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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万古一逆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秽多非人
    “当今主上殿下九世祖中宗大王讳!”

    恩九世如果心里想的东西能具现化,洪景来现在就是头顶三个大问号!

    “哦听闻贵使乃是宗亲,不修文化,少不读书,也是难免了!君不闻五世为讳之理”

    德川家齐笑话了一句李书久狗屁不懂,没读过书,啥也不知道。当然饱读诗书,四书五经都翻烂了的洪景来其实也才知道,原来《大长今》里那个只会说“真是美味啊!”的大王叫李怿。

    怿委实是个美字,用在国书这种专门的文件中,属于再好不过的了。

    而且中宗大王那都明朝嘉靖年间的事了,如今都清朝嘉庆年间了,老黄历的老黄历,怎么可能还需要避讳什么。

    “虽五世为讳,但乃先君之名讳,不可不争,不争乃不肖子孙!”李书久这玩意儿上倒是骨头一贯的硬,维护他们老李家。

    “这般如此,那为何贵国国书,犯我三代将军之讳”

    图穷匕见了!

    果然应在这儿!这记仇的!挑准了使节团最重国体,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池的痛脚。以朝鲜国书上那句“锡光肇于六十六国”,来反讽使节团。

    你们李朝不就是双标狗吗

    你可以犯我家祖先的名讳,我屁也不能放一个。等我犯了一个你们家三百多年前死的都不能再死的九世祖还是十世祖的讳,你就搁这儿要死要活,连主辱臣死,不肖子孙的姿态都做出来了。

    “这……”李书久一下子被人堵住了。

    如果要论犯讳五代以上的,那就是李朝的国书先犯,是李朝先踩线的。幕府方面表面上可是毫不计较,仍旧盛情款待使节团。

    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了呢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怎么好意思呢

    事情摆明了,是你们自己说的五代以上不为讳,你们李朝也是这么做的!

    如果现在要争“怿”的讳,那就是啪啪啪啪打自己的脸!

    “但下臣还是万不敢受书,请殿下收回!”李书久涨红了脸,知道自己不占理,已经开始胡搅蛮缠了。

    “那便不受吧!明日会派纪州中将送贵使回程。”德川家齐仍旧不带怒意,即使被这般冒犯,居然还是这样好说话。

    “啊”这回轮到李书久惊异了。

    人家根本不吃你这一套,你不要国书就不要呗




49.区区己身不足惜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改掉那句用“光”讳的句子就行。但是洪景来知道面前这三个人别的不去提,但是身为儒生,是绝对不会和幕府低头认错的。

    你把他们杀了,他们还不一定会这么难受。可你要他们抛弃礼法道统,为了身后名,他们还宁肯挨一刀拉倒。

    怎么说呢,这的确是一种宝贵的品质,但又夹杂着自大自狂的民族感情。

    恰如那一句“虏虽丑,然制我有余!”

    你打死我,我也认了,但我还是要叫你丑虏!我是衣冠中华的人!而你等就是禽兽蛮夷!

    我不会管你南汉山城下有几万铁骑,有数十门红夷大炮。你开你的炮,到了日子,我就要朝拜仙去的大明神宗显皇帝!

    如果是洪景来原身所在,那肯定也会宁肯回家挨一刀被杀,也绝对不会向幕府低头,承认自己是双标狗!

    很复杂!很难分辨清楚!

    不过很可惜,洪景来固然有章服之美谓之华,礼仪之大故称夏的朴素感情,可到底不是耳濡目染数百年,始终以衣冠中华自居的儒生士人。

    连能变通,有气象的赵万永,在明知改变国讳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情况下,也只肯默坐无语,不愿向他们眼里的“蛮夷”低头。

    实在是…………

    “名声坏就坏我一人吧!请大监将关防印信暂时予我,我去向幕府交涉罢!”

    洪景来在一片静默中,用并不太高的声音,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世兄!”赵万永第一个反应过来。

    看他溢于言表的关心,洪景来朝他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这点分寸洪景来还是有的,事情总要有人来办。

    “想好了你可是进士及第,士林华选。此事一旦泄漏,一身清名立刻败坏!”老恩师哪里不明白去交涉会怎么样。

    一个“以衣冠侍蛮夷”的大帽子立刻就会盖到头上,全朝鲜士林仰望的探花郎立刻就会变成人人唾弃的禽兽之属。

    堕坏邦交顶多是办事不力,办事能力强在这个年头可比不上有一身好风评。士林清议第一个夸的肯定是那种“平时素手谈心性”的“人才”,第二个才轮到勤政廉洁的能吏。

    这一次回去,几个人没得国书,堕坏了两国邦交。大家集体流放,还能结个社,弄个诗会。写点东西抨击一下社会上的假恶丑,著书立说,过上十年八年,又是一个文名响彻全场的“大儒”!

    被人恭迎,抬着进入汉阳!高官得做,骏马得骑,良田美宅应有尽有!

    “在下本就是寒门素族出身,能有今日,皆仰赖主上殿下天恩浩荡。如今不过是败坏些许清名,又能如何!”

    李书久猛然抬头,像是在揣测洪景来这番话的真假。身为积极维护全溪李氏王权的宗亲,他深感乏力。

    宗亲里能办事有智略的人太少了,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倚托。

    外戚趁着纯宗大王年幼,不断的侵凌王权。在英宗和正宗两代大王努力之下,好不容易加强的统治,正在日趋瓦解。

    身为王室,他天然的喜爱忠心于大王的臣子。就像正宗大王当年宠爱金祖淳一样!

    如果洪景来真的不顾惜自己的清名,只是为了尽命王事,那绝对值得他们老李家信用。

    “你这个判官是主上殿下钦点”

    “皆是主上洪恩!”洪景来向西北汉阳的方向一拱手。

    “可想清楚了”

    “还请令监



50.东洋市场尚可为
    回程一路,泛善可陈,不过是按部就班行舟乘马,再次回往大阪。

    只不过同行的人多了一位,路上能够闲谈解闷的好聊友。原本历史上应该被派遣至桦太地方的间宫伦宗,由于洪景来的提议,而被村上岛之丞派往九州,以测绘南九州沿岸近海岛屿的名义,探察菱刈金山的详情。

    不仅如此,他还带了一个一口萨摩土话的随从。按他的话说,这是某位大人物给他在萨摩行方便而派给他的。

    能够又在幕府是大人物,又在萨摩也是大人物的可不就是前任萨摩藩主,“高轮下马将军”岛津重豪!

    作为德川家齐的老岳父,在幕府罕见的以外样大名的身份担任幕职。也正是凭借与幕府的友善关系,他才能以前任藩主的身份,以幕府的权势为依靠,继续决定萨摩藩的走向,明里暗里执掌萨摩藩的权势。

    虽说天下的金银矿山理论上最终都会被幕府收归国有,或者在幕府的命令下封存。但是菱刈金山位置特殊,处于萨摩鹿儿岛藩这样一个七十七万余石的豪强外样大名手中。

    而岛津重豪素来遵奉幕府号令,找不到什么由头去没收金山。

    身为幕府大身旗本的村上岛之丞肯定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在不能确定菱刈金山的实际情况之前贸贸然去面奏将军,殊为不智!

    所以他就先去拜访了居住在高轮的岛津重豪,告诉他幕府财用匮乏。为了考订过去金银矿山的情况,以便将来更好的寻找和发现新矿山,想派人去数十年前曾经还产出过黄金的菱刈金山勘探地理。

    岛津重豪到是明白人,他虽然奢侈铺张,喜好奢华,但起码明事理。

    幕府有难,他们岛津家义不容辞的!

    不仅同意派遣测绘勘探人员进入萨摩藩,还帮忙遮掩,对外称是测绘沿海地形。幕府也是穷鬼的事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明面上作为幕府将军的威仪还是要保全的。私底下说说无所谓,台面上就算借口再虚假,也要弄个借口。

    最近又逢上露西亚国海军入侵,烧毁官厅,攻杀官吏。正好让全国大名都意识到了外扰会从海上来的道理,对于幕府派员测绘地方地形的抵触心理大为减少。

    不明白山川地理,不了解海港深浅,怎么知道何处可以设置炮台何处可以停泊兵船

    尤其是九州四国诸大名,不管是土著还是新转封来的,大家都知道以前南蛮人就是从这块登陆的,所以更加不反对了。

    现而今乃是长君德川家齐治世,幕府威望尚高,天下大名都肯听幕府的招呼。都指望着在幕府的带领下,外抗洋夷呢。

    不过如果岛津重豪知道菱刈金山乃是世界顶级大金矿的话,还会不会这么明事理就不好说了。

    洪景来对于矿山勘探是一点儿不懂得,这专业知识还是要专业技术人员去办。洪景来只知道菱刈金山的矿脉起伏交错,分布的位置还挺大,范围还挺广,有深有浅,想要随便弄一两个矿洞就都探测清楚是不可能的。

    间宫伦宗主修测绘,辅修资源勘探,道理他都懂,但金矿也是第一次去勘探。北海道倒是有不少煤矿,但是没有人力去开采,他也没有深入调查过。

    反正只能祝他万事顺遂,金子就搁哪儿呢,这个没问题,绝对不会错。但能不能找到,能找到多少就要看间宫伦宗的本事了。

    “对了,因幡様按照您说的方法在自己家里试煮了几次米糖,确实有效,正准备呈请将军开办江户制糖所。”

    “怎么是官办制糖所!”洪景来一愣!



1.风起东莱新篇章
    风起回东莱!

    一趟来回,踏上东莱的地面,居然已经是四月天,草长莺飞,气舒风清。

    天气渐热,换上轻衫纱袍,无可得意与不得意,总是回来了心情便好上几分。

    间宫伦宗和洪景来在赤间关前分别,他坐船南下九州萨摩去也,洪景来则是坐上李尚宪派过来接回使节团的大船回国。

    两人在一路上聊了许多,很多东西是洪景来此前万万没想到的。

    日本国内的情形,正处于一种奇怪的交汇点,曾经顽固的小农经济正在遭到封建领主以及高利贷业者的双重打击和破坏。沉重的年贡和租税一再增加,甚至已经到了种一石反而欠一石的地步。

    连幕府都设法参与进这场瓜分盛宴,越来越多的小户自耕农走向破产。松平定信却强迫农民返乡耕种,却又不解决土地问题。只管让农民呼号而不存,把出现问题的人消灭了,自然而然也就不再存在什么问题。

    商品经济的日益活跃,以及繁荣的民间借贷,造就了大量的富裕工商阶层。前代老中田沼意次的改革,在维护封建领主**的同时,又有意无意的设法扶持各类新兴工商业者,并寄希望于繁荣的商业活动能提供更多的商业税,以提振幕府的财政。

    原本严酷的土地永代禁止买卖令已经流于表面,甚至说彻底瓦解。小块的土地不断以“质流”的方式汇入豪强富农地主手中,农业生产的方式出现了相当的变化。

    这种“质流”就是一种变相的买卖,以土地作为质押,进行借贷,到期不还,土地归属权即行变更。加上幕府为了挽救陷入赤贫的下级武士,宣布官府不再接受涉及借贷的诉讼。

    两项政策前后矛盾,幕府的威信一再受到打击削弱。以至于在此前的数十年中,农民起义的爆发已渐成燎原之势。最夸张时,有二十余万起义军猛攻江户城(明和二年1765年)。

    到上个世纪末,甚至发生江户贫民以及流民数万人在江户城下直接爆发大规模起义,捣毁店铺八千间以上。起义军一度攻破官厅,隔断江户城,幕府居然有四天时间彻底瘫痪,被包围于城中(天明七年1787年)。

    由于财政的借据,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就稀松平常了。许多大名因为贫穷,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们向江户、大阪、京都的豪商开出空白米票,用以借贷,寅吃卯粮。

    这虽然一时可以解得燃眉之急,但是由于这种空白米票是类似于借贷的一种行为,只能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抵押将来出产的大米获取现金。

    而豪商们由于米票是空白的,在丰年几乎无人会去提取大米,到了荒年一拥而上。不要现金只要白米,几乎是以十倍二十倍的利润得到报偿。

    大名们还不得不给,不给这一次,明年全国的豪商都不会再借给你,永绝后路!

    也是在田沼意次担任老中的时代,大阪设立了大米、棉花、油等物资的期货交易所,投机行为大肆泛滥,物价涨跌不定,百姓一日三惊。

    而幕府由于财政收入的匮乏,最终居然向大阪的商人发动摊派!

    豪商们也是很直白,想要钱就要垄断,而且掐着你没钱的空档,今天不给明天不拿。在擭取了大量的商业特权之后,幕府仅在天明五年就一次性摊派高达黄金七十万两。



2.居中作成金洪合
    汉阳,昌庆宫,思政殿。

    “日本国中情形如何”

    “圣学大兴,国人向化。”李书九恭敬的回答纯宗大王的问题。

    虚岁十五,实岁十四的纯宗大王李玜已经是一副小大人模样。唇边长着一圈细细的绒毛,面容清俊。着冰绸长袍,头戴纱帽,略带威严的坐在御座上。

    “农桑水利,兵革甲马呢”

    “刚整修其江户外小贝川之河道,但是年岁不好,时常冷夏,雨水多,士民饱受乏粮之苦。至于兵甲,未曾经历其鹰猎大会,只观诸藩大名,似已失往日精悍。”洪景来躬身回答。

    “比我御卫御禁诸营如何”纯宗大王比较在意幕府的战斗力还有几何。

    洪景来是很想回答两者都是一滩烂泥,阿大不要问阿二,都是菜鸡。可是这话当然不可能和纯宗大王直说,只能含蓄一些。

    “倭兵仗尚利,还胜我国。至于气势,我国胜之!”

    “倭刀锐利,委实不如!”听洪景来说幕府的武士武器上还是胜于李朝的,纯宗大王并没有生气,反而点点头,十分认可,感觉洪景来没有骗他。

    “但我神枪鸟铳已与倭铳可堪对敌!”

    “鸟铳嘛确实利器。”

    ………………

    纯宗大王算是个明事理的人,他问话也比较看重实际,关心邻邦日本的大事小情。甚至仔细询问各种食物,以及棉布成衣等生活用品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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