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下本无良
上邪的剑在逼近之时,故意偏了一分,擦着他的左肩而过,半丝未伤到他,而皆白剑贯穿上邪的左心,剑锋从背后刺出,鲜血顺着剑尖滴答流下。
顾轻红着眼,声音在发颤,全然没了往日的镇定清冷,“为何?”
他不敢动,因为这一剑刺得太深了。
上邪嘴角溢着血,可神色恹恹的,不知疼痛,红眸毫无生气地望着漫天云,呢喃道:“顾轻,你喜欢晚霞吗?”
她微微摇头,自问自答道:“唔,我忘了你是太上,不喜欢那么肤浅的东西。”
顾轻微微松开剑柄,盯着她的伤口,心如刀绞,“别说了,阿邪,我带你走,带你去治伤……”
他刚欲动作,就听另一边的老仙尊暴呵一声,“阵启!轻儿速速离开那里!!”
顾轻低眉一看,众神殿前不知何时布了一个透着邪气的诡异阵法。
紧接着上邪一掌将他拍出阵法外,轻笑道:“顾轻,残垣谷那一剑还你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顾轻时的样子,一个人在树上摇着腿,一个人在树下持剑静立,她望了一眼,沦陷了一生,然后花了许多年的时间,只求那个人赏一个眼神。
她喜欢顾轻眼里有她的样子。
老仙尊急吼道:“诸位,将仙剑皆祭入阵法之中。”
在场的剑修不少,三千把在仙界排得上号的名剑投入阵法之中。
灭灵剑阵,万剑诛身。
……
墙外,姗姗来迟的顾轻像疯了一般手持皆白剑劈向壁画,随后赶来的南柏舟和白染也加入其中。
奈何画壁的结界强劲,合三人之力纹丝未破。
一群小辈也拔剑朝画壁乱砍,除了被弹飞,半点鸟用都没有。
壁画里剑阵已经启动,贯穿红衣的皆白剑在阵法的驱动下,飞离上邪的身体,由于皆白本身就是千载难求的神剑,占据了阵眼的位置,率领三千把仙家飞驰而下。
司徒清时最先注意到了顾轻的不对劲,“太……太上,你你……你怎么了……”
画壁的白袍被黑气萦绕,黑气像跗骨之蛆缠绕、撕扯着那袭白衣。
顾轻就像变了一个人,皆白在黑气侵蚀下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兴奋地战栗嘶鸣,可瞧着却不像入魔。
那股魔气反倒像是由内而发,雄浑霸道,爆发起来直接掀飞了在场的所有人,震塌了整座大殿。
轰隆一声,废殿塌得很彻底,埋人埋得也很彻底,之后是良久的沉寂。
“咳咳咳咳……”
长思先将自己从废墟里刨了出来,然后伸手抛出了埋在他旁边的司徒清时,十分讲义气。
司徒小朋友一张清秀的小脸已经黑成锅底,土得都看不出五官,大喘气道:“娘啊,憋死我了……咳咳咳咳……”
长思将他的脑袋推得远远的,嫌弃道:“你小子!别冲我喷土!朝那边咳!!”
司徒清时又咳了两声,东张西望道:“顾轻仙君呢?小公子呢?”
猛一回头,打闹的两人倏然安静了下来。
他们看到顾轻紧紧抱着上邪坐在废墟之上,那幅画面怎么形容呢?好像千疮百孔后终于找到了救赎。
上邪像睡着了一样依偎在顾轻怀中,身上没有画壁中那些淋漓的伤口,眉宇平和,不再绝望,不再痛苦……
司徒清时冷不丁问了一句,“小公子最后对太上说了什么?”
长思不明所以,“嗯?”
“就是画壁里万剑落下来之前。”
长思顿了一下,“她说——顾轻,别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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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世 修魔
子时深夜,鬼都卷起阴风。
鬼面人无声无息浮在半空中,俯视废墟上的顾轻,沉声质问:“你修了魔道?”
连司徒清时这么粗神经的人都听出了男人语气中压抑的怒火,不悦,极为不悦。
其余弟子也陆陆续续从废墟里冒出头,长思和司徒合作,跟拔萝卜似地将弟子们都拔了出来。
南柏舟和白染两人反倒是最慢从土里爬出来的,他们之前和发疯的某人站得最近,被魔气震伤,劲巴力才将自己刨出来,然后就和小辈们一样懵逼地瞧着眼前的一幕。
鬼面人和顾轻打了起来,准确的说,不是打架,是拆家!
片刻不到的功夫,原祈皇宫没剩几座还立着的宫殿了,尘土飞扬,狼藉遍野。
对阵的两人招数快得根本看不清,只是那股杀意无法忽略,鬼面人看着很生气,而顾轻比他更生气!
白染掌门爱干净,一直在不咸不淡地拍着身上的土,抬眸瞧了一眼,“看这架势,是真修了魔道。”
司徒清时想为顾轻说几句好话,着急道:“师傅,太上他……他一向为人端正,应该不是有意的……而且您刚才没看到壁画里的景象,小公子实在是太惨了,顾轻仙君也许只是想……”
“为师知道。”
“啊?”
“诛邪之战那年为师十岁,躲在战场外围远远看到过,那时……”
那时她便觉得,若是所谓人间正道皆是如此,仙道不修也罢,并非世间所有人都没良心,都看不出是非黑白。
眼瞎心盲的大有人在,固守初衷的亦是有人。
白染淡淡道:“修魔也好,护得住自己相护的人,不至于一生都无能为力。”
另一边,长思盯着自己师傅,心里有很多话想问,比如说知不知邪帝是他的亲胞妹,还有魏夫人要杀小公子……
但他总觉得他师傅什么都知道。
轰的一声,又有三座宫殿倒塌,这次倒不是顾轻和鬼面人的锅。
鬼帝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逮到了麻布变态,正按着他狂揍,满脸怒火,“说!安禅的尸身在哪儿?”
那一拳拳下去,众弟子看着都疼。
不知怎个的大家今夜火气格外大,活生生组成了一支拆迁小队。
不过这里毕竟是原祈国都,人家的地盘,于是乎火气最大的白骨人面大显神威,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凶神恶煞的。
众仙门弟子:“……”
他们可能作孽太多,老天爷终于看不下去了!!
众弟子自觉围成一个圈,把昏睡未醒的上邪护在中间,顾轻和鬼帝两位大佬腾不开手,他们只能自救。
长思偷瞄了一眼鬼帝那边的战况,倒是小看了那麻布变态,居然半天都没被打死,他虽然实力不敌鬼帝,但耍阴招的伎俩委实厉害,手中长鞭挥得游刃有余,竟缠得鬼帝脱不开身。
与此同时噹的一声,半空中鬼面人打掉了顾轻手中的剑,皆白坠落,插在废墟上,两人赤手空拳地打了起来。
司徒清时眼里冒火,“我靠,他分明是欺负太上看不见,居然偷袭!”
长思道:“咱们只管护好小公子,别让太上分心……咦,卧槽!小公子人呢?!!”
他一扭头,原本应该老老实实躺在包围圈里的上邪不见了,再一扭头,插在废墟上的皆白剑也不见了。
长思:“……”
司徒清时抬眸一望,喜道:“快看!”
红衣似火,手持皆白,身形忽隐忽显出现在鬼面人身后,长剑横扫。
鬼面人闪躲得极快,但仍觉脖间一凉,伸手一摸就是满手的血,不过这人显然是个疯子,眼神兴奋,笑吟吟地盯着上邪,“你总能让本座感到惊喜。”
上邪姿态慵懒地提着剑,挑眉一笑,“是吗?还有更惊喜得呢!”
咔,像是什么裂开的声音。
是男人脸上的鬼面具!
一道不可忽视的裂痕一点点从眉心延伸到下颌,然后碰一声彻底裂开掉落,本以为就要见到这货的真容了,然而……
面具下是一张全新的鬼面具,比之前的更丑,更惊悚。
上邪:“……”
众弟子:“……”
特么的,还有这种操作?!!
谁没事戴两张面具,装逼也要有个限度!!!
鬼面人饶有兴致道:“上邪,你的身体没事吗?”
顾轻闻言皱眉,慌乱地摸索着,一把抓住身侧红衣的手,他手心全是汗,还微微有些发抖。
上邪安抚性地回握住顾轻的手,嗤鼻道:“呵,我能有什么事?死?或者沉溺在那段往事里醒不过来?”
邪帝大人心道:老子有事,被你那破面具气的。
鬼面人眼睛一眯。
他不喜意料之外的事情,就算意志力再坚强的人,那样的往事再经历一遍,真的还会像没事人一样在他面前蹦跶吗?
若是以前上邪可能真的会凉,但现在……
她见鬼面人吃瘪,心情甚好,挠了挠顾轻的手心,然后恬不知耻地当众亲上了某人的唇,力道极大,有点疼,发出啵的一声。
顾轻有一瞬间是懵的,耳朵诚实无比地红了起来。
上邪春风得意地笑道:“我喜欢的人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旁观的众弟子纷纷掩面,司徒清时还偷瞄了一眼鬼面人的反应,虽然那人戴着面具,但总觉得他脸色应该很差,可能已经绿了。
男人怒然骂道:“不知羞耻!”
上邪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暗算老子,还打老子喜欢的人,有脸跟我讲羞耻?”
顾轻闻言一愣,这次脸都红了,像是害羞?!!
众弟子:“……”
他们一定是瞎了!!
上邪和顾轻自有默契,不用言语,两人齐齐朝鬼面人袭去,一左一右,一攻上一攻下,逼得鬼面人节节败退。
就在上邪挥剑打算再劈那面具一回,她就不信这人能戴三张面具,也不知道是脸皮薄,还是不嫌沉!
嗖的一声,一支银箭划破夜空,对准上邪的后心而来。
顾轻一手截住,把整支箭捏成了渣,明显又生气了。
上邪:“???”
麻蛋的,她就不明白哪里来这么多放冷箭的?
“魔头,还我爹命来!”
来人是名女子,绿杉云髻,眉若远黛,相貌娴静温雅,美得不可方物,嗯,瞧着有些眼熟。
但上邪死活没想起来,好死不死道:“你??谁啊?”
女子:“……”
女子:“上邪,你当年在苍云峰上杀害我父亲,现在竟然羞辱我?”
苍云峰?
风松道人?
上邪再看绿衣女子,终于知道为何眼熟了,长亭长得和母亲有五六分像,转瞬又皱眉,心道:风惊雪,昔年的仙界第一美人,如今怎么和泼妇一样?
上邪道:“不是我杀的,我认什么?”
风惊雪:“不是你杀的?整个苍云峰的人都看到了!铁证如山!!”
上邪一阵牙碜,又是铁证如山,她和一个死人出现在一间屋子里就算铁证如山?!!
另一边,南柏舟瞥见妻子出现在鬼都,脸色一变,白得不像话。
白染掌门冷眸扫了他一眼,捋了捋拂尘。
南柏舟快步上前,一把牵制住风惊雪,温怒道:“你来做什么?”
风惊雪:“我来做什么?当然是给我爹报仇!若非婆婆告诉我,这魔头死而复生,你岂非要瞒我一辈子!”
南柏舟眸子一暗,“母亲让你来杀小邪?”
鬼面人瞧着这出闹剧,低沉一笑,“上邪,你不好奇风松道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红衣握紧皆白,假笑道:“等我把你破面具砍烂,咱们再探讨不迟!”
话音未落,两人再度朝鬼面人杀去。
还没过两招,一根不长眼的鞭子卷向上邪的脖子,好在她这次有防备,用剑格挡,长鞭缠住了皆白剑。
这一天天过得,打个架还总有截胡的!
长思一边抵御凶残的白骨人面,一边四处张望,“鬼帝呢?怎么一眨眼不见了?”
没有了鬼帝牵制,麻布变态和鬼面人一道朝顾轻和上邪发起攻势,难缠得很!
司徒清时被白染护在身后,他那点修为对付刀枪不入的鬼面人实在劲,但胜在眼神好,此刻指着废墟中一面屹立不倒的墙,惊得直结巴,“好……好像被麻布变态推到墙里去了!”
长思:“???”
司徒:“真的,我刚才看见了,那面墙把鬼帝吞进去了!!”
长思:“???”
白染瞥了眼孤零零立着的墙,在一片废墟中瞧着突兀又古怪,冷淡道:“过去看看!”
长思:“……”
他不想,尤其是那面墙上也有画,心理阴影让他慌得一批!
和麻布变态打得正凶的上邪忽然一顿,只因几番交刃下来,袭向她的鞭子被震掉了表层的黑泥壳,显现出原貌,“龙骨鞭?”
她想起之前无意间瞧见麻布人帽檐下的脸,满布狰狞的伤疤,奇丑无比,看了都眼睛疼,但五官有些熟悉,尤其是那双戾气阴翳的眼睛。
上邪诧异道:“你是越不臣?”
麻布变态一怔,心神慌乱,手上也失了力气。
红衣趁机劈开了他的帽檐,那张伤痕遍布的脸露了出来,额头上的龙角被齐齐切断,想当初越不臣论脸在仙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俊朗不凡。
仙门公子里论相貌,还排了个榜单,每年都在变,但不变的是榜首上邪,九殿下怎么也撼动不了,就仗着强权威逼利诱,挤掉了第二的华止,但后来顾轻横空出世,这第二的位置自然是白衣仙君的,有时还能把榜首的上邪拉下来。
但如今的越不臣真是没眼看!
脊背佝偻,身形槁枯,像个皮包骨的消瘦老人,那双眼睛更阴戾了,死气沉沉的。
不过,最令上邪惊奇的是,“你还活着?”
越不臣的“鬼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阴森恐怖,“怎么?以为本殿下被那娼妓贱种杀了?”
上邪皱眉,“果然是你抓了华止。”
论恨意,世人应该没有比这兄弟两更恨彼此了。
祸世 聻狱
断壁残垣中,长思和司徒清时正画风清奇地研究着一面墙。
司徒:“这画的是地狱吗?”
漫天业火,遍地血池,一片水深火热中一座城池屹立其中,一副随时会被业火血池吞没的样子。
长思:“啧,这种问题应该问鬼帝,他最熟。”
司徒:“可他都进去了。”
两人齐齐看向白染。
“小神君应该知道”,白染清丽冷绝的声音响起,顿了顿,看向和麻布变态交锋的红衣,“我去把她替下来。”
司徒急忙拦道:“师傅,你的伤没事吗?”
他本想救助南掌门,但见那人正一边糟心地打白骨人面,一边和妻子拉扯争执,顿时歇了心思。
长思挠着下巴,一语道破:“你们不觉得那麻布变态很古怪吗?鬼帝按着他揍了半天,小公子也追着他捅了好几剑,不死就算了,身上连点血都没留。”
打斗中的上邪也发现了这件事,这家伙根本就是不死之身,没道理啊!除了神,谁还能永生不死?
越不臣这种心术不正之徒,再给他几十万年也修不成神,反倒像是……
她一个分心,被龙骨鞭打了个正着,撂爬在地上。
白染持剑迎上,解了她的危难,喊道:“小神君,去看看那壁画,我怀疑天帝和消失的仙家可能都在里面。”
上邪被长思和司徒扶了起来,走到壁画前一看,皱眉道:“聻之狱。”
长思:“那是什么地方?”
上邪:“别离太近,这可能不是壁画,是……”
白染忽然喊道:“小心!”
一记掌风从背后袭来,上邪侧身一躲,越不臣没刹住脚反倒自己跌进了壁画里。
她刚想嘲笑某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结果一节龙骨鞭从画壁中伸出,缠住了她的腰身。
越不臣垂死挣扎地咆哮道:“上邪,本殿下曾经说过就算下地狱,也会拉上你一起!”
上邪:“……”
特么的,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当年她之所以跌下轮回台,不就是这王八羔子耍了这么一手吗?
上邪不禁爆了粗口,“操操操,越不臣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啊!!”
她蛋疼地想起,姓越的这辈子最恨的除了华止,大概就是她了,说起来他两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从未看顺眼过,互殴的关系,呃,大部分是上邪单方面殴打越不臣。
积怨甚深!
上邪被壁画吞没前,喊了一声,“顾轻……你别……”
别什么?
别担心,还是别进来。
反正壁画外的白衣已经把自己气成了渣。
……
上邪被卷进壁画后,走了一段很长的、漆黑不见五指的路,依稀瞥见前路亮光时,她快步上前,谁知亮光骤然变成血红色光芒,一瞬晃眼,然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世界。
头顶的苍穹没有日月星辰、云卷云舒,而是一片高悬的业火,染着赤红火光,里面传出鬼魂的哀嚎声。
眼前是一条长街,商铺林立,到处张挂着白灯笼,笼中燃着青幽的鬼火,往来都是生得千奇百怪的“行人”,断手断脚的是常有,还有四肢被砍断的在地上蠕动爬行,另有一些“人”生来畸形,手脚倒长,头和屁股换了位置。
不过所有人都面带微笑,整齐标准,那是一种诡异森然的笑容。
唯一不和谐的是,一阵活人鬼哭狼嚎的声音。
活人?
上邪愣了愣,听清了那声音,不正是长思和司徒吗?他两怎么也进来了?
她寻声而去,七拐八拐总算找对了地方,是一家修得华丽气派的青楼,里外挤了不少瞧热闹的鬼。
上邪拿出吃奶的劲才挤了进去,就看见楼中戏台上一只浓妆艳抹的绝代女鬼风骚地坐在椅子上,她轻衣薄纱,凸显曼妙的身姿,微微侧身露出一双美腿。
一名眼睛被挖的小厮站出来吆喝,“老规矩,谁逗笑老板娘,这两只可口的小点心就是谁的!”
他空荡荡眼眶不停溢着血,留下两行红泪,嘴边却仍噙着微笑。
长思和司徒在台下鬼群中瞥见红衣,眼中爆发出狂喜,无奈因为方才嚎得太惹鬼厌,此刻被脏布堵住了嘴,只能可怜巴巴地哼唧。
小厮又道:“诸位可看清楚喽,这可是活生生的人,身上还沾着仙气呢!一看就是修行之人!聻之狱难得来的新鲜货色,吃了大补!”
上邪不由脑仁疼,并非她不想救人,只是聻之狱的鬼瞧着一个比一个废柴,实际是……动起手来,先死的肯定是她,只能智取。
她思量再三伸出小手,“咳咳,在下想一试。”
一众鬼齐刷刷地看向她,微笑的脸上皆一僵。
旁边有只猪头人身的鬼开口道:“你知道逗不笑老板娘的下场吗?”
“???”
“老板娘会把一片片割了,下锅炸了,炸完再放上调料乱炖,炖好入坛,每天抱在怀里,饿了就吃一口,”
“……”
怪不得围了这么多鬼,没一个出头试试的。
老板娘媚眼瞥见上邪,顿时一亮,“呸,无头,你少败坏老娘名声……靠,你从哪里寻来的脑袋,丑死了!快离我家小郎君远点,别吓着她!”
上邪扭头仔细瞧了瞧身侧男人,脖颈上的猪头切口整齐,还溢着热血,应该是新死,刚按上的。
女鬼从椅子上起身,婀娜多姿地走下戏台,一边舔唇一边盯着上邪,“啧啧,真真的是,哪里来的俊俏小郎君,新下来的?”
上邪嘴角一抽,“啊?新下来的。”
女鬼娇滴滴地俯下身,在她胸口听了听,调侃道:“瞧你这模样生前应该做过不少坏事,心都被人活生生挖走了。”
上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说怎么死的?”
“啊?”
“你个呆瓜,说说,若是我高兴了,这两只小玩意就是你的。”
无头鬼道:“老板娘,你平时可没这么好说话!”
“滚滚滚,你能和小郎君比吗?若是你按个和小郎君一般俊俏的头,老娘也对你好!”
“哈哈哈哈哈,就是那么……嗯……剜心死的,哈哈哈哈哈哈,还挺疼的。”
老板娘魅眸一眯,笑盈盈道:“小郎君,你应该死了不止一次吧!”
上邪倒是不慌,“哈哈哈哈哈,这您都看出来了,啊哈哈哈……”
“你这身上的死气比我都熏人”,她故作掩面之姿,娇羞地抛了个媚眼,“行了,便卖小公子个面子,谁让老板娘我最喜欢生得好看的,小点心就送你了。”
上邪松了口气,诚心诚信地抱拳行了个礼,“谢谢老板娘。”
女鬼揩油地捏了一把她的手,挺着酥/胸,扭着细腰,就走了。
在一众鬼艳羡的目光下,上邪把长思和司徒领走,身后是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
“操!这看脸的世道!!”
“抱怨也没用,街头新开了家整脸的铺子,里面的脂粉据说都美容养颜,要不咱兄弟两去逛逛?”
“大老爷们没什么容,养什么颜?”
“哎哎哎,你们不觉得那小子有点奇怪吗?是死人不假,怎么瞧着眉宇间依稀有神光?”
“神光?众神殿除了一个老弱病残的淮南子,其他神明不是都死绝了吗?呵,还是仙界自己杀的,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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