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下本无良
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凑成了一桌,何必呢?又不能愉快地来一桌麻将!!
鬼帝冷笑地睨着对面的上邪,南柏舟皱眉盯着对坐的饕餮,饕餮不甘示弱地回瞪,他抽空还要瞪两眼旁坐的上邪。
而顾轻除了上邪,他哪个都看不顺眼,脑瓜顶上直冒寒气。
相比之下,上邪最淡定,东张西望,和旁桌的白染要了把花生吃。
说起白染掌门,她自带高冷气质,不愿意和人挤,独自一桌,唯独对上邪还算客气,当真将自己桌上的一盘花生都递给了她。
上邪笑眯眯地瞧着端菜进来的长思,朝他招了招手。
长思莫名心肝一颤,忐忑上前,就见上邪按着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她自己反倒拉着顾轻坐到了白染那一桌。
长思:“……”
鬼帝冷然的目光射过来。
长思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居然遇见了上邪。
祸世 诱饵
菜一上桌,上邪便开始狼吞虎咽,顾轻则负责给她夹菜添饭,分工明确,非常默契。
众人只觉得活活塞了一嘴狗粮。
白染目不斜视地喝着茶,最先开口,“小神君有没有想出些眉头?”
上邪边往嘴里塞饭边道:“唔,两眼瞎。”
白染放下茶杯,语调清清冷冷的,“按照目前掌握的线索,原祈鬼都中至少有四批人马:仙界、鬼帝、城中的白骨人面,还有你和太上自成一批,另外三人身份成谜:麻布变态,白袍怪人,一个修为不亚于太上的鬼面具人。麻烦在于天帝失踪,鬼帝夫人的尸身被盗,南长亭和顾二三下落不明,还有这有进无出的鬼都,满城白骨人面都是麻烦。”
其余弟子听了都是一阵脑壳疼。
唯独上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继续吃,口齿不清道:“无妨,债多了不愁。”
白染:“总要挑一个先解决。”
上邪点了点头,和善招手道:“师兄过来坐。”
师兄一副受苦受罪的小鸡仔模样,慌张走了过来,不过这份慌张却是对顾轻。
上邪自然注意到他一直在偷瞄顾轻,故意忽略掉,拍了拍身旁的凳子,笑道:“师兄坐,咱先聊聊鬼都。”
师兄顺势坐下,小心翼翼瞧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上邪想了想,抛出第一个问题,“师兄为何封印鬼都?”
“为了不让城中的白骨人面出去害人。”
上邪心道:和我想的差不多,只是……
“但你让徐老头定期为城中白骨人面送来鲜血,又是为何?据我所知,白骨人面没了血腥气,便会重新被埋入土中,但我瞧着满城白骨人面没一具入土的,说明你将那些血分给了他们。若是防止他们出去害人,不是入土更好吗?”
师兄一个激动,吼道:“不能入土!不能再回到土里了!!”
“为何?”
“城中的白骨人面也分好坏,城西的这些都是我救济的,至于城东那批,他们之前圈养了不少活人取血,一时半会儿没法入土,而且你们应该也发现了,我们这些人骨头碎了都能再拼到一起,而且水火不侵,魂魄怎么也无法消散,被禁锢在骸骨里,也不是我们想死就能死的……况且我一直在找能让大家解脱的方法。”
“解脱?”
“是,能轮回转世是最好的,不能的话就算魂飞魄散,我们也愿意!”
师兄指了指游荡在客栈四周的白骨人面,自从众人住进客栈后,师兄就让他们到外面转悠,这些白骨人面也异常听话。
“我们不能回到土里,真的,我们被埋了三千年,不生不死的,真的够了,我们渴望从土里出来,哪怕多待一刻,再埋进去连我也会彻底疯掉的,而且我还要寻找让大家解脱的方法,不能被埋回土里,不能的……”
上邪看向鬼帝。
那人冷冷瞪了她一眼,“他们不在生死簿上,活不成,死不了。”
师兄闻言,自嘲笑了一声,“连想死都这么难。”
生不易,死亦难。
上邪低眉凝思,良久后出声道:“也未必,当年我火烧铁围山……”
鬼帝又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哼道:“十万烈火那种禁术你现在还会?!”
“不会,凡人之躯,菜得很,但华止当初不是取了我的血洒在了冥界的忘川吗?”
“你能把忘川河水引到鬼都来?”
“……”
呃,难度颇大。
上邪不好意思地看向师兄,“那个啥,鬼都的事情容我再想想,我们不妨先将华止救出来,毕竟当年是他下旨降罪原祈国的,说不定他能解这个死局。”
白染掌门颇为赞同,从乾坤袖中掏出一张天帝的画像,让师兄辨认。
“咦”,他看了两眼,又看了两眼,最后挠了挠头,眼神有些迷茫。
上邪一喜,“见过?”
师兄:“并未,城中的活人除了你们,我没见过别人……只是这人看着眼熟,好像……我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上邪略有失望,人有相似她理解,又道:“那你知道麻布变态的老巢在哪里吗?”
如今有九成把握华止失踪与那变态有关。
师兄摇了摇头,“我平常见到他都是绕着走的,那人太古怪了,比鬼还渗人!不过在皇宫附近出现的次数颇多。”
上邪:“原祈皇宫?”
这地方倒是可以探探。
几人商量了一下,既然找不到人,那就引蛇出洞。
想起之前麻布变态欲除师兄而后快,上邪充分发挥了自己缺德的本事,出了个馊味十足的破主意,将人吊到了皇宫东门,美其名曰守株待兔。
连北冥都不由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
白染掌门的脑回路不知怎么和上邪对上了,一副受教的样子,虚心地点了点头,就将小徒弟司徒清时一并吊到了城门上。
司徒:“???”
上邪:“???”
白染冷恹恹地捋着拂尘,眸子都没抬,“体制问题,容易招妖魔鬼怪。”
上邪:“……”
所以亲师傅就把徒弟当诱饵,用来钓鱼?!!
鉴于皇宫一共分四个门,顾轻、上邪、白染守东门,鬼帝守西门,饕餮守南门,南柏舟守北门。
一群人在某脑残的馊主意下傻守了一天。
城门上吊着的师兄和司徒也闲侃了一天,革命友谊愈发深厚。
南门那边,由于南柏舟不放心饕餮,特意派了长思和几名弟子前往协助,饕餮再傻也不会看不出南柏舟派人监视自己的心思,不过他也不在意,将小奶狗穷奇丢给长思几人照顾,他还乐得清闲,寻了棵树下一躺,开始闷头睡觉。
长思比司徒清时胆子大些,至少不会抱着穷奇晕过去,一边万分恭敬地供着祖宗,一边盯着城门的情况。
然后祖宗突然间开口说话了,“小子你给我讲讲,上邪封印众魔兽之后的事情。”
长思吓了一跳,差点把怀里的祖宗抛出来,心道:顾轻仙君不是给他下了封口禁制吗?怎么忽然能说话了?
“快点,愣着干什么?”
小奶狗睁着滚圆的眼睛,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无奈配上那张蠢萌的狗脸太……太可爱了!
长思憋住没乐,好不容易板出一张脸,犹豫道:“小公子没和您说吗?”
“废话,她要是和我说,我至于问你吗?”
之前在瑶山,穷奇破印而出后满心里只想着怎么弄死她,也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后来跟着上邪身边才渐渐发现,当年力战三界的邪帝没了修为,混成了三餐准点饿的废物凡人,没有了当年锋芒毕露的傲气,像一把归鞘的宝剑,又一把历尽沧桑的断剑。
她如履薄冰,谨小慎微,处事不再像当年那般大包大揽,什么事都自己硬抗,搞得自己遍体鳞伤。
待人也更平和了,又似乎更疏离了。
但当你觉得这人应该是被世事蹉跎搞废的时候,她抬眸望你,眼睛又明亮如初。
长思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当年诛邪之战的细节他也不是很清楚。
穷奇眸子一暗,冷不丁道:“她后来死了是吗?”
长思点了点头,这个他还是知道的,“是,小公子将三十六城百姓之死的罪责揽下,独自上了众神殿……”
……
东门。
上邪和两个不爱说话的冰坨子守了一天,憋得嘴痒痒。
城西客栈的方向一阵巨响,上邪眉头一皱,“不好,女商姑娘还留在客栈里。”
白染道:“我去看看。”
“等等”,上邪眼睛一转,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坏点子,挠了挠顾轻的手心,“你去吧,这里我和白染掌门盯着。”
顾轻微微蹙眉,犹豫了片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无奈道:“下不为例。”
白染正在琢磨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本想阻拦,见两人的互动又打消了念头,不禁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她都看得出蹊跷,这两个人中龙凤会傻乎乎地往陷阱里钻?
然后顾轻傻乎乎地走了。
白染:“……”
上邪倒是一脸开心。
没多久鬼帝匆匆赶来东门,看向上邪,眉宇间有些担忧,“怎么回事?”
红衣正蹲在地上没皮没脸地戳蚂蚁洞,抬头笑嘻嘻道:“顾轻已经去看了。”
白染盯着鬼帝,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北冥眉间的担忧未减,语气依旧冷淡生硬,“他回来之前,我在这里先陪你们守着。”
白染掌门虽然修为高深,但架不住带着上邪这个拖油瓶,真对上麻布变态,铁定完蛋。
上邪自然心里清楚这些,只是……
“西门怎么办?”
北冥:“我召来了黑白无常,他们带鬼兵守着。”
上邪点了点头,继续专心致志地戳蚂蚁洞,还故意将土都戳到北冥靴子上。
半晌后,某人忍无可忍道:“幼稚!!”
上邪狗腿子地给鬼帝大人拍了拍靴子上的土,乐呵呵道:“别那么小气嘛!”
鬼帝高冷抱臂,目光阴沉地俯视跟前的人,许是被惹毛了,开始阴阳怪气地挤兑某人,“上邪,我一直想知道你后悔吗?”
拍完鞋上的土,上邪继续手欠地搞蚂蚁洞,“后悔什么?”
“后悔自己上辈子混得那么惨,惨到众叛亲离、举世笑柄!你是我平生仅见的聪明勇敢之人,不惧世俗,敢于天斗,斗到最后自己形神俱灭,千古骂名,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活得越真实,就越愚蠢。”
上邪无所谓道:“是吗?傻可能是真有点,但我从未不觉得自己很惨,事情我做了,下场我担了,怨天尤人未矫情了些。”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若是现在再让你选,明哲保身和勇往直前,你选哪一个?”
上邪戳蚂蚁洞的手顿了一下,平淡道:“世上哪里有双全之法,人生处处是举步维艰,关键是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明哲保身、同流合污确实过得容易些,可我于心难安,余生活着都觉得窝囊委屈,若是两相为害,我便选一个让我活得高兴一点的,人啊,何苦为难自己……”
她拍了拍一手泥,缓缓起身,偷摸给白染递了个眼神,然后才对上鬼帝的暗眸,笑道:“旁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活得真一点更高兴。”
鬼帝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懊恼,懊恼于他看不懂眼前的人。
上邪还在笑,目光清澈干净,让人想毁掉,更想弄脏它。
与此同时,白染的拂尘瞬间化成一把拔剑,横在鬼帝脖间。
上邪呵呵了两声,笑皮不笑肉,“说吧,你是谁?”
“鬼帝”也笑了,这次是他本人的声音,低沉性感,富有磁性,很好听,一点也不像那个麻布变态嘶哑的嗓音。
上邪想起凡间话本里有个词叫钓鱼执法,她忙活了一天确实也在干这勾当,就是钓上来的鱼和原来的分量有些不符,超重了!估计会要命!!
他道:“怎么认出来的?是我言语中漏出了破绽?”
“唔,不是,你模仿得很完美,冷漠的语气,嘲讽的神情……但如果我真的用土弄到北冥的鞋,以他那家伙的鸟性,可不会不痛不痒地数落我一句,嗯……他会把我踢飞,嗖一声上天的那种。”
“……”
所以你在骄傲什么?
祸世 画壁
“鬼帝”指尖在白染的剑上一弹,剑身颤抖不止,发出嘶鸣声,噹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白染直接震麻了右手,僵在原地。
上邪瞳孔微缩,这般实力三界都挑不出几人来。
与此同时,眼前人衣袖一挥,变回真身,金紫华服奢华溢,一副鬼面具遮住真容,不知为何青丝已成白发,垂落在背后,负手而立之姿从容尊贵,翩翩若遗世君子。
某一瞬间,上邪觉得这人竟有几分像顾轻,并非相貌衣着,而是气质。
世间犬马声色皆是表象,再惊艳的皮囊也逃不过流年几度,日久沉淀愈发刻骨的反倒是骨子里的东西,只是世人看不透罢了。
上邪拧眉道:“你到底是谁?”
鬼面人低笑了一声,“我们见过的。”
上邪:“???”
她翻了个白眼,“要么你把面具摘下来,咱两痛哭流涕地相认一场,要么就别瞎逼逼,搞得我认识智障一样!”
鬼面人又笑了,不搭理这茬,“你方才说的我不信。”
上邪:“?不信什么??”
鬼面人:“再让你选一次,我想看看你到底选哪条路?”
上邪:“呵,你怎么让我选,难道还能把我塞回娘胎里回炉再造?”
鬼面人似乎心情不错:“是个好主意。”
上邪:“……”
猛然间鬼面人伸手朝她的肩膀抓去,快得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一道雪白的剑光乍现,鬼面人退身一躲,衣袖被削掉一半,手背上也留下一条见骨的血痕,若非他躲得及时,恐怕要断一只手。
鬼面人看向护在上邪身前的白衣,眯眼道:“你没离开?”
顾轻一言不发,一手持剑,一手绕到身后捏了捏上邪的手,力道有点大,像是在发脾气。
上邪回握他的手,嬉皮笑脸道:“如你说下不为例,我保证。”
鬼面人不悦地注视着两人紧握的手,又看向顾轻手中的剑,“皆白是世间最冷的剑,剑道无情,你这样还修得成什么大道?”
顾轻冷然皱眉,“谁说我要修大道了?”
这句话不知怎么惹到顾轻,两人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
高手对决,瞬息间已厮杀百招,鬼面人丝毫不落下风。
上邪隐隐皱眉,顾轻的剑快什么地步,几乎看不到他掌中有剑,已至巅峰化境,但即便如此,鬼面人亦能提前判知顾轻落剑的位置,招招巧妙化解。
这人到底是谁?
不过她很快就没功夫管这些了。
白染猛地喊道:“小心身后。”
上邪直觉脖间一股阴风刮过,一截脏得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鞭子锁住她的喉咙,将人往后拽去,摔在了一个身披麻布的男人脚下。
男人一脚踩住她,嘶哑的声音透着兴奋,“抓到了抓到了!!没想到你真的重生了,重生好啊!太好了!!再弄死你一次,我可以亲自动手……不急,一点一点折磨……”
顾轻几次想抽身,都被鬼面人纠缠,同时城门附近骤然涌现无数白骨人面,围住了上前相救的白染。
城门上被吊着的两人见情况不妙,扯断绳子下来,各自抄起家伙扑向麻布变态,丢人现眼是仅一招就被撂倒了。
上邪脖子上的鞭子勒得极紧,渐渐喘不过气来,晕过去前瞥见男人帽檐下的脸,竟有一丝诡异的熟悉。
“阿邪!”
顾轻挨了鬼面人一掌,换来脱身的机会,但当他挥剑斩向麻布变态时,那人抓起上邪竟凭空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身后的鬼面人也消失无踪,只剩下低沉的笑声回荡在鬼都,“顾轻,你救不了她的,注定像当年一样……”
……
皇宫里。
十几名仙家弟子聚到一起,满脸焦急,“怎么样?找到了吗?”
“所有的宫殿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
长思直咬牙,“司徒,你师傅的天算到底准不准?小公子真的在皇宫内吗?”
司徒:“肯定准,这次在原祈鬼都会遇见小公子,我师傅都提前算到了!她的天算从未出错过!!”
有弟子道:“快点找吧,你们没看见顾轻仙君那个疯魔的样子,方才将西边十几座宫殿都一掌震成了废墟。”
“是啊,我从未见过太上那般失态。”
“听说当年小公子死后,太上就疯过一阵,人不人鬼不鬼的,老仙尊都管不了。”
司徒顿了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身后刚搜过的废殿,“奇怪,方才这座大殿是长这样的吗?”
长思:“怎么不是?难不成还能自己变样子?”
“我记得鬼都是活的吧,那么这些殿宇有没有可能也是活的!”
众弟子忽觉后颈一凉,再瞧这座废殿莫名觉得好像刚才确实不长这样。
原祈皇宫荒凉了千年,风吹日晒之下所有的宫殿基本上都被消磨成一个德行,破败得没眼看,方才这座也是如此,但转眼一看就不对味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是阴风吹过,导致殿门大开,大理石铺砌地面竟一丝尘土都没有。
众弟子这次已经不是后颈发凉了,整个人都凉凉的!
长思眼角直抽,“怎么办?”
胆子最小的司徒清时反倒一马当先,“怕什么,亏你们还是修仙之人,进去看看!”
其余弟子不甘示弱,挺直腰板也紧跟着入殿,然后……他们就后悔了。
咣当一声,殿门倏然关上,吓得他们一个激灵,七手八脚地上前想弄开门,奇怪的是,明明是扇破烂的老木门,众人又拍又踹,用剑捅了几下都毫发无伤。
旁人都在想法设法出去,唯独司徒清时拿着火折子,站在大殿空荡的南墙前,这面墙长宽少说也有几十丈,远远瞧上去黑漆漆一片,有些阴森渗人。
火光照亮之处,才见一片绚丽斑斓的景象,细细看去,原来竟是一副美绝伦的壁画,栩栩如生,那山那水仿佛是活的一般。
长思定了定神,从袖子里掏出夜明珠,也凑上前,夜明珠照亮的范围大些,壁画展露得更多。
其余人见开门无望,也纷纷聚了过来,各个从乾坤袖里拿出照亮的法宝,大殿一下子亮堂了不少,壁画七八分的内容依稀入目。
有弟子惊呼一声,“咦,这画的不是大荒山吗?”
这群小辈中有不少经历了瑶山之行,对大荒山记忆犹新。
众人越凑离墙越近,本想仔细钻研壁画,谁知下一刻壁画竟动了!
画里的景象变了!!
一群青瓜蛋子吓得两腿发颤,紧接着一个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别挡光!”
大殿里瞬间炸开了锅,十几名少年弟子愣是嚎出千鬼同哭的架势,抱头鼠窜,举剑乱砍,敌我不分。
方才还胆子贼大、对着壁画瞎研究的司徒清时一个蹦高,直接窜到长思背上,涕泗横流道:“啊啊啊啊啊啊……鬼!有鬼!!”
长思:“……”
刚才大放厥词的是谁?说好的修仙之人啥都不怕的是谁?
“闭嘴!!!”
穷奇忍无可忍地又嚷了一声。
众弟子吓得蒙了,下意识地噤声,低头一看,一只小奶狗正气势威严地蹲坐在壁画前,聚会神地望着。
长思反手一巴掌,照着背上司徒清时的屁股就是一抽,气得直磨牙,“这位道友,你给我下去!”
抖如筛糠的司徒小朋友终于缓过神来,麻利地滑了下去。
穷奇扭头瞧了瞧弟子中唯一还算处变不惊的长思,“就你了。”
长思:“???”
穷奇:“蹲下。”
长思:“???”
穷奇:“快点!”
在强权面前,长思选择老实地蹲下身,然后小奶狗后腿一发力,径直跳到他头上。
长思:“……”
他觉得自个可能命不好,饱受摧残!
小奶狗满意地爪子挠了他脑袋两下,耀武扬威道:“好了,站起来……你们也别闲着,把夜明珠举高点。”
众弟子知道这位祖宗是大名鼎鼎的穷奇,谁都不敢怠慢。
转头一看,壁画又变了,“小公子!!”
……
壁画中。
上邪迷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周围的一切似乎很熟悉,但这种熟悉又有点不对头。
心道:我不是在原祈鬼都吗?鬼面人,麻布变态……
然后脑袋一空,两眼迷茫,喃喃道:“我在哪儿来着?”
“你醒了?”
一位布衣都穿得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推门进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皱眉道:“不许再把药倒掉,淬魂鞭伤及了你的魂魄根本。”
上邪疑惑抬眸,“伤?药?”
她轻轻一动,背上确实是一阵灵魂都战栗的疼。
可是再疼,她面上一点都不显。
白泽:“仙界又派人来传话,说即便你封印了穷奇、饕餮他们也不行,此举分明是包庇,人间三十六城的惨祸定要你给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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