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折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溶暗火柴
“你还会回来我身边的。城梅。”
柯海怀中裹着那个已然昏睡过去的女子,经过有些失神的楚流时,他没由来的对着自己的师尊和她的背影轻声说道。
艳红和清蓝的两股灵气忽而纠缠,交融后于空中再度消散。
道侣契约解除后,江城梅更为虚弱,楚流搀抱着她,江城梅腕间的银铃闷闷地响着。
“我自己,应该也还能走。”江城梅不好意思地说,柯海低头盯着她柔粉色的脚趾,又凝着林中泥泞的小路。
“劳烦仙尊。”江城梅咧嘴笑得滑稽又谄媚。
也不知这柯海是真的同楚流日日覆着她的耳絮絮道般的迂腐,江城梅瑟缩着身子,往那直立如竹的人怀里动了动。
他们本可以御剑回星机阁的。江城梅心里暗道,悄悄看着紧绷着的柯海,是因为顾忌她吗?
“怕骚动。”柯海并未多看江城梅一眼,视线仍然放平凝着远处,却又像读懂了她的心一样开口说道。
简简单单叁个字就把两人和楚流摘得都一干二净,江城梅浅浅一笑,合眼又靠着柯海休憩了。
那确实,还是同楚流说的一样迂。
问过江城梅的意见,将人带回后,她被安置在柯海居所的客房暂时休养。
晚间饭点,顾及她可能仍未辟谷,放下食盒的柯仙尊正欲离开,却听到屋内一阵瓷器碰撞的声响,他眉头微皱如临大敌般扣门进屋。
江城梅正捏着那个玉色的琉璃盏,抠弄着杯底的灵玉,桌上其他杯盏凌乱堆迭着,地上正有另一个青色杯子咕噜噜地滚来,抵着柯海的玄色长靴才又停下。
“做什么?”柯海弯腰捡起杯子,稍稍有些愠怒,这屋内杯盏全是他打造的,弄坏了哪一个,他都会有些生气。
“不好意思!”江城梅低头连连道歉,将捏在手中的琉璃盏递给柯海。
“我先前通过这个杯子和我宗门的师兄联系过,我刚刚试了下却没办法再唤起它,是我灵气不够吗?”江城梅眨巴着眼,柯海面色阴晴不定,盯着那个烫手的杯盏。
“许是你师兄暂时不在。”柯海云淡风轻,耳后却因不善撒谎,染了层不易察觉的浅粉。
江城梅仍有些困惑,听了柯海的分析觉得也颇有道理,便拎着裙角去端门前的食盒。
回房的柯海正捏着眉心发愁。
面前的几个漆色卜石展露出奇异的卦象,联想到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他确是感觉到棘手不已。鬼迷心窍一般,他将一旁的棋盘扫至一边,凝神静气抚上一个暗处的机关,屋内一时间忽明忽暗,于一片漆色中,几枚同星一样的亮点逐渐闪烁着。
皎洁如水的星光点亮了他一贯沉稳的黑瞳,深邃如海的眼中竟隐隐透着希冀一般的奇妙光。
寂静无声的屋内忽又有异响,柯海扭头,是他送去与江城梅本是一对的琉璃杯盏。
寄心杯,无情无欲于他,自是幻形不出任何声音,他那日送过去,便是对大婚时的楚流起了疑心。未曾想过,江城梅坦言说出幻形对象是他人时,他竟然恬不知耻地撒了谎。
若是说那杯盏连着的人是他……
“师兄勿念。我同楚流已经断了道侣契约,修养一阵子便回合欢宗……”清甜的女子声音从暖玉中婉转流出。
柯海凝着那块灵玉,久久不语,迟到那一侧的人有些疑惑的喊了好几声“师兄”。
“我在。”柯海清嗓出声,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竟会有顽劣孩童心性,占据了别人的身份去夺取一个人的好意。
“师兄。我这阵子已然结丹。”江城梅的声音稍显迟疑,“楚流待我还是挺好的。”
“是吗?”柯海皱眉,“既然如此为何要断契约?”
“因为柯海仙尊带我破阵时……我……”江城梅含糊着,柯海听出那侧似乎有些羞恼,心中不更加焦躁。
“柯海仙尊倒是多管闲事了?”话一出口,柯海便觉不妙,攥着拳抵着自己的额,心中警铃大作。这个问题不问也罢,她听来是师兄妹之间的调侃,可他自己明白,他柯海颇有些吃味的意思。
“师兄错怪柯海仙尊了。”灵玉忽闪忽闪,同江城梅的眸子一样,显出些许少女机敏的暧昧。
“柯海仙尊是真君子,我江城梅一辈子都要仰慕着他的。”
甜美的声音如同柔软扰人的柳条,细密地将柯海包围。
他不记得杯盏是怎么熄灭合上灵玉的。柯海的脑内只有那句真君子,和他凝着江城梅破损衣衫下洁净的腿根,肮脏的斑混着透明色的汗液。
江城梅一辈子都要仰慕着柯海的。
他回头,挥手将屋内暗色的星光尽数入机关中。
[BG]折梅 C5.鸟笼
一连几天,江城梅都只在院子里兜兜转转,外院有一颗光秃秃的树,上面都是符咒木剑留下的痕迹。柯海总在自个的房间里闷着鼓捣什么,两人几乎未曾单独见过面。
有护门弟子照例来问询柯海,某位冷心师长戴着漆色的皮手套,手里端着个锉刀,除却雕刻的木屑同符纸哗啦啦纷飞一地,连头也未曾抬,只背对着他们敷衍了事。
拎着艳色裙角的江城梅就缩在院子一角咂嘴,几个弟子稍稍一侧身,便看到了那与一室堆迭着乱糟糟小玩意格格不入的美艳女子。
江城梅光着脚,浅粉的指尖聚在柔软的白色衣物上。
前几次她问柯海有没有毯子,柯海正在制作一枚齿轮,不作声,施法将橱柜中的大氅丢给了她。江城梅才不管那么多,她嫌那些瓷地太凉,随手就把那不知是狐狸毛还是兔毛的氅子铺在了房间入口。
眼尖的弟子认出来是柯海冬日常用的披风,再见到江城梅甜腻的笑容,一下面红耳赤,纷纷告退了。
柯海仍是闷头做着手工,江城梅好奇,点足间跃到人身后。
香粉味裹挟着铃音袭来,柯海知道是她,也未曾躲闪,仍由她扒拉在自己肩膀,指着那木头做成的鸟雀惊叹。
“这是你做的?”江城梅伸手去摸那机关鸟的翅翼,又觉得好玩似的戳了戳柯海左眼前蓝色的镜片。
银灰色的铁甲后稳稳印着一个“海”字,江城梅笑嘻嘻地摸着光滑的羽面说:“海?什么海?海清河晏的海?”
柯海端着锉刀的手一顿,似乎懒得搭理,他怕江城梅胡闹再碰翻什么,于是不讲情地把身体转了过去,江城梅扑落了个空,却也不恼,笑嘻嘻继续玩弄着那个金属鸟雀。
柯海目不转睛的继续做着手上的活,眼前蓝色的光螺旋般指向面前的草图。眼前的单目镜是灵气和金属制作而成,绘符制作机关时有不少辅助功能。介于如果认真复述解释,江城梅又会缠问不停,他还是没有再多话说什么。
“仙尊的梦想真远大,不愧是仙尊。”手边把玩机关的江城梅对这只机关鸟爱不释手,丝毫没有将柯海名中也有海一事想起。
心思微动的柯海轻轻聚集起灵力,忽而间那呆滞的肥鸟动了动,再又扑棱棱直直飞了起来,甚至还不停磕磕绊绊唤着“海清!”“河晏!”
“真可爱!”江城梅双眼发光,那鸟雀磕巴着舌正欲再重复一遍,她笑眯眯的一把抓过它,“多说两个字也麻烦,柯海,你让它就喊海清吧!”
楚流同她的道侣大典于暮春,现时已然是酷暑。
上界的蝉鸣同下界一般聒噪扰人,树影婆娑间纷杂着如钟般沉闷的光影,也是风随心动。
柯海松开手中的锉刀,掌心间还有不少木屑,悉悉索索抖落在桌前。
身后的江城梅同“海清”贴着面,机关鸟不知疲倦地重复着设定好的音节,他鬼迷心窍的被她如猫一样微眯瞳眸吸引,探出手摸了下她粉嫩的鼻尖,又很快了回去。
江城梅还未反应过来,只愣怔着。柯海仍旧端坐在桌边,握着工具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要不是江城梅抚到落在衣服上的粗糙木屑,她也不敢相信,那样一个不可触碰的仙尊,竟稍显扭捏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尖。
是亲昵还是把自己也当做同那海清一样的鸟雀?
江城梅就像囫囵吞下一个腌制过火的酸果子,咕咚一下坠入沉闷不见底的心海中,而那同木屑一样粗糙斑驳的皮质手套就这样似是而非的抚过浪潮的边际。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柯海挺拔的背影同那个暴虐的楚流渐渐重迭,而周身的院子也在渐渐变形,折迭变换中,逐渐幻化做柯海巧手下的一盏金色鸟笼。
“怎么了?”见江城梅不语,柯海垂着眼闷声发问。
清脆有的银铃声飘远了,只剩下屋门被带上的吱呀声。机关鸟在空荡荡的屋中重复着“海清”二字,柯海穿着厚实的蓝衫,酷暑中却如坠冰窖。
江城梅仍保留着两天一次同那灵玉对话的习惯,至于柯海,那日交谈后,她便不再主动踏进他的主屋。
她同“师兄”谈星机阁的妙机关到楚流曾经带来的一碟桃花酥。
那天她依旧光着脚在屋中散漫兜圈,手指抚着灵玉思考如何开口,却发现主院石桌旁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千真万确,她认出来那便是凤怡。
江城梅的目光一时凝聚着百种情绪,晦涩不明。她对于这个师兄实在是有近乡情怯的依赖,也有如高山仰止的倾慕。
此时此刻的她已不同与往日,之前躲在星机阁一日,她都无法不去设想重逢。隔着灵玉尚能畅快谈天的他们,当真没有了隔阂吗?再见到飞速成长的她,又还会同曾经那般舒展着好看的桃花眼,笑意盈盈问她:“师妹,我可以吗?”
她飞速推开门,将那块灵玉焐在掌中,正欲张口,那个穿着暗绿色长袍的人便转过身来。江城梅随之一愣,那双本该流动如水的灵动眼眸,此刻却灰暗一片。
人仍旧是那个春色阑珊的英俊师兄,有什么却不一样了。
察觉到来人的修为境界与自己相仿,凤怡弯着嘴角,客气地作揖行礼。
“叨扰这位星机阁弟子,再禀报柯长老一句了。”
江城梅呼吸一滞,只盯着凤怡弯腰时额前那片同自己一样妖娆的暗红纹绘,她想张口问什么,喉头却干燥如着了火,难受得紧。
见那人不动声色,凤怡只皱了皱眉,他确是闻到了同小师妹身上相仿的味道,只是……
今时不同往日。
凤怡拗不过江城梅,讨要了药王谷友人的丹药同她解了那日的情毒。
再之后他便下山游历,制伏魔物的最后,却意外听闻她同星机阁弟子楚流的婚讯,一时恍惚,未曾躲闪,致使瘴气侵体。
清理气脉后眼睛却留了隐疾,从此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重影一片。
他询问江城梅的去处多日,未曾想一路舟车劳顿,来到星机阁时,她已和楚流解除道侣契约了。
柯海听过此事,压下后同他打招呼,说先安顿好江城梅的身子,凤怡心急焦躁,终于还是忍不住直接找上门来讨要他心心念念的小师妹。
“姑娘?”嗅到女子香粉味道的凤怡出声示意,江城梅摇摇晃晃着伸手去搀他,凤怡也不躲,嘴边凝着客套又死板的笑,反手牵住了江城梅的,“这等事,还是交给我做的好……”
这一摸,他便摸到江城梅腕间的银铃。江城梅素爱银饰,手脚腕上皆是雕着五瓣梅花的银铃链子,凤怡怎会不晓?
烈阳将他的胸腔点燃了一把无名火,那炽烈的焦躁、妒忌、不安一瞬将素来面上功夫极佳的凤怡都气至变了脸色。
他的手冰冷如雪,心中酸楚却翻滚如业火燃烧。
她结丹了,甚至境界同自己那么接近!那气息……却陌生的让他无法认出了。
江城梅手足无措,慌张中想抽回手,凤怡暗淡的瞳中闪着浅色的光,细细一认,他竟是已噙着些不甘的泪水。
“海清!海清!海清!……”
灵巧的机关鸟却稍显笨拙地叫唤着,江城梅转头,柯海立在自己屋前,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们俩人。
没由来的慌乱让江城梅头脑一片混沌,她转着杏眸,与柯海冰冷的视线交汇。这么热的天,他依旧穿得严严实实,手上的手套都未曾解下,但他往那儿一站,似乎周边的温度都冷了许多。
江城梅打着颤将眼神移到同凤怡交迭的双手,不自觉地轻轻抽开了。
凤怡脸上闪过一丝颓唐,难堪的拂袖背对着他们二人。
“师兄。我明天便和你回宗。”寂静中,江城梅突然抬头,笑得明艳动人。
柯海浅浅扫着她,她此刻眼底清明,仿佛只能承载下面前的那个师兄。他想叫自己别去做旁观者,想自己应该回到屋中,最好再唤出几张隔音符,将门口内外都贴紧才好。
柯海不想听见那双俏皮的粉唇中,再蹦出任何对凤怡讨好的字眼了,这让他感觉到全身奔涌着陌生的狼狈。
僵硬转身中,香风袭来,却是江城梅背手侧着脸俏皮地仰头看他。
“柯仙尊。”江城梅眯着眼笑,杏眼弯成一道缺月,“‘海清’可以送我吗?”
她贴得同他那么近,柯海下意识以为她要抵着那团丰腴撞上他了,这般旖念使他喉结忽而被唤醒般滚动着。但江城梅又很快立直身子同他对视着。她的身形真的太过小巧,仰着脸也才堪堪到他的肩。
那他那时端坐着雕手工时,江城梅是整个踮着脚贴到他肩后的吗?柯海出神想着,全然不顾江城梅凝着疑惑模样。
“可以。”柯海不记得自己在答复什么了,他不停回忆着静心符的画法,是先横再竖,也可能是先撇再捺。
海清睁着那个齿轮做成的眼,小心翼翼飞在江城梅肩上。江城梅满心欢喜,伸手时那块灵玉突然滚到一边,她想也不想便弯腰去捡。
艳红绸缎后,骨感的肩胛后露出一大块雪白如玉的皮肤,不久前,那里还是层迭的淤青……
静心符下来是清心符,柯海闭眼攥拳,清心符后是江城梅还不知机关鸟的唤醒咒令。睁眼之处,柯海看见江城梅竟窃喜着将唇印在那块灵玉上。
“谢谢柯海仙尊!”扑棱棱如海清一般的江城梅从那个正停滞不前的黏腻阴影中离去。
柯海眼深沉得同海中的污秽礁石,漆色一片,隐晦中透露出挣扎的溺意。他想,雌伏在楚流身下时,楚流也会用同他这般肆虐的眼神在她身上窥探吗?是不是也想用这样锐利的视线划破那些柔软的躯体,去触摸到艳红温暖的核呢?
他又想楚流不聪明,拿捏着她柔软的踝骨时,不该想着将它们尽数挑断,而应该似养鸟要剪去尖端的羽翼一样,牢牢钉住她啊。
这样鲜活的,徐徐漫步在光下的江城梅,应该被框在美的机关下……
那会多美啊。
第二日,江城梅动身同凤怡回合欢宗。
同时柯海于次日开始闭关,几年未出门。这是后话。
[BG]折梅 C6.花开(H)(指奸+插入+后入描写)
元婴大圆满的江城梅回来了,这消息一下传遍了宗门。合欢宗现任的几个长老也才堪堪渡劫,于是闲言碎语虽多,但大都是掩盖不住的艳羡。
新人可期,后起之秀。
几个同门甚至老大远见了她,就跑来商议双修的想法。见到江城梅身旁的凤怡俊脸微怒,这才悻悻然没趣般离开。
见她风光,一路上不少人问候,凤怡的脸更黑了,好不容易到了住所,只推搡着粗鲁将人送回房间。
江城梅被他猛地塞进房里,还未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凤怡又将门死死地关上了。
隔着纱窗,她看见凤怡师兄双手仍扣在门栓上,身子却不知为何,轻轻地打着颤。
“师兄?”江城梅迟疑着要去推门,却发现凤怡用足了劲将门抵着,她不解,缓慢的隔着木门,将手抚上了门后隐隐约约的轮廓上。
原本他们是一对那么近的师兄妹。
凤怡眼前仍有一片模糊的人影,他知道这触手可及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师妹。可他只能隔着门与她相望,酝酿的情意,也只有在掩饰后才能肆意展露。胸腔传来刺痛感,这般苦涩滋味下,凤怡僵硬着转身,以背靠门,才又能开了口。
“我集了不少话本。”凤怡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江城梅觉着隔着门不方便,有些犹豫着又想开门。
“这样就好。就这样吧。”凤怡的语气中带了点软弱的恳求。
“……”江城梅欲说什么,凤怡却丝毫未顾忌,自言自语般开始了轻声诉语。
“我给你的院子里添了不少新花。”
“我下界历练时,遇见不少有趣的人。”
……许许多多,像是话语停住,他就会支撑不住现状,破碎不成形,凤怡不停地说着江城梅离开他后身边的一切。
“……师兄。”江城梅终是不忍,艳阳酷暑,她欲向门口之人伸出手,却终于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鞋尖处的白蕊浮纹。
入门时有不少明明同她一般陷在泥淖中挣扎不得,又心比天高的外门弟子。顽劣心性人之常有,江城梅未辟谷,吃食上常有克扣,诸如此类,欺侮玩弄,都是凤怡师兄悄悄帮衬着她。
凤怡于她更如师长,她一个外门弟子,不修本门心法却能渐渐有所成,大多也要归结于凤怡的不忍。
她也会闯祸惹难,像上次那般一身情毒瘫软着倚靠凤怡才能回宗。哪怕这么天时地利的时刻,凤怡都忍耐住了澎湃的情潮。
朦朦胧胧中,江城梅确信他将冰凉的额贴着自己潮热的发丝,红艳的唇中,隐忍似的吐出了一句询问。
“师妹,我可以吗?”
想必她不甚清明,她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回应了。但后续情毒已拔,再是楚流邀她结为道侣……
一切都脱了本有的轨迹,而她一下从和他相依相偎的既定方向渐行渐远。
江城梅还在盯着那块浮蕊,视线却不知不觉模糊起来。
两心相悦又情难说。
只要在宗门一天,他们都会为宗门规训而缚。
“师兄。”江城梅闭眼,除却那黑色覆盖着的无言荒漠里,似乎零星中,有幼芽轻轻探头,她顺着着干涸之地诞生的奇妙希冀,定下心来徐徐开口。
“凤怡,我可以吗?”
门忽而被打开,蹲坐在地上有些颓然的凤怡猛地回头,已是浑浊的眼中却不由得闪现出奇异的光。江城梅舒展开眉眼,谨慎地俯下身,吻上了凤怡的额。
那片一样妖娆的花钿仿若刻在了肌肤中,明暗闪烁着凤怡独有的肌理,较之于她的,更为粗暗。她能察觉到那个温雅的人在用手抚摸描摹她的轮廓,她的眉眼,她圆润的鼻尖。
凤怡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寸,但得到江城梅的回应,手指却颤得同第一次见到落雪般欣喜的孩童。
仅仅只是这般拥着他入怀,于他而言都如拯救他出心魔业火的馈赠。
凤怡的吻细密又温柔,像雨后娇花旁簌簌颤动潮湿翅翼的蝶,江城梅揽着他瘦的腰,在徐徐交换着气息之时,兀自流下了泪。
是庆幸仍旧能体味到心动萌芽的窃喜,也是为眼前心上人如她手抚摸过己伤痛的珍视而感动。
她望向那片仿若海浪拍卷过的眼眸,凝着最深处的黯然和渴盼。
江城梅泣不成声,凤怡的身子渐渐僵硬,又因看得模糊,只能胡乱轻柔擦拭着她的脸颊。
柔软地,真诚地,一言一语里殷恳注满爱意地。
凤怡用舌卷走了她的泪,江城梅握着凤怡的手,带着他一寸一寸摩挲过滚热的身躯。她瘦狭的肩骨,丰盈柔软的胸脯,饱满浑圆的臀,再放在平坦的小腹上。
腰间的束带被缓缓松开,江城梅挺着战栗的乳尖,凑在仍旧衣衫未卸的凤怡身前。
“好师兄,疼疼城梅这里。”嘤咛婉转的女声同魅惑的银铃一道响起,悉悉索索中,凤怡的指被她带至滚热的穴口。潮热的小嘴缩着,咕噜一下淌出一泡爱液,顺着白皙朦胧的腿间滑在凤怡的掌中。柔情万种的桃花眼里晦涩一片,只又身不由己,依着江城梅攥了二指就塞了进去。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桃源小径。
温暖紧致,颤着讨好般裹向他修长的指。
江城梅吟哦出声,喘得压抑又娇媚。她不久前才泫然欲泣,嗓音带了点慵懒的哑。凤怡心被那柔软的小嘴搅乱,奢望耳边能给他更多些美好的声响,蜷了指便摩挲向江城梅壁上的阴核。
“师兄……”江城梅倚在床侧,身子软软的趴下,凤怡则半屈膝端正在床边,将她的一只腿抗在肩上,侧斜的姿势好让指与她的穴肉纠缠得更深。
凤怡舍不得发狠劲,他听着女孩儿欣喜舒爽的闷哼,心早就同热锅上的酥油,软化成一片。二指抽动已然困难,上善诀修得便是这交合功法,师妹看起来离大成不远,这让他又有一瞬酸涩嫉恨。
他恨那楚流,更嫉羡楚流能在那么多个日夜里同江城梅交好缠绵。
“师兄……嗯…再快一点,再…再一根手指也没事。”出神之时不动作减速,江城梅正端在那翻涌情欲之上,汪着泪,抖着白花花的胸肉便嗔怪起了凤怡。
欲火瞬间被吹到最旺,凤怡循着惯性便倾身上塌,捉着人的脚便别在腰间,他轻微卸了腰带和束带,麻色的发便如瀑般同江城梅的纠葛在一道。
“凤怡!”江城梅半个身子悬在床边,不惊呼,凤怡仍凝着浅笑,将人的腿又拉得更近了些,江城梅这才发现他已然掏握住阴茎,再又一瞬,那粗壮的性器便抵着她湿滑的穴口,咕叽一声便吞下了扁斜的龟头。
圆润肿胀的性器抵得她又如再度被撕裂,喉间颤着些许苦痛的低吟。凤怡察觉到了,停下了探入,俯身吻过她的锁骨,卷住她的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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