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明1561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嗷世巅锋
【这个消息,让王守业心下捏了把汗,生怕有人查出自己当初借刀杀人之举,好在听宋世林的意思,那木鱼试验仅限于二门夹道附近,距离佛光舍利还有好一段距离。】
沈长福受王守业启发,在此期间尝试用浓缩的甜水养鱼,目前已经初见成效——不过连他自己也闹不清楚,力气大增的鲤鱼究竟能派上什么用场。
另外,在经过反复的剂量测试之后,他也成功培育出了第二只怪力系列的禽畜——一只母山羊。
只可惜死亡率依旧是居高不下,目前看来存活异化的几率,甚至还不到百分之一,显然距离实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张世邦和麻贵,则是查到了一具被僧人们藏起来的石像遗蜕,并在沈长福的协助下,确认其具有预警的功能。
一旦周遭有人遭遇生命危险,那石像两颗眼珠就会咕噜噜的转动——但平时无论怎么检查,那眼珠都是和眼眶融为一体的。
这预警功能,主要是通过两次事故验证出来的。
第一起事故,是火劫晶蒸汽伤人事件。
当时熬煮了数日的甜水终于干涸,在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冷却,并确认外部已无温度之后,十几名内卫和急于炼丹的道士们,便合力放倒了火劫晶,试图用长棍将胶质物取出,放入另外的容器里。
可谁承想那火劫晶底部,在受到搅动之后,突然就腾起了无数蒸汽!
围在篓口的道士内卫们避无可避,先是被蒸汽烫脱了皮,而后又死于胶质物散发出的毒性。
当时场面之凄惨,还远胜暴体而亡的禽畜。
仅这一次意外事故,便夺去了五条人命。
不过也因此确认了,火劫晶虽然难以加热,但只要加热成功之后,本身集聚热量的效果,却不是平常器皿可比的。
眼下被招来尝试炼丹的道士们,正试图弄清楚那火劫晶内部的温度,是否也比其它器皿要来的高。
第二桩意外,则是怪力鸭越狱事件。
十月初一正午,就在山海监上下全力备战,第一个没有王守业看守的梵唱日时。
那怪力鸭纵身一跃,拍打着翅膀跳出了鸭圈,并在随后的围追堵截中,导致了一死三伤的惨剧。
为此,沈长福不得不加高了鸭圈的围墙,并用重重罗网遮住了鸭圈上空。
不过打从十月初四开始,那怪力鸭的力量似乎就停止了增长,似乎已经进入了瓶颈期的样子。
西跨院的进展大致如此。
除此之外,经张四维临行前建议,山海监如今正计划,在城隍庙以及各大道观寺院内,派驻山海监的督察人员。
这样一旦有人上香祷告,又或是请和尚道士们处置涉及神鬼之事,就可以立刻展开追踪调查,将可能存在的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
按照张四维的说法,地方上且不论,至少京城之内必须尽在朝廷掌握!
说实话,听完这些进展之后,王守业心下就有些空落落的,就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给撬了去似的。
然而既然是在专司异事的衙门里,又怎么可能自始至终,就只有他一人在‘格物致知’呢?
算了~
反正这些研究成果,他也是可以分享利用的。
而那罗汉树上的符篆,则只有他才能分辨出来。
当然,想要真正记录下来纳为己有,怕还要再练习好一段时间才成。
另外……
护膜出现破损的情况,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抄录符篆。
这说到护膜破损,就不得不提到那天在州衙废墟时,从他脸上延展出来的透明触手了。
从事后传来的割裂剧痛来看,那应该就是灵魂触手无疑。
当时有一部分触手,还没能彻底缩回来,就被自我修复的护膜切断了,直接逸散在了空气之中。
但更多的触手,则是成功抵御了护膜的‘切割’,成功缩回了体内,因此造成痛楚,也比当初被暗金佛光照射到时,要轻上不少。
王守业当时就动了心思,琢磨着是不是可以锻炼一下这个能力,甚至开发出更多的用途来。
但他又担心尝试过多,会真正伤害到自己的灵魂。
毕竟当时的确有一部分触手,在被切断后逸散在了风雪中。
这事涉灵魂根本,容不得轻忽大意。
故此回京的路上,他一直就处在犹疑当中。
思来想去,为求稳妥起见,还是应该先等搞定那几枚符篆再说。
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学会修炼的法门,也就无需化身触手怪了。
正想些有的没的,麻贵就自外面挑帘子进了值房。
他原本就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王守业之后更是为之一愣,随即不由自主的避开了王守业的视线,含含糊糊的打了声招呼。
“怎么?”
王守业见状甚是纳闷,于是半真半假的玩笑道:“这才几日不见,崇秩兄就同我生分了?”
“怎么会!”
麻贵急忙矢口否认,吞吞吐吐半晌,这才指着大门的方向道:“外面来了一群婆娘,好像是……是死在沧州那些人的家眷。”
王守业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随即便自绕从书案后绕出,默不作声向外便走。
“大人!”
吕泰忙横身拦在了他面前:“不如让卑职……”
王守业胡乱一甩袖子,打断了吕泰的请缨,沉声道:“总要去见一见的。”
顿了顿,又着重强调道:“也该去见一见!”
第122章 乌龙(1/5)
虽在值房里说的毅然决然。
可走进门洞里,耳听得外面哭声阵阵,王守业还是禁不住迟疑起来。
唉~
这事儿早晚要解决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重新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他这才咬牙跨过了门槛,冲着那些啜泣嚎啕的妇人们躬身一礼:“本官王守业,这次南下沧州……”
“还我家老爷命来!”
还不等把话说完,台阶下面就是一声呵斥。
随即就见个娇小玲珑的少妇越众而出,只两步路的功夫,身上便发出一串叮当脆响。
王守业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却原来是她那簪花的束腰上,正缀两个蝶翅银铃,行进间蝶翅乱舞、银铃声声,更添几分婀娜姿色。
这妇人生的玲珑娇俏,那嗓门可是一点不小,抬手点指着王守业,回头嚷道:“姐妹们,就是这黑厮害了老爷的性命!”
这是正宗的古铜色好不好?!
王守业老脸一黑,但想到死者为大,便又舒展了眉目,再次躬身道:“的确是我……”
“你敢认就好!”
那娇小妇人再次打断了王守业的话,叉腰骂道:“我家老爷走时就曾担心被你刁难,打定主要要小心伺候着,不成想到头来,竟还是被你这黑心烂肠的狗贼害了性命!”
说着,将袖子往眼眶里一揉,嚎啕道:“我可怜的老爷呦,一辈子修桥铺路积德行善,不想却撞见个心肠歹毒的上官,稀里糊涂的客死他乡!”
“我那没良心的老爷呦,你这一走,可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呦!”
她这一放悲声,后面那些环肥燕瘦的妇人,也都涌上来边哭边骂,这个满嘴猪狗、那个天杀地收,污言秽语真是层出不穷。
若换成旁的事情,王守业怕早就愤然作色了。
但面对这些烈士遗孀,本就满心愧疚的他,又如何强硬的起来。
只能默默躬身,不发一语的任凭她们谩骂。
但这无言的沉默,显然助长了对方的气势,那娇小妇人骂的兴起,竟迈开盈盈一握的天足,张牙舞爪的上了台阶,直往王守业身上捶打撕扯。
王守业只是稍稍扬起头来,保全了自己并不英俊的面孔,除此之外再无任何闪避动作,任凭那妇人肆意宣泄。
后面众女原本见那小妇人,竟然当街袭击朝廷命官,心下都为她捏了把汗。
可见王守业这般应对,就又忍不住跃跃欲试起来。
先是试探着上了台阶,见无人阻拦,便齐声斥骂着一拥而上,擎着粉拳胡挠乱捶。
只片刻功夫,王守业脖子上就添了好几道血印子。
更有人试图在王守业脸上,留下几个清晰的记号。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此时,那门洞里突然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紧接着就见周怀恩面沉似水的步出了门外,一贯温润的眸子满是凶戾之色。
吃这一声暴喝,那些妇人便急忙散了开来,个顶个捏着衣角低垂臻首,往那娇小妇人身后退缩。
那娇小妇人起先也吃了一惊,随即发现是周怀恩当面,立刻摆出副泫然若泣的样子,掩着朱唇哭诉道:“周大人,您可要为我们老爷做主啊!”
这妇人怎会识得周怀恩?
王守业正觉诧异,周怀恩已然到了近前,瞪着那妇人反问道:“做主?你要我做什么主?!”
“当然是为我家老爷申冤了!”
那小妇人理直气壮的道:“这姓王狗贼,只因我们老爷曾惦记过他的小妾,便生生害了我家老爷的性命!呜呜呜……”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死掉的那些山海卫里,竟还有人曾经窥伺过赵红玉?!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这时又听周怀恩恼道:“谁告诉你葛长风死了?!”
葛……
葛长风?!
王守业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也脱口问道:“你是葛长风的老婆?!”
那小妇人也隐约觉察出些不对来,下意识的往后缩了半步,却撞在了后面的妇人身上。
她回头瞪了那些缩手缩脚的妇人一眼,这才又鼓着劲儿道:“是有怎么样?不光我一个,后面这些都是我们老爷的人!你害的老爷客死他乡,我们这些人也没了活路,只能……”
“客死他乡个鬼啊!”
这次终于轮到王守业爆发了,一声咆哮打断了那妇人的哭诉,咬牙喝道:“若不是你们过来提醒,我还真就差点忘了——来人啊!”
“卑职在!”
吕泰自门洞里应声而出——周怀恩也是他偷偷请来的。
“葛长风违抗军令临阵退缩,时至今日仍旧潜逃在外,实乃罪无可赦——你速去拟一道弹劾的奏章,本官要奏请朝廷张榜缉捕此獠!”
说到这里,扫了那妇人一眼,又冷笑道:“再派几个人去他家里守着,进进出出的,都给我查仔细些!”
此时那妇人已然惊的瞠目结舌,眼见王守业与周怀恩就待拂袖而去,她紧赶几步仓惶道:“王……王大人,奴家也是听你们山海监的差人报信,说我家老爷死在了沧州府,所以才……”
山海监的差人?
王守业心中一动,暗自琢磨着,这究竟是在针对自己,还是有意给葛长风使绊子。
但不管怎么说,单只葛长风曾窥伺过红玉这一条,就其罪当诛!
犹豫了一下,为免得打草惊蛇,王守业并没有当众询问葛长风的妻子,而是在进门之后,悄悄叮咛吕泰细查此事。
话说……
方才那乌央央十来个女子,竟然都是葛长风的妻妾!
他区区一个百户,又是在冷衙门里厮混,怎来的如此财力?
听了王守业的疑问,周怀恩解释道:“葛长风头回成亲的时候,东厂还没有……”
正说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匆匆闯进衙门。
明明看到了身穿官袍的王守业和周怀恩,却半点没有要行礼避让的意思,抡圆了双腿直奔东跨院而去。
“这是谁家的奴才,一点礼数都没有!”
周怀恩皱眉抱怨了一声,随即又重新拾起了话头:“当时东厂还没落魄,葛长风挑了个家中只有独女的商贾,等老丈人一死,万贯家财自然都落入了他的口袋。”
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守业不觉有些失望,随口又问道:“您方才说头回成亲,如此说来,方才那妇人不是原配?”
“他那原配七年前就病死了——整日往家里塞人,花都还是岳家的钱,谁受的了这窝囊气?这乔氏是他前些年娶的续弦。”
啧~
原本还想坐实葛长风贪赃枉法的罪名,免得朝廷轻纵了他,现在看来,怕是只能另想别的法子了。
正说着,就见东跨院里匆匆行出一主一仆。
那仆人正是方才的无礼奴才。
至于主人么,却赫然是监正白常启。
周怀恩和王守业见状,忙退避到一旁口尊‘大人’。
白常启却无心理会,只随意点头应了,便继续向门外行去。
这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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