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明1561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嗷世巅锋
轰~~
刚说到这里,就听的外面一声轰然巨响,紧接着院子里群起哗然。
王守业霍然起身自书桌后绕出,大步流星的到了门外,就只见院墙外烟尘弥漫,似是有间厢房垮塌了大半!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声喝问,院里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沧州府的吏员衙役们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茫然无措。
好在片刻之后,一个山海监外卫匆匆闯进院里,揭晓了谜题的答案:
“启禀大人!那徐怀志挣脱罗网,撞垮了山墙,眼下正试图逃出州衙!”
丧尸x,僵尸√。
顾不得理会两下游廊里的哗然之声,王守业提起官袍下摆,蹬蹬蹬下了台阶,小跑着奔出院外。
就只见那烟尘弥漫处,只余下半扇摇摇欲坠的山墙,就连上面的屋顶也垮掉了小半。
我去~
不想这徐怀志竟有如斯怪力!
看来自己方才有些托大了,合该仔细筹划得当,再将其一网成擒的。
正巧这时那报信的外卫也跟了出来,王守业忙扯住他问道:“咱们的人没伤到吧?”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红玉有没有伤到。
那外卫连忙道:“伤了两个兄弟,不过没什么大……”
“怎么伤的?”
“被掉下来的瓦片给砸到了,不过您放心,只是肩膀而已。”
既然不是徐怀志直接伤到的,王守业也就懒得去瞧了,顺着痕迹一路寻到角门左近,就听得李如松在街上暴吼如雷,似是正在与那徐怀志酣战缠斗。
自己刚认下的干儿子,可千万别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
匆匆出了角门,就见一众内卫各持刀枪,堵住了前后去路,但真正与徐怀志缠斗的,却只有李如松一人。
不过这到也不能怪他们袖手旁观。
实是门前这场争斗,已经脱离常人的范畴!
但只见徐怀志抱着根大腿粗细、丈许来长的梁柱,直舞的风车仿佛,卷起漫天积雪。
偶尔不慎砸在地上,衙门前的青石板登时就凹进去一大块。
这架势,普通人怕是没等近身,就先被砸成肉泥了!
不过另一边的李如松也不遑多让,擎着块‘肃静牌’上磕下挡,虽然力量上还是逊色不少,但仗着四两拨千斤的技巧,一时倒也斗的难解难分。
嘣~
王守业刚看了几个来回,忽听得弓弦响动,一支利箭自人群中射出,正中那徐怀志左腿膝窝!
徐怀志闷哼一声,身不由己的向前踉跄了半步。
李如松瞅见空当,立刻抡圆了肃静牌,横斩在徐怀志的脖颈上!
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茶杯粗细的长柄应声而断,但那徐怀志连续遭此重击,也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歪倒在雪地之中。
“快、快!快把他给我网住!”
刘坤见状大喜,急忙下令让几个内卫抖开渔网,层层叠叠的罩向徐怀志。
王守业则是快步赶到了红玉近前,喜笑颜开赞道:“不成想你还是个神射手!”
红玉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徐怀志身上,口中答道:“我家祖上是猎户出身,到我爷爷那一辈儿才做了……”
“放开我、快放开我!”
徐怀志干涩的嘶吼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循声望去,就见他在地上疯狂的翻滚挣扎着,十几个山海卫拉紧绳扣都遮拦不住——甚至还不断有人被徐怀志带倒,若非及时撒手,险些就被他拉扯过去。
一旁李如松见状,撇下手里半截木杆,就待上前帮忙。
“如松!”
王守业却急忙喊住了他,指着地上的梁柱问:“能抡的动么?”
“抡是抡的动,但像他那样当武器用,怕是不成。”
“抡的动就行!”
王守业断然道:“把他的四肢全都砸断,我看他还怎么挣扎!”
“好嘞!”
李如松倒是听话的紧,抱起那梁柱往前凑了几步,抡圆了照准虚怀忠的膝盖,就狠狠砸了上去!
轰~
这一记重锤,让大地都为之颤动,但徐怀志的双腿,却依旧在有力的踢动着。
轰~
这次左膝上终于出现了些扭曲变形,挣动时,大腿与小腿之间也显得不太协调。
轰、轰、轰……
李如松又连砸了几下,徐怀志的双腿才终于消停下来,接着是两条胳膊,等到四肢全部被砸断,徐怀志的挣扎也终于变得软弱无力起来。
但他那干涩的嘶吼声,却半点没有削弱的迹象。
看来应该是已经失去了痛感。
眼见街上已经有人在远远的观望,王守业立刻下令道:“先将他拖回衙门,然后所有人互相检查,身上有伤口的一律暂时隔离禁闭——如果发现异状,立刻送往京城救治!”
【冇了】
第108章 沧浪行【七】
半刻钟后。
项文山匆匆赶到内衙院外,却正与马兴毅撞了个对头。
两人顾不得寒暄,匆忙上前拱手作揖,想请刘坤进去向王守业通传一声。
刘坤却是半点面子也不给,面无表情的表示守备大人正在里面审案,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马兴毅闻言急道:“我和项大人怎么会是闲杂……”
话说到一半,见刘坤将手搭在了腰刀上,忙不迭往后退了半步,转头目视项文山。
项文山横了他一眼,拱手道:“敢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徐怀志在沧州为吏多年,州衙上下都对他十分熟悉,又怎么会……会是什么僵尸成精?”
“哼!”
刘坤鼻子里吐出一股浊气,目光直接从二人肩头越过,定定的看向斜对面某个所在。
项文山初时不解其意,后来发现他老是盯着一个方向,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就见垮了半边的山墙,正在风雪中摇摇欲坠。
项文山的脸色顿时也尴尬起来。
不过他到底比马兴毅有城府,很快调整好心态,又赔笑探问王守业,与山海监众人的安危。
刘坤哂道:“我家大人什么场面没见过,能被这区区活尸伤到?”
再见过场面,也应该没见过活生生的僵尸吧?
项文山和马兴毅正忍不住腹诽,又听刘坤道:“倒是有几个兄弟不慎被伤到了,如今正在刑房里修养。”
其实是怕他们染了尸毒,所以暂时隔离了。
不过对外肯定不能这么说。
“本官这就让人将城内的名医请来,为几位上差诊治!”
项文山闻言,冲刘坤拱了拱手,转身就向着二门夹道行去。
马兴毅犹豫了一下,大步流星的赶了上去,压着嗓子问道:“项大人,咱们难道就这么干等着不成?”
虽然还不清楚,州衙里突然冒出个活死人,对自己的前程命运究竟会带来什么影响,但面对这等骤变,马兴毅还是不由自主的乱了方寸。
项文山回头撇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反问道:“本官这不是正要为上差们,去延请名医么?”
“这……”
马兴毅一时张口结舌,项文山又补了句:“再说了,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怕也轮不到咱们两个来拿主意吧?”
“对啊!”
马兴毅这才仿佛醍醐灌顶,亢奋的拍掌道:“这事儿合该请知州大人来拿主意才对!知州大人呢?他不是就在后院休养么,怎么都这时候了还不肯露面?!”
同时心下暗骂:那老东西该不会想托病不出,躲过这一劫吧?
他这倒是错怪了知州蒲友仁。
蒲友仁其实并没有刻意托病不出,之所以到现在也没有露面,实是因为直到现在,他也还没有接到通禀。
州衙后院。
“找着没、找着没?!”
“厢房里没有!”
“跨院里没有!”
“不在柴房!”
“猪圈……”
最开始问话的小厮,飞起一脚踹向最后禀报的家仆,嘴里骂道:“恁娘的!老爷怎么可能在猪圈?!”
那家仆被他一脚踹了个趔趄,捂着腰眼颇有些不忿,却终归不敢与那亲随小厮翻脸,最后只好悻悻的看向院外。
可这一转头,却正好瞧见满身积雪的蒲友仁,脚步踉跄的走进了院内。
“老爷?!”
那人嗷的一嗓子喊出来,顿时惊动了满院的奴仆。
尤其是为首的亲随小厮,急忙喜笑颜开的迎上前道:“哎呦喂!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再要这么拖下去,前面怕是都要快开锅了!”
谁知离着还有两丈来远,蒲友仁突然满面惊慌的向后退避起来,嘴里还嘶声尖叫着;“别过来,你别过来!”
那小厮一愣,随即想起这一个多月来受到的冷遇,便忍不住气的跺脚幽怨道:“老爷既然如此嫌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真不如死了来的干净!”
“你……你……”
蒲友仁闻言,颤巍巍的张开嘴唇,几次欲言又止。
“老爷!”
方才那被踢了一脚的家仆,这时忍不住出来卖乖道:“您还是快去前面瞧瞧吧,听说吏房的书吏徐怀志其实是僵尸成精,还被上差们给查出来了,眼下正在前面过堂呢!”
“僵……僵尸成精?!”
蒲友仁闻言,却又惊恐的望向了那小厮,嘴里颤巍巍的:“你……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忽地一甩袖子转头向外便走。
“老爷!”
那小厮下意识的追了几步,却被挨打的家仆抢在了前面,还回头递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眼见小厮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停住脚步,那家仆得意的一笑,这才趾高气扬的追出了院外。
然而跟在蒲友仁身后走出十几步远,他却突然发现蒲友仁的官袍下摆上,竟沾了不少的泥土。
且不说满地的积雪,就这州衙后院处处青石铺地,哪里沾染来这么些泥土?
家仆正疑惑不解,忽又发现蒲友仁的宝蓝色官袍上,似乎染了些红色。
初时还以为是错觉,可定睛细瞧了片刻,俺红晕竟变得越来越清晰,而且面积也扩大了不少——最初只有梅花仿佛,到后来已然胜似海棠。
这又是怎么回事?
家仆正琢磨着,蒲友仁知不知道身后的状况,而自己又要不要主动提醒他,前面却迎上来项文山、马兴毅二人。
“知州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马兴毅颇有些埋怨的抱拳道:“方才那王守备吩咐下来,让传唤与徐怀志有关的所有人等,眼下……”
蒲友仁却不管这许多,脱口问道:“他……他真是僵尸?!”
“应该假不了。”
项文山点头道:“方才我问过了,上差是在盘问他时,发现他自始至终就没有吸过气,才察觉出异样的——后来徐怀志意图逃走时,还展现出了非人的怪力。”
马兴毅抢着补充:“身上还有股臭味,听说和尸臭一模一样!”
蒲友仁闻言,原本就恍惚的神情,愈发的显得魂不守舍,同时口中喃喃自语:“如此说来,难道他……他也……”
听他说到半截,那声音就渐不可闻,项文山不由的皱眉追问道:“知州大人,您在说什么?”
“我……没什么。”
蒲友仁欲言又止的摆了摆手,勉强打起精神道:“走吧,随我去拜见上差,顺带也见一见那徐怀志。”
第109章 沧州行【八】
走进内衙,刘坤先瞥了眼院中央被五花大绑的徐怀志,这才从左侧游廊绕到了大堂里,向正在书册上涂抹些什么的王守业,拱手禀报道:“大人,吏目孔楽鹏业已带到。”
“带进来吧。”
王守业头也不抬的道:“记得做好完全准备,免得再出什么乱子。”
“大人放心!”
刘坤连忙道:“我已命人调出了沧州府库里的火器,三个神机营出身的外卫合用五杆鸟铳,若再遇到活尸,也定能将其一网成擒!”
鸟铳?
沧州府库里还有这东西?
“前些年备倭时配发下来的,沿海各州县都有,沧州也得了五杆儿,只是一直没机会用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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