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dearfairy
说话间笑看着陈熠,毫不掩饰眼神里的轻蔑。
他大可拒绝,只是别怪他没给过机会。
几个陪酒女郎都坐了过来,目光尽数落在陈熠脸上,后者肃着脸抿紧唇,五指犹豫地握紧又松开,最终拿起桌上倒满的红酒仰头灌下。
李成玦神色不改,跟着他一块儿来看热闹的几个反倒吆喝得厉害,重新开了音乐又换了灯光,包厢里又恢复了嘈杂,可谁都不敢嬉笑打闹,只沉默围观着拼酒的两方。
李成玦看了一会儿就兴致索然,闲散地站起身,淡声交待:“今晚过来就是想让陈先生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做人就要管住自己的嘴,我找过你的事,出了这个门后,我不希望传到林谙耳里。”
“还有,今后我但凡听到什么关于她的难听话,我都把账算在你头上,你要不想在海城呆了大可去试试。”
跟会所的经理交待完,一行人又像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地离开。
出得大门,李成玦赶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个狐朋狗友,上车后没有立即驱车离开,而是靠着椅背发呆走神。
他会真诚地跟林谙认错,甚至答应她让她自己处理,私心却不认为自己错了,他或许考虑不周,但他有自己的行事规则,解决陈熠是早计划好的事情,现在的区别只在于要不要让她知道。
念及此,他不又想到过去,无论是认错亦或是撒娇,究其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取得她的欢心。
仅此而已。
旧城谙 喜欢你
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林谙从秀水车站回家的一路都是晕晕乎乎的,她知道李成玦或许是对她有些依赖,可要说他喜欢自己。
林谙只觉得荒唐。
当天他打电话过来,她也是这么跟他讲的。
先不说她比他七岁,她还是他小叔的前女友,尴尬的身份摆在眼前,李成玦却说喜欢她,怎么想都可笑。
那么,后来又是为什么在一起了呢?
洗漱完毕,失眠的林谙倒了杯酒回到客厅,盘腿坐在他原先坐过的位置,想起那时候的李成玦,恍惚的脸上不自觉勾出抹笑。
印象中,大概是被他烦得不行了吧,那时候的李成玦,脸皮真厚啊,她不理他,他就追到宿舍门口守着。
彼时已经开学半个月,原先的周末自习她也不去了,电话也爱接不接的,李成玦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在她公寓楼下蹲守,这段时间,他一放学就过来,一开始还会气呼呼地质问他为什么不理自己,到后来,看到她从寝室出来就只默默跟在她身后,学校几个同学都知道她有个帅气的“小尾巴”。
她躲不开,又看不下去,就只能想办法解决。
某日傍晚林谙出门,毫不意外又见他站在宿舍楼下,三月时节,那天还下了蒙蒙细雨,他不打伞就站在阴沉沉的天空下。
根本就是作践自己给她看。
林谙当即气结,怒气冲冲地走过去,心里已经组织好了训斥他的语言,可来到他跟前,对上他可怜兮兮难过的眼神,话出口时就软了几分:“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他垂着脑袋,笨拙地解释:“我…我真的没带伞……”
前一刻亲眼看到他拒绝了一个女生送伞,林谙冷呵一声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后没听到他跟来的动静,转过头剜他一眼:“傻站着干嘛?”
说完就走了。
李成玦望着她的背影先是愣怔,反应过来后便大步流星追上去。
她撑着伞,他走在雨里,两个人并排走着谁也不先出声,迎面的雨丝落在他脸上打湿他的头发,林谙心里叹息,再看不下去,举高伞往他那边挪了两步。
她比他矮不少,胳膊别扭地高举着伞,后者急忙抢过去:“我来拿。”
林谙也不跟他争,活动了下酸疼的胳膊,等到了食堂才开口问:“吃饭了没?”
他摇摇头。
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吩咐他:“跟着我。”
“嗯。”
他跟在她后面排队打好饭菜,找到桌位后,她又去食堂的小卖部买了包纸巾,坐下后东西放他手边,“擦干净。”
他迅速抽出张纸,拿了她的餐具过去擦,林谙气笑了:“我是让你擦头发和脸。”
“啊?哦……”
他把擦过的餐具放回她餐盘边,这才又拿了干净的纸巾擦头发和脸上的雨水。
乖巧沉默的,林谙就有点心疼。
等他吃饱了,才语重心长地开口:“成玦,数一数我们认识三年了,这三年我看着你从一个娇气的孩子长成小大人,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好,我打心里为你高兴……”
“可我希望你明白,我一直只把你当弟弟,你现在还小,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喜欢和依赖,我相信,等你以后长大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后,一定会遇到真正喜欢的人,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是学习。”
从见到她开始,他就一直是低着头,听闻她这么说,摇头否定她:“等以后长大,要等到多少岁才叫长大呢,谙谙姐,我十七岁了,分得清什么是喜欢。”
他顿了一下,才说:“我无比确定,我就是喜欢你。”
“你不知道,每次一到周末我就特别开心激动,因为我又可以见到你了,这种快乐,在来见你的路上就开始,离你越近越明显,直到你站在我面前,一颗躁动的心却又踏实下来,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幸福满足。”
“可我很后悔,如果早知道表白后是这个结果,我一定不会告诉你。”
“谙谙姐,如果我的喜欢让你觉得困扰,那你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吧,我不会再追着你必须给我答案,也不奢望你答应我了,你就当做没听过,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周末见一见就好……”
再没了先前表白时的自信和步步紧逼的气势,此刻的少年卑微恳求:“你别不理我……”
在那个还没有能力承担一份感情的年纪,却已经遇到了想共度一生的人,真是件令人难过的事。
他没有哭出来,却分明是要哭了,哽着嗓子低声细语:“如果我早出生七年就好了……”
就因为比她小七岁,她先遇见的人就成了李牧言,连想都不想就判了他的死刑。
林谙原以为他要上演个耍赖的戏码,突然面对这么深沉的李成玦,手足无措的人反变成了她。
旧城谙 心太软
那天怎么结束的具体已想不起了,只记得之后两个人又恢复了一起自习,他们之间似乎还跟以前一样,要说有什么变化,大概是他学习更用功了,这是值得欢喜的事情,也是她答应继续陪他自习的一大原因。
但与此同时,他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回忆初见时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年,若非亲眼所见,林谙根本想不到,这个字眼还会用在李成玦身上。
以至于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他当时在计算一道数学题,神高度集中,慢了一拍才听懂她在说什么,拿笔写字的动作一顿,缓缓扭过头与她对视,过去了半晌,如同害怕她发现一样,极轻地点了下脑袋。
嗯。
他承认完,眼眶当即便红了,急忙转过去埋头继续做题。
时间很晚了,整个书屋二楼只有他们两个人,背景乐是略显悲伤的钢琴曲,正如他现在的心境。
听闻旁边的她轻叹息了一声,幽幽地说道:“你先前不是说要考我的学校吗,如果你考上了,我就考虑下。”
她这话说得很有艺术,即便他考上了也只是考虑考虑,并且在她看来,他能考上的概率微乎其微,之所以这么说不过就是想鞭策他学习。
以及,不想再看到这个样子的他了。
在林谙心里的李成玦,可以是阳光朝气,也可以是桀骜不驯的,而不是如今阴沉忧郁的模样。
她只是换了个方式拒绝,可他不懂啊,如同失明的人终于看见了微光,他也看见了希望,英俊的脸庞再次现出久违的灿烂笑容。
真好。
林谙正要松口气,突然他拥了拥自己的肩膀,很快的一下,立即就放开了,信心满满地对她承诺:“我一定会考上的。”
“嗯…我相信你……”
她垂下眼帘,一如既往地用这句话鼓励他。
那天之后,两个人见面的次数渐渐少了,尤其高三那一年,印象中他们就偶然碰见过一次。
是他主动提出的不用再一起自习,节假日也不再来找她,林谙开始还以为他放弃了,心里想还挺可惜,除此之外,并不会再像曾经一样过问,这无疑是最妥善的处理方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大都是在不知不觉中淡化的。
她大概天生跟他们李家命格不和,一个两个的都不欢而散,无可奈何地喟叹过后,渐渐地也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以至于又一个炎热的夏天来临,她又在公寓楼看见那道熟悉的背影时,最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她眨了眨眼。
还在。
他也看到了她,小跑着过来,到近前时,表情却并不乐观,犹犹豫豫地,垂着头沉默不语。
高了一点,脸也瘦了些,眼下还长出了黑眼圈。
林谙也不走,就安静地站在他对面。
良久后,才听到他轻不可闻地请求:“能不能再等一年?”
“嗯?”
她一时没听懂,愣怔地望着他,后者弱弱地解释:“分数已经下来了,我对照过往年海大的录取分数和排名,差了一点点……”
最近忙着工作和找房子,她几乎都忘了高考出分时间,淡淡询问:“多少?”
他摇头不说,只哀声请求:“我会复读的,求求你,再给我一年。”
她很无奈:“你先告诉我考了多少。”
他告诉了她两个数字,一个分数一个排名。
林谙心里估摸了下,确实悬,服从调剂也希望不大。
余光瞥见她抿紧嘴唇,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幽幽地说道:“再复读一年,我一定会考上……”
她摇摇头,出声打断:“算了,没必要。”
他惊慌失措,下意识抓住她手,又像触电了一般松开,急急地恳求:“你再相信我一回,我一定会考上的。”
“没必要。”
她重复了一句,绕开他往来时路走,听到他在后面喃喃地喊谙谙姐,卑微渴求。
她摇头叹息,停下脚步回头:“听不懂吗,我说不用考了。”
又转过身去,轻轻地抱怨:“好傻…怎么考出来那个分数的……”
边走边说,没走出去几步,身后便有人跟了上来,不确定地询问:“是那个意思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动,她反问他:“你想有什么意思?”
他没说话,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握上她的。
她本来在笑的,突然就鼻子发酸,转身拥抱他,脑袋只到他胸口,说话声哽咽:“李成玦,你真会装可怜。”
明明如她所想地没考上,但她还是答应了他。
谁让她心疼呢。
他回抱她,咧开嘴灿烂的笑容,得偿所愿。
后来回想,林谙才恍然大悟。
这个人啊,就吃定了她会心软。
旧城谙 男孩变成男人
深思熟虑后,李成玦的大学志愿填报了科大的金融系,省内综合排名紧跟海大之后,校址就在海大对面。
李家父母常年在国外,原计划是等他在国内念完高中就一家三口移民美国,压根没料到他能上一本线,还是个重本,所以当他坚持要在国内念书时,家里人也乐见其成。
录取通知书下来时,硕士毕业的林谙也搬离了宿舍住进了自己租的公寓,两室一厅的户型,跟一个同龄女生合租的,水电房都平摊。
确定关系后,李成玦又恢复了以前的本性,撒娇耍赖用得毫无负担越来越顺手,磨得林谙不得不给他配了把钥匙,没课时就抱着作业课本去她那里写,好几次她下班晚了回家,累得往床上一躺时都能压到个人,吓得正要叫出来就被一只手捂住嘴。
两个人的身体迅速调换个上下,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来,粘人得很。
就跟那吻的主人一样。
林谙推了推颈间的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都是汗…脏……”
他闷闷地答:“正好,男朋友帮你洗干净。”
至于用什么洗,脖子里濡湿的触感提供了答案。
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这种话,林谙想气又觉得好笑,语调轻柔:“别闹了,我很累,想洗个澡。”
他不乐意地唔了一声,捧着她的脸最后往她嘴唇一亲,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她上方离开,等她坐起来又凑过去给她捏肩捶背,狗腿殷勤得紧了。
他捏得确实舒服,林谙盘腿享受起他的服务,笑着打趣:“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一手?”
对于彼此的亲昵,林谙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习惯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没办法,他太黏人了,抱着她时清澈的笑容温暖
的眼神都让她无法拒绝,她只能劝解自己尽快适应起他的存在,尽管结果只换得他更得寸进尺。
就像现在,肩膀捏着捏着,他忽然就伸过头来亲她的脸颊,笑嘻嘻地说:“我厉害的地方多着呢,以后一样一样让你见识。”
林谙没多想,点了点头:“嗯,那期待你的表现。”
而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他勾起唇,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她说要洗澡,又按摩了一会儿后,他就跳下床去给她找洗漱要用钱东西,睡衣浴巾,内裤也一并拿了。
林谙活动完筋骨起身,回头就看到他修长的手指从纳盒里捻出条桃粉的内裤,接着又取出件同色的文胸。
林谙一时又是羞赧又是尴尬,走过去要抢过来,红着脸训他:“你干嘛啊,我自己取就好了。”
虽然亲也亲了,他的手有几次还不小心碰到她胸部,但内衣裤这么私密的用品被异性触摸还是林谙让赧然。
反观李成玦却神色坦荡:“你不是累嘛,这种小事当然交给我来。”
说着两手自然地把东西全交给她,仗着个子高揉她的发顶,“都齐全了,快去洗吧。”
浴室是公用的,林谙接过衣服郁闷地捶了他一下,转过身正要出去,他忽然从后面勾住她的腰,下巴垫在她肩窝处轻语:“不过谙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同意让我长大?”
林谙自认为没听懂他的暗示,在他怀里别扭地动了动身子,训他:“说的都是些什么……”
“哼,还能有什么。”
李成玦紧搂抱她的胳膊,忿忿一咬她的耳垂,嗓音里有忍耐:“当然是,从男孩,变成你男人……”
说着某个部位贴上她后腰,后者当即身体一僵脸色爆红。
“李成玦!”
话音未落,一个天旋地转,李成玦抱着她一起摔到床上,俯视她坏笑:“嗯?什么时候?快说,什么时候?让你男朋友长大成人。”
说一句就亲一口,林谙扭脖子躲,手掌格挡彼此之间,被他一手捉住举到头顶,目光炯炯含笑凝视她。
“什么时候?好歹让我有个盼头。”
李成玦发誓,她要是敢说出还要个一年半载,他就立马上吊死给她看。
死乞白赖在这边留宿过两个晚上,面对心爱的女朋友只能看不能吃,还被她以床不大赶下去打地铺,摸都摸不过瘾,憋屈死了。
他一只胳膊圈在自己腰处,林谙怕痒扭了扭,几不可闻地咕哝:“知道了……”
“你先起来……”
听她这么说,他当即眉开眼笑,额头抵着她的:“不是累嘛,抱你过去?”
得了自由的手握拳打他:“有人呢……”
“唔……”
这才想起还有个外人,李成玦很头大,粘着她不肯下去,提议说:“…顺便也考虑搬家吧…大不了我来跟你合租……”
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林谙气得呵呵笑了两声,却也没立刻拒绝。
这套房子是以隔壁室友的名义整租下来的,林谙住进来时跟对方签了半年租约,房租一个季度付一次,这些都没问题,只是住进来后才发现对方似乎不怎么讲卫生,公用空间搞得一团糟之外,房间的垃圾懒得扔了有时就堆到客厅。
林谙没有洁癖,但最基本的干净整洁问题还是在意的,有时下班了还要拖着沉重的身体清扫,李成玦也留意到了这点,每次过来都会先打扫完卫生再看书。
她淡淡地说:“再看看吧……”
搬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首先就是得找房子,她目前真没这个力。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跟着就说:“房子我来找,东西我来搬,保证让你满意。”
林谙不咸不淡瞥他一眼,何意不言而喻。
李成玦揉她脸颊,笑:“到时先让你验验,你同意再搬不就得了。”
“哎呀…你容我想想……”
这时的林谙还在犹豫,最终促使她决心搬家的根本原因却难以启齿。
这混蛋,某些事时的动静太大了。
搞得隔壁室友看到她都是暧昧的眼神,林谙面皮子薄哪受得了,不等对方开口,租约一到期便拎上李成玦火速离开。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当前却有另一个要紧事。
商量完琐事,李成玦还是不放她走,指腹拨弄开她脸周的鬓发,嗓音更温柔:“既然都同意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好不好?”
他悬空的下身缓缓下沉,抵紧她的大腿抱怨:“姐姐,好难受的……”
不是在玩闹,林谙实打实地给了他一拳,没好气地回:“忍着!”
“哦……”
他委委屈屈地应了声起开,林谙起身狠狠剜他一眼,抱着换洗衣服出了房门。
不拒绝一次,人都要飘得不着地了。
旧城谙 第一次
十多岁的年纪,林谙还没尝过性生活是什么滋味,已经先知道了性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
在秀水那样经济落后又偏远的山区,女孩子大都初中毕业就辍学去外地打工了,无论是孩子还是父母都认为读书没用,浪时间还又钱,不如出去打工赚钱补贴家里。
十五岁这年,村里几个跟她同龄的女生都坐上南下的火车去广东打工,每个人上车时都抱着发大财的目标,林谙不清楚她们有没有真发财,但回老家时都带着小娃娃倒是亲眼见的,接着便是理所当然地奉子成婚。
而那时她还在念高中,她们跟她一样,不过也就是个十多岁的女生而已,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已经要为另一个孩子的人生负责了。
想到这些,林谙一度只觉得头大,这导致她非常抗拒在学生时期发生性行为,尽管李牧言告诉她没关系他会戴套,但她还是担心那个万一的存在,一旦发生,后果她一个穷学生承担不起。
于她来说,无关成年与否,只有正式参加工作经济独立了才意味着成为大人,能够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负责。
她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过李牧言,后者充分尊重她的意见,表示他愿意等,好几次快擦枪走火时都停下来,宁愿去冲凉水澡都舍不得强迫她。
那时候的李牧言,是真的很爱她,可世事难料,没等她工作两个人就分手了,还是那么难堪的方式,连朋友都没得做。
林谙的第一次发生在酒后。
工作了少不得有要喝酒的场合,有几次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回来,被鼻子尖的李成玦嗅到,他肯定是不希望她饮酒的,倒不是不喜欢女生喝酒,纯粹就是因为她酒量太差,生怕别人把她灌醉了趁机占便宜。
这样跟她讲道理劝了几次,后者每次都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三言两语敷衍过去,李成玦也恼了,次日就拎了几瓶他爸酒窖里藏的好酒去她那边,说是要陪她练酒量,怎么也得练出个喝几斤的水平,也省得以后在外面喝不过被人欺负。
他两手环胸昂着下巴,抖着长腿面无表情,大有她不答应就耍赖的架势,不过就是仗着她对他宽容。
林谙没法,笑啐了两句后也跟着他一起疯。
那天是他们交往整一百天,李成玦先前就念叨着说要心给她准备个礼物,林谙觉得好笑,又不是小孩子出生一百天有个百日礼,叮嘱过他别买贵重物品就随他去了。
李成玦也没打算送她金银珠宝,在十多岁的少年看来,那些金钱标榜出来的东西太俗,配不上他的心上人,冥思苦想几日后,终于想到了个非常好的主意。
到礼物的那一刻,林谙的心情嘛……有点一言难尽。
李成玦送了她一束纸折的红玫瑰。
拿着一束散发淡淡香气的纸花,她左看看右看看,表情还是有点懵:“怎么想到送这个?”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那束花,眼角眉梢尽是得意:“真花没两天就枯萎了,寓意多不好啊,你别看它是一束纸花,但却是我亲手一朵一朵折的,高中那会班里女生求我折给她们我都不干的,第一次就送给你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很喜欢?”
言语间满满的自信,林谙紧抿着唇,几秒后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点头。
她这会要是说不喜欢,人家指不定要哭给她看。
再者,怎么能不喜欢呢。
见她开心,他哼笑了两声愈发骄傲,为自己想出来的好主意沾沾自喜,“那改明儿再买只花瓶来插上放屋子里,让你一看到它们就想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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