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dearfairy
“你在哪儿?”
也许是受年节的氛围感染,他的声音染着笑意,吊儿郎当的。
这头的程星灿翻个白眼:“就在家里,干嘛?”
“没回老家?”
“嗯。”
“年夜饭吃了没?”
“吃了。”
“那出来吧。”
程星灿就看不惯他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人往床里一倒,敷衍说:“不想出门,太冷了。”
“市政府那边会放烟花,一起去看看。”
“呃……”
她咬住下唇,一时间陷入纠结,“这个嘛……”
“别这个那个了,我来小区门口等你,快出来。”
不待她说什么,安排完就挂断电话。
程星灿捏紧手机,咬牙忿忿地嘀咕。
独裁分子。
市政府跟一中就隔了条河,他们到的时候,同样闻讯而来的市民早站满了河两岸,车停在路边,两人在人堆里溜了一圈后艰难地走出来,程星灿打消了看烟花念头,“我看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吧……”
才八点不到人就这么多,十二点不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了,万一发生踩踏就更危险。
还不如回家。
沉倬拍了拍她脑袋,“回去干嘛,嫌自己太瘦去养膘吗?”
“……”
今天的第二次了,她捏拳揉揉圆润的脸颊,咽下了这口怒气。
不多时,一中外偏僻的一角,程星灿叉腰望着面前的一堵墙,动了动唇,叹息,“这就是你说的看烟花的好地方吗?”
“放心吧,摔不到你。”
她怒了:“这是摔不摔的问题吗?哪个正常学生会去翻墙?”
当了十多年学生,她别说翻墙,迟到的次数都寥寥可数。
沉倬懒散地揉揉耳朵:“那你自己说说,还有哪儿比这儿更好吧。”
没有人挤人,还视野开阔。
她昂着下巴,支支吾吾的,“那也不能翻墙进学校啊,万一被抓到了怎么办……”
“鬼来抓你,大过年的谁不回家去过年,门卫就不是人了吗?”
“好像有道理……”
他们刚才从正门过来的,门卫室的确没亮灯。
见她还犹豫,他不耐烦地推搡她一下,“哎呀你别啰嗦了,万一真被抓到就说是我逼你进去的行了吧。”
他将提着塑料袋抛到墙的另一边,而后手抓住墙,脚踩住垒在墙体下方的一堆水泥砖,一跃就到了墙上。
动作间的干脆利落,一看就是惯犯了。
站在墙外的程星灿瞧得一愣一愣的。
他成功“登顶”后,回过身来朝她伸出胳膊,“手给我。”
程星灿没动,“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嗯,快点。”
好吧。
她妥协地呼出口气,做贼心虚,先察看了圈周围,没看到有别人才敢伸出手,在他的协助下,爬上去还算轻松,可轮到跳下去时,难题又来了。
借着手机发出的点点亮光,程星灿咬唇望着下方的草地。
她不敢跳。
沉倬站在下面催:“你快下来,站上面当猴子吗?”
她左右摆头,紧紧抓着墙,“这么高怎么跳,我又不是你……”
“草坪你怕什么,实在不行我在下面接住你。”
他朝她张开两臂,沉声命令:“下来。”
她依旧紧紧地扒着墙,摇头。
“那我自己走了,你留在上面过夜吧。”
一副不想再管她的口吻,转过身轻松地走了,穿着深色的衣服,身影融进夜色里。
走出去十多米都没听到她啃声,沉倬烦躁地低咒两句,风风火火地又走回来,站到她下方,“再耽误就天亮了,还看个屁,快点。”
“让你摔到一星半点,老子把自己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满意了吧。”
程星灿无语,“我要你脑袋干嘛……”
话音落,深呼吸鼓起勇气,眼一闭往下跳去。
沉倬原以为要游说一番,不料她突然跳下来,不偏不倚就落到他身上,两个人同往草坪里一倒,下方的沉倬只觉要被压到背过气去,“你跳下来前能不能打声招呼……”
“不是你让我跳的嘛?我以为你准备好了。”
程星灿也没好多少,他身体硬邦邦的硌得人难受,缓过气后赶忙从他身上起离坐在一边,见他还仰躺在地龇牙咧嘴神色痛苦,不由担心起来:“都是草坪,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你自己说的……”
他揉两处肘部关节,“少说风凉话,下回换你当肉垫子试试……”
程星灿果断摇头。
违规乱纪的事,一次就够了,她才不要有下回。
她推了推他的胳膊,“没事就快点起来吧,别耽误了。”
“草,没良心的女人。”
他骂骂咧咧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草,吩咐她:“袋子捡回来。”
“是什么?”
她听话照做,一早就好奇了。
“问什么问,等会不就知道了。”
“哦……”
绚烂 番外.酒
教学楼的门都上锁了,想进去,依旧要“不走寻常路”,有了翻外墙的经验在先,再翻进教学楼就是小菜一碟,而且运气很好,恰恰就翻进了幢天台门没锁的楼。
今夜无风无月,一口气爬五层楼梯,程星灿扶着墙喘气调息,反观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两张椅子,面朝市政府的方向放好后,回头喊她:“过来了。”
程星灿点一点头,走过去一屁股坐下。
一中的地基很高,与对面的市政府隔河相望,教学楼虽然不高,但周围也没什么高楼大厦,确实是个看烟花的好所在。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入学一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上顶楼来。
他揭开只易拉罐,仰脖子喝一口,咽下后答:“是你太孤陋寡闻了。”
“……好吧。”
她撇撇嘴,瞄到他有东西喝,伸指戳他的肩,“还有吗?给我一罐呗。”
沉倬提醒:“是啤酒。”
“没有其他的了吗?”
“嗯。”
她舔一舔唇,面露纠结。
他轻嗤一声,早有预料,手伸进脚边的黑袋子里正要拿矿泉水,忽闻她开口:“喝吧。”
他拿矿泉水的手一顿,“你确定?”
“嗯,好渴。”
大冬天的连爬几层楼梯,对缺乏锻炼的人来说还是有点费劲,她缓过气来就渴了。
沉倬默默地放下矿泉水,转而拿出罐啤酒给她,怕她拉不开拉环,还“体贴入微”地帮她开好瓶。
程星灿以前没喝过酒,抱着试试的想法先抿了一口,唱完后有模有样地点评:“还行。”
没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她又喝一口,看了下时间,搓搓冰凉的手,“早知道就晚点出门了,还要等那么久。”
白天虽然出了太阳,到了晚上还是会有点冷。
“你们女的真麻烦。”
他嫌弃地吐槽一句,起身离开椅子。
“你要去哪儿?”
她转头望着他的背影。
他边走边说:“上厕所,难不成你要看吗?”
“咦。”
她撇撇嘴摆手,转过身坐好。
鬼才要看呢。
他虽然说是去上厕所,回来时却拿着件校服,一把扔到她腿上。
光线暗淡,她举起来瞧了瞧,好奇连问:“谁的呀?你的嘛?给我用吗?”
“楼下教室里拿的,爱穿不穿。”
“你这是偷吧……”
很多学生嫌校服丑都不肯穿,将其放在教室,老师来检查时就穿一会儿应付。
“那我放回去好了。”
他手伸过来作势要拿回去,她一只手臂格挡住,“那还是等走了的时候再还吧。”
说完把衣服展开盖在腿上,瞬时便温暖了许多,她满足地长舒口气。
“德行,要不要再给你弄床被子来。”
他戏谑地打趣,手收回去,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她不屑地别过头:“说得好像你万能一样,那你能变出仙女棒吗?”
“仙女棒?”
她挠挠额头,手脚并用地形容:“就是那种点了火后,拿在手上会冒星星的小烟花棒,之前回乡下老家过年爸爸会帮我买,但今年在城里过年……”
她话没说完,一把包装红艳艳的仙女棒举到她面前,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她反复眨眼。
还在。
“拿着,快点。”
程星灿接过来,很是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也太神奇了。
“蒋云买的,顺便塞了两把给我。”
他拿出另一把,跟打火机一块儿放到她腿上。
她对蒋云有点印象,记得他有个挺漂亮的女朋友,“真看不出来,他还挺细心的,我也带了东西过来的,哈哈。”
她拿出收在衣服口袋里的相机,是父亲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今晚特意带出来拍烟花的。
“还要等那么久,我们一起放吧。”
校服肥大,她改为套在身上,兴高采烈地蹲下身去拆仙女棒。
沉倬喝口酒,拒绝:“没意思。”
他又不是仙女。
她大概是没听到,点燃的第一根递给他,“喏,就当是烤火取暖了。”
“草,谁他妈会用这玩意儿烤火。”
沉倬觉着好笑,盛情难却,还是接了过来拿在手里,侧过身来,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看她,后者一手拿着一根仙女棒,小幅度地晃来晃去,极力克制着欢喜。
“程星灿。”
“嗯?”
“你可以站起来玩。”
她瞥他一眼:“可这样会被你当傻子的吧?”
“现在的样子也很傻。”
“……滚蛋吧。”
她面无表情地起身,重新点燃两根,左看右看,没憋住咧开嘴笑。
“快快快,帮我拍几张玩仙女棒的照片,等下回去给我爸爸他们看看。”
“一起欣赏你的傻样吗?”
“哼,你才傻呢。”
她把相机交给他,告诉他快门在哪儿,以及怎么按照片才不会抖,“学会了吧?”
“嗯。”
程星灿信了,点燃了仙女棒朝他奔来,略微拘谨地站定在他面前,“这样可以吗?”
“还行。”
他将相机举高按了下快门,说:“笑一个。”
她嘴角上扬,面向镜头扯出抹笑,“这样吗?”
“嗯。”
见他只按了两下快门,她嘴唇保持上扬的弧度,吐字不清地说:“可以多拍几张的。”
这还不简单吗,他单手举着相机,咔嚓咔嚓连按了好几下,然后把相机还给她,“都还不错,你自己看吧。”
“谢谢。”
她接过来,迫不及待地翻看成果,越往后翻脸上的笑就越淡,朝他投去不冷不热的一瞥,“谁给你的勇气说还不错的?”
一直翻下来,就两张勉强能看,因为她的脸没入镜。
程星灿快速地翻给他看,懊恼不已,“你看你拍的都是什么鬼。”
“屁咧,这张不是挺好看吗?”
程星灿放大,照片里她手举着仙女棒面朝镜头假笑,婴儿肥的脸,眼皮耷拉着双目无神,显然只有漫不经心乱按快门才能拍成这样。
她动了动唇,大过年的,按耐住了臭骂他一顿的冲动。
绚烂 记得
程星灿收了相机,去了一边点仙女棒玩,闭口不再提要他拍照的事。
望着她似乎在生闷气的背影,沉倬烦躁地撇嘴,承认道:“好吧,我刚刚是没怎么用心拍,重新来一次。”
“不用了。”
“不行,再来一次。”
他严肃地说,不容拒绝。
懒得跟他争,程星灿把相机拿给他,点了根仙女棒,站到他几米外,懒懒散散地靠着围栏。
“举高一点,笑一笑。”
他出言指挥,一举一动间还挺像那么回事,程星灿重燃起希望,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二十来分钟后。
她浏览完所有照片,摇头长叹口气:“没事的,我知道你尽力了。”
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沉倬太阳穴一抽一抽的,伸手要相机,“再来!”
小破玩意儿,他还不信邪了。
程星灿没给,拍了拍他的手心,“你省省吧,给我留点电等会拍烟花。”
收了相机,两人又像刚来时一样坐回椅子上,各拿着一罐啤酒时不时喝一口,极目望去,半座城市的风华尽收眼底。
“要是再有个火炉就好了,像小说里那样,围在壁炉边烤火,外面下着雪,屋里却暖洋洋的。”
她掖了掖盖腿的校服,脸转过来望向他,眼珠子里闪着光。
沉倬想笑:“你看我干嘛,我又不是神。”
能给她变出来。
“好吧……”
她脑袋垂下去,换了个话题:“今天回家吃团圆饭了吗?”
“没有。”
“啊……”
她抬起脸,神色略担忧,“你不会真的被父母扫地出门了吧……”
还真信了。
沉倬憋住笑,失落地点头,“差不多吧,你要不要送我点什么补偿我?”
她纠结了两秒,咬咬牙点头:“你说吧,不要太贵就行。”
白天吃完年夜饭刚收到了压岁钱。
“太贵的话,压岁钱就不分你一半了!”
想到年前给他的承诺,她又添一句。
他点她的脑袋,“用不着你掏钱,那一半也不用给我了。”
她将信将疑:“……真的吗?”
“嗯。”
“那你说吧,想要什么,我看看我有没有。”
压岁钱不用跟别人分,她瞬间打起了精神头。
“我想要……”
他指节抵着下班,一副认真考虑的样子,下一秒没有任何预料的凑上来,胳膊圈在她身侧。
程星灿下意识屏住呼吸,攥紧手中的易拉罐,一动不敢动,“你……你想干嘛?”
太近了,万一亲到怎么办。
他肃着脸,嗓音低沉:“怎么,后悔了?”
她咽了咽口水:“你才后悔呢……”
外强中干,还在装。
沉倬拍拍她的脸,捏她婴儿肥的腮,告诫她:“记住了,以后不能随便给别人承诺,尤其是男人。”
言罢坐回自己椅子上,拿起啤酒仰头一口气喝完剩余所有。
程星灿这边,缓缓呼出口气,轻抚胸口小声抱怨:“什么男人不男人的,说得好像你多懂一样……”
不也才比她大两岁而已,算到月份上,两岁都不到。
她戳他的手臂:“快点,你还没说呢。”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没看她,重新开了一罐,边喝边说:“少废话,你自己心里明白。”
程星灿懊恼:“我明白什么了我……”
说话声弱下去。
如果是那样,那还是别说了吧……
她只觉耳根子发烫,别过头去猛灌两口啤酒。
之后近半小时两个人都没交流,并排坐着,酒却各喝各的,程星灿更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偏偏人有叁急。
总结下来,就不该喝啤酒。
她放下易拉罐,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喂,你想上厕所吗?”
“不想。”
“……哦。”
她掀走校服起身,瞟一眼黑灯瞎火的前方,硬着头皮迈出步子。
沉倬轻嗤,狠狠踢了踢脚边的空罐子,起身跟随其后。
下了楼就有卫生间,正直寒假期间,所有教学楼都断了电,她借着手机的微光轻手轻脚地走进卫生间,不放心回头喊他一声,“沉倬。”
一说话,感觉整栋教学楼都充斥着回声,跟鬼片一样,尤其是卫生间,神鬼出没的高发地。
太可怕了,她心口纠紧,“你还在吗?”
“草,老子就在外面,快点尿。”
沉倬在外面抽烟。
闻到烟味,稍稍缓解了她的紧张,恳求他:“唱首歌来听好吗?”
“不会唱,快点尿。”
“我害怕……”
外面的他似乎骂了脏话,没一会儿,略沙哑的歌声传来。
是她没听过的歌。
程星灿走进隔间,遵循着不抬头不乱瞟的原则,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解决完生理问题,回到他身边才敢舒口气,“可以了,走吧。”
他不耐烦地甩手,率先走在她前面。
刚才上厕所时摸到衣服兜里没吃完糖果和瓜子,回到座位上,程星灿抓一把给他,后者也不客气,接过后把糖挑出来还她,只嗑瓜子。
她弱弱地提醒:“能不能别乱扔瓜子壳……”
“下场雨就泡烂了,又不是塑料。”
他强词夺理,瓜子壳扔得更嚣张。
她继续争辩:“那也不能乱扔啊,开学了还要麻烦人来打扫。”
“你屁话怎么这么多。”
他剥了颗糖果塞到她嘴里:“吃你的糖去,闭嘴。”
“再啰嗦,就把你关厕所里。”
“……”
她抿着糖,没吭声。
闭嘴了。
期间站起来蹦蹦跳跳几圈取暖后,时间终于来到十二点整,对面准时燃放起烟花,程星灿赶忙打开相机,一连咔咔拍了几张,而后将他往前推了推,“快点快点,我也帮你拍几张。”
他两臂抱胸,脚下不动,“不需要。”
“拍吧,做个纪念啊。”
程星灿推着他的背,将他推到理想的拍照位置前,再快速小碎步跑回原先的位置。
“站好了,不许动。”
他比她高许多,拍了两张后,程星灿都不怎么满意,又搬来椅子,踩在上面重新拍,这才满意地点头,把成品拿给他看,“这才叫真正的照片。”
因为的炮火声,话是扯着嗓子说的。
沉倬弓下腰扫一眼,以同样的音量回他:“没什么区别,不都一样吗。”
她翻个白眼,反唇相讥:“你要能看得出区别,也不至于会拍成这样。”
她将相机交给他:“帮我拍一张背影的。”
不需要他有任何审美,这总该行了。
沉倬接了,等她站好后,敷衍地按了两下快门还给她。
照片拍够,烟花还在放,程星灿将相机关了放到椅子上,倚着栏杆眺望对面,终于能专注地欣赏这难得的除旧迎新之景。
一束束的烟火冲进漆黑的夜空,绽放那一瞬爆发出的绚丽星火照亮凡间,一朵湮灭,另一朵又起。
她微微笑,感慨万千:“真的好漂亮啊,幸好来了。”
他在她旁边,“很喜欢?”
头顶的烟火照耀她的脸庞,她点一点头:“难道你不喜欢吗?”
他耸肩:“谁要喜欢这些转瞬即逝的破玩意儿。”
她嘟囔嘴,想了想说:“可是它们留下的美好回忆是永恒的啊,就比如说我,我就会一直记得今晚的,以后一看到烟花升空,就会想到今晚上,我们在学校的顶楼一起看烟花,唔……还有第一次翻墙,第一次喝酒。”
以后再喝酒,都会想到这个美好的今晚。
他背靠栏杆,不屑地冷嗤:“矫情。”
“你呢,很多年后,你还会记得今晚吗?”
“绝对不会。”
他无比肯定地说。
“好吧,”
她叹声气,也表示理解:“正常,毕竟你的生活永远都丰富多彩。”
今晚于他,不过寻常一瞥而已。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开始对着漫天的烟火许愿,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希望大伯的病能好起来,希望自己能考上理想的大学等等……
提了一大堆人,就是没提到他。
沉倬酸了,“那我呢?”
“呃……”
程星灿一下子想不到该怎么祝福他,便引用最通俗通用的祝词:“那希望你事业有成,赚大把大把的钞票,以后再景安横着走,嗯,记得让我抱大腿……”
他忍俊不禁,给她后脑勺一巴掌,“能不能别这么俗,换一个。”
她气汹汹地叫:“心想事成,心想事成可以了吧!”
说着报复性地回踩他一脚,抱着脑袋火速逃跑了。
“记得把椅子和校服还回去!”
烟火放完,夜空归于黑暗,该回家了。
已是半夜,他坚持要把她送到楼下,程星灿同意了。
单元楼入口,她转身跟他招手,“我上楼就到家了,你快点回去吧。”
“嗯。”
他站在路灯下,车停放在旁边,没上。
她莫名其妙笑了笑,挥胳膊的弧度变大,“真的要走啦,新年快乐。”
“嗯。”
他站立在原地,望着她踏上楼梯,身影没在无边的黑暗里。
追-更:yuwangshe.one (wo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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