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明1561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嗷世巅锋
莫非孔楽鹏就是因经血的刺激,所以才会突然狂性大发的?
否则也难以解释,他为何在半途突然弃红玉于不顾,转身扑向了蒲友仁。
想到这里,王守业又开口问道:“蒲知州可曾做过什么预防措施?譬如说月事布之类的。”
“这……”
吕泰闻言一愣,吞吞吐吐的答不出来——非是王守业问起,他哪里会关注这等东西?
“去问清楚!”
“是。”
待吕泰匆匆出门之后,红玉便当仁不让的,顶替了书记员的工作。
虽然看不到,但王守业还是把头偏向了项文山、马兴毅二人,淡然道:“项同知、马通判,事到如今,两位应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吧?”
“这……”
项文山面露迟疑。
马兴毅却是毫不犹豫的道:“上差尽管发问,卑职一定知无不言!”
说完,还挑衅的撇了项文山一眼。
“那就好。”
王守业点了点头,开门见山的问:“蒲知州、孔楽鹏、徐怀志、沈立这四人之间,平日可有什么勾连?”
“这个么……”
马兴毅皱眉琢磨了半晌,这才斟酌着道:“孔楽鹏与徐怀志是翁婿,平日里自然没少打交道,沈立则是徐怀志的故吏,两人之间也算有些交情。”
“但孔楽鹏与沈立之间,貌似并无什么勾连,反而有些嫌隙的样子——因为都说那沈立是知州大人的亲信,平日里颇不服孔楽鹏的管教。”
“至于知州大人和孔吏目之间么——知州大人对其一直很是不屑,平日里更无什么私交。”
“对其不屑?”
王守业听到这里,插嘴追问道:“可知道其中原因?”
“这个……”
马兴毅下意识的看了看项文山,见其弓着身子眼观鼻鼻观心的,显然不可能替自己回答这个问题。
再想想蒲友仁眼下被查出是妇人之身,再怎么也不可能继续为官,便干脆把心一横道:“知州大人素有龙阳之好,对女子敬而远之,或许正是因此,才对孔楽鹏这等贪花好色之徒很是抵触。”
龙阳之好?
贪花好色之徒?
王守业隐隐抓到了些关窍,于是忙又问道:“蒲知州和人搞……呃,与人断袖分桃时,谁主谁次?可是喜欢以妇人自居?”
马兴毅没想到还有这种问题,当下有些愣怔,不过等反应过来之后,还是如是答道:“城内倒是有些传闻,说知州大人惯爱雌伏。”
“孔楽鹏又是怎么个贪花好色法?”
“这在沧州城内尽人皆知,他上任不到三年,就纳了五房小妾,还娶了徐怀志的女儿做续弦。”
说到这里,马兴毅猛地想起一事来,忙道:“对了,他有个小妾半月前无端病故,听说那小妾的家人上门,连尸首都未曾得见……”
“来人!”
王守业听到这话,扬头一声吆喝,外面当值的内卫立刻闪身入内,先是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大堂里的状况,确认没什么异常之后,这才躬身听候吩咐。
“去告诉葛百户,查抄孔家时,着重调查一下半月前身故的小妾,看其中可有蹊跷之处——另外,弄清楚孔楽鹏近来的饮食情况。”
待那内卫领命离开之后,王守业正待继续追问,吕泰就匆匆回来禀报,说那蒲知州并未做任何准备。
如此看来,他应该是最近才变成女人的,否则也不会在这等关键问题上,疏忽大意到如此地步。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示意吕泰回到记录用的书案后面,替下了临时执笔的红玉,王守业再次追问道:“那徐怀志平时是不是特别怕死?”
“这……”
马兴毅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道:“卑职与其甚少打交道,实在不清楚他是否……”
“回禀上差。”
这时项文山终于开口了,就听他躬身禀报道:“徐怀志近年来身体屡有不适,为此四处求医问药,却始终不见大好,故而常常慨叹人生苦短。”
果然是这样!
喜欢在男人身下雌伏的知州,真的变成了妇人。
色中饿鬼,真的变成了色中‘饿’鬼。
怕死的徐怀志,成了不死活尸。
上下其手的沈立,身上长出了无数只手。
如果王守业没有推断错的话,这种情况应该属于:**或者执念,被扭曲具现化的结果。
那么导致具现化,并能将他们彼此之间,串联起来的人或事物,究竟是什么呢?
还是得继续查!
兜兜转转一圈子,貌似又回到了起点。
不过这次的要查的,是一整条关系链,难度自然也会相应的降低不少。
“徐怀志可曾开口?”
“仍在喊冤。”
吕泰禀报道:“之前按照大人的吩咐,小心检查了他伤口,果然有自动愈合的趋势,所以请李公子又重新砸断了。”
这可真是死鸭子嘴硬。
王守业微微颔首,又叮嘱道:“检查的勤一些,说不定反复受伤之后,他的自愈能力也会随之增强——对了,收集些民间传闻中能克制僵尸的物件,看能不能逼徐怀志吐露实情。”
“卑职明白。”
“再有,铺排下人手,从蒲知州身边开始查起,追查他与孔楽鹏、徐怀志、沈立之间的具体关系——尤其是在沈立发病前后,四人之间是否有过联系。”
“卑职这就去办!”
眼下没了刘坤,担子就只能压在吕泰肩上。
好在他虽是秀才出身,却在刑部为吏多年,对这刑讯审问的差事,最时熟惯不过了。
【还有】
第111章 沧州行【十】
夜。
仍旧是内衙大堂。
不过除了端坐在公案后面的王守业,以及正在为他换药的红玉之外,堂内再无半个人影,只有烛火在两下里摇曳不定。
红玉拆下旧药,正待取了新药换上,却被王守业抬手止住,眯着双目从桌上抄起筷子道:“等吃完了饭,再裹上吧。”
红玉未曾回应,只是把那清汤寡水的晚餐,一一聚拢到王守业面前。
王守业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撩开眼皮扫了一眼,嬉笑道:“你这是怎得了,总是沉默寡言的,难不成被那孔楽鹏给吓到了?”
红玉先是摇了摇头,随即想起王守业眼下看不清楚,这才又轻声问道:“老爷这眼睛,是为了救我才伤到的,对不对?”
原来她早就察觉到了,还因此而内疚不已。
王守业嘿嘿笑着,反手扣住她的皓腕,不由分说的往怀里一扯——初时却没能扯动,不过红玉稍稍犹豫,还是顺从的坐到了他怀里。
王守业将下巴枕在她肩头,耳鬓厮磨的道:“这回要不是有你跟着,都未必能察觉到徐怀志的异状——先不说这一来,要费上多少工夫细查,真要是让他伺机逃掉,再和沈立当初一样,散播些尸毒什么的,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说着,伸手在她凝脂也似的小脸上一掐:“说起来,老爷我还要多谢你呢。”
“我……”
红玉刚要说些什么,却忽地从王守业怀中挣开。
王守业正觉纳闷,就听她羞意难掩的道:“吕司务来了。”
嘁~
真是扫兴的紧。
王守业顺手把筷子放回了桌上,闭着眼睛朗声问:“可是已经查出些什么了?”
吕泰正一脚门内一脚门外,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听王守业发问,这才忙快步走进了大堂,拱手道:“回大人的话,经反复盘问,基本确定知州蒲友仁,是上月底才开始生变的。”
“至于那孔楽鹏,则是在两个多月以前,就显出了异状——而那小妾之死目前虽然疑点颇多,却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依着葛协守的意思,是想派人开棺验尸。”
“此事让同知项文山主持。”
王守业毫不犹豫的把锅推给了项文山,谁让这厮之前显得不够积极主动呢。
吕泰躬身应了,随即又道:“还有就是,蒲友仁虽然还没醒过来,但曾说过几句古怪的梦话。”
“什么梦话?”
“说什么‘尸体在花园’、‘他为什么还活着’之类的。”
“嗯?”
王守业猛地张开双目,随即又被烛光刺激的眯了起来,口中追问道:“这衙门里有花园?”
“有,听说在后院西北角,有个小小的花园,不过早就已经荒废了,平时极少有人进出。”
“查!”
王守业断然下令道:“召集这州衙的差役,命他们立刻彻查花园,挖地三尺也再所不惜!”
“卑职……”
“再有!”
不等吕泰领命,王守业紧接着又吩咐道:“将蒲友仁身边的亲随家人,都给我盯仔细了,一旦有人企图逃走,便就地擒拿或者当场打杀!”
“卑职明辨!”
吕泰心下一凛,有刘坤殷鉴在前,他可不敢怠慢分毫,想了想,又道:“要不要先把他们绑起来,等验明正身之后再放开。”
“可以。”
待吕泰离开之后,王守业随便扒拉了几口饭菜,就食不知味的停了下来——为了避免炎症加重,这饭菜也的确没什么味道。
仰躺在搭脑上,任由红玉缠好了纱布,反手又将她扯进了怀里,一面胡来,一面喃喃道:“你说这沧州衙门里,有什么东西是蒲友仁、孔楽鹏、徐怀志、沈立能碰到,旁人却难以触及的?”
红玉待要挣扎,看看他眼上的纱布,又强自忍了下来,羞声道:“我方才也想过,这四人身份相差甚远,能上下传递且只经他四人之手的,倒也不是没有,但多半是些公文、签令之类的——若说是这些东西出了问题,又总觉得实在有些牵强。”
倒也未必牵强。
这神神鬼鬼的东西,本来就不能以常理度之,也没准儿真是公文书信成妖呢——游戏小说里,不经常有什么书老、系统精灵啥的?
不过真要是这样,那要追查起来可就难了。
甚至说不定早就被人给毁掉了。
“大人、大人!”
便在此时,外面突然又传来了吕泰的呼喊声——他并不是毛躁的,这么做多半是为了避免,再次陷入进退维谷的尴尬处境。
事实也证明,这么做是很有效果的。
等到吕泰匆匆进到大堂里,红玉已经收拾整齐,垂首侍立在了一旁。
“大人!”
吕泰趋前几步,恭声禀报道:“那花园里果然发现了一具尸体,而且……而且与蒲友仁的亲随小厮墨韵一般无二!”
亲随小厮?
多半就是蒲友仁雌伏的对象。
而他被杀的原因,则应该是不经意间,发现了蒲友仁变性的事实,所以被蒲友仁杀掉灭口了。
不过……
那‘为什么还活着’又是何意?
“大人!”
吕泰急忙道:“那墨韵的确还活着!”
嗯?
王守业眉毛一挑,诧异道:“你是说,有两个墨韵?”
“没错,一个昨天就被蒲友仁杀死掩埋了,另一个却还好端端的活着!”
得~
这又来一个死而复生的!
不,准确的说,是死而新生的。
那他的**或者执念,又会是什么呢?
“将尸首和活人一起带上堂来!”
王守业吩咐一声,待吕泰转身欲走,又忙叮咛道:“将他绑好了,再调两杆鸟枪抵住要害。”
“卑职明白!”
吕泰回身应了,这才匆匆出了内衙大堂。
不多时,两个被绑成粽子的小厮,就被一众山海卫前呼后拥的抬了进来——显然,吕泰除了担心活的会暴起伤人,也怕那死的会突然尸变。
砰~
先扔在地上,是具**的尸首。
砰~
“哎呦~”
那痛呼出声的,自然是活着的墨韵。
王守业看不到他的表情如何,只得偏头向红玉细问究竟。
得知他满面惶恐冷汗直流,便抓起惊堂木在桌上重重一拍,扬声喝问:“墨韵,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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