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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万古一逆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秽多非人

    “咱们先去都捧所,还有事情要办呢。”洪景来自然也是意气风发。

    同样是一夜没睡,僻派和他们的党羽已然是偃旗息鼓,丧失了大半的斗志。而外戚这边,那真就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烈,不管是进宫参加了朝会的,还是没赶上的,一个个什么模样,都不用形容了。

    “三石你先回家给娘报个平安,然后带些吃食,晌饭就在都捧所吃了。”

    “……”韩三石没有急着答应,等着洪景来,也许还有别的吩咐。

    “唔……”洪景来想了想,没有别的什么了,挥了挥手。

    这边自然是没有人再给洪景来抬轿了,那轿子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也无所谓。一夜都奔走下来了,不差这么点路。

    不过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应该让韩三石再带一双新靴子来,刚才没什么感觉。可能是整个人都激动着,浑身燥热,没感觉之前有雪灌进靴子里,现在平静下来,感觉靴筒里倒有些湿漉漉的,穿着不甚舒服。

    无伤大雅,啥场面都见过了,便也揭过不提。

    都捧所内外都是来回轮换着领取正布和粮食的官兵,现在城门已开,这些官兵在城外的家人也有许多入了城。一人二丈布外加二石米,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一个壮汉也抱不住。早有人跑出去通知,这会子甚至有人推着独轮车来。

    士兵们自然是欢呼鼓舞,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什么逼宫、兵变,只知道进城跑了一夜,然后就真的有赏了,且越赏越多。

    “洪大人!洪大人好!”

    “给洪大人请安!”

    “谢洪大人!”

    第一个告诉他们领赏的就是洪景来,这是事实变不了,现下训练营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真有个实心发饷的小洪佥正。

    “发的米可好?”洪景来想了想,还是要军民鱼水情的嘛。

    拦住一个扛着一个大袋的中年士兵,那个兵把米往下一解,打开一看,新旧掺半,都是米,除了不可避免的有些碾米产生的糠之外,好得很。

    “好得很!好得很!”那个兵倒也没语无伦次,终究是京城脚下的兵,见惯了大人的。

    “那就好,去吧!”洪景来点点头。

    “给洪大人谢恩。”那兵扯过两个半大孩子,都是男孩,大的大概十二三,小的也就十岁的样子,一个人抱着一个口袋。

    “谢大人!”似乎有点怕生,但到底他们老子盯着,两个男孩弯腰到底。

    “起来吧!也不教你们白白行礼。”洪景来从韩五石的那里拿了几十个钱,分给两个孩子。

    “买两块糖吃去。”

    “洪大人真是个好官!”

    。

    (iishu)是,,,,!




2.可愿文资转武资
    【】(iishu),

    都捧所的库直很是不解,什么时候朴宗庆和金祖淳这么撒币,一个月内第二次发饷,而且还是一次性发这么多。

    但是朴宗庆的话在宣惠厅就是教旨一样,既然是朴宗庆允许发放的,而且还有那个看起来就能把人扯成八瓣的李济初过来监督。

    发放还是相当顺利的,没有出什么纰漏。

    “济初,发了多少人了?”洪景来一过来,自然就有眼明手快的差役搬椅子。

    “大概二千多吧,一半过去了。”李济初想了想,他大清早过来,传了朴宗庆的手令以后开始发放,到现在也不过才三四个小时。

    “行,你歇会儿,五石你帮着看一会子。”洪景来往库里瞅了一眼。

    李济初也不多话,回身就往库里走,后面尽有成垛的米袋,都是草袋也不硬挺,找个地方一趟又没风,忙活一夜,真就是困了。

    洪景来也有些困,但是心里有事,倒也没有什么睡意,一只手撑住脑袋,就靠着长案假寐起来。刚刚闵廷爀说今晚去他家,有事要说,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结果没想到,终究还是打起了瞌睡,等醒过来居然已经是午后,太阳都西斜了。原本排队领米的训练兵也没剩几个,场院里安静了不少。

    “阁郎醒了?”韩三石就坐在旁边,一直盯着。

    “恩?什么时辰了?”洪景来多少有点迷糊。

    “未时二刻吧。”

    韩三石过来以后,给李济初和韩五石都带了热酒饭团,两个人吃了就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猫着去了,韩三石看洪景来在休息,便没有打扰,坐在一旁照看。

    不知什么时候,脚边还多了个小泥炉,上面煨着一个小盆,是鸡汤的味道。大概是饿了,光闻着味,洪景来居然都觉得身子有些暖。

    “阁郎喝一碗罢!”韩三石起身从一个食盒里取出碗勺来。

    “也好。”

    很朴素的鸡汤,但是如今喝来却是享受。有些烫嘴,洪景来本身也不是饿死鬼托生,用勺轻轻吹散上面的热气,慢慢喝着。

    “原本饭是热的,不过现在……”

    看到韩三石端出来的那碗粳米饭,洪景来也不挑剔了,“泡汤里一道吃便是了。”

    冬季没有什么新鲜蔬菜,所以佐饭的也不过是一点酱腌的圆葱,对付着吃也就得了,不是在家里有人现做。

    “把四柱清册取来我看!”洪景来端着碗,说话有些模糊。

    但是在一旁的书吏还是听清了,连忙把已经写满的一卷账簿取来。洪景来这个常平司,是没有什么旧管、见在这一类的,统统是零,只有新收和新开两项。

    其实也好解释,旧管就是原有钱粮数目,见在就是现有钱粮数目,常平司作为发饷俸的机构,根本不可能有余粮。

    新收就是新收到上级户曹衙门或者宣惠厅转账划拨收入多少,新开也可叫开除、见支,就是支出的数目是多少。

    洪景来不懂做账,怎么记账的也不清楚,但是洪景来知道今天应该开支一万一千丈到一万二千丈的正布,以及大约一万二千石的米。

    只看新收和新开就得了,按例飘没两层也是在可接受范围内的,大致翻了翻,差的不太多,洪景来于是也不纠缠,在柱底签字钤印。

    都捧所的书吏差役原本以为洪景来要查看四柱清册是要分润一二,结果居然真就只是查个账,而且在明显数目虚浮二成的情况下,一点也没说什么,真就签字了。

    要么这就是一个狗屁不懂的昏官,要么就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知晓变通,能御下能容人的干吏。很显然,洪景来是后者。

    都捧所的杂务拢清,洪景来也吃饱了。

    训练兵现在由金祖淳亲自指挥,洪景来督押领饷完毕,任务完成,吩咐了几个训练营带队的官校几句,洪景来就往回走。

    闵廷爀那里还有事情要办,韩三石回家牵了马来,不用开十一路,快了不少,总比走的强。把已经皱了的官服换下来,到底是穷命,还是换上家里老娘缝的棉袍子更暖和,穿那丝绸的老感觉透着风。

    靴子也给换了,还趁机好生泡了个脚,打发人去闵府问了问,闵廷爀也已经在家,可以去拜访了。

    现在洪景来往闵家跑和回自己家也差不太多,门前门后熟得很,闵家的家人仆役都认识洪景来,通报都不通报。

    “大监,先生!”

    闵景爀没有去朝会,到是听了他老哥的话,守在家里不要轻举妄动,错过了一场好戏。

    “训练兵都领取了赏赐?”闵廷爀也已经换上了居家的长袍和东坡冠。

    “已经部稳妥安置了,那几个弁校也吩咐好了。”

    “你这个佥正才做了两个月罢。”

    “不足两个月,五十多日而已。”洪景来自己跑的官,当然记得清楚。

    “你是壬戌科的进士,马上过年,满打满算也才任官三年而已。”

    “从选馆任陵园郎开始,年后才将将满三年。”

    “啧啧啧,出身甲等第三名到是一流的,就是年资太浅。”闵廷爀实话实说。

    洪景来货真价实的探花郎,1802年壬戌年春天中的进士,现在是1804年的十二月中,还有十几天才任官满三年。按照文官的年资来说,甚至还算在实习期内。

    “莫非?”虽然立下了大功,但是资历实在是太浅薄,如果不是这个常平佥正没有人愿意干,洪景来还真不一定能年纪轻轻就做上从四品。

    进士科甲等出身,前三名惯例可以任到从五品,这也是洪景来任从五品东莱分巡判官的缘故。赵万永任弘文馆副校理,照样也是从五品。

    没有任何人会置喙,这是进士出身的荣耀!

    但是开春以后,任官到第四年的洪景来,按资也就是到从四品,超过这个就算是“超擢”,士林肯定会有不满。

    “枫皋与我说了,有个变通的法子,就是怕委屈了你。”闵廷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具体是?”洪景来也知道自己年轻既是资本也是缺陷。

    “你愿意转武资吗?如果转武资,训练营别将(正三品堂上官)就毫无问题。”

    啥?

    啥?

    啥?

    那我这不就成了保安司令部司令官,小将斗x了嘛!

    。

    (iishu)是,,,,!



3.郑日焕忧惧而亡(为THEBIRD加更)
    【】(iishu),

    在李朝,和隔壁带清一样,文贵武贱,甚至夸张到总兵跪知县,一省的提镇被知府呼来喝去,如家奴般指使的地步。

    当然啦,在李朝这边相对好一点,因为高级的将官,基本上同样都是京华士族的子弟担任。而且到了正三品堂上这个层级,文武的差别缩小很多。

    因为堂上官是凭权势说话,不是凭官职说话的。丰山洪氏的老前辈洪国荣,只是一个承旨却可以控制朝政,金祖淳也是以兵曹判书的身份执掌朝政。

    做不做到领议政这个首相之职,并不妨碍掌握权势!

    但到底是从“清贵”的文职转到“卑下”的武职,在世人看来,菁华高选的探花郎,怎么能去做“贼配军”,就算是将官,那也是贼配军。

    洪景来内心衡量了一下,其实并不是不肯答应,毕竟过年才三十,就能做到正三品堂上官。搁以前,也就是王妃的兄弟,或者驸马这类才有可能在三十以前受封堂上官阶。

    心下愿不愿意两说,但是洪景来面上还是表现出难做的样子。

    “委实是难为你了,不应如此。”闵廷爀自己居然都不好意思起来,让人家好好的探花郎,去做贼配军,有些过分。

    “院君必有其考量吧。”洪景来先不说接不接受,而是问问这个安排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你也看到了,现在训练营虽然由枫皋统调,但是朝中事务纷繁,常常顾及不到。”

    “也是……”

    昨晚上训练营的那个中军千户,也不知道叫啥,人倒是不坏,看着也老实。可惜在汉阳,尤其是僻派和外戚党争白热化的汉阳,“老实”不得不说是一个贬义词,是一个看似最有用,却也是最无用的技能。

    僻派的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居然还在顾前顾后,说不见金祖淳的手令是不会去救金祖淳的。

    他要是能给你发手令,还要你救个屁!

    有这种手下,真是放心极了。平时不怕出事,出事也就直接完事!多棒啊!

    估计就是金祖淳看洪景来具有别的那些封建官僚所不具有的那种“鲁莽”,说白了就是冲劲。遇事的第一想法不是明哲保身,委曲求,而是披荆斩棘,设法解决,冲出一条坦途。

    同样是办事,一个只能因循苟且,糊弄着时日,保证不糜烂。另一个却能把交代的事情部办好,不该问的不多问,不该做的不多做,不伸手不睁眼,但真要有事,却又知道变通,能机谋巧变。

    你是金祖淳你选哪个?

    眼下大家都是外戚命运共同体,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忠诚问题,一条绳上的的蚂蚱,僻派还没部摁死,大家团结的很。先把僻派弄死了,再冲上去瓜分胜利果实的美事就在眼前,哪有傻子会自己拆台。

    “此事先不急,待事定之后,或许还有良机。”闵廷爀温言抚慰了一句。

    “下官明白,劳烦大监费心了。”

    既然人家把这个提议给摆了出来,就不会是无的放矢,金祖淳大概是真想把这摊子交给洪景来去处理。

    洪景来只要接下了训练营的摊子,就算是彻底进入外戚方的核心层,就算是核心层外围,那也是核心啊。

    进了核心,才有参与国政,机化布要的资格,不然永远都是个跑腿的。咱们的恩师闵景爀也是正三品堂上礼曹参议,一个月有半个月连班都不去上,摆明了就是还在统治中心以外,啥时候能进去还不知道呢。

    “另外此事,你最好再去寻惠庆宫娘娘,禀明之后再行决定。”

    “下官也正有此意!”和洪妃商量一下是肯定的。

    丰山洪氏好不容易又要出正三品堂上官了,这种事情肯定要和洪妃汇报。而且洪景来也想听听洪妃的想法,作为历经四朝的老人,见过的烂事比洪景来多得多,多少都能提供一点中肯的建议。

    “留下来一道用饭吧。”正事说完,闵廷爀照例留人。

    “却之不恭!”洪景来也是老熟人了,嘴上说着客气话,身子却诚实得很,根本没啥不好意思的,吃闵家的,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很快席面送了上来,席上三人就讨论一点其他的事情了。大抵都是贞纯王大妃的丧礼之类的,虽然三人不是承办官员,但是要做的事情其实不少。

    比如青色的丧服要自己准备好了,家中妻子等人不能衣服锦绣,需要穿素衣。文武官员在每天的固定时辰,登殿去祭拜。至于什么音乐歌舞之类的,最近一个月想都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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