护军里每个人都变得有嫌疑了……”
姬御宇烦躁得很,粗暴地打断
李邕道:“朕不是让你来说废话的!”他充满戾气地盯住李邕,仿佛只要他下一句话没有价值,就立刻暴起杀人。
李邕淡淡一笑,道:“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其实离恨天根本没有那么多棋子,而只是营造了这样一种假象,目的就是为了让咱们瞻前顾后,而不敢动用龙庆护军,因为谁也不知道龙庆护军里有哪些重要将领已经叛变。”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许多窃窃私语。花非花的脸色也变了,暗暗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跳出了问题的框架,思考的层次已全不同,就算说错,至少也会受到赏识。
张靖甫看李邕的眼神果然发生了变化,他清了清嗓子道:“陛下,李大人所言甚是,与其费时费力去找奸细,不如推演一下他们是如何在十数日内攻下三十多座城池的。”
姬御宇冷静了些,说道:“李卿,关于此点,你可有高见?”
李邕大胆地道:“依微臣推测,离恨天恐怕早就攻下了那二十多个城池,只是一直伪装而已。”
花非花作为“前辈”,被一个“后辈”抢了风头,十分的懊恼,闻听此言,立刻挑毛病道:“那二十几座城分别在益州、滁州、丰州,三州之间还隔着登州,登州府的府兵嗅觉一向敏锐,会察觉不到蛛丝马迹?”
李邕不理,仍对姬御宇道:“陛下细想想,前些时日围剿幽灵客栈的人马时,是不是有许多幽灵突然消失不见的情形?恐怕这也是离恨天的奸计,他们表面上被我们围剿,实则化整为零,分散在各地从容布置。”
这时候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门口,被侍卫拦住,明光阁司首庄阔亭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放行,那黑衣人即走进来,在庄阔亭耳畔细语几句,然后纵身一跃就消失在空气里。
李邕目光微闪,他早听说庄阔亭手下有一支秘密培养的暗探,平常躲在大禹学宫,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庄阔亭拐过御案,在姬御宇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姬御宇双目逐渐冷厉,站起来道:“各司归位,随时等候传召。龙皇府继续调查奸细,花非花留下!”
花非花一愣,旋即大喜,示威般看了看李邕,后者嗤之以鼻,行过了礼即从容退去。等到御书房里只剩下数人,姬御宇才继续开口道:“方才探子来报,联军各首领将在听雨观聚首商谈,朕打算借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陛下准备怎么做?”张靖甫不动声色道。
“缚神圈!”姬御宇看向花非花道,“查案你比不过李邕,为官你也差他许多,但是这次行动,却非要你出马不可,有没有信心?”
花非花傲然道:“只要让臣靠近他们十丈之内,就有十足的把握!”
“阔亭,这件事交你去办,务必让朕听到好消息!”姬御宇当即拍板。
“喏!”庄阔亭点头。




一剑倾国 27、仿佛星辰终于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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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电闪雷鸣,大雨跟着瓢泼而下,雨线串连在一块,像悬挂在天地之间的珠帘,无人知道,帘后是神女的幽阁还是绝望的深渊。未知的事物让人恐惧,但也令人向往。
作为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诸侯王亲自到场的议会,会场布置在听雨观的莲花池水榭。莲花池很不小,使得临时搭建的容得下数十人的水榭看起来很不大。水榭呈环形,不做围栏,梨花木制作的柱壁之间,是匠师匆忙赶工完成度却极高的窗棂,每三根柱子悬挂一个壁灯,红烛燃烧出了塑造历史的沉重的仪式感;穹顶如同撑开的大伞,圆条状梁柱相互搭在一块,粗看杂乱无章,细看却是将放未放的花朵形状,有新生或新时代即将到来的寓意;樱桃木取树心最光滑的一段铺成地板,未经打磨,略不体面,但留有缝隙,凉风时常光顾,还可以看到游鱼偶尔跃出莲蓬的情景,
侍从们彻夜忙碌,会场经过简单装饰,有了几许“听雨”的意境。
与会的有燕离代表的燕子坞,顾清幽代表的凤凰殿,姬玄云代表的魏王宫,连海青衫代表的连海山庄,张逸枫代表的离恨天以及巨鹿境长州府。墨竹帘幕隔出了六个雅间,也呈环状,内中宽敞,象征尊贵的貂皮椅后站着两个持扇的漂亮使女,一旁案上已摆好瓜果点心,角落放着香炉,有袅袅的轻烟在飘,面前的垂帘可收可放。
天边骤然升起一轮红日,大范围的雨幕被高温蒸发,水气飘散出来,被火光映成了美不胜收的虹条,跟着又被另一股完全相反的力量冻结,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冰桥,一个并不伟岸却十分霸道的身影出现在冰桥上,此人头戴黑玉流苏冠,身穿玄金蟒袍,腰束鎏金玉带,脚踩登天履,几个大步便跨入了水榭,浑身滴雨未沾。
“这等凛然霸气,纵是霸王在世,恐怕也要被比下去。”水榭面向着出入口的正北方雅间里,张逸枫悠闲地坐在那里,享受着两个美人细致入微的服侍。
姬玄云本想说“父王若在世,有我姬玄云什么事”,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本王第一个到?哼,这些人真是怠惰啊!”宽袖一甩,背负着手走入左边一个雅间,她身后的异象在她进入雅间后消失不见,暴雨重新落下来。
不片刻,道观外走来一人,他没有撑伞,暴雨也仍旧淋下来,却没有一滴落到他身上,把侍立各处的使役们看得目瞪口呆。不是他们见识短浅,正因为他们出身离恨天,见识了太多的神奇,才感觉到不可思议。想不被雨淋到,对洞观境以上的修行者而言很简单,但在此人身周明显感觉不到任何法域的痕迹,不,从他身上的气息来判断,必然是个神圣领域的超级强者,到了他这个境界,稍微泄露一丝神境的气息,都可能破坏掉周围的环境。
再细细一看,原来每一滴即将打在他身上的雨点,都会静止下来,直到他走过去,才重新下落;不止如此,他每踏一步,溅起来的雨水,也都静止,等他走过去,那些水珠才继续未完的轨迹。
来人走入水榭,向张逸枫微笑着抱了抱拳,“久闻离恨天大名,未料还能亲见前辈真颜,让晚辈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倒也不坏。”
“这等超然的境界,与此观意境相得益彰。”张逸枫笑着说,“不过,连海庄主还是随意一些好,我是连纠正你称呼都觉得麻烦的懒人,与无数万千的平民百姓别无二致。”
“失礼。”连海青衫一笑,也选一个雅间走进去。他才坐定,接过使女奉来的茶,就听到外头响起凄厉的破空音。
那是一支箭,一支燃烧火焰的箭。那火焰看来也绝不寻常,穿过雨幕,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愈来愈炽烈,到了听雨观上空,居然从箭变为了剑,火焰进一步扩张领域,从剑的双锋伸展,发出“呼啦”的羽翼撑开的声响,气流被强烈卷动,引发凛凛的劲风,雨幕被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漫出火光,跟着是一声嘹亮的啼鸣,漩涡轰然散去,一只由火焰铸造的凤凰,栩栩如生地出现在半空之中。
“好美啊!”观内众人无不被这一幕震住,只觉那火凤凰的姿态简直就是美的化身。火凤凰突然往水榭俯冲下来,众人心中一惊,以为水榭要不保,谁知在最后一刻,火焰全部消失,出现在水榭里的是一个冷艳至极的女子,只向张逸枫略一点首,便径去落座。
“‘凤舞九天’,名副其实。”张逸枫笑着说。
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水榭内话音刚落下,才刚恢复的雨幕就又被一道剑光划破,来的是举世无双的剑客,年轻一辈剑道执牛耳者,因为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所以他的出场就显得干净利落。
“燕兄弟也到了。”张逸枫稍微地坐端正了些,看着燕离出现在水榭门口,“你能从世界的尽头脱困,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全是我姑姑在奔波,我自己也想不到。”燕离拱着手道。他对眼前这个男人心怀许多的感激,当年如果不是他仗义出手,燕子坞很可能一蹶不振。
“你若不曾为他人拼尽全力,谁会负担你的天真?”张逸枫微微一笑,指着右边雅间道,“先请坐吧,再等一个就齐了。”
燕离点头,走去落座,两个使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雀跃。这可是颠覆了九大道统格局的男人,收回蚩尤全域之后,受到了更多的崇拜,暗暗倾心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却只有她们两个有机会目睹真人,大大地满足了虚荣心。
“燕公子,您用茶。”左边使女抢着拿起茶盏,含羞带怯地奉到燕离面前。
燕离接着,却又放回到案上,抬头看了一眼使女,笑着说:“你是离恨天的弟子吧,布置会场辛苦了。”
使女只觉自己快要融化在充满磁性的嗓音里了,少女芳心一下子“砰砰”直跳起来,激动地说,“好教公子知道,奴婢冷情,为幽灵天所属,一直潜伏于天上京收集龙皇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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