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侯门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简牍
“营地里来了细作,宸亲王重伤,保不准那细作就是冲着战神来的,这种时刻,战神的营帐自是重中之重,本就该派人好好查看才是,你们却一个个捂着不给老夫查看,到底是何居心,难道你们与那细作竟是一伙的”
隋老将军声音苍朗有力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刻意的为难,凤浔生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
颜卿霜知道凤浔生是生怕那些亲随被他们为难,可是此刻,若是他们现身那凤浔生就可能真的走不掉了,所以她必须狠狠心,她就不相信凤启鸣他们敢在军营之中大开杀戒。
凤浔生的亲随并不是一个两个,暗杀凤浔生一人容易,要杀尽那些亲随反倒不容易了。
这般想着,颜卿霜伸手握紧了凤浔生的手,眼中满是哀求。
凤浔生知道她的心思,只能暗暗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的手攥紧。
颜卿霜这才狠狠松了口气,紧紧牵着凤浔生的手,跟着巡夜的士兵一起到了营地外面,在将士的帮助之下,颜卿霜赶了一个运粮草的马车,小心翼翼地扶着凤浔生上了马车,这才扬鞭离开了营地。
在颜书畴被左玄放回之后,两国的战事其实就已经停下了,颜书畴是带着左玄的亲笔书信回来的,书信上写的很清楚,西戎愿意继续做一个臣邦,而失去的那两座城池凤浔生也已经夺回了,更是打下了西戎一座边陲重城,这种情况之下,凤启自然没有再继续征战的道理了,只是因为凤浔生被俘惹得景德帝震怒,这才下令重兵依旧囤积在两国边界,想要逼得左玄交还凤启战神。
凤浔生和颜卿霜是最清楚这一切的,此刻既然西戎已经不足为患,那么他们要做的就是揭露太后一党,营救定北侯一族。
颜卿霜一边驱赶着马车一边小心地注意着凤浔生的伤势,马车行出去一个时辰不到凤浔生便又昏睡了过去,颜卿霜更加不敢耽搁,驾着马车快速地向着华京的方向而去。
—
华京,宫中。
颜书畴被关在一间暗室之中,眼神晦暗,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路辗转回来,好不容易避开了太后一党的追杀,进宫面见了景德帝,将左玄愿意继续臣服的过程说清楚之后,刚想揭发太后与老西戎王一党有所勾结,可是还未说清楚,就见着太后带着左芷允到了景德帝的御书房。
许久未见,当再次看到左芷允的时候,颜书畴心中万分的激动,按捺了许久才将那份久别重逢的激动按压下去,可是很快,左芷允却帮着太后指证了他与西戎勾结。
“皇帝,西戎野心颇大,伤我凤启许多将士,更是坑害了十万将士,颜书畴就是勾结西戎的乱臣贼子,如今西戎眼看着我凤启势大,他自知不敌,这二人便又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想要蒙混过去,皇帝,你可不能被奸臣蒙蔽了双眼。”
太后看着景德帝,字字句句,锋芒毕露。
颜书畴早就知道太后会有这么一手,而左玄给他的老西戎王与太后的往来书信自是可以打压太后最有力的证据,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左芷允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正是那一番话,让他将那些证据深藏了起来,一时不敢拿出来了。
过去几日了,可是直到此刻回忆起左芷允的眼神来,颜书畴心中还是压抑得难受。
她的眼神那么冷,那么冰寒,并不是假装,而是真的不带丝毫的感情。
她跪在景德帝面前,清楚地诉说着他们之间的过往,将自己对她所说的那些保证全都说了出来,然后带着几分凉薄说道,“书畴,识时务者为俊杰,父兄将我弃在凤启的这一刻,我就知道我必须忠心凤启,对不起,你原是为了我负了凤启,我却还是负了你,也许我就是这般薄情寡义之人吧,你如今看清了我也好。”
正是因为左芷允的反常,所以颜书畴将那些可以指正太后的证据藏了起来,他在等,等着凤浔生这个可以调动京城守军的人回来,等着京中守军可以与太后身后势力一战的时候才将那些证据拿出来。
他相信左芷允会这般说话绝对是受到了威胁,这种时候,如果自己将证据上承天听,说不得会逼得太后行逼宫之举,到时候景德帝危矣,凤启危矣,而他绝对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颜书畴想着,暗暗叹了口气,想到左芷允,心中总是有些酸涩难以排解。
那日再见她,总觉得她变了许多,说不出的憔悴与形伤之下,是那双黯然无光的双眼,一反初见时的灵动,那日的她双眼之中竟满是死气让他心惊。
“缥缈,她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才会将你逼成那般模样,”颜书畴暗暗攥着拳,低声呢喃道,“芷允,对不起,是我无能,无法护你,让你流落到那个老巫婆的手中,芷允,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一定会!”l0ns3v3
200 信鸽的主人
颜书畴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急忙收拢了思绪,靠坐在椅子之上,双眸盯着暗室的门口。
“这里关押的是重犯,不得探视。”门口,守卫不近情面的声音传来。
颜书畴不由得微微蹙了眉,不知道此刻还会有谁来探视自己。
他知道景德帝应该是相信自己的,只是迫于太后的威慑,所以此刻不得不做做样子将自己关押起来,但是这种时候,景德帝自然也不会派人来探视自己。
“二位将军,麻烦通融一下,奴才是来送饭的。”
“送饭的前几日来的不是你啊。”
“前几日来的是我们宫里的小青子,他今儿被派去别处了,所以便派了奴才过来了,”门口那太监模样的人说着话将自己带着的食篮打开,递到了守卫的面前,“将军,你们看,这里面只有饭菜,并无其他。”
那两个守卫将信将疑地凑上去看了一眼,见食盒中当真只有平日里的那些饭菜,便也没有多说什么,打开暗室的门,将人放了进去。
而就在暗室不远处,一个被扒了太监服的小太监被人打晕了,藏在了假山之后。
—
暗室中没有窗户,也没有点蜡烛,四下一片漆黑,颜书畴屏息凝神,听着来人的脚步声。
他从军多年,自然听得出来,这来人的脚步声沉稳而又坚毅,绝对不是太监那轻飘的步子。
难道是太后不敢留着自己,派人过来暗杀了
颜书畴想着,紧蹙着双眉,右手下意识地暗暗收紧,只等着人走到面前来。
“将军,将军……”
那人才走到里间,就小声轻呼出声。
颜书畴微微一怔,紧攥着的拳头倏忽松开了,因为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一直跟随着自己的侍卫,苍木。
“苍木,是你吗”颜书畴压低声音问道。
那侍卫急忙快步走到颜书畴身边,“将军,是我,”苍木说话间,急忙将食盒放在了地上,眼中盈满了眼泪,连音调了变了变,“属下就知道,将军不会死的,还好,将军回来了,那些横加的罪责将军也终于可以说清楚了。”
“苍木,我没事,”颜书畴听出了苍木的哽咽,轻轻拍了拍他,“既然你来了,你便在外面替我盯着些,如果有宸亲王的消息,就想办法递给我。”
“是。”苍木急忙出声道。
“还有,那只我让你养着的信鸽,如今可还在”
“在,属下一直都养着,就等着有一日将军能派上用场。”
“好,回去以后将那信鸽放了,仔细盯着点,看它飞往何处,在它到达目的地之前射杀,千万不要引起他人注意,你只需看清楚它要飞往哪里即可。”颜书畴看着苍木,沉声说道,“这些事情会有些许危险,千万顾好自己,危急时刻,切记自保。”
“是,将军,属下谨记。”苍木急忙道。
“好了,擦擦眼泪快些出去,莫让人瞧出什么来,若是让太后知道了,你性命堪忧,快去。”颜书畴出声催促道。
“是,属下告退,将军千万照顾好自己。”
苍木说这儿,也不敢久留,快步走了出去,走到那假山背后,顺手扶起那小太监走了开去。
看来这小太监的身份要借用许久了,这些日子便只能将他关起来了,万万不能坏了将军的事。
201 霜儿,还疼
从暗室出来,苍木片刻不敢耽搁,回了自己的住处,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拿过饲养鸽子的鸟笼。
从颜书畴让他将这鸽子养着的那一日开始,他就日日不敢懈怠,他知道颜将军从来不会做一些无用的事情,这只鸽子既然要他养着,那必然是有用的,所以即便那时候华京之中人人都在说颜书畴死了,人人都在说颜书畴通敌叛国,坑害了凤启十万将士,他都从未放弃过这只鸽子,更是从未听信过那些流言。
现在他万分庆幸自己当时的坚持,终于还能在这种时刻傍上将军的忙。
小心翼翼地取出信鸽,苍木走到屋外,叮嘱了几个属下一起自四个方向监察之后,便放飞了那只信鸽,而他自己则飞檐走壁,尽可能地跟着那只鸽子,看着那只鸽子径直向着缥缈宫的方向飞去。
苍木心中一惊,急忙取箭将那只鸽子射杀,而他安排好的侍卫则以最快的速度将鸽子的尸体取走了。
缥缈宫,荨夫人,居然是荨夫人。
苍木知道了结果,快步回了自己的住处,此刻即便他再心急却也没有办法立刻去通知,必须要等到晚饭时刻借着送饭的由头才能进去通知将军。
—
宸亲王府。
白沐尘正坐在庭中抚琴,琴声之中隐着杀伐之气,一反他平日里的温雅。
颜卿霜成了西戎王后,凤浔生被俘的事情早已在华京之中传遍了,华京中说什么的人都有,他就算不想听,可是却也闭不上耳朵,听多了,心中难免浮躁不堪。
他深知凤浔生为人,亦自认为算是了解颜卿霜,一个能为了所爱付出这般许多的女子,又怎么会顷刻之间就转头了他人怀抱呢
突然就有些愤恨自己身为医者,手无余力,自己最亲的人生死未卜,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白沐尘正想着,就听到王府侧门处有门童的声音传来,琴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听到门童惊呼了一声‘王妃’,然后下一瞬又噤了声。
王妃颜卿霜她回来了
白沐尘急忙站起身,起的急了膝盖不小心磕到桌案上,他却也顾不上了,快步向着侧门处走去,远远就看到颜卿霜艰难地扶着凤浔生正在走进来。
两人样子皆是狼狈不堪。
白沐尘站在原地看着,眼泪竟是模糊了眼眶,就这般傻站着,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师父,你傻站着干嘛,过来帮忙啊。”颜卿霜艰难地扶着凤浔生,这一路她一直细心护着凤浔生,几日几夜不曾合眼了,此刻若不是心中对于凤浔生的担忧支撑着,只怕早就昏死过去了。
“是,是,来了。”白沐尘被颜卿霜这一喊才猛地回过神来,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凤浔生。
“你哭了”颜卿霜看着白沐尘慌忙擦眼泪的模样,戏谑出声。
白沐尘此刻也懒得与她斗嘴,只掖了掖眼角,喉间哽咽难言。
“师父,你小心些,王爷被穿了琵琶骨,伤得很重,一路上又耽搁了许久,我不放心别人瞧看,只能带回来找你。”
颜卿霜看着昏迷之中的凤浔生还紧皱着眉头轻哼了一声,想他肯定是痛极了才会如此。
“快扶回寝殿去。”
白沐尘说话间,王府的几个小厮急忙过来,搀扶着凤浔生向着寝殿走去。
白沐尘说凤浔生的伤口有些感染了,必须剔骨削肉,怕颜卿霜看不了,便把颜卿霜赶了出来,自己在里间给凤浔生医治。
颜卿霜听到剔骨削肉的那一刻心就痛得缩成了一团,但是还是依言走了出来,生怕自己留在殿中会扰了白沐尘。
才从殿中出来,颜卿霜就看到鸢落和香絮满面泪水地站在那里。
两人瞧见颜卿霜回来,竟是一起跪了下来,哭得哽咽。
颜卿霜急忙擦了眼泪,快步上前,将她二人扶了起来。
“以前也没要你们跪过,怎么,一段时日不见,倒学会这些了”颜卿霜看着她们,伸手拂去她们脸上的泪水,出声道。
香絮此刻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了,鸢落则努力忍着,却还是一遍又一遍地湿了眼眶。
“你们身在京中,可知爹爹,母亲她们,可还好”颜卿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抖得不成样子。
近乡情更怯,此刻能知道侯府众人的消息了,却又生怕听到什么自己不敢听的消息。
“小姐,她们没事,皇上很护着她们,说是在你和王爷回来之前,定北侯府都不能定罪,前些日子大少爷也回来了,进宫之后就被皇上软禁在了宫中,”鸢落急忙将自己知晓的这些都告诉了颜卿霜,“小姐,你和王爷这次回来,可是找到证明侯府清白的证据了”
颜卿霜微微颔首,“通知阖府,我与王爷回来的消息不得走漏半分,若有走漏,绝不轻纵。”
“是。”鸢落急忙领命,转身见浅刃就在身后不远处,便与浅刃一起去通知了。
香絮还在哭,站在那里,哭成了一个泪人一般。
这些日子,华京之中骂颜卿霜什么的都有,说她不贞不洁,说她叛国,说她贪慕权势,成了西戎的走狗,她一个胆小怕事的丫鬟,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却是怎么也忍不住,豁出命去跟别人撒泼打了起来,最后还是鸢落和浅刃救了她。
自那之后,她就将自己关在了屋中,日日跟自己说,自己自幼就跟着姑娘了,姑娘是什么人她岂能不清楚,她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
如今,姑娘终于回来了,这些流言终于可以不攻自破了。
颜卿霜看着她,看着她无声呜咽,看着她哭得不成样子,跟着红了眼眶,上前伸手将香絮搂进了怀中。
“傻丫头,怎么哭成这样,好没出息。”颜卿霜嘴上虽这般说着,心中却是心疼的,她知道这些日子,香絮和鸢落定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下来的。
她们两个她太了解了,所以也能明白这个小丫头此刻为何会哭成这样。
香絮被她这么一说,哭得越发控制不住了,颜卿霜也任由她哭,“哭吧,哭完就好了。”
—
寝殿之中,颜卿霜看着此刻双肩被厚厚包扎着的凤浔生,缓缓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积了多少德,竟能换来他如此倾心相待。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