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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明1561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嗷世巅锋

    于是照例,经过长达一个多时辰的口水仗后,监正白常启做出了如下决定:将会议记录总结成文,呈报给内阁进行裁决。

    浪费时间!

    以上四个字,是王守业做出的总结。

    不过随着这些日子的耳濡目染,他对白常启等人的看法,又有了显著的改变。

    当初他觉得白常启没有担当,无法胜任山海监这种创新单位的一把手。

    可如今再仔细想想。

    嘉靖皇帝和两位阁老,怕也未必就希望山海监的监正,是个乾纲独断、先斩后奏的主儿。

    说不定白常启这样瞻前顾后的主儿,反而更趁他们的意。

    旧官僚体系的弊病啊!

    默默感叹着出了议事厅,被那冷风一吹,昏昏欲睡的精神倒是为之一振,可肚子里也唱起了空城计。

    王守业犹豫了一下,决定直接回家让厨娘做点吃的,然后好生养精蓄锐一番——毕竟已经忙了将近两天一夜,今儿下午到明早,他都不用在衙门当值。

    咦?

    说到当值,刚才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忘了要向张四维提起?

    可他站在值房门口想了半天,也没回忆起来究竟要说些什么。

    也只好先抛在脑后,卷了新抄录的邸报,准备带回家给赵红玉打发时间。

    之前她只是看看便罢,最近却是要抄录一番留档,那认真领会中央指示的劲头儿,可比王守业这个正牌朝廷命官,还要强出百倍不止。

    “大人!”

    孰知刚卷了邸报出门,迎面就与钱启撞了个正着。

    “怎么?”

    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王守业眉头一皱,不耐道:“难道西跨院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儿上午的时候,院里有些异动!”

    “异动?”

    “那具怀孕的尸首,好像……好像在浴桶里挣扎起来了。”

    “蛤?”

    “还有那徐怀志,早上时似乎也有些不太对劲儿。”

    早上时?

    王守业敏锐的发现了华点,连忙追问道:“到底是什么时辰的事儿?”

    “好像是卯【早上五点】时前后吧。”

    这就对上了!

    当时正好就是那黑虫发出咆哮的时候。

    王守业精神一震,再顾不上饥肠辘辘,急忙随着钱启赶到了西跨院里。

    首先询问的自然是徐怀志。

    比起沉尸浴桶的乔氏,这厮毕竟能言会道。

    可惜这徐怀志现如今就是块滚刀肉,仗着没有痛觉,又瞧出山海监没有毁掉他的意思,对山海监提出的一切交流,都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没办法,王守业只好退而求其次,询问当时值守的内卫,徐怀志听到龙吼声之后,都有过什么异状。

    然而内卫也只是觉察到,徐怀志当时似有不妥,具体是怎样一个不妥,他却是笨嘴拙舌的说不出清楚。

    毕竟徐怀志非但被五花大绑、捂住了眼耳口鼻,还被齐根儿锯断了四肢,压根也不可能有什么激烈的反映。

    没奈何,王守业只好又转到了西厢房里。

    根据守在外面的仆妇表示,当时听到里面传出异响,急忙开门进去查看,就听得浴桶里的甜水正在不住的荡漾。

    后来仔细查看,又发现浴桶稍稍挪移了一丁点的距离,而罩住桶口的细缎子,也有明显的湿痕。

    以此推断,应该是里面的孕尸,曾有过什么剧烈的挣扎。

    王守业一面听她们诉说,一面命人将乔氏的尸首从水里扯了出来。

    除了肚子越来越大之外,似乎和之前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就不知道这次突如其来的异动,是听到龙吼的应激反应,还是造成了什么持续的影响。

    这转完一圈之后,王守业发现自己并不能影响什么,只得吩咐道:“先把这浴桶周围加固一下,免得再挣扎起来,打翻了浴桶。”

    交代完,就打着哈欠出了西跨院,乘车返回了自家小院。

    这一路之上他别的没想,就琢磨着是该吃完再睡,还是睡完再吃了。

    结果浑浑噩噩的回到后院,还没等进门呢,赵红玉就满面潮红的迎了出来,二话不说扯着他就往屋里拽。

    这是干什么?

    “老爷,我今儿成了!”

    成了?

    什么成了?

    等等!

    算算日子,今儿也该干净了。

    就说嘛,她怎么可能一点的不嫉妒!

    虽然又困又饿,但王守业还是迅速的支棱了起来,准备趁机来个抵心拷问,让她坦诚一个女人应有的嫉妒。

    谁知赵红玉却并没有将他带往里间,而是来到了书房里,将一张筏纸送到了王守业面前,激动的道:“老爷,您先撕撕看!”

    撕撕看?

    王守业疑惑的接过筏纸,然后一眼就瞧见了上面两个繁复的篆文,登时惊的瞠目结舌。

    难道说……

    她竟然破解了这两个符篆?!




第204章 学渣告辞
    当初王守业得到那六枚符篆之后,经百般试验无果,只得无奈放弃,转而期望于金手指,能同这些符篆起到化学反应。

    他这些日子,也没少锻炼脸上的触手来着。

    可谁承想,自己还没出训练成果呢,赵红玉这边竟然有了进展!

    当初自己书写这两个符篆的时候,倒是没有刻意瞒着她——毕竟当时还曾经想过,拿这两个符篆去向朝廷换些功劳、权柄来着。

    而在自己转而锻炼金手指之后,她貌似也一直没有放弃,几乎每日里都要抽出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书写这两个符篆。

    可是……

    当初自己也没少写啊?

    当时连着七八天,每天至少要写四五个时辰来着,加起来也不比她下的力气少!

    “老爷?”

    赵红玉一声轻唤,王守业这才发现自己的内心戏太多了,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照着她的意思,对这张筏纸进行测试。

    于是急忙捏住一角,略略发力撕扯。

    这感觉……

    倒好像手里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块韧性十足的皮料。

    王守业下意识又加了些力道,结果依旧是无法撕破这张普普通通的筏纸。

    不会有错了!

    红玉果真破解了这两个篆文!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守业打量着红玉,心下很是有些五味杂陈。

    虽然早知道红玉不是寻常女子,但作为直男癌晚期穿越者,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女人比自己更优秀的事实。

    “我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玉摇头道:“上午写成这张篆文之后,隐隐觉得似乎与往常不同,于是照着老爷那些法子进行尝试,果然发现这张纸变得十分坚韧。”

    “那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别的异常之处?”

    红玉再次摇头:“后来我急于尝试,看能不能再写出一副来,就没顾上继续测试。”

    王守业下意识的看向了书桌,上面放了厚厚一叠筏纸,想来都是红玉今天的劳动成果。

    但看摆放的方式,就知道最后肯定是徒劳无功。

    这么说,她也只是凑巧激发了那篆文的力量,并不是真的破解了其中的奥秘。

    王守业自觉智商又占领了高地,心下顿时松快了不少。

    他示意红玉站到书桌后面,道:“你当时是怎么写出这两个符篆的?给我演示一下看看。”

    “就和平时一样,也没什么特别的。”

    红玉先点了一支凝神香,又自顾自去外面用香胰子净了手,这才回到桌前研得了墨、掭饱了笔,气定神闲笔走龙蛇。

    呃~

    难道自己当初失败,是书写水平的问题?

    看着那两个浑然一体的篆文,王守业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然而红玉放下毛笔,将那筏纸拿起来轻轻一扯,就将其撕成了两半。

    看来不仅仅是书写水平的问题。

    “这张成功的,是你今天书写的第几张篆文?”

    “第六张。”

    啧~

    这个数字有些微妙。

    红玉不是书香门第出身,可也正因如此,她对于书画一道的专注与虔诚,还要超过寻常的文人墨客。

    尤其这东西还涉及到超凡力量。

    王守业可以肯定,她前五张字肯定也都是全神贯注。

    可为什么直到第六张,才突然激发了符文的力量?

    “前面五张还有吗?”

    “有的。”

    红玉从旁边书匣里,取出五张筏纸来:“摆放的顺序和书写时是一样的。”

    看来她也曾从这个方向进行过思考。

    王守业挨个翻看了一遍,也瞧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写第六张的时候,有什么不寻常的吗?譬如感觉气势、精神比之前更盛?”

    “这……”

    红玉沉吟片刻,坚定的摇了摇头:“直到写完之后,我才察觉有异——而且这张其实并不是最好的,第二张才是。”

    有差别吗?

    王守业看看第二张,再看看第六张。

    呃~

    对不起,学渣告辞。

    王守业冥思苦想不得要领,忽然肚子里一阵雷鸣。

    “老爷还没用饭?”

    “衙门里出了乱子,我还专程进宫了一趟,从早上就水米未尽。”

    “那奴这就让张安家的,弄些好克化的东西!”

    说着,红玉出门向娇杏交代了几声,又捧了碟蜜饯糕点进来。

    “对了。”

    或许是糖分能促进思维的缘故,王守业填补了些蜜饯,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开口问道:“你是几时写下这符篆的?”

    “大概卯时左右吧。”

    也是卯时左右?!

    难道也是因为那声龙吟,所以她才顺利激活了这张篆文?

    等等!

    王守业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得疑惑道:“卯时?你卯时不是应该刚开始晨练么,怎么会在书房里写字?”

    红玉下意识的低垂了臻首,避开了王守业的目光:“老爷彻夜未归,奴一时也睡不踏实,起的自比平日早了些。”

    哈!

    她果然还是有情绪的!

    王守业心中一喜,却也没有再深究下去——这种事自然是要在床笫间,才好问个清楚明白。

    因考量到这副篆字,很可能是因为龙吟才意外激发的。

    他对其的兴趣顿时减弱了不少。

    再加上填饱了肚子之后,就倦意直往上涌,于是决定先睡上一觉,等养足了精神,再研究那符篆除了耐撕之外,究竟还有什么异常之处。

    …………

    也不知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间,就觉着有人在屋里团团乱转。

    他半睡半醒的只当是娇杏,就随口问道:“什么事儿?”

    “老爷!”

    回应的却是红玉,她急不可待的撩开帷帐,喜道:“我刚刚又写出了一张篆文!”

    “什么?!”

    王守业猛的坐直了身子,看看红玉,再看看外面隐隐约约的亮色。

    这回总不会又有龙吟吧?

    挠挠头,王守业下意识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到晨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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